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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雨桐 -【風流小丈夫(夢幻 FANTASEA 古堡 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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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3 00:01:0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宋雨桐 - 風流小丈夫(夢幻 FANTASEA 古堡 五)

從小定下的婚嫁對象是小她兩歲的男人,她已經很感冒了!
偏偏他又長得面容似玉,比女人還美,
而且還是個玩樂至上的紈桍子弟,這樣她會幸福,鬼才相信!
但為了兩家的利益,她只好牙一咬嫁了,
婚後他果然不負她「所望」,
不是成天游手好閒和女人廝混,就是只會在她懷中撒嬌求歡,
天啊!她要的是丈夫而不是兒子耶!
而且憑什麼她在公司累得像條狗,
他卻公然帶著美女出遊往古堡,
一回來還敢急著扒她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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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3 00:01:12 |只看該作者


夢幻古堡係列進行到《風流小丈夫》已經是第五本了,還要寫幾本呢?連語桐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因為語桐最近有點懶洋洋地,覺得很是疲倦,常常有股衝動想趕快把這個係列結束,寫點別的東西,不然,就先休息一下,想想看可以再做哪方面的成長與突破。

停滯不動的狀態如果太久是會讓人氣餒及厭倦,只有不斷的追求突破與成長,生命才有它的出息義存在,日子也才能過得比較積極有希望一點,新的一年,理當要有新的希望,如果一個人活著已經沒有了期待和希望的空間,那日子將是多么的乏善可陳。

好了,不說這些看來也有些「懶洋洋」的話了,談點語桐有些凄慘的近況吧。

本來排在二月的《風流小丈夫》延了一個多月才出版面市,原因在於語桐前陣子在家裏不小心滑了一大跤摔傷了手,不是很嚴重,但卻痛得無法用力,所以在徐姊大人的恩允下暫時歇筆好好休息,也剛好遇上過年,假放得似乎更是理直氣壯了。

年後,語桐跑到一個作者朋友家玩,才下捷運不久就被一個老婦人拖著的行李給絆了一下,當場左腳又給他狠狠地一拐,整個人吃痛的蹲下身,好一會沒法子起身……當時只覺得自己真的倒霉透頂,舊傷加新傷,又要花好一陣子看醫生。

屋漏偏逢連夜雨上陣子,頭老覺得暈暈地,中醫師診脈也查不出有什么特別的毛病,語桐自己想想,可能是睡眠不足,因為現在語桐每天下午都要到中醫診所熱敷包藥兩只受傷的手和一只受傷的腳,只好犧牲平日的午睡時間,整天便渾渾噩噩的厲害,只希望傷趕快好,可以每天多睡幾小時給它補回來。

可能真的是有點累、有點煩,稿子是越寫越沒勁、越寫越慢,希望慢工出細活,大家可以看得更快樂,哈。

下一本書寫的是亞瑟安的故事,至於女主角是哪一位,聰明的看倌們應該心裏有個底了吧?如果沒有意外,再下一本書,語桐想寫霍曼的愛情,終結他之後,這個係列才可能接近尾聲……

什么?不要結束這個係列?你們還想看夢幻古堡的第十本、第二十本?

呵呵呵……呵呵呵……(笑的好假喔,其實美女桐的臉上已經出現好幾條黑線……)再說吧,如果懶美人桐哪一天變得沒有那么懶的話,可能真的會把這個係列寫到十本以上……

語桐是說如果喔,記住了,別跟語桐討書債,本姑娘最討厭背債,了吧?

新年快樂!雖然新年已經過了好久,還是希望大家新的一年快樂,萬事效意,步步高升!

語桐的電子郵件信箱:yen@ms93.ur.corn.tw

有問題就直接來信吧,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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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3 00:01:2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這是一座沒有天使也沒有惡龍守護的城市。

位於莫兒島河另一端的城堡區,是布拉格之所以為布拉格的地方。

無論置身在布拉格的哪一個角落,城堡倣佛無所不在,它不單是屹立山棱上的建築物,更是高懸布拉格之上的小型城市。

高踞在山壁之上的皇宮、城墻、聖維特大教堂,讓這個神秘的領域像一雙高傲或陰驚憂傷的眼睛,梭巡著布拉格的上空,而位在山壁之巔,一座歷經數百年光陰的古堡,更是如夢似幻,那尖尖的堡頂在黃昏將盡時倣佛可以直入雲端,消失於塵世之中。

似夢似真,古堡倣佛真實的存在著,又倣佛只是偶爾來到人間探路的頑皮精靈幻化而成,常常在一眨眼之間有著千變萬化的容顏,戲弄著世人。

有人說這座古堡裏住著四個幽靈,白夭幻化為人形,夜晚則不見蹤影;有人說這座古堡被下了魔咒,住進來的人都可以免費的向幽靈要一個預知的未來,可是相對的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它,大名鼎鼎,在皇宮貴族、富商巨賈間口耳相傳,每個人都躍躍欲試,用盡辦法想要住進來一探其中究章……

它,就是近兩年突然轉成供人住宿的古堡飯店--「夢幻古堡」。

據說,夢幻古堡只有五間房間可供客人住宿,每間房間佔地百坪,一個晚上六千美金,只收現金匯款,不收信用卡,不收支票,只接受網絡訂房,不是事先預定的客人根本住不進來。

據說,夢幻古堡的主人洛雷夫是個幽靈,來無影去無蹤,總會在古堡的角落處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將你的一舉一動看在眼底,沒有人可以逃過他的法眼……

據說,夢幻古堡裏的大廚霍曼有著世界級的廚藝,不僅可以做出一手令人垂涎欲滴的好菜,本人還是個世界級的美男子。

據說,夢幻古堡裏的服務生莫兒有著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一雙美目倣佛看透你的心,總可以在客人把需求說出口前滿足客人的需求,除了工作必要之外,她很少說話,常常讓人誤以為是啞巴。

據說,夢幻古堡裏住著一位美麗的畫家愛妮絲,所有來夢幻古堡消費住宿的客人離開時,都會得到她免費贈送的一幅畫,而畫中的景象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真。

夢幻古堡,一個真實與夢境交纏的神秘飯店,今日,在陽光燦燦、春意盎然的早晨,迎接它第二位不需事先預約訂房就可堂而皇之入住的客人口美國四大華裔富商之一,頂著風流公子美名的銀行業巨子,喬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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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3 00:0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他來了。」莫兒眼睛沒抬,手裏仍插著香氣四溢的野姜花,唇角微微扯著一抹甜甜的笑。

「誰?」霍曼懶洋洋的抬眉,一雙漂亮的眼睛近來憂愁許多。

少了愛妮絲坐鎮的夢幻古堡,不再是夭堂,他的日子難過,度日如年,每一道菜吃進他嘴裏都是一樣的味道,沒有酸甜苦辣。

「喬恩斯?!」

「那個眼睛總是亂放電,頑皮像個娃兒的男人?」霍曼嗯哼兩聲,懶洋洋的再趴回桌上。「他來幹什么?我的客人名單裏面沒有他這號人物!」

「你忘了他們四個人來這兒是不必預約的?四樓有四個房間,就是為了應付這些突如其來的貴賓。」莫兒把滿天星插在野姜花四周點綴,滿意的一笑。

用點心,野花也可以變成名貴,可以入大雅之堂了。

「他們是貴賓?我看是財大氣粗的流氓吧!」以他的功力,一眼就可以看出前陣子出現在夢幻古堡的四個男人,不,是三個,全都有功夫底子,除了那個優雅得像天神的亞瑟安。

披著世俗之人羨慕的美麗光環,卻有功夫底子而深藏不露的家夥,通常都是為了背地裏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就像那些 官政客,嘴裏一套,私底下又是另一套,否則這世界怎么運轉!

「霍曼。」

「嗯?」

莫兒一笑,抬眼,將花推到他面前,「聞聞看!」

「你當我是小狗啊。」嘴巴這么說,霍曼還是乖乖的將鼻子湊上前去聞了聞,「好香,你又跑到後山去搞花了?」

不置可否,莫兒的話題還是落在他身上,「心情好點沒?」

「小心幽靈罵你!」

莫兒一笑,搖搖頭,「他最近為了找人替代愛妮絲,根本沒空理人,放心吧。」

「是曬?」霍曼不以為然的挑挑眉,望了一眼她的身後,說鬼鬼到,洛雷夫高大的身影正立在她身後呢。

其實,他真的滿同情莫兒的,身為一個可以讀心、預知未來、感應世間一切的人,偏偏對某些人毫無感應,而某些人裏頭的某一個,偏偏跟她糾纏不清,感情是怎么理都理不清。

洛雷夫愛她嗎?連他都不是很確定……

如果愛,這兩三年來為什么他一點動作都沒有?

唉,這樣的定義似乎不正確,他還不是待在愛妮絲身邊一年半載的也沒有任何追求的動作?要不如此,她又怎會嫁作他人婦!

自以為守得夠緊夠密的,她每天都在他眼下,出口以為慢慢來更萬無一失,卻怎么也抵抗不了緣分那條線,月下老人把她的姻緣線牽給了另一個男人,就算他再怎么搶也搶不回來。

扼腕啊,一想到心就痛。

「你是不是在埋怨幽靈最近冷落了你?」眉眼一挑,霍曼示威的看著她身後的洛雷夫一眼,才把目光調到她臉上。

莫兒搖搖頭,「他永遠都日理萬機,何況,他沒有義務要陪我,他也沒有陪你不是嗎?」

「有沒有搞錯?拿我跟妳比!除非他是Gay,不然怎么會想要陪我?」霍曼誇張的大叫。

「你又明說了,我跟他的關係就跟你跟他的關係是一模一樣的。」她微微糾著眉心,目光貪戀的看著桌上的那盆野姜花。

如果,她可以感應到自己的未來該有多好?

如果,她也可以像預知別人一樣的預知到洛雷夫的未來,那么,她就可以知道未來的她,究竟會不會是他的愛人或是妻……

想遠了,真的想遠了,她今天是怎么了?特別的多愁善感。

身邊少了一個人可以陪她談天說地,不止霍曼,連她都覺得日子有些難挨。

因為,特別寂寞。

愛妮絲走了,洛雷夫似乎也跟著走了,她不懂,他究竟是否真的愛過愛妮絲?若是上又怎會輕易放手?若不是,為什么愛妮絲一走,他留在古堡的日子便一天比一天少?

真的不懂他,對她而言,他比謎更難解,可能、水遠解不開。

他和舒赫兩兄弟,都是她感應範圍之外的人,究竟,他們的身世如何?他又為什么可以找到她?為什么收留她!

這個問題想了千遍,只是多添了白發也想不通。

他從不說,就像他也從不說他為何收留愛妮絲和霍曼一樣,日子久了,她也不想問了。

就這樣過下去,日復一日,只要他在身邊,她就覺得生命踏實。

真相,有時候還是不知道的好。

「你愛他嗎?莫兒?」

找死!洛雷夫在莫兒身後瞪了多事又多嘴的霍曼一眼,冷冷的眼透著濃濃的責難與不以為然。

莫兒一愕,手在花瓣上停頓了兩秒,一朵花瓣竟不期然的掉落在她的掌心。

這,象徵著什么呢?

「我來了!各位!」夢幻古堡的大門驀地被一個有如陽光般耀眼非凡的漂亮男人給維開了,他瀟灑自信又迷人萬分的走進來,倣佛把門外的春天也給一並帶進門,瞬間活絡了古堡內幽然的冷意。

「歡迎光臨,喬恩斯先生二莫兒將花瓣包進掌心,轉眼間已露出她甜美的笑容,「有什么需要我們為您服務的嗎?」

「天啊!妳真是可人,一眼就認出我來。」喬恩斯見她一眼便叫出他的名字,高興的闔不攏嘴,直接衝向櫃臺,「莫兒姊姊,你這么善解人意,定是知道我跑來 這裏做什么了,對不?」

洛雷夫冷冷的站在一旁,不悅的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他殺人般的口口光,笑眼往他這頭瞧過來

「嗨,堡主哥哥,你在啊?」喬恩斯樂得直揮手,像是他鄉遇故知。

這聲堡主哥哥讓莫兒微微一驚,緩緩地回眸,好巧不巧的便對上洛雷夫那雙帶著責難的眼。

她笑得心虛,臉微微紅了起來,心跳也跟著加快。

「別逢人就哥哥姊姊的亂叫,莫兒算起來也不比你大,老佔人便宜。」洛雷夫冷冷的斥責他後,轉身走了。

霍曼難得的沉默,跟著也躲進廚房去了。

雖然莫兒不會罵他打他,但是他剛剛故意在洛雷夫面前那樣戲弄她,說什么也過意不去,還是先離開一下好了。

莫兒想喚住洛雷夫,卻礙於客人在場,想出口的話全吞進肚子裏。

「莫兒妹妹,堡主哥哥早上吃了什么上火的東西了嗎!」喬恩斯馬上口風一轉,甜甜的改喚。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善哉善哉。

他喬恩斯行遍天下,人緣好到沒話說,自口然有他的道理在。

相較於他一身的燦爛耀眼,洛雷夫的俊美的確顯得陰沉而難以親近。

莫兒笑笑,不語,彎身拿出了一幅畫遞給他,「原來的牛皮紙沾了狗糞,我替您換了一張新的,所以封口沒再封上,不過也沒讓別人瞧見,放心好了。」

「我現在可以看嗎?」

「那是你的東西。」

「既然這樣我就看了。」迫不及待啊,他喬恩斯對普通小事的耐性通常只有三秒鐘。

其實,當初範晰怕死把他們幾個人的畫都丟在古堡外頭的垃圾堆裏時,他也不怎么在意,畢竟,知不知道自己的未來也不是太重要的事,何況,預知的畫面只是一個單一的畫面而已,不代表結果,知道片段又如何?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未來不該影響到現在,不是嗎?

但,太神了……

範晰丟掉的那幅畫後來替他找到又跑到路邊當乞丐的公主新娘,而有情人終成眷屬,那么,他的這一幅呢?也許可以讓他早一點知道新娘的相貌……

他承認,那個他老爹自小為他訂下,大他兩歲的未婚妻,小時候真的長得漂亮聰明又可愛,但,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啊,他不能不防著點……也許這其中出了什么差錯讓她變醜了……

先看看,做好心理準備,免得洞房花燭夜那天嚇的對人家大叫,那就太不禮貌了,對不?

好吧,他承認好了,如果對方太醜,他一定要逃婚,說什么他喬恩斯也不要娶一個大胖子或是大醜女……

其實,要知道一個跨國財團千金的相貌對他而言應該不難才是,偏偏,那個女人出生在古老的中國,家裏傳統又保守,在她掌管容氏財團之前根本沒人見過她的樣貌,連一張鬼照片都沒有……

見不得人嗎?他請的私家偵探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拍到她正面的照片,他猜她會不會是個禿頭?因為他手上照片裏的她永遠都戴著一頂紗帽,有蕾絲遮面的那種,也許,她的臉上還有疤呢!

畫拿出來了,既期待又怕受傷害,雖然看不到她人,但傳到他耳裏的她都和美脫不了關係,不過,誰知道是不是老爸唬弄他的?

他的老爹,可是個賣子求榮的人,嘴巴說人家聰明漂亮才急著在小時候把人家給訂下來當媳婦,也不知是不是看上容家中國那塊祖傳不賣之地?偏偏不想想他兒子小人家女兒兩歲耶!

他正值少壯年華,人家都快垂垂老矣,嘖!他是可以不介意自己被賣了啦,但,他精明的老爹也不知怎么算的,這樁婚姻根本就是怎么算都虧本的爛生意!

喝!不妙!

出現在他面前的畫,竟然是用毛筆涂得亂七八糟的水墨畫……

這代表什么?他的未來妻子其實是個鬼?沒有肉體會飄來飄去的那種?

「莫兒妹妹,你不會是拿錯了吧?二」他趕緊把畫塞回去!偷看人家的未來可是會少幾年壽命的!阿彌陀佛!他不是故意的,佛祖萬萬要原諒!

