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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鐘琴-暗夜銀眸《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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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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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品味生活區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軍武十字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IQ180解題高手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校園生活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方寸之美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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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 00:40:3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暗夜銀眸》簡介︰

為了逃避吸血家族的"逼婚血宴",他遠從英格蘭逃到千里外的中國來,並發展出掌控大江南北經濟命脈的商號,但沒人知道他是個以吸血維生的"吸血鬼"。某天他一如往常的吸食人血時,竟被那個--冷得不象樣教他印象深刻的女子發現,她的冷血孤傲牽動他內心深處的靈魂,讓他決心用"血祭"把她變成"同伴",使她和自己一樣不老不死直到天地俱滅。然而她卻拼了命的想遠離他,某次他身受重傷讓她不自覺地流露出情感,他終于明了自己並非唱獨角戲,但在溫柔的纏綿後她竟失去了蹤影,就像從這個世界徹底的消失了,直到一次偶然的機緣下他找到她,但緊接著他的仇家也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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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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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 00:40:37 |只看該作者


吸血鬼,一種在街頭巷尾中為人們所傳述的奇異生物。在人們繪聲繪影的描述中,他們是妖怪,是惡魔,是撒旦派來人間毀滅人類的爪牙,是那幽深地獄中最險惡的邪靈。

他們靠吸血維生,是完全嗜血的生物,人們常在人煙罕至的森林中發現血被吸干的尸體,因此深深的相信著一定是他們——被人四處傳述著的吸血鬼。

在十七、八世紀人們正式發現他們。獵殺他們之前,吸血鬼一直都是傳說中虛構的人物,就如同二十世紀的人們對他們的存在感到懷疑。只有真正踫過他們的才知道他們是貨真價實的存在,可惜那些人早就被吸血致死。

站在客觀一點的角度看來,人類不是神,並沒有任何資格把吸人類血的吸血鬼一律統稱為惡者。他們吸血,只是為了生存,就如同人類吃魚吃肉般。說他們為了吸血而殺害生命是殘忍的,但人類不也同樣為了食而去殺害別的動物嗎?認真說起來,兩者應該是半斤八兩才是。

談起吸血鬼,若不提起"摩根家族"就顯得太外行了。摩根家族是吸血族中的領導者,也是最與眾不同的吸血鬼。

凡是按有"摩根"這個姓氏的吸血鬼,皆是菁英中的菁英。他們可以不懼于日光,不怕大蒜、聖水、十字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獨一無二的產生同伴方式,他們采用生殖而非吸血產生自己的同伴,也因為如此,摩根家族在吸血族中的地位始終屹立不搖,說是呼風喚雨一點也沒有夸大。

摩根家族的成員……一直長期潛伏在人群之中,由于他們獨特優良的血統,使得他們在人群中也是不可多得的菁英,長期處于領導的地位,完全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身份。

"血宴",歷代摩根家繼承者最厭惡的東西,這是專為繼承者尋找新娘而設立的。沒有人喜歡被逼婚。但是這人中之龍的繼承者卻被逼迫得在二十歲前迎娶新娘,以生下符合"優生保健"的下任繼承者。

他們會乖乖的听令就範嗎?

如果真的如此柔順的話,那些繼承者就根本稱不上是真正的"優秀分子"了。真正的優秀分子是︰當你在面對逼婚時,要鬧、要罵、要耍酷,甚至要逃,十八般武器皆要搬上台面,只要能甩開那討人厭的東西,玩陰弄險的都無所謂,也因此每百年一次的"血宴"是一次比一次驚險,也一次比一次精彩,根本就成了繼承者和祖先們的沖擊智力大賽了。

要問最有名的例子嗎,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就有人不遠千里的由英格蘭躲到千萬里外的中國來。藍斯-摩根,歷代最有名逃婚者,也是被公認最厲害的繼承者。

那股吸血鬼之風就隨著他傳來中國,那個在數千年前的神秘東方國度……

藍斯.摩根,摩根家族的第九代正統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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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25-2-1 00:40:38 |只看該作者


吸血鬼,一種在街頭巷尾中為人們所傳述的奇異生物。在人們繪聲繪影的描述中,他們是妖怪,是惡魔,是撒旦派來人間毀滅人類的爪牙,是那幽深地獄中最險惡的邪靈。

他們靠吸血維生,是完全嗜血的生物,人們常在人煙罕至的森林中發現血被吸干的尸體,因此深深的相信著一定是他們——被人四處傳述著的吸血鬼。

在十七、八世紀人們正式發現他們。獵殺他們之前,吸血鬼一直都是傳說中虛構的人物,就如同二十世紀的人們對他們的存在感到懷疑。只有真正踫過他們的才知道他們是貨真價實的存在,可惜那些人早就被吸血致死。

站在客觀一點的角度看來,人類不是神,並沒有任何資格把吸人類血的吸血鬼一律統稱為惡者。他們吸血,只是為了生存,就如同人類吃魚吃肉般。說他們為了吸血而殺害生命是殘忍的,但人類不也同樣為了食而去殺害別的動物嗎?認真說起來,兩者應該是半斤八兩才是。

談起吸血鬼,若不提起"摩根家族"就顯得太外行了。摩根家族是吸血族中的領導者,也是最與眾不同的吸血鬼。

凡是按有"摩根"這個姓氏的吸血鬼,皆是菁英中的菁英。他們可以不懼于日光,不怕大蒜、聖水、十字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獨一無二的產生同伴方式,他們采用生殖而非吸血產生自己的同伴,也因為如此,摩根家族在吸血族中的地位始終屹立不搖,說是呼風喚雨一點也沒有夸大。

摩根家族的成員……一直長期潛伏在人群之中,由于他們獨特優良的血統,使得他們在人群中也是不可多得的菁英,長期處于領導的地位,完全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身份。

"血宴",歷代摩根家繼承者最厭惡的東西,這是專為繼承者尋找新娘而設立的。沒有人喜歡被逼婚。但是這人中之龍的繼承者卻被逼迫得在二十歲前迎娶新娘,以生下符合"優生保健"的下任繼承者。

他們會乖乖的听令就範嗎?

如果真的如此柔順的話,那些繼承者就根本稱不上是真正的"優秀分子"了。真正的優秀分子是︰當你在面對逼婚時,要鬧、要罵、要耍酷,甚至要逃,十八般武器皆要搬上台面,只要能甩開那討人厭的東西,玩陰弄險的都無所謂,也因此每百年一次的"血宴"是一次比一次驚險,也一次比一次精彩,根本就成了繼承者和祖先們的沖擊智力大賽了。

要問最有名的例子嗎,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就有人不遠千里的由英格蘭躲到千萬里外的中國來。藍斯-摩根,歷代最有名逃婚者,也是被公認最厲害的繼承者。

那股吸血鬼之風就隨著他傳來中國,那個在數千年前的神秘東方國度……

藍斯.摩根,摩根家族的第九代正統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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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25-2-1 00:40:39 |只看該作者


那是一個顯目的女人,她擁有一頭及腰秀發,以及無人可及的高挑身材。即使是站在滿是外國人的紐約街頭,她仍是鶴立雞群,無比出色。

那個女人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黑色的牛仔褲,一身漆黑的她懶懶地倚在電話亭旁,墨鏡蓋住了她那雙不可探索的雙眸,讓人無法一探其真面目。

"小姐,在等人啊?"幾個太保自暗巷走出,團團圍住了那名女子。

紐約雖為世界大城,但其犯罪率卻高得嚇人,在這里看見幾個太保在欺負獨行女子算是不足為奇了。

"滾開。"女子冷冷地開口,連看都未曾看他們一眼。

"呦!好凶哦,是不是等不到情郎生氣,沒關系,你來陪我們玩玩好了,我們保證會讓你很愉快的。"不安分的手企圖撫上那高傲的臉。

一只冷冰冰的手槍抵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滾。"

話語中滿是不耐。

"別這麼凶嘛!小姐。"另外一只不知死活的手又湊了過來。

"砰!"驚人的槍聲隨即響起。

"我不是叫你滾嗎?"女子冷冷地看了躺在地上的太保一眼,心里冷哼︰愚笨的人。

他們可以在她面前干下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反正那不關她的事。但他們不該惹到她的,凡是犯到她的人,她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另外那幾個太保看她一眼,沒有人料到她竟然敢動手,他們本來以為她只是要嚇嚇他們而已。自地上抬起右腳受傷的同伴後,那群人便飛也似的匆匆逃走。

"雜碎。"女子又慢慢地倚回了電話亭旁,將手槍重新放回衣袋中。"看夠了嗎?看夠了就滾出來。"她朝街角的某個身影說到。

"不愧是鬼影,一下子就發現我了。"一個金發的男子自街角閃出,面帶笑容的走向女子。

表影冷冷地朝男子伸出手,"資料,把資料給我。"就是為了那份資料,她才在這里等他的。

"你真的和傳聞中一樣的出色那!表影。"男子自衣袋中取出一個牛皮紙袋。"就是他了,歐陽杰,上頭要你在七天之內處理掉他,這家伙很棘手,據說他也挑了幾個殺手保護他。"

表影看了他一眼。"無所謂,反正他必死無疑。"沒有她鬼影殺不成的人。

"祝你成功,鬼影。"男子朝她伸出了手。

"哼。"鬼影冷冷的再看他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果然是和傳聞中一樣的冷。鬼影——'鬼門'中最冷的殺手。"男子望著鬼影離去的身影,喃喃地說。

中國長江三峽

這天天氣晴朗,一艘豪華的游輪在江上緩緩地開著,上面還不時傳出嬉笑聲。

"來,小泵娘,讓我親一個,這疊人民幣就是你的了。"歐陽杰右手摟著一個江南姑娘,肥嘟嘟的油嘴就要湊了過去。

"歐陽先生,人家也要啦!"另一位姑娘也湊了過去,歐陽杰則把握機會的用手往她胸前模去。

食色性也——的男人。鬼影不屑地撇過臉去,繼續做端盤子的工作。資料上寫得一點也沒錯,他過真是一個性好漁色的男子,一趟江南旅游下來,他可是夜夜笙歌,左摟右抱。

而且,這個家伙偏好中國式的古代美女,這使得整船的女孩全部都是身著古裝,以便迎合他的需求。鬼影為了這次任務的需要,自也是換成古裝,以便去接近歐陽杰。

她將酒盤緩緩地放置在桌上,目光淡淡地掃向歐陽杰以便找機會殺了他。

歐陽杰注意到這位氣質非凡的女人。"來,小美人你過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的肥魚上鉤了,鬼影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咦?你怎麼不來呢?要錢是不是?"歐陽杰自衣袋中掏出一疊鈔票朝鬼影扔了過去。

"這一疊人民幣算得了什麼!"鬼影不屑地看了那疊鈔票一眼,"你知道你的一條狗命值得了多少錢嗎?歐陽杰?"她緩緩地自衣袋中抽出了手槍,瞄準他。

歐陽杰瞪大了眼,"你……你……"

"是'鬼門'派我來終結你的,歐陽杰。"她毫不猶豫地朝她開了兩槍,干淨利落。

船上的女孩們一見到有人開槍,立即放聲尖叫,船上變得一片混亂。

幾個保鑣聞聲而出,所見到的就是這種景象。

"你,竟敢殺我……"躺在血泊之中的歐陽杰指向始終冷冰冰的鬼影,然後他以僅存的力氣自衣袋中取出一只機器,並且按下他的按鈕,"我早就有準備了……我早知道'鬼門'不會放過我……那麼拉一個'鬼門'殺手來當墊背也不為過吧……"

是炸彈!

