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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雨桐 -【一天一點愛戀(夢幻 FANTASEA 古堡 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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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2 00:00:4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宋雨桐 - 一天一點愛戀(夢幻 FANTASEA 古堡 三)

酒家女又怎樣?想嫁金龜婿犯法嗎?
她還很有誠意的保留處子之身當籌碼耶,
可從她爲一百萬救了這重傷的男人後,
麻雀變鳳凰的美夢就失去控製!
狀況一:他根本身無分文,還死賴著她,
狀況二:他竟趁機看光了她的躶體,
狀況三:原定勾引富有古堡主人的計畫,
因多了他這個電燈泡,宣告失敗!
她當下決定趕快甩掉這無賴,
但他卻說要介紹有錢公子哥給她認識,
讓對“$”沒轍的她,乖乖給他繼續跟,
沒想到,纏著纏著他竟越看越順眼,
天啊!他不但有婚約又貧窮耶,
根本是黑名單中的黑名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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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2 00:01:0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這是一座沒有天使也沒有惡龍守護的城市。

位於莫兒島河另一端的城堡區,是布拉格之所以為布拉格的地方。

無論置身在布拉格的哪一個角落,城堡倣佛無所不在,它不單是屹立山嶺上的建築物,更是高懸布拉格之上的小型城市。

高踞在山壁之上的皇宮、城墻、聖維特大教堂,讓這個神秘的領域像一雙高傲或陰鷙憂傷的眼睛,梭巡著布拉格的上空,而位在山壁之巔,一座歷經數百年光陰的古堡,更是如夢似幻,那尖尖的堡頂在黃昏將盡時倣佛可以直人雲端,消失於塵世之中。

似夢似真,古堡倣佛真實的存在著,又倣佛只是偶爾來到人間探路的頑皮精靈幻化而成,常常在一眨眼之間有著千變萬化的容顏,戲弄著世人。

有人說這座古堡裏住著四個幽靈,白天幻化為人形,夜晚則不見蹤影;有人說這座古堡被下了魔咒,住進來的人都可以免費的向幽靈要一個預知的未來,可是相對的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它,大名鼎鼎,在皇宮貴族、富商巨賈間口耳相傳,每個人都躍躍欲試,用盡辦法想要住進來一探其中究竟……

它,就是近兩年突然轉成供人住宿的古堡飯店--“夢幻古堡”。

據說,夢幻古堡只有五間房間可供客人住宿,每間房間佔地百坪,一個晚上六千美金,只收現金匯款,不收信用卡,不收支票,只接受網絡訂房,不是事先預定的客人根本住不進來。

據說,夢幻古堡的主人洛雷夫是個幽靈,來無影去無蹤,總會在古堡的角落處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將你的一舉一動看在眼底,沒有人可以逃過他的法眼……

據說,夢幻古堡裏的大廚霍曼有著世界級的廚藝,不僅可以做出一手令人垂涎欲滴的好萊,本人還是個世界級的美男子。

據說,夢幻古堡裏的服務生莫兒有著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一雙美目倣佛可以看透你的心,總可以在客人把需求說出口前滿足客人的需求,除了工作必要之外,她很少說話,常常讓人誤以為是啞巴。

據說,夢幻古堡裏住著一位美麗的畫家愛妮絲,所有來夢幻古堡消費住宿的客人離開時,都會得到她免費贈送的一幅畫,而畫中的景象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真……

夢幻古堡,一個真實與夢境交纏的神秘飯店,今日,在黃昏將盡的時刻迎接了它的第一百二十七位客人--拜金女郎,樓海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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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2 00:01: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烏黑中挑染著一絲楓紅的浪漫鬈發,雪白剔透的瓜子臉,飽滿圓潤的額頭,小巧可人的下巴,不點而朱的性感紅唇,天生長而翹的睫毛,俏挺的鼻梁,外加一七0公分的身高,模特兒般纖細骨感的身材,及大小適中、渾圓有致的酥胸,照片上的女人可以說擁有得天獨厚的美。

出生地:臺灣。

背景:平凡農家子女。

年齡:二十三。

職業:酒店上班女郎。

“老天!她是誰?”愛妮絲一看到職業那一欄,漂亮的眉不由得一挑,不是她有職業偏見,而是一個酒店上班小姐跑到這貴死人的飯店來幹什么?賺錢不易啊,這個女人是嫌錢多嗎?

當初,夢幻古堡飯店成立的宗旨就是要“服務”全世界的“富人”,讓他們除了度假之外,還可以用錢買到一些每個人都很想探知的未來。在這裏,這些富人都可以享受到絕對私密不受幹擾的空間。

現在,他們飯店裏竟然出現了一個在酒店上班的女郎?要是其他客人知道了那還得了,還以為夢幻古堡改行當皮條客呢!

“樓海寧,夢幻古堡的第一百二十七位客人。”霍曼背條文似的說著,手裏還忙著捏面團。

“誰問你這個!”愛妮絲火大的瞪了他一眼,“你這守門人當得也未免太遜了,竟然打算讓一個上班小姐住進來?要是……”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她是誰?”霍曼的唇角噙著一抹笑,嘲弄的看著她,“都結了婚的女人,脾氣還是這么糟,嗯?”

“去你的!”她抓起手邊的一佗面團朝他的臉扔去,“誰規定結了婚的女人就得變了性子的?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就是我!”

“是啊,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牛牽到北京還是牛。”霍曼彎身撿起那坨貼在地板上的面團,有點惋惜的丟進垃圾桶。

真是暴殄天物呵!他辛辛苦苦揉好的面團竟然讓這個不識貨的女人當垃圾亂扔!想到心就疼。

“霍曼!”

他眼一閉,幽幽一嘆,“什么事?”

看來這女人又被他氣得想發飆了,天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舒赫怎么忍受得了她的壞脾氣?

“你得罪我了。”愛妮絲氣得快冒煙,兩手叉在腰上,準備隨時踹他一腳。

“你可以叫你老公找人把我毀屍滅跡。”

舒赫在跟她結婚以前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地下總統”,全世界的黑幫都在他管轄的範圍之內,只可惜,這個男人愛美人不愛江山,把江山拱手讓人了,也不管當初他為了這片江山付出多少。

“我會的。”愛妮絲咬牙,拉著長裙的手緊了又緊,倣佛在考慮要不要直接走過去揮他一拳。

霍曼手裏捏著面團,但一雙眼睛可沒閒著,從她臉上兜一圈便可以猜出她此刻想要幹什么。

“你打不過我的,愛妮絲,叫你老公來單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讓他幾招,而且保證不會把他打成殘廢。”

“喔,你真是自大的可以!”她又好笑又好氣的冷哼一聲,隨即,突然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喂!你--”

“我有名有姓,愛妮絲小姐。”把捏好的面團放在托盤上,霍曼轉身要進廚房,似乎根本不想搭理身後的女人。

“喂--霍曼!”

聽到她喊了自己的名字,他這才緩緩地回眸,“有何貴幹啊?你可別耽誤我替客人煮面的時間,有話快說。”

“你最近怪怪的耶,是因為舒赫?”舒赫和她在夢幻古堡內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婚禮,之後的這兩個月,他跟她同住一間房,意思是,舒赫也住在夢幻古堡,“他每天都到山下吃東西了,你還是不願意承認他是夢幻古堡的一份子?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想我該離開的,反正這裏有沒有我根本就沒關係,莫兒她畫了一手好畫,我的存在變得很多餘--”

一聲,霍曼把托盤重重的擱下,轉身走到愛妮絲面前站定,兩手交叉在胸前,“不要再說這種話,愛妮絲,你這個樣子會讓莫兒很難過,當初她是為了幫你脫離險境才這么做,現在卻成了你離開的借口,你要她一輩子良心不安嗎?

“成立夢幻古堡飯店的主意是你出的,送每個客人畫的點子也是你想的,難道你想這樣兩手一揮就把它丟給我跟莫兒?還是你根本就巴不得離開這裏,所以才找這種爛借口要離開?”

“當然不是。”愛妮絲火大的瞪視著他的眼。

“那就別再給我說要離開的話。”

“是你不喜歡舒赫,但他是我的老公,如果你不能容忍他的存在,那就等於不想容忍我的存在。”

霍曼看著她,好久好久,久到他的身子有些僵了,才低頭拿起托盤離開,沒想到才走沒兩步,眼前就出現一個大美女,一雙眼水汪汪的看著他。

很美的女人,只可惜他現在心情很不好,不想理人。

“樓海寧小姐,你需要任何東西可以直接找莫兒,或是打電話到櫃臺,不必親自跑來廚房。”

樓海寧沒想到眼前這個世界級的美男子竟然可以一下子就叫出她的名字,她怔愣了好一會,才道:“不,我是想找人……”

這個男人雖然很高大俊美,但看著她的眼神不太友善,讓她剛剛練了好半天的臺詞全給嚇回肚子裏了。

“找誰?”

舔了舔唇,她有些羞澀的一笑,“夢幻古堡飯店的老板,呃,我有點事想要找他--”

“什么事?”愛妮絲踱了過來,從頭到尾將樓海寧打量了一次,突然笑得像一朵花似的,“我們家老板不管事,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告訴我或是莫兒,我們一定會馬上替你處理。”

“喔,呃,是這樣的……那個……我房間裏的畫我不太喜歡,想換一幅……”話說到一半,樓海寧突然接收到一道殺人的目光,讓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職業化的笑了笑,“不行嗎?我說過要找老板的……”

“可以,當然可以,換一幅畫,簡單啊。”愛妮絲咬牙切齒的邊說邊笑。

竟敢嫌棄她的畫?還想要把她的畫給換掉?連那個難搞的賽車手費蒙都沒要求他們換畫,這個女人竟然敢?

可惡!真是個沒品味的女人。

“是嗎?那就好。”樓海寧也回以媚然一笑,白癡的假裝看不出眼前這個女人的口是心非。

她在酒店混假的嗎?真笑假笑會分不清才有鬼!不過,她的目的又不是真的為了換畫,那個女人的態度根本不關她的事,她要氣就氣死她好了,反正這一回見不到夢幻古堡的老板,她還是會再找另一個機會,直到她見到他為止,只要知道他生得什么模樣,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夢幻古堡位在山壁之巔,風很大,夜很靜,除了風聲,什么塵世喧囂都被丟得天邊遠,讓人備覺孤寂。

原本的生活很難有這么安靜的時刻,安靜到讓樓海寧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天堂。

因為這裏離天空好近,近到像是只要她手一伸就可以摘下天上的星星,近到像是她整個人就在天空裏,呼吸的是屬於天堂的空氣。

她把自己打扮得很美很美,白紗制的魚尾裙晚禮服讓她像是從天上不小心掉落在凡間的仙子,細致的臉上海一分都是風情。

期待一個奇跡是很傻的,但她不能不期待,來到夢幻古堡就是為了一個奇跡,就算賭上所有,她也要信它一次!

她的奇跡就是夢幻古堡的主人--洛雷夫。

據說,洛雷夫的身價無法估計,黑白兩道全吃得開,凡是來到夢幻古堡的客人,不管你是通緝犯還是殺人犯,抑或是單純只是想要隱匿行蹤不想讓人找到的人,在他的庇護下都可以安然無事,不被人打擾。

甚至還聽說,就算明知道犯人藏在夢幻古堡,也沒有一個警界人士敢上門來要人或是抓人……

這樣的男人要上哪兒找呢?就算他是個糟老頭她也要嫁給他,越老越好,這樣她還可以早一點接收他名下所有的財產。

她要他愛上她,她要當上古堡的女主人,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每天只要吃飽睡睡飽吃,無聊時逛逛街,找人聊聊或是四處看看風景的美妙日子,將她的過去徹底的擺脫。

她受夠了窮途末路的日子,兒時被人追著討債,整天跟著母親東躲西藏的生活像是個揮也揮不去的惡夢,始終纏繞著她,常常做夢夢到被人拿著刀子追殺,一刀要斃命時她就醒了,冷汗涔涔,嚇得不敢再睡。

永遠,她不要再過那種低三下四的生活,為了還父親的那些賭債,十八歲才高中畢業的她就硬是被賣到酒家,陪酒賣笑,掉了半年的淚才學會堅強,發誓要找個有錢人嫁,一輩子衣食無缺。

可是,那些來酒店的男人一點也不可靠,不是有妻子就是有孩子,膽小的連真名都不敢報上,更別提養情人了,何況,她也不要當情人,白紙黑字,她要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做個名正言順的富家少奶奶。

砰砰--

砰--

連續的幾聲槍響劃過天際,在狂風中清晰可聞。

樓海寧皺起眉,有些不安的看看四周,風吹得她裙擺飛揚,長發也在風中浮動,站在高處往下望,依稀,看到幾個窸窣的身影在草叢間移動。

怎么回事?夢幻古堡的主人不是很罩得住嗎?不可能有人膽敢跑到這上頭來鬧事才是。

可是,子彈又不長眼睛,要是對方拿的是長距離紅外線槍枝,就算她的人站在夢幻古堡的地盤內,也可能會被不小心掃到。

她可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對方槍下,想著,她往後退了幾步,提起裙擺轉身想要跑上石階,孰料,長長的裙子竟然被不知名的東西給勾扯住,任她怎么拉也拉不動--

“該死的!是什么鬼東西勾住我的裙子--”樓海寧邊低咒邊回頭,卻發現雪白的裙擺不知何時竟然染上一大片紅色,她大驚失色,幾乎要尖叫出聲,這可是她花了好幾萬元買的香奈兒禮服,都還沒正式派上用場呢,竟然沾了這種鬼東西?“我的天啊!”

眼眶含著淚,她幾乎要哭出來,忙不迭蹲下身去查看,這才發現黑暗中有一只手正緊緊的扯住她的裙子。

“啊!”她尖叫出聲,卻馬上被另一只大手給捂住嘴,身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拉了過去,她死命的扭動也掙不開,背緊緊抵住對方的胸膛,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對方快速到有些異常的心跳。

“噓,安靜,我不會傷害你。”也許是看到她黑發黑眼,所以這個男人一開口便對她說中文。

對方的嗓音很低沉好聽,但聽得出來很虛弱,剛剛裙子染上的血一定是他身上受傷所流的血。

她真的夠倒霉了,新買的禮服被這個男人毀了就算了,現在還成了對方的人質?他想拿她怎么樣?會不會把她殺了滅口?還是先姦後殺再棄屍荒野?

喔,該死的!她的拜金夢都還沒一點著落呢,她不能就這樣一窮二白的死去,絕對不可以!

“你究竟想要幹什么……”

“噓,別出聲,否則你也死定了。”於懷理緊緊抱著她,就怕她的妄動把他們兩個一起害死。

那些個小流氓可都是殺人不眨眼、不知天高地厚的,連他都敢動了,多殺一個女人陪葬可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他不想牽連無辜。

不過很難吧!他的命還得靠這個女人救,否則他一個人根本走不到夢幻古堡,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一聽到自己可能會死,樓海寧真的一動也不敢動一下,連大氣也不敢吭,安靜得像只柔順的小貓,靜靜的偎在主人的懷裏。

因為靜下來,她可以聽見他顯得粗重吃力的呼吸聲,且感受到這個擁著她的男人有著強而有力且寬大的臂彎,莫名地,她竟不那么感到害怕了,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她是發春得太厲害了嗎?這個男人身受槍傷,有可能是黑社會的人,也可能是警方在追捕的通緝犯,她竟然會覺得他可以保護她?他不要流血過多死在她面前她就阿彌陀佛了,她竟然還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念頭!

她一定是被嚇傻了,神智不太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

“嗄?”身後的男人突然出聲,她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松開手放她自由,她忙不迭從他臂彎裏跌跌撞撞爬出來,腦袋瓜裏只想著要逃--

“你走了,我就死定了。”於懷理也沒把她抓回,反而身子一倒,仰躺在草叢間。

他死了關她什么事?

“那是你的事。”樓海寧喘吁吁的反過身來看著他,被剛剛的事嚇得兩腿發軟,一時之間還站不起來,只能用屁股及兩手的力量一點一點的將自己挪開,至少,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是啊,那的確是我的事,我只是怕你如果不救我會良心不安,半夜睡不好覺,那我就過意不去了。”他虛弱的抬了抬眼,黑暗中,借著月光還是可以看出眼前這個女人擁有絕姿嬌容。

剛剛抱著她,他已經知道她擁有一副好身材,沒想到她如此得天獨厚,除了好身材,她還有一副令男人驚傃的美麗臉蛋。

“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這叫體貼,小美人。”

“吊兒郎當、油嘴滑舌,我最討厭你這種男人。”尤其,這個男人長得還不是普通的好看。

於懷理的唇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我沒叫你喜歡我,我只要你大發慈悲救我一命。”

“我才不要惹麻煩。”看到他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她想,他也沒力氣爬起來抓她,反正她也腳軟,暫時先歇一會再說,免得邊走邊跌倒,扭到腳可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你已經惹了,不如幫到底。”

樓海寧瞧著他,看到他身上穿著亞曼尼,腳上穿著的是法國名牌休閒鞋,還有他手腕上的勞力士金表,眼睛陡地一亮--

“你很有錢嗎?”

於懷理張開一只眼睛瞅她,“你很愛錢嗎?”

“這世界上有誰不愛錢?”

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點點頭,“是啊,說得沒錯。”

“開出價碼,我就救你。”賺點勞動費不為過吧?更何況,一般人也不想惹這種麻煩,她答應幫他對他而言就已經是恩賜了。

“你說。”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開多少就多少?”樓海寧的眼睛更亮了,像天上最璀璨的星星。

於懷理笑了,再次疲憊的閉上眸子,點點頭,“嗯。”

天啊!她好想歡呼!沒想到她不是倒霉,而是撿到寶了,老天爺對她還是有點厚愛的。

“一百萬會太多嗎?你的命應該不只值一百萬吧?”既然他是有錢人,她又何必太客氣?何況,一百萬買一條命,怎么算都劃算,不是嗎?

“成交。”

“那走吧。”腳突然不軟了,樓海寧上前非常的吃力將他拉起,走沒兩步兩個人就跌到一旁。

他好重,她根本移不動他,怎么辦?