「不會錯的。」莫兒甜甜一笑,「這種事,錯不得。」

「妳確定?」

「是的。」

他迷人的一笑,再笑,希望可以把嘴角的氣急敗壞淡化到看不見為止,才緩緩地溫柔開了口

「那可不可以請好心的莫兒妹妹告訴我 這幅畫究竟在畫什么鬼……呃,我的意思是說,這上頭畫的究竟是什么偉大的線條?它帶給我們的神聖啟示又是什么呢?」

「很抱歉,我愛莫能助。」

「什么?莫兒妹妹,請你再看一看好嗎?」再把畫給抽出來攤在莫兒面前,喬恩斯張著他可憐兮兮的眼瞅著她。

莫兒看完一嘆,搖頭。

是愛妮絲故意整他的吧?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把原來那幅畫給換了……

誰叫他的畫被沾到狗大便呢?拆了封的畫,要被換下是輕而易舉的事,偏偏,她沒事先看到,現在畫既已送出,她就不便說什么,畢竟畫可以預知未來一事是個「傳說」,既是「傳說」,就萬萬沒有在她嘴邊應驗的道理。

何況,她不是畫者,理所當然推說不知,這是天經地義的。

見她又搖頭,喬恩斯有些急了,「我不需要知道我的未來,我只想知道我過幾天要娶的女人會不會很醜!莫兒妹妹,你當其不能幫幫我嗎?你瞧瞧我長得一副細 皮嫩肉的漂亮模樣,要是娶了個胖子,她會把我壓死的,又若是娶了一個滿臉麻花的女人,日子一久,我也跟著要滿臉麻花了,莫兒妹妹,你好心幫忙,別讓喬哥哥我被糟蹋了,好不?」

莫兒瞅著他,很想笑,想著,真的給笑出聲來。

「莫兒妹妹……」

「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你未來的老婆長的是何模樣?」很漂亮啊,漂亮的不得了呵。

她很想這么告訴他,可是不行。

「可是」

「真心要逃,婚禮前一秒看見了也可以逃。」

莫兒這一提點,讓喬恩斯愁上加愁。

她這話是什么立息思?是要他準備逃還是不逃呢?

老天爺!早知道他就不來這一趟了,越走越糟……

美國。紐約

坐落在曼哈頓內的一間六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內。

「喬恩斯,今年二十五歲,美國最大華裔銀行總裁之子,劍橋大學畢業之後便遊手好閒過日子,最擅長的是賽車、撞球、跑馬、滑雪、空中彈跳、打電動、開飛機、射擊、潛水、交女朋友……」

「好了,別念了。」容嫣聽不下去,漂亮的眉凝在一起,「他就沒有一些正當的事可做嗎?」

秘書王怡玲笑著眨眨眼,「總經理指的是他拿了幾張獎狀或是獎杯?抑或是他在他家的銀行裏曾經有什么建樹?」

容嫣輕擰著眉心,「當然是後者。」

「有啊,還不少呢。」王怡玲笑得一臉曖昧,翻動文件的指尖不自主地滑過一頁又一頁,看得不亦樂乎。

「什么?說來聽聽。」

「五年前,他曾經幫喬氏銀行爭取過一筆美國本土企業有史以來的最大貸款案,讓喬氏財團在一夕之間成為市場上的搶手貨,因為那每年高達一億美金的利息。讓美國眾多銀行都羨慕得紅了眼,更讓所有投資人對這家銀行的前景大為看好,紛紛買進喬氏銀行的股票,而轟動一時。」

「你指的是五年前美汐的那樁投資聯貸案?」

「是的,總經理。」王怡玲還是一臉曖昧的笑。

「五年前他才二十歲,大學都還沒畢業吧?人在英國劍橋大學,他拿什么替公司爭取那件貸款投資案?」

如果她記得沒錯,這件案子是在她接手出口家企業之前的事,但因為本土企業美汐竟會在最後時刻選擇喬氏這間華裔銀行,太讓同業錯愕,這件事的確轟動一時,她想不知道也難。

「嗯哼……是這樣的,」王怡玲故意清了清喉嚨才壓低聲音道:「聽說美汐總裁的獨生女和喬恩斯當時是同班同學,而且交情匪淺,所以聽說喬恩斯根本連一通電話都沒打過就替喬氏銀行爭取到這件資金龐大的聯貸案。」

容嫣冷冷的撤唇,對此事非常不以為然,不過良好的教養並沒有讓她大肆批評,她只是輕輕地問了一句,「還有呢?」

「事實上,除了美汐,這五年來喬恩斯先生斷斷續續替喬氏銀行爭取到的貸款金額,為銀行每年捐注的利息收入都高達上千萬美金,讓喬恩斯的父親,也就是喬氏最大股東喬廉,穩穩的坐在董事長的寶座上,贏得所有人的掌聲。」

「你的意思是喬氏銀行之所以可以成為美國華裔最大銀行,也是市佔率最高的銀行,靠的就是每天都在吃喝玩樂的喬恩斯!」容嫣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要這么說也不為過啦,至少他的業績佔喬氏銀行總業績約百分之六十五的比例,其它百分之三十五才是靠他們旗下經理級人物去接洽或是消費者主動上門的,所以喬恩斯可說是喬氏銀行的金母雞。」

「所以你要跟我說的是-他的能力很強,而且超乎常人嘍?」能扛下銀行百分之六十五的業績,不是神是什么?

「他的「能力」很強是沒錯,不過我想是他的「性能力」很強。」

容嫣一聽到王怡玲口中吐出「性能力」三個字,嚴肅的小臉上已掩不住淡淡的羞紅。

她在中國生活多年,受的教育一直是很傳統的,雖然後來在哈佛大學攻讀學士、碩士學位,接觸了許多西方文化與思想,但根深柢固的男女關係卻是很難從她的腦海中拔除。

也因為如此,對於這樁小時候便被訂下的婚事她從來沒想過要違背、反抗,就算她心有所屬、心有所念,她的心還是非常明白自己已經是個「有未婚夫之婦」,所以對所有的男人,她的言行舉止總是拿捏得甚為恰當謹慎,為的就是要交給自己未來丈夫一個最完美無缺的自己。

可他呢?

光是她現在所聽見的,就已經知道他是個風流鬼……

「什么意思?」不想細問,但事關自己的未來婚姻,不問也不行。

「因為據有心人士調查,這五年來喬恩斯接下的投資案都跟女人有關,只要他一句話,每個女人都願意把Case親自送到喬氏銀行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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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亞瑟安一出現,他的身後自然便會跟著一個女人-他的貼身保鏢,席朵。

大家都知道,有亞瑟安的地方就一定有席朵,只不過,她通常是不會出聲音的人,她的眼睛裏除了那些可能傷害到亞瑟安的敵人,就只有亞瑟安,而唯一可以靠得她很近很近的人也只有亞瑟安。

所以,喬恩斯一見到他們,會擁抱的只有亞瑟安,而不是他身後的女人席朵,雖然他不會打輸她,但是他可沒有跟女人打架的喜好,為了一個擁抱而被打傷他美麗非凡的臉那就太不值了!不是嗎?

「嗨,我好想你,亞瑟安。」一見到死黨,喬恩斯喜極而泣的衝上前去狠狠的巴住人家,「你真沒良心,人家我可是為了你才結這個婚的,要不是你今年要選總統,得花大筆大筆的銀兩,人家才不要年紀輕輕就結婚呢,都是你!!」

要不是喬恩斯夠高大,聲音也十足十的是男人的嗓音,他這出戲碼唱下來,人家還真以為他亞瑟安負了美娘子,為了錢把白自己的女人給賣了呢,

亞瑟安微微一笑,沒推開他,反而溫柔的拍拍他的肩頭,道:「我知道了,你很委屈。」

「這當然!我才二十五歲耶!卻要我娶個大我兩歲的「老」婆,情何以堪啊?不然你試試。」其實,他也不是真的介意人家大他兩歲啦,但為了讓劇情更逼真,讓亞瑟安更感同深受他的無奈,所以臺詞定是要這么說的。

「你可以不娶,沒人逼你。」

「怎會沒人逼!我那老爸天天在我耳邊念,念得我耳朵都快要聽不見了,你有沒有覺得我最近講話比較大聲?那可能是因為我的耳朵真的有點問題,所以不知不覺之中我的嗓門就大了,一定是這樣。」

「喬伯伯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你當真不想娶,可以學泛晰。」亞瑟安隨意的指點他一條明路。

他心裏頭明白,喬恩斯這家夥比他們都精,要拒絕這婚事有千百種方法,到現在都沒逃婚,就表示他已經準備好心甘情願上禮堂,只是喜歡撒嬌,心裏就算不排斥這婚事,嘴裏也要嚷個半天,好讓人體會他有多可憐,讓人自覺欠他的人情不只一點,而是一輩子。

「我是為了你耶!亞瑟安哥哥!何況,你以為路邊的乞丐裏還真有另一個公主不成?唯一的那一個已經被範晰娶走了,與其娶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還不如娶我那個據說是美人的老婆。」抱得緊緊的,喬恩斯邊嚷邊偷空觀了一眼他身後那個依然面無表情的女人。

是啊,她的臉皮沒動,但那雙眼睛轉啊轉地,像是恨不得把他一瞪就給瞪離亞瑟安身邊。

哈,有趣得很!讓他忍不住將亞瑟安抱得更緊,

坐在咖啡廳角落看到這一幕的容嫣,眉頭皺得緊緊地,兩只手在桌子底下不由自主地扯著桌巾-兩片唇瓣緊閉著,忍住自己失落不已的情緒。

「老天……他長得那么漂亮!像個女人似的!不,是比女人更漂亮!要不是他高大俊挺的身材,光看他那張臉,真要以為是天女下凡了。」王怡玲驚嘆連連,不敢相信他本人竟然比照片上漂亮這么多。

也難怪了,他可以人緣好到所有人都心甘情願把Case送上門的地步,原來他本人就是個人中之龍、天之驕子,光他那笑容就可以甜死人,哪個女人可以對他免疫呢-喬氏企業有他出面,生意一定源源不絕。

「你喜歡他?」

「我怎么敢喜歡他?他可是你未來的老公,明天婚禮過後,他就是妳的人了,你每天都可以抱著他睡覺,眼睛一睜開就可以看見他,真是太棒了,要是我是妳,一定開心的不得了……」

久久聽不到回音,王怡玲這才瞄了一眼容嫣,緩緩地將笑容收起,「你不喜歡他啊?」

「他根本就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她唯一介意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從不冀求她未來的老公有多帥多漂亮,但她希望對方是個成熟、穩重、優雅而充滿智能的男人,雖然她明知喬恩斯小她兩歲,但她還是天真的希望他可以比他 的實際年齡再成熟一點、穩重一點。

但希望終究是無法實現,眼前的他高大漂亮,言行舉止卻浮誇不正經,瞧他緊緊巴著另一個男人的模樣,就像小孩子在纏著爸爸要精吃……

她配他,是真的老了點,就如他口中的「老」婆,而他在她眼中,就像是個愛玩愛鬧愛撒嬌的小孩……

眉心緊揪著一抹愁雲難散,容嫣真的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他為什么要答應娶她呢?聽他剛剛說的,他娶她根本就是為了錢……

容氏財團雖然是個跨國集團,但以他的豐功偉跡來說,要娶一個比她更多金的女人應該不難,不是嗎?又何必屈就娶她這個大他兩歲的女人?

就因為小時候的婚約?

現在,她寧可他主動毀婚……

「怎么了?容嫣?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一個熟悉的溫柔嗓音輕輕地落在她的耳畔。

不必抬眼,她就知道是他-杜月風。

「偉大的特助大人你終於出現了,那我可以閃人了嗎?我要去替容嫣拿些明天婚禮上要用的東西,還得處理一些小事大事,所以」

「成了,妳走吧。」容嫣一笑,替她拿了皮包遞給她,「你這個伴娘今天是不是又想去做臉了?」

王怡玲吐吐舌頭,「被你發現啦?」

「幹脆你代替我當新娘子好了。」王怡玲的愛美是眾所周知的事,明天,她搞不好比她這位新娘還美。

「我還真想呢!只是,你真的肯讓賢嗎?」王怡玲說的煞有其事,還看了一旁默然不語的杜月風一眼。

「妳想要,我還求之不得呢。」容嫣苦笑。

王怡玲有些尷尬的看看她,又看看杜月風,偷偷的朝他眨了眨眼,「我走啦,你陪陪容嫣,可別在婚禮前一天把她給拐走了,嗯?」

杜月風失笑的搖頭,容嫣卻因此紅了臉。

揮揮手,王怡玲像風一樣走出了咖啡廳,卻留下沉默的兩人對坐著,半晌無語。

「你真不想嫁給他,可以退婚。」

容嫣詫異的抬眸瞧他,這是第一次,她聽到他對她的婚事有所實評。

她以為,他從來不在乎的,關於她的婚事、她的想法、她的一切……

「現在說這些未免太晚了。」明天就是她的婚禮,她的人也來到了紐約。

一個待嫁新娘,從中國只身來到異地,在婚禮舉行之前,陪同在身邊的除了她的大學同學--現任秘書王怡玲,就只有眼前的他了。

他,杜月風,是她念哈佛大學研究所時的學長,後來她親自相邀來到容氏企業擔任總經理特助,也是她這一生唯一偷偷愛慕過的男人。

愛慕,僅僅只是愛慕,他對她,也像學長對學妹那樣,永遠的不逾矩,讓她從不曾妄動真心,依然乖乖的等待早已訂下的婚事。

怪他嗎?如果他對她不是這樣的雲淡風清,也許,她真的會逃婚。

「如果有心就永遠不遲。」

「我不是那種會見異思遷的女人。」真嫁了,除非是人家先負她,否則,這婚她是斷然不離的。

「我明白,既然如此,那就快樂點。」

就這樣?

她看著他,看不出他眼底有依戀她的影子,她對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吧?她早知道的,此刻,又何必冀望從他的嘴裏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如果,我嫁給他、水遠不會快樂呢?」

杜月風的黑眸一閃,抬眉,「你的心裏住著誰嗎?」

你啊。

她能說嗎?說了,明天的容氏企業可能就看不到他的身影。

她可以不嫁他,但她可能無法忍受看不到他的日子,這些年,他的存在對她而言已經是種習慣和必然,她無法失去他。

容嫣看著他,有一股衝動想要說出口,但,在這一方面她真的懦弱得很,她不想在嫁了一個不怎樣的丈夫之後,連心上人的面也見不上,那她就太可憐了。

低眸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容嫣搖搖頭,「沒有。」

「那就試著愛上他。」

「我會的。」就像姊姊愛弟弟那樣。

她真的很漂亮!

該怎么形容她呢?閉月羞花?不,當他為她掀起頭紗的那一剎那,她看著他的眼神一點都不害羞,反而像是在看她兒子 一個不得她疼的兒子。

傾國傾城?也不,她雖然漂亮,但傾國傾城這個形容詞還是比較適合用在他自己身上。

冷若冰霜、晶瑩剔透、庸容華貴、宛若天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

亞瑟安在他眼裏也像是天神,但和她就是不同,前面那個是太陽,後面那個是冰山,被她瞧上一眼,驀然覺得體內溫度硬是下降幾分。

她不喜歡他!

這是頭一個閃過他腦海中的念頭,也就是第六感,直覺。

讓他有點懊惱、不解、迷惑,不過這樣的情緒一間即過,他下意識地給她一個溫柔如風又甜得可以膩死人的笑容,這一個招牌笑容可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連高傲的英國皇太子都得賣他一個面子。

可這女人給臉不要臉……喔,不,是她根本沒看見他在對她笑,還是一臉的冷冰冰。

說到底,她的眼睛裏已經塞滿了所有人,就是裝不下近在眼前的他。

喬恩斯輕握著她的手替她戴上婚戒,在神父宣布新郎可以親吻新娘的那一刻,像是在報復般,他低頭深深的親吻著她,將靈巧的舌尖探進她比蚌殼還要緊的嘴裏,吻她個不知今夕是何夕……

「這小子,怎么像個色狼似的。」泛晰微皺著眉,不以為然的評論道。

於懷理一笑,「看來他是很愛他的新娘,愛到迫不及待。」

但他心裏其實是意外的,因為熱情洋溢的喬恩斯一向體貼,對一個初次碰面的女子通常比他們幾個更君子,就算這個女人已經是他的新娘,他也不該當眾來個舌吻,而且還非常忘我到根本置大家於無物的境界。

了不起呵!不知是不是走進紅毯前先服了一些春藥,讓母豬也可以變貂蟬,免得自己想逃婚?

