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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翌日。
「總經理……你確定我們要繼續嗎?」
何特助一臉陰森的瞅著身側的男人。都已經十點半了,他們還要在人家公司門口站崗,繼續當兩尊的免費門神嗎?
沈惟恩一手拎飯團,一手拎三明治,至于料則由特助代勞,好好一個俊美型男,穿著名牌西裝跟訂制皮鞋,手戴百萬機械表,淪為外送小弟。
此等畫面,超級勁爆……如果拍下來,把照片賣給某數字雜志,不知道能海削多少?
何特助悄悄低下頭,望向西裝口袋里的手機。如果有人能幫他拿手中這兩杯飲料,他就有手可以拍照了……馬的。
「她不會來了。」望著手上的表,時針走向十一,沈惟恩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何特助大大松了口氣,趕緊跟上無良Boss。
「那這杯咖啡跟豆漿……」
「你喝掉。」沈惟恩側眸,陰冷冷的瞪他。
「這是特大杯拿鐵跟大杯豆漿欸,我哪里喝得下這麼多。」何特助抗議。
「你可以留著當午餐。」
「午餐——」何特助還沒嚷完,懷里已經被塞了飯團跟三明治。
「這就是你的午餐,公司免費提供,老板親買,代表你這個員工有多麼受到重視。」沈惟恩撇首,附贈一枚皮笑肉不笑。
「……你要真對我好,干脆直接開除我算了。踫上你這個老板,我前輩子不是欠你錢,就是欠了你感情!」
何特助瞪著Boss的背影,恨恨的喃喃自語︰「你應該慶幸我這輩子不是當女人,否則非把你折磨到不成人形,讓你從里到外都被榨干……不像人、鬼也不像鬼才肯罷休!」
捱呀捱的,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沈惟恩十一點半便從公司出發,十二點整準時抵達高可茵最愛的秘密基地,位在隱密二樓的異國情調餐廳。
他必須承認,活了二十八年,面對過許許多多的戰役,他從沒像此刻這樣忐忑不安。
因為從沒輸過,他向來自負,深信沒有什麼可以使他感到恐懼,但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的怕了。
他想她,想念那個女人,分開一秒都令他感到不安。
他見過太多女人的丑陋面,她們工于算計,表面燦爛,私下黑暗,喜歡搞排擠,玩斗爭,耍各種心機跟花樣。
但是高可茵不一樣。
她表面世故,其實內心單純如一張白紙,她的心機只用來保護自己,面對別人的惡意挑釁,她成熟面對,不隨之起舞,只以平常心對待。
她認真看待自己的工作,在工作領域里盡情發揮專才,她追求成就感,又不愛炫耀,她專注在自己喜愛的事物上,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她的美,來自于她的內在,遠遠超乎外貌的美。她讓他對女人改觀,見到女人最美好的一面。
老天,他怎麼可以讓這個女人離開?他怎麼可以傷害她!「先生,請問你要點餐了嗎?」服務生第N次靠過來詢問。
「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招手。謝謝。」沈惟恩保持風度翩翩的微笑,嘴角已經泛僵的微微抽動。
十二點整,十二點半。一點整,一點半。兩點整,兩點半……
「先生,不好意思,兩點半到四點半是我們下午的休息時間。」服務生面色不佳的靠過來提醒。
沈惟恩前額靠著交疊起的雙手,聞言,緩緩揚起陰晦的眸子,服務生驚到,尷尬的笑了笑。
「呃,先生……其實你想繼續坐也可以,不過這段時間我們廚房就不供餐羅。」說完,服務生隨即笑容僵硬的退開。
沈惟恩再次執起一直擱在桌面的手機,固執的按下快速撥號鍵。
「您撥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
毫不意外地,高可茵的手機依然關機。
她沒進公司,人也不在家——在他威迫之下,何特助專程繞道上她家公寓大樓,每過一小時便盤查管理員,確定她一早便離開家門,至今仍未返家。
她會在哪里?他不知道的某間餐館?圖書館?百貨公司?書店?會不會,她根本沒看見他傳的簡訊?