表影瞬間領悟了出來,她身形迅速地往船桅移去,以便在第一時間離開這里。

"鬼影,我終于等到你了。"一個人隨著鬼影的身影沖出船外,手上持著一把槍。

懊死的,她居然在這里踫上仇家了。鬼影轉身面對來人高恩——追殺她數年的宿仇。

"我終于等到你了,鬼影,今天就讓我們來做一個了結吧!"高恩舉起手槍,對準了鬼影。"這些年來我等的就是這一刻而已——"

她沒時間和這家伙在這里鬼混了。

表影並未開口說話,她迅速的再次掏出手槍,在高恩未來得及出手時,便開槍對準高恩拿槍的手,打掉了他的槍。

"你自己留在這里慢慢玩吧!"她又朝他大腿開了一槍,隨即轉身跳河。

"你……休想跑……"高恩隨手拿起了船上捕魚的鏢槍,朝鬼影迅速游去的身影射去。

"該死!"鬼影感到肩上一陣劇痛、全身俱失力氣。

"讓我們一起死吧……"高恩勉強爬上桅桿,也跟著跳下河去。

長江浪滔滔,一陣大浪襲上了鬼影的身軀,無底的旋渦將她卷了進去,卷入了那深不可知的懸疑未來……

唐‧貞觀年間

這是一個江南的小漁村,在這里太陽西歸的時候,外出的漁夫紛紛自河中歸來,將滿船滿船的魚貨帶回去給枯守在門口的妻小,共度一個溫馨的夜晚。

"醒了,娘,她醒了耶!"童稚的叫聲傳入了鬼影的耳中,她緩慢起身,開始職業性的機警打量著四周。

這里是哪里?

"你終于醒了,姑娘。"身穿麻布的安大嬸自門口匆匆跑入,手上還抓了一條大魚。"我們還以為你會死掉哩!"

"我沒死。"她冷冷地別過頭,不想看那位婦人那張熱切的臉龐。

習慣了人世間的爾詐我虞,她拒絕接受任何人熱心幫助。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是真心去幫助別人,人性是自私的,所以熱切幫助的背後全部都有目的的。

她環顧四周,發現屋子當中全部都是十分簡陋的家具,像是中國古老的農業家庭所擁有的擺設一般。她或許是被長江下游的漁民給救了吧!表影把目光定在那名婦人身上,"這里是哪里?"她必須想辦法和組織聯絡才可以。

"這里是杏花村,離揚州城約十里遠的地方。"

"揚州?"她居然到揚州來了?

"姑娘你是要報官嗎?你的身上被人用利器所傷,是被仇家追殺嗎,如果是的話,你最好趕快去報官,吳大人清正廉明,必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吳大人,官府?"鬼影喃喃地反復這幾個字,似乎憶起了什麼。"現在是什麼年代?"她詢問著那名婦人。

"是貞觀十二年了!"安大嬸扳扳手指說著。

"是貞觀嗎?"鬼影愣了一會兒,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貞觀是唐太宗的年號,唐代……

"姑娘你怎麼了?"安大嬸疑惑地看著鬼影,這姑娘的臉色好蒼白啊!

表影這才回神,"不,我沒什麼事,只是傷口有些疼而已,大嬸去忙你的吧!"

"真的嗎?"安大嬸疑惑地看者鬼影,仍是不放心她。

"死不了的。"鬼影冷冷地應著她,將被子蓋到肩上,倒頭便睡。

"有事記得叫我一聲,我會馬上過來的。"安大嬸的聲音傳到鬼影的耳邊,接著便听到

掩門的聲音。

懊死的……她居然到古代來了……

表影在床上反覆翻轉,怎麼也不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三三兩兩的采蓮女在荷塘中采著蓮子。一道清瘦的人影輕輕地倚在柳樹旁,靜靜地看著采蓮女在池中嬉鬧。

他居然是真的到唐朝來了……

他並不是中國人,這種身形壯碩的外國人在唐太宗的"兼容華夷"的政策之下,處處皆可見到他們的蹤影。"自古皆愛華賤民,朕則獨愛如一",正因為唐太宗的寬大度量使得中國達到前所未有的顛峰境地。

那名男子在見到飛刀朝他射出之後,既不動也不閃,在飛刀將正中他的剎那,另一只飛刀隨將它打落——是那名男子在一旁的護衛打下的。

表影對于飛刀被打落地並不吃驚,只是淡淡地吐出了六個字︰"沒事少管閑事。"

那名男子的唇角微微向上牽動,似乎也不意外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走吧!小寶。"鬼影拍拍沾了塵土的手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魁首,你要這麼就放了她嗎?"金發男子身旁的護衛開了口,手則按在劍柄上。

"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夠冷。"藍斯‧摩根望著她的背影輕笑出聲,眼中有著幾許耐人尋味的情懷。

唐代的商業,因工業的發達、國際間交易的頻繁而興盛,其中更有不少商業聯盟如雨後春筍般的相繼冒出。在這眾多商業聯盟之中,以"月天"為其中之最。

"月天"是在這近三年迅速竄起的商業集團,它在大江南北的商業脈動上佔有舉足輕重的重要地位;它所擁有的勢力、金錢或是力量,皆可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完全無人可替。

"月天"的操控者是誰至今仍無人知曉,根據可靠消息指出,"月天"是由一位關外人士一手創立的商業機構。這位神秘人完全躲在幕後操控一切,所有需要露臉的場合皆由他的代理人司徒燁出面。在"月天苑"的主屋之中,現在正在進行著一場秘密會議,兩三個器宇非凡的男子同坐在一張桌前,聚精會神地听著眼前一位金發男子的講話。

"蘇州商號受打劫的事情就由燃去處理吧!我相信你會有能力處理好的。"藍斯在看了蘇州商鋪調查的資料後,如此吩咐著。

"那揚州水運的事情您打算要如何做?"在場的另一位男子如此發問。

"就隨你吧!"藍斯面無表情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人則自椅子上站了起來。

懊死的!他又開始口渴了。藍斯雙手緊握,努力抑制住自己的。

"魁首?"司徒燁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他打開房門,想要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我想先回房去休息一下。"他向屬下交代了自己的去處後,便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他的喉頭像是有一把火在燒,好燙、好熱,該是用餐的時候了!

藍斯走到一片林子里,全身沐浴在皎潔的月色之中,墨綠色的眼眸完全轉成了如月光般神秘的銀色,沒有多久,他的身形不斷地幻化,一直不斷地幻化,直到他變成一只碩大的蝙蝠朝空中飛去。

藍斯‧摩根,一個遠渡重洋來到中國的吸血鬼。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曉得,"月天"的幕後操縱者竟是屬于這種不為人知的神秘種族,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中國就已經有了他們的蹤跡。

神秘不可探知的吸血族啊!

事情比她所預料的更糟糕。

表影提著一個包袱,在樹林中行走著,她在前幾天離開了小寶家,一個人獨自四處旅行。在數日的風餐露宿之後,使得她原本復原良好的傷口頓時惡化發炎,這點使她的體力大感吃不消,她的身體已經日漸虛弱了。

組織給她的訓練很多,但卻從沒有訓練她如何在古代社會中生活。她是會使用許多高精密度的機器,這項專長在二十世紀或許可以謀生,但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卻是一點也沒有用!

還有那該死的水土不服,弄得她全身上下完全沒力氣,她不應該會那麼脆弱的。她是鬼影,'鬼門'手下第一殺手,她絕對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小傷就倒下。

勉強撐住隨時可能倒下的身體,鬼影繼續在樹林中走著。

"沙——沙——"樹林中傳出了詭異的聲音,人為造成的聲音。

表影靈敏的發覺了這不尋常的聲音,全身上下都完全進入了警戒狀態。誰在這種時候會待在這里,現在可是午夜時分那!

表影慢步地走向聲音的來源,殺手的直覺要她非找出聲音的來源不可。

"嗯……"悠悠的女聲傳入了鬼影的耳中。有人?

表影握緊了手上的槍,更加小心地往前行進。

這把槍是她從二十世紀帶來的少數物品之一,里面也只剩下三顆子彈,所以不到非常狀態,她是絕對不會輕易開槍,以免浪費子彈。

她慢慢地接近聲音的來源了,她看見一男一女在樹下擁抱,像是進行些什麼事。

是在幽會的情人嗎?

表影冷冷一笑,她甚至還看到那個男人擁有一頭金發,唐代可真是一個開放的朝代啊!

"是誰?"那男子听見了細微的腳步聲後,立即回頭察看。

表影整個人頓時呆住。

血……那男人的唇邊沾著血漬,他的嘴中甚至還顯露了兩根沾血的獠牙,他眼眸中閃著不屬于人類擁有的銀光,他不是人?

表影腦中不斷地思索她要如何處理眼前的景況,是逃還是狠狠地和他斗上一場。該死的……她的頭好暈,她的傷口也開始作痛起來……

"你……"藍斯也駭住了,他居然被人類看到他在用餐,他的警戒真的太差了。

藍斯才想伸手去抓住表影,不料她卻整個身子往前一倒,昏倒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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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 00:40:40 |只看該作者


頭,很痛,好像被人狠狠敲過一般。鬼影躺在床上,忍不住申吟出聲。

痛,痛,天殺的痛死人了!

她努力地搖頭試圖使自己清醒,頭好痛。

這里是哪?

勉強地張開眼楮,鬼影自床上撐坐起來。這里是哪里,她不是應該在樹林嗎?

"終于醒了嗎?"一只大手箝住了鬼影的左臂,另外還有一只則粗猛地掐住表影脖子,藍斯就這麼抓住表影,口氣相當不善。

有強敵!

表影全身緊繃得絲毫不敢亂動一下。她在"鬼門"的身手可稱第一,居然有人能在她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抓住她,打從她有記憶以來,這個人是第一個,這人的身手絕對不容人輕視。

"要殺我嗎?"她冷冷地笑出聲,脖子往前更伸一寸。

她想起來了,她看見他的秘密了,一個金發男子的秘密。不用猜、不用想,必定是那個人抓住她的。

"你不怕死嗎?"藍斯手一個使勁,加深了他對縴細玉頸的掌握。"早死晚死都要死。"她閉上眼,拒絕再說任何話。

一個獨特的女人。

藍斯眼中有著掩不住的驚訝,他認出她了,那天在杏花村那個冷得不象樣的女人。他曾在事後試圖去找她,可惜回報的消息都說離開了,沒想到他今天竟誤打誤撞地抓住她……

很好,這樣確實是省了他不少力氣。

藍斯手一松,放了她。

靶到頸上的力量倏然消失,鬼影睜開了眼。"不殺我嗎,你會後悔的,吸血先生。"殺掉一切對自己不利的人是生存的基本條件,沒想到眼前這個竟會存著連她都沒有的婦人之仁放了她,他不怕她對他不利,四處散播實情嗎?

