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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過了個年後,徐太守打算在任上成親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祈郡。
新娘沒有任何意外,正是那位大家都認識的許姑娘。
不過由於許依瓊繡工完全不行,再加上時間緊迫,只能找人幫繡嫁衣。
好在忠勇侯府財大氣粗,壓根不在乎那點小錢,找來江南最出名的繡娘,連夜趕工將嫁衣繡了出來。
當許依瓊見到那質地柔軟、繡技精湛的華麗嫁衣時,不禁震撼了好久。
而那些成親所需用到的器物,也都精美至極,看得她眼花撩亂。
這實在太大手筆了,她從未想過自己竟能有這麼「高規格」的婚禮。
較美中不足的是,因徐家幾名兄弟多有要職在身,所以只來了老四,不過忠勇侯夫人以及老侯爺夫婦到了,以示他們對這場婚禮的看重。
在明白忠勇侯府的人是真心接納自己,且一點兒都不在乎她的身份低微之後,許依瓊很感動。
忠勇侯夫人是在她成親前半個月到達的,見許依瓊還住在太守府裡,一面埋怨小叔粗心,一面買下了幾條街外的一座宅子,讓她搬了過去。
畢竟總不能讓許依瓊在太守府裡上花轎吧?
但這可苦了徐知仁,他和升格為未婚妻的女友正處熱戀中,結果大嫂一來,就把人給弄走了,害得他孤枕難眠,居然破天荒的失眠了。
於是後來的幾個夜晚,住在太守府附近的居民,晚上睡不著的話,偶爾會看到窗外似有黑影飄過,還以為是鬧鬼了……
誰也不會想到,堂堂徐太守,居然幹起採花賊夜探香閨的勾當。
許依瓊搬至新宅的第二天晚上,正準備睡覺時,卻赫然發現床上多了個人,只覺既好氣又好笑。
偏偏那隻傲嬌名犬為達目的竟也能屈能伸,甚至還對她撒嬌賣萌,就是不願回到「孤單清冷」的太守府。
結果她被他纏得迷迷糊糊,最後還半推半就陪他玩起「淫賊夜闖閨閣,調戲大家閨秀」的角色扮演,害得她隔天早上差點爬不起來。
成親那日,忠勇侯夫人唐瑩甄一早就來了,在旁盯著下人替許依瓊梳妝打扮,又趁著時辰還未到,讓其他人退下,和她單獨聊了一會兒。
許依瓊先前還在侯府中時,也曾和忠勇侯夫人有過幾次簡短的交談,但這回卻是以「未來妯娌」的身份談話。
許依瓊忍不住好奇的詢問,為何以忠勇侯府的門第,竟能夠毫無門戶之見。
唐瑩甄只是笑了笑:「五弟妹認為,以我忠勇侯府如今之勢,還有必要與世家聯姻嗎?」
許依瓊愣了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脫口道:「非但沒有必要,還得盡力避免。」
他們已經夠有權有錢了,若再找了個名門世家聯姻,是怕死得不夠快嗎?