不可能。她肯定看見了,否則她不會刻意請假。她不是會無故曠職的那種員工,她的責任心比誰都重。
她是故意躲開他,不想看見他。
這個殘酷的認知,讓沈惟恩一顆心沉入無底深淵。
他推椅起身,在服務生如釋重負的目送中,離開了高可茵最喜愛的餐廳。
餐廳的對街轉角處。
高可茵就坐在便利商店里,面向窗外的位置上,手邊擱了兩杯CITYCAFE的空杯子。
她單手托腮,不怒不笑,仿佛沉思一般的看著沈惟恩走下階梯,高大身驅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頹喪。
他靠在車門邊,眉頭深鎖,低頭望著掌上的手機,那副模樣其實有些好笑,不像個大男人,倒像只被主人遺棄的拉不拉多。
數個鐘頭前,她同樣坐在公司對街的便利商店里,看他跟特助兩人像門神站崗,手里又是飯團又是三明治的,偏偏配上那張帥氣的臉龐,及一身貴氣西裝,那畫面滑稽又狼狽,路過的員工差點笑彎了腰。
他堅持等到最後一刻,隨後即刻飛車趕往餐廳,非常有耐性的等了一整個中午,甚至是一整個下午。
這些她全看在眼底。
她猜,他不會回公司,大概準備到她可能出沒的地方堵人,等到晚餐時間,又趕至她喜歡的西班牙餐廳,繼續痴痴的等。
她故意讓他苦等,故意鬧失蹤,讓他找不著人,又舍不得放棄等待,將他耍得團團轉,然後在一旁冷眼旁觀。
她不覺得這麼做殘忍。比起他帶給她的傷害,這又算得上什麼?
可是這麼做,她開心嗎?
不,她一點也不開心。她覺得心是空的,仿佛體內有一部分的自己已失去。
高可茵垂眸,望著始終握在手里的手機,手指微動,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開機。
算了,就這樣吧。
她這樣告訴自己,心底的另一個自己卻不做回應。
沈惟恩長這麼大,第一次深刻感受到,看不見盡頭的等待,才是最艱鉅的難關。
西班牙式建築的造景餐廳里,熱情的音樂聲在耳邊回蕩,他整個人宛若置身冰庫,從里到外全是冰涼的。
手機不開,家也不回,她可能出現的每個地方全找遍了,依然不見蹤影。
他不怕等,不怕被耍,只怕被她徹底躲開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然後第三次……到最後越躲越遠,越躲越上癮。
等待的時間,分秒都是煎熬,卻也給他更多時間冷靜思考,然而越是思考,對她的感情越發清晰。
他反向思考,安慰性質居多的想著,也許沒有她,他根本無所謂,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不過是暫時性的。
但,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謊言。愚蠢的謊言。
自她知道真相後,他分秒都沉浸在懊悔與自責中,他忘不了她憤怒的神情,她收回信任與感情的冷漠。
她的眼里仿佛已經看不見他的存在,視他如透明空氣。坦白說,他很受傷,被人徹底忽視,甚至當成垃圾一般,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他的男性自尊受創,驕傲被折毀,窩囊得很徹底;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曾有過放棄的念頭。
不是因為不認輸,也不是自尊心作祟,而是他舍不得放,不願放,不想放。
「她不會來了,放棄吧。」
忽然一道涼薄的嗓音落入耳底,沈惟恩斂眉揚陣,看見莫泉拉開椅子落坐。
「你來這里做什麼?」他沒好氣的問。
二十分鐘前,等了一整天的手機總算響起,他想也不想便接起,結果竟是莫泉,懸至高點的期待瞬間摔落至深處,那當下他差點將手機砸了。
「站在編輯的立場,我來幫你打氣。站在朋友的立場,我來看熱鬧。」莫泉笑笑的說。
按照往例,沈惟恩應該惱怒回嗆,再不然,也該來記狠瞪什麼的,然而左等又等,他只是兀自垂眸,望著交疊的雙手發怔。
莫泉詫異的挑眉。「你真的被整慘了,對不?」
大學時代一路結交至今,他從未見過沈惟恩這般垂頭喪氣的落魄樣,這個無敵先生這回真踫上人生瓶頸?