"吸血先生?"藍斯笑了出來。很不錯的名字,很適合他,"我從來不做會讓我後悔的事,"他決定先暫時不殺她。

"你不怕我逃出去?"一旦留下活口就可能會害了自己,這人蠢得可以。

"你不會逃的。"他像是洞悉一切的說著。

表影的臉倏地刷白。

"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你最好是哪里也別去,相信你一定會清楚這點。在'月天'你有得吃有得睡,對你而言是療傷的好地方,所以在傷好前你不會走的。"

傷?鬼影驚訝地低頭,果然發現自己原本惡化的傷口如今已經重新包扎上藥,他究竟意欲何為?他甚至還為她包扎好傷口。

"一個游戲,貓捉老鼠的游戲。"藍斯完全明了她的想法,"就跟貓一樣,捉到獵物要先玩一下再殺掉。"

"先玩一下?"鬼影冷笑出聲,從沒人敢和她玩這種游戲。"我會反撲的。"她信誓旦旦地說,她一定會摘下他的腦袋。

"我會期待的。"藍斯毫不畏懼地笑了。

兩天後,兩大箱的衣物抬進了鬼影所在的房間。

那里面的衣物全部屬于價值不菲的上等貨,鬼影只消一眼便知道了。他為什麼要給她這些?鬼影實在是十分迷惑,她愈來愈無法掌握那個男人的心思,他永遠是那麼的出人意料。

她肩上的傷在數日的休養下恢復神速,這一切都得多虧他每日派大夫來探查,她傷好之後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離開這里,她討厭他那雙似乎洞悉一切的綠眸,厭惡至極。

"喜歡嗎?"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她身邊,而鬼影竟然一點也沒發覺。

又來了!

她厭惡的撇過頭,不願意正眼看他。"太多了,一天一件,三個月也穿不完。"而她也不可能在這里待上三個月。

"去挑一件喜歡的換上,一會兒要出去。"雖然名義上是要她自己挑一件,其實他已經自箱中揀出一套白衣。"就這套吧!"

她伸手將那套白衣扔入箱中。"我從不穿白色的。"那是屬于天使的色系,她是自煉獄出來的鬼魅,向來只穿黑色。

"你適合,"他不由分說地將衣物塞入她懷中。

"換上。半刻鐘內我要見到你穿這套白衣出來,否則我會親自為你換上,"藍斯惡狠狠地要脅她,然後才走出房間,關上門。

房內傳出撕裂衣服的聲音,是鬼影的回應。

在"月天"別苑的議事堂中,聚集了三位極為出色的男女。

"我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三人當中唯一的女性沈香君忿忿不平如此說著,"香君,你別這樣,魁首他或許有他的目的。"司徒燁好言相勸著沈香君,她實在太沖動了。

沈香君,一位號稱大漠第一美人的女子。一個美人所該擁有的特質︰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柳為態。這些她皆有。這樣的美人本來應該是眾所皆愛的,偏偏她大美人誰都不要,獨獨挑上了藍斯‧摩根——"月天"的幕後操縱者。

魁首的不近是眾所皆知的事,偏偏沈香君就是硬要魁首。本來魁首來者不拒,這倒也令沈香君無話可說,偏偏日前他帶回了一名女子安置在天居,天居耶!天居可是魁首所住的地方,有資格住在那里的也只有魁首和夫人,魁首把那名女子安排在那,教她香君怎麼不妒、怎麼不怨呢?

"她沒有資格住在那里。"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在桌上,看得在場的兩位男子膽戰心驚。

"香君,你可別胡鬧。"石平出聲警告,魁首雖未對那位女子的事多作解釋,但那並不代表他們這些屬下可以動她。

"她算得了什麼。"沈香君的臉頰因盛怒而顯得愈加滑膩,卻仍是楚楚動人。"那女人賤命一條,魁首才不會計較那麼多,我是他的左右手,他自是會偏向我這一方。"而且她夠美,只是這一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

沒有人知道那女人長得是圓是扁,因為魁首嚴禁任何人進入天居去看她。沈香君一想到魁首對那女人如此保護就憤恨得不得了,為什麼她能獨得魁首的關注?

"香君,別恃寵而驕。"司徒燁低聲警告,他當然知道沈香君要打什麼主意。

嫉妒的女人一向是不可理喻,沒人敢保證她們會做出什麼事。

"魁首不能要她!"沈香君激動的拍著桌子,對于兩位同伴的冷淡態度感到異常憤怒。"你們不幫我嗎?為什麼?"

石平淡淡地看她一眼。善妒的女人真可怕,她還希望他們幫著她去殺情敵嗎?

"少做夢了,要鬧你自己去鬧,別想我會幫你。"

"香君,你已經被妒恨沖昏了頭。"石平搖搖頭,這渾水他可不趟。

"我也不要。"司徒燁也先開口申明。"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唉,自古多情空遺恨,啊!真希望香君能明白這一點才好。

"姑娘,你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收拾好醫藥箱,卡大夫含笑地對鬼影說著。

"知道了。"鬼影淡淡地撇過頭去,連聲"謝謝"都沒說。

這個女娃真是夠冷了。卡大夫不以為意的收拾好東西,自椅子上站起。

很少看見有人像她一樣冷漠了,在這數日的診療過程當中,他不難發現她的這個特質——不苟言笑。她不愛搭理人也不喜歡說話,除非是必要,否則她寧願和你大眼對小眼也不願開口說話。

唉——真可惜,這樣一個俏生生的大姑娘怎麼會有這種個性呢?

"完全好了嗎?"藍斯自門外走入,如此詢問著卡大夫。

"是的。"卡大夫恭敬地向藍斯行了個大禮。

"你來干麼?"鬼影冷眼瞪著藍斯,她討厭他!

卡大夫看了藍斯一眼,"我想我先下去好了。"

"嗯。"藍斯不以為意地揮揮手,反正他也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場。"不會痛了吧?"他轉身問著鬼影。

"我該走了。"鬼影避開他的問題。

"我沒有說你可以走。"他正色的看著她,"你看見了最不該看到的事,沒理由放你走。"他指的是他吸血的那檔事。

"你可以選擇殺人滅口。"這樣一來她也不用成天猜測他到底意欲何為。

"你很出色。"他天外飛來一筆的說到,"你很適合當我的'同伴'。"這是他不殺她的原因。

"同伴?"她嘲弄一笑,他知道她的本行是什麼嗎?"我不要。選蚌好一點的人吧!"他太沒眼光了。

"不要?你不怕我殺了你?"他沒料到她會拒絕,整個臉色迅速變青。

"是不怕。"在她鬼影的字典里沒有"害怕"兩個字。

要她干麼呢?她不過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罷了。挑了她,他會後悔的,一定後悔。

"我不接受拒絕,"他握了她一撮長發在鼻前細聞著,他決定的事絕對不容更改。

他在干麼?

表影訝異地回頭,想拉回發絲卻又拉不動,他的力氣太大了。

她從不讓人踫她的,哪怕是一撮頭發也一樣,她知道他喜歡逗到讓她失控,但是這回他真的是太過分了。

他含笑看著她苦拉發絲的模樣,未曾有過波紋的心湖竟蕩起一波波的漣漪,一波接著一波,令人心神蕩漾……

"我是藍斯‧摩根,你的同伴。"她听見他如此說著。

"沒有你要的資料,魁首。"

"沒有?"藍斯自太師椅上站起來,不可置信的奪過司徒燁手上的紙張,迅速瀏覽一遍。"就這些?"

半個月前由杏花村安姓漁夫自長江救起,姓名不詳,性情冷酷。

"名字呢?"他向來最引以為傲的"月天"情報網竟給他這短短一行字交差,她來自何方,生平經歷如何,這些他們居然都查不出來,該死的!

"我們已經盡力了。"司徒燁慚愧的低下頭,事實上他們真的已經盡力了。那個魁首要查的女孩實在是太神秘,簡直像是平空自天上掉下來般,讓他們找不到有關于她過去的任何事物,一樣也沒有!

"好吧!我知道了。"藍斯面無表情的斥退司徒燁,心中有了個底。

魁首安排了一個女孩住在天居的消息轟動了"月天"上下,大家紛紛猜測是怎樣的曠世美人能抓住魁首的心,讓他破例準她住在天居。

天居,未來魁首夫人的住所那!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討論佳人真面目的同時,鬼影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月天"。

她沒有必要再留在這里,因為傷口已經好了。她鬼影從不會留在同一個地方太久,對殺手而言那是一大禁忌。有固定的去處,仇家就會守株待兔的撲殺你,也為了如此,她從沒有一定的去處,她以四海為家。

也許她現在月兌離了二十世紀,離開了"鬼門",但無可否認的她曾經是個殺手,舊有的生活習慣她不想改也沒必要改。這數年來她依恃著這習慣生活,讓她還有命存在,可見它並沒有什麼不好,那她又何必改呢?

甭獨?會嗎?

那是不甘寂寞的人所發明的言辭,對于她而言,世上即使只有她一個人也無所謂,人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本就該獨立的生活,一個人活在世上,無親無故,才能無牽無掛。說她無情也好,冷漠也好,這就是她——無情無義只愛自己的鬼影。

腳底一個使勁,鬼影輕松的越過一座矮牆。

沒有人知道名揚四海的"鬼門"其實是一個融合中日武術來訓練殺手的團體,在"鬼門"的殺手個個身懷絕技,甚至還懂得所謂的"輕功"。

這一切听起來或許匪夷所思,但它就是真的,鬼影身為"鬼門"第一大殺手,身手自是不在話下。

正當鬼影轉身打算跳上屋檐時,一支飛刀穩當當的由她後方射來,打算射向她的後腦。

有武器!表影機警的將頭一低,閃過了這次的攻擊,她在半空中靈巧的翻了個身,完美的落地。

"你就是魁首藏在天居的女人吧!"沈香君自腰際抽出了一把長劍,指向鬼影。

她是誰?自己並不認識她啊!表影疑惑的看著沈香君,她十分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女人,不過,疑惑歸疑惑,鬼影還是擺好了姿勢,準備隨時應戰。

不管她認識那女人與否,誰如果想殺她,就等著被她殺吧!

"你要殺我嗎?"鬼影冷冷一笑,她眸中所散發的冷漠與殺氣令沈香君一震。

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沈香君本以為魁首所要的女人應該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而她卻不是。這個女人好冷,她全身所散發的氣質讓人感到她的與眾不同,她就是魁首挑上的女人嗎?好特別的女人。

可惜魁首是她的。沈香君薄唇一抿,把劍揮向鬼影。"去死吧!"