“你可以找朋友幫忙。”他好心的提醒她,可不想自己尊貴的命就被她這樣七弄八弄給摔死。

“我才住進來,還沒有交到朋友。”她試著再次扶起他,將他的手臂環住自己纖細的肩,死命用力的又往前邁了幾步。

住進來?於懷理耳尖,抓到了重點。

“你住在夢幻古堡?”

她訝異的望著他,“你怎么知道?”

“方圓百裏之內,只有它這一家飯店,不是嗎?”

“說得也是……只是,我不能找他們幫忙,你受了槍傷,他們一定不會理你的。”她雖然有帶手機,可是不代表她可以向任何人求救,至少警察就不行,偏偏像他這種人,全天下大概也只有警察局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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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個女人竟然找了個蒙古大夫去處理於懷理的槍傷,他不死也可能去掉半條命。”將車鑰匙丟到電腦旁,霍曼疲憊的揉了揉眼睛。

莫兒見狀,忙遞上熱茶和熱毛巾,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他,等著聽他的下文。

“要不是我來個偷天換日,那家夥就死定了。”誰叫那個於懷理有點來頭,他可不能真死在夢幻古堡裏,否則任洛雷夫再有本事,也難免沾惹一身腥。

“謝謝你,霍曼。”

莫兒笑了,很開心聽到這樣的結局。

霍曼的眼睛從毛巾下霹了出來,好笑又好氣的瞅著她,“你這個樣子,好像我救的是你的男人。”

莫兒臉一紅,頭低了下去,小小聲地道:“別逗了。”

“是啊,免得有人聽了會生氣。”

莫兒聞言不語,佯裝沒聽到,關心的看了電腦熒幕上的人一眼,那是每個房間的監視器所傳回來的畫面,夢幻古堡幾乎每個角落都有這樣的裝備,說是探人隱私也不為過,但為了古堡安全,也為了客人的安全,這是必要且隱密的措施。

“喔,老天,這個女人竟然帶個男人到房裏去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才住進來一天就如此不安分,她把咱們夢幻古堡當酒店嗎?我去找她說清楚。”

愛妮絲人才一晃過來就看到這個畫面,氣得腳跟一轉便要找那女人理論去。

舒赫好笑的擋在她面前,張開手臂硬是將愛妻圈進懷裏,“你哪兒都不許去,你得陪我睡覺,剛剛說好的。”

什么跟什么!這樣的話也能當著別人的面大聲說?愛妮絲臉一紅,羞惱的踹了舒赫一腳。

他誇張的大叫,抱著腳猛跳,“喂,女人,你謀殺親夫啊!”

愛妮絲懶得搭理他,側過身想離開,舒赫卻滑溜得很,長手一勾,又把她給勾進懷裏。

“別多事,破壞人家姻緣可不好。”

“姻緣?”

愛妮絲冷哼一聲,“我看是你看上人家的美色吧?怎么,我要去罵她,你心疼了?”

他沉了臉,“你當你丈夫是個花心大色魔,看一個愛一個不成?”

“就是。”

擺什么臭臉給她看啊!

“你--”

舒赫手一揚,氣得想抓她過來狂吻一番,孰料手都還沒伸出去,一個高大的人影迅雷不及掩耳的擋在愛妮絲面前。

“你不能打她。”

霍曼挑起眉,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該死的!

舒赫不會常常打愛妮絲吧?!一想到此,霍曼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霍曼,他不是--”愛妮絲知道他誤會了,正要解釋,舒赫卻沒給她解釋的機會。

“讓開。”

他早就看霍曼很不爽了。

“舒赫--”

“你住嘴。”他喝止她再發言。

說到底,他舒赫可是夢幻古堡正主子的弟弟,雖說是同父異母,卻怎么算也比這小子跟洛雷夫的關係還要親,這個人卻老看他不順眼,煮東西永遠都沒有他一份,害他為了愛妻只好委曲求全,每天跑到山下自己覓食,這樣還不夠?

瞧,他現在擋在愛妮絲面前的模樣,就像是在保護他的女人,有沒有搞錯?

愛妮絲是他舒赫的妻子,不是他的!

等等--

老天……

這小子該不會是對愛妮絲有興趣吧?

舒赫若有所思的瞅著霍曼,霍曼也絲毫不畏懼的回視他,場面有些一觸即發,只要磨擦出一點星火便足以燎原。

莫兒看著舒赫,又看看霍曼,輕輕地嘆了口氣,移動到兩個大男人中間杵著,仰著小臉看著霍曼。

“莫兒讓開,小心我傷了你。”

霍曼面對著莫兒時放柔了臉部表情,誰叫她是莫兒呢?一個很難讓人生氣的莫兒。

“我頭有點暈,你可不可以抱我回房裏去休息一下?”

“你頭暈?”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二話不說的將她攔腰一抱,往她的房間走去,“怎么不早說?待會我燉點補品給你吃。”

“好,謝謝。”

她甜甜一笑,乖巧的讓他抱著。

不必勸架,不必多費唇舌,她利用了霍曼的善良和好心把他支開那一觸即發的戰局。

老天原諒她吧,她只是不願意善良的霍曼再受傷害,別看他平日一副自傲得不得了的模樣,面對愛情,他的膽子比老鼠還小……只不過天知地知她知,除此之外就沒人知道了。

望著霍曼抱著莫兒離去的背影,舒赫淡淡的抿了抿唇,眼神變得深邃難懂。

“怎么了?”愛妮絲抱住他,覺得剛剛那一刻的氣氛有些說不上的詭異,不過,她選擇忽略。

“沒什么。”他回眸瞧著愛妻,突然笑得有些邪惡,“在想待會怎么把你慢慢吃下肚。”

她聞言想也不想的一掌朝他胸口揮去,“你再不工作,遲早變成一個大淫魔!”

人說飽暖思淫欲,果真如此,這個男人打從卸下地下總統的職務以來,每天都只會陪在她身邊混日子,嘴巴說的是睡覺,腦袋瓜裏想著的是睡覺,精力無處可用,至都花在她身上,差點沒把她給累昏。

“是你在我身上種了香蠱,讓我一輩子離不開你,怨誰?”

說著,舒赫的臉習慣性的又埋進愛妮絲的胸前汲取她獨特迷人的女人香,壓根兒不計較他的愛妻怎么想他。

此刻,他唯一的目標就是快快讓她懷孕,然後拿這個借口帶她離開夢幻古堡……

只不過,他不會告訴她他的計劃,做比說更重要,不是嗎?

什么都沒有……

護照、證件、皮夾、鈔票、支票,什么都沒有,他甚至連一張電話卡都沒有!

樓海寧翻遍了於懷理身上的每一處,越找越失望,她不會是被這個男人騙了吧?她還替他墊了一堆醫藥費耶!她救的人會不會其實是一個窮光蛋?最後她不僅一毛錢都拿不到,還得墊錢給他當跑路費?

虧她如此賣命的把他拖去給醫生看,自己累得像條狗一樣,還得偷偷摸摸的把他運回飯店房間,將自己的香閨讓給這個男人住……

這一切該不會全都是徒勞無功吧?

她越想越氣悶,漂亮的小嘴微傲嘟起,靈活的眼眸在他臟兮兮的身上轉啊轉的,半天才決定把他身上的臟衣服給脫下,免得污了她的床。

走上前,她也不猶豫,開始動手扒掉他身上的衣褲鞋襪,等全部脫光了之後,她的眼睛才稍稍不小心瞄到他的好身材,是真的很好耶,古銅膚色,結實好看的倒三角肌,精瘦的腰身和那筆直均勻修長的腿。

喔喔,重點部位已經被她順手拉了條被單遮住了,否則她還可以順便看看他那兒是否也有如他外型一樣英挺……

天,她在想什么?是在酒店上班久了嗎?腦袋瓜裏竟然想的全都是這些有色思想!

樓海寧敲了敲自己的頭,隨意掀開被子替他蓋上,轉身便踢掉腳上的鞋子、脫掉絲襪,卸下這件在救人時顯得十分礙手礙腳的白色禮服,反正它已經毀了,這筆賬她會記在這個男人頭上,一毛也不會少。

她真的累壞了,扛著一個比她還重的男人走了一堆石階山路不說,還得當賊把這個男人運進夢幻古堡,不僅體能消耗,連精神也因此耗弱,一躺進充滿熱水的大浴缸裏就癱軟著身子不想動,閉上眼昏沉的想睡。

真的好累喔……

快累死了……

她喃喃自語地說著,意識一點一滴的潰散,沉入夢鄉。

如果於懷理不是為了洗澡,他不會在這偌大的浴室裏注意到沉睡在浴缸裏好夢正甜的睡美人。

她就這么仰躺在浴缸裏,長長的發斜披在浴缸的邊緣,她的臉微微斜靠在支撐頭部的浴缸邊上,漂亮迷人的睫毛還沾著水珠,翹挺的鼻尖、小巧性感的唇瓣讓她看起來甚是活色生香。

就更別提在那清澈的水面下,她修長有致的美腿有多誘人,她渾圓雪白的乳房有多致命了,要不是他是個身經百戰的男人,擁有絕佳的自制力,她這個模樣出現在他面前可能只有被生吞活剝的份。

他伸手探進水面,水已經涼了,再讓她泡下去,明天一早她可能就要到醫院挂急診。

想著,雙手探進水裏一撈,輕而易舉的便把這個女人從浴缸裏抱起,他抱著她往外頭的大床上走去,這個女人非但沒清醒,還發出性感極了的咕噥聲,順勢將赤裸裸的身子整個貼上他同樣赤裸裸的胸膛。

天殺的女人!她非得這么折磨一個受重傷的男人不可嗎?

該死的自制力!要不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現在還有傷在身,他鐵定會像只惡狼直接撲向她的頸間咬上一口。

想來,這個女人上輩子可能真的有燒點好香,才可以順利的躲過他的魔手摧花,還可以這樣摟著他的裸身好眠。

於懷理似笑非笑的扯扯唇角,將她抱上床,替她蓋上被子之前還讚賞的看了她的好身材一眼,算是他好心將她抱過來睡覺的“車馬費”。

“啊--”

日正當中,響亮的尖叫聲驀地響起。

這聲尖叫只讓於懷理抬了一下眉毛,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繼續睡他的大頭覺,反正該來的總是會來,他只要躺在這裏等她自動上門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

不久之後,他的耳邊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你、你給我起來!”

樓海寧又氣又羞又惱地上前一把將這個重傷的男人給拉扯下床。

只不過他早有準備,她雖然使出了蠻力,他也沒真的跌下床,反而在床邊坐直了身子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嗨,早。”

他微笑的對她打招呼。

“早你個頭!太陽都已經曬到屁股了。”樓海寧火大的回了一句才想到自己怎么偏離了主題,忙不迭挑起眉質問道:“說,我身上為什么沒穿衣服?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男人,我千辛萬苦救你,你卻色欲薰心,趁我累得睡著的時候對我、對我……”

其實,她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好像跑到浴室洗澡,然後呢?該死的!她真的睡死了不成?為什么接下來的記憶是空白一片?

“你的皮膚很白,像雪花一樣。”

什么?他看見了……是啊,他當然該死的看見了!

她氣得緊咬著唇,忍住撲上前去咬他臉上那痞子笑容一口的衝動。

“腰、臀部和腿的比例剛剛好,還有那誘人的酥胸大小適中,一看便讓人蠢蠢欲動--”

“你說夠了嗎?”她瞪著他,雪白的臉蛋上透著一層淡淡的瑰麗。

“嗯,差不多了。”於懷理笑笑,微微頷首,“喔,忘了補充一點,你柔軟清香的身體抱起來感覺很舒服。”

好一個臭男人……王八羔子!大色狼!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死男人!

喔,氣死她了,真的氣死她了!她真是白活了二十三年,白在酒店混了五年,竟然最後還是栽在一個男人手裏!她的身子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本錢,她的下半輩子就靠她的處女之身了,她要靠它釣到一個金龜婿,她要靠它一輩子衣食無缺,她要靠它一輩子榮華富貴,可這個男人竟然未經她的同意就要了它……

該死的!她要殺了他,一定要!

想著,樓海寧突然整個人撲進他懷裏,看似柔弱無骨的兩只小手死命的往他身上捶打,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拳又一拳發泄怒氣的直擊他的胸口,管他是不是身受槍傷,管他是不是會怒氣大發一掌把她給劈死,她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把她的希望與夢想在一夜之間粉碎,她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她樓海寧什么都沒有,命一條而已,與其可憐的一輩子看人臉色窮巴巴的過日子,不如把他一掌劈死算了!

她發了瘋似的捶打他的胸膛,於懷理任她打、任她捶,胸口上的傷口因此裂開流血,疼得他的額頭直冒汗,他也一聲不吭,像是面銅墻鐵壁似的。

他微低頭看著她那張帶著淚的小臉,眉心不由得一緊,瞬間勾動了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一絲愛憐。

女人的眼淚對他而言是極為廉價的,這個女人為什么特別?

是因為她特別的嬌美動人?可,女人的美麗他看太多了。

是因為她那顆佯裝堅強卻又極端脆弱的心?可,他從來就不是愛護小動物的善心人士。

還是她發泄怒氣的方式十分挑釁且特別?明明是個嬌滴滴的可人兒,動作卻是大剌剌的撒潑……

天知道,他生平最痛恨這種撒潑的女人,任她再美,他也不屑一顧。

說來說去,只有一個原因了,那就是--因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個不靠任何人,用她嬌弱的身軀獨自半扛半扶著他走過半個山腰到鎮上求醫的女人。

他可以不理女人,但他不能不講義氣與恩情,她既然救了他一命,他就得連本帶利的把這份恩情還給她。

對待她,他不是以看女人的眼光去看,而是以看恩人的角度去對待,惹她哭,便是他的錯。

“別再打了。”他伸手抓住她捶打在他身上的粉拳,“你這么賣命打我,自己也會受傷的。”

樓海寧氣紅了眼,頭一揚,恨恨的看著他,“死我都不怕了,我還怕受這一點傷?”

“不會吧?這么嚴重?”他莞爾,懷疑這世上還有這樣視處女膜為天的貞節烈女。

“當然嚴重!你知不知道我的未來就靠--”話說到一半,她猛地打住,別開臉沒再說下去。

“靠什么?”於懷理瞇起眸,“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的未來幸福就要靠那一層薄薄的處女膜吧?你以為一層薄薄的處女膜就可以保障你一輩子的幸福?”

聞言,樓海寧更火了,瞧瞧這個男人在做什么?他奪去了她的貞操不說,竟然還在她面前大放厥詞?

“你懂什么?就算它不能保障我一輩子的幸福,但它卻能讓我一輩子有錢有閒,過著少奶奶的生活!我樓海寧什么都沒有,我只能靠它,你取笑我也罷,看不起我也罷,我就是要靠著它幫我坐穩富家少奶奶的寶座,這是我唯一還可以讓人看得起的地方……你卻該死的毀了它!”

“富家少奶奶?”他揚唇一笑,“原來你生氣的不是失去了你的貞操而是它的附加利益,一個可以讓你達到勾引富家子弟而躍進豪門的一個工具,是嗎?”

是啊,就是這樣,這有什么不對呢?她未婚,又不是要去當人家的情人,她跟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一樣有權利追求自己喜歡的男人,只是她有一定的附帶條件是對方必須很有錢而已,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但是,為什么眼前這個男人唇邊的那抹笑卻莫名的讓她覺得受了傷害……

他看不起她這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沒有評論,沒有嘲弄,只是淡淡的一抹笑就已經傳達出他心裏對她的看法了,而這讓她隱隱地覺得難受與難堪。

去他的!她為什么要在乎他對她的看法?是他害她失去夢想和希望,是他未經她同意就取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他根本就是個大渾蛋!她應該踹他一千次一萬次,而不是被他嘴邊的一個笑給牽動了心神,莫名其妙的質疑起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信念。

“沒錯,這才是那層薄薄的處女膜最珍貴的地方,而你,未經我許可的奪走了它,你必須為我的損失付出龐大的代價。”管他怎么想,她只想拿到她該拿的,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要當富家少奶奶,不必非那層薄膜不可。”

“不要跟我討價還價!我一不當情人,二不搶人老公,那層膜代表的是我對我未來老公的忠貞,它的珍貴是不容置疑的。”

“既然如此,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娶我,不然就付錢!”樓海寧不知何時已收好眼淚,露出一抹職業的嬌美笑容,倣佛剛剛撒潑的那一面完全出自於懷理個人的幻想,完全沒有這回事般,“昨天救你一命算是免費奉送好了,一千萬,從此恩怨兩斷,我會爽快走人,一輩子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一千萬?這個女人……於懷理搖頭苦笑。

該說她是天真還是自大?一千萬買她一夜……這個價碼全天下可能只有她敢開口。

“太多了?”她打量著他的表情,見他遲遲不說話,心裏忖度著他的行情,一百萬可以買他的一條命,一千萬買她一夜似乎真的很說不過去……“那,打八折好了。”

還自動降價?他只有仰天長嘆的份。

這個女人把她的貞操當成市場上的豬肉來賣嗎?不過,她似乎還有一點搞不清楚狀況,如果他真的已經把她吃了,她根本就沒有對他開價的籌碼,還能把姿態擺得這么高嗎?

見他還是沒答腔,樓海寧暗自估量他的經濟環境可能也沒好到哪去,不然就是他非常非常的小氣,否則一千萬買一個處女的初夜,對任何一個好色但大方的男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不是嗎?

想也沒想過自己要嫁給眼前這個男人,先不論他是否符合她擇夫的條件,一開始他開口要她救他時就知道她很愛錢,她在他面前根本毫無可以假裝的形象可言,所以,就算她的貞操已毀在他手上,她寧可拿錢走人,也沒打過要嫁他的主意。

“再打個九五折好了,沒得商量,這是底價了,要不要一句話,否則你就娶我進門。”敢補上最後那句,是她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那種不會輕易娶老婆的男人,開出這種條件是擺明了刁難他。

於懷理笑了,要不是他很會裝,真要笑到肚子痛。

“你說你不當情人?”

“沒錯。”她才不要降低自己的身價。

“你也不搶人家老公?”

“當然。”她也不做這種沒品的事。

“那就沒辦法了。”他抱歉的兩手一攤,“雖然我很想娶你進門,但是我有未婚妻了。”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沒想到這點,這個男人竟然現在才告訴她他有未婚妻了。

“那好,七百六十萬,即期支票。”他有老婆就更好辦了,拿錢走人更是幹脆利落,她還怕他真的要娶她哩,如果他很窮,那她不就得跟著他喝西北風?門都沒有!