「我不想跟當事者以外的閑雜人等,談論我的愛情問題。」沈惟恩眉眼未抬,有氣無力的回應。
莫泉鏡片下的鳳眸含笑,他招來服務生,點了兩杯琴酒,將其中一杯推向沈惟恩。
「喝下這個,你會舒服一點。」
沈惟恩心灰意冷的瞟上一眼,猶豫幾秒後,終究還是抬手去取。
見他頭一仰,一口盡,莫泉將另一杯也推向他,然後又重新點來兩杯。
「算了吧,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看他眸光漸霧,莫泉開始勸退。
「她不是『一個女人』,她是高可茵,獨一無二的高可茵。」沈惟恩憤怒的瞪他一眼,然後飲下一大口琴酒。
「別忘了,她還是嚴重打擊你自信的那個蘿絲。」莫泉很好心的提醒。
「那又如何?我願意輸給她,輸一百萬次都可以。」一口接一口,手里的酒很快便見底,沈惟恩放下空杯,又執起另一杯,毫無節制的飲下。
「這樣窮追不舍,是因為太愛她,還是因為不想被她甩掉?」莫泉極有耐心的問著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混蛋,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沈惟恩惡狠狠地瞪他,眸內布滿血絲。
「我愛高可茵,她是我唯二個想愛的女人,沒有她或許我不會死,但是也離死不遠了。」
莫泉笑了。「我只是想確定你的感情放得有多深。」
沈惟恩眯起雙眸,半醉的喃喃低語︰「王八蛋,你盡管笑吧……等到你遇上你愛的女人,你就會明白,為了那個女人,再蠢的事情都干得出來。」
「放心吧,我已經在做了,而且做得比你更好。」莫泉半是戲誰,半是自嘲的說。
沈惟恩沒聽真切,兀自喝他的酒,頭越來越沉,干脆用左手撐住前額,手里卻依然緊握酒杯。
「我完了……她不想見我,不想理我,不管怎麼做都沒用。」他開始發出無意義的呻吟。
「就算見到她,她也不會聽你解釋,你又能怎麼樣?跪下來求她原諒嗎?」
「如果這樣做能讓她開心,原諒我這個白痴,就算跪上一整天也可以。」
「這樣不嫌太沒志氣,有失男性尊嚴?」莫泉故意酸他。
「志氣?尊嚴?」沈惟恩嘲諷的哼了一聲。「那些是什麼?可以吃嗎?得了吧,只要她願意理我,再沒尊嚴的事情我都做得出來。」
「看來你真的很愛高可茵。」莫泉搖頭笑嘆。
廢話。沈惟恩才懶得搭理,他趴了下來,臉枕著手臂,慵懶的將琴酒送近,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兀自沉浸在沉郁中,連莫泉幾時離開都沒發現。
他好後悔,好痛恨愚蠢又幼稚的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挽回高可茵?他會不會就這樣失去她?
莫泉走出餐廳,來到對街街尾的便利商店,高可茵就坐在角落的空位,手邊放著咖啡跟關東煮。
「謝謝你願意等我。」莫泉在她對面坐下。
高可茵微牽嘴角,心情有些尷尬。半小時前,當她在餐廳外頭徘徊時,這個自稱是沈惟恩朋友的男人喊住了她,他說,有些東西想給她看,要她在這里稍等片刻。
當這個男人自我介紹時,她立刻認出他的身分。先前透過學姐,她聽說過關于莫泉的某些事,畢竟蘿絲與杰克打對台,雙方出版社私下盯對方盯得緊,自然多少知道對方的事。
事實上,跟蹤沈惟恩被當場抓包,她已經夠窘了,當下只想馬上離開,然而莫泉的態度異常堅持,甚至搬出給沈惟恩最後一次機會的說法,她才勉為其難的同意。
「你想讓我看什麼東西?」她直接利落的問。
莫泉拿出手機,點開剛錄下的畫面,然後將手機推向她。
「不曉得錄得清不清晰,但聲音應該是清楚的。」
高可茵低垂美眸,沉默地看著蛋幕上的影像。
沈惟恩看起來好狼狽,好憔悴,不過短短幾天,整個人似乎消瘦一圈,臉頰凹陷,顯得那雙桃花眼陷得更深,眼眶下方泛著烏青色。