亞瑟安無言,立在他身旁的席朵則隱隱皺眉,不屑的別開了眼。

「唔……放開我……」新娘容嫣發出比蚊子還小的囈語,兩手無力的抵在喬恩斯的胸前,不敢當眾推開他,也不想再被他這樣無天無地的狂吻下去,只好開口求饒。

柔弱的女子求饒,他喬恩斯當然照辦,笑著放開她,欣賞的看著她比蘋果還要紅的臉蛋,還有那被他吻得性感無比又水盈盈的唇瓣,竟莫名的又興起一股衝動想要再吻她……

「不要,」倣佛看出了他蠢蠢欲動的念頭,她的身子退開了些,耳邊,竟還聽見自己如鼓的心跳聲,坪坪坪地好不擾人。

這個目中無人又傲慢無禮的色胚子!

他怎么可以當著眾人的面這樣不莊重的吻她?他把她當成什么?可以當眾脫衣服的妓女嗎?

該死!她好想咬掉他那肆無忌憚的舌頭!揮手打掉他臉上那吊兒郎當又純真無比的笑容!

「禮成。」

她聽到神父宣告禮成,她感覺得到他握著她的手往回走,漫天漫地的彩帶、鞭炮四處飛舞,眾人一擁而上,每個人都面帶祝福,卻快要將她擠得透不過氣來……

禮服好緊,容家人為了愛面子,定要她一出場便風華絕代,她只好忍受束腰的苦,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上,現在,她要的不是眾人那些虛華卻又不實際的祝福,她只想要脫去白紗,什么都不穿的躺在大床上睡美容覺。

「笑一笑,老婆,就算你是勉強嫁給我的,也別讓家裏頭的人看了擔心,只要再幾分鐘,我會救你脫離苦海,嗯?」

這嗓音,溫柔動聽,讓她感覺如微風拂面,讓她不自主地抬起頭來望向前方-

他說的沒錯,她的父親正不悅的皺著眉,十分不滿意她的表現。

容嫣神情一凜,唇角硬是扯出一抹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早知道我就不說了。」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喬恩斯心疼的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別怕,以後你的天你的地是我,不是你父親。」

什么……

容嫣挑眉,冷冷的瞅著他,「不要自以為是。」

喬恩斯笑著使力從她的腰際一提,將她的身子轉了又轉,直到她整個人根本站不住腳的死命抱住他的脖子,暈頭轉向的倒在他懷裏輕喘,他才開心不已的停下動作。

「好玩吧?老婆?」他樂得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容嫣臉色蒼白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事實上,她好想吐,整個人已經暈得不象話……

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從人群之中走出來,沒說一句話,但他走過之處卻帶來一陣冷意。

「放開她。」杜月風看著他懷中臉色蒼白的容嫣。

學長!容嫣聞聲抬眸,幽幽地注視著他。

喬恩斯眉一挑,斂起了笑,「這位哥哥,你想要搶婚嗎?如果是,下回請早,她的手上已經戴了我喬某人的戒指了。」

他在胡說什么?容嫣正要開口,杜月風卻搶先她一步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要再做這么危險的動作,而讓她不舒服,你沒發現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嗎?」

他看見了,只不過他以為她只是怕高、膽子小罷了,難道不是?

「學長--」

「你沒事吧?」杜月風擔心的瞅著她。

容嫣搖搖頭,「我沒那么弱不禁風的,學長。」

「是嗎?不要逞強。」

「我知道。」沒想到,他竟是那么的關心她啊。

容嫣鼻頭一酸,竟有點想哭!

這是什么狀況?任他喬恩斯有再大的度量,眼前這對男女公然在他面前你儂我儂也實在過分了些吧?

而且,眾目睽睽……

這個男人擺明是出來挑釁的嘛!敢跟他喬恩斯挑釁……不是太天真,就是勇氣可嘉;不是笨蛋,就是敵手。

希望他是後者,那日子會過得精採些。

「真是對不起,為夫嚇壞你了嗎?」喬恩斯一臉抱歉的將她擁進懷中,「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為夫我不是故意的,老婆。」

容嫣想推開他,但不行,只好幽幽地望著杜月風離去。

一場鬧劇散去,閒話也是背地裏的事了。

「那個男人--」

「杜月風,容氏企業總裁特助。」

於懷理一笑,看向範晰,「看來你很閒嘛,竟會查起這個人。」

「不是我閒,而是這個人是容氏的支柱,不可小觀,容嫣的父親容邦依賴他,容嫣也依賴他,這么多年來,容邦一直臥病在床,整個容氏可以順利換手給容嫣掌理,杜月風可說是功不可沒。」

「喔?」於懷理輕勾起唇,「若是他這么了不起,那容邦為何不幹脆把女兒嫁給他一勞永逸?」

「這你就不懂了,杜月風雖了不起,但比起喬氏財團的財大勢大,聰明人都會選擇後者,更何況,喬伯伯沒有退婚,他們豈敢白口已開口說?要是因此得罪了這個大財團,那他們想要跨足美洲的計畫可就要半途腰斬了。」泛晰思路分明的將來龍去脈弄的十分清楚。

「那喬伯伯又是怎么了?非要這個兒媳不可?」

泛晰扯唇一笑,「聽喬恩斯說是因為容嫣小時候長得太聰明漂亮,喬伯伯一眼便看上了。」

於懷理也笑起來,「喬伯伯的浪漫因子似乎也遺傳給喬恩斯了。」

「是啊,喬恩斯對容嫣兩歲時的照片一見鐘情,就算這么多年來都沒見過她的樣貌,他還是如期的在今日出現在婚禮現場。老實說,我真的有點意外,喬恩斯畢竟不是宿命之人,又豈會對長輩訂下的婚事甘之如飴呢?」

「你太小看喬恩斯了,泛晰。」

「喔,怎么說?」範晰看向鬧劇現場,喬恩斯已經抱著他的新娘子離開人群,走進休息室。

「他從小到大,有哪個女人他不喜歡來著!」

泛晰一頓,猛地大笑出聲。

是啊,他都忘了,這個喬恩斯有一個很大的優點,那就是對女人來者不拒,連歐巴桑在他眼裏都是「可愛的」、「擁有歲月痕跡的美感」,所以,要他愛上他的新娘子似乎也不難,只要不是太醜。

「喂,收斂點,一向優雅的範大公子,不然人家會以為你是個瘋子。」於懷理也笑,溫文得差點得內傷。

一旁的亞瑟安則輕扯著唇,似笑非笑,「各位,吃點東西吧。」

「是啊,吃東西,不然我們很快便會變成女人。」於懷理點頭應和,拉著泛晰走開。

「少爺,您也吃點東西吧。」沉默不語的席朵開口提醒。

「嗯,妳陪我一起。」自然而然的拉住她的手腕,亞瑟安將她帶到自助餐點前,「你想吃點什么?」

席朵不安的抽回自己的手,他也不堅持,拿了瓷盤,對準了幾樣她平常喜歡吃的東西,一分鐘內便堆滿了一座小山。

「吃吧,別餓著了。」把瓷盤遞給她,不理會她眼中小小的抗議,自顧自地去找自己要吃的東西。

「少爺--」席朵想要跟上,卻被他的眼眸給制止。

「要跟可以,你得先吃完東西。」

笑的溫柔,嗓音和煦,但他說出口的話通常都是不容違背的,這一點,席朵心知肚明。

她要真不理,他轉眼便會躲得不見人影,與其這樣,還不如乖乖聽他的話。

只不過……

「少爺,這么多的東西我根本吃不下。」她面有難色。

「你真吃不下就來找我,我幫你吃。」

什么……

席朵驀地紅了臉,冷冷的低下頭走開,「我知道了,少爺。」

撐到死,她也要自已把東西吃完,分給他吃,這種舉動太親密,那是她打死也不會主動去做的事。

她很認分的,她只是他的保鏢,終其一生,她都是他的保鏢,不會有其它的身分。

這輩子,也只有這個身分可以讓她一直留在他的身邊,除非她死了、老了,再也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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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3 00:02: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一到新娘休息室,容嫣便迫不及待的從喬恩斯懷裏跳下,像避色狼似的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老婆,你這個樣子很傷我的心耶。」喬恩斯漂亮的眉微擰,也沒走上前去,徑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結婚真累啊!笑得他的臉不知多出了幾條皺紋!

不過,和氣生財嘛!光笑笑就可以多幾筆大生意,何樂而不為呢?這可是他的天賦,不用實在太可惜了!

容嫣戒備的看著他,剛剛眾目睽睽的那記舌吻還讓她餘悸猶存,一雙腿到現在都還站不穩,再加上他剛剛那樣抱著她轉,要不是她意志力高人一等,此刻真要癱軟在地上起不來了。

「你出去,我想換衣服。」

一聽,喬恩斯好心的站起來,「我幫你。」

看到他站起來,容嫣下意識地又往後退了兩步,「不必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請你出去好嗎?」

「我是妳老公,你不必覺得害羞。」

「可是我會,真的很抱歉。」

喬恩斯莞爾,兩手交叉在胸前,逗弄道:「那晚上怎么辦?妳打算要妳的丈夫在新婚之夜就睡在地板上?」

紅了臉,容嫣低下頭,「我當然不會這么做,該給你的,我一樣會給你-但現在是白天,而且我要換衣服,我想身為你的妻子,我還是擁有受到自己丈夫尊重的權利吧?」

聞言,喬恩斯瞪大了眼,「親愛的老婆,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們做愛都得關燈,蒙著被子,我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之下抱你?」

這個人,說話非得這么露骨嗎?

容嫣覺得臉好熱,心跳得好快,根本不敢抬起頭來看他。

「這很奇怪嗎?」難不成得把燈開得大亮,讓他把她看得一分不剩?那真是羞死人!她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當然奇怪!我不習慣跟一個女人在烏漆抹黑的地方做愛!」喬恩斯下意識地叫道。

老天爺!殺了他吧!看不到女人漂亮的裸體,性感的酥胸,雪白迷人的大腿,那可能會讓他提早性無能。

然而,喬恩斯的話卻讓容嫣的臉煞時變得蒼白萬分

「你的習慣可以盡量用在你在外頭的那些女人身上,只要你吃完嘴巴擦幹凈一點,別讓人給發現了,丟盡我們兩家人的臉。」

唉呀呀,不好……

喬恩斯知道自己嘴快說錯了話,苦著臉的挨上前去,硬是把她給逼到墻角,長手一伸便抱住她。

「妳放心,娶了你之後,為夫我絕不會在外面拈花惹草,只要你一個就夠了,親親老婆,你可別生氣,這樣我會心疼的,嗯?」

容嫣受不住他的黏人,伸手想把他給推開,卻被他抱得更緊,「請你放開我!」

「我不要!我想親你!」一抱上她的纖腰就不想放手,聞到她身上的香氣,惹得他莫名其妙的獸性大發。

「不要!」她嚇得花容失色。

「可是我真的想親你。」他滿眼失落的看著她,一張漂亮的臉可憐兮兮的挨進她的懷中。

唉唉唉,真是圓潤可口、俏麗迷人啊!這一挨,讓他的臉好想就此粘在她的胸前,一輩子都不要動。

「你--」根本就是無賴!

他像蟲一樣不安分的在她胸前扭動著,有意無意的揉搓著她敏感不已的蓓蕾,讓她不自禁的臉紅燥熱、心跳加快……

這是什么狀況?為什么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會心跳失速,連呼吸都覺得萬分吃力困難?

「我有點不舒服,請你放開我……」她微微喘著氣,雪白的臉上布滿了瑰麗的紅。

「不舒服?」喬恩斯眉眼一抬,對上她那因欲火而顯得嬌傃萬分的臉。

原來,她的不舒服是指這個啊,老天,她真的太純真也太可愛了,讓他忍不住想要在她的唇瓣上咬一口。

才動念,他的唇已覆上她的,將她的抗議、嬌喘全納入嘴裏……

她僵硬的身子漸漸在他懷中軟化,抗拒的一雙手也不自主地攀住他的脖子,她柔軟堅挺的雙峰緊緊的抵住他寬大溫柔的胸膛,突然間,整個身子被他給抱了起來,讓她的雙腿得以緊緊環住他的腰

雙腿之間驀地抵住了一個龐然硬物,火熱得燙人!

她嚇了一跳,終於恢復點神智將熱情如火的他給推開,嬌喘連連又一臉迷惑的看著他,疑問還來不及出口,她已意識到自己上半身的禮服不知何時已被他扯下,露出雪白渾圓又綻放著粉紅色蓓蕾的酥胸……

「啊!」她忙不迭伸出手掩護自己呈粉紅色裸露的身子,又羞又惱地別開眼去,「放我下來!」

天啊!現在的她好美好美,美得讓他根本移不開眼,怎么可能舍得放她下來?

「喬恩斯,放我下來!」她惱怒的連名帶姓叫他。

此刻的她,根本就不像那一向矜持得體的容家大小姐了,而像是個蕩婦!毫無廉恥的挂在男人身上……

她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才剛剛和這個男人結婚,婚禮都還沒結束,她自已已經變得完全不像是白自己!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她不要這個樣子,不要失控!不要像剛剛那樣連自己的理智都無法掌握。

「容嫣,我是妳的老公,老公抱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必覺得難為情或是羞恥,懂嗎?」喬恩斯正色看著她,溫柔的伸手撫摸她的臉,「別哭,我不會傷害妳,我會愛你一輩子,我保證。」

他叫她別哭?她哭了嗎?

容嫣楞楞地瞅著他,下意識地伸手撫向自己的臉,一股溼意染上指尖,間接的證明了他的話。

她,竟然如此脆弱?

不,她一向是堅強獨立的,已經好多好多年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了。

「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他如果愛她,可是她不愛他,那么她會更愧疚。

喬恩斯的眼一瞇,「為什么?」

「因為我……」

「你不愛我沒關係,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泛晰這么說過,不認識的男女可以一見鐘情,也可以日久生情。

他對兩歲時的她一見鐘情,他也可以對現在的她日久生情,他可以,她當然也可以,就算她不可以,憑他喬恩斯的能耐,也定會讓她愛上他,這點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她看著他一臉的認真,緩緩地搖頭,「像你這樣的男人是不會了解的。」

「在你眼裏,為夫的我是什么樣的男人呢?說來聽聽。」

她瞅著他,沉默不語。

「說啊,我保證不會生氣、不會記仇,而且還會更愛你。」喬恩斯舉起手,正經八百。

「不懂事、愛玩、風流成性、四處留情的統筏子弟,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天之驕子,一個出賣色相、騙取女人心來贏得生意的卑鄙小人,一個--」

「好了、好了,親親老婆,您教訓的是,我知道了,在你眼裏,我是一無是處得很,不過為夫的真的沒那么糟,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我那三個死黨,他們會告訴你關於我的一切--」

「謊言就不必聽了,請你放開我,我們還得出去敬酒。」雖然她很懷疑這樣的她還能見人嗎?

「敬酒比我和你培養夫妻感情來得重要嗎?」

容嫣看著他,見他的眸子總是往她光裸的上半身瞧,挫敗的想要尖叫,「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就像是個要糖吃的小孩?」

「如果你是那塊糖的話,是的。」他真巴不得把她吃進嘴裏。

「喬恩斯!」

「你該叫我老公,或是夫君什么的。」他不滿的抗議。

她冷冷的睨著他,「如果你想讓我喊你老公,就請你表現出是我老公的樣子,你這個模樣像是我弟弟,叫我怎么叫得出口?」

「我像你弟弟?」

「你本來就比我小兩歲,當弟弟不為過。」

「你很在意這個?」

「別告訴我你不在意。」

「我是不在意啊,我……」

「你不是說你才二十五歲,娶一個比你大兩歲的老婆情何以堪嗎?」容嫣沒好氣的打斷他,「這話可是我親耳聽見的。」

「你跟蹤我?」這話真的有點耳熟呢。

「我才沒那么無聊!你究竟放不放我下來?」

喬恩斯心不甘情不願的放她下來了,順手想替她把衣服給拉好,她卻一溜煙的跑開。

「請你出去。」她背對著他,再一次下逐客令。

「好,我現在就出去。」再見了,美背!喬恩斯戀戀不舍的看著她光裸的背,打開新娘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

不一會,容嫣的專屬化粧師走了進來。

「嗨,需要我幫忙嗎?」在喬恩斯的示意下,她已經知道剛剛這裏發生了什么事,自然而然的接手容嫣手上的工作-拉好新娘禮服。

「是他告訴你……要你進來的?」容嫣很是尷尬。

「嗯,他是個很體貼的男人。」化粧師笑了笑,看了她胸口的吻痕一眼,「只不過年輕人血氣方剛,對這種事的拿捏總是少了一點分寸,不過你別在意,這樣表示他對你很有興趣,是個好的開始。」

聞言,容嫣的一張臉紅得不能再紅,尷尬萬分,甚是不由自在的低垂著頭,一句話也不吭。

和一個半熟不熟的人談論這種私事可不是她所在行的,在商場上她可以呼風喚雨,偏偏一談起私事,她鐵定是躲進龜殼裏的烏龜。

也許是家裏的教育使然吧?她從不習慣將心事與人分一旱,就連一點點的脆弱都不敢表現出來,她的家族,是不會同情弱者的,尤其是個女人,不自立自強,根本不可能有地位,更何況繼承大業?