於懷理微低著頭,一臉沉思狀,“這個……老實說……有點困難……”

“有困難?”樓海寧的臉黑了一半,漂亮的眼睛瞬間瞇起,“你給我說清楚,這話……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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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2 00:02: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老實說,我現在暫時在逃亡中,身上沒帶那么多錢……”

“是根本沒帶錢吧?”樓海寧的表情比冰塊還要凍人。

“不是這樣的,我的皮包被扒了,所以--”

“該死的!所以你昨天要我救你時答應我要付的那一百萬也是‘暫時’拿不出來嘍?”

“恐怕是的,但是我答應你,以後會連本帶利還給你,一毛也不會少。”

於懷理舉起單手作發誓狀,可惜誓言未出口,領子已被一只雪白小手給提起。

“承認吧,你根本是個窮光蛋,對不?”

她氣昏了,“你這個什么都不是的混蛋搞不好根本就是個小偷,你手腕上的勞力士是偷的,身上的亞曼尼是偷的,腳上踩的法國名牌休閒鞋也是偷的,而昨晚那些追殺你的人是你的債主,因為你該死的偷了人家的東西!”

於懷理眨眨眼,被她一連串的話搞得有些失笑。

天啊,她真行,隨口就可以編織出他從沒想過的劇情,真是了不起。

“呃,我想我忘了先告訴你一件事--”

“你什么都不必說了,你根本就是個賊,偷東西就算了,還偷人……”

而她,就是那個白癡,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天下第一號白癡!

他嘆了一口氣,“喂,你聽我說--”

“不聽,現在你就給我滾出這個房間,馬上!”氣呼呼的走到房門邊打開門,樓海寧長手一比指向門外,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對他道:

“你--滾--出--去!馬上!”

“你先別生氣,聽我說--”

“滾!”

趁她失手把他殺死前他最好馬上離開她的視線。

老天!

她真的有股想殺人的衝動。

“這位小姐--”

“啊!”

她開始歇斯底裏的尖叫,叫聲從房內傳到房門外。

突地,窗外閃過一抹閃電,接著天際轟隆一聲,響起一道悶雷。

這雷響得真是時候,倣佛感應得到她的憤怒似的……奇了,這世上真有神跡不成?

“昨晚我只是在你的洗澡水還沒有結成冰前把你抱到床上睡覺,什么也沒做。”

“我說過我不要聽你說……等等!你剛剛說什么?”

她沒聽錯吧?

是那道雷聲混淆了視聽嗎?

“我說……你還是處女之身,如果你之前是的話,現在當然也還是,因為我什么也沒做,只是怕你感冒所以好心把你從浴室抱到床上而已。”

解釋完畢,他看到她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又溢滿了水意,微紅的鼻頭看來更是令人憐惜。

“你真的什么也沒做?”她的心卜通卜通的亂跳一把。

“什么都沒做,不過你抱起來真的很舒服。”解釋清楚後,於懷理又有心情調侃她了,“我本來很君子的,是你一直往我身上靠過來,兩手還緊緊攀住我,我根本沒有空的手可以推開你的投懷送抱,所以--”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害她以為自己失去貞操,還跟他在那裏討價還價半天,他當她很閒嗎?

“我想說啊,是你一副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模樣,後來又一直跟我要錢,我根本沒有開口的餘地。”

是啊、是啊,她就是很愛錢,怎樣!

難怪他存心看她笑話。

她在他面前,真是面子裏子全沒了,張牙舞爪的樣貌也發揮得淋漓盡致,現在再假裝也太晚了,就更不必覺得難為情。

松開扯住他領子的手,樓海寧有些氣虛的背過身,整個人像戰敗的母雞般懶洋洋的靠在房門上,“你走吧。”

於懷理一張俊臉一垮,“你還是要趕我走?”

她轉身,漂亮的下巴高高的抬起,“不然呢?難不成你以為我會收留一匹大色狼在房裏?”

“我若是大色狼,昨晚你已經被我連皮帶骨給吃了。”

“搞不好你是重傷不舉才沒對我下手。”

“喂,你--”

竟然污辱他的能力!

“走吧,沒跟你要那一百萬你就該摸摸鼻子偷笑趕快滾才對,還賴在這裏做什么?”

難得她大發慈悲不收他一毛錢的做善事,他還想怎么樣?

期望她是個救苦救難的菩薩嗎?

“我身上沒有錢。”

“我知道啊,什么都沒有,連證件也沒有,搞半天,你可能是個偷渡客,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遇見你,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的出現破壞了我的美好姻緣?我頭一次穿得那么美,站在我尚未謀面的未來老公有可能出現的觀景臺上等待他,你卻把我的衣服弄得血跡斑斑,還賴著我救你……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就當我上輩子欠你的好了。”

“你未來的老公?”於懷理挑高了眉,好笑的瞅住她,“誰?”

“就是洛雷--幹你什么事?”他跟他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人,她犯不著對他多費唇舌。

“洛雷夫?”他的耳朵一向好得不得了,想假裝沒聽到都有點困難。

樓海寧的反應是將他整個人往門外推出去,想直接把門甩上--

“等等,你來夢幻古堡的目的該不會就是為了嫁給他吧?”於懷理一手就輕易的把她想關上的房門給抵住。

“關你屁事!”

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竟然給他蒙到了!沒想到他也知道夢幻古堡,知道洛雷夫。

“你真的太天真了,要見到他本人談何容易,你竟然還把主意打到他頭上?”

他真想大笑三聲,要不是看在她是他恩人,不想讓她太難堪的份上,他真的會。

“我說過這不關你的事。”

這男人,真有氣壞人的本事。

“我可以幫你,只要你讓我留下來。”

“你幫我?”

哈哈,她嘲弄的將他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回到他臉上,“你不要替我找麻煩就不錯了。”

“我真的可以幫你讓你見到他。”

“怎么幫?把夢幻古堡一把火燒了,然後洛雷夫便會親自來追殺我們?是這樣嗎?”

她的腦袋瓜中究竟是裝什么?於懷理失笑。

“無話可說了?”

樓海寧把他的無言當詞窮,殊不知他是不知道該拿她那總是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腦袋瓜怎么辦。

“不把我留下來,你昨晚辛辛苦苦賺到的一百萬不就飛了?你真舍得?”不和她在這一點上多做爭辯,反正該做的他會去做,很多事解釋太多根本一點用也沒有,尤其她已經把他當成賊,一個連人家衣服鞋子手表都偷的沒品賊。

她若有所思的睨了他好一會,性感的唇瓣微嘟著,不一會又恢復正常輕抿的狀態,“你真的要給我一百萬?”

“當然,我答應過你的,不是嗎?”

“怎么給?你身上連護照都沒有。”

“我會很多東西,彈琴、唱歌、打架、街頭賣藝……總之,只要你讓我跟著你,我保證你一定拿得到你應得的一百萬。”

瞧瞧,他說話時有多自信,倣佛只要他嘴巴動一動那些錢就會從天下掉下來似的簡單,未免樂觀得過了頭,反正總而言之,他根本就不是有錢人,否則要給她一百萬,又何必淪落到街頭賣藝呢?

“算了、算了,那一百萬我不要了。”樓海寧有些泄氣的揮揮手,直接想把門給關上,她雖然很愛錢,可是卻不屑賺跟她同樣窮的人的錢,那很不道德呢。

“不行。”於懷理再一次用手擋住門,“你是我的恩人,說什么這筆錢我都得想辦法給你。”

這個人是“番啊”嗎?她氣悶的瞪他。

“我說我不要你的錢了,你聽不懂中文啊?”那換講英文好了,想著,她用英文又對他說了一次。

“你不收留我,那跟你昨晚見死不救轉身就走有什么不一樣?還不如昨天就讓我死在半山腰上好了,也省得我可憐的被餓死、冷死,被這些外國人看笑話,看一個東方人怎么被窮死。”

餓死、冷死、窮死……

這些字眼輕易的挑起樓海寧過往的記憶,想起過去十幾年的流亡生涯,跟著母親在街頭乞討、三餐不繼的日子,想起那些寒冷的酷冬,她與母親緊緊相擁還是抵擋不住冰冷而生病的苦日子,再想起為了還父親賭債而在酒家賣笑的悲慘生命,她很難就這樣關上門不管他。

同是天涯淪落人,更何況,他和她都是東方人,發色一樣,眼珠子的顏色一樣,說的也都是中文,她怎么可以見死不救?

可,他是陌生人啊,他甚至可能是殺人犯、強姦犯或是任何一種罪行的通緝犯,好,就算他什么犯都不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難保他不會對她起色心,進而謀財害命等等之類的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去買把手銬,晚上睡覺前把我的雙手雙腳銬起來,再不放心,可以再買條繩索把我捆起來,要是再不放心,你可以把我的房門給鎖起來,再用鐵鏈從外頭拴住,等早上再把我放開,要是再再不放心,我可以睡在夢幻古堡外頭,你只要每天送三餐來給我吃,再拿條厚厚的棉被給我蓋,等我傷好了,我就可以去掙錢來還你,如何?”

這樣,他不是跟那些貓啊狗啊的一個樣了?

她實在很難想像他這樣一個人模人樣的男人被銬上手銬、綁上繩子的模樣,更難想像他像個流浪漢的縮在門外角落等著她喂食的情景,那有多遜!

掙扎再掙扎……

無法開口說不,也很難開口叫他留下來,心思轉半天,眼角突然瞄到他胸口上那滲出衣服的鮮紅色血跡……

“老天!你在流血!”她看得花容失色,想也不想的便上前一把拉起他的上衣,“你的傷口裂開了你不知道嗎?我的天,從來沒看過你這么笨的人,連自己在流血都不知道,要不是我發現了,你不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邊叨叨念念,樓海寧已經拉著他的手往樓下衝。

於懷理乖乖的讓她拉著走,沒有告訴她,她的粗魯舉動其實拉得他傷口很痛,也沒有告訴她,她走得這么急、這么快讓他的傷口裂得更厲害,更沒有告訴她,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傷口裂開了還流著血,只是她剛剛打他打得很起勁,他舍不得打斷她難得發泄怒氣的機會。

他什么都沒說,唇邊卻難掩一抹笑,直到被她塞進計程車,風塵仆仆的趕到醫院,他唇邊的笑意都未曾停止過。

這一次,她直接送他進大醫院看急診,但他沒護照、沒任何身份證明,本來樓海寧還試著想說服櫃臺人員他的證照都被偷了,先讓他看病,再補上證明文件等,未料,突然有一名護士推著病床直接朝她走來,讓於懷理躺下什么也沒問的推他進了診療室。

是布拉格的醫院都這么有人情味嗎?救人第一,什么也不必問?

也許吧,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她應該把他直接送進醫院,而不是隨便找間診所,這樣,他的傷勢應該會好得更快。

想到方才見到他的傷口流著血,樓海寧忍不住又凝起眉,不安的在急診室外頭來來回回的走動著,一刻也靜不下來。

他不會有事吧?流了那么多血……

其實,這關她什么事呢?她已經把他送進了醫院,他的傷自然有醫生替他照顧,現在她該屁股拍拍走人才是,何必管一個陌生人的死活?

可是,她走了,他沒證件又沒錢,會不會被送進牢裏?那些醫生會不會見死不救?如果他被醫院趕出去,身上有傷又沒錢,不餓死凍死就算了,在路上閒晃要是再遇上那些追殺他的人……

唉,不行,她不能就這樣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這樣,她會良心不安,連晚上睡覺都會夢見他全身血淋淋的模樣,想來就怪可怕。

於懷理一走出診療室就看見她兩手猛揉搓的舉動,兩道濃眉淡淡的蹙起,“你會冷?”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樓海寧嚇了一跳,忙撫著胸口瞪大她那銅鈴般的眼看向他,“你想嚇死人啊?”

“你的膽子被鬼吃了?”

鬼?什么不提偏偏提這個字!

“你怎么那么快就出來了?你的傷--”

“沒事了。”

“怎么可能沒事,你流那么多血?”

“傷口裂開,包扎好了就OK,醫生說幸好之前傷口處理得很好,這要謝謝你昨晚替我找了好醫生。”

她替他找了好醫生?是蒙到的吧?那個診所暗得可以,不仔細瞧連招牌都看不太清楚,要不是有當地人介紹,她還找不到那個鬼地方哩,那種地方的醫生會好?不是剛好蒙到是什么。

“不……客氣。”反正人家都向她道謝了,她也不必向他解釋昨晚她根本就是隨便撿個蒙苦大夫替他處理傷口。

“走吧,我肚子餓了。”一只手大刺刺的攀上樓海寧的肩,像情侶間的摟抱,於懷理卻做得很自然,“想吃什么?”

“我想吃--”不對啊,他問得這么理所當然,好像他才是那個出錢的人,有沒有搞錯?“你沒錢,這位先生。”她咬著牙提醒道。

“我叫於懷理,懷念的懷,公理的理。”

“我又沒問你的名字。”

“你叫樓海寧吧?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剛剛護士問她怎么稱呼時,他聽到了這個名字。摟著她的肩往前走向前方的林蔭大道,這條馬路看起來很不錯,讓人走在其中心情愉快。

“喂,你--”樓海寧瞪著他親昵摟著自己的手,恨恨的伸手把他的手給打開,“把手拿開,不要毛手毛腳的。”

他不是她的客人,她也不是他的女人,他倒是抱得挺自在的呵。

莫名其妙!

於懷理被她的手一甩,一張俊臉突然扭曲,喘了好幾口大氣,蹲了下去--

她見狀愣了一會,隨即上前一把將他扶住,“對不起,我弄傷你了嗎?你有沒有怎么樣?傷口裂開了嗎?要不要再回去醫院找醫生?”

慌亂的眼眸、著急的神情、擔憂的言語,要不是她關心他、在意他,那就是她的心地真的非常善良。

“我沒事,不過自己走路有點吃力--”

“你可以靠著我。”小小的香肩自動自發的靠向他,樓海寧頭一抬,卻發現他唇邊的笑意及那深不見底、瞬間變得溫柔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不是貪戀她的美,不是企圖想抱她,也不是男女之間的勾引與挑逗,而是一份深深的寵溺,溫柔的呵疼。

從來沒想過這世上會有一個男人這樣看著她,讓她光是被他的這雙眼睛看著,就覺得自己很幸福。

“你笑什么?”她心驚自己竟有這樣的想法,忙不迭別開眼去,覺得心口熱熱的,臉頰上也熱熱的,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剎那間包裹著她,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我有笑嗎?”

於懷理對她的突然臉紅覺得有趣,忍不住將臉湊上前去逗弄她,“我只是覺得你好美,看得有點呆掉而已,不知道剛剛有沒有流口水?”

噗哧--

她忍不住捂著小嘴笑出聲來,不過依然低頭沒抬起來。

“你不幫我看看啊?”

他伸手抬起她小巧圓潤的下巴,一雙促狹帶笑的眼撞進了一雙盈著淚的美麗幽瞳。

這淚,來得莫名,卻奇異的惹人心憐,於懷理的心一動,伸手將她擁進懷裏。

本來盈在眼眶的淚被他這一抱,瞬間掉落了下來,樓海寧忍住不去拭淚,不想讓他發現她在哭。

哭什么?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是因為他的溫柔?還是因為這么多年來始終沒遇見過一雙對她無欲無求的眼睛,所以特別感動與辛酸?

天知道她何時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來著,她的命運根本容不得她當個多愁善感的女人。

就算,他剛剛真的帶給她一種幸福的感覺那又如何?他不是她的對象,雖然他很帥很迷人,對她溫柔、君子又能給她莫名的安全感,但他不是個有錢人,又是個有未婚妻的人,他無法給她她要的人生。

所以,算了吧,她該把這種感覺丟得遠遠地……

可是,為什么連這樣被他抱著她都覺得好想哭呢?

淚,莫名的越流越多,竟然無法收拾了,硬是把他的上衣給哭出一片溼意。

於懷理嘆口氣,再次抬起她的小臉,那淚眼汪汪、楚楚可憐的模樣再一次烙進他眼底,可能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喂,我只是要讓你替我看看有沒有流口水,犯不著哭得這么傷心吧?”

他輕拍她的小臉,笑著。

聞言,樓海寧忙不迭背過身去,兩手在臉上一陣亂抹,抹去淚,也順便抹去剛剛那股異樣的感覺。

“我的眼睛進了好多好多沙子……”

不知道這種好笑的借口他接不接受?

管他呢!

總之有借口就好,總不能被人家當成神經病,莫名其妙的哭吧?

他驀地捧起她的臉,專注的瞧了瞧,也配合的點點頭,“是啊,好多喔,而且這些沙子的顆粒還挺大的,一定很痛吧?難怪你哭得這么傷心,要不要我幫你吹吹,嗯?”

“不用了。”

她拉下他的手,筆直的往前走。

這樣的爛戲碼他也跟著玩?!真不知她該笑還是該哭?

只是……他沒跟來嗎?為什么她沒有聽到腳步聲。

想著,樓海寧回眸,見他一個高大的男人還杵在原來的位置,一臉無辜可憐狀,像只被主人丟棄的小貓,只差沒眼淚在臉上。

“喂,你走不走?”

聽到她的“邀請”,於懷理大踏步的幾下便來到她面前,“你還要我啊?我還以為--”

“找個你想去的地方吃飯吧,先說好,我很窮,吃不起那些名貴的餐廳,你若想趁機坑我是不可能的。”沒聽他說什么,她自顧自地往前走。

她的模樣就像是在逃避什么洪水猛獸似的,他像嗎?他以為全天下的女人一看見他就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呢。

“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三兩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他突然有股想要寵她的衝動。

“什么……我跟你說了我很窮,吃不起--”

“這一頓我請客。”

“你請?你拿什么請--”

“總之跟我走就對了,我突然好想念龍蝦的味道,就不知道布拉格的廚師煮不煮得出我要的那種味道?”

他是腦筋秀逗了嗎?一個身上沒半毛錢的人竟然還敢開口說要請她吃好吃的?他該不會是想“浪漫”的拿幅畫把他想吃的龍蝦大餐畫在紙上請她吃吧?抑或是帶她去吃霸王餐,然後拉著她從餐廳的後門跑掉,一路給人拿刀追著跑?