他一直在喝酒,有時喃喃自語,時而憤怒的回答問題,目光越來越蒙,而且低垂著,似乎沒發覺正有手機鏡頭對準他。
「因為她是高可茵,所以我活該被耍……我不能沒有她,我知道,這樣的自己看起來很窩囊,但是我能怎麼樣?我就是愛她。」
沈惟恩說︰他承認自己很愚蠢,但是他真沒打算欺騙她。
沈惟恩說︰他願意下跪求得她的原諒,願意用他擁有的一切,換回她的信任。
沈惟恩說︰他是個不值得原諒的混蛋,應該被扒光衣服游街示眾。
沈惟恩說︰他愛高可茵……
高可茵以為自己可以無動于衷,心如止水的聽完全部,但是她錯了。
當她聽見他說,他願意用一切換回她的信任,願意下跪道歉,不諱言承認自己的幼稚與愚蠢,她覺得整顆心開始扭轉,一股窒息感箝住了她。
「他沒有說謊,他確實是在愛上你之後,才發現你是蘿絲。」莫泉適時的幫好友解釋。
「他的內心矛盾過、沖突過,但最終還是選擇保持沉默,假裝不知道。而且他原本是打算就此封筆,不願讓你知道他就是杰克。」
可顯然他的沉默與犧牲,全被她扭曲成惡意的欺騙。
「身為他的編輯與好友,我只能衷心的告訴你,沈惟恩真的很愛你。」淚水開始涌現,視線像被雨水潑打過的窗,模糊了一切。
她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掉眼淚,但就是忍不住。
她愛這個男人。很愛,很愛。
她在折磨他的同時,其實一顆心也跟著受罪。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過馬路,直接走進餐廳,給他一個機會。」莫泉說。
「如果你不願意,很感謝你將時間留給我,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先生,我們準備打烊了……」
服務生的歉聲提醒驀然中斷,沈惟恩皺緊眉心,扶住沉如鐵石的頭,動作遲鈍的將臉抬起。
愣住。
那個躲著他,讓他苦于等待,讓他懊悔得想掐死自己的女人,像是從魔術師的黑帽中變出的小缸兔,眼一眨,便坐在他面前。
她長發披散于肩後,臉蛋素雅干淨,連睫毛膏都沒上,卻美得像一個不真實的夢。
一個,他害怕伸手踫觸就碎的夢。
夢寐以求的人兒就坐在面前,沈惟恩瞬間恢復清醒,醉意全消,就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謹慎得像是面對一只眨眼便飛遠的蝴蝶。
她盯著他,眸光澄澈如鏡似水,然後淡粉色的嘴角漾開一抹漣漪,美得令他屏住呼吸。
「我來晚了。你不會介意吧?」她笑著說。
他愕然,聲音卻像嘻住了一般。她……不怪他了?
「我只跟你提過這間餐廳一次,想不到你還記得這麼清楚。」她環顧餐廳內部一圈,已近打烊,服務生穿梭來去,整理各個桌面。
「你說過,你很想來這里,但是一直找不到想一起來的那個人。」他深深凝視著她,眸內有著濃濃歉意,以及思念。
「我想跟一個對我來說很特別的人,一起來這里做一場味蕾的冒險。」她微笑,然後又輕輕嘆了口氣。
他胸口一凜,焦灼的追問︰「怎麼了?!」
「可惜已經要打烊,看來今天晚上吃不到了。」她一臉可惜的抿了抿粉唇。
「我去拜托經理——」
沈惟恩正要起身,手背忽然被一陣柔軟覆蓋,他怔然撇眸,對上她溢滿笑意的美眸。
望進她堪比星光璀璨的陣心,他的世界在這一刻縮得好小、好小,眼前的她便代表了全世界。
「你想試試看嗎?」她語氣柔軟的問,眸內映著滿滿的他。
似曾相識的問句,仿佛兩人開始相愛只是上一分鐘的事,時間回轉的錯覺如同神奇的魔法,施展在兩人身上。
「試什麼?!」他的陣光流動著溫柔,沙啞低問。
「跟我談戀愛。」她微笑,甜得像蜜,縴手扣緊了他的。
他反過來緊緊捏住,卻不敢太用力,就怕弄疼她。