"香君,別亂來——"司徒燁听到聲響自外院傳入,一進來就看到了這幅境況。

"燁,你別管。"沈香君回頭瞪了司徒燁一眼,立即舉刀要殺鬼影。

"你瘋了啊!司徒燁連忙沖上前去幫助石平,沈香君的武功一向不賴,他怕石平一個人應付不了發狂後的沈香君。

"你們——"沈香君看著兩個平時待她如小妹的好朋友,他們竟然阻止她!她一氣之下一手格開了司徒燁抓住她的手,右腳使力踢開了石平,有效的阻擋了他們兩人的攻勢,隨即又以致命的一劍砍向鬼影。

"香君,別——"司徒燁大叫,魁首知道後會發怒的!老天,他簡直不敢想象了。

"沈香君!"藍斯接獲下人通報匆匆趕至,正好看見沈香君舉劍砍人。

沈香君的武術之好是眾所皆知的,所以沒人會期待鬼影能夠活下來。

"想殺我嗎?"鬼影含笑看著沈香君,她眼中沒有任何一絲畏懼。

出乎人意料的,鬼影竟一個旋身踢飛了沈香君朝自己揮來的大刀,然後順勢抵住了沈香君的右手,硬是將手別在她身後。一切的動作都是在一瞬間完成,教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你……"沈香君忍不住這個奇恥大辱,她利用還未被抓住的左手取出預藏在鞋里的小刀,一把揮向鬼影的後背。武術是她除了容貌外最自豪的地方,那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待她。

表影不閃也不躲,就任由沈香君在背上劃一刀,她如果閃躲,沈香君就可以逃月兌她的鉗制,她沒有那麼傻,自是不肯放開沈香君。在預期中的疼痛來到之後,鬼影手上一個使勁,硬是壓碎了沈香君的右手骨。

"啊——"沈香君大叫,手上的刀也掉了下來。

"哼。"鬼影不屑的別過頭,把因打斗而散落的長發甩至身後。"自討苦吃。"她這才放開手。

"我的老天啊!"司徒燁不可置信的看著鬼影,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居然有人能手腳如此利落的擺平沈香君,就連他都得和沈香君纏斗個老半天才有辦法制住她,而這女人居然在三招之內就擺平了沈香君,這教他怎麼能不吃驚呢?

"香君。"石平的反應比司徒燁好太多了,他大步跨向受傷哀號的沈香君,眼中則掩不住流露出對鬼影的欽賞。

"她沒事,只是碎了右手骨可能好不了。"鬼影冷眼看了沈香君一眼,對于她痛苦的神色似乎不以為意,也沒有一般的姑娘遇刺時的驚駭神色。

"你……"沈香君指著鬼影,卻說不出半句話。

"那是你自找的。"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哼,愚笨的女人。

表影將散落的長發束在身後,這個動作不經意的牽動了她的傷口。

痛。她的眉頭微微攢緊,硬是忍住不叫出聲。

藍斯則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過來。"他大步邁向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受傷了?"

表影並沒有回答他,她只是暗暗抽回自己的手。

"回答我!你受傷了是不?"這個男人,一稍不如意就大吼。

"魁首……"沈香君柔柔的叫著藍斯,試圖挽回他的一絲注意。

"閉嘴!"藍斯回頭吼,在情緒極度激亢時,他的理智會自動消失,這時候最好少惹他,"在我還沒想出如何處置你之前,你最好安分的給我待在這。"

"魁首……"沈香君含淚看著藍斯,他怎麼能這樣對待她?

好機會。鬼影趁著藍斯被沈香君弄得分神的空檔,腳下一個使勁,打算跳越一旁的圍牆好離開這里。

"想去哪?"一只大手圈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縴腰,硬生生的將她抓下。

懊死的,"放開我!"她左手一個空劈打向他的天靈蓋。

藍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抓住她劈下來的左手,將她整個人收在懷中。"別鬧了。"她的背又開始流血了。"我帶你去上藥。"

"不——"鬼影掙扎著,今天只能怪她技不如人。才會被他抓個正著又無力逃月兌。

有一天她一定會一槍斃了這個男人的。鬼影一面掙扎,一面這麼想著。

藍斯身手利落的抓著鬼影往房間走去。在走過一條長長的回廊後,他推開了其中一間房間的房門,直挺挺的走了進去。

好香,濃郁的藥香傳入鬼影的鼻中,不禁令她一愣。這里是哪里,怎麼會有這麼濃郁的藥香味呢?

"把衣服月兌下來。"藍斯把鬼影放在躺椅上,轉身去尋找療傷所需的膏藥。

"那點小傷死不了的。"她淡淡的哼了一聲,比起她以前所受的那些傷,這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你就不能像一般女人一樣,柔弱一點嗎?"藍斯找好了藥來到鬼影面前,十分不滿的看著她,她竟未按照自己的吩咐月兌下衣服。

"我自己可以上藥。"她不屑的回過頭,秀眉微微攢緊,又不小心踫到傷口了。

"你的後腦勺有長眼嗎?"他不由分說的扯下她的外衣,該死的,她的衣服竟都染滿了鮮血,更別提她那慘不忍睹的傷口有多慘了。

"要上就上,隨便你了。"鬼影不在乎的拉下最後一件衣物,以光果的美背示人。

"會痛的話你就忍耐一點,一下子就過去了。"藍斯打開了一個瓖金的木盒,室內頓時充斥著一股檀香。這罐藥是他自拂林(東羅馬帝國)一帶帶的珍奇藥品,由數種珍奇藥提煉而成,涂上了它不僅傷口恢復迅速,甚至還可以不留下一點疤痕。

在藍斯整個上藥的過程中,鬼影連哼都沒哼一聲,好象她一點疼痛也沒有似的。不會痛嗎,當然會!只是長期生活在刀光劍影之下,她早就習慣了掛彩時上藥的疼痛,對她而言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

"好了嗎?"她感覺到身後的人不再有動靜,連忙拉起衣物蓋好身子。

"晚上還得再一次。"他把瓖金的木盒放在桌上一臉陰沉的看著她。"你身上的那些疤痕是怎麼來的?"他看見她的雪背上有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疤痕,雖然顏色淡到難以察覺,但是仔細一看還是可以看得出來。

是誰那麼狠心在一個女孩子身上弄下這麼多傷痕,而她居然也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難道她真的冷到這種地步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鬼影慢條斯理的將衣服穿上,"你想殺人嗎,那些敢在我身上開洞的家伙老早就死了,你找不到人算帳的。"他們老早就被她殺了。

藍斯听出她話中的諷刺,他一直對她的過去感到好奇。

"你的工作是什麼?"她的身手實在不凡,不像是一般的大家閨秀。

"殺手。"

她毫不避諱的說出實話,一點也不怕對他坦誠一切。最好嚇得他不敢再收留她,省得他一天到晚都說她當他的同伴。

藍斯眼中沒有一絲訝異,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名字呢,你叫什麼名字?"這才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事,她的過去幾乎完全不可考。

"沒有名字。"鬼影搖搖頭,她知道這個答案鐵定會氣煞他。

"沒有名字?"藍斯單手抬起她的下巴,"為什麼?"他對這個問題十分不滿。

"殺手沒有名字。"她淡淡一笑,對于他氣煞的模樣感到可笑。"我們只留意如何能消滅獵物,其他的沒有人會去關心。"

"任何的名字都可以。"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著。"我知道一定有。"他在她身邊輕吹氣,弄得鬼影不自在的動了動。

"鬼影,他們都叫我鬼影。"她投降的說了出來。

"鬼影?"他笑了出來,對于她的坦誠感到滿意。

"影,從今之後你就叫影吧。你是我藍斯‧摩根專屬的影,從今之後你不僅是我的同伴,更是我終身的伴侶。"他許出生平的第一個誓言,也是唯一一個。

從今之後她是他的女人,不管時間如何流,經歷了多少生死輪回,這都將是一個永不更改的誓言。

他……他瘋了嗎?

表影驚駭的看著藍斯,眼中終于有了冷漠以外的東西,是震驚,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有人會立下如此的誓言,尤其是對她啊!

"你定是瘋了。我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我來自一千多年後的世界,你不應該對我下這種誓言的,"鬼影慌了,她甚至不訝異連她來自未來的秘密都吐露而出,只要能讓他收回那些,她什麼都可以說。

表影感到生平第一次的心慌,因為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只要他說得出他就必定做得到,而她也必定逃不出他的掌心,她知道的。

藍斯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不在乎你來自何方,即使你是來自一千多年後的世界也好,我不在乎,你注定是我藍斯‧摩根的人,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直至天地幻滅為止。"

"可是我是嗜血成性的殺手啊!"鬼影叫了出來,為什麼會是她呢?

藍斯不在意的聳聳肩,"無妨,嗜血成性的邪惡吸血鬼加上嗜血成性的冷面殺手,很相配的。"她的借口太多了。

以手指托起她那細致的臉龐,藍斯毫不遲疑的吻上她的唇,似憐惜又似挑逗,完全攪亂了鬼影的思緒,攪亂了那面平靜不起波紋的心湖。

"成親的那天,我會讓你正式成為吸血族的人,你將擁有永生不滅的生命,不老不死……"藍斯低沉的聲音在鬼影耳邊不斷回繞,久久盤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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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 00:40:41 |只看該作者


他已經三天沒來找她了。

表影靜坐在池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清澈的池水。

在做了那場驚天動地的承諾之後,藍斯連續消失了三天,他是想要給她一點時間適應嗎?

表影的唇角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池中的魚都跑來岸邊逗弄她放在池中的腳,它們很可愛,是誰讓它們如此不怕人的,這里的魚兒都很與眾不同,就像它們的主人一樣。藍斯‧摩根,那個與眾不同的男人——

"什麼事情讓你笑得這麼開心?"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柳腰,一把將她提了起來,"你的傷還沒好就泡水,受了風寒可就麻煩了。"

是他,藍斯‧摩根,他來了。

表影並未掙扎的任藍斯抱起。反正掙扎也沒用,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也不想浪費力氣去做那些無所謂的抗爭,她從不打必輸的戰爭。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笑?"他愛看她笑,她笑起來像是一朵綻放的寒梅,盡失平日的冰冷。

被他看到了。鬼影撇過頭,不願看他那雙含笑的綠眸,他又讓她感到無所適從了。

"不想說嗎?"他在她耳邊輕吹熱氣,似乎是以此為樂。

他到底惡不惡心啊?

表影急急的推開他的臉,自己則險些掉下了池中。"你這幾天到底到哪里去了?"這話一說出口她便後悔了,她在問什麼啊?這樣的口吻好象是一個妻子在詢問一個久出不歸的丈夫,而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根本不是那樣,她到底在說什麼啊!

"關心我嗎?"他壞壞的笑道。

丙然,如她所預料,他又想歪了。

"沒有。"她急急的再次撇過頭,拒絕再×回答任何的問題。

"總有辦法教你坦誠一次的。"他洞燭一切的眼神看得她心神慌亂,簡直要無所遁形。

"沒有什麼好坦白的。"她閉上了眼楮,強迫自己必須冷靜一點。

"是嗎?"他撫著她如緞般的長發,總算不再逼問她。"走吧!我特地從北方請來的大廚煮了一些好菜,再不去的話菜會涼的。"

摟著鬼影軟若無骨的身軀,藍斯一把抱起了她,直直的往正廳的方向走去。

"我有腳,不需要你抱著。"鬼影略略在他懷里掙扎著。

"是嗎?"藍斯還是放下了鬼影。

"別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小孩。"兩腳著地,鬼影總算感到舒適些,"我不需要任何的關心——尤其是你的關心。"總有一天她會走的。

"別打歪主意。"他整個臉沉了下來,他不喜歡她的獨立,一點也不喜歡。

她仍是那個冷酷的鬼影殺手。

"你們的條件開得太差了。"整疊的帳簿摔到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身上,男子慌亂的蹲去撿拾帳簿,其模樣之狼狽自是不在話下。

藍斯的綠眸眯成了一線,將男子的狼狽模樣盡收眼底。"我不太喜歡貴國朝廷做生意的方法,你們如果想要和'月天'談生意的話,多準備一點誠心來。"藍斯的口吻雖不冰冷,但也嚇得眾人膽戰心驚了。

大唐朝廷雖然打著︰'華夷平等'的招牌,但在實際上,他們離一視同仁的目標似乎還差了很大一截。

就因為"月天"財勢雄厚,有油水可撈,這些地方官府就使勁的敲詐,他們真的以為"月天"會任由他們欺壓嗎?"魁首,你這樣不太好吧?"一旁的司徒燁怯怯的開口,雖然"月天"一手掌握全國經濟命脈,但是得罪地方官總是不太好吧!