越想,她的頭皮越麻,偏偏她甩不開他的手,也追不上他的腳步和他平行吵架,只好暫時先讓他拖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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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2 00:02: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男人坐在鋼琴前面,指尖滑過琴鍵,帶來了激情也帶來了溫柔,一曲接著一曲滲入人心的美妙音符,有如行雲流水,寫意自在卻又同時帶著專注的情感,讓談話中的客人聽了不由自主地中斷了談話,讓進食的客人聽得忘情的放下了刀叉,每個人都屏氣凝神聽著他的彈奏,沐浴在華美卻又自在的音樂世界裏。

樓海寧靜靜的在臺下看著於懷理,他之前說的話是真的,他真的會彈琴,而且彈得一手絕美的好琴,彈著鋼琴的他,優雅迷人而尊貴,倣佛這個世界是為他而造,這個天地是唯他獨尊,修長的指尖在琴鍵上滑動,她這才發現他的雙手竟是這般的美。

他有一雙細致好看的手,一雙屬於貴族公子的手,其實不只這些,他身上的氣息、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自信與貴氣。

為什么她之前都沒有發現呢?他坐在臺上那架名貴的鋼琴前,感覺起來,他跟她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一首彈過一首,於懷理翩翩的風採,迷人親切的笑容,震撼人心的音樂,讓餐廳裏所有的客人都忍不住將目光投到他身上,再也舍不得移開,直到半個鐘頭過去,他像是謝幕似的展開雙臂向眾人一笑下了臺,落坐在樓海寧的身邊。

桌前,燭光搖曳,窗外的街景籠罩在充滿蒙朧霧氣的雨幕中,浪漫的像是情人間的約會。

“老板跟我說了,半小時的鋼琴演奏換我們倆的一頓大餐。”他像個孩子似的趴在桌上抬眼看她,“我說過我請客的,沒蓋你吧!”

樓海寧沒有他想像中的開心,反而靜得幾乎有些嚴肅的望住他,這個有時俊美的像天神,有時又純真的像孩子的男人,讓她有些迷惑了。

“你究竟是誰?”不知怎地,他彈琴時優雅貴氣的模樣竟讓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你對我總算有點興趣了。”於懷理不答反笑,得意得像剛得到糖的孩子,你不會是被我彈琴的模樣給迷住了吧?學這種東西最容易哄女人,當我彈琴的時候,她們總會用崇拜的眼光看著我。“

“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於懷理。”她動氣了。

他看她一眼,輕輕扯子扯嘴角,“我是誰重要嗎?”

“廢話,我總要知道我接濟的人是什么來歷,再來決定我要跟對方要什么報酬,否則,你真想給我白吃白住嗎?”

他點點頭,低頭喝了口水,“有道理。”

“你說是不說?”

“好吧,我說,我是個家道中落的公子哥兒,老爸做生意失敗宣告破產,然後我就流落在外多年自求多福了……”

他說他靠著在各個民歌餐廳唱歌打工過日子,端過盤子、洗過碗,也許長得帥拉格自由行犒賞自己,卻遇到一幫賊,搶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不說,還因為他看見他們的臉所以想要殺了他。

樓海寧聽著他的話,自始至終總是凝著眉,桌上的燭火燃盡,服務生上來替他們換了一盞,還奉老板之命送來了一盤水果及點心,當做是對於懷理剛剛那場即興演奏的謝禮。

“我們老板要我請問你,是否願意到我們的餐廳駐唱表演?時薪五十美金。”服務生放下餐盤時,站在桌旁十分恭敬有禮的問道。

“五十美金?”折合臺幣約有一千七百五十元,這未免太好賺了吧!不賣身、不賣笑、不必交際應酬、逢迎拍馬,只要彈一個小時的琴,時薪就將近兩千元?她以前在餐廳打工,一個小時最多也才八十元而已。

他笑著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打了一下樓海寧的頭,“你的下巴快要掉下來了,收回去。”

“先別管我的下巴,你快答應人家啊。”機會稍縱即逝,不快點答應,人家反海怎么辦?

於懷理再次搖了搖頭,“一小時五十美金,付完房錢再吃個三餐,我還是一窮二白。”

“喂,你有沒有搞錯?你現在身上根本沒--”

“一百美金,算是我臨時打工,優惠貴餐廳的價碼。”於懷理開口打斷了她,微笑的轉向一旁等候的服務生說:“如何?”

“喂,你--”樓海寧氣呼呼的伸手一把將他給拉過來,低聲在他耳畔道:“你瘋了?!開這種價碼誰請得起你?我可告訴你,你如果不接受這份工作,你就別想在我那兒白吃白喝白住的,我可養不起小白臉。”

小白臉?他?

輕抿著唇,他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沒想到他於懷理也有被女人當成小白臉的一天呵。

他們交頭接耳的時間,服務生的身影已轉到櫃臺又轉回來,再次站定在於懷理面前,“我們老板問你什么時候可以開始上班?”

“明天。”於懷理拿起刀叉切起桌上的龍蝦,“告訴他,我一天只表演一個小時,時段是晚上七點到八點……”

她愣愣的看著他自信滿滿,不,是自大滿滿的跟人家開條件,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該說他有自信還是說他太過不知好歹呢?沒想到的是,他開出的條件對方竟然全都答應了……真是有鬼!

“快吃吧,這裏的菜色可是國際聞名,那些有錢人還每年固定坐飛機來這裏品嘗老板的手藝呢。”

是啊,這間餐廳每道餐點的價位都在萬元以上,不是有錢人當真還舍不得吃。

樓海寧低頭開始動刀動叉,才叉了一塊龍蝦入口,立刻為廚師的廚藝給折服,那酸中帶甜的滋味十分鮮美,不腥不澀,肉質的硬度也恰到好處,讓人齒頰留香。

“怎么樣?沒騙你吧?”於懷理笑看她享受美食時的表情,突然覺得眼前的她也像一道精致好吃的萊肴,耐人尋味。

“我要找你們老板,他在哪兒?”那一夜,樓海寧再次來到夢幻古堡一樓大廳的櫃臺前,直接單刀直入的說。

莫兒抬眸一笑,“樓小姐,不好意思,我們老板的行蹤從來不告訴我們,所以我們無法告訴你他在哪兒,如果你真的有事非要找我們老板不可,我會找機會為你傳達--”

“我一定要親自見到他,拜托你,如果你真的不能告訴我他在哪兒,是不是可以好心的告訴我他平時會去哪裏?我可以在那裏等等看。”要想當上古堡夫人,總得見到人吧?她連人都見不著,還談什么勾引?

莫兒看著眼前美麗的樓海寧,知道她找幽靈的目的,無害,正要開口,霍曼從廚房的那一頭走了過來。

“莫兒,不要讓我們以後沒好日子過好嗎?”他可沒忘記洛雷夫曾經為了莫兒好心告知愛慕他的女人他的行蹤,擺了一個多月的冰塊臉給大家看的那段苦難日子。

他知道莫兒心軟,一看見樓海寧出現在櫃臺他就知道不妙,趕忙放下廚房的事走過來,好阻止一場災難。

“我……”莫兒抱歉的看著樓海寧。

樓海寧則是狠狠的瞪了霍曼一眼,“你--”

“小姐,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們老板不是你的對象,你與其花費心思在他身上,不如把握住你身邊的男人。”

“我身邊的男--喔,老天!”樓海寧驀地捂住小嘴,“你們--”

“你該不會以為你帶了一個男人回來我們會不知道吧?”霍曼嘲弄的看她一眼,“夢幻古堡不會向你另外收費,不過,既然你身邊已經有男伴,就該好好把握住,不該一心好幾用,不是嗎?”

“我和他才不是那種關係!”現在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完了、完了,要是洛雷夫知道她的房裏有一個男人,他怎么可能會喜歡她?可是,要她就這么放棄嗎?當然不!她可是大老遠從香港跑來這裏,而且為了住進夢幻古堡,她還把她僅有的積蓄用盡,一點回頭路也沒有了。

“你們是什么關係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樓小姐。”

“可是--”

心軟的莫兒還是開口了,“老板今晚應該會回來,如果看到他,我會馬上通知你的,這樣可以嗎?”

“莫兒!”霍曼挑高了眉,“你怎么--”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莫兒小姐。”樓海寧聽到人家要幫她忙,開心得都快哭了。

“這只是舉手之勞,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我們老板的脾氣不太好,要是他對你沒禮貌,你可別介意。”

“不會的、不會的!”對付男人應該算是她的專才吧?要應付一個老頭子應該不難。

老頭子?莫兒的心裏打個突,驀地甜甜一笑,不語。

樓海寧在鏡子前拿著衣服比劃半天,一件又一件的脫下又換上,那件被弄臟的白色禮服送洗了,現下這些她是怎么看怎么不滿意。

老頭子喜歡什么東西呢?有了!裙子越短越好,花色越傃越好,胸口越低越好……就是這件了!這件衣服火辣帶勁,可以展現她的傃麗卻也不落凡俗,應該派得上用場才是。

想著,她將這件低胸紅色晚禮服穿上身,在鏡子前轉了又轉,畫上唇膏、眼影、腮紅,再噴上取名“誘惑”的香水,這才滿意的對鏡子前的自己一笑。

打開房門,樓海寧才踏出房間就看見被她趕到外頭等她換好衣服的於懷理。

他看著她的這身裝扮,眼眸一沉,薄薄的唇輕抿著。

“好看嗎?”她在他面前笑著轉了一圈,火紅色的短裙包裹著她微俏的臀部,臀部下則是一雙修長均勻的美腿。

“嗯。”輕應了一聲,他沒下評語,“你要穿這樣去見洛雷夫?”

“是啊,他應該會喜歡我這樣的裝扮才是。”

“你從來沒見過他吧?”

“當然,難不成你見過?”

他淡笑,“你沒見過他,卻把他當成你的對象,如果他是個老頭子,或是斷手斷腳的殘廢呢?你也嫁?”

“不會那么慘吧?可以弄一間這樣飯店的人,就算是老頭子,也應該是對生命充滿夢想與浪漫的老頭子,絕不可能是殘障人士。”

分析的有理,只不過,要是她知道洛雷夫非但不是老頭子,而且還是個天下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她不知道會不會嚇得傻在那裏?

“你的目標就是嫁個有錢人,不管對方是老是醜,是高是矮,或是身有殘疾,你都可以接受?”

“理論上是這樣沒鋁,重點是他必須要很有錢很有錢,而不是一般的有錢。”

於懷理似笑非笑的瞅著她,“你很貪心。”

“是啊,我就是愛錢,沒辦法。”甩了甩手上的小皮包,樓海寧姿態優美的朝他揮了揮手,“我要走了,你先睡,先預祝我馬到成功吧。”

他點點頭,配合地對她道了一聲,“馬到成功。”

布拉格是個很美的城市,到處充滿藝術氣息,每一步走來都是古跡,任何角落都有演講會、音樂會、小型演奏會。

四季各有特色,每來一次布拉格,就會有完全不同的心情感受,尤其站在這崗巒之上,放眼過去,可以連接夢境的起點與終點,將布拉格的美全攬進眼底收藏。

就是因為如此,他買下了這座位在山巒之巔,倣佛交纏在夢境與現實之間的山城古堡。

在這裏,他常常可以忘記現實中的一切有關於自己的部分,可以活在夢中,過著神仙般自在無憂的日子,雖然現在這裏因為那幾個外來客未經他同意便大剌刺的開起了飯店做起生意而多了一些人氣,但還是依然不減夢幻古堡的神秘與寧靜。

“嗨。”

才說寧靜,洛雷夫身後就響起一聲突兀極了的女聲,他冷著臉轉過身去,利眼一掃,聽到那女子捂住小嘴兒發出的驚呼聲,雖然壓抑住了,但可以看得出來她看到他似乎非常非常的意外。

他沒想到在這靜極了的夜裏會有人來打擾,而這個像火一樣的女人之所以可以找得到他,絕對百分之兩百是有人告知,想當然耳會是誰,那個小女人似乎總是記不住教訓。

“有事?”

“沒……有,呃,是這樣的,我迷路了,可不可以請你帶個路,我想回夢幻古堡……”他是洛雷夫嗎?不會吧?她會不會認錯人了?樓海寧屏著氣,對上他那冷冰冰的眼神,覺得這裏的氣溫似乎更低了。

洛雷夫不經意的看了她的低胸禮服一眼,微微皺起了眉,很難想像這個女人不怕冷到這種地步。

“你何以認為我一定知道回去夢幻古堡的路呢?這位小姐。”

“呃,”她驀地紅了臉,期期艾艾地道:“你不知道路嗎?那我再去問問別人好了,很抱歉打擾了你。”

轉身要離開,他沒有叫住她,她正懊惱之際,高跟鞋的鞋跟卻突然一個踩空,讓她整個人以十分不優雅的姿勢跌坐在地上。

“啊!”一抹刺痛從腳踝處傳來,疼得讓她緊皺著眉,想試著站起身,卻再次跌坐在地上。

絲襪被地上的石子勾到,一路開了線,勾破了。

而細跟的高跟鞋踩進了泥坑,再加上她這一摔,也很不爭氣的斷了。

樓海寧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突然覺得很想哭,本來是要來勾引人的,現下這個模樣想勾引誰呢?尤其,這個男人跟她想像中的相差十萬八千裏,她一看見他就知道他不是好女色之人,甚至,她還可以見到他眼底對她的鄙夷。

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腳,將她的高跟鞋脫下,她詫異的抬眸,下意識地欲縮回腳。

“你如果不想拄著拐杖一個月,最好聽話。”洛雷夫冷冷地道,再次抓回她的腳,輕柔有力的手按推著她腳拐到的部位。

他的冷言讓她聽話的乖乖讓他揉著腳,疼時只能咬著牙喘氣,怕叫出聲惹來他的白眼,那會讓她更覺得冷。

“你的腳傷得有點嚴重,我抱你回去,替你敷上藥草之後隔天就會好多了。”洛雷夫說著,已將她抱起,大步的往夢幻古堡的方向走去。

樓海寧的雙臂圈在他的頸項,感覺好像做夢一樣,想著,她抱他抱得更緊了,柔軟的胸部故意緊緊的貼住他的胸膛,一張小臉愛嬌似的偎在他懷裏,慵懶性感的像只小貓咪。

“你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好?前一秒鐘還冷著臉不理人,不是嗎?”

他低頭看她一眼,“你扭到腳了不能走動,難不成你想要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裏?”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對你沒興趣,如果你想知道的是這個。”

喝,這話未免也說得太白又傷人!她蒼白著臉,卻不想服輸。

他的冷漠無情當真傷了她的自尊心,骨子裏的好強冒出頭,沒大腦的話便脫口而出,“你若真對我沒興趣,又何必跑來英雄救美?你大可裝做什么都沒看見的掉頭走人。”

她的話才說完,洛雷夫突然停住腳步彎下身將她擱在路邊的一塊空地上,轉身就走--

“喂,你幹什么?”樓海寧急急對他喊叫,他不會真的把她丟在這裏吧?這裏的地勢比剛剛那兒高,而且一點屏障都沒有,她若沒被野獸叼去當晚餐,一定也被凍死在這裏。

怪誰呢?怪她嘴賤,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真的不管我?要是明天夢幻古堡多個女屍你也不在乎,是嗎?”她看他越走越遠,又急又氣,淚都快掉下來。

“該死的洛雷夫!該死的!你竟然是個這么沒心沒肺沒肝的大壞人!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啊?竟然把一個弱女子丟在這裏不管,簡直就是--”罵得正過癮,眼前卻突然多了一雙男人的腳,她止住了謾罵,驀地抬眼,這一瞧,竟莫名的安了心。

“你這個潑婦樣還想釣老公?我真服了你!”於懷理蹲下身,像摸小狗一樣的摸摸她的頭,“來吧,我抱你。”

“你……都看見了?”好糗。

“嗯。”

“你跟蹤我?”

“不是,我剛好路過,你忘了晚上我要到餐廳打工?”

樓海寧抬起腕表一瞧,六點五十五分,再過五分鐘就是他答應人家去打工的時間,“你來不及了,於懷理。”

“沒關係,你比較重要。”他伸出手,“要不要我抱抱?我可以把你安穩的抱回床上,保證絕不會把你摔下地。”

她幽幽地瞅著他好一會,他也看著她,夜色中,他的眸光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閃爍著迫人的光採。

“我很重,你若抱我回去,傷口鐵定又要裂開,去找飯店裏的那個帥哥幫忙吧,他看起來很好用的樣子。”

很好用?於懷理再次為之失笑。

“有些人是中看不中用的。”彎身將她抱起,他往回程走去。“你呢?”兩個人瞬間的親昵讓樓海寧微微紅了臉,有點尷尬的找話題聊,總不能這樣靜靜的在月光下偎在他胸口上吧?那是情人之間才做得出來的事,“也是中看不中用?”

“你多用幾次就知道了。”他一語雙關,低眸看著她被逗得羞紅不已的臉龐,陡地哈哈大笑。

“笑什么?”她睨了他一眼。

“你還沒告訴過我你的職業是什么?讓我猜猜看,幼稚園老師?護士?還是空中小姐?”她別開了眼,“職業是什么很重要嗎?”“不重要,只是問問。”樓海寧的眸光再次落在他臉上,嫣然一笑,“既然不重要就別問了,在布拉格,現在的我就是我。”

他笑著點點頭,“說得好。”

他的笑,讓她的呼吸一窒,心肺功能似乎暫時停止運作。

之前,只覺得這家夥長得人模人樣的,卻沒想到他笑起來是如此的迷人,幾乎讓她移不開視線。

她是瘋了嗎?剛剛那個帥得出乎她想像的洛雷夫都沒有讓她產生怦然心動的感覺,這個男人卻……

“怎么了?”於懷理接收到她異樣的眸光,溫柔的低聲詢問。老天!現在的他更迷人了。

溫柔的眼神,溫柔的嗓音,溫柔的笑,他搞得她心臟怦怦跳個不停,整張臉火熱的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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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腳拐傷,樓海寧躺在床上好幾天哪兒也不能去,更別提去勾引誰了,一天三餐由莫兒送進房裏來,而且是兩份,想當然耳是因為於懷理住在她房裏的事已不是秘密,餐點自然是有他一份。

“我和他的餐點分開算,賬單也分開,他那一份我可不負責。”

醜話說前頭,她可快窮死了,沒想到她花了一大筆錢住進來,人沒勾引到,反而弄傷了腳,這下可好,每天的房錢花得不知有多冤枉。

“樓小姐別擔心,這是飯店免費奉送的,包括樓小姐和於先生所有的醫療開銷,本飯店都會全部負責,算是替樓小姐在本飯店受了傷致歉。”

莫兒笑了笑,將餐點一一擱在餐臺上,“樓小姐請慢用。”

“等等,莫兒。”

她叫住轉身要走出房的她。

莫兒回眸,“樓小姐還有什么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地方嗎?”