她輕柔的嗓音,是他聽過最美好的旋律。她說︰「試著跟我交往,試著愛上我,試一次就好。不過我必須先聲明,我無法容忍任何的欺騙,而且我很難取悅。」
沈惟恩眼眶灼熱,胸腔劇烈起伏,滾沸的血液涌入心髒,崩塌的世界瞬間又恢復昔日的絢麗。
「我非常樂意,也願意用我擁有的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向你保證,我絕對不可能再欺騙你,絕對。」
她微笑,眸光又嬌又媚的勾睨他,握緊他的手,起身繞過桌子走向他。
在他熾熱如火的迎視中,她彎下腰,揚笑的粉唇貼近他的耳,嗓音嬌甜的低語︰「帶我回家。」
殘余的醉意瞬間蒸散,沈惟恩黑眸緊縮,真絲襯衫底下的肌肉賁起,渾身滾燙得像燒紅的鐵棒。
「趁我還沒改變心意之前,快一點。」她若有似無的吻他臉頰一下,笑得柔媚誘人。
高大而緊繃的男性身影,幾乎是失神莽撞的推開椅子,沈惟恩抿緊薄唇,一雙黑眸燃著兩簇烈火,扣緊她的手腕直往外走。
「你放心,在你改變心意之前,我們已經在家里。」
高可茵被塞進計程車後座後,沈惟恩高大的身軀也擠進來,命令司機以最快速度抵達目的地,他狠狠吮吻她一頓,而且是火辣辣的熱吻。
他嘴里的琴酒香氣使她醺然,整個人宛若漂浮在半空。她被吻得差點窒息,尷尬又害羞的大笑不止。
他帶她回家,他的家。那是男人最私密的領域,亦是最神秘的禁地。
一下計程車,連司機找的零錢也不拿了,他拉著她的手一路奔跑,搶先一步進入一對老夫妻等了幾分鐘的電梯。
電梯門闔上之前,在那對老夫妻的愕瞪之中,他旁若無人的捧起她酡紅的臉,又凶又狠的吻上她的唇。
微笑閉上眼前,高可茵似乎聽見電梯外的老夫妻高聲指責,說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像話之類的。
但,那都不重要了……
當。電梯門開啟,吻著高可茵頸部的沈惟恩稍稍回神,他拉她出了電梯,焦躁的掏著口袋,找出了磁卡,解開門鎖。
「等等……」高可茵被拉進一片黑暗的屋內,燈光刷地打亮,她的雙陣尚未適應突來的光明,人已經被壓上門邊的牆壁。
「我想你,想得快瘋了。」他的唇狂躁如暴風,席卷而來,她嬌喘吁吁的承受。
貪婪的焊舌卷舔她,吞噬她的甜蜜,她雖然不如他那般靈活,卻也能適時回應。
他將她吻到缺氧、頭暈目眩才肯罷休,強壯的雙臂將她緊緊環抱,兩人就這麼一路磕磕絆絆的回到臥室。
身上的衣物順著行經的路線,落了一地。當兩人雙雙跌進大床,幾乎是赤裸狀態。
大掌撫摸過她的全身,感受那份令他思念得幾欲發狂的軟膩,這樣還不夠,他用唇代替了手,細細吻遍她每一寸肌膚。
深濃的愛意,往往糾葛著刻骨的欲望。因為愛,所以渴望佔有,渴望與她交融。
「啊……」突來的尖銳快感刺穿了高可茵,她拱起泛成玫瑰色的身子,分敞的大腿曲起,他的頭顱埋首其中,用火熱的唇舌使她綻放。
她感覺自己濕透了,在他的吸吮中,不斷流出更多甜蜜的汁液,雙手只能無力的抓緊他豐厚的發,仰著艷紅的臉嬌喘不止。
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臉上,滾燙如岩漿。她閉起眼,放任感官沉淪在他給予的歡快中。
他在她耳邊沙啞低喃,讓她知道他有多想念她,又有多愛她,她的眼眶泛濕,顫抖的縴臂將他環緊,讓他得以越加深入。
「……我也想你。」她喃喃地說,粉唇吻了吻他泛紅的臉頰,隨後得到他更激狂的傾索。
愛與欲交融,他們在孟浪的節奏中短暫迷失,卻在彼此深邃的陣海中尋回對方。
這一夜幾乎是瘋狂的,沒人願意喊停,欲望不斷被點燃,他的吻、他的撫摸、他霸道又溫柔的佔有,始終不曾停止。
思念助長了欲望的濃度,高可茵疲累不已,卻又不願停下,只能配合著他貪得無饜的侵襲,敞開自己迎接他。
最後一次的高潮擊潰了他們,他全身汗濕的趴在她的後背上,又燙又重的男性身軀將她壓進大床,她動彈不得。
