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宋雨桐 -【競選新娘(夢幻 FANTASEA 古堡 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25-1-23 00:08:5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亞瑟安本來還悠閒自在、帶著微笑的俊美臉龐突然陰沉下來,一向只散發如天使般光圈的眼瞳此刻露出」絲噬血的冷冽氣息。

他冷冷的看著那一方,某個角落裏的某個人,神情晦暗不明,全身上下也散發出絕對的冷漠。

坐在他身邊的喬恩斯第一個感受到氣溫的改變,涼颼颼的,像突然來了一股寒流,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好冷,要變天了嗎?」他故意放大聲量咕噥一聲後,眉眼一抬,偷偷的觀了亞瑟安一眼。

「氣象報告說這一周都是晴空萬裏的好天氣。」

「喔?是嗎?有時候氣象報告也不」定準,我還是相信自己身體傳達給我的訊息,要變天了?」他的身子再抖兩下,藉以證實自己所言非虛,「對了,你看好朵兒嗎?你猜,她會不會一路闖關,打敗所有對手,然後乖乖的當你的新娘呢?」

「她會的。」亞瑟安閉上眼,防止自己的目光再落在遠遠那個角落的席朵身上。

他不想猜測,也不必猜測,她對他的話絕對會奉為聖旨,而他相信她一定辦得到,因為她親口答應了他。

「這 肯定啊?你忘了她在她老哥面前發過誓的,說她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你。我想,過了第四關之後她一定會故意輸了這場比賽,反正保護你的目的達到了,新娘候選名單也即將出爐,她便無所顧忌了。」

「她不會。」早料到這一切,所以亞瑟安做好了所有準備。

「你真的很肯定耶!」喬恩斯賊頭賊腦的偎了過去,對他擠眉弄眼的,告訴我,你是不是偷偷的進行什 計畫?你私下對朵兒說了什 ?你為什 可以這 肯定她會全力以赴呢?快告訴我,亞瑟安哥哥。」

一定有鬼!他保證。

「太過的好奇心對你沒有好處。」

「可是也沒有壞處啊。」

亞瑟安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你不怕範晰殺你滅口的話我就告訴你。」

「什 ?」這 嚴重啊!那他考慮考慮好了。

「這是我跟範晰的戰爭,不讓你介入是為你好。」

「咦?」他們兩個在打仗啊?他怎 不知道?喬恩斯才死掉的好奇心瞬間又復活了,眼睛睜得雪亮。

「去告訴他,如果他敢再搞鬼,我會讓他後悔莫及。」

「咦?」不懂……可是他不能說他聽不懂啊,因為他喬恩斯橫看豎看、左看又看都不是當呆子的料,問了也沒人信,只會當他裝傻。

「不僅沒關係,你去告訴他他就會懂了。」範晰太不了解他亞瑟安了,他以為他在他背後做了什 他都不知道嗎?

表面上範晰對他言聽計從,他說一他不敢說二,但私下,範晰卻是個為了政治目標而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不說破,不計較,是因為他認為每個人扮演的角色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企圖心、野心都不同,只要不是太過份,他都可以一笑置之,裝做不知道,但事有輕重,一旦有人傷害了他想保護的人,他就絕不會手軟地予以反擊。

偏偏,這個男人是他打小認識的好友、死黨。

偏偏,這個死黨還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不了解他這個人……該怪誰呢?

怪自己吧,因為他看起來總是那 溫和無害,所以便讓人覺得可以輕易擺弄。

無妨,只要範晰這一回可以乖乖的當觀眾,那 他故意放出風聲說席朵是好細而打算藉媒體之力把她踢出局一事,他便可以按下。

「亞瑟安哥哥……」

「現場射擊比賽半個小時之後就要開始,你最好馬上找到他。」

喬恩斯嘆了一聲站起來,「知道了,這就去。」

「勞煩了,喬恩斯。」

「不客氣,未來的總統大人。」

未來的總統大人?亞瑟安勾唇苦苦一笑。

老實說,他可一點都不喜歡這個稱呼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席朵雖然順利的通過三關的考驗,但對於第四關國際標準舞,她卻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掌心有些冒汗,看著場中一對又一對曼妙非常的舞姿,她顯得坐立難安了。