若徐家五兄弟都娶了世家之女,皇帝想不猜疑他們都不行。
唐瑩甄含笑點了點頭:「妳很聰明。」
「但就算是這樣……也還可以有其他選擇……」不娶大家閨秀,也還能找小家碧玉,娶個丫鬟做正妻是會被人取笑的。
「知仁沒告過妳嗎?徐家的男人只娶自己喜歡的女人。」唐瑩甄瞅著她,「當然這也要感謝婆婆對他們的教導,否則自己調教男人多累啊?」
「調、調教男人?」許依瓊一愕,覺得自己這位未來大嫂也太剽悍了點。
唐瑩甄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禁噗哧一笑:「哎,別擔心,等妳嫁進來後就會習慣了,我們家是很開明的。」
「看得出來……」許依瓊默默的道。
「總之,妳今天便好好做妳的新娘子吧!那小子也實在太懶惰了點,我支持妳婚後將他調教成忠犬。」
「忠……犬?」
「咳咳,別理我,我常不小心就冒出洋人的話了。」唐瑩甄尷尬的道。
徐知仁畢竟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今這孩子也要結婚了,她心情太好,一不注意就冒出前世用語了。
許依瓊懷疑的看著她。
「忠犬」不是洋人的話吧?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名詞分明是她前世時的日本傳來的……
許依瓊遲疑的開口:「大嫂,妳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
可她話還沒說完,外面已有人喊道:「吉時已至,請新娘上轎。」
接著,一群婆子丫鬟湧了進來,許依瓊被人扶起,蓋上了頭巾,攙著她朝外走去。
許依瓊嘆了口氣,知道只能等下次再問了。
※※※※
祈郡的太守府位於其轄下的永寧縣,百姓們得知今天是徐太守娶妻的日子,紛紛在花轎行經的途中,找好圍觀的位置。
眾人等了好一會兒,忽然聽得一陣騷動。
「來了來了!」
「啊,是徐太守啊!」
「太守大人穿紅衣的模樣可真俊。」
「徐太守就是不穿紅衣,也很俊俏啊!」
徐知仁身穿新郎官的大紅衣裳,騎著馬兒走在前方,難得滿臉笑意,還時不時回頭望著後頭那頂由八人抬著的紅色花轎。
他們行進的路上,沿途經過一座小橋,由於小橋負重有限,徐知仁先到了對岸後,才停下來等花轎。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竄出二十多名持刀的蒙面大漢,一前一後堵住了兩側,將花轎困在橋中央。
四周的百姓們驚得紛紛尖叫。
「徐知仁,你肯定沒想到,我們會在今天發難吧?」為首的蒙面男子冷笑道。
不料徐知仁卻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勾了勾唇:「果然是你啊,孟青。我就在想,你也差不多該動手了,不過我倒沒想到你會親自出手,真是令我受寵若驚。」
那蒙面大漢一僵,隨後哼道:「你也用不著想嫁禍他人,咱們今天之所以出手,只是看不慣你這狗官總是裝清高,私下卻盡幹些見不得人的事。」
「哦?本官挺好奇,這次你又打算如何抹黑我了?」徐知仁挑眉,「也真難為你了,每次想害人,都還得想些冠冕堂皇的藉口。如今你自己送上來,倒省得我再多費功夫了。」
「廢話少說!如今你的新娘已在我們手中,聽說你對她可是情深意重,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倒是可以考慮放她一條生路。」
「孟大人想來在祈郡待久了,對朝中之事不大了解。」徐知仁微微一笑,「本官當初在戶部做事時,便不知何謂妥協,多少人欲對本官威脅利誘,卻沒一個能討得了好,你以為你能例外?」
「看來你果然是沽名釣譽之輩,竟連自己即將過門妻子的安危也不在乎。」孟青手一揮,對著他的同夥道:「上!」
一群人登時打成一團。
令眾人訝異的是,那八名抬轎的竟都是好手,雖然人數遠不及孟青的人,卻能夠輕鬆的以一敵三,甚至以一敵四。
孟青寒著臉,眼見自己的人一個個倒下,哪裡還不知對手早有準備?
那幾個轎夫就算不是武堂出身,也絕對是軍中好手。
不過……哼,徐知仁以為他就只有這點本事嗎?
他雖是文官,但身手也是很不錯的。
趁著幾名轎夫都被他的人纏住,他縱身一躍,來到轎前,掀開轎簾,就想將裡頭的人抓來做人質。
只是沒想到他一掀簾就愣住了。
那轎子裡頭坐著的,哪裡是嬌滴滴的新娘?分明是個身穿黑衣的高壯男人!