"無妨,我倒要看看那些貪官能奈我何?"藍斯不屑的哼了一聲,對于他而言,沒什麼好畏懼的。"下一次不要再讓我听到你說類似的話了,司徒燁。"淡淡的看了司徒燁一眼後,藍斯走入內室。

"魁首他怎麼了,難道他一點也不在乎'月天'的興衰嗎?"司徒燁抑制不住委屈的向石平大聲抱怨,他又沒有說錯什麼,他是為"月天"好才這樣說的。

石平則以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司徒燁,"你還搞不懂一切嗎?'月天'對魁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只是他排遣時間的一項游戲罷了,興致過了有與沒有對他而言也就沒有任何差別了。"難道說這小子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游戲?"那麼龐大的產業魁首把它當游戲玩?"那麼魁首到底重視什麼?"魁首不可能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吧!

"恐怕只有魁首自己清楚。"石平話是這麼說,但腦海中卻不自主的浮現天居那個冷漠女人的身影,難道說魁首重視的會是她嗎?

那個冷得像冰一樣的女子。

在眾人皆睡的午夜三更,天居的大門被人悄悄打開,一條縴瘦的身影迅速穿了過去。

好極了,這次她總算通過了這里。

表影眼中泛起滿意的神色,雙腳快速的往最外邊的圍牆移去。整個"月天苑"的守備以天居的戒備最為森嚴,過了那里一切就都沒問題了。

她從天居拿來了不少銀兩,這使得她接下來的日子至少甭露宿荒郊,她身邊也還帶著刀,夠她保護自己了。藍斯是她所遇過最厲害的角色,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她是否能和他周旋到底。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走,至少她不會一天到晚費盡心思在猜他究竟意欲何為。

一走了之是最好不過的方法了。

表影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迅速的翻越最後一道圍牆,她連頭也沒回的離開了"月天苑",消失在夜色中。

她始終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一直都跟著一只黑色的大蝙蝠,很大的一只蝙蝠,它一直躲在暗處窺探鬼影的行蹤,眸中不時散出詭異的銀光,令人無比畏懼……

"盡日問花花不語,為誰零落為誰開……"酒樓中,歌女悠悠的歌聲漸漸傳開,听得在場的客人人人莫不陶醉于其中。

"好!好個盡日問花花不語啊!"在場的一位壯漢大聲喊好,一錠銀子就塞入了歌伎的手中。"小美人,你來為我零落為我開吧!我家里已經有三個妻子,你有沒有興趣當第四個啊?"壯漢肥肥的大手不安分的往歌伎身上模去,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懊死的,這里到底是酒樓還是妓院,淨是一些的家伙。鬼影一個皺眉,將酒杯的酒一飲而盡。

自古至今的男人僅是一個模樣——!

表影孤立冷漠的氣質在人群中顯得十分不同,吸引了壯漢的注意。

"姑娘,你一個人坐在這里啊?"晃著肥厚的身軀,壯漢自作主張的在鬼影對面坐下。

骯髒的家伙。鬼影不理他的自顧吃飯,連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她被人給盯上了,至于是誰她倒不清楚,反正她明確的曉得不是藍斯‧摩根的手下就是了。這些天來,她一個女孩子單獨旅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跟蹤她想找機會劫財劫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弱肉強食、仗勢欺人一向是人的天性,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俏姑娘你怎麼不說話呢?"壯漢的油手往鬼影臉頰拂去。

一只匕首當場劈下,只差一寸就可以剁到壯漢的手指,嚇呆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的主子生氣了,"鬼影淡淡的看了壯漢一眼,指向在她後方的另一桌客人。"表面上匕首是我射的,實際上不是我,是我的主子射的。想踫我最好得經由他的同意才可以。"後桌的人就是跟蹤她的人,她早看他們很不順眼了。

壯漢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鬼影的話明顯的使他很丟臉。

他轉過身走向鬼影所指的那一桌客人,"媽的,你們存心和俺過不去是不是啊?"

"這位壯士我們……"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壯漢一拳打得往外飛。

"你干麼打人啊!"那人的另一個同伴卷起袖子,準備和壯漢對上。

"想打架嗎?來吧,你當俺的同伴"

整個酒樓鬧哄哄的都是人,大家都跑來湊熱鬧了。

一群愚笨的家伙。

表影冷冷的看著人群,自桌上抽起匕首。"店小二,算帳。"

借刀殺人是她最擅長的伎倆,沒有想到那一群笨蛋居然會呆呆的上當,真是愚笨啊!

在付清了飯錢之後,鬼影背起行囊,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船可以搭到開封嗎?"

在某個炙熱的午後,鬼影背著行李來到一處小漁港。

老漁夫低著頭思量了一下,"有!你朝西方再走三里左右就有一個大港,你在那里搭船就可以了。姑娘你是一個人出游嗎?如果是一個人出門得小心點,這年頭雖是太平盛世,壞人倒也還是不少。你要是搭船的話就搭'月天'的船,'月天'的船風評較好也較安全。"

"月天?"

表影的臉一沉,"月天"這兩個字讓她聯想到一個人——藍斯‧摩根,那個吸血鬼,她一向不喜歡想到那個人。

"沒有別家的船嗎?"她冷聲問道。

"沒有一家的船比得上'月天'了。"

又是"月天"最好!

表影冷冷的轉過身,連道謝也沒有的就離開了小漁港。

在這數天的旅程,她已經踫到這種情形不下十次了!不論她是要做什麼,乘車也好、住宿也好,人們總是告訴她要選擇"月天",因為"月天"最好。一提到"月天"她就想到藍斯‧摩根,這使得她感到十分不悅。

先找間旅店歇息吧!省得她又在向人探問時听到那兩個字,令她抓狂的那兩個字。

她一定要想辦法擺月兌藍斯‧摩根的陰影才可以。鬼影如此的想著。

"這是你要的酒菜。"八面玲瓏的店小二把食物放至鬼影面前,討好的看著她。

活月兌月兌的大美人那!在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地里鮮少看見如此美貌的姑娘,雖說這位姑娘的體態過于縴瘦,不符合大伙兒娶妻挑"肥"的標準,但光看她那張粉雕玉琢的面孔也夠彌補那些缺憾了。

"要打賞是吧?"鬼影冷冷的看著店小二色迷迷的雙眼,扔了一錠銀子給他。"沒事就下去忙你的。"再看我就挖了你的雙眼,她的眼中射出殺人目光。

閱人無數的店小二哪會不懂得看人的臉色呢?"抱歉,抱歉,是小的不好冒犯了你。"店小二打哈哈的干笑兩聲,連忙下去招呼其他人。這年頭漂亮的姑娘可不好惹啊!

"食色性也。"鬼影不屑的吐出這幾個字,開始用她的飯菜。忽地,她突然拿起放在桌邊的匕首,整個人跳離座位。

有人在看她!

表影迅速轉身看向窗口,窗外是一片黑暗。但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她十分確定她在黑暗中看到一對一閃而逝的銀光,是誰在那里?那一對銀光應該是一對眼楮,而且絕對不是屬于人類的。

是藍斯‧摩根嗎?

表影心中一驚,簡直被這個猜測給嚇呆了。會是他嗎?那個宣誓要她的男人。

"姑娘你怎麼了?"店小二被鬼影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連忙過來詢問。

"閃開。"鬼影身形迅速的往窗邊移去,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姑娘你到底是怎麼了?"

店小二不怕死的又湊了過去,看見鬼影在地上拾起了什麼東西。

頭發,一根很美的金色頭發。

表影拿著那根自窗口拾起的頭發,推測那大概是在窗口看她的人所擁有的。金色的頭發?會是藍斯‧摩根所遺留下來的嗎?

表影一個蹙眉,不動聲色的將頭發收入袋中。

"姑娘?"小二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小二我問你,今兒個店里有胡人來住宿嗎?"

"胡人?不,沒有。"小二搖搖頭。

表影臉色一沉,"我知道了。"該死的,最好不要是那家伙才好。

"你沒事嗎?姑娘,你的臉色好青哦!"

"沒事。"鬼影冷冷的說,"下去替我準備一間上等房,我今晚要住這里。"明天一早她馬上就要走。

"好的。"小二應聲,連忙下去準備。

旅店旁的大樹上,一雙幽深的銀眸始終盯著樹下人的一舉一動,絲毫也不肯放過,在皎潔的月光下,晶亮的銀眸和千里明月相互輝映,顯得無比奇異。

你是我的影,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都將屬于我,直至天地幻滅為止。

又有人在看她了!

半夜三更,鬼影自床上爬起,隨手抓起了手槍防身。

殺手的訓練使得她有了異于常人的直覺,一天二十四小時陷入完全戒備,沒有一刻能放松,也是這種異于常人的直覺害得她夜夜失眠,時時得提防仇家找她尋仇,即使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她還是改變不了這種老毛病,仍是夜夜枕戈待旦,沒有絲毫放松。

現在是深夜,房里的燈也早吹滅了,她只是借著微微的月光四處搜尋。

一雙晶亮的銀眸在梁上盯著她。

表影深吸了一口氣。蝙蝠,一只好大的蝙蝠在梁上看著她,它似乎已經觀察她很久了,左晚窗口的那雙銀眸就是它嗎?

想起昨晚自地上拾起的那一根金發,她心中有了幾分明了。

她拾起精雕玉琢的臉龐看向它,"是你吧,藍斯‧摩根,我知道是你。"傳說中吸血鬼是能變身成蝙蝠的,她一直到上一刻才想起這件事。

大蝙蝠揮動了兩下翅膀,並未有任何動作。

"我、知、道、一、定、是、你。"鬼影一字一字的清楚說著,她再也沒有比此刻更加確定了。

"真不愧是我挑上的女人。"梁上傳出了令鬼影再熟悉不過的嗓音。

丙然是他!

大蝙蝠緩緩飛落至地,在飛落的過程之中,蝙蝠的身體漸漸幻化變大,身上的毛發也漸漸稀疏,不一會兒,一個氣度非凡的金發男子就出現在鬼影面前。

丙然是他——藍斯‧摩根。

"你怎麼認出是我的,影?"