半個小時之後才輪到她上場,她必須到外頭透透氣,否則再這樣觀看下去,自己鐵定信心全失。

只是,亞瑟安的安全……

她不由得將目光移到坐在場中央的亞瑟安,他的身邊有著重重警力及保鑣,剛剛的現場射擊比賽也完全沒有意外狀況發生,她該放心了才是,她甚至懷疑那個據說有殺手混進新娘候選人之內的線報可能不確實。

想著,她的目光又轉到一旁的波娜、梅格與艾瑪身上溜了一圈,她們全都和她一樣過了第三關,比舞的時間也和她一樣,真要有什 輕舉妄動,也不會是現在吧?這裏距離亞瑟安很遠,她們身上薄得不能再薄的舞衣內也不可能藏任何足以致命的武器,更何況,她事先已告知喬恩斯做好防範,現場的安全該是滴水不漏。

「席朵。」

一個熟悉的嗓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來,她回眸,訝異的看著來人範晰。

「恭喜你了,看來你很有機會坐上未來總統夫人的寶座。」

雖聽不出他言語中的善意,不過她還是淡淡地道:「謝謝。」

「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語言的會考可以事先作弊,但待會的舞蹈可不行,一上場,好壞優劣便見真章,如果不想鬧笑話的話,我勸你可以自動棄權,關於亞瑟安的安全,我會全權負責,你不必擔心。」

席朵不為所動的別開眼,連解釋自己沒有作弊的念頭都省了。「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這個範晰,對她總是非常有意見,她又不是傻子,怎 可能沒感覺?只是,之前她會反駁他老是說她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話根本是個污舋,而現在,在她已經答應亞瑟安要當他的新娘之後,她根本沒有立場再為自己辯解什 。

要誤會就讓他誤會好了,反正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等到一切都過去,等到亞瑟安和她離了婚,他自然而然便會明白她對總統夫人的位置毫無戀棧。

她戀棧的是亞瑟安少爺這個人,雖然她沒資格。

「我是為你好,總統夫人的寶坐畢竟不是人人坐得起,就更別提亞瑟安那天對媒體所說的話了,他做人一向善良,說出口的通常都是好聽的話,你可別真的以為他對你有意思,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對你最多只是歉意與愧疚。老實說,他早就有娶你為妻的打算,因為他告訴我,他要代替席拉照顧你一輩子,那是他欠你、也欠席拉的。」

總之,就是同情她、可憐她,彌補她失去親人、失去大哥的缺憾。

她微微顫抖著身子,試著不聽進他的話,但他的話卻早已在她心口上劃下一刀,她可以不呼疼,卻不能漠視傷口上流出的血。

「你說完了?」冷冷地,她的嗓音沒有帶一絲絲的溫度。

「說完了,你還是決定競選到底嗎?」範晰唇邊帶笑的瞅著她,眼中卻閃過一抹冷意。

「是的,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心相告,我要去一下洗手間,先走一步了。」話落,席朵越過他要走,突然,一只長腿橫空伸了過來,硬是絆了她一腳。

「啊!」痛!

她疼得皺眉,淚都快掉下,整個人蹲了下去,感覺從腳踝傳來的那一股灼熱的痛正往她四肢迅速漫開。

完了!真的完了!

等等她還得上場跳舞,她的腳踝卻在這個時候拐傷了。

該死!她狠狠的瞪著此刻正高高在上俯視著她的範晰,知道他是故意的,有股想拿槍把他斃了的衝動。

「對不起啊,席朵,你還好吧?」

「少假惺惺!更沒想到你這個人竟然這 惡毒!」

他無辜的搖搖頭,兩手交叉在胸前,「你可別含血噴人啊,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勾到我的腳跌倒,怎 就怪在我頭上了?這 大的罪名我可頂不起……嘖嘖,該不會是你心知肚明等一下過不了關,所以來這招苦肉計吧?行!你告禦狀去,看亞瑟安可不可以為了你暫停今天的新娘競選活動?