他傻眼了,望著那正似笑非笑的瞅著自己的男人。
「原來你就是那個老是找我小弟麻煩的傢伙?」那名黑衣男子搖搖頭,「真不知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該說你蠢好。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哪個得罪了我小弟的人,能有好下場。」
說完,他伸腳一踹,孟青躲都躲不開,就這麼飛出去了。
男人一腳跨出了花轎,沒好氣的朝徐知仁喊道:「喂,我一個大男人,特地為你坐了趟花轎,這回你可是大大欠了我一筆啊!」
徐知仁揚起唇:「四哥的恩情,我記下了。」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坐在花轎裡的,居然是徐知仁的四哥徐知信。
在徐知信的帶領下,偽裝成轎夫的士兵們很快將孟青等人全抓了起來,這場鬧劇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結束了。
當徐知信將孟青臉上的布一把扯下,有認得他的人立刻叫道:「啊,果然是孟縣令!」
「看來先前說孟縣令才是惡人的傳聞,是真的了。」
「怪不得過去孟大人總說朝廷派來的都不是好官,原來是怕人家擋了他的財路。」
眾人七嘴八舌了一陣,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花轎裡坐的是徐太守的兄長,那真正的新娘哪兒去了?
便在此時,又一頂一模一樣的花轎,慢悠悠的自另一條小路走來,最後停在徐知仁的馬兒旁邊。
原來徐知仁這一路行來只是個幌子,坐著真正新娘的花轎,卻走了別的路過橋。
「夫人可安好?」徐知仁朝著那頂花轎問道。
過了好一會兒,花轎中才輕輕傳來一句:「多謝關心,妾身一切安好。」
徐知仁點點頭,又向著自家兄長道:「四哥,這些人便交給你了。」
徐知信隨意擺了擺手:「小事,過兩日讓你媳婦兒弄頓宴席作為謝禮即可。」
徐知仁不覺黑了臉:「四哥,那是我媳婦……」不是廚娘!
倒是花轎中的新娘開了口:「感謝四哥相助,過幾日弟妹必定親自整治一桌酒席,以答謝四哥。」
徐知信哈哈大笑:「弟妹果然是爽快之人,那為兄便等著了。」
說完,他便指揮著士兵將已被五花大綁的孟青等人,送至官府。
徐知仁覷著那幾個跌跌撞撞被拖行的大漢,心中冷笑。
哼,連他親愛的娘子的主意也敢打,真是活膩了,他會讓人在牢裡好好「關切」他們的。
「走吧。」徐知仁對著抬轎的轎夫道。
迎親的隊伍,這才浩浩蕩蕩的繼續朝太守府的方向前進。
感覺到轎子繼續前進,許依瓊輕輕吁了口氣。
其實他們先前只是猜測,孟青很可能趁這機會發難,因此本來她是不想讓徐知信代她坐上花轎的。
若出事也就罷了,要是沒出事,待花轎走到太守府大門口,結果下轎的不是新娘,那豈不是糗大了?
反正就算她坐在轎裡,憑那些抬轎的士兵,也能輕鬆打退敵人。
然而徐知仁卻不願讓她冒半點險,堅持請徐知信代坐花轎。
聽徐知信的意思,這還是徐知仁第一次拜託他幫忙。
他真的很在乎她呢!