"那並不是重點。"鬼影淡淡的轉過頭,"重點是在于你跟著我干麼?"這男人以為他這樣很好玩嗎?把她當掌心中的小老鼠一樣的戲耍,讓她以為自己逃離了他,再出人意料的捉她回來。如果他是要激怒她的話,她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他︰他做到了!從沒人能惹得她如此憤怒。

"你不應該在這里的。"她按捺住火氣如此說著。

"不該?"他露出了一口森冷白牙,"我為什麼不該?我曾經說過︰你是我的。所以我不會容忍屬于我的任何東西逃離我的身邊。尤其是你,影,你是我即使窮盡一生也要得到的人,你別想我會讓你走。"

看來,他們的爭論還是沒有解決。"為什麼是我?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只是個冷血殺手,我不知道你偏好的是殺人如麻的女人。"她氣得幾近要尖叫了。

"我不在乎。況且我殺的人也不一定比你少。"他的手拂上她亮麗的青絲,"還想逃嗎?別白費力氣了,我說過的話必會實行,你是想要比耐性嗎?"他不怕她跑,不論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有自信找到她。要強佔她很容易,但他不屑為之,他要的是她的心,那顆孤傲難以攫取的心。

表影投降似的叫了出聲,"你到底要什麼?"

如果要她的身體可以給,對于她而言,那只是一層薄膜的存在與否罷了,怕的是他不止要這個……

"我要你的心,那顆孤傲的心。"果然,他說出她最怕的那句話。

她面色蒼白的看著他,"我的心不托付給誰,我對愛也無所謂,除了身體之外,你要不到任何東西。"她斬釘截鐵的說著。

"你想試試嗎?小東西。"他撫著她精細的臉龐,強迫她看著自己。"我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一定會。"這是他向來堅信不移的信念,他要的一定會是他的。

"不可能。"她狠潑他一桶冷水,"三個月,我在三個月之內不逃月兌,如果你有辦法的話,就在三個月之內要到我的心,否則你就滾出我的生活,永遠永遠。"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只要她防止自己的心淪陷那她就可以逃離他,否則她窮其一生也無法擺月兌他。

"三個月嗎?"他的眸中閃著異常的銀光。

"沒錯。"她定定的看著他,強迫自己絕對不能躲藏起來。

"很好,我可愛的小斗士。"藍斯抬起她的下巴,幽深的銀眸像是看穿她般,"你逃不了的,你必定是屬于我,身心都是我的。"他再次立下誓言。

他俯擄走她的唇,快速得教她無法反應。

天殺的!他居然……鬼影睜大雙眼,卻始終無力去反抗他。她感到天昏地旋,一切都使她感到昏眩,她的兩腳甚至完全無力……

她不能這樣,再這樣她會陷下去的。陷在那雙深邃銀眸的柔情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她會是他的,她的心亦是如此。

藍斯含笑的看著鬼影,深信他期待的那天即將來臨。呵,令他沉迷的鬼影啊!

夏日的艷陽仍是如此炙熱,即使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仍是如此。

將滑至臉上的青絲別到耳後,鬼影坐在林中的大石上休息著。

"要吃雞嗎?"藍斯將一大只烤好的雞腿遞到鬼影面前,"大唐的女子多屬體態豐滿,相較之下你就顯得太縴瘦了。"她甚至輕得連一陣風都可以把她吹走了。

"太胖的話不好執行任務,"鬼影狠狠的咬了口雞腿,對于一個殺手而言,惟有輕盈靈活的身手才能確保自己的任務成功,只有笨蛋才會把自己吃得胖嘟嘟的。

藍斯臉色一沉,"你現在已經不再是殺手了。"他厭惡她提到過去時的神情,實在是太冷了。

他不知道她來自何方,也不在乎。重要的是她現在人在他的身邊,他不管她的過去是如何的黑暗,在他的身邊,他就要她遺忘一切,他會一直守護著她,直到永遠。

陽光如金粉般的灑落在藍斯身上,和金色的長發相互輝映,他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像是俊逸非凡的阿波羅神,教人無法移開目光。

表影不自在的干咳兩聲,她竟從未注意到藍斯是一個如此吸引人的人,即使他是生在二十世紀,也一定是一個風靡眾女的帥哥吧!可惜像他那麼出眾的男人竟然挑上了她,一個冷血無情的女殺手。

"你……你能在陽光下活動嗎?"她吶吶的開口,似乎是有一點不太習慣主動找話題和人閑聊。

藍斯溫和的笑了,"很訝異嗎?這是天生的,屬于一種本能。"難得她也有好奇向人詢問的時候。

她不自在的撇過頭去,"我……我只是覺得很奇怪,你這樣似乎和傳說不符合。"該死的!她干麼沒事問她那麼多,他和她又沒有什麼關系。

"傳說?"他用大手溫柔的將她的臉扳回,逼她直視著他。"告訴我,在你們那個時候有什麼傳說?"到目前為止,在中原應該沒有人知道吸血族的秘密,甚至在西方也甚少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一般的人只當那是一個無知草民編的故事,沒有人會當真。

而她,她為什麼能一眼識穿他的身份,沒有任何疑惑的猜出。

"晝伏夜出,專以吸人血為生,懼怕大蒜和十字架。"鬼影淡淡的說出她所知道的事,根據她的觀察,藍斯似乎沒有這些弱點,是那些傳說說錯了嗎?

"你確實是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她確實是知道得太多,"你剛才所指的是一般的吸血族人,不是我,'摩根'家族的人沒有這些弱點。"

她又重新轉過頭,不願意看他的雙眼。"你不需要和我說那麼多。"她又縮回自己的巢中了。

藍斯不悅的再次扳回她的臉,他不允許她再次躲回自己的窩里。她好不容易才釋下心中的一點冰霜主動和他交談,他不準她再躲回去。

"為什麼不跟你說,你遲早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你憑什麼決定一切?"她狠狠的抓下他的手,塵封已久的冰山迅速變為火山,她受夠了!"從頭到尾一切都是由你一手控制,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你以為你是神嗎?我……"接下來的話被猛然覆上的唇完全蓋住,這個男人在干麼啊?

表影訝異的看著藍斯含笑的眼眸,迅速的了解自己上當了。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要激怒她。因為他不喜歡她冷冰冰的樣子,所以他總是刻意激她發怒,而她居然上當了,該死的,她早該發現才是……

表影努力的掙扎,可惜完全徒勞無功,她發現自己居然開始有些沉迷,沉淪在他的吻中。

一切不應該是這樣的。

風兒輕輕的吹著,吹過了山岡,吹過了小溪,吹過了這對相吻的人,不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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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 00:40:42 |只看該作者


"來!一個一個排隊,一個個排隊慢慢進城去!"守門衛兵的聲音響徹雲霄讓遠在幾里外的人們都听見了。

"你要進城去?"鬼影疑問的看了藍斯一眼,不解他為什麼要牽著她往城中走。

"你這趟旅途不就是想到開封去看看嗎?"他像是洞悉一切的談笑出聲,臉上一片溫和。

他怎麼知道?鬼影訝異的看著藍斯,她記得自己並未和他提過有關于要去開封的事。

他含笑看著她疑惑的臉龐,"好奇嗎?要我說,可以,一個吻。"炙人的目光毫不保留的停留在她紅艷的唇上。

"你無恥!"鬼影不屑的撇過頭,不想讓他看見她面紅耳赤的模樣,該死的,她居然臉紅了。

身後傳來他爽朗的笑聲,教鬼影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

這個該死的男人!

加快腳下的腳步,鬼影強迫自己走得快一點,最好遠到讓她听不見他礙耳的笑聲,省得她又反常的臉紅。

她開始愈走愈快,也離藍斯愈來愈遠。

"讓開!讓開!歐陽公子要過來了,識相的人就快閃,歐陽公子要來了!"喧鬧的叫聲自人群中響起,人們紛紛自動的讓出一條路來。

表影依舊自顧走著,也沒有去理會人群的叫囂。

她的後方卷起了漫天塵沙,一個人騎了一匹白馬朝她奔了過來——

"姑娘,危險啊!"

"快閃啊,姑娘,歐陽公子他不可能會停下來的。"喧鬧的叫吼聲自人群響起,每個人都擔心著那馬蹄下的瘦弱姑娘。

歐陽越騎馬從不因前方有人就停下,他通常不管一切的騎過去,慘死在他馬蹄下的人可不在少數。

"影——"藍斯的叫吼聲也摻在其中,听來頗為動人心魄。

這群人真是吵!表影不悅的擰眉,轉頭瞪向後方。

一個人騎著一匹馬朝她沖來,而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到三公尺——

"天啊!"一旁的人紛紛捂住眼楮,不敢看接下來的血腥場面。

一抹藍色的身影迅速朝馬下的人兒沖去,將她帶往一旁安全的地帶。

"痛。"鬼影整個人被人撲至地上,肩膀則狠撞到地上的碎石。

她勉強的睜開眼,正好看到一雙憤怒的銀眸迎向她。

是他,藍斯‧摩根。每次只要他一生氣還是什麼特殊情緒時,他的眼眸就會由綠轉銀,看來他似乎是被她剛才玩命的行為給惹火了。

"我沒事。"她淡淡的吐出這三個字,雙手則奮力的推開倒在她身上的藍斯。

他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吧,她知道她後方有人騎著馬,也曉得自己已有生命危險,她不閃是想試試那人是否真的不會停下來,她絕對有把握可以在最後一刻閃過馬蹄,毫發無傷。

"你差一點就有事了。"他怒瞪她,將她由地上拉了起來。

"是怎麼回事?"歐陽越將馬勒停,身手俐落的自白馬上跳下。

是誰有膽在他"白雲"蹄下救人的,他原本預計"白雲"可以一腳踏死那女子,哪個人救了她的?一雙含怒的綠眸映入了他的眼簾,藍斯‧摩根高大的身子就如此矗立在他眼前。

是個塞外人士!