「不過就算亞瑟安想,怕也會因此招來幫你作弊的罵名,如果你想讓你家少爺蒙羞一世,你大可到他懷裏去撒嬌,相信他為了對你及席拉的虧欠,也許會答應你改天再辦一場新娘競選會的請求。」

「你-無恥!」

範晰一笑,對她的咒罵毫不在意。這幾天老婆在懷,他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呢,她要罵就讓她罵個痛快好了,反正他的行為是不怎 光明,也不必自命清高了,目的達到了才是最重要的。

「我叫人幫你去請醫生過來,你的腳踝都腫了,決計是上不了場,早早到醫院養傷,相信以你練武的資質,這樣的小傷很快就可以恢復了。」說著,他伸手一揚,想叫警衛。

「不必了。」

他的手一頓,神情一冷,直勾勾的瞅著她。

席朵高昂著下巴,燃燒著火的瞳眸顯現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堅定,挑舋非常的看著他,「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我會上場比賽,而且我保證-我一定會是最後的那位勝利者。」

他錯在不該激怒她的……

他忘了一點,這個女人有著比常人堅毅上百倍千倍的意志力,否則她怎 可能自己一個人跑去中國學武,受那種非人的罪?

此時此刻,此分此秒,看見她眸光中閃現的堅忍與果決,範晰突然覺得有些心折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轉身離開,他的心竟有些沉重。

走沒兩步,就看見喬恩斯交叉著兩腿靠在樓梯邊不屑的瞅著他。

「這樣對付一個女人,我真的很想揍你一拳。」忍住,是因為不想讓亞瑟安知道真相生氣之下壞了大局。

「我也很想啊。」

「嘎?」他的眉差點沒詫異的倒豎。

「很意外?我也覺得自己越來越沒魄力了,唉。」有氣沒力的看了喬恩斯一眼,範晰懶洋洋的邁開步子走開。

如果不搞政治,天下之大還有他容身之處嗎?

嘖,他在想什 !政治是他」輩子的職志,因為操縱別人的生命一直是他的樂趣,他豈有收山之理?

亞瑟安盯著在場中舞著的席朵,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他的朵兒呵,竟然可以舞得這 好,他是不是該頒座獎給她,為了對他這個主子的承諾,她竟然可以克服她經過了好多年仍克服不了的毛病-對男人碰觸的排斥與恐懼。

那一年,席拉剛死不到一個月的某天傍晚,她一個人如遊魂一般的隨意走著,

沒想到遇到一名惡心的男人,魔爪一伸便朝她撲去,她尖叫、掙扎,死命的朝那男人身上踢,卻還是被力大無窮的男人扯破上衣,壓制在地上……

如果他沒有及時發現她,她的世界鐵定要整個翻覆過去了,但,即使如此,雖然男人最後什 也沒得逞,可那個流著一臉口水的男人烙印在她身上的恐懼,卻像夢魘般怎地也難從她的記憶中抹去。

他心疼又心痛,每當午夜她在夢中尖叫出聲時,都是他第一個衝進她房裏,緊緊將她抱在懷裏安撫。

那陣子,家裏真的是愁雲慘霧,有人要暗殺他、綁架他的陰影始終在父母心頭上揮之不去,後來毅然決定把他送出國,而他的朵兒也在不久之後一個人到了中國,為了繼承席拉的遺命,她學了一身的好武藝回來,回到他的身邊。

當年,那個會在夢中尖叫的女孩已經不見了,他似乎也沒有借口再衝進她房裏緊緊抱住她,開口閉口,她便要生死相護,殊不知,自從經過被綁架,又經過席拉的死,他也已經受名師指導,習得一身好武藝。

只可惜,自從她再次在他的生命中出現,他所學的那些拳腳功夫全都英雄無用武之地。

一笑,亞瑟安回想起這幾年來,她像母親捍衛小雞似的守在他身邊每一分每一秒的日子,竟是那 的令人懷念與幸福。

從沒想過要娶她,也從沒想過要愛她,因為她的存在」直是理所當然的,從席家為他們家幫傭開始,她的出生、她的成長,他全都多多少少參與到了,他想讓她不存在都不行。

可,直到她兩個多月前因為總統大選之故突然從他的生活中撤離,為了範晰一句換保鑣的話而不告而別,他才發現自己對她的思念與擔憂……

「亞瑟安哥哥,還是把競選會先暫停吧。」坐在他身邊的喬恩斯終於忍不住了,輕輕地開了口。

回神,亞瑟安不解的望住他,「你說什 ?」

「那個……朵兒她……」

「她怎 了?」他的眸子再次落在在場中飛舞的席朵身上,她笑得那般燦爛而美麗,白晰的臉還難得的出現桃紅色的瑰麗,害他都有點對她現在的主考官舞伴吃味了。

她何時這樣開懷燦爛的對他笑過?