因為如此,她從小便堅強獨立、聰敏過人,這是因為她很早就知道這是個現實不已的世界,否則,父親也不會把代理總裁的位子給她,而不是她的弟弟容宣。

雖然,她還是有點意外接這個位子的人是自己-一個女兒家。

「好了,又是一個美麗的新娘子了,那些痕跡我已經用遮瑕筆替你遮掩住,妳不必擔心。」化粧師在鏡子裏頭左瞧又瞧之後,滿意的笑著道。

「謝謝你。」

「不客氣,這是我該做的。」

「好了嗎?美麗的化粧師?」喬恩斯開了門,人像旋風般掃進,笑臉迎人,一出口便逗得化粧師芳心大悅。

「好了,我怎敢誤了你喬大少的時間。」化粧師將新娘推到他面前,「如何?我又還給你一個美若天仙的新娘子了吧?」

喬恩斯笑著,伸手去拉容嫣的手,「走吧,大家在等我們呢。」

被握著的手覺得溫熱,倣佛,還有一種力量傳遞過來……

他,會是她的幸福嗎?

新婚之夜,喬恩斯難得喝了好多的酒,一張臉粉嫩嫩的,讓看到的人都很想上前咬一口。

只不過,他啊,歸心似箭,一顆心全挂在新娘子身上,就怕她等久了會生氣,像他以前的媽一樣,一點小事就念他個七七四十九天。

「老婆,我來了。」門推開,坐在大床上的人兒像是被嚇了一跳的彈了起來,花容失色。

喬恩斯眉一挑,有些氣悶,他這副樣貌可是人見人愛,怎么她見到他就像見到鬼似的?

「你……喝了很多酒嗎?」容嫣皺著眉,聞到他一身的酒氣。

「嗯,我開心嘛。」

「是開心還是難過?」

「我娶了一個這么如花似玉的老婆,我怎么會難過?」喬恩斯邊說邊扯下領帶,脫下鞋子,解開了襯衫鈕扣。

容嫣別開眼,「我去替你放洗澡水。」

「好,妳要陪我一起洗喔。」

容嫣的身子一僵,整個人頓在當場,「我不習慣……」

「好啊,妳不陪我洗我也不洗,反正一天沒洗澡也沒關係,我現在只想抱著你睡--」

容嫣咬牙不語,但她的人還是轉身走進浴室,不一會,嘩啦啦的水聲傳進外頭的喬恩斯耳裏,讓他的唇角不禁的浮起一抹笑。

「水放好了。」容嫣探出頭叫他,竟見他已一絲不挂的站在那裏,她啊地輕叫出聲。

「怎么了?浴室裏有蟑螂還是老鼠?」他趕忙走進浴室,關心的抱住驚慌失措的她。

「你、你、你這個……」

「什么?」他彎身將臉湊近她,「老鼠在我後面嗎?」

喔,氣死她了!他是故意的吧?故意沒穿衣服的嚇她。

「你快把衣服給穿上!」她真是受夠了。

「穿衣服?」喬恩斯莞爾,「可是老婆,我現在要洗澡耶,你是叫我穿著衣服洗澡嗎?中國內地流行這一套?」

是啊,他要洗澡,她豈有叫他把衣服穿上之理?

容嫣自覺理虧,忙不迭轉過身去閉上眼,「那你快進去。」

喬恩斯伸手從後頭抱住她,「你要陪我喔。」

「我現在不是在陪你了嗎?再 唆,你就別洗好了,那今天你就睡沙發!」

「哇,原來我娶了一個母老虎啊。」他親了一下她的頸背,終於松開他的手走進浴缸。

水溫剛好,不冷不熱,滿室的白霧卻醞釀著濃濃的情欲。

他疲憊不已的轉了轉脖子,懶洋洋的躺進浴缸裏,讓水淹過肩頭,閉上眼,難得的沉靜。

他不說話,讓一旁的容嫣更是手腳不知往哪裏擺,他是把她當侍女嗎?叫她進來陪,卻讓她一個人站在旁邊……

喔,老天,她在想什么?難不成她希望他叫她一起共浴!算了,她寧可被他當成侍女,他最好、水遠都忘記她的存在。

閒來無事,她悄悄的抬眼望向他,此刻的他看來有一份獨特的性感,溼漉漉微卷的發貼靠在他輪廓俊挺分明的臉上,安靜下來的他竟顯出一股成熟男子的魅力,優雅的十分白口我卻迷人。

他真的很年輕、很漂亮,皮膚好的得天獨厚,不必保養品,不必上健身房,他的身材也好的沒話說……

容嫣一看到此,驀地紅了臉,心跳無端加速,心虛又覺羞恥萬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喬恩斯終於睜開眼時,他才看見依然站在一旁的她。

「你還在這裏啊,老婆?」前一秒鐘還顯得沉靜的面容陡地露出一抹甜笑,彷佛瞬間由一個成熟俊秀的大男人變成個可愛男娃。

他究竟是怎么辦到的?轉眼間的改變根本讓她來不及適應。

「呃……我可以出去了嗎?」極度的錯愕讓她根本忘了該生他無端叫她杵在一旁陪他的氣。

「既然你對我的身體那么有興趣,就留下來,我不介意的。」他可沒錯過她那雙曾經盯著他猛瞧的眼神。

只要微微一睜眼,她的一舉一動全都已經在他眼內,人家是千裏耳,他可是狐狸耳加狐狸眼加狐狸心,聰明剔透、萬分狡黠,萬事萬物,哪一個躲得過他的眼、他的耳?

「誰……對你的身體有興趣了?」她話說得有些結巴,有一種做賊被人逮住似的困窘。

「老婆對老公有興趣,那是為夫我的榮幸。」話畢,不管三七二十一,喬恩斯一把將她拉進浴缸裏。

「啊!」美人落水,她的睡袍也跟著泡湯,狼狽不堪的拚命用水抹臉。

天啊!她剛剛才抹上身的乳液、化粧水全毀了。

還有她從中國帶過來的保守睡袍也毀了。

喔,她真想尖叫,這個該死的男人!為什么每次他都要把她既有的模式弄的一團亂呢?

「妳好美喔,老婆。」抱著她就親個沒完沒了,這是他之前在新娘休息室就想做的事。

「你弄溼了我的睡袍。」她拚命伸手推拒著他,水花因此濺到浴缸外頭,一波波的像是海浪。

「是嗎?那穿著一定很不舒服,我幫你脫掉。」說做就做,他一把扯掉她睡袍的帶子加鈕扣,正得意著計謀得逞,未料,卻看見她睡袍裏頭還穿著一件大大件的裙式睡衣。

媽呀,這個女人究竟把自己包了幾層啊?穿著剛剛那種又老式又一堆扣子的睡袍就算了,裏頭還穿一件睡衣?不會在這件睡衣裏頭,她還穿著古式中國的肚兜吧?然後肚兜裏再穿胸罩?

想著,他頭皮都發麻了!

「你幹什么這樣看著我?」浴缸挺大,容嫣退了好幾步身子才抵住墻。

「你身上還有幾件衣服?」看了又看,實在瞧不出她溼透的睡袍裏面還穿了幾件。

「你問這個做什么?」她雙手環胸,戒備的看著他。

「你說過該給的就會給我。」她看起來卻一副誓死要捍衛貞操的模樣。

容嫣的腦子轟地一聲,「在這裏!」

喬恩斯上前,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耳畔,呢喃道:「相信我,這裏會讓你更舒服。」

「什么……」她喘息著,身子已被他逼得無路可退,只能被他強而有力的體魄緊緊壓制住。

「我愛你,老婆,很愛很愛。」他在她耳畔說著,輕輕地咬著她性感小巧的耳垂,「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就像是天女下凡……我很早就知道,要配得起我的女人只有天上的仙女,你就是了,命中汪定的那一個,上天早就把你留給我了。」

「喬恩斯……」甜言蜜語之於他,是家常便飯吧?可,他的吻太厲害了,吻得她根本分不清是非黑白、天南地北。

「叫我老公,乖。」一手握住她胸前的豐盈,修長漂亮的指尖輕輕地隔著衣物挑逗著她的蓓蕾,另一手則托住她的臀,密密的靠向自己。

她嬌喘著、輕吟著,全身被他撫摸過之處都難受的脹痛著。

多么渴望他的靠近再靠近,融入她體內……

「啊……」再也受不住這樣羞死人的折磨,她的雙手緊緊攀住他,忘情的吶喊出聲。

「叫我老公,我就給你。」他的指尖深深探入,惹得她幾欲因欲火滿溢而痛哭出聲。

「求你……不要了……」

「叫老公,乖,我會很疼你的,嗯?」

「老公……啊!老公……求求你……我求你……」身子不自主地弓向他,搖動著身子緩緩地磨蹭著他。

這是怎番的折磨啊?像是要她生,轉眼又像是要她死,她就在邊緣無措的徘徊著,始終找不到依憑。

「是了,這就對了。」喬恩斯溫柔一笑,用唇封住了她即將而來的叫喊聲,猛地一挺進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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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的世界在一夜之間顛覆得徹底!

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她昨夜一定不會這樣毫不知恥的抱著他喘,抱著他叫,抱著他哭,配合著他狂擺著自己的身子……

天啊!她真的快瘋了!

想著,容嫣氣悶又難堪的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瞪著身邊已然一空的床位。

他現在人在哪裏呢?!情婦的床上?妓女的懷裏?還是某一個女明星的身旁?

想到他可能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的情景,她的心不禁狠狠揪了起來。

不是因為吃醋那些可笑的原因,而是覺得不受尊重,他才碰過她的身體,她無法容忍他馬上又去碰別的女人。

「少奶奶,吃早餐了。」門板上敲了幾聲,是傭人周媽媽慈祥的嗓音。

「我知道了,謝謝,等等我就下去!」容嫣邊說邊起身穿衣,從櫃子裏拿出一套她上班穿的套裝-高雅、神秘也永遠不會出錯的黑色西裝衣褲。

輕點朱唇,將長發往上一盤,三分鐘她就把自己打點的端莊得宜。

說她不像女人也不為過,因為她從不在鏡子面前站超過三分鐘,也不會和其它的女人一樣在鏡子面前涂涂抹抹、撥撥弄弄大半天還舍不得離開,她永遠只畫口紅,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式的黑,所以簡單。

下樓到餐廳,意外地,立見見到喬恩斯赫然在座,他身上穿著白色休閒服,悠閒的喝著咖啡,迷人得讓人眼睛一亮,相對於她的」身黑,他此刻看起來就像是太陽神般的亮麗耀眼。

「早啊,老婆。」喬恩斯看見她,笑得一臉溫柔,轉眼瞧見她身上那套正式的衣服,俊眉微微一凝,「這么早你要出去啊?」

「是,我想到公司去看看,容氏企業和喬氏企業正準備要合並,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差錯,何況,對容氏在美國的分公司我也不熟,需要一點時間去了解和掌握,以利我們合並以後的順暢--」

「老婆,我們的蜜月旅行就在明天。」喬恩斯笑咪咪的打斷她,「這些事等我們蜜月旅行回來再去辦吧。」

「蜜月旅行?」容嫣皺起眉,「我什么時候安排過這個行程?」

「老婆,蜜月旅行是所有結完婚的夫妻都會去做的事,不必請你的秘書替你排行程吧!」

「聽你的意思就是沒把這件事讓怡玲排在行程中嘍?那很抱歉,我很忙,我真的沒有空去陪你做什么蜜月旅行,對不起。」

喬恩斯委屈的扁扁嘴,「沒有新婚夫婦不去蜜月旅行的!老婆!」

「我真的很忙。」容嫣冷冷地低頭吃早餐,連頭都沒抬起來看他。

「可是為夫的我很想去耶!」

「你可以去啊,我不會管你上反正他本來就遊手好閒,在喬氏企業挂個名而已,他不在身邊,她反而還可以專心做事,免得越看他越礙眼。

蜜月旅行叫他一個人去?這是什么意思?

喬恩斯一口把三明治吃進嘴裏;然後挪起上半身湊到她臉的前方,容嫣不解的抬起頭來,她的唇恰巧摩擦到他湊上的唇-

「啊!」她羞紅著臉,被嚇得一個起身撞倒了椅子?還手忙腳亂的打翻了桌上的熱咖啡。

真是混亂非常啊!她真的很有本事耶!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

「有沒有燙到?老婆?」馬上執起她的玉手,喬恩斯關心的左瞧右瞧,還拉著她轉圈圈,把她全身上下全掃視一遍。

「我沒事,你不要一直拉著我轉,我頭暈。」都是他!她二十七年來從沒有犯過這樣的錯。

又頭暈?

「要不要看醫生?你的身體--」

「我只是有點貧血,沒有大病,你放心好了,如果有,我一定會事先告知,不會讓你們喬氏吃虧的。」

什么跟什么?他關心一句而已,她卻說了一串的諷刺之辭?

「你以為我娶你是貪圖什么?」喬恩斯兩手投腰的瞅著她,笑意盈盈。

容嫣別開眼去,不看他,也不想回笞他的問題。

「我們是從小就訂親了,是吧?那個時候,我才剛出生,不會就聰明的想要找個有錢又能幹漂亮的老婆吧?」

容嫣還是不語。

「當時,我那眼尖又深思熟慮的老爸是貪圖你的美色與聰明絕頂,可不是你家的錢。」要錢,喬氏靠他就夠了,何必假他人之手?雖然假他人之手達到目的也很好啦,又快又方便又輕松,不過這可是他的終身幸福耶!他不願意,誰能逼他?

「那又為何要讓容氏在美國的分公司必須與你們喬氏合並呢?」父親竟然決定讓容氏在美的分公司並入喬氏,說要給她當嫁粧,這是她怎么也無法接受的事實。

容氏總公司在中國北京,事業體分布在全亞洲,而美國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打進的市場,父親也親自坐鎮好幾年才把美國分公司交給杜月風去管理,才短短一年半,杜月風已把美國分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把客氏企業的招牌給擦得雪亮。

她真的不明白父親為什么要這么做……

失去這塊美國版圖,容氏在國際地位上要如何立足?尤其,父親還把美國分公司正式給了她,但條件卻是必須與喬氏合並。

而且,這個消息是在她要走進禮堂的前一刻才告訴她,讓她連抗議都沒時間。

當時,她也才終於知道這個喬恩斯為什么願意聽從父命娶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妻子,原來一切都是為了錢。

什么從小訂親的原因全是個幌子!說到底,商人就是商人,只要有利可圖便可以犧牲一切。

喬恩斯恍然,「你很在意容氏美國分公司與喬氏合並的事嗎?」

「說好聽是合並,父親根本就是把公司送給你們了,屆時合並完成,美國分公司挂的將是你們喬氏企業的招牌,不是容氏的招牌,掌理公司的也將是你,而不是我。」

「你如果很在意,那就用容氏企業的招牌好了,公司歸你管,總經理也是你,反正我坐不來那個位子。」辦公室的椅子像是會刺他的屁股似的,他總是坐不住,往外跑才是他最喜歡的事。

她喜歡,那就拿去好了,物質的東西他一向不在意,更何況,他希望她快樂又幸福,因為她是他的老婆。

「你……」容嫣意外不已的看著他,「你說真的?」

「我無所謂啊,你快樂就好,」喬恩斯笑著將突然變得傻楞楞的她給一把拉進懷裏,「不過有條件。」

她就知道沒那么簡單……

容嫣冷了眸,「什么?」

「陪我去度蜜月啊,範晰那家夥說夏威夷很棒,所以我就訂了機票和飯店,我們去住個十天半個月的,好好玩一下,這段時間,你不可以接手機,不可以打電話,要全心全意的陪著我,當個乖乖的老婆,嗯?」

她一愕,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就這樣?」

「就這樣。」他俯低頭,親吻上她微愕的芳唇,靈巧的舌滑溜的竄了進去,一手握住她的纖腰,另一手不安分的來到她的胸口。

「住手……」她緊緊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大手,滿面羞紅,喘息著推開他,「現在是大白天,請你不要這個樣子好嗎?」

「老婆,可是我只是想親你嘛!」喬恩斯再把她給摟進懷中,「昨天晚上你可不是這樣冷冰冰的,你的熱情如火讓為夫我連想著都欲火焚身,我已經憋很久很久了,你可不可以大發慈悲幫為夫的我滅滅火,嗯?」

說著,喬恩斯已經再一次吻住了她,將她抱上長型餐桌另外一邊沒放食物的桌上,兩手迅速的解開她西裝外套及絲質襯衫的鈕扣,將手探了進去,握住那兩團雪白的渾圓-

「啊……」她驚喘的呻吟出聲。

他笑著俯低身子舔著它們,感覺下腹部的渴望越來越迫切……

「不要,喬恩斯……」她推著他,傭人就在餐廳外頭,這讓她此刻非常困窘與不安,雙手抓著被他解開的衣服,兩腳下意識地並攏。

這是餐桌耶,這個男人竟然狂妄至此,大白天的想在這裏抱她……

該死的!他怎么可以這樣目中無人又我行我素而且還毫不知恥?難道他想表演給別人看嗎?