曾經她以為自己在這時代,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但現在,她很高興能嫁給他。
※※※※
兩年後
「徐卉綺!妳又跑到哪去了?」太守府的後院中,某個女聲忽然高八度的尖囔。
院中掃地的粗使婆子只頓了一下,便從容的掃她的地。
而正在替主子收拾行囊的二等丫鬟,則沒有停頓的繼續折著衣裳,連手都沒抖一下。
沒辦法,這情形實在太熟悉了,近幾個月來幾乎天天上演,大家早就麻木了。
倒是某個剛踏進院中的男人,因而停下了腳步。
這時一顆小腦袋,自樹後偷偷探出,與他四目相交。
徐知仁一怔,隨即朝那小小的人兒笑道:「怎麼又惹妳娘生氣了?」
小女娃有著一雙漂亮杏眼,此刻正滴溜溜的轉呀轉的,看起來靈動極了。
徐知仁搖搖頭,走上前一把將她抱起。
小女娃對他笑了笑,奶聲奶氣的喊了聲:「爹。」
被這可人的小女娃這麼一喊,徐知仁覺得心都要化了。怪不得他娘一直遺憾沒生下女兒。
這麼可愛的女兒,給他十個兒子都不換。
「小綺是偷跑出來的吧?」他抱著女兒,邊走邊問道。
自從三個多月前,徐卉綺開始學會扶著牆壁走路後,就經常跑得不見人影,奶娘只要不小心轉個身,再回頭就會發現小姐已經不見了。
徐卉綺顯然非常有玩捉迷藏的天分,再加上個頭小,總是可以躲得讓人怎麼都找不著。
於是太守府裡的婆子和丫鬟們,經常得花許多時間在找自家小姐上。
許依瓊先前見女兒小小年紀就這麼野,以後長大還得了?想好好教訓她一番,可女兒的爹卻心疼了,不但攔著不讓許依瓊教訓女兒,甚至還說出:「女兒活潑些有什麼關係?這樣才好呢!免得長大了被人欺負了。」
「被人欺負?她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依瓊沒好氣的道。
「那有什麼關係?」在徐知仁看來,寧可自家女兒去禍害別人,也絕不能讓外人欺負了她。
「怎麼會沒關係?小心她以後嫁不出去。」許依瓊咕噥道。
「嫁不出去又如何?大不了咱們養她一輩子。」「孝女」的爹親竟毫不在意的道。
許依瓊無語望天,深深覺得她的穿越前輩婆婆太強大,連養出來的兒子,思想都比她開明——沒錯,根據這兩年她向徐知仁旁敲側擊的結果,已經可以完全確定,她婆婆和大嫂都是穿越女。
只是她在大齊國生活了十多年,對前世的記憶已經很模糊。再加上徐知仁這兩年多來都在祈郡當官,許依瓊自婚禮過後便沒再見過兩人,因此至今還沒機會和她們「相認」。
而徐卉綺也是個鬼靈精,發現爹爹會護著自己後,特別在他面前裝乖賣萌。每回奶娘和丫鬟們翻遍院子,卻怎麼都找不到她時,只要徐知仁一出現,她就會乖乖現身了。
如同現在這樣。
「娘,忙。」徐卉綺噘嘴向父親告狀。
意思是若非娘忙得沒空管她,她也不會躲起來。
「咱們明兒個就要搬家,妳娘當然很忙了,小綺要乖乖的,莫讓妳娘擔心。」徐知仁溫言勸道。
「搬……家?」一歲多的小娃娃,對這名詞感到困惑。
「是啊,我們要離開這兒,回京城了。」徐知仁耐心的向她解釋,「到時妳就能見到爺爺和奶奶他們了。」
「奶奶……」徐卉綺歪頭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衣衣、糖糖……」
一年多前,姚萱萱聽說自己多了個孫女後,經常從京城寄來各式衣裳鞋帽,或是能久放的糖果。
因此徐卉綺對祖母的印象,就是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糖果。
「對,等咱們回京,妳就能見到常送衣裳和糖果給妳的奶奶了。」徐知仁親了親女兒紅潤的臉頰。
「徐卉綺!」許依瓊氣急敗壞的聲音再度響起。
徐知仁搖搖頭:「妳可把妳娘急壞了,咱們去見她吧!」
小女娃垮下臉:「娘,生氣。」
「妳啊,明知道這樣妳娘會生氣,怎麼還老是故意惹惱她?」徐知仁無奈的伸指點點她的小鼻子。
徐卉綺心虛的抱住父親的頸子,不說話。
當許依瓊見到丈夫和女兒一起出現時,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她只是望了他們好一會兒,嘆氣道:「我看我以後也不用費心思找人了,女兒若不見,叫你回來便是。」
人家說女兒是父親的前世情人,可真沒說錯!瞧這對父女感情如此好,自己倒像是第三者了。許依瓊酸溜溜的想著。
徐知仁笑了下:「待回京後,多找幾個下人看著小綺就好了。」
許依瓊瞪向他:「女兒都是被你給寵壞的。」