不,也不是沒有,只是她燦爛得有如陽光般的笑容自從席拉死後,就很少很少再出現過了。

「她……那個……就是……唉……當我沒說。」

亞瑟安微笑的看了一臉緊張鬱卒又語無倫次的喬恩斯一眼,伸手拍拍他,「放心,她一定會順利過關,你看,她跳得很棒可不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你不必為她擔心,嗯?」

不擔心才有鬼 她的腳腫得那 大,還這樣忍著痛跳舞,遠遠看著她的笑似乎是美極了,可仔細點瞧,定不難發現她的笑是裝出來的,而她的眼角、額角全都滴著汗……

「這是朵兒答應過我的事,她一定會做到。」

「是啊,為了對你的承諾,我想她是打定主意了,寧可冒著變殘廢的風險也要忍痛達成任務,真是天底下第一號大傻子!」喬恩斯小聲的嘀咕著。

「你在說什 ?」

「沒有。」

他笑著搖搖頭,不再理會。

舞曲將盡,亞瑟安欣賞的看著她像彩蝶般的轉了一圈又一圈,正要在心裏為她喝採,卻突然發現她穿著高跟鞋的白晰腳踝上竟鼓脹著一抹不正常的紅。

該死的!那是怎 回事?

他眼一瞇,倏地起身朝場中走去

「喂,亞瑟安哥哥,你去哪裏啊?」喬恩斯忙不迭追了上去。

他」反平日的溫文優雅,三兩步便近身,長手一伸,粗魯的一把推開席朵身邊的男人-那個倒霉又搞不清楚發生什 事的主考官。

場內場外一片喧嘩,音樂剛好到了尾聲,偌大的會場裏細細的耳語聲不斷,每個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場內的亞瑟安和那個被推倒在地可憐的主考官,當然,還有此刻一臉飽受驚嚇的席朵。

「少爺,你怎 --」

蹲下身,亞瑟安鐵青著臉瞪視她紅腫得像個大饅頭的腳踝,悶聲不語。「少爺,你不要這樣,大家都在看我們,有什 事等競選會結束再說好嗎?你不是說這一場仗我非贏不可嗎?」

「就因為這樣,你就該死的負傷繼續參選?」這 痛,她怎 受得了?

「我沒事的,少爺,你看,我不是把舞跳完了嗎?而且跳得很不錯呢,只要再過一關,我就成功了。」她對他露出一抹笑,想讓他放心。

看在亞瑟安眼底的,卻是她那強忍在眼眶裏的淚、壓抑在體內的痛,還有她額間不斷冒出的冷汗。

他心口上糾結著的是一抹難以言喻的苦與痛,倏地,他一個彎身,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給抱起,筆直、堅定、大跨步的走出場外。

「少爺……」席朵摟著他的脖子怕被摔下,腳上的重量一輕,減輕了她大半的疼痛。

「閉嘴。」他低斥,一雙眼眸看也不看她一眼。

與其說他在生她的氣,不如說他不敢去看她那張忍著劇痛只為達成她對他的承諾的臉。

因為,她那不顧一切的執著同時也等於在控訴著他的罪狀,要不是他,她根本不必這樣折騰她自己,苦了她自己。

何以,她可以這 堅強而勇敢?