「放輕松點,老婆。」他笑著放慢了吻,一只手溫柔的按摩著她的大腿,「你不必擔心,周媽媽她很識相的,這二十五年來,她從來都沒有破壞過我的好事,也不會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話落,他的老婆大人非但沒有放輕松,反而不知哪來的力氣驀地使力推開他,迅速的從桌子上坐起身跳了下去,轉眼間已奔出大宅,開車離去。

「你這笨小子!怎么就喜歡挑那些女人聽了會難受的話來說?」周媽媽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邊數落他邊收拾剛剛的殘局,「這咖啡很好喝呢,少奶奶都還沒嘗到一口,都是你這笨小子把她給氣走了,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才好。」

喬恩斯皮皮的一笑,沒事似的,把杯子裏的咖啡全給喝光光,「是啊,好好喝喔,周媽媽煮得咖啡是全世界最好喝的,是她沒口福。」

聞言,周媽媽笑著,邊搖頭邊道:「還在這裏賣乖,老婆都跑了,還不快去追?」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嘛,別急別急,你老人家的身體比較重要,別急壞了,我會心疼的。」

「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故意說那些話來氣少奶奶啊?我瞧你這小子聰明滑溜得很,怎么可能像呆頭鵝似的說錯話呢?」

「哎呀呀,周媽媽,馬有失蹄嘛。」

周媽媽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馬什么蹄?」

「馬啼,就是馬叫的意思嘍。」喬恩斯隨口亂編一句,笑咪咪的拿起車鑰匙揮揮手,在周媽媽的臉頰上啜了一下,很快的閃人了。

容氏企業在美國紐約的分公司,地處金融中心,業務性質與喬氏銀行雖大致相同,但容氏著重的是消費金融,喬氏的業務比重卻是以企業投資放款為主,兩家企業在美國的銀行合並,可以說是相輔相成,互補長短。

她必須承認,與喬氏銀行合並是可以讓兩家人在美國金融體係裏的地位更高更穩,而且成為全球第一銀行的目標更是指日可待。

容嫣闔上這份經由專業人員所做的長達半年的研究報告,有些煩躁的把它丟在一旁,起身走到窗邊。

第一次,在紐約分公司有屬於自己的辦公室,也是第一次,她會浪費眼力放在這些高樓大廈的景觀中,讓腦子休息一下。

離開中國,她的心倣佛也跟著散了一些,沒有父親一天到晚在身邊盯著,她好象覺得呼吸比較順暢了一點。

半年了,父親找人研究兩家企業合並的計畫已經秘密持續了半年,她卻一無所知,真的很可笑。

究竟,她在企業裏的地位只是個花瓶嗎?每天工作十二個鐘頭,卻連這么件大事也沒人告訴她。

「總經理。」敲了兩下門,高大英挺的杜月風走了進來。

回眸瞧見他,容嫣的臉驀地一紅,有些尷尬的扯扯唇,「你來了。」

「是,我來了。」杜月風走近,瞥了一眼桌上的那份研究報告,眸子轉而盯住她,「我聽說總裁要將紐約分公司和喬氏銀行合並,這是真的嗎?」

「嗯。」容嫣淡淡的應了一聲,「你聽誰說的?」

「王秘書。」杜月風輕靠在她的辦公桌前,若有所思的望住她,「這應該不是你的決定。」

「是爸爸決定的,他說要給我當嫁粧。」容嫣抬起頭來看他一眼,「我以為你早知道卻沒告訴我。」

「我會嗎?」

「我不知道啊,也許會。」父親對杜月風的看重程度可不下於她。

杜月風不置可否,道:「總裁這么做上定有他的用意。」

「是啊,我只是沒想到爸爸嫁我這個女兒,還得賠上一家賺錢的銀行。」她冷冷的、淡漠地說著,雙手不由口主地環住身子,有些失落的看向遠方。

哪一邊才是她的故鄉呢?是中國?還是美國?

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嫁了喬恩斯,所以美國才是她的家,是吧?

「你錯了,總裁從不做虧本生意,容氏美國分公司與喬氏銀行合並,一定是有利可圖,所以這件事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無端擾了你的心思。」

「你不生氣爸爸沒事先知會你?」

「我真正的身分只是總裁特助,管理美國分公司也只是暫時性的,你忘了我在美國分公司挂名的是代理總經理?所以,總裁不必凡事先知會我不可,何況,他連你這個親生女兒都沒說,又何況是我呢?」

「我可是很生氣的。」她微微嘟起嘴。

和他一席話下來,壞心情似乎平復許多,這讓她難得顯露出她的頑皮。

杜月風笑了,「你生氣起來很好看。」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多生氣沒關係?」她笑開了,卻有些害羞的別開眼去。

「怎么樣?那小子對你還好吧?」

那小子?

容嫣抬眸,不解。

「我是說你的丈夫-喬恩斯先生。」

「嗯。」容嫣輕應一聲便打住話,不想和自己的心上人談論這個話題,轉身在桌子上翻找文件。

沒有目的,只是為了遮掩茫然混亂的思緒。

「早上你進門時,看起來有點糟。」

手上的文件咱一聲的從她手上滑落到地上,容嫣蹲下身去撿,杜月風也彎身去撿,兩雙手不期然的碰觸在一塊,她尷尬的抬眸上對上近在咫尺杜月風的俊容-

好近好近,近到他的鼻尖都快要碰上她的……

她的呼吸急促,整顆心都要提到喉間:心慌意亂之中下意識往後一退,身子卻一個不穩往後倒,狼狽的跌坐在地板上。

「啊!」她嚇了一跳,又痛又羞。

「有沒有傷到哪裏?」杜月風微凝著眉,上前要將她扶起。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旋風似的推開,喬恩斯像狂風一樣的掃進,剛好瞧見自己的老婆坐在地板上,一只手落在另一男人手中的一幕。

「天啊!你躲在辦公桌下面幹什么?不會辦公室裏頭也有老鼠吧?」喬恩斯似笑非笑的瞅著一臉紅咚咚的她,對杜月風視若無睹,也對他那只握住他老婆的手佯裝不見,走上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謝謝。」容嫣尷尬的要命,卻還是「得體又大方」的表現出身為一個企業負責人的氣質,「喬恩斯,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容氏企業總裁特助,也是美國分公司代理總經理杜月風先生;月風,這位是喬氏銀行的喬恩斯。」

「也是她容美人的丈夫,你好,杜先生。」伸出好看又修長的手,喬恩斯大方的跟對方握手。

雖然,他的老婆似乎有點瞧不起他,但他大人有大量就不跟她計較了。

什么喬氏銀行的喬恩斯?她幹脆說他是喬氏銀行總裁的兒子不是更貼切?不然就直接說他是她老公也成,總之,都會比「喬氏銀行的喬恩斯」這樣的介紹詞更完美許多。

「你好,喬總經理。」杜月風也大方的伸出手來。

「總經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個偉大的頭啣!」喬恩斯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容氏美國分公司與喬氏銀行合並之後,總經理自然是您了,不是嗎?」

他這不知道是叫讚美還是諷刺?看這人的臉像是諷刺,聽這人的聲音卻也稱不上是讚美,看來,瞧不起他的人還真不少啊。

「哎呀,杜先生這句話就大錯特錯了,未來合並之後的公司總經理是容嫣,不是我。」喬恩斯嘻皮笑臉地道。

杜月風挑一局了眉,看了容嫣一眼。

「我這人啊,什么都不懂,報表不會看,計算機也不太靈光,那些英文我只會說不會寫,更別提投資分析了,反正也是有看沒有進腦子,讓我在辦公室蹲著可是會悶死我的,容嫣喜歡,這裏的位子就讓她坐好了,老實話,她可比我更適合坐總經理這張椅子。」

只要不要像今天不小心跌坐在地上就行,喬恩斯在心裏補上一句。

不過,她真要跌坐在地時也有他會將她扶起,只要她喜歡、開心、快樂、幸福,這個位子她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喬恩斯,剛剛--」

「呼,他終於走了,他在這裏我壓力好大喔,就像我老爹似的。」喬恩斯故意不理會她想說的那些話,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整張臉便往她懷裏挨去,「我好想念妳喔,老婆!」

「請你自重,喬恩斯,這裏是辦公室,不是你家餐廳。」話落,容嫣便自覺說錯話,忙不迭推開他走到一旁。

早上,餐桌上的那一幕她已經盡可能忘記……

她是瘋了不成?竟然在這只色狼面前提到餐桌?

喔,該死!他可不要因此又獸性大發!如果他敢在這裏強迫她做那種事,她一定會叫警衛把他丟出她的辦公室!

「是,總經理。」懶洋洋的整個人坐進軟軟的沙發上,喬恩斯似笑非笑的瞅住她佯裝堅強的背影。

她真的好可愛呢,明明一看見他就情不自禁臉紅心跳,卻要端著一張媽媽臉來數落他這個小孩,真是難為她了。

「你說真的?」回眸,對上他那雙燦一見亮的像是要融化人心的眼,容嫣心一驚,忙不迭移開視線。

「我這人一向說話算話。」

「那么,以後這家公司我說了算?」

「本來就是你娘家的公司,挂的依然是你家的招牌,總經理又是你,自然是你說了算。」

「那你呢?你算什么?」

「我是你老公啊,「總經理的丈夫。這個頭啣也不錯,為夫我與有榮焉。」

「對一個男人來說,你真的很沒有志氣上不知道為什么,他這么大方的把總經理寶座讓給她,她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志氣能拿來當菜配嗎?」對於她的惡意批評,喬恩斯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自顧自地道:「清風明月,美酒佳人,才是人生這頓飯最好的佐料,沒有它們,人生就無趣了。」

「是你命太好了,不知人間疾苦,才能整天風花雪月。」十足十的公子哥兒,調查報告果真半點不假,這讓她對他的鄙夷又添一分。

「你也出身顯貴耶,老婆。」

「可是我比別人更戰戰兢兢且認真努力的工作,半點沒有佔到便宜。」有時候,她還寧可自己出身平凡,只要擁有父母親完整的愛,那些,在她眼裏,比她名下所擁有的財產數字多少重要多了。

「好命不是錯,錯的是好命的人還一天到晚只看得到錢,每天只知道工作,不懂得享受人生,享受生活,白白糟踏自己的好命。」

「歪理。」容嫣冷哼,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對牛彈琴,「你來找我有事?沒事的話我要工作了。」

「啊,差點忘了,我們的蜜月旅行」

「王秘書把行程排到一個月後,還有問題嗎?」容嫣公式化的翻著行程。

事實上,她希望這一天越晚來到越好。

每天只玩不工作的日子,從她有記憶以來就是不曾有過的奢侈生活,天知道,這樣的日子一旦來到,她該怎么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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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紐約的一家五星級飯店裏,正舉辦一場空前盛大的記者會。

雖說是記者會,參加的人卻來自美國各個層級,政府高級官員、企業大老、明星藝人,報社、雜志社、電視臺等新聞媒體更是多不勝數,每個人都想來沾一下光,跑一點獨家。

鎂光燈不停的閃,容嫣照例戴著一頂紗帽,不讓人拍攝到她的芳容,也省得被那些鎂光燈照得眼花,喬恩斯則坐在她身旁,一臉陽光般和煦的笑,平易近人的讓人感覺不出他家世背景的顯赫。

「很高興各位可以撥冗參加容氏美國分公司華榮銀行和美國喬氏富士銀行的合並記者會,從現在這一刻開始,美國喬氏富士銀行正式改名為華榮銀行,總經理為容嫣小姐,副總經理為喬恩斯先生……」

司儀的話才說到這,臺下已然亂烘烘一片,每個人交頭接耳著,對這樣的合並案紛紛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不是說錯了?」

「我想那演講稿可能有點問題!怎么可能存續的是華榮銀行而不是富士銀行?喬氏銀行在美國可是最大的華裔銀行,老大當得好好的,哪有讓老二專美於前的道理?」

「是啊,這根本不合邏輯,跌破大家的眼鏡。」

「真要如此,明天一早喬氏銀行的股票可能會崩盤!」

「就是,連接任總經理的竟然也是容氏的人,不是喬氏的人,這太奇怪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美國政治高層人士也是竊竊私語,神情凝重,可以想見每個人都為這樣的結果嚇一跳。

「喬老在搞什么名堂?這樣就把喬氏拱手讓人!那我們手中的那些股票怎么辦?」

「他這樣討好容氏,可能和年底的美國總統大選有關。」

「喬氏要容氏支持誰啊?」

「天知道!」

「這件事一定要調查清楚。」

「嗯。」

一名老記者拍了一下另一名小記者的頭,「別在這裏當壁虎,快拍照搶獨家,等一下你找機會見一見喬恩斯,問問他喬氏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才會讓華榮銀行成為存續的銀行?」

小記者無辜的揉了揉被打得有點疼的頭,「老大,他會說嗎?」

「說不說無所謂,但是我們一定要問,今天的稿子我來寫,記得多拍幾張照片,抓住他的表情,知道嗎?」

「知道了。」小記者頑皮的吐吐舌。

這老大就是幸災樂禍!喜歡看別人一臉吃憋樣……

不過,喬恩斯看起來可是春風滿面得很,一點都不像是吃癟的樣子,她想老大這回鐵定是多慮了。

「跳舞吧,老婆。」摟著容嫣的腰,也不管她一臉的為難,喬恩斯微笑的帶著她轉了幾個圈便滑進舞池。

「你想跳舞可以找別人。」

「那會被人家笑的,說你這個老婆沒魅力,老公才會去找別的女人跳舞。」

原來,他是不想被人家說話才找她跳舞的……

「我不在意。」有點嘔、有點問,這個男人從不避諱在她面前讓她知道他有很多女人。是不把她當一回事,還是在彰顯他誠實的美德!