“呃,那個……我想……”

她想問洛雷夫有沒有女朋友?喜歡什么樣的女人?為什么脾氣那么古怪?

她該怎么樣才可以吸引洛雷夫的目光,讓他喜歡她,而且非常非常喜歡……可是,算了,想到躺在沙發上的於懷理耳朵一定豎得尖尖的,她還是別在他面前問太多才好。“沒事了,我突然忘了我想要問什么,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再問你吧。”

莫兒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其實,人的緣分是注定的,強求不來,而且,樓小姐的幸福就在你身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幸福就在我身邊?”樓海寧有些失笑,“你不會是指那個病懨懨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吧?”

她淡笑道:

“屬於你的幸福來了,你自己一定會知道的。”

“我想你指的是其他的客人之一吧?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敲每一間房門,直到感應到我的幸福為止。”

點點頭,莫兒沒說什么,緩步離開房間並關上門。

莫兒一走,原本躺在沙發上的於懷理突然一躍而起,大步走向床上的樓海寧。

“你幹嘛?”他那氣勢迫人又認真無比的神情實在讓她有點害怕,心跳不由得加快了節拍。

“你來自哪裏?”

“香……港。”

聞言,他突然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很好,我們同路,明天我跟你一起回香港。”

什么?她有沒有聽錯?

“我訂房訂到這個禮拜六,現在才禮拜三--”

“退掉就是,還可以拿點錢回來吃頓大餐。”夢幻古堡的高房價可不是她區區小女子負擔得起的,天知道她哪來的白日夢,竟然以為住進這裏就可以釣到她想要的那個金龜婿?!

“喂,出錢的是我,我要住到什么時候就住到什么時候。”

“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回到香港,我可以介紹又有錢又帥又未婚的黃金單身漢給你,保證比那冷得像冰塊的洛雷夫來得好上千倍萬倍--”

“你?”

樓海寧冷哼了一聲,“你能介紹什么有錢人給我?”

“你忘了我以前也是有錢人,家道中落可不代表我以前認識的那些公子哥兒都不見了,要圓要扁要高要矮隨你挑,只要你搞得定他們,你就等著當有錢人家的少奶奶。”

她的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於懷理笑著伸手揉亂她的發,“算是我回報你的救命之恩。”

她驀地抓住他在她頭上搗亂的手,“你不會是想要這樣就賴掉那一百萬吧?”

“放心,我會拼命賺錢還給你的,我真要賴賬早就走了,怎么還會跟你在這裏混?”

“那是因為你哪兒也去不得--”

“錯,看看這是什么?”於懷理從口袋內拿出護照和美金,“這些東西夠我飛回香港了。”

樓海寧有些失神,“你什么時候辦好護照的?”

“前兩天。”

“那你為什么不走?”

他一笑,“跟著你吃好的住好的,我為什么要急著走?”

“那現在你又為什么要急著走?”

“你的腳傷好得差不多了不是嗎?我可是在替你省錢,你該感恩圖報。”

“你真的要介紹富家公子給我?”不知道為什么,高興雖高興,但想到他那么熱心的想要幫她介紹男人,心裏竟有點不舒坦。

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笑睨著她,“要不要立合約書畫押啊?”

他這個舉動太親密,像是個熟練調情的男人。

“最好是這樣,然後再請律師公證。”樓海寧拍掉他的手,拉開被子走下床,雙腿卻陡地一軟,整個人跌進他的懷中

“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這么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

聞言,樓海寧竟有些心虛,刻意忽略他的懷抱帶給她的心動,逞強的白了他一眼,“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窮光蛋的。”

於懷理的眸光一黯,“是嗎?如果哪一天我變有錢了呢?”

“那我可能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這個問題我想我也不必回答了。”

一笑,她輕推開他,坐到餐臺前大快朵頤起來。

如果他哪一天變有錢了,而她又還沒嫁人的話,她會嫁給他嗎?

會吧!

他那么迷人,溫柔,英俊高大,所有男人的優點都在他身上了,她不嫁他嫁誰。

不,她怎么忘了他已有婚約!就算他很有錢,只要他有未婚妻,她就不可能嫁給他。

樓海寧自問自答著,口裏的食物竟忽然食不知味。

夢幻古堡的最後一夜,樓海寧還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再次來到那夜見到洛雷夫的地方,沒想到,人才一踏上這小塊平臺,天空就不給臉的下起了毛毛雨,仰起小臉瞪了天空一眼,她氣悶的繼續杵在原地不動。

“你是要我自動打退堂鼓嗎?我偏不。”她找了個石階坐下來,兩手支著頭,看著遠方雨氣蒙蒙的布拉格。

最後一夜了,也許這輩子她只會來這么一次布拉格,不把它深深印在心底,她真的不甘心。

世界好大,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一生有機會把全世界給走完一遍,不想白活了這輩子,每天關在同一間房子裏度過一生,浪費生命。

所以,她必須要有錢,沒有錢,汪定過一個平淡乏味的人生,甚至是凄慘落魄的人生。

氣溫有點低,再加上下雨,讓樓海寧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兩手在只穿了件針織線衫的手臂上搓啊搓地,不一會又放在嘴邊呵氣。

站在遠處古堡觀景臺看著這一幕的一名男子凝眉不語,點燃的煙,隨著空氣飄散在四周,卻沒沾惹上他的唇。

“你找我?”

轉角處陡地出現另一個高大冷峻的身影,冷冷淡淡的嗓音與神出鬼沒的行蹤在夜裏活像是個幽靈。

男人夾著煙的手指了指遠方樓海寧坐著的地方道:“麻煩你去一趟那裏,把她給我帶回來。”

洛雷夫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我為什么要幫你?”

“你知道為什么。”

“如果我不去呢?”

“你知道會有什么後果。”

洛雷夫撇撇唇,“你該知道我不受威脅。”

“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在求你。”

“求我?”

洛雷夫眼一瞇,“看不出來。”

“那要怎樣?”

男人無情淡漠的眸子閃了閃,指尖夾著的煙往嘴裏一叼,“要我向你跪下來才算數?”

他沉默良久,不太情願的冷哼,“為了她,值得嗎?”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她出身酒家,立誓這輩子一定要嫁個有錢人,也只嫁有錢人,她的眼睛裏只有錢,沒有愛情。”

他好心的提點。

男人好笑的看著洛雷夫,“她的眼睛裏有沒有愛情對我不重要,她對我有恩,我只是要成全她的心願。”

她是什么樣的女人他很清楚,調查報告不會比他親身體會更清楚明白,不管她的出身如何,在他眼裏,她是個美麗、善良、直率,有點純真又帶著一點傻氣的女人。

帶給她快樂,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算是償還她對他的救命之恩,一點也不為過。

“只是這樣?”洛雷夫挑了挑眉,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只是這樣。”

“我去了,她可能對我投懷送抱,甚至想辦法把我拐上床,也無所謂?”

“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娶她,當然無所謂,如果不是……”

“跟我上過床的女人何其多,我可不能一一把她們娶進門,而對於主動投懷送抱的美女,我想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吧?”話落,洛雷夫冷冷的撇唇一笑,倏地消失在觀景臺上。

深夜,洛雷夫抱著樓海寧回到了古堡,古堡的大門一開,便看見大廳櫃臺前瞬間白了臉的莫兒和一臉詫異的霍曼,他們同時停下手邊的工作看著他們,像是在看外星球來的怪物。

洛雷夫無言的看了莫兒一眼,筆直的抱著樓海寧便往樓上走--

“樓小姐又受傷了嗎?”霍曼冷冷的嗓音顯示著他的極度不悅。

停下腳步,洛雷夫似有若無的一笑,“海寧她有點累了,所以我抱她回房,有問題嗎?”

“海寧?”霍曼咬牙,瞧他叫得多么親熱呵,“怪了,你何時跟樓小姐這么熟了?”

“要對一個女人熟悉並不難,不是嗎?”洛雷夫一語雙關,說得他懷中的樓海寧也不禁臉一紅,伸手輕推了他的胸膛一下。

“洛雷夫,你怎么……”

“要當安靜的女人,我才會喜歡,嗯?”洛雷夫打斷了她的話。

“嗯。”她聽話的當只乖巧的貓。

“乖。”他微笑的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這吻極輕,但看在剛下樓來的於懷理及櫃臺前的莫兒眼裏,卻是全然的親密與寵愛,尤其,樓海寧的雙手還緊緊的圈在洛雷夫的脖子上。

於懷理皺了皺眉,隨即眸光一斂,臉上挂了一個微笑的走下樓,“終於等到你的心上人了?”

樓海寧一愕,眸光從洛雷夫身上轉向發聲處--

“於懷理……”

她想對他說什么,可是洛雷夫的手卻將她擁得更近,讓她話卡在喉嚨,硬是忍著沒說出來。

“看樣子,你今晚是不會回房睡了吧?那我可以睡你的床嗎?每天睡沙發怪難受的呢。”

說著,於懷理還轉轉脖子,伸伸懶腰,一副很累的樣子,“可以吧?我想夢幻古堡老板的床一定比你房間的那張床更舒服,你不會這么小氣吧?寧可讓床空在那裏也不讓我上去睡?嗯?”

“呃……”樓海寧被他赤裸裸的話搞得面紅耳赤,答是也不對,答不是也不妥,現在是什么狀況,她根本就還沒搞懂,只好求助的看著洛雷夫,眸子裏楚楚波光甚是動人,“洛雷夫……”

洛雷夫的臉色不太好看,似乎才一眨眼間,他已從莫名其妙的熱情轉為原來冷冰冰的模樣。

於懷理挑釁的迎視著洛雷夫冰冷的眼神,得意的笑從他的唇邊流露出來。

要玩,他會比他遜色嗎?既然要玩,那就玩得更火辣一點才有勁嘛!他可是玩家中的玩家,光看到櫃臺前莫兒那張越來越蒼白的臉,他就知道洛雷夫的這場戲要演給誰看。

要拿樓海寧當犧牲品嗎?那他也只好找個墊背的。

莫兒的一顆心至揪在洛雷夫身上,要不如此,她該輕易的便可在於懷理身上得知眼前的一切只不過是場戲,她太過專注了,專注到她的眼裏、心裏只有洛雷夫擁著樓海寧的一情一景。

她身子微微一晃,才輕輕地皺起眉,洛雷夫已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懷中的女人塞給於懷理,身形一移來到莫兒身邊將她給扶住--

“怎么了?哪裏不舒服?”他緊盯住她的眉宇,眼中掩不住的焦急一閃而過,卻讓人不會錯認。

莫兒搖搖頭,“我沒事。”

“回房休息,這裏交給霍曼就好。”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她抬起頭來對上洛雷夫堅持的眼神,一嘆,點點頭,“好,我去休息。”

“我會在書房,有事叫我。”

“書房?”莫兒一愣,幽幽地看著他。

“你沒聽錯,就是書房,我一個人。”話畢,洛雷夫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獨自離開了大廳。

算他小心眼好了,他是故意氣她的,誰叫那一天他看見霍曼抱著莫兒進房呢?她怎么可以隨便就讓男人抱她?就算霍曼也不可以!霍曼是個男人,而且是世界級的美男子。

可,他為什么要生氣呢?莫兒的命是他的,但也不代表她的一切都屬於他一個人,不是嗎?

近日來,他是被那老頭子跟舒赫搞昏頭了吧?才會做出這種幼稚又無聊的事,才會一時心緒失控,對莫兒產生莫名其妙的佔有欲……

樓海寧還是提早退房了,不是真巴望於懷理可以替她介紹什么有錢公子,而是昨夜她已經看出來洛雷夫眼中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眼前這個長相嬌小、笑容甜美的莫兒。

幸好,她還有點腦袋,否則,真要被洛雷夫昨夜動人的演出給迷住了魂,夢想自己真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其實,她並不是不向往愛情,而是不敢向往愛情。

她怕受傷,怕被看不起,她自卑又自傲,明白自己只是個端不上臺面的酒家女。

她要一個新生,不顧一切地,所以她沒有條件去要一個沒有富裕經濟當背景的貧瘠愛情,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只要錢。

當然,如果愛情和面包可以同時存在是最好不過的了,可是她的運氣一向不好,所以她不想太貪心。

莫兒,就是她眼中最幸福的女人了,愛她的男人有錢有勢,又帥又高大迷人,最重要的是--他的眼中只有她。

她拿什么跟人家爭呢?再玩下去,只是被人家平白看笑話而已。

“這裏總共是六萬元美金的現金,麻煩樓小姐簽收。”莫兒打斷了樓海寧的沉思,不想再讀到樓海寧心思中的她和洛雷夫。

人,常常很奇怪的只看到別人的幸福而忽略自己的幸福。

她寧可像樓海寧一樣當個平凡的女人,沒有預知能力,沒有讀心的能力,只要照著自己所以為的一切過日子,不必躲,不必藏,不必被當成異類,也不必知道每一個人腦子裏的所思所想。

偏偏,她唯一想知道的那個人,她的讀心術對他一點用也沒有……

他的存在是個謎,他的出現是個謎,就連他對她的心也是個謎……

曾經,她也想過他是在乎她的,喔,不,他當然是在乎她的,只是,這樣的在乎卻不見得是愛……

就像他也在乎愛妮絲。

如果他在乎愛妮絲是因為愛,那他在乎她就不該是因為愛,如果他在乎愛妮絲不是因為愛,那么,他在乎她也同樣不會是因為愛,不是嗎?

還是,他可以同時愛好幾個女人?

莫兒覺得頭有些疼,她晃了晃頭顱決定不要再想,不想讓自己的思緒飄忽在這種不該有的念頭上。

樓海寧愣愣的瞪著眼前的支票,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我不懂……”

“這是樓小姐訂夢幻古堡飯店時所預付的十天房錢六萬元美金,因為有人代墊了這筆款項,所以這是我們必須退還給樓小姐的部分。”

“誰會幫我付房錢?!你是不是搞錯了?”她沒認識什么有錢的朋友,也沒有人知道她來這裏,她只是跟酒店告了十五天假而已。

“不會錯的,樓小姐。”莫兒甜甜一笑,將筆遞過去,“麻煩你在這裏簽上名字,謝謝。”

“你可以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如果真的有人幫我付了這筆錢,我也必須知道那個人是誰,這筆錢不小,我不能連自己不小心被賣了都不知道吧?”

莫兒還是一笑,卻讓人放心,“那個人說是欠你債,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可是--”

“這是夢幻古堡贈送你的畫。”她微笑的將封好的畫遞給樓海寧,轉移了話題,“祝你美夢成真。”

樓海寧當然知道夢幻古堡送離開的客人一幅畫的由來與傳說,這也是她願意花大筆銀子住進來的另一個原因,在酒店客人的口耳相傳下,她聽到了有關賽車手費蒙和他的愛妻林柔兒的美麗愛情,也聽聞了有關地下總統舒赫與古堡畫家愛妮絲的命定戀情,很難不神往自己也會是下一個客人口耳相傳的美麗故事的主角,所以她帶著夢而來,一個是釣金龜婿的夢,一個是向往愛情的夢。

但,傳說永遠只是個傳說吧?散盡千金,買來的可能只是一幅美麗的畫作而已。

“謝謝。”她在簽收單上簽了名,這才緩緩地伸手接過畫,“我可以現在打開它嗎?”

“它已經屬於你,我們不會過問任何客人的事。”莫兒說著,人已走開。

她低頭把牛皮紙袋拆開,裏頭是精致非常的墨綠色畫框,畫裏畫的居然是--

“你在看什么?”

身後突然傳來的嗓音讓樓海寧手上的畫差一點掉落到地上,她忙不迭接住它,然後牢牢的將它抱在懷裏。

“沒……什么,車子來了嗎?”

“嗯。”於懷理瞄了一眼她懷中的畫,濃眉一挑,卻沒說什么,“快上車吧,飛機不等人的。”

“知道了。”抱著那幅畫,樓海寧幾乎是用飛的離開了夢幻古堡大廳,把於懷理遠遠丟在身後。

於懷理沒有急著跟上,反而回頭找人,嬌小的莫兒也似乎知道有人在找她,方離開的身影又回到了櫃臺前。

“你找我,於先生?”

他一笑,一反先前的溫柔形象,帶些邪逆的唇微微勾了勾,“我想知道那幅畫裏畫的是什么,你可以告訴我嗎?”

“不能。”莫兒甜甜笑著,彎身拿出另一幅畫,“這是夢幻古堡送你的畫,於先生,雖然你沒有住進你原先訂的房間,但你還是我們的客人。謝謝光臨,下次歡迎你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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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香港

一下飛機,等候於懷理去打電話的空檔,在機場的免稅商店中樓海寧相中了一款香奈兒皮包,復古的咖啡色,卻有著先進與古典夾雜風格的花色,介於平凡與不平凡之間的美感讓她幾乎眼睛一亮,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身後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她根本不會錯認,連頭也沒回,便道:“你找到你未婚妻了嗎?”

“沒有。”於懷理的神情又變成他倆初識時,那種可憐兮兮活像只被主人狠心丟棄貓兒的眼神。

聞言,她一愕,幽幽地回眸,“沒有?!她不在嗎?你沒有事先告訴她你今天要回來香港嗎?”