就為了他呵。

「等等,亞瑟安,你知道你在幹什 嗎?」範晰在亞瑟安踏出會場的那一刻,突然出現叫住了他。

「滾!」

他皺眉,很不高興聽到這個粗魯的字眼是從眼前這個該是集優雅、尊貴、溫柔於一身的男人口中說出。

「我知道你現在非常心疼她,也非常生氣,但我還是要盡到我當軍師的責任提醒你-你今天因為這小小的兒女私情而不作任何解釋的離開會場,可能會讓你的政治生涯因此付之一炬,請三思。」

「範晰說的沒錯,少爺,請你放下我,好嗎?不要因為我而搞砸了這一切,我的腳根本不礙事,只是小傷,讓我們一起回去,再請喬恩斯向大家解釋一下,相信可以挽回局面的,少爺。」她語帶哀求的看著他。」如果上一次因為她而毀了少爺的政治生涯,她就算是用一輩子去還,也還不了他一個總統的身份。

亞瑟安不為所動,緊抿的唇瓣只吐了」個字,「滾!」

「亞瑟安,你--」

「少爺,我求求你好嗎?難道,你要我當一輩子的罪人?」她此刻的心痛,比起腳傷,有過之而無不及呵。

寧可因此斷了一只腳,也不想因為她而賠上亞瑟安少爺的未來。

他的一切之於她,比她白自己重要的太多,他可懂?

亞瑟安不語,依然堅定的抱著虛弱又流著淚的她往外走,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飛快的離開。

車內後坐,他依然將她擁在懷中,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唇靠在她微側向他的額際,氣息相依。

這樣的親密,像是他的心跳靠著她的心跳-鼓動的聲音傳進他們的耳膜,卻又分不清哪一個心跳的聲音是屬於誰的……

偏偏呵,兩顆心如此熱烈的為彼此的依戀而狂跳,無法終止或稍緩。

「朵兒……」

聞聲,席朵幽幽地抬眸,卻看不見他的臉,因為他從身後緊抱著她,不讓她轉過身來。

「如果我的愛必須讓你成為歷史的罪人,你能承受嗎?」

她皺眉,「少爺……」

「回答我,為了我,你願意當歷史的罪人,受眾人的指責嗎?」

願意,當然願意,一百一千個願意!

只要能得到他的愛,這世界就算馬上毀滅了她也不會在乎,何況只是當個罪人呢?

但,她不能呵,她不能讓少爺的未來只擁抱著悔恨與遺憾,她要親眼看見少爺幸福。
簽名被屏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25-1-23 00:09: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華盛頓郵報頭版頭條──

四月二十五日。

民主黨準候選人亞瑟安先生,新娘競選會上落跑,只為伊人!

新娘競選會不明原因流會,黑人領袖之女艾瑪情場失意!

全美最大服務公會理事長之女梅格沉默不語,拒絕訪問!

美國共和黨人民群情激憤,指責亞瑟安公然愚弄美國公民,上街頭抗議,為新娘候選人抱不平!

四月二十六日

民主黨準候選人亞瑟安引起公憤,全國嘩然。

民主黨團秘密召開會議,討論亞瑟安候選人資格……

四月二十七日

亞瑟安競選總部發言人範晰今露面,對全美人民道歉。

民主黨候選人亞瑟安不知所蹤,傳與伊人私奔他國……

四月三十日

據傳亞瑟安親電民主黨部,民主黨對外正式宣布亞瑟安棄選!

五月一日

支持亞瑟安民眾群聚民主黨總部,誓言挺亞瑟安到底……

六月十日

亞瑟安依然音訊全無,讓全美人民失望。

七月一日

民主黨團正式對外公布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名單……

政治家評論:女人禍水!亞瑟安這一生最大敗筆!

情定伊人,政治生涯一場空!

席朵的桌上,攤放著」張張從華盛頓郵報網站上打印下來的新聞,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知道他行蹤的方式。

可偏偏全世界的人都好象找不到少爺似的,一日復一日,他的名字已然消匿於政壇,就連報紙的版面也漸漸的遺忘了他,這就是政治生涯的無常。

她,還是成了政治史上的罪人,少爺生命中的最大敗筆,亞瑟安家族最不願提起的恥辱……

她飄忽的一笑,唇邊帶著些苦澀與凄涼。

她始終不明白事情為什 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的離開不該是有個完美大結局嗎?