「我在意。」他才不舍得自己的老婆被人家這么說。

「你很愛面子。」

喬恩斯一笑,「你不愛?」

其實,愛面子的人是她,否則就不會有今天的記者會。

容嫣不語,別開了眼,「剛剛那些話我都聽見了,我沒想到喬氏富士銀行的存在與否會影響這么大。」

「一點都不大,那些人只是愛炒新聞,時間一過就沒事了,你不必擔心。」

「大家都很意外……」

「這樣不是很好玩嗎?老做那些人家意料之中的事太無趣了。」

容嫣抬起頭來瞅著他,「你就知道玩嗎?」

「是啊,為夫的不學無術嘛,偏偏人長得好,嘴生得巧,腦袋也挺機靈,把劍橋大學給混畢業了。」

「念書跟長相和嘴巴巧有何關係?」

「哎呀,老婆,長得好就得人緣,嘴巴巧就得人疼,同學會樂意借筆記給你,老師也不會計較我常逃課,還怕我不會,故意把考題出得簡單一些,你說說,怎么會沒關係呢?」

是有道理,容嫣忍不住笑了。

真是佳人一笑百媚生啊,美極。

喬恩斯微沉了眼,突然俯低身子吻上她-

昏暗的燈光,柔美的音樂,款款擺動的舞姿,溫柔不已的碰觸,竟莫名的令她心一動,醺醺然的陶醉其中。

她喜歡他的吻,雖然她厭惡這個人,怪吧?她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思春,才會如此。

微閉上眸子,容嫣輕輕的隨著他的帶領搖動著身子,兩人未曾有言語,似乎都頗有默契享受這寧靜安詳的一刻。

舞曲不知什么時候換了,她睜眼,竟看見喬恩斯眼中燦亮的笑。

「我想這樣跟你舞上一百年。」

「那時,我們已齒牙動搖,白發蒼蒼,你決計不會再多看我一眼。」男人本色,何況眼前這個男人,可是色中之翹楚。

「在我眼中,你永遠都是最美的!」

容嫣一笑,聰明不語。

「喬恩斯,你沒忘了你還欠我一支舞吧?」

一個嬌滴滴的嗓音突然插入他們之間,讓難得的靜謐氣氛畫下了終點。

喬恩斯聞聲轉頭,看見出現在他身後的人竟是多年不見的劍橋枝花,也是他的小學妹-淩彩。

「小彩兒?」他面露欣喜之色,熱情的回身」把將她抱進懷裏,「老天,好久不見了!我好想妳喔!你就不知道這幾年我想你想到茶不思飯不想,人都老了好幾歲,頭發也掉了不少。」

「是真的嗎?」淩彩咯咯直笑,明知甜言蜜語是他的天性,但聽起來還是讓人覺得舒服極了。

「當然是真的,你可以問問我的心上

「好啊,我問嘍。」淩彩也跟著他裝瘋賣傻起來,手放在他心上,認真的問道:「喬恩斯的心啊,請你告訴我,喬恩斯心裏最愛的女人是誰呢?」

「是小彩兒!小彩兒!」喬恩斯學鸚鵡叫著。

淩彩開心的笑得像朵花,喬恩斯也伸手捏捏她的臉。

「你還是這么討人歡心,學長。」

「你也還是這么可愛啊,小彩兒,怎么樣?這幾年來有沒有想我想到夜不成眠啊?」

「當然沒有啊,你沒發現我越來越漂亮嗎?」

「有嗎?」喬恩斯將淩彩的身子轉過來又轉過去,「一點都沒發現啊。」

「去你的!」

「喂,淑女一點,真不知道你的研究所文憑都念到哪去了。」

「腦子裏啊,又不是塞進嘴裏。」

「妳喔--」

「好了、好了,跳舞吧,我喜歡這首曲子,你一定得陪我跳。」拉著他的手,淩彩自動自發的偎進他懷中。

說到此,喬恩斯才想到身後的容嫣,回頭,佳人早已不見蹤影。

唉,完了,那個女人鐵定又要因此而得內傷……

「我聽說你娶老婆了。」兩手摟住他的腰,淩彩的臉貼進他懷中。

他早已習慣她的大方與不做作、愛撒嬌,也沒推開她,「是啊。」

「就是剛剛跟你跳舞的女人?」

「嗯,她叫容嫣。」

「我知道,把你公司給吃了的那個容氏企業大小姐嘛!」

喬恩斯」笑,捏捏她的鼻子,「她是我老婆,說話小心一點。」

淩彩眨眨眼,「你愛她?」

「她是我老婆,我當然愛她。」

「那你愛我嗎?」

「愛啊,你是咱們劍橋大學的校花,我不愛,不就代表我的眼光不太好?」

「那你為什么不娶我啊?」

「是妳不嫁啊,妳忘了,是妳自已為了念研究所把我拋棄了耶,害我一個人跑回美國傷心度日。」嘴裏嚷著,喬恩斯的眸卻有意無意的掃向四處,尋找伊人的芳蹤。

「說得也是。」淩彩點點頭,「那現在我回來啦,你還愛不愛我?」

「愛啊,不過我不能辜負我老婆,她年紀大又結了婚,要再找人嫁就很困難了,你心腸好,就別跟她搶我了,懂嗎?」

「這也成?」

「成成成,只要你答應我,要什么條件都可以。」

「好啊,我要在美國待上一個月,我要你陪我四處溜溜,只要我打電話找你,你就不準說不,如何?」

「好,成交。」喬恩斯笑著親吻她的臉頰一下,「現在我可以去找我老婆了嗎?否則我怕她被醋給熏死。」

淩彩眸子一轉,跳起腳尖突然俯身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喬恩斯痛呼出聲,「小彩兒,你謀殺親夫啊?要我死,一句話就成,幹什么變成吸血鬼來著!」

淩彩一笑,得意的從他懷裏退出一些距離,「見面禮啊,喜歡嗎?」

「喜歡極了。」喬恩斯咬牙,「你要不要也嘗嘗?」

「什么……」

「就是這樣。」以牙還牙,喬恩斯出其不意的也在她的唇邊咬上一口。

香啊、嫩啊,不愧是劍橋小魔女,滋味之芳香讓人很難忘懷……

「要死了你!」淩彩羞紅了臉,」拳槌到他臉上。

「啊!救命」喬恩斯轉身便跑。

「看我不毀了你的容!你這張臉害人匪淺,這張嘴也是罪惡的淵藪,我今日就代替全世界的女人來教訓教訓你這個大色狼!」

這一男一女滿場跑下來,氣喘吁吁,一個顧躲,一個忙追,誰也沒空去發現他們之外的所有人全都好奇不已的看著他們,鎂光燈不斷的在暗處閃爍再閃爍,也沒發現靜靜坐在一隅的容嫣,臉上那冷然的表情。

「走吧。」一只手突然拉起她。

容嫣一愕,看向來人,幽幽的瞳孔中有著落寞。

「他的風流性子人盡皆知,恐怕一輩子也改不了,我以為你不會在意。」

「我是不在意。」容嫣冷冷一笑,「只不過怕這事傳出去,壞了我的名聲,也壞了兩家人的感情。」

「你的心若不在意他,任何事都傷不了你。」杜月風對她了若指掌地道。她訝異的瞧他,「你……」

他,為什么這么了解她呢?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的事,他卻比她更清楚明白?

「走吧,我陪你去外頭走走,這裏太問了,對你的身體不好。」

容嫣笑著搖搖頭,「我只是有點貧血,別把我當病人。」

「走吧上執意拉起她離開會場,搭電梯上樓往飯店的戶外天臺走去。

這裏,很高,風很大,視野很美,一下子便把胸口的悶氣給吹散了。

神奇得讓她驚嘆,原來,人的情緒真的會因為外在環境而在剎那間改變,過去,她似乎真的把自己埋得太深了,深到不見天日。

「這裏真的很棒呢。」

「多看看,才會知道世界有多美。」

容嫣深呼吸了好幾口,笑了,「沒想到你也有浪漫的時候。」

「這樣就叫浪漫了嗎?」杜月風不以為然的抿嘴,「你還真容易知足啊,容嫣,娶到妳的男人真的很幸福。」

是嗎?他會覺得幸福嗎?

「學長……」

「嗯?」

「其實我一直……」

「原來你在這裏,老婆!」喬恩斯的身影突然出現,氣喘吁吁一下子衝到她面前,不經意的擋在她和杜月風之間,「你害我找得好苦好苦喔,我爬了好幾層樓才找到你耶,你沒事跑到天臺來幹什么?吹風?」

「裏頭悶,總經理不太舒服,所以我陪她上來呼吸一點新鮮空氣。」杜月風代為發言。

「喔,原來是這樣。」他回頭對杜月風一笑,「我陪她就行了,謝謝你,你還真有心,容嫣有你這樣的幫手在身邊一定覺得輕松許多。」

「好說,那我先走了。」杜月風微微頷首,看了容嫣一眼,不疾不緩地轉身離開天臺。

第三者一走,容嫣的臉也恢復了冷若冰霜,「你不是在陪你的小學妹嗎?怎么有空陪我?」

「妳吃醋啊,老婆?」喬恩斯嘻皮笑臉的湊近她。

「請你別老像個小孩子似的隨便曲解別人的話,我的意思是請你要自重,我們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好的話若是傳出去不僅影響到我們兩家人的顏面,也會影響投資人的意願,你是個大人了,做事要有分寸,不要以為你嘻皮笑臉就可以混一輩子,人家在背後正笑著你呢,笑你空有一副好看的臭皮囊,肚子裏裝的卻是一堆垃圾!」

「老婆--」

「還有,你要玩女人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讓我看見,也不要落人話柄,做得高竿一點,真躲不了,要玩去外國玩去,布拉格不是有一間飯店以著重客人隱私著稱嗎?要養女人、要養情婦,你可以到那裏去。」

「你說的是夢幻古堡飯店啊?」不錯嘛,連這個她也知道。

「也許吧,我不是很清楚,總之,現在把話說白了,你要玩女人我不反對,但是從今而後你不可以再碰我,因為我有潔癖,受不了和別人共享一夫。」說完,容嫣轉身就走。

這樣的話從她的嘴巴裏說出來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她根本沒勇氣再去面對他以及接下來的任何事。

她不需要他油嘴滑舌、沒誠意的承諾,也不想讓他瞧見她眼裏的一絲失落。

她的身分、她的地位、她的教育,都讓她不可能去承認自己愛上了他的身體卻沒愛上他的人。

一家越夜越美麗的酒吧裏,群聚的總是一些落寞的人,為情失意的、事業困頓的、茫然若失不知未來的,倣佛來到這裏就可以找回一點快樂,同是天涯淪落人,看到別人跟自己一樣痛苦,心裏就稍稍覺得舒服一些。

亞瑟安的人才走到門口,身後形影不離的席朵便快一步走到他面前,「這裏不適合少爺您。」

「沒事的,席朵。」亞瑟安溫柔一笑,「何況有喬恩斯在。」

「這龍蛇雜處之地,他不應該找你來。」語氣中,對喬恩斯這號人物似乎有一點不滿。

亞瑟安笑著搖搖頭,「我總要生活的,席朵,要有朋友,希望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可是這裏不夠安全。」

「沒人知道我會來這裏,所以應該更安全。」拍拍她的肩,亞瑟安率先走了進去。

席朵跟得很緊,不再多說話,不一會,亞瑟安已經找到熱情的朝他們揮手的喬恩斯。

「真高興你還沒離開紐約,否則今晚就沒人可以陪我喝酒了。」喬恩斯笑著拉過亞瑟安,替他倒了一杯酒,「來,喝一杯,外面風大肯定凍著你這位大少爺了吧?暖暖身子,嗯?」

亞瑟安不置可否,輕啜了一口,眉眼之間帶著淡淡的關心,「你不開心?」

「我不開心?」喬恩斯嘴巴張得大大的,然後誇張的大笑起來,「天啊!我喬恩斯會不開心?那天底下大概也沒有快樂的人了,對不?席朵小姐?」

席朵突然被點名,冷冷的別開眼,「這不關我的事。」

「是啊~只有亞瑟安才關你的事,你的眼裏、心裏全只有亞瑟安,不如你嫁給亞瑟安好了,讓他把你當女人疼著寵著,不是比你當他的保鏢來得好多了!」

「你--」她氣極,卻拿他那張嘴無可奈何,眸子轉向一旁不語的亞瑟安,卻見他只是淡淡的笑著,沒有否認,也沒有辯駁。

「我是說到你心坎裏去了吧?所以你惱羞成怒?」今晚的喬恩斯似乎特意的挑釁。

「喬恩斯你--」拳頭才要揚起,席朵的手已被亞瑟安給輕輕握住。

「他喝醉了,你不必跟他計較。」

「我沒醉,清醒得可以去參加數學算術比賽,而且一樣可以得冠軍。」喬恩斯笑著睨她一眼,拿起酒杯將酒一口飲盡,又道:「你如果不喜歡咱們亞瑟安哥哥,那我怎么樣?」

「流裏流氣,不學無術,無一可取。」席朵不屑的撇撇嘴。

「是啊,連我這人人稱羨的樣貌在你眼裏也及不上亞瑟安,當真是一無可取了,其實,我真有那么差嗎?愛女人錯了嗎?女人個個漂亮溫柔可愛,只要正常的男人都會喜歡啊!

「說到不學無術,我也只不過是比別人少用點時間在工作上罷了,那又不是我的錯,人家要做兩天的事,我幾個小時就做完了,這也不成?難道一天二十四小時粘在辦公椅上才叫做認真努力?去!」

這個喬恩斯……究竟受了什么打擊?這些話,他真的不敢相信是從喬恩斯的嘴裏說出來的。

那個樂觀、聰明,懂得享受生命中的每一刻,眼裏永遠沒天沒地的喬恩斯上哪去了?

「亞瑟安,你覺得我風流嗎?」

「人不風流枉少年。」

「說得好啊,亞瑟安,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她為什么就是不懂呢?她是我老婆耶,我再喜歡女人,也知道自己已經是有老婆的男人了,舉止總是有我的分寸嘛,她的心卻老把我往外推,真傷我的心。」

「每個人所以為的分寸與尺度不太一樣,她來自保守傳統的中國,又是個幹練的女人,要求自然多些。」

「可我要她愛我啊,我是她丈夫、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她的眼裏該只有我一個男人……」

聞言,亞瑟安凝眉,「喬恩斯,發生了什么事?」

喬恩斯揮揮手,笑了又笑,酒是一杯杯下肚,「亞瑟安,她不愛我沒關係,我總會讓她愛上我的,可是,她的心裏頭早就已經住了一個人,我根本擠不進去……」

話未落,喬恩斯人已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他真的醉了。」真不容易啊,他是他們四個死黨裏酒量最好的一個。

兩個被擺在桌底下的威士忌空瓶突然從席朵手中出現,「他不醉也難了,我看他是存心找少爺來把他扛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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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3 00:03: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這是怎么回事?」容嫣的父親容邦面色凝重又嚴肅的坐在客廳裏,墨黑的眉挑著,審視著自己的女兒,「你倒給我解釋解釋,為什么好好的合並案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我已經和你公公說好,由富山銀行當存續公司,這件事連靈通的記者都已經知道了,你卻給我鬧出這種名堂!」

「爸爸,我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存續公司非喬氏企業的銀行不可?我們哪一點比人家差?」

「你懂什么!爸爸這么做當然有我的道理,你卻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張,記者會上發布那樣顛倒是非的消息,現在好了,富士銀行的股票因此大跌了好幾天,讓人家喬氏企業平白損失了好幾千億元,我們華榮也好不到哪裏去,本來有賺頭的合並案一下子卻變成巨額虧損,你簡直是想氣死我!」容邦越說越氣憤,拄著拐杖的身子顫巍巍的站起。

「爸爸」容嫣忙不迭上前扶住他,未料,容邦的拐杖突然朝她揮來,硬生生的打在她背上。

「啊!」她痛呼出聲,整個人跪倒在地上。

「養你這么大,你從來就沒有違背過我的意思,現在才嫁了幾天?翅膀就長硬想飛了?」

「爸爸,女兒沒有那個意思--」

「你如此擅作主張還能有什么意思?喬氏願意接手已經是對我們莫大的恩賜,你卻給我鬧出這樣的笑話,真要氣死我!」說著,揚起的拐杖再一次落下,只是這 一回拐杖沒有碰上她的身,而是落入一個人的手裏。

「爸爸,你這是在做什么?」喬恩斯睡眼惺忪的模樣顯得慵懶,但他的腦袋很清楚,出手也很敏捷。

若有似無的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妻子,他明白的看見她眼中的痛楚與委屈,或許他該收回他的自以為是-他的出手還是慢了一步,這個老男人竟該死的還是在他出現之前傷了他的妻子,

「恩斯?」容邦看見他,有些慌亂的抓住他的手,「我正在教訓我這不懂事的女兒,幫你出口氣,希望你不要見怪才好,你父親那邊你可一定要幫岳父我說幾句 好話,我……」

「爸爸,讓華榮銀行挂名是我的主意,相信我父親也不會有意見的,您放心好 了。」喬恩斯微笑的打斷了容邦的話。

「嘎?什么?這是你的意思?」容邦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沒錯,是我的意思,我坐不住辦公室那個大椅子,既然真的在做事的人是容嫣,那存續銀行為華榮也是合情合理,不是嗎?」

「可是,恩斯……」

「爸爸,這件事是你誤會容嫣了。」

「是嗎?」容邦淡瞥了跪在地上的女兒一眼,沒說什么。

喬恩斯走上前去拉起容嫣,感覺到她眉頭一凝,痛得輕喘了一聲,一顆心竟莫名的揪住,「你還好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容嫣搖搖頭,低眸不語。

「恩斯在問你話,你是啞巴嗎?」容邦火氣又提了上來。

「爸爸,沒事的話我請司機送你到機場去,你的身體不太好,不應該到處亂跑才是。」喬恩斯柔聲說著,揚手叫來了管家,「請阿湯送我岳父大人到機場,並打點好所有的事,直到我岳父大人登上飛機離開為止,知道了嗎?」

「是的,少爺。」管家先生恭聲領命,退了一步對容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容先生,請跟我來。」

容邦看了喬恩斯和女兒一眼,未發一語的轉身離開,容嫣想追上前去,卻被一只手給擋了下來。

「你還想挨棍子啊?老婆?」說著,喬恩斯高大的身形跟著擋在她面前,連容邦的背影都不讓她看。

「讓開!」她的眸子冷,聲音也冷。

「追上去,你想跟他說什么?」

「他是我爸爸!他大老遠跑到這個地方來看我,你怎么可以用那種態度把他給送走?」

「我如果沒記錯,從頭到尾,我可是都對岳父大人十分恭敬--」

「那就該問問他是否要留下來住幾天,而不是像趕犯人似的把他給送上飛機!就算他再怎么不是,他都還是我爸爸,你的岳父!」

「我很想留他啊,但我怕我留他下來會發生不太好的事,所以想想還是算了。」喬恩斯伸手撫弄她掉落在頰畔的發,溫柔地道。

「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她不解的揚眉。

「譬如說命案或兇殺案什么的……我一直不喜歡有人傷害屬於我的東西,何況是最喜歡的東西,通常,我會變本加厲的報復對方,但他是我岳父,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過他,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冷沉的眼神不若平日的吊兒郎當,喬恩斯此刻看起來冷漠而無情,哪來的純真如稚兒?