事實上,他剛剛根本沒有去打電話,因為他根本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在香港,包括他名義上的未婚妻--譚依庭。

譚家是在香港沒錯,可她的人早在兩年多前便住進他在加拿大的家,準備隨時嫁給他大哥,而大哥意外身亡之後,現在的她則是準備著要嫁給他,雖然他一點娶她的意願都沒有,但名義上,她還是他於懷理的未婚妻。

不過,他實在不必向樓海寧解釋這些亂七八糟的過去,也不想。

她只是他的恩人,等他把恩情還了,他還是會離開她的,就像他曾經離開過很多睡在他枕邊的女人一樣,時間一久,就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忘了,又何需解釋太多。

“老實說吧……”於懷理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道:“那個……我就是跟她大吵了一架才離開香港跑到布拉格去散心的,這段期間我一直沒有跟她聯絡,我的手機也被搶了,就算有心,她也找不到我,我未婚妻的職業是空姐,所以我不是很確定她的人是不是在香港,而這裏我人生地不熟的……”

“等等--你說什么?這裏你人生地不熟?”她沒聽錯吧?“你未婚妻住香港,不是代表你也住香港嗎?而且你明明跟我說你跟我同路的啊?”

“我說我跟你同路,可沒說我住在香港,家道中落之後的我四處流浪,從不在同一個地方超過三個月,就算有了未婚妻也一樣,積習難改,所以……”

“太扯了!於懷理,天底下有這種事?你甚至找不到自己的未婚妻?!根本就是--”

“不負責任的大混球。”於懷理好心的替她接口。

“就是,超級大混蛋!”

隨她怎么罵,她高興就好,反正這一切都是他瞎掰的,只要把她現在發出的疑問給混過去就好。

“一時半刻鐵定找不到我未婚妻,她一定連家裏的鐵門鎖全給換了不讓我進門,我想進門,就一定得找鎖匠在門邊敲敲打打,認識我的鄰居沒幾個,可能還被人當成賊,現在可麻煩了。”

“是麻煩了。”她難得冷靜,話說得是雲淡風輕,“所以,你說要介紹我什么公子哥兒的話都是假的?”

於懷理凝神看著她好一會,很想說是,末了還是改了口,“是真的,我至少還記得我一個香港朋友的電話,等我們先回到家安定好了,再替你改頭換面一下,我就約他出來跟你見面。”

“回家?回誰的家?你那個香港朋友的家?”

“不,我不能讓他看到我現在的落魄模樣,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但我可以請他代我照顧你,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認識他,到他家裏作客--”

樓海寧沒心情聽下去,驀地打斷他的話,“搞半天,你跟我回香港只是為了要賴著我吃賴著我住,是不?”

“我說了,我是來找--”

“未婚妻!見鬼的未婚妻!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在騙我?”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超級大傻蛋,這個男人連自己的未婚妻都找不到,他所說的話究竟能信幾分?“你可不可以幹脆一點告訴我你究竟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樓海寧沒錢,別以為你跟著我可以佔到什么便宜!”

也許,他以為她住得起夢幻古堡就代表她很有“身價”,所以才想盡辦法黏在她身邊,如果他知道她其實只是個低三下四的酒家女,一個靠著美色與跳舞喝酒吃飯的女人,身上最多就是她現在皮包裏的六萬美金,他會不會氣得把她掐死?

於懷理看了她好一會才聽懂她在說什么,長手一伸,拉住她緊扣住皮包的手,“走吧,回家休息,你太累了。”

“我不累。”樓海寧氣得甩開他自以為是的手,“你給我滾!不要再跟著我了,我從現在開始不要再看見你,聽到沒有?”

拉著她的手被甩開,他有些氣悶的叉進了褲袋裏,“你以為我對你有什么企圖?要錢的話,你皮包裏的那些錢就夠我逍遙好一陣子了。”

“你……你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她皮包裏有錢?

“有人替你付了房錢不是嗎?”

“你看見了?是誰?”

“那就要問你了,你究竟是奉送了自己的什么東西給洛雷夫,讓他不收你房錢,嗯?”

什么……

“你以為我會奉送我身上的什么給他?而那個價值竟然值六萬美金?”他太過分了,竟然影射她……該死!

“也許你想通了,一層薄薄的膜並不能替你帶來什么……”也不知為什么,惡意的話便這樣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連於懷理自己都覺得意外,他何時變得這么沉不住氣來著?

“去你的!於懷理!”樓海寧直接拿起皮包砸上他的臉,轉身便走。

“喂。”他長手一伸位住了她的手臂,“我道歉。”

“不接受!”

“對不起。”於懷理索性將她直接拉進懷中,免得她激動的動來動去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你別生我的氣了好嗎?因為洛雷夫昨天那樣親密的抱著你進大廳,所以我才以為--”

“我怎么知道他昨晚是不是腦子被雷劈到才會突然間對我那樣……我也以為自己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啊!不過你沒看見嗎?莫兒才身子一晃他就緊張的跑到她身邊去守著她了,他分明是利用我來氣莫兒的,我只不過是一個犧牲品罷了。”

“所以,你跟他沒有任何的--”

“見鬼的當然沒有!我是愛錢,可不是個隨便的女人!不到最後關頭,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珍藏了二十幾年的貞操這樣送出去?傷剛剛的那些話根本就是污辱我的人格。我討厭你,討厭討厭討--唔……”她兩片蠕動的唇瓣驀地被一股柔軟的溼意密密的封住,讓她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以……吻她?

老天……

她的心就快跳出來了,整個人暈頭轉向地,雙腳踩在地上都覺得不踏實……

“你可以不理我,但是請不要說你討厭我。”他就是受不了在她的那兩片紅唇裏吐出討厭他的這種話來,那讓他莫名其妙的感到煩悶與厭惡。

“你……為什么吻我?”樓海寧的唇被他方才激烈的吻而被弄得有些紅腫,她臉紅心跳的看著他,眼底卻盡是迷惑。

吻她,是剎那間的事,是衝動,非理性,非自願,非必要,而且連自己都不很清楚為什么。

但,吻一個女人需要有什么見鬼的好理由嗎?對他而言,他想吻誰就吻誰,女人也都很樂意讓他吻,他從來就毋需追究原因,也不必有原因,吻一個女人,除了情色欲望,還能是什么?

“為了讓你住口。”這么做是最快最省事的辦法。

“就這樣?”她的心一蕩,有些虛空。

“不然你以為呢?”修長的指尖輕觸她的唇,她冷冷的別開了臉,指尖落了空,俊臉陡地泛起一抹笑,“其實說老實話,你長得這么可口動人,我真的想跟你上床,只可惜……你一定不願意。”

她幽幽地看著他的眼,想看清楚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有心還是無心?

“你忘了你有未婚妻了,還想搞外遇?”

一笑,於懷理聳聳肩,“外遇……聽起來挺聳動的。”

“你不愛你未婚妻?”

“誰說的!她是世間少有的好女孩,我很愛她,從小就愛著她,一直愛到她變成了我未婚妻。”

心一痛,像被人用捶子往心頭上猛敲,強裝的一抹笑驀地浮上她的臉龐,她一反張牙舞爪模樣,兩手親密的勾住了他的頸項,一對豐滿的酥胸似有似無的摩挲著他的胸膛。

“你很愛你的未婚妻卻想要跟我上床?”嗲聲嗲氣地,她的指尖挑逗似的劃過他的眉眼鼻和唇瓣,“是因為我比你老婆漂亮?還是因為我的身材比你老婆好?抑或是……你已經一點一點的愛上我了?”

於懷理眸光一沉,因她愛嬌的語氣、挑逗的舉動而順勢摟上她纖細渾圓的腰身,將她整個人拉近貼靠住他的下半身。

這樣的他是危險的,也是她所從未曾見過的,整個人散發出如豹般蟄伏內斂的氣息,危險而誘人。

樓海寧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身子顯得有些緊繃起來,尤其,當他那雙溫柔的手熟練極的撫摸上她微翹的敏感臀部,技巧極佳的在上頭遊移而發出一陣又一陣強烈的電波時,她更是無法自主地顫抖著身子……

看著她羞澀又僵硬起身子的反應,於懷理不禁提唇一笑,另一手輕輕地掃向她的胸口,隔著一層薄衫觸碰著她在布料下挺立的粉紅色蓓蕾……

她身子輕輕一顫,緊咬住牙才沒讓情不自禁的呻吟聲給逸出了口。

“不玩了!”她驀地伸手使力把他推離,轉身跑開--

她在幹什么?她究竟在幹什么?為什么要故意去挑逗他呢?明知道天下男子沒一個禁得起女人挑逗,她竟然還自掘墳墓?

人家愛他未婚妻是天經地義的事,她為什么非得要他拿她跟他未婚妻一較長短不可?就算她比他未婚妻漂亮,身材好,又如何?人家還是他的未婚妻,而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他想要上床的女人之一而已,不是嗎?

在酒店上班這么久了,為什么她還對這樣的事在乎?她一向可以控制自如的,對那些客人,她也從來不會妄動芳心,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們荷包裏的錢全部挖出來孝敬她,如此而已。

那於懷理呢?他一來沒錢,二來身份不明,三來有未婚妻,橫看豎看倒著看,他都不會是她可以托付終身的對象,那她剛剛企圖勾引他的目的是什么?只為了不服輸?只為了吃他老婆的飛醋?

囑,老天!瞧瞧她在想什么!吃醋?她竟然……

不!不會的!她不會愛上他的,絕對不會!

“喂,你跑這么快幹什么?你以前是田徑校隊嗎?”追上她,他伸手扯住她的手,笑得一臉燦爛無邪。

倣佛,剛剛的事是她的幻想,他從來沒有回應過她的挑逗,也從來沒有用他溫柔的手撫摸過她的身子……

“你……以後不準再碰我!”他的手,可以輕易的在她身上點起一把火,而且很難撲滅,餘苗亂竄,不知何時又要引發一場永遠撲不熄的大火,為了防止這場可能來的森林大火,她還是得對他敬而遠之才行。

於懷理似含深意的眼看著她好一會,點頭,“好。”

“還有,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們從此各不相幹。”

“好,你高興就好。”

他回答得太過爽快,樓海寧不由得一愣,抬起頭來望住他。

“怎么了?舍不得我?”他一笑,調皮的將臉湊近她,“是不是突然發現我也不錯?想不想用用看?”

難得的正經被他的嘻皮笑臉打散了,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

“我給你一筆錢,讓你可以回到屬於你的地方。”低頭要在皮包裏掏錢,她的手卻驀地被一只大手給覆蓋住。

“不必了,我可以打工賺錢,你不必擔心。”

“可是你現在一時之間根本不可能找到住的地方,住旅館也是要錢的,香港的物價很高,你還是--”

“不如你介紹個地方給我打工,有吃有住有得拿,嗯?”

她一愕,她能介紹他什么工作?除了酒家……

樓海寧真的介紹他到她上班的酒店打工,彈琴兼當保鏢,管吃管住,日薪一百美金,可是一天得工作十二個小時,和他在布拉格所受的待遇當真是大相徑庭,不過也不錯了,至少他暫時有住的地方,不必流落街頭。

於懷理挂名保鏢,此刻,深夜十一點三十五分,他卻蹺著二郎腿坐在酒店辦公室內一間極私密的包廂裏,監看著熒幕上樓海寧轉向一個又一個客人懷抱的曼妙舞姿。

她手執酒杯,一會灌客人喝酒,一會自己也不得不被要求喝上一小口,扭腰擺臀的性感模樣,極盡挑逗之能事,每個客人都被她挑逗的舞姿搞得欲火焚身,眼紅耳酣,兩只魔手便開始不安分的在她上摸來摸去。

她也不在意,永遠笑得像朵花似的,臉上的粧很濃,卻讓她更加傃麗無雙,笑起來傾國傾城。

手邊有一支剛辦好門號的手機,他猶豫片刻,這才按下幾個號碼把遲遲未撥的電話給撥出去--

“喂,是我。”

“懷理?你在哪裏?你知不知道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你,你究竟是生是死?有沒有斷條胳臂少條腿的?”

“都打電話給你了,當然是沒死。”於懷理沒搭理他一連串的問題,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認識一個女人很不錯,想介紹給你,什么時候有空?你去接她吃個飯聊聊。”

“什么?”對方愣了好一會才聽懂他的話,“你要介紹女人給我?既然她這么不錯,你自己為什么不留著用?”

“好東西與好朋友分享,不是嗎?更何況,她在香港,與其讓別的男人把她追走,不如介紹給你。”

“不會吧?現在的你竟然還有心情替我牽紅線?”對方失笑,一千個問號在腦袋瓜裏轉著,卻不敢問出口,“你的人究竟在哪裏?依庭找你找得很急,前幾天她收到警方的消息,說在布拉格的幾個小偷身上找到你的皮夾和證件,據歹徒供稱,他們還開槍把你射傷了,是嗎?

“還有布拉格的一間醫院傳回來的消息,說你重傷未愈進了醫院,依庭聽了都哭出來了,嚷著說要去找你,她人一早便搭機飛去布拉格……你的人究竟是不是在布拉格?”

聞言,於懷理一嘆,道:“你別管我在哪了,好好對人家。知道嗎?她是我的恩人,你要是敢讓她傷心難過,我第一個找你算賬……”

街燈下,於懷理高大帥氣的身影像另一盞明燈,這些天的晚上,每當樓海寧一走出酒店大門,他的人已杵在那兒,說他像尊神像守護著她也不為過,他可以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直到她的出現。

她不知道他是拿什么眼光看她的,反正,當她帶著他來到她上班的酒店時,她就已經豁出去了,他最好討厭她,看不起她,遠離她,那么,也許,她就可以安全的遠離火源,不被灼傷。

柔柔媚媚的眼神勾看著他,她微笑的將皮包往肩上漂亮的一甩,歪歪斜斜朝他走去。今晚,她酒喝多了,有些醉意,不過還好,不至於找不到回家的路,分不清誰是誰的地步。

“嗨,你在等人啊?”性感的伸出裸臂朝他揮了揮,香港雖然人秋了,可是跟布拉格的溫度一比,這裏真的“酷熱”許多。

“是啊,等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美人。”於懷理長手一伸,將她歪歪斜斜的身子給拉進懷中,讓她靠著他,“你非得喝那么多酒不可嗎?”

她這個樣子走在路上,很難不遇上登徒子。

“喂,你要想當我老師說教的話呢,我就不讓你送了。”

他眸子閃動著一抹笑意,“我還沒老到可以當你的老師。餓了嗎?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偎在他寬大胸前的臉微微仰起來瞅著他,“你請客?”

“是啊。”

“那走吧。”她拉著他的手往前奔,一路奔一路笑,身子趺跌撞撞的,幸好他身手夠靈活,沒有一次讓她真的給摔倒……她咯咯笑得更厲害了,整個人幹脆挂在他身上緊貼著他,“喂,告訴我,你真的很會打架嗎?”

他雖看起來不像文弱書生,但他的那雙手怎么看都是出自名門貴族的手,不可能幹過粗活,更別提打架了,她實在想像不出來他跟人家幹架的樣子會是何等模樣,他說會打架是誆她的吧?

應該是被打才是,呵。

“非必要時,我不會輕易動手的。”

“喔……那我不就瞧不見你的英明神勇了。”有點可惜呢,她好想看。

“會打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涂滿寇丹的指尖頑皮的劃過他的唇,他的鼻,他的眉,他的眼,樓海寧笑了,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般的看著他,“幹脆承認你不行吧,我不會笑你的,像你這樣好看的男人,不會打架也是情有可原。”

於懷理溫溫一笑,對她的激將法無動於衷,“走吧,你不是要去吃東西?吃完趕快回家睡覺,否則以你這樣的生活模式,你很快就會變成又醜又沒人要的老女人了。”

他伸手拉著她的手,才走幾步,就看見迎面而來的幾名年輕小夥子,個個嘴邊叼著煙,外套歪歪斜斜的挂在他們發育不全的身上,長褲又寬又大又長得可以裝進好幾條腿,每個人走路都是大搖大擺的像大爺。

“喂,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很會打架?事關你的性命安全,你可得老實回答我,嗯?說!”

於懷理低眸瞧她,無奈不已,“你想幹什么?”

“證明一下你的能力,看看你有沒有騙我啊。”嫣然一笑,樓海寧突然間轉過身去,張開雙臂擋住了那幾個年輕小夥子的路。

“媽的!你這女人幹什么?欠捧嗎?”莫名其妙被人擋路,幾個年輕小夥子非常不爽地把煙丟在地上踩熄,每個人都做勢卷起袖子。

“請你們告訴我,我漂亮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往她身上打量了一會,然後又不約而同的點點頭,“正點啊,幹什么?你在賣嗎?一次多少?有沒有提供咱幾個兄弟們的輪流服務啊?”

話畢,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樓海寧也沒動氣,笑得更傃光四射了,“好啊,我也很想嘗嘗看那究竟是什么樣的銷魂滋味呢,你們哪一個要先上?”

眾人一愕,想都沒想過會被對方將了一軍,可過不了幾秒鐘,他們又開始鬧哄哄地喧嘩起來。

“老大先吧,就原地表演嗎?你先脫衣服!”

“是啊,脫脫脫!先讓我們老大看看你的貨色。”

樓海寧的手突然掙脫了於懷理,改攀上了那個老大的肩,“好啊,脫一件衣服五十塊美金,錢先付,不然免談。”

見她這般迷人嬌傃,眾人玩性大起,紛紛掏出了身上的錢湊在一塊,“喂,五十塊美金一件,這裏的錢差不多有有三百塊美金,你就當街把衣服給脫光了吧。”

“好,沒問題。”她伸手要接錢,下一秒手卻被於懷理給握進了掌心。

“你想玩火?”眸光微沉,他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只是平靜,靜得差點讓她的戲快要玩不下去。

“你不想看嗎?人家出錢,你只要動眼睛就行了。”

“與其看著不能用,我寧可拿來實際用用看,更何況,你身上哪一寸我沒見過?在夢幻古堡的浴缸裏--”

“夠了。”樓海寧羞紅了臉,轉身就走。

混混的老大動作也不慢,她一轉身他已攔在她面前,“喂,你還沒脫衣服,想走啊?”