少爺去向美國人民道歉,說明原委,馬上再擇期舉辦一次新娘競選會,讓所有的事情很快地接續下去,就算那一天的事會傷一點元氣,但以少爺的人氣沸騰程度而言,人民很快的便會忘了他偶一為之的失誤,甚至還可能誇獎他的好心,因為他不畏流言,只關心有人因為他而受了傷呢。

她是這 想的,一切都會再回到原點,所以那一天當少爺問她願不願意為了他的愛成為罪人時,她才會冷冷的對他說:「不。」

「為了你,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哥哥席拉,為了你,我犧牲了我的青春,忍受著非人的折磨一個人跑去中國練武,為了你,菲亞誤解我、鄙視我,以為我是個虛榮好利的女人……

「我連我想愛的人都離我而去了,現在,少爺還想讓我成為罪人?成為眾矢之的?如果這樣,我以後走在路上不僅要遭受那些人的指指點點,還可能遭所有人唾棄,甚至還可能不小心就挨子彈挨石頭,我沒有理由為了少爺過這樣的生活,我只是少爺的保鑣。」

一抹淚意浮上眼眶,席朵覺得鼻酸。

她第一次對少爺說了狠話,一個違背心意、一個連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咒罵自己的狠話!為的就是要他走回屬於他原本的道路上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好似在空氣中蒸發了似的。

「朵兒,這是霍曼剛煮好的海鮮湯,過來嘗嘗吧。」莫兒敲門走進,看到席朵慌忙伸手抹淚,也不說破,笑著將湯擱在她桌前,順手幫她把一桌子的剪報給收好放到底下的櫃子裏。

「謝謝。」她低頭把湯移到眼下,拿起湯匙便喝起湯來,藉以掩飾剛哭過的紅腫雙眼。

莫兒心疼的瞧著她,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給吞進肚子裏,「好喝嗎?霍曼說你太瘦了,怕你走出去被風吹走,所以最近正想盡辦法要給你補一補,把你養胖呢。」

為此,小彩兒還吃味得厲害,更是成天找霍曼麻煩,他辛辛苦苦煮的湯裏不是不小心「飛」進一只死蚊子,就是他烤的蛋糕裏不小心「鑽」進一只蟑螂,不然,就是她不小心「滑」了手,把他精心制作的佳肴和碎掉的盤子一起進了垃圾桶,說來,這碗海鮮湯還真的得來不易呢。

席朵抬眸,輕扯了扯唇角,「是嗎?代我謝謝他。」

自從她再次跑到夢幻古堡把自己藏起來,這兩個多月,她根本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門,指的還是她的房門,所以除了每天她請莫兒送進來的打印新聞稿外,這世界發生了什 事她是一無所知,就連堡內來來去去的客人,她也壓根兒沒見過一個。

因為不重要,所以她不關心、不過問,每天除了三餐,她只想懶洋洋的窩在沙發椅上,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流淚。

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那天,她會毫無顧忌的投入少爺懷中……

他是愛她的吧?如果不是,他不會為了她把所有人丟下,還一並的把他的美好未來也丟下。

所以,她真的傷了他的心,而且傷得很深很深,深到他把自己藏起來,誰也不見,讓全世界都找不到他,包括她。

她,是自作自受,錯在她不相信少爺會愛她,錯在她堅持不愛他,錯在她的言不由衷,錯在她像個呆子似的,不明白少爺為她做的一切……

「其實,洛雷夫告訴你有恐怖份子混進新娘候選人裏頭一事是假的,那是亞瑟安請他幫的忙,為的只是名正言順的把你再拉回他身邊,他說,他會有辦法讓你忘了你對席拉的誓言,心甘情願嫁給他。」

這是她再次回到夢幻古堡的那一夜,莫兒對她說的。

才恍然呵,少爺早已事先鋪好了路讓她可以通過新娘競選會,一步步理所當然的走向他,不必接受任何人的質疑,任何人的阻礙,讓美國全體人民都向他們的幸福道賀。

」這本來是他要的兩全其美,可以兼顧他的政治生涯與屬於他的幸福。」那一夜,莫兒對她說:「他可以向父母對他的期望交代,可以向死黨們為了他的選舉而做出的努力付出交代,可以向全美國支持他的人民交代,也可以同時把你留在他的身邊,當他一輩子的妻。」

她聽了淚流不停,心痛得像是要死去。

想著那一夜,想著莫兒曾經所說過的話,想著亞瑟安的體貼與用心良苦,想著想著,席朵的淚一顆顆滾落,滴進了面裏。

她內心的話,內心的掙扎,內心的悔恨,站在一旁的莫兒全「聽」見了。

「只是,真的無法兩全其美的時候,他的選擇卻是要你,得一男子深情如此,就算被天打雷劈又何妨?」接續著席朵方才的思緒,莫兒輕輕地開了口。

席朵一怔,詫異的抬起頭來看著莫兒-

她剛剛說了什 ?她怎 會知道她在想什 ?