容嫣不禁打了個冷顫,眸子眨啊眨地,想確定由口己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感覺到她的些微顫抖,喬恩斯驀地一笑,將她擁到懷中,漂亮的臉蛋挨進她胸懷磨啊磨地,「你會冷啊?老婆?讓為夫我來幫你取取暖,這樣好嗎?有沒有覺得 暖一些?」

「你……」他根本就像小狗一樣,一張嘴兒在她胸前舔啊舔、啄啊啄地,搞得她騷癢難耐,欲火上身。

「還冷嗎?那這樣呢?」他把兩只手探進她的衣服裏摸啊摸地,「覺得熱了些吧?」

何止熱了,她根本就是被他撩撥得雙腿虛軟……

「夠了,喬恩斯!」她發狠似的推開他,連連退了好幾步,想到他親吻別的女人的親熱勁,想到他昨夜的徹夜未歸,再聞到他身上那依稀可聞的酒氣,莫名的怒 氣便排山倒海而來,讓她難聽的話便一下子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

「請你不要總像是只在發情的狗一樣,我不是你發情的對象!」

天啊!她竟然把他比喻成在發情的狗?

喬恩斯苦著臉,似受了萬般委屈,「你不是,誰是?」

聞言,容嫣氣白了臉,他當真把他自己當成發情的狗?那她不就是被迫跟他交配的那只母狗了?

該死的喬恩斯!該死的男人!他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羞恥嗎?

「那不關我的事!總之,你給我滾遠一點,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臉!」氣死她了,她究竟嫁了一個什么樣的男人?

又是這張臉……

「你究竟是嫌我這張臉太漂亮了還是太醜了?」他氣悶地問。

她瞪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有這種曲解別人話語的本事,心裏又氣又問又委屈,鼻頭一紅,竟覺得眼眶發熱發酸得厲害。

「別哭……」大手撫上她的臉。

她別開臉,又退了幾步,「放心好了,我不會為你這樣的男人掉眼淚!一滴也不會!」

心裏頭有一條神經似乎被凍結了,但卻沒有傳達到喬恩斯的臉上,他依然挂著不羈的笑。

「那最好,我也不喜歡我的女人為我哭,那表示我很無能,給不了她們想要的幸福感。」

他說的是「她們」,不是「她」。

容嫣苦笑,覺得胸口悶得厲害,眸子一閉,不想再看見他臉上那副總是快樂無憂的笑容。

她對他而言,除了多了一個妻子的名分,她跟其它的女人一定也是沒有任何不同的吧,他疼她,是因為她是女人,他在父親面前維護她,也是因為她是個女人,他愛女人,所以也會愛她,因為她也是「他的女人」之中的一個。

「你想要給我幸福,那就離我遠一點。」哀傷的眼神掩蓋在她緊閉的雙眸中,嘴上吐出的話語卻盡是無情。

「啊--」

「別叫了!」

「啊!救命!啊--」

「小姐,想玩就得把膽子練大一點,你這樣邊玩邊大叫救命,別人會以為我綁架--」

話未落,耳邊又傳來一聲致命的尖叫聲,淩彩的雙手緊緊扣住喬恩斯的腰,勒得他都快要透不過氣來。

「快放手,我要被妳勒死啦!」這回換喬恩斯大叫。

「我放手,死得不就是我了?不放不放!死都不放!我要纏你到天涯海角,不管閻王殿或是天堂我都要你陪我,」

「你不要一廂情願,我可是有老婆的男人,要跟我上天下地的人只能是我老婆,妳放手!我真要死啦!」

「那就死好了,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傷心的人也不是我。」

「喂,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我現在可是在陪你耶,竟然黑心的想要害死我,枉我對你的一番心意。」

「什么心意!老婆都娶了!」風很大,她在他耳邊吼著,雙手還是死勒著他腰不放。

開玩笑,旁邊是汪洋大海耶,她又不會遊泳,真摔下去,鐵定也要喝上十幾口的水才能得救,她才不要這么苦命呢。

何況,她也不會放過可以吃喬恩斯這個大美人,喔,不,是大美男的豆腐的大好良機。

「這個時候你應該大方的說!謝謝你曾經愛過我,這樣的女人才得人疼,懂嗎?」

「懂個屁!」

「喂,跟我在一起要有點氣質。」

「像你老婆那樣高高在上,不會談笑,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才叫有氣質是不?」

喬恩斯眼一瞇,突然覺得今日的陽光有點刺眼,「提她做什么?」

好不容易才可以不想她,腦海裏只放著陽光空氣水和身邊這個大美人,現在經她一提,容嫣那水嫩嫩一絲不挂的體態又倣佛在他眼前搔首弄姿,惹得他下腹部一陣疼。

後來他才發現容嫣把他比喻成一只發情的公狗半點也沒錯,因為這陣子他只要一想起她,便拂不去她在他懷裏吟哦嬌喘、風情萬種,一絲不挂的嬌態……

究竟,他是對她的人著了魔?還是她的身體?

從來不曾如此想念過一個女人,過去的二十五年,他一向活得自在非常,沒有人可以成為他的牽挂或羈絆,他愛女人,女人也愛他,他疼女人,疼每個他想要疼的女人,卻從來不懂得什么叫做專一。

一輩子只愛著一個女人,想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女人上床,只牽一個女人的手?這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這些天,他卻總是老想著同一個女人,想跟同一個女人上床,想牽同一個女人的手,想一直守在同一個女人的身邊,看她笑,看她生氣,看她哭,看她的所有表情……

「你很想她,對不?」

這些天,淩彩纏著喬恩斯玩的不亦樂乎,喬恩斯是個很會玩的男人,滑翔翼、水上摩托車、滑雪、賽車、射擊、開飛機、高空彈跳……這些全難不倒他,武的行,文的也行,到拉斯維加斯一晚,他贏得荷包滿滿而歸。

據說,從小到大,他除了會玩,也很會念書,圍棋、算術、西洋棋、畫畫、珠算、心算,他全拿過冠軍。

她喜歡他的多才多藝、幽默風趣、大方迷人、溫柔體貼,但,很難讓人不愛上他的最大原因卻是一直挂在他臉上的,那、水遠開朗,天塌下來也沒他事的樂觀笑容,與一顆一般人長大之後便沒有的童心。

但這回來到紐約見他,真的有一點不同了……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會帶著她到處玩,拉著她的手走過大街小巷,只要她想吃想玩的,他無一不奉陪。

但,他的人在她身邊,心卻不在。

「誰說的?」他不以為然的瞥了她一眼,漂亮的眉微微挑起,薄薄的唇輕抿著,似乎有些不悅。

他將水上摩托車靠岸,拉著淩彩往堤防邊走去。

「你的眼睛這么說,心也這么說,一舉手一投足都在這么說。」淩彩煞有其事的邊說邊點頭,「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竟然不如一個老女人,但事實擺在面前,我該怎么辦呢?」

「她不老。」

「而且也不比我醜,對吧?」淩彩有些吃味地道。

喬恩斯笑了,伸手把她給摟進懷裏,「你吃醋啊?我這些天可是每天都陪著你耶。」

「吃個鬼醋!」淩彩冷哼,「誰希罕你這樣心不在焉的陪伴來著?這對大美人我簡直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小彩兒,你很挑耶。」

淩彩努努漂亮的鼻子,「我不挑,現在早已兒女成群了。」

喬恩斯不置可否,「還想去哪玩?」

「布拉格。」

「什么?」太遠了吧?那他要再看老婆一眼的機會不就等於零了?

「我想去一趟夢幻古堡。」淩彩親密的挽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們兩個不必預訂就可以馬上住進去,對不?」

喬恩斯輕哼了兩聲,「你還知道的不少嘛。」

「誰叫你是惡勢力的代表。」

「我?惡勢力?」喬恩斯怪叫一聲,「我這有如天使般善良的臉孔怎么可能和那三個字劃上等號?」

「天使與魔鬼通常只有一線之隔。」淩採微笑著,對上喬恩斯那略微沉下的眼神。

「太聰明的女人我一向不太喜歡。」他撇撇唇,伸手捏捏她的臉,「別讓我查出你其實是中國派來的女間諜,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歹,我們兩個都是黃皮膚的東方人,而且你曾經愛過我,我也是你的學妹。」女間諜?這個頭啣還是第一次給人冠在她的頭上,感覺還不賴。

「說了這么多,就是要我不揭穿你的真實身分?」

淩彩嘟起了小嘴,「你真當我是女間諜啊?」

「很有嫌疑。」

「去你的!」淩彩粉拳倏地落下,又是一場你追我跑的遊戲。

陽光燦燦,波光鄰鄰,沙灘上灑滿了兩個人的足跡,一直從東邊到西邊,直到太陽西下近黃昏。

布拉格夢幻古堡

「哈 ,莫兒妹妹,喬哥哥我又來了,還替你帶來了一位客人,淩彩,我的學妹,劍橋大學校花,曾經是我的愛人……啊!痛!」喬恩斯的腳狠狠地被一只細跟一局跟鞋給踩了一下。

「你好,我叫淩彩,大家都叫我小彩兒。」淩彩微笑且熱情的朝莫兒伸出手, 「他喜歡亂說話,我從來都不是他的愛人,是他單戀我而已。」

莫兒笑著,伸出手禮貌性的回握,卻很快地抽回,「兩位要住多久?一間房還是兩間房?」

「當然是一間。」喬恩斯長手搭上淩彩的肩。

「兩間。」淩彩把他的手撥開,「我可不想被你老婆給追殺。」

「現在才想抽身來不及了吧?」喬恩斯懶洋洋地提醒道:「你已經在我身邊待上好些日子了,報紙一定天天登的滿版,要讓人想不知道也很困難,你就認命吧,跟我同住一間房,省點錢,嗯?」

「才不,我還沒嫁人呢。」

「那我委屈一點再娶你當我的小老婆好了。」

「休想!」

此時,高大的霍曼優雅的端著一籃子鮮花從古堡大門走了進來,籃子很大,裝滿了野姜花和水仙,還有一些新鮮的野玫瑰,不」會,已是滿屋子的花香,沁人心脾。

「霍曼哥哥真是個愛花人啊。」喬恩斯討好的走上前去,「好久不見了,霍曼哥哥,啊,這花好香。」順手想拿一朵,籃子卻咻地一下跑到霍曼身後,快得他連葉片都還沒來得及夠著。

這霍曼,身手還真是了得……

「你的手還是去摘外頭的那些女人花吧,不要來碰我這些一不染紅塵俗事的天然花草。」霍曼冷冷地道,轉身將花籃擱上櫃臺,冷峻的眉眼頓時溫柔許多,「莫兒,今天的野姜花味道特別濃鬱,你聞聞看。」

甜美的莫兒乖巧的傾身輕聞,果然聞到一陣撲鼻而來的芬芳,頓時讓她展開笑顏,「真的很香,霍曼。」

「插在大廳裏正好。」

「是啊。」莫兒微笑的接手,將它們插進身後的大花瓶裏。

「一個大男人家摘得滿籃子花花草草的,不怕人家說你娘娘腔?」淩彩漂亮的眸子天真的眨啊眨地,定定的落在眼前這個帥氣到無話可說的男人身上。

喬恩斯是美,可這男人是俊,充滿了男人的野味,可是搭上他手邊那一籃子的花就顯得突兀了。

聞言,霍曼的眸子終於落在大廳裏的另一個女人--淩彩身上。

「一個女人家跟著有婦之夫四處開房間,不怕人家說你淫蕩不知廉恥嗎?」他回以一個微笑。

淩彩變了臉,美麗的眸子頓時閃現怒火,「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什么時候跟人家亂開房間了?他訂一間房,我訂一間房,你是瞎了沒看見嗎?」

「動氣了?」霍曼點點頭,「原來你也知羞。」

「你--」淩彩氣得小手握拳,整個人想撲上去。

喬恩斯眼明手快擋在她面前,安撫性的將她扣在懷裏,「乖,別跟霍曼哥哥生氣了,他是無心的。」

「去他的無心!他根本就是一只見人就想咬的瘋狗!莫名其妙,你們夢幻古堡就是這樣對待你們的客人嗎?叫老板出來,我要跟他談一談!非要他把你這只瘋狗給辭退不可。」

他,見人就想咬的瘋狗?

霍曼瞇起了眸,神情不悅的瞪視著她。

她是除了愛妮絲以外第一個敢這樣公然大不諱罵他的女人,勇氣可嘉啊,卻讓他想掐斷她的脖子。

「小彩兒小姐,你別生氣,他真的是有口無心,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計較,好嗎?我代他向您賠不是!」

莫兒才要彎身低頭道歉,人已被霍曼拉到身後,「你不必對這種女人低聲下氣的!」

「我是什么樣的女人?」淩彩一聽,火氣又來了,「你今天就給我說清楚!若說不清,我鐵定找律師告你告到傾家蕩產為止!」

「小彩兒,別鬧了。」喬恩斯拍著她的背,順順她的火氣,「得罪他,我們可是要餓肚子的。」

「餓肚子?難不成這男人除了是園丁之外還是廚子?」淩彩挑釁的仰起下巴,故意把音調揚高。

其實,她並不是看不起園丁跟廚子,也不會認為男人碰這些東西就是像女人,但他從進門第一眼就沒把她放在眼裏的這一點讓她十分不是味道,非得用盡心機挫挫他的傲氣不可。

「正是,你有何意見?」這個女人,擺明著瞧不起他,可惡!