她皮笑肉不笑,雪白的手拍了拍對方的肩,“只不過是玩笑一場,請大哥你別介意啊,喔?乖小孩。”

“你他媽的敢耍我們?”那老大火了,手一伸便要扯她的長發--

另一只手比他更快,直接按下他差一寸便扣住她長發的手腕往內一拐,輕易的將他的手給制伏。

“她不是說了嗎?只不過是玩笑一場,你們就當是今天的餘興節目好了,乖乖走人,嗯?”於懷理微微笑著,不像是在打架,反而像是在誘哄一個親密的情人般的溫柔。

眾人見狀要出手加入戰高,卻只見於懷理膝蓋一彎,那老大的雙腳便已然落地,穩穩的跪在地上。

“啊!怎么會……”混混們低呼一聲,雙腳不著痕跡的硬是往後退了幾步。

“走吧,這裏是三百塊美金,算是我賠償你們的精神損失。”於懷理大方的給錢,他身邊那個老大也很快地把錢收下。

開什么玩笑,平白無故被耍一下就可以賺三百美金,他們可是半點也下吃虧了,此時不走人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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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才一眨眼的工夫,於懷理就輕易的把一堆人給趕跑了,他甚至只動了他的一只手和單腳膝蓋,連拳頭都沒有出,和她想像的拳打腳踢的戲碼完全不同,白白浪費了她剛剛嬌美的演出。

只不過,她好像錯估了某些事,譬如,以為於懷理是個溫柔公子。

此刻,他那雙深邃的眸子有些陰沉危險,像是盤旋在天空上翱翔覓食的老鷹,等著隨時朝獵物撲去……

哇!

他真的撲過來了!把她整個人按在路邊巷子裏的墻上動彈不得--

路燈照不著這陰暗的巷子,連月光都顯得如此微弱,如果他在這裏一刀殺了她,她想也不會有任何人會發現。

“我……好餓喔,我們可以去吃東西了嗎?”

她牙齒打顫的說,因為他現在看起來帥雖帥,但是神情卻有點陰森嚇人。

他湊近他的臉,俊挺的鼻子摩挲著她的鼻,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凝著眼看她,“你很熱?”

她一聽到他說話了,趕緊展開她自認為最迷人的笑臉,順勢把他推得遠遐地,“是啊,好熱。”

“所以很想脫衣服消消暑,嗯?”一手探進她上衣內的後背,輕勾著她內衣的鉤子,彈指間便將它給解開。

豐滿柔軟的酥胸剎那間在他的指縫間滑過,柔嫩滑溜的觸感讓他的下腹部一陣緊縮,他的大手隨即不客氣的覆蓋住那片雪白的渾圓……

樓海寧輕喘了一聲,感覺全身的血液全集中在胸口上,頓時頭暈目眩的有些腳軟。

“我沒有……”

她伸出雙手抵住他,不再讓他靠近,卻阻擋不住他在她胸前挑逗遊移的指尖。

“我可以比他們多付三倍的價錢,一千塊美金,你把衣服現在都給我脫了,我想看。”

他溫柔的嗓音誘惑而帶絲邪惡,俊美的臉龐散發出前所未見的魔魅氣息,倣佛在瞬間便要將她吸附進他體內,成為魔鬼的一分子。

“不……”

她顫抖著聲音,顫抖著身子,轉身想逃,卻被他從後頭一把抱住,再次將她推抵到墻面。

低頭,他吻著她的頸項,拉高她的上衣下擺,他的雙手再次罩住她的兩只渾圓,挑弄那兩朵挺立敏感的蓓蕾。

“啊……”

她控制不住地輕吟出聲,身子微微拱起,卻讓他的手順勢滑到她平坦的小腹,再往下探進她的裙,撫上她的大腿…

“不要……求你放手……”火在狂燒,不若以前的悶燒,再下去,這火將再也無法撲滅了,“你沒有資格這么對我,你放手!”

“我沒有資格,誰有,那些小混混?”他反轉過她的臉,溼熱的唇覆住她,靈巧火熱的舌尖不容她抵抗的竄人她的小嘴

“於懷理……”她又氣又羞的嬌喘,想躲開他一次又一次熱情的挑逗,卻一再地落人他火熱的唇舌之中,“你再繼續下去,我將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恨你一輩子……”

“我不在乎。”他現在只想要她。

“你放開我……我討厭你!你不要再靠近我!”

他憑什么這樣對她?就算她剛剛的玩笑是過了火,但他也沒資格這樣對她。

“你以為你是誰?你可以生氣轉身就走,但是你沒資格吻我!”

沒資格……

這三個字一再地出現,卻在現在這一秒中才在於懷理的腦子裏發揮了一點小小的作用。

有沒有資格不是他關心的事,他關心的是自己的理智失控、情緒失控,還有那說不清的莫名憤怒。

是啊,她說得沒錯,他可以生氣她拿他的性命來玩,掉頭就走,但--

天可憐見,他根本不在乎她玩他的命,他在乎的似乎是

她拿她的身體、自尊來玩一場不知道會如何延燒起來的火。

他忘了嗎?

她是他的恩人,不是他於懷理的女人,他只要負責讓她快樂,達到嫁個如意郎君的心願,把恩情還了便是,又何必在乎她玩不玩火呢?

更何況,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目的只是為了想看看他會不會打架而已……

他氣什么?

松了手,於懷理背過身去,兩手交叉在胸前,久久不語。

趁他背過身時,樓海寧很快地穿好內衣,打理好身上的衣服,腳步有些慌亂的快步的越過他。

他很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明天,我要介紹給你的男人會來接你一起去飯店用餐,晚上七點,我已經替你向酒店請了假,打扮優雅高貴一點,範晰喜歡溫柔高雅的女人。”

她聞言愣了一下,這才緩緩抽回了手,“知道了。”

“還有,別提到我人在香港。”

話落,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上她的肩頭,“天氣冷,下次記得多穿件衣服。”

他比她先走一步離開巷子,樓海寧幽幽地望著他的背影,竟覺惆悵萬分。

他真的要幫她介紹富家公子?如果他剛剛可以那樣對她,為什么一轉過身又可以把她推到別的男人懷裏?

對了,她差點忘了他有未婚妻……

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除了能跟她上床以外,就什么也不能做了……

不能愛她,不能寵她,不能娶她……

“還愣在那裏做什么?喂蚊子嗎?要吃東西就快點!再晚,你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巷口外突然出現於懷理高大的身影,她以為他走了,卻沒想到他只是先走出去等她。

笑容緩緩地在樓海寧臉上輕輕綻開,踩著高跟鞋的腳輕快地朝巷子口奔去--

“幹什么?跑那么快小心跌跤。”他伸手拍了下她的頭,神情已恢復一貫的溫柔。

他,對她真的很好,好到常常讓她止不住臉上的淺淺笑意,好到常常讓她忘了她不嫁窮光蛋的原則,好到讓她常常忘了他其實是個有未婚妻的男人。

但,她也討厭他,討厭他看著她時的溫柔,討厭他常常出其不意的吻與挑逗,討厭他那偶爾會冒出頭的危險氣息……倣佛,他跟那個危險的男人是不同一個人似的,讓她迷惑、不安又害怕。

“下次你敢再碰我,我們就永遠不再是朋友。”

“成!”如果真當不成朋友,那就當床伴。於懷理在心裏偷偷地補了一句。

樓海寧從來沒想過,於懷理說要幫她介紹的公子哥竟然長得這般相貌堂堂,不止如此,此人優雅的舉止,紳士的風範,書生的氣質,簡直就是男人上品中的上品,更別提他出身名門世家,開的是勞斯萊斯,和他那個專屬司機了,此人一切的一切,簡直就是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翻版。

“今天的晚餐真的很愉快,謝謝你。”範晰彎身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印上一吻。

樓海寧面色羞紅,一雙美麗的眼睛閃爍著幸福的光採,“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要不是你的陪伴,我都不知道那些山珍海味究竟是什么味道了。”

範晰俊眸一閃,微笑道:“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明天家中有一個非正式的晚宴,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可以邀請你來參加?”

她笑著眨眨眼,俏皮地道:“有好吃的嗎?”

“各國佳肴應有盡有。”

“看來我是非去不可了。”

“那明天的晚宴對我就不會太無聊了,先跟你說聲謝謝。”

他拉著她的手始終沒有放開,一雙眼深情而專注。

她被他瞅得有些不自在,輕輕地抽回了手,“那……就明天見了。”

範晰陡地上前一步,彎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我來接你。”

她羞澀的點點頭,“好。”

“早點睡。”

“嗯。”在他面前,她乖巧得像只小貓咪。

“我看你上去。”他依依不舍的目光在她美麗的臉龐上流連,直到她的身影步上階梯,進了電梯,這才回到車上要司機把車開走。

樓海寧在三樓樓梯間的窗戶旁往下望,怔怔的看著他的車子離開,覺得晚上的一切像是一場夢。

“怎么樣?他還可以嗎?”

聞聲,她詫異的回眸,就見於懷理高大的身軀斜靠在她家門口的墻面上,兩手環胸的看著她。

“你什么時候來的?”有一種被人瞧見心事的不安與狼狽,她忙不迭低頭找鑰匙掩飾自己乍見他的慌亂。

“不太久,我以為你們吃頓飯就會回來了。”

“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可是飯後他還叫司機開車帶我們去太平山兜風,所以回來晚了,不過啊,真值得呢,那兒的景色真的很棒,全香港的夜色都踩在我腳底下似的。”

餐後還去兜風?

可見範晰那家夥對她是有點意思了。

於懷理一笑,說不清心上的五味雜陳是因為太過高興可以盡速還掉恩情,還是若有所失?

“這個給你。”說著,他把手上綁著一個深紅色蝴蝶結的大盒子遞給她,“十一點五十八分,還沒錯過你的生日,生日快樂。”

天啊……

樓海寧的鑰匙沒有插進鑰匙孔,反而 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今天,是她的生日?

是啊,沒錯,是她的生日,不過她已經五年沒過生日了,自從被賣進酒家,她每一天的日子都是毫無意義的,慶祝生日只是傷感,想起自己悲慘的人生,何必呢?這樣一年兩年過後,就再也記不起自己的生日,反正也不會有人提醒她,替她過生日。

沒想到……

她該說什么好呢?感動、感激,還是恥笑他多此一舉?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的記性一向好,看過的東西不太會忘,你忘了你的機票還是我訂的。”他替她撿起掉在地上的鑰匙替她開了門,再把禮物放進她手裏,“不要太感動,如果你哭了,我又想要吻你了,那可怎么辦?”

哈!那就讓你吻好了!

反正,我現在連做夢都會夢到你的吻……

她很想這么對他說,可是沒有,只是雙手緊緊抱著他送的禮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打開來看看?”

“喔。”樓海寧乖乖的把緞帶拉開,打開盒蓋,裏頭躺著的香奈兒皮包讓她眸光一閃,淚盈滿了她的眼眶,“這個是……”

“喜歡吧?我看你那天在機場看了老半天。”兩手不經意的叉在褲袋裏,於懷理漫不經心地道:“不過這個是倣的,我可是找遍了香港各大街小巷才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你就勉為其難接受吧,等我賺夠了錢,再買一個真的給你,嗯?

“別哭了,不喜歡這個倣的皮包也不要這么不給我面子,你知道我窮,你的生日又那么近,我只能買得起這個,大不了,改明兒再叫範晰買一個真的香奈兒皮包給你,別生氣了

他話未落,一晃眼,身上已然被一個柔軟的嬌軀給撞貼靠在墻壁上,樓海寧的人撲進他懷裏將他緊緊抱住。

“謝謝。”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說出口的就只有這兩個字而已。

於懷理溫柔的伸手拍拍她的背,“你這樣抱著我,會讓我想把你抱上床喔,到時候你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我可是出名的辣手摧花。”

“那就抱我好了。”

“不會吧?”他失笑道:“只不過是個倣的香奈兒皮包就讓你心甘情願獻身啦!你會不會覺得你太廉價了一點?”

“叫你抱就抱,廢話那么多做什么!”她的臉深深的埋進他的胸膛,極力的掩飾自己想要痛哭一場的歇斯底裏情緒。

她現在已被感動到失去所有的理智,只剩下身體本能……

她想要抱他,不,是想要他抱她,狠狠地抱她,用力的抱她,將她的身體與他的身體合而為一。

是的,她渴望著他,就算昨天她可以名正言順斥責著他的無禮,但是她深知自己骨子裏的情欲早就被他給挑起,只是她不願意承認,也不想承認自己竟然這樣不爭氣的被他所挑逗。

“海寧,我今晚若抱了你,你明天一早起來可能會拿把菜刀守在床邊準備牽了我。”他於懷理的魅力還不至於淪落到趁虛而人的可憐境地,如果她真的想要讓他抱她,也只能有一個理由。

“我不--”

“你忘了你立過誓,這輩子只嫁有錢人?”

“於懷理……”

“你忘了你那寶貴的貞操要留給你的丈夫以示忠貞?”

“我--”為什么他不可以假裝全部忘記,只要聽她的話好好抱著她?吻著她呢?

“晚安,範晰是個好男人,好好把握。”寵溺似的在她唇邊啄了一記,於懷理轉身下樓。

不一會,樓下摩托車的發動聲響起,咻一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揚長而去。

這就是範晰口中那個不正式的晚宴?

樓海寧看得有些傻了,站在他家別墅的門邊遲遲不敢跨進去。

香檳、花草、現場演奏、即興表演樂團,穿梭在園內、池畔旁、挑高大廳中的淑女紳士,如果他剛剛不是告訴過她是來他家,她真會以為自己進了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

“怎么了?”

“沒有……只是,你家好大……”大得令人咋舌。

她知道範晰是個有錢的公子哥兒,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有錢到這種可怕的地步,於懷理可以認識他,是不是代表於懷理的過去也是家大勢大財大呢?

“光看外表是做不得準的,上流社會多得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人。”範晰微笑的伸手拉住她的手,將她帶進了大廳。

“是嗎?”她臉上的笑意有點僵,如果他知道她很在意他是否真的有錢,他還會在她面前這么說嗎?

“嗯,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他家其實也是打腫臉充胖子俱樂部的一員?她如果嫁給他之後,可能還得偷偷的在地下室做手工幫忙家計?

樓海寧一邊想一邊冒冷汗,看著範晰一路跟人點頭打招呼,她只能微笑著,直到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在他面前,他才把她推到面前,開了尊口--

“爸爸,這是我帶來的朋友,樓海寧。”

“你好,範伯父。”

老人聞言抬起頭來仔細的打量著她,緊抿的唇微微一笑,“你好,樓小姐,今晚好好玩,可別拘束唷,別看這些人人模人樣的,他們也沒什么特別的,也別管別人怎么說,盡管玩就是,啊?”

樓海寧笑著點點頭,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嚴肅得不得了的老頭子說起話來竟然頗有童心,“謝謝你,伯父。”

“要是我年輕個三十歲,這種場合我一定穿牛仔褲來,才可以狂舞,衣服穿得寬松一點,也可以多吃一點。”

她一愕,範晰則大笑,“爸爸,我可沒要求她穿得這般隆重出席,只不過是個小生日嘛,對不?”

“對對對,瞧瞧這些人……唉,嫌我不夠老嗎?穿得這般嚴肅,害我都不太敢跳舞了。”老人壓低著嗓音在範晰面前埋怨了幾句,還想說什么,隨即被一個老婆婆拉著走開了。

“那是爸爸的老情人,我媽過世後,一直都是她陪在我爸爸身邊。”

“喔……那他們怎么不結婚?”

“政治圈很復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哪一天落人話柄,反正爸爸開心就好了,結不結婚對他們這種老情人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事。”說著,範晰霹出了羨慕的神情,突然拉緊了她的手,“我希望我和我未來的妻子也可以跟他們一樣,永永遠遠的愛著彼此,不受時間空間及任何事而改變。”

“範晰……”她看著他緊握住她的那只手,和於懷理一樣修長好看又沒幹過粗活的手,竟有些心虛和不安。

“怎么?我想娶你把你嚇壞了?”

“你想娶我?”他這樣直接把話說出口,當真是嚇傻了她,她該開心的飛上天的,但是卻莫名其妙的覺得不踏實,“那個……我想我們還是……呃,我的意思是說……”

“我知道太快了。”他體貼的拍拍她的手,“對不起,你可不要因為這樣以後就躲起來不理我,嗯?”

“不……我只是受寵若驚。”她知道自己很美麗,但是,眼前這個又帥又多金的男人怎么會才見第二次面就想要娶她?這太離譜了點,也太超乎她的預期,她根本都還沒開始勾引他,他就已經自動上鉤了?

“你值得。”突然將她拉進懷,範晰緩緩地低下頭將唇湊近,“我真的該感謝於懷理那家夥,要不是他,我就不會遇見你。”

話落,他的唇覆蓋住她的,溫柔纏綿的吻住了她嬌嫩欲滴的唇瓣……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地放開了她,深情款款的望進她那被他吻得目眩神馳的迷惘眼眸。

“嫁給我好嗎?”

“我--”

“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只是先向你求婚,免得你被別人先訂走。”一笑,他拉住她的手往自助餐抬邊走去,“肚子餓了吧?先吃點東西,晚一點我們去跳舞,不過我的舞技不太好,你可別笑我,我不像於懷理那家夥天生有舞蹈細胞,像是天生吃這行飯的,能彈能唱能跳,我們老笑他投錯了胎,否則,他現在一定是紅遍全球的國際巨裏了。”

“我不懂……他的家裏反對他當明星嗎?”

“這是當然,以他家的名望地位是不可能以一個明星兒子為榮的,何況他是獨子,他有繼承父業的責任。”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吧?”於懷理不是家道中落,流落在外很久了?“現在的他大可大展抱負,做他想做的事了,不是嗎?還是……他的未婚妻也反對他當明星?”

未婚妻?

他一頓,詫異的望住她,“他告訴你他有未婚妻了?”

“不是嗎?”樓海寧英名其妙的看著他,看他眸子裏一閃而過的錯愕,不由得皺起了眉,“難不成他騙我?”

“不,這倒沒有……我只是沒想到他會對別人提起這種私事。”只是,他何必告訴她這個?

範晰若有似無的瞅著她,“他會跟你說這個一定有理由吧?”

於懷理那家夥,嘴巴比蚌殼還緊,會跟一個外人吐露私事實在非屑尋常,除非有必要……

樓海寧被他一問,一時之間答不上話。

她該怎么說?說於懷理是因為欠她一百萬還不起,所以她要他娶她來抵債,不得已之下他才告訴她他有未婚妻了?