歐陽越心中有了個底,馬上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這位姑娘應該沒事吧?"那男子是個人才,留他對"歐陽山莊"有益無害。"需要到寒舍休歇一下嗎?為了表示在下的歉意,我願意在寒舍辦一桌筵席來表達歉意。"

"我沒事。"鬼影冷冷的睨了歐陽越一眼,她討厭這個過于熱切的男子,即使他的目標不是她也一樣。

"確定你沒事嗎?"藍斯的聲音里含著濃濃的憂慮。

"還是到舍下休息一下好了。"歐陽越討好的聲音和他厭惡的表情成反比。這個女人是存心和他作對不成?竟說她不要緊,哼!全身沒二兩肉的笨女人。

藍斯低頭考慮了一下,"好吧!就先歇息一下好了。"

"太好了,請壯士和我走吧。"歐陽越喜上眉梢,領著鬼影他們往城中走去。

表影和藍斯的到來為"歐陽山莊"帶來不小的震撼,不,其實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藍斯的到來為"歐陽山莊"帶來了不小的震撼,幾乎山莊的每個女子都為他感到瘋狂。唐代民風開放,小姐們公然對著哪位帥哥流口水,還不算是希奇的事。

"哥,那位公子是誰啊?"趁著兄長吩咐下人準備食物的空檔,歐陽倩倩奔到大哥身旁詢問。

看著妹妹關切的神情,歐陽越嘆了一口氣,女大不中留啊!"他是我在城門附近遇到的人,是個人才,哥哥我想留住他,你最好給我莊重一些,別再把人給我嚇跑了。"

歐陽倩倩雙頰一紅,"哥哥!"被人給說中了心事,歐陽倩倩自是羞不可抑,小女兒的嬌態完全表露無疑。

表影冷冷的在一旁打量著那一對兄妹的一舉一動,眼底閃出一道冷光。他們在打藍斯‧摩根的主意,那個家伙他自己應該也知道才是,他不應該答應來到"歐陽山莊"的,除非他想要留下當歐陽越的手下,否則他就不該答應來到這里,歐陽越不會輕易放他走的。

"在想些什麼?"藍斯夾了一塊豬肉到鬼影碗中。不太滿意她在自己面前分神。

"你為什麼答應要來?"鬼影月兌口說出心中的疑問。他不應該不知道歐陽越的居心才是。

藍斯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冷得叫人心寒的微笑。"他不應該企圖騎馬撞你,他既然有膽動我的女人,就要有膽付代價。"他眼底冷冷的殺意毫不保留的顯現出來,嚇煞了鬼影。

她本以為他應該是溫文儒雅的人,至少他給她的印象便是如此。但今天很明顯的是她錯了,他的表面上或許完全不具威脅性,但這只是表面上,趁人出其不備再一舉消滅敵人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藍斯‧摩根應該就是這種人,標準的笑面虎,被他表面所瞞的人,最後必然會是輸家。

"你害怕了嗎?"藍斯溫柔的拂上她的秀發,溫柔的語調和剛才的冰冷恰為反比。"我不會傷害你的,無論在任何一種狀況下都是如此。"他低聲保證著。

他……他真的是好可怕。

表影不自覺的輕顫著,在她數年的殺手生涯中已經沒有任何事使她畏懼害怕,連死亡都沒有,但今天她卻對眼前這位男人感到害怕。他絕對比他表面上的樣子更為厲害,今天他所顯現的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真正的他必然更可怕。

為什麼這種人會看上她呢?鬼影在心中自問著。

藍斯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一縷不悅襲上他的心頭。"你沒有必要怕,你只要記得一點,我謀害的對象不會是你,你只適合被我放在懷中呵疼,一生一世的呵疼。"

表影的臉色完全蒼白,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她記得自己曾經告訴他,她不值得啊!

她是殺手、二十世紀的冷血殺手,不值得任何人去愛的殺手,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沒有任何人會對一個殺手付出情感,因為殺手不懂得回報,在他們的世界里只有血腥,沒有愛。

歐陽越走回了座位,正好瞥見鬼影蒼白的臉色。

"姑娘,你沒事吧?"他擔心的問了句。

表影搖搖頭,不願再說任何話。

"影?"藍斯試探性的叫了她一聲。

"我沒事。"她再搖搖頭,貝齒硬是咬住了紅唇。"只是頭有一點暈而已。"上帝給女人柔弱的形象,正好可以給她一個借口離開這里。

"不舒服嗎?"藍斯關切的站了起來,一手覆在她額上,"發燒了嗎?"她的體溫並沒有什麼異常。

"我說過只是頭暈而已,"她拉下了他的手,口氣依舊冰冷。

歐陽越聞言立即站起,"夏荷,立即帶這位姑娘下去歇息。"

"是,"一旁的女婢應聲向前。

"走吧!"鬼影跟著女婢,從容不迫的走了。

"影……"藍斯也站起身,想跟著她一起走。

"她會沒事的。"歐陽越硬是拉住了藍斯,要他坐下。"來吧!讓我們來談一談'歐陽山莊'的事情吧——"

遲早有一天會要你好看的。藍斯淡淡的看了歐陽越一眼,坐了下來。

很快就會要他嘗嘗他藍斯‧摩根的報復的。

她是不累,只是覺得有些倦而已。鬼影懶懶的倚在床邊,連動都懶得動一下。

"倩倩,那不大好吧,人家是客人啊……"房門外傳來了陌生的女聲。

"嫂嫂,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去啊——"嬌俏的女聲急急響起,好象真的是有什麼急事一般。"人家……人家我一定要弄清楚才可以,我要和她說清楚叫她不準纏著我的如意郎君,他是我的。"

好個蠻橫的嬌嬌女啊!表影冷淡一笑,拉動發帶讓長發一瀉而下。

"倩倩,可是你哥不是告訴你別打擾人家嗎?"委婉的女聲勸戒著。

"反正人家我是不管啦!"大小姐頭一甩,用腳踢了門就走了進來。

"倩倩。"另外一位婦人也跟著進來。

表影淡淡的睨了那兩個人一眼,懶懶的撐開眼楮。"有事嗎?歐陽'大'小姐。"想找男人自己去,來這里找她干麼?

表影處變不驚的態度和歐陽倩倩的急躁恰成反比。惹得歐陽倩倩覺得有些不自在。"你和那位公子是什麼關系?"

無聊。"我和他非親非顧,"依舊是平淡無波紋的聲音。

"是嗎,那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歐陽倩倩仍舊出口逼人,完全不顧大家閨秀的形象。

藍斯‧摩根是她好不容易才找上的男人,器宇軒昂又氣度非凡,哥哥既然暗示她要好好把握機會別讓他給跑了,她怎麼會讓這女人破壞她的好事呢?

她是來示威的嗎?看來藍斯‧摩根的行情可真不錯啊!才來不到一天就有姑娘傾心于他,魅力真是不小。

嘲諷的微笑爬上了鬼影的嘴角,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冷眼看著房內的另外兩人。"你是擔心我和他有什麼特殊的關系嗎?我和他不過是萍水相逢,同路而行,會有什麼關系嗎?"

"真的嗎?"歐陽倩倩的眼中寫滿了興奮和期待,太好了,這下可以把頭號大情敵剔除在外了。

又一個白痴的女人。

表影將歐陽倩倩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眼底漾滿了對她的不屑。

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總被無情傷。看不透這兩句話的人,最後必是輸家。

表影心念一閃,腦海中竟浮現了藍斯的臉孔,還有那雙明澈的銀眸,該死的!她干麼又想他呢?

"倩倩,你怎麼會在這里!"歐陽越領著藍斯來到房中,正好撞見了歐陽倩倩來示威。他們已經站在門外听了好一會兒了。

"我……我只是來詢問這位姑娘有沒有好一點而已……"歐陽倩倩心虛的低下頭,用眼角余光偷偷瞄向藍斯。

他真的很好看,近看就更加動人心魄了。

"這是舍妹,歐陽倩倩。"歐陽越向藍斯介紹著。

"公子您好。"歐陽倩倩含羞的向藍斯行個禮,眼中的愛慕毫不保留的完全呈現。

藍斯傲傲看了她一眼,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現場的氣氛迅速降為冰點。

好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表影含笑的看著歐陽倩倩的糗狀,心情不知怎麼的大好了起來。

"倩倩,你先下去吧!"歐陽越打破了沉默,率先命令妹妹盡快離去。

"好。"歐陽倩倩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那位公子怎麼能這樣待她呢?她好歹也是開封屬一屬二的美女啊!

一顆嬌滴滴的芳心就此粉碎了。

不過藍斯現在也不管誰心碎不心碎的,他現在正處于極度憤怒狀態,那個女人竟敢說他們只是萍水相逢,毫無關系——

她有本事說就最好有本事可以承受他的怒氣,他可不打算草草的結帳了事的。

他生氣了。

表影從他綠眸中閃著銀光這點,判斷出他正處于極憤怒的狀態,是她剛才的話惹惱了他嗎?那他可真易怒啊!"摩根公子,我在'香雲居'已經吩咐下人備妥了你的房間,你可以——"

"不用了!"冰冷的話語從天劈下,迅速打斷了歐陽越的話。

"呃?"歐陽越語中有著掩不住的驚駭。

"我說不用了。"他冷冷的再重復一次。

"男女授受不親,公子您這樣豈不擺明害了這位姑娘的名節?"歐陽越想提醒藍斯這樣的事實。'香雲居'是倩倩所住的別居,他住進去對倩倩而言會有一個比較好的機會好接近他。

藍斯頓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好吧!"完全是出人意料的妥協。

他居然肯說好?!表影訝異的抬頭看向藍斯,正好迎上了他憤怒的銀眸。

我會過來找你的。銀眸無聲的向她訴說。

表影別過臉,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一直到耳邊傳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她才回頭松了一口氣。

他是個可怕的人,她知道的,她最好得想個好理由回答他,否則就有得玩了。可惜的是,她這個人做事從不想理由的,看來是有得玩了。

已經三更天了,那家伙也應該來了才對。鬼影靜靜的坐在床邊,等著藍斯來房間找她。

他走的時候很憤怒,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甘心離開,但她很確定他必定會找她,至少他臨去的眼神是這麼告訴她的。

窗外傳來了陣陣風聲,大風吹動了濃密的竹林,傳來陣陣"沙……沙……"的聲音;隱約間,其中似乎混雜著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

表影機警的起身,迅速的奔向窗邊。

這腳步聲听起來並不像是藍斯‧摩根,是誰半夜在那邊行走?鬼影的職業警覺又督促她必須一探究竟。

"噓。"一雙鐵臂握住她的縴腰,將她硬生生的拖了回來,"乖乖的別出聲,"低沉的嗓音出現在她耳邊。

"唔。"是藍斯,他什麼時候來的?

表影抬頭想看清楚他的臉,不料卻被他迅速吻住。

他在干麼啊?

表影困難的想推開他,人卻逐漸沉淪于這誘人的吻中。該死的,她又怎麼了?

兩腳完全沒有力氣,她連自己站著的能力都沒有。藍斯的舌頭硬是頂開她緊閉的唇瓣,直搗她口中甜美的蜜津。

表影的手無力的攀著藍斯的頸項,以防自己滑下。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完全為他的吻發熱,為他的吻而不听使喚,這種感覺令她感到陌生,但卻不會害怕,甚至還有點沉迷于其中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藍斯才滿足的放開了鬼影,他的手仍然圈住了她的腰,以防她滑到地上。

"我們這樣還算沒關系嗎?"他語氣嘲弄的在她耳邊低語,他仍對她和歐陽倩倩的對話感到不滿。"別讓我再听到類似的話了。"

淡淡的紅霞浮現在鬼影臉上,她現在才算完全清醒過來。

"回應一下我剛剛的話。"他輕啄她的紅唇,簡直愛煞了她臉紅的模樣。

一陣大風吹過竹林,窗外又響起了沙沙的聲音。

表影瞬間想起了剛剛的事情。"剛才有人在外面走動著……"

"我知道。"所以他才不動聲色的變身過來找她,以免引人注目。

"他們是誰?"她靠在他的懷中,已經不再心驚。

以前因為她是殺手,所以她必須凡事步步為營小心翼翼,以免一個失足丟了自己的命。夜半里只要听到不尋常的聲音就必須立即清醒警戒,任何一點不小心都可能造成自己的喪命。坦白說,她早就過怕了那種日子。

有人依靠的日子,真好,不知怎麼的,她就是認為這男人會竭盡一切的保護她,她不再驚慌失措,因為她相信自己在他身邊可以完全的安全,完全的安心。

這是以前那個誰也不信任的鬼影嗎?