徐知仁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攬住妻子的腰,「還不是因為小綺長得太像妳,讓我忍不住想多疼她一點。」
喲,他這甜言蜜語可說得越來越順口了。
許依瓊白了他一眼:「那你繼續和你女兒相親相愛吧!我去收拾東西了。」
徐知仁的任期已滿,明天就要離開待了三年的太守府,回京述職。
據說皇帝對他這三年來的表現非常滿意,已經空下戶部侍郎的位置,就等他回去接手。
「那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行了。」徐知仁立刻拉著她坐在榻上,「妳也別整天忙得團團轉。」
許依瓊的確收拾得有些累了,因此便沒反對,陪他坐著。
「沒想到,一晃眼三年就過去了。」她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感嘆道。
「是啊,日子過得很快,連小綺都滿周歲了。」
「不知京城有沒有什麼大變化……」許依瓊喃喃道,忽然想起了這一世的母親和哥哥。
來到祈郡後,她很少想起他們。而自從有了小綺,她發現自己更無法理解黃氏的心思了。
儘管她常抱怨徐知仁愛小綺比愛她多,但其實她自己也非常疼愛女兒。
真不明白過去黃氏怎麼能夠將她當成搖錢樹,毫不在乎的予取予求。
她覺得無論將來有多少孩子,自己都不可能像黃氏那樣厚此薄彼。
「別難過,妳只是沒有父母緣罷了。」徐知仁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摟住她的肩,柔聲安慰。
「我不是難過。」許依瓊苦笑,「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他們怎麼能那樣對她。
「無所謂,反正妳已經是我徐家的人了,往後與他們再無關聯……妳放心,我娘向來很疼兒媳,何況妳還生了她最想要的孫女,她一定會把妳當親生女兒看待的。」他家小綺這麼可愛,他娘看到肯定喜歡得不得了。
「我相信。」想起自己這位「穿越前輩」婆婆,許依瓊忍不住笑了,心情也輕鬆許多,「只是我怕我哥到時又惹上什麼麻煩……當然我不打算再幫他了,可也不能讓他扯著侯府的大旗,在外面招搖撞騙。」
「這妳不用擔心,兩年前我們成親時,我便已派人將妳兄長和母親都送至鄉下,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但他們一輩子也別想離開那個莊子。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許依瓊訝異極了。
「當初我想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便沒告訴妳了。妳不會怪我擅自作主吧?」徐知仁小心翼翼的問道。
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可那畢竟是她的親人,而他的做法……事實上也與軟禁無異。
「不,你做得很好,我很感謝你。」她將頭靠在他肩上。
她不傻,當然知道他沒說出口的是什麼。但她也曉得,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
從哥哥把她賣掉、母親質疑她為何不願為哥哥犧牲那天起,她就不再將他們視為親人。
她不忍心對他們做什麼,卻又不願意在為他們的人生負責。
徐知仁的做法,很合她的心意。
「夫妻之間哪有什麼謝不謝的?」徐知仁拍了拍她,「不過待回京以後,日子可能沒法像現在這麼自在了,到時妳可能會辛苦些……」
在祈郡時,他就是最大的官兒,所有人都得聽他的話。可回京後就不一樣了,高官到處都是,而如今他又已成家,不再算是忠勇侯府的人,往後他們住在自己京中的府第,許依瓊身為主母,必有許多應酬,日子不可能再像先前那樣輕鬆。
許依瓊抿唇一笑,「先前我連瓊玉齋都能開了,那點辛苦算什麼?」
徐知仁不覺莞爾,「是我忘記了,夫人本來就是能幹的人。」
一旁不甘寂寞的徐卉綺也來湊熱鬧,嘴裡嚷著:「能幹……能幹……」
夫妻倆相視而笑,徐知仁更加擁緊身旁這一大一小,兩個此生他最深愛的女人。
無論他們即將面對的是怎樣的未來,但只要有彼此在身邊,他們都有信心,能夠攜手渡過一切難關。
明天,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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