不,她當然不能這么說,她若說了,她所有的一切全都穿幫了,這戲還唱得下去嗎?

除非,她不想當範家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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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2 00:03:5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樓海寧的場每天都被同一個人包下,她只要每天到包廂裏唱歌嗑瓜子,閒來無事還可以躺在沙發上補眠,沒事做還有錢領當然很好,但是這樣總讓她感覺很不踏實,總覺得哪一天被人賣了都不曉得,尤其,老板死都不告訴她是何方人士包了她的場。

於懷理打開包廂門走了進來,看見她在發呆,一只手毫不客氣的從她的頭打下去--

“喂,有空不會看看書嗎?浪費大好光陰不覺得很慚愧?”他邊說邊把懷裏抱的書放在桌上。

“這些是什么?”她已經八百年沒碰書了,他竟然拿到酒店來給她看?他有沒有搞錯啊?

“你的英文、日文都不錯,可以再多學點專業領域的東西,要嫁公子哥兒可不是天天發呆就成,那些名流公子娶妻,不是娶人家的有財有勢,就是娶人家的可利用價值,可以在事業上幫夫,不然,就是娶人家的溫婉賢淑,可以在家照顧老公和孩子,你一來沒錢,二來沒勢,三來又不溫婉賢淑,你可以做的就是增加自己的可利用價值,懂嗎?”

樓海寧翻了翻桌上那些書,每翻一本,眉頭就皺上一分。

如何行銷自己、如何經營企業、未來十年國際大趨勢、十大名人傳記、國際禮儀教授、財經雜志……

老天!他是瘋了不成?竟然要她念這些書?

“範晰出身於政治世家,雖然現在範氏財團沒有正式入主美國政治界,但相信我,那是遲早的事,你要讓他看得上你,想娶你進門,你必須讓自己有那種讓他狂烈想娶你進門的附加價值,你只有高中畢業,而且又是--”

“酒家女。”她代他說完,高傲的抬起下巴,“你是怕範晰瞧不起我?還是你瞧不起我?”

“瞧不瞧得起不是靠嘴巴說說就好的,你當酒家女不是你的錯,更不是你願意的,但那又如何呢?要別人瞧得起你,不是抬高下巴就可以了,而是要實際付諸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不是靠學歷,不是看工作職業,而是你的本身。”

她明白他的話說得很有道理,可是還是刺傷了她的自尊與驕傲,尤其,這些話是從他的嘴巴裏說出來,分外讓她覺得自卑與不堪。“不靠這些,範晰也會娶我。”

“喔?”於懷理瞇起眼,不以為然的兩手環抱住胸,“何以見得?”他認識範晰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那家夥看似溫柔多情的表象下,有一顆比任何人都來得理智現實的心,他常常挂在嘴巴上的一句話就是--“沒有用的女人我不娶,最多拿來插插花,調劑心情。”

“如果你真愛上了,無法自拔呢?”他們那幾個死黨曾經反問過他。

“那我就會用盡辦法把她變成可以用的女人。”

所以,他想幫樓海寧先成為一個可以被範晰所用的女人。“他已經向我求婚了,只等著我點頭答應。”

“什么?”他一愕。這怎么可能?那個總是現實至上的範晰竟然才見了她兩次面就向她求婚?這簡宣令人匪夷所思!

樓海寧得意的揚起眉朝於懷理一笑,“訝異嗎?我就要完成我當少奶奶的美夢了,你不恭喜我?”

“你真的要娶樓海寧?”範晰才一接起手機,就聽到他意料之中的聲音,驀地一笑,“是啊,說來真要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這么一個讓我一見傾心的女子,只不過她還沒有答應我,看來我得加把勁了。”

於懷理挑起眉,微微沉了眼,“你什么時候做事這么不經大腦了?竟然年紀輕輕地就想結婚?”

年紀輕輕?範晰失笑。

雖說他是美國華裔財團黃金鐵四角中年紀最輕的,可是也二十有八了。 “我年紀不算小了,於兄。”

“所以你想娶她是認真的?”

“這當然,婚姻豈能兒戲?”

“可是你連她的出身背景和來歷都不知道--”

“她是你介紹給我認識的,我信得過你。”話鋒輕輕一帶,範晰便把所有的責任丟給於懷理。

他一頓,有點想要甩掉手機的衝動,陰沉著嗓音道:“是不是我把你賣了你都不在乎?”

“我信得過你。”

“去你的信任!我可不希罕。”

範晰一笑,沒理會他的壞脾氣,反問道:“喂,你說我在哪裏辦婚禮好?美國?意大利?香港?還是加拿大?對了,我要請幾桌才夠啊?我看我還是到埃及舉行婚禮好了,那樣可以讓那些成天不出外門的政治界大老全都為我飛一趟埃及,曬曬太陽也挺不錯的,對不?”

“你要到非洲去結婚也沒人敢反對。”相對於他的好心情,於懷理的心情可是沉到了谷底,“不過我醜話說前頭,你娶她可以,但是膽敢傷她的心,我會讓你下半輩子過得沒一天安寧。”

今天,樓海寧比平日晚了兩個鐘頭才到酒店,卻見酒店的氣氛不如往常,大門邊招呼的人都不見了,一走進店內,只聽到一群人圍在一團吆喝著,一會聽到尖叫聲,一會聽到咒罵聲,再一會又聽到酒瓶酒杯被砸落到地上的聲響……

亂,亂得可以!

這一回又是哪一個幫派來鬧事了?她們酒店在旺角可是有人罩的,一般人根本惹不起他們,除非是那些不長眼的小流氓。

她勾著皮包懶洋洋的走上前,聽到平日分貝就比常人高的牡丹花捂住嘴在尖叫,不住地嚷嚷--

“加油啊!帥哥!你可是我們酒店的保鏢,英勇的象徵,這場比賽你可千萬不能輸!”

“是啊,阿理哥,加油!打扁他!就是這樣,把他用力給踹下去,讓他下次再也無能來欺負我們姐妹。”

阿理?樓海寧聽半天,終於聽到一個自己聽得懂的名字。

把皮包往肩上一背,她忙不迭衝上前去,擠進入潮之中……

“發生什么事了?香香?”順手拍了拍身邊的香香問著,樓海寧的一雙眼在場中梭巡著那個身影。

“不就是你那個客人鬧事,非要經理把你叫出來給他爽,經理說你被人包了不會來,那人氣得說若找到你要扒光你讓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這話被阿理哥聽見了,上前一拳就給揮了下去,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樓海寧凝起了眉,說不上心頭是什么味兒,“店裏的那些保鏢在幹什么?就任那個人鬧事嗎?”

“嘖,別提了,我們店裏的那些保鏢還真是狗屁的中看不中用,三兩下就被這個大落腮胡給擺平在地上,爬都不起來,要不是阿理哥出手教訓這家夥,這家夥當真以為我們酒店沒人了呢。”

“什么?”樓海寧緊張的抓住了香香的手臂,店裏那些高頭大馬的保鏢都被擺子,就更別提那個書生於懷理了!“報警了沒有?啊?”

雖然她看過於懷理三兩下便趕走一堆小混混,不過,想是那些小混混太蹩腳,而且他還倒貼了錢給人家,這個大落腮胡可不比那些小混混,光他的身形就比於懷理大上一倍,而且對方還參加過拳擊賽,曾經是個著名的拳擊手。

“不必啦,你就不知道阿理哥有多神勇,他一定打得過他的,安啦!”

“怎么可能,他不被打死就不錯了,怎么可能打得過那個大塊頭?要是他被打死了或是重傷殘廢的……”話未落,樓海寧已經看到了站在眾人中間的於懷理,他身上看不見傷,氣定神閒的模樣比那演武打功夫的電影明星還要迷人且從容。

“你他媽的人多勢眾,以為這樣就行?搞清楚,本大爺可是旺角一帶的掃街大哥,你這個細皮嫩肉的想跟我打,只有找死的份!”那高大魁梧的落腮胡男人嚷著,順手又把酒店可以撈得到的瓶瓶罐罐往地上扔,乒乒乓乓的好不嚇人。

“你盡管扔好了,壞一件算一件,加計百分之二十的損害利息及清潔費。”

於懷理的臉上沒有笑容,倒是仔細點瞧去,可以瞧見他那雙好看修長的手指上頭有沾了些微的血跡。

他受傷了嗎?那雙彈琴的手若真為她傷了,該如何是好?

“去你的!我今天不打你個落花流水,我就不算是個人!”說著,大塊頭旋即出手,一拳直擊於懷理面門。

於懷理一躲一閃,成功的躲過對方力大無窮的拳擊力道,那大塊頭沒想到他躲閃的功夫這般了得,幾次打不中,心裏頭覺得狼狽不堪,出拳更是兇猛,恨不得一拳就把他給打死。

縱使於懷理身輕如燕,也難免被對方拳風掃中,只好面對面的回擊,踢胸、踹腿,但那個大塊頭卻根本不痛不癢。

“怎么樣?我就不信你多能躲,多能打!來啊!是男人就不要只靠一張臉吃飯,把我撂倒我就承認你是個大丈夫。”

“我的價值不需要你這個小癟三來承認。”於懷理冷哼了一聲。

驀地,他一改先前面對面相迎的招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狠又準的直接打對方的臉、脖子及兩腿之間那些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才幾秒鐘的時間,先前還大聲叫囂的大塊頭已痛呼出聲,整個人跪在地上,雙手捂住胯下不斷的哀叫。

“耶!阿理哥帥耶!”

眾家姐妹拍手叫好,一窩蜂的全擁到於懷理身旁,遞毛巾的遞毛巾,遞茶的遞茶,幾雙手溫柔體貼的在他身上摸著大獻殷勤。

“阿理哥,你真是我們的英雄!”

“是啊,我們一定叫老板頒發獎金給你,給你加薪!”

於懷理溫文一笑,抬眸見到不遠處的樓海寧,接下毛巾,把眾姐妹給丟下,舉步朝她走去。

“他啊,一看見海兒,我們就全都變成了男人似的。”

“是啊,要是我是海兒,鐵定不顧一切跟著他,這世上有個男人可以這樣拼死護我,我做鬼也甘心。”

“跟著他喝西北風也願意?”

“阿理哥會打架會彈琴,可說是能文能武,何況跟著他,他也絕不會讓女人給餓著了、凍著了,只要不是太貪心,有何不可?”

她們的你一言我一語,樓海寧聽見了,於懷理也聽見了,只不過兩個人都佯裝沒聽見,開口是風馬牛不相幹的問候。

“你來了?”

“是啊,我來了。”有點尷尬的別開眼,頭一低,恰巧落在於懷理受了傷的手上,她眉一凝,伸手抓住他的手,“你的手受傷了,得趕快上藥才行,來,跟我到後面去。”

到了後頭密閉的辦公室,白色的日光燈一亮,她才察覺他身上的酒氣與微紅的臉。

“你喝酒了?”她微皺著眉,抓著他的手,涂上優碘,再抓到嘴邊呵氣,幹了,再幫他上一層薄薄的藥膏。

“是啊,你不喜歡?”

“誰會喜歡一個全身上下都是酒味的人?”除非那個人的嗅覺被拿去八號當鋪給典當了。

“可是你應該很習慣才是啊,我常常看見你樓著那些醉酒熏天的男人,風姿綽約的舞著,可半點看不出來你討厭的模樣。”

揚眉瞧他,驀地撞見他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眸竟難得的烈焰灼人,那眼神,恍若要燒進她的心底,把她吞噬。

“你喝醉了。”她慌亂的別開眼,低頭把白色的繃帶纏繞上他的手,未了,將繃帶未端撕成兩條係了個結,動作利落而輕巧。

“你的那些客人是不是常常受傷要你替他們包扎?所以你才練就了這番好功夫?”

挑眉,樓海寧有些火了,提唇一笑,“不是這樣的,告訴你也無妨,這只不過是酒店訓練小姐溫柔體貼賢淑,勾引男人的手段之一而已,怎么樣?有沒有為我剛剛的體貼細心而心動啊?”

沉著的眼朝她一勾,笑意涌現,“不只心動,而是全身都蠢蠢欲動。”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個寬大的胸膛上,“感受到了嗎?我的心跳,我的火熱,還有我體內那股快要被引爆的需索與欲火……”

樓海寧火紅著臉,甩開他抓住她的手。

“你醉了,於懷理,我勸你現在最好趕快回到你住的地方去睡一覺,不要在店裏鬧事了。”

“好啊,你陪我睡。”突如其來地,他伸手將她一拉,鎖進懷中。

“你幹什么?”她掙扎著,卻發現這雙鐵臂越鎖越緊,她身體的柔軟磨擦著他的剛硬,剎那間讓兩個人更加的火熱難休。她也感應到了這份該死極了的貼近,就像上一回他在巷子裏撫摸著她的身體時所帶來的強烈快感與那狂燒不已、難以熄滅的烈焰激情……

她的身子不動了,連呼吸都不敢,就怕一個妄動,那竄動的火苗便一發不可收拾……

於懷理的眸光若流星閃過一抹陰沉,他像只狂怒的猛獅,陡地撲向讓他生氣的目標,狂猛的用他的唇齒啃咬上她脆弱的唇瓣、頸項和胸前那雪白嫩滑又敏感不已鎖骨……

她試著推開他埋在她胸前的頭顱,試著推開他強霸著她的身子,試著推開他那雙不安分又威猛的手,卻怎地也推不開,反而讓他一氣之下給反剪在身後,而她只能無力又無助的任他的唇舌肆虐她胸前的每一寸肌膚。

“啊……”她忘情的呻吟著,抵擋不住他帶給她的每一分顫動與激狂,覺得身子與靈魂即將抽離,她的神智已空。

“你明明很渴望我的,不是嗎?為什么要嫁給別人?”他熾熱的掌心燒灼著她雪白無瑕的柔嫩肌膚,溫柔的指腹流連在她那柔軟平坦的小腹,他不停的挑逗著她,要她在他懷中嬌喘呻吟。

“你放手……於懷理……啊!”她的指尖緊緊扣住他的肩,上半身的衣衫已被褪去,身子呈現誘惑的粉紅色,尤其那挺立在空氣中的傲然蓓蕾,就像蠱,讓人一碰便無法抵抗。

他低頭輕輕的含咬住它們,用手捧住,綿密的吻火熱的蔓燒著,無邊無際的掠奪。

“我是栽在你手上了,樓海寧。”他無奈的輕嘆,似在喃喃自語,卻半刻也未停下手邊的動作--撫摸她,愛她,徵服她。

她不能啊!可是她停不下來……不,是無法讓他停下來……好吧,她承認是自己根本不想讓這一刻停止。

她喜歡極了他狂吻著她身體每一部分的那股火熱與親昵,她愛極了他的手帶領她感受到的每一分歡愉,她戀極、念極兩個人緊緊貼靠在一塊的那種水乳交融、再也分不開的美麗假象……她知道他不是她可以交付的對象,但她就是想要他。她知道他有未婚妻又不是富家公子,但她就是逃不開他布下的那張網……

就這一次吧,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讓她的理念出軌,霸佔別的女人的未婚夫一次……

就一次……一次就好……

“你還好嗎?”範晰看著眼前心不在焉的樓海寧,很懷疑自己一向自傲的男性魅力怎么失了靈,竟然有女人在他面前會眼睛不看他,也不用他,連他自言自語半天也沒見她吭一聲理他。“海寧,你告訴於懷理我向你提過要結婚的事,是不是表示你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呢?”

樓海寧什么也沒聽見,只在聽見於懷理這三個字時,突然神情一凜,有些緊張的抬起頭來看著範晰。

“對不起,你剛剛說什么?你提到於懷理……他怎么了嗎?”她在一個小時前才剛剛離開他的“身體”,會出什么事?

果真,於懷理這三個字對她有特殊意義呵。

範晰一笑,搖頭,“他愛你嗎?”

聞言,果汁差一點從她嘴裏噴出,害她忙不迭往肚子裏吞,卻因此嗆到,咳得花容失色。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嗎?”他起身走到她身邊蹲下去,體貼溫柔的伸手替她拍背順氣,邊拍邊仰起頭看她,見她咳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關心的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抹去淚珠,“你沒事吧?嗯?”她搖頭,想說沒事,卻直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喝口水會好點,來。”他將水杯湊近她的唇邊讓她喝下,見她淚眼汪汪的模樣,心,竟也為她的美麗而動,“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也難怪那家夥會動了凡心。”

“你……咳……咳……”

“別說話,再喝口水。”範晰溫柔的哄道,一會順她的背,一會替她拭淚,不一會,又拿含情脈脈的眸光瞅著她。只要是女人,誰不會為這樣溫柔紳士又好看有錢的男人動心?不動心的,不是心死了,就是沒有心。

她屬於哪一種呢?她的心既沒有死,也不是沒有心,那究竟是哪一種?“如果我說我沒愛上你……你會不會很沒面子?”

範晰一愕,想大笑,可沒笑出口,“那要看你為什么沒愛上我了?是因為我不夠好不夠帥?還是你先愛上了別的男人?如果你先愛上別的男人,沒愛上我是理所當然。

“但是,如果你之前都沒愛上別的男人,而你現在又沒愛上我,那我真的要檢討一下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除非你愛的那個男人比我還值得你愛,否則,我可是會生氣的,而且還會把你搶到身邊來再讓你愛上我。”

“我……”要她說什么?說她可能早就愛上了於懷理?他可是於懷理的朋友,於懷理有未婚妻的事他一定知道,她能說嗎?“其實,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其實,你才是我夢寐以求想要嫁的男人,只不過……”

天知道她究竟在說什么?連她都聽不懂自己在說什么鬼話!

範晰,一個她這輩子真的想嫁的男人就在她面前,而且也已經跟她求婚了,她在發什么傻呢?她該做的事是點點頭,然後穿得美美的跟他走進結婚禮堂的,不是嗎?她竟然還跟對方說自己沒有愛上他而且愛上了別的男人?!

她鐵定是瘋了!昨夜被於懷理的酒氣熏得神智還沒清醒,一定是這樣!

“如果我真的是你夢寐以求要嫁的男人,那就嫁給我吧,我保證很快地就可以讓你愛上我,當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以嗎?她真的可以嫁給他嗎?

當世上最幸福的女人,這個提議真的太讓人心動了。

她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一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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