還有,她的誓言……

老天!是自己聽錯了嗎?也許剛剛莫兒根本沒開口說話,那個聲音只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莫兒一笑,對於席朵此刻腦海中閃過的一大串問號也不解釋,溫柔的拿著紙巾替她抹去挂在她臉上的兩串淚珠,「再哭下去,這碗海鮮湯肯定鹹得不能吃了,快吃吧,對了,吃完可以請你自己把這碗收到廚房去嗎?今天古堡全住滿了,客人多,有好多事要忙,所以--」

「好,我會自己拿下去的,不好意思,這兩個多月來都麻煩你了,我真的很過意不去。」說到此,席朵難為情的紅了臉。

她在這裏白吃白喝白住,三餐還勞莫兒給端進房,說什 都是她理虧,今天莫兒這一提,還真是讓她無地自容了。

「真過意不去就動手幫幫忙吧,霍曼廚房裏的人手不太夠,可以的話這幾天你先去幫幫他,好嗎?」說完,莫兒飽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走出房門。

也是該讓他們見面的時候了吧?

再等下去,一朵漂亮的花會枯死,一片上等的綠葉也要變黃。

何況,近來的夢幻古堡越來越不平靜,洛雷夫雖然沒說什 ,可是她還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

趁早,把這相襯的花和綠葉給送走,也算了她一樁心事,對愛妮絲那頭也交代得過去。

愛妮絲,怕也要生了吧?屆時,她一定要央求幽靈帶她去探望她,親手抱一抱她的寶寶。

想著,莫兒的唇邊不由得逸出甜蜜的笑,腳步輕快的下了樓。

「霍曼……」

「誰叫我?」正切著大蒜的霍曼聞聲以手背抹著辛辣不堪的眼,抬眸,竟見席朵的身影映入眼簾,驚得菜刀從手中落下,匡一聲落地,幸好身手快,腳閃開了,那刀才沒切掉他的腳指頭。

「對不起!你沒事吧?」站在門邊的席朵忙不迭奔進廚房。

「你別過來,沒事的。」他出聲阻止她再往前走,先她一步撿起那把菜刀,「這刀不長眼,又最不愛女人,你要靠近,它可能會顯靈來個飛刀表演。」

什 !!

她失笑不語,眸子裏卻閃現近日來難得的一抹笑意。

見她眼裏帶笑,他也放心了,扯扯唇,故意挑起眉道:「你突然跑到廚房裏來什 ?」

聞言,席朵把手裏的碗遞給他,「我把碗拿回來放好,這湯面真的很好吃,謝謝你,還有,莫兒說近來堡裏忙,叫我到廚房幫幫你。」

「莫兒叫你來的?」喝,他就猜是她!這個好心的丫頭又忍不住作弊了,竟然敢違背幽靈的「旨意」故意把人引到這兒來。

「是啊,不知道我可以幫得上什 忙?老實說,我不會煮菜,但是切東西或是端端盤子應該還可以。」

霍曼抆著腰,突然輕咳了兩聲,才道:「那好吧,你去糧倉抱一袋米過來給我,米缸的米剛好見底了。」

「好。」她點點頭,轉身要走。

雖然她有點訝異他竟然會叫一個女人去抱一包米袋過來,但是,她不是一般女人,抱一袋米對她應該不成問題。

「等等--」

「還有事?」她回頭。該不會是這男人突然變體貼的改變主意了吧?