「意見可多了,叫你的老板出來,我要一點一點說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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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3 00:03:3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太過分了!這個喬恩斯怎么可以這樣?他這不是擺明著要讓你丟臉嗎?大剌剌的帶個女人四處開房間,這一次更離譜,竟然把人帶進了夢幻古堡,那兒是出了名金屋藏嬌的地方,連抓姦都沒人敢去,根本死無對證!」

王怡玲把這陣子關於喬恩斯和一個不知名女子四處遊玩的報導全剪下來丟在容嫣的辦公桌上,氣憤填膺的咒罵著。

容嫣瞄了一眼那些她早就看過不下數十次的剪報,面無表情,也沒有附和王怡玲的話,繼續低下頭辦公。

「容嫣!」王怡玲不平的叫著,「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有,聽得很清楚。」

「那你是不是應該有」點反應?他是你的丈夫卻在外頭風流,搞七拈三的,這要是傳出去--」

「已經傳出去了。」各報章媒體大肆報導,全天下有誰不知?丟臉已丟到家,只希望爸爸那頭還被蒙在鼓裏,否則,一陣數落定是免不了,此刻的她企求的是安靜,不要有任何人打擾她。

「那也得想辦法補救啊,難不成你要等到那個女人登堂入室搶了你喬夫人的寶座之後才躲在棉被裏哭嗎?」

「我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

「難道你想跟他離婚?」

離婚?容嫣的眉頭皺了起來,突然覺得有點頭疼。

「還是……你心裏頭愛的是另一個人?」王怡玲試探性的問著,」雙眸子審視著她略微蒼白的容顏。

容嫣搖搖頭,「別談這些了,富山銀行的那些舊客戶處理的怎么樣了?還是搞不定嗎?」

「是啊,他們堅持要見喬恩斯一面,也只跟他一個人談。」這陣子,處理這些富山銀行的舊客戶已讓他們一個頭兩個大,這些人的秘書天天不是電話就是親自上門找人,根本不把現任總經理容嫣放在眼裏。

「利率上升已然是趨勢,我們不可能用這么低的利率貸款給他們,就算他們見到喬恩斯也是一樣。」容嫣平靜地道。

「就是,他們似乎搞不僅現在真正主事的人是誰,找那個花花公子談正事,我看他們是看他好說話,對正經事又不在行,想要內行騙外行。」

「我不會讓他打壞公司既定的原則。」

「這當然,要是把公司搞垮了,那可是你的責任,別忘了現在華榮銀行的總經理是妳,容嫣小姐。」

容嫣淡淡一笑,「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有沒有能力經營這間美國分公司了,美國人的文化和我們中國人真的很不一樣。」

「但重男輕女的文化卻差不了多少。」王怡玲冷哼一聲。

「也許我欠的是名氣。」

「你有能力,容嫣,可別讓這些外國佬真將你給看扁了。」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輕敲了兩聲,杜月風走了進來。

「有事?」容嫣看了一臉凝重的杜月風一眼,心也莫名的跟著提了上來。

這陣子真的累翻她了,要熟悉美國企業文化與行事作風不說,還要了解富山銀行所投資的所有產業情形,不時的,還得應付那些只賣喬恩斯面子的富山銀行大客戶,真的搞得她心力交瘁。

「是那件所有銀行團都在爭取的上海科技重鎮開發案,投資的最大股東強納森姿態擺得很高,指名要跟他談國際聯貸案的代表必須是前由昆山銀行總經理喬恩斯,我利用各種方法企圖親自見到他,可是真的沒辦法,他說他不見老板以外的人,所以--」

「所以,一定得把喬恩斯找回來?有沒有搞錯啊,他只是個挂名副總經理,-個只懂得吃喝玩樂玩女人的男人!」

「好了,怡玲,正事要緊,這樁聯貸案是喬氏與容氏合並後的第一個挑戰,我們不能輸。」大家都等著看她主事的成績,這一場仗,她非打贏不可,過了這一關,以後的路便會一帆風順,這是可以預見的結果,所以更值得她投注所有的心力與努力。

「說得沒錯,我們一定要爭取到這樁國際企業聯貸案,它不僅可以替我們銀行帶來豐厚的利潤,還可以打開我們在國際間的知名度,建立口碑與品牌,是一場一定得打贏的仗。」杜月風也讚同容嫣的說法。

「所以嘍,我們還真非喬恩斯不可了。」王怡玲聳聳肩,轉身走出了辦公室,「我會負責找到他的人,至於他回不回來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留下沉默不語的兩人相對無言許久。

「你還好嗎?」杜月風率先打破沉默,關心的問道。

「我很好,沒事的,你不必替我擔心。」容嫣淡笑著,輕扯了扯嘴角,「我不會這么輕易認輸的。」

「那妳的婚姻呢?也是這樣?」

聞言,容嫣的臉更蒼白了幾分,「我不想說這個。」

「你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而不聞不問?」

「我不能容忍又如何?」

「你可以離婚。」

容嫣一愕,抬眸定定的看著他。

她才結婚半個多月,就要走上這一步嗎?為什么她身邊的兩個人都告訴她可以離婚?

「不……也許報章雜志寫的那些只是子虛烏有的事……我不能因為沒有的事而做出錯誤的決定,爸爸也絕不可能同意的。」

「你愛他嗎?」

「我當然不愛他!」容嫣想也不想便答道,倣佛想要極力撇清什么似的,她站起身走到窗邊,讓窗外的天空掩飾她眼中的一絲迷惑與惆悵。

她當然不愛他,她愛的人是杜月風,一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男人,這根本不需要懷疑的,不是嗎?

但,為什么話才一出口,自己竟然莫名的覺得心虛?她究竟是想要說服別人還是自己呢?

她不愛他嗎?若真不愛,為什么每天抱著被枕腦海中浮現的那張臉總是他?為什么在偶爾空暇可以稍稍透口氣時,就會想起他抱著她時的溫柔纏綿?又為什么夜夜失眠,胡思亂想,想到他正擁著另一個女人而眠,她就會心痛難抑?

只是自尊心與驕傲在作祟嗎?

若是,面對他的這些傳聞,她應該覺得生氣而不是悲傷。

杜月風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在一旁伴著她,如果她需要,他的肩膀還可以借她靠一下……

布拉格夢幻古堡

淩彩蹦蹦跳跳的進了喬恩斯的房間,也沒敲門,像只彩蝶般的飛上了喬恩斯的大床,整個人趴在他身邊,一雙白皙漂亮的腳丫子騰在空中晃啊晃地,晶瑩水亮的眼盯著他的筆記型計算機轉啊轉地。

「又在打電動啊?」她用有點興奮的嗓音問著。

「嗯。」喬恩斯輕應了聲,壓根兒沒抬眼,不過光聽這嗓音就知道這小妮子有話要說,而且要馬上說,不然她會憋的得內傷,「說吧,我的耳朵還有點空,不過 你別想要我施舍一點眼神給你。」

淩彩笑得像朵花,「你怎么知道我有話要說?」

「我認識你幾年了?」

她板起手指數了數,「三年不到。」

「夠久了,三年的時間足夠我闖出一番自己的天地,要是連你這點心思都感覺不出來,那我喬恩斯未免有點笨了。」

「哇!你是萬能的天神!我肚子裏的蟲!全天下只有你最了解我,我真應該好好把你抓住,死也不放手才是,我現在好後悔哩,你離婚吧,娶我,反正以你老婆對你這種不聞不問的態度,想必也不愛你,你又何必跟她糾纏不清?壞了你堂堂男子漢的氣度,對不?」

「說的挺有道理的。」喬恩斯點點頭,還是沒抬眼,目光專注的落在計算機屏幕上的一連串數字,大手一刻也不得閒。

「你也認為很有道理啊?」淩彩笑得可開心了,「那你是決定好嘍?」

「決定什么?」

「跟你老婆離婚,然後跟我結婚啊!」他究竟有沒有在聽她說話啊?

「喔……我再考慮考慮好了。」

「為什么要考慮?你不愛我了?」一張臉生氣的湊到他面前去,沒想到喬恩斯還是對她視而不見,一轉身便把計算機移了位,把背對向她。

「等等,我現在真的很忙。」就快找到他要的東西了,他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前功盡棄。

「喂,喬恩斯,你太過分了吧?你已經打了好幾天的電動,就不可以花點時間跟我說說話嗎?這臺該死的計算機比我還重要?」

「當然。」

「什么?」淩彩氣極,伸手便要搶過他手上的計算機。

「等等……有了!唉,你別搶嘛!妳乖乖,等一會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成了吧?現在不要吵我,OK?」喬恩斯一邊躲開淩彩的手一邊挪開計算機,人也跟著離開了大床。

「你說的喔?什么事你都答應?」

「是是是,我的小彩兒,哥哥我什么時候說話不算話來著?」

「那好,我要你答應我,一定要讓我獲得洛雷夫的聘雇,我要在夢幻古堡工作,接替愛妮絲的位置,怎么樣?做得到嗎?」

喬恩斯微微皺眉,修長的指尖在鍵盤上敲著,「現在美國是什么時間?」

淩彩看了一下表,「早上八點五十五分。」

喬恩斯一笑,用鼠標在計算機上點了點,「OK……太好了,成交!」

聞言,淩彩樂得像是中了頭彩,忙不迭跑過來抱住他,「你說真的?你真的答應幫我進夢幻古堡,讓我成為夢幻古堡的一員?老天!我真是不敢相信!我就知道有事找你準沒錯--」

「等等……」喬恩斯的眸子終於從計算機上移到她如花朵似的笑臉,「你剛剛說 我答應你什么?」

不太好的預感在喬恩斯心中緩緩地升起……

「你要幫我進夢幻古堡工作啊!我知道古堡正在徵人,而本姑娘剛剛畢業還找不到工作,所以……」

「等等!」喬恩斯再一次打斷她,對剛剛自己莫名其妙答應的事感覺有點頭痛,「據我所知,古堡缺的是一個畫家,你會畫畫嗎?」

「我可是個夭才小畫家呢,三歲開始提筆畫畫,四歲拿到國際級兒童畫作比賽 冠軍,五歲時被當時的幼稚圍推薦到巴黎藝術學院跟當時最有名的畫家老師學畫 畫,六歲時就被巴黎藝術界比喻為天才小畫家,七歲的時候我已經是名聞國際的知名畫家……」

「停停停!」喬恩斯不敢再聽下去的伸手搗住她的小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豐功偉業?讀我的吧?要知道,你就算能誆得倒本少爺我,也誆不倒夢幻古堡堡主洛雷夫的眼,他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我勸你還是早點死了心,不要為達目的就胡說八道,懂嗎?」

淩彩沒好氣的把擱在她嘴上的大手給扳開,「我真的是嘛!不信你可以去查啊,你家財大勢大,有什么事是你查不到的?」

喬恩斯古怪的將她從頭看到腳,「怎么我都沒在你身上見識過一絲絲的藝術家氣質?」

「那是你有眼無珠!」淩彩輕哼了一聲,兩手交叉在胸前,「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交女朋友啊……我對我的人生可是很有計畫的,畫畫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我從來沒聽過有淩彩這個畫家。」他還是十分懷疑的看著她。

「那是因為我後來長大以後就沒再公開作畫了。」神色一黯,淩彩有剎那間失神。

「為什么?」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因為你愛上了一個畫家?而那個畫家負了你,所以你為了恨他終身不再提起畫筆?」

淩彩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

「還是你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經到了終點,再也沒辦法更進一步,所以自動的放棄了,免得以後讓自己丟臉?」

淩彩的反應是拿起床上的枕頭丟向他的臉,「我勸你還是別再猜了,打死我都不會說的!」

「說嘛,小彩兒。」剛完成一件大工程,喬恩斯又拾起了玩性,整個人移到她身邊撒起嬌來,「我可是你的愛人,不跟我說,跟誰說去?對不?」

「誰是你的愛人?少臭美!我才不會看上你這個比我這真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喂,剛剛是誰說要嫁我的?」女人翻臉當真比翻書還快。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目的當然是跟他交換讓她進入夢幻古堡的條件,現在不用了,反正他已經答應她了。

「什么?隨口說說?我喬恩斯是何等人物,你這種態度根本就是污篾我的人格,看我不好好教訓你一頓!」說著,喬恩斯十指齊發,往她的癢處搔去。

「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淩彩邊跑邊大聲叫著,一雙眼睛只顧著看喬恩斯有沒有追上她,根本無暇看路,就這樣跑著叫著,竟狠狠地撞上一大面墻--

「啊!好痛!」她再次叫出了聲,手撫上被撞得有些扭傷的纖細頸項,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該死的臭墻!幹什么沒事堵在我前面,沒人教過你該立在該立的地方嗎?奇怪……這裏怎么會有墻呢?」

「因為你撞到的是我不是墻。」霍曼冷冷地看著她,再看看那潑灑了一地,他精心制作的西式料理,一張俊臉臭得不能再臭。

這個女人,不只淫蕩不知廉恥,還是個百分之百的麻煩精、闖禍精,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拿一支掃把把她趕出古堡,從此不再讓她有進入古堡飯店住宿的機會,把她列為終身拒絕往來戶。

他真的很少討厭女人,就連那個後來嫁入於家豪門當少奶奶的酒家女樓海寧,他都不曾這么打從心裏厭惡她,雖然當時的她也是氣焰高張的想死纏著洛雷夫,卻也不像眼前這個女人如此這般莽撞,又喜歡惹是生非,打小報告。

他討厭她,真的很討厭,更別提她就這樣毀了他花了三個小時才做好的菜,她的罪,在他眼裏判一輩子終身監禁都不夠。

該死!

越想越是恨她恨得牙癢癢地,漂亮的牙齒磨啊磨地,霍曼冷冷地瞪視著眼中似乎挂著淚的淩彩。

她哭什么?她有什么資格裝可憐?撞到他的人是她,毀了他傑作的人也是她,如果她現在馬上跪在地上道歉,他也許可以網開一面原諒她。

好可怕喔……

俊逸美男子頓時轉為吃人魔了嗎?為什么他看著她卻在拚命磨牙?難不成他想一口把她吃了?

呵,這是不是表示她在他眼裏是非常秀色可餐的?

想著,淩彩委屈不已的臉孔頓時轉為甜甜的笑,通常,她只要露出這樣的笑容,所有的男人都會心動不已,他也是個男人應該不會例外吧!

「霍哥哥,你剛剛把我撞得好疼喔二她笑著往他偎近了些,「你可以幫我呼呼嗎?這樣我就不會那么疼了。」

因她的靠近,霍曼退了一步,她索性直接往他懷中倒去,就不相信他會不接下她讓她直接摔在地上

「啊!」淩彩才剛想著,身子已整個人跌在地上,沒有她想象中的英雄救美,更沒有豆腐可吃,這回,摔得可真疼了,疼得她半邊屁股全麻了,疼得她一句話也 說不出來,眼淚直掉。

來硬的不行,楚楚可憐的模樣總行了吧?只要是男人,沒有一個躲得過女人眼淚攻勢。

「嗚……」她低低的哭著,淚水瞬間迷蒙了她的視線,哭也要哭得美美地才行,否則誰理你,說起來這些招術還得練習過呢,增一分則太過,減一分則不足,要讓男人動心,可得卯足勁用功才能有所成。

「小彩兒,你沒事吧?可有傷到哪裏?」喬恩斯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將她擁入懷中,「我帶你去看醫生。」

誰要你雞婆!淩彩哭著瞪了他立眼。

「怎么?妳怪我?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你玩搔癢的遊戲,害你三番兩次受傷,我會用我一輩子來贖罪,可以了吧?」喬恩斯低哄著,攬腰將她抱起,「現在乖乖的跟我去一趟醫院,讓醫生看看你受傷的地方,嗯?」

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這個喬恩斯,體貼也不看時間,他根本存心來壞她的好事,可惡!

「不用了,我已經不那么疼了。」

「不行,一定得上一趟醫院,剛剛那一摔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有什么潛在症狀沒發現,久了會有後遺症的。」

「我真的沒事嘛!」

「聽話,乖。」

不管她說什么,他就是不把她的話當話就是了,真是氣死她了。

「這樣一天到晚可以跟不同男人投懷送抱的女人,值得你這樣為她擔心嗎?」

霍曼冷冷地在喬恩斯身後說了這一句。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霍哥哥。」喬恩斯微笑的回眸對他眨眨眼,抱著正想從他懷裏離開大聲抗議加開罵的淩彩快步走開。

「喬恩斯說的沒錯,你的眼睛裝了一粒沙子,所以看到的東西都有點失真了。」

莫兒悄悄地出現,彎下身子開始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料理餐點,「我想他們待會去醫院會由口已去吃點東西,今天你就不必再忙了。」

霍曼柔了神情,蹲下身也幫忙收東西,「她真是個麻煩精。」

「多一點時間相處後,你也許會喜歡她的。」

「多一點時間相處?不必了,我完全沒興趣!她最好等一下回來就退房,從此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莫兒淡笑,「有時候,世界的運轉並不如每人所想,接受它會比抗拒它來得讓自己幸福。」

「你可不要告訴我,我越是不希望她出現在我面前,她出現在我面前的機率就越大,而且不是我所可以控制的。」

微笑著,莫兒不語。

「莫兒,別這樣笑,我的頭皮會發麻。」不好的預感閃過……霍曼的動作也變得緩慢非常。

「放寬心,」切都會很好。」

「是嗎?」

「相信我。」莫兒拍拍他的手,拿著東西離開了。

「莫兒!」他喚住她。

「嗯?」

「你說,我是不是該去旅行一陣子好散散心呢?」留下來,倣佛有什么事會發生似的。

「你喜歡的話,有何不可?」莫兒笑著走了。

只是,夢幻古堡屆時只有她和洛雷夫,她可得身兼數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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