不,這不像她,天曉得她有多厭惡那些躲在男人懷中尋求慰藉的女人。她絕對不會成為楚楚可憐的女人,絕對不會。

表影下意識的推開藍斯的胸膛,她不允許自己再次懦弱,鬼影是不會讓別人保護她的,她有能力捍衛自己,絕不會依賴任何男人。

她才離開了藍斯的懷抱,頭部立刻感到一陣昏眩,眼皮不听使喚的硬是垂下,她好想睡覺,是怎麼回事?她應該不會這樣的才對,好困……

表影無力的向後倒去,正好被藍斯接個正著。

"你是該好好睡一覺了。"是他偷點了她的睡穴。

像她這樣晝夜不分的警戒,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更何況是縴弱如她的弱女子呢?

摟著鬼影來到床邊,藍斯抱著她一同躺在床上。

拉了棉被蓋住她的身軀,他俯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晚安,我的睡美人。"

看來,今晚他倆都會有個美夢了。

今早"歐陽山莊"出了大事!昨晚深夜有人探歐陽倩倩的香閨"香雲居",傷了不少巡邏的家丁,也嚇得歐陽大小姐花容失色,直嚷著住不下去。整個"歐陽山莊"人心惶惶,惟恐夜探者再次侵入山莊傷人。歐陽越更為此大發雷霆,下令要嚴加戒守,若有人再私闖"歐陽山莊",絕對要讓他粉身碎骨,以此殺雞儆猴

沒有人知道,這一切全部是藍斯所設下的計謀,一個報復的計劃,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抓出一點破綻。

"公子你認為應該要如何呢?"歐陽越在一旁詢問著藍斯的意見,這個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此時不用更待何時呢?

藍斯微微牽動嘴角,語調平淡的回答他︰"歐陽莊主安排得天衣無縫,在下實在是無可挑剔。"'雷'的殺手無人可及,和歐陽越比起來不知是誰比較厲害。

他眯起眼,似乎听到樹梢上有聲音。

懊來的總是會來的!他的唇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去死吧!"一名身著黑衣的蒙面人自樹上跳下,持刀準確無誤的朝藍斯揮去——

"刺客出現了——"四周的人驚慌大叫,馬上亂成一團。

真是沒用,藍斯輕松的閃過攻擊;不著痕跡的將殺手推向歐陽越。

"你是想要刺殺我嗎?"歐陽越一刀擋住刺客揮來的刀,看起來有點狼狽。"你才是該死的人。"他歐陽越也不是省油的燈,絕對不會容忍刺客在他頭上撒野的。

就這樣,歐陽越和刺客大打出手,完全忽略了一旁的一切。

一切完全符合他原來的計劃,一分都不差。

藍斯在一旁冷眼旁觀,完全置身事外。歐陽越既然意圖傷影,他就必然會要歐陽越付出代價。

這場打斗的勝負已經漸漸分曉,歐陽越身上挨了一刀,明顯的節節敗退。那刺客則因一旁圍了太多的人,想速戰速決盡快離去。不愧是"雷"所培訓的殺手,身手果然一流。

刺客朝歐陽越虛擊一掌,乘他閃身之際立即逃跑。

"別跑!"其他的人在此時才紛紛一涌而上,打算一舉擒拿刺客。

只見那刺客身形輕盈的一躍而上,迅速的往圍牆竄去。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來得及攔下他。

"該死的,別讓他給跑了!"歐陽越在一旁氣得大叫,連忙指使下人去追。"快!快!不把他抓到,我誓不為人。"

"他往主屋的方向去了。"一旁有人大叫著,一群人連忙跟了過去。

主屋?影在那里。

藍斯面色凝重的飛身躍出,朝主屋的方向迅速奔去。

那家伙如果敢傷影的話,他絕對會讓那家伙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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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 00:40:43 |只看該作者


牡丹花,富貴花,唐代人喜愛牡丹已接近到了瘋狂的境地。望著滿園子的牡丹,鬼影不禁搖頭嘆息。

"歐陽山莊"有著一大片豪華的花園,里面全部種植牡丹。整片整片的牡丹一起綻放爭妍,倒也是蔚為奇觀。

"小荷,你看咱們'歐陽山莊'的牡丹真的是愈開愈艷了。"悠悠的女聲遠遠傳來。是歐陽倩倩來了。

"艷?這些花哪夠艷啊!它們和小姐您比起來根本不算是什麼,小姐您才是艷冠群芳,這些區區'小花'根本登不上台面來。"做人要狗腿,做奴婢更是要積極奉承主人。小荷奉行了這教條十幾年,也跟著受寵了十幾年。

這對主僕兩人還真配啊!

表影起身想回屋中,懶得再听那女婢的狗腿話。

"喂!那邊的那個女人。"小荷瞄見了鬼影離去的身影,連忙叫住了她。

"小荷你干麼啊?"歐陽倩倩好奇的問著愛婢。

"替小姐您出氣啊!"小荷理所當然的回答歐陽倩倩,隨即轉身面向鬼影,"見到歐陽小姐你難道連行禮都不會?還不快向小姐行禮。"

"小荷。"那姑娘好歹是哥的客人,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我又沒有受什麼氣……"

"她可是您的頭號情敵啊!小姐。"小荷連忙提醒歐陽倩倩。

"可是她都說她和那位公子沒有關系了……"歐陽倩倩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園外的一陣嘈雜叫聲給打斷。

"快!快點抓住他。"喧鬧的叫喊聲四處響起。

"怎麼回事啊?"小荷才開口,就見到一名黑衣人從天而至,拔刀奔向她們。"小姐?!"

黑衣人奔向歐陽倩倩,一刀扣向她的脖子。

"啊——"歐陽倩倩扯開喉嚨大叫。

"安靜。"那人將刀子撤到一旁,死也不肯再靠近一步。

真是沒用的女人。刺客在確定小荷沒有威脅他的能力之後,轉身面向在場的另一個女人——鬼影。

"別看我了。"鬼影的聲音冷冷響起,像是自九幽冥府所傳出的聲音,"你要殺她就殺吧!反正那不關我的事,我會在一旁靜靜的看,不會阻止你的。"

"你……"歐陽倩倩嚇得花容失色,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蒙面人頓了一下,似乎是被鬼影的話給嚇到了。

"殺啊!"嘲弄的微笑爬上她的嘴角,眼底滿是不在乎。

蒙面人這次不再遲疑,他放下了歐陽倩倩持刀朝鬼影揮來。

好快!

表影驚險的閃過這一刀,這個人的身手太好了,她必須得全神貫注才有辦法應付他,昨晚夜里在竹林里行走的人是他嗎?

那人趁著鬼影分心,一刀朝她的頸項劈去。

糟了!表影連忙頭一低,閃過了這一記攻擊。人雖然是閃過了刀,但她的長發卻無可避免的被刀砍短一截,烏黑的青絲緩緩飄落,藍斯的眼中凝聚著殺氣。

"影。"藍斯迅速沖至鬼影的身旁,蒙面客立即轉身逃跑。

沒有人會笨到和藍斯‧摩根正面沖突,尤其是在他盛怒的時候。

"可惡!"藍斯立即起身去追。

"砰!"忽地,驚人的巨響迅速響起,嚇呆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原本應該逃走的蒙面客,在那一聲巨響之後,奇異的摔倒在地,同時地上出現一片血泊。

幾乎每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一個率先回神的下人跑了過去,蹲身探探蒙面客的鼻息。"他死了。"他大聲宣布著。

眾人再次陷入震驚,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鬼影,那聲巨響便是她所發出的。

她手上持著一把槍,身體呈半跪姿勢的跪在花園中,剛才那刺客便是被她所殺的。沒有人相信她能在一瞬間殺死那名刺客,但是事實偏偏就是擺在眼前。她殺了他,那個他們向來瞧不起的弱女子殺了那名刺客。

"哼!"冷漠的聲音自她口中傳出,清楚的表明了她的不屑,"該死的,他浪費了我一顆子彈。"她的眼中有著令人畏懼的殺氣。

那是先前那個弱不禁風的弱女子嗎?

表影起身把槍收入衣袋,隨即理了理參差不齊的發絲,頭發斷了就算了,反正留長它本來就是為了要保護頭部而已,她也不會去在乎那麼多。

下一刻她就被人抓入懷中,一雙含怒的銀眸瞪著她。

他又生氣了。

表影別過頭去,實在不想看他發飆的樣子。她又惹他了嗎?她可不記得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剛才開槍應該算是自衛吧!

她都說過了要他不要理她的,她也不會插手管他是否要殺人的事。是那個家伙自己白痴過來攻擊她,被她殺了是活該,她向來對敵人都不會手下留情的。

"誰準你殺他的?"藍斯在她耳邊低語,聲音雖輕柔,但威脅性是絕對不容人忽視的。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是他自己要來惹我的。"她可沒嗜血到隨便亂殺人的地步。

"你由我來保護,任何想傷你的人必須由我來殺。"他不想髒了她的手。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她高傲的抬起下巴,不容置疑的說著。

藍斯收緊他的手臂,作為對她的回答。

歐陽越朝他們走了過去,"姑娘,請問你剛才拿的是什麼暗器,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威力呢?"真的是太神奇了,他之前為什麼從沒有注意到她呢?"你是否可以把它借給在下一看?"

表影瞪了歐陽越一眼。憑你算哪根蔥?

"你……"歐陽本來想再說些什麼,不料卻被莊里的下人給打斷了。

"莊主,莊主不好了!"一位男僕急急的跑了進來。"失……失火了!有人在柴房放了把火,現在整個後院都燒起來了!"

"什麼?"歐陽越面色發白,立即往後院的方向沖去。

"是你做的?"鬼影看了藍斯一眼,她知道他想找歐陽越的麻煩,但是放火燒屋未免也太小人了吧?

"你以為呢?"他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牽著她往大門口走去。仇都報完了,他也該走了。

其實刺客和放火根本不是他所指使的。"雷"這個殺手組織派刺客來暗殺他,而他正好寄宿在歐陽家中。"雷"的殺手向來以不擇手段聞名于世,放火燒屋是他們一貫伎倆,"歐陽山莊"只是倒霉被他牽連罷了。

所以火不是他放的,人也不是他派的,他所做的只不過是借刀殺人罷了。正面報復會引來對方的尋仇,吃力不討好,真正上乘的報復是暗中報復,借刀殺人,不見血的殺人才是他慣有的報復方式。

回頭望了已成火海的歐陽山莊一眼,藍斯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牽著鬼影走向路的那一端……

長安,唐代中國第一大城,世界第一大都。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各色的人種充塞在人群之中,在這個沒有任何種族歧視的時代,四處都可以看到各色人種。

"娘,您快一點啦!那個賣糖葫蘆的大叔要走了。"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女娃在大街上奔跑,似乎是要追什麼人似的。

小女孩跑了沒兩步,隨即又停下回頭,"娘,快一點啦!"小臉上滿是不耐,嘀咕了兩聲又轉身繼續跑。

"啊——"小女孩撞上了一堵肉牆,結結實實的彈回地上。

"你沒事吧?"一只大手伸到小女孩面前,將她給扶了起來。

"琳兒,琳兒。"女孩的母親急急的跑來,看看女兒是否有摔傷。"誰叫你沒事跑那麼快的,娘就說你會摔傷……"剩下的話在看見扶起女兒的人時自動吞回。

好……好俊的公子哦!

小女孩攀在一個外