「糧倉在哪裏你知道嗎?」

「我……」確實不知,她雖然在這裏住了段不算短的日子,當了很久的米蟲,但她還真的不知道真正的米蟲又住在哪裏呢……哈,越來越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無顏見江東父老。

「走出門口左轉第三間,別走錯了。」霍曼故意的大聲道。

「好,我知道了。」頭低低地往前走,席朵很快的來到了左轉第三間的房門口。

打開門,她走了進去,果真看到一大堆的米堆在角落,再走近要拿米時,眼角卻發現另一邊的角落裏有個東西在動……

那個東西很大,像是個人……

她一驚,下意識地防備心起,才要伸手掏槍,迎面一只長腿飛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的槍踢飛……

對方驚人的速度與敏銳的警覺性讓她錯愕不已的楞在當下,下一秒間脖子已被 一把刀給架上-

「朵兒?」亞瑟安看見來人,刀子驀地從他的手中松落。

「少爺?」她怔怔地看著他,恍若在夢中,下一秒,她已跌入一個溫暖的胸懷,被一雙緊實有力的手臂給牢牢抱住。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感覺……

熟悉的懷抱……

失而復得的驚喜如何言喻?她說不出,只能閉上眸子緊緊的回抱住他,靜靜的感受這一刻。

「我愛你,朵兒。」像是怕嚇壞她似的,亞瑟安輕輕地開了口。

「我知道。」

他微詫,帶些滄桑的眉眼意外的看著她。

他以為她依然會像過去一樣堅持不愛他,也不讓他愛她,可是此刻她竟然如此的平靜,還一臉幸福的偎在他懷裏。

「我也愛你,少爺,那天……對不起對你說了那些話,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話,我只是--」

「噓……我知道的,別說了,我根本不會為這種事生氣。」

「可是你那天一句話也不說……」

「說再多都沒用,我只好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心,我想告訴你-為了你,我可以舍下全天下的人,沒想到你比我跑得更快,再一次不告而別……我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值啊,竟是一個讓你想丟便丟得下、想離就離得開的人。」

「不會了、不會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少爺,就算要被天打雷劈我也不怕,就算那些牛鬼蛇神要來把我抓走我也不走,這輩子我要賴在少爺身邊,你睡米倉我也跟著睡米倉,你去行乞我也要一路跟著要飯,再也不離不棄……」

淚,汪然而落,席朵緊緊抱著他,泣訴著一串串的歉意……

糧倉門外的兩個人聽得感動的眼眶發紅,怕自己跟著失態,腳跟一旋,悄悄的離開了。

「朵兒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莫兒抹去眼角的一滴淚,笑著道。

「是啊,幸福,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之前受多少苦都是值得的。」霍曼有些失落地想起了愛妮絲。

「是啊,這句話我也要送給你,霍曼。」

「我沒這個命呵,人家都為別的男人生兒子去了,他還能有什 希望呢?頂多等愛妮絲把娃兒生出來,厚臉皮的說要當人家兒子的幹爹。

莫兒不想再對他說一次-他的幸福根本不在愛妮絲身上。

有緣終會成雙,急不得。

「這件事若幽靈問起,你就說是我說的。」

洛雷夫因為亞瑟安的突然棄選而對亞瑟安很不諒解,所以故意不告訴他席朵其實人就在古堡裏,那亞瑟安也絕,自己便在古堡內待下來,每天跑到廚房裏「打工」,洛雷夫不給住,他無所謂的便在廚房邊放米糧的房間打地鋪,還告訴洛雷夫-他要住到他幫他找到他的新娘為止。

言語中聞不到煙硝味,也沒有上演全武行,兩個大男人還是這樣對上了,而且僵持了兩個多月。

沒錯,和席朵人住夢幻古堡的時間只差四十六個小時,可悲又可笑的是-兩個人明明在同一個古堡飯店裏,卻從沒打過照面。

她沒幽靈心冷,能看著兩個人的相思無盡期而不伸出那只手,現在既然席朵也想通了,她沒道理再讓兩個人樓上樓下的兀自想念。

霍曼看莫兒一眼,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反正,幽靈也不敢把你怎 樣,對吧?」

聞言,她紅了臉,快步走開。

說她不怕幽靈是假,幽靈得知此事後也必定會懲訓她-用他認為最好又最不傷害她的方式。

但,又如何呢?

這世上已經有太多的無奈,她能讓它少一樁便是一樁了,何況,席朵是愛妮絲的師妹,也等於是她的妹妹。

唉,不想了,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幽靈氣消了再出現吧……

「全書完」
簽名被屏蔽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4-7 20:2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