事實上,她已累得連眼皮都睜不開,只能微張粉唇低低喘息,讓劇烈的心跳慢慢緩和下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性愛。因愛而起的欲望,誘人沉淪,連靈魂都被觸動了,她覺得自己體內每個細胞都充滿了他。
「抱歉,我太超過了。」他撥開她臉上的發絲,一臉歉意的啄吻她的臉。
「你也知道你很超過?」她邊喘邊笑,嬌慵的神態令他目光泛柔,真想永遠這樣霸佔著她,不讓她離開他身邊一步。
「因為我真的好想你。」他心有余悸的低嘆,強壯的雙臂將她擁緊。
「我知道。」她微笑,想起那些被莫泉錄下的片段,胸口漲滿了暖暖的情意。
「可茵,以後就算對我生氣,也不要再故意躲著我,算我求你了。」沈惟恩長吁一口氣,失去她的恐懼依然殘留在心口。
高可茵壞心的笑了笑,沒答應他,只是將臉頰枕在縴臂上,美陣斜睞的問他︰「你究竟交過幾個女朋友?為什麼你會這麼了解女人的真面目?」
一想到「蘿莉塔上的杰克」寫過許多關于女人的理論,她不得不質疑他過去的愛情史。
沈惟恩怔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不自在的別扭。「這跟交了幾個女朋友沒關,那是因為我觀察入微,而且博學多聞。」
「沒有深入的互動,怎麼可能對女人如此博學多聞?」她冷哼。
「那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正愛上的女人只有你。」他趕緊轉移話題,深情款款的表白。
高可茵才沒被迷倒,她冷淡的再問︰「為什麼要取那種筆名?」
沈惟恩無奈的回答︰「因為莫——就是我的編輯,他要我取一個能吸引廣大宅男的筆名,為了銷售量,我只好妥協了。」
故裝無辜的口吻驀然一轉,他有些不悅的反問︰「那你又為什麼要取那個奇怪的筆名?」
「一點也不奇怪啊,那很實際。我不想撞上愛情的冰山,只想要蒂芬妮鑽戒,好好犒賞自己。」她得意的揚高秀眉。
沈惟恩驀然自她背後翻身而起,他下了床,沿著兩人一路掉落的衣物,找回了落在走廊上的西裝。
高可茵納悶的撐起縴臂,看他噙著滿臉笑意返回床上,遞出寬大的掌心,漂亮的蒂芬妮藍的戒盒,在她眼前緩緩開啟。
「這就是你要的蒂芬妮嗎?!」他目光濃烈的沉聲問。
她怔了許久才回過神,望著他忐忑不安的黑眸,嬌艷的臉蛋徐徐綻放一朵笑花。
「雖然你這個杰克差一點就讓我撞上冰山,不過看在蒂芬妮鑽戒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的原諒你。」
沈惟恩的胸口被涌上的幸福感漲滿,他展開雙臂,將她緊緊擁抱入懷,在她的抗議聲中,強硬的替她戴上戒指。
「嘿,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交過幾個女朋友?」被吻得嬌喘吁吁之際,她不忘先前的質詢。
沈惟恩干脆徹底封住她的唇,大掌悄悄探上她各個敏感點,意圖用下流招數轉移她的注意力。
出于男人的自尊,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她,她是他第一個女朋友,更是他獻出「第一次」的女人。
那些床上的花招與技巧,全是他「聽」來的,而她畢竟沒有過經驗,自然無從比較好壞,更不可能發覺他鎮定之下的生澀與小心翼翼。
至于他為什麼會這麼了解女人的真面目,背後可是藏著很慘痛的童年回憶,為了維系他的尊嚴與自信心,他寧死也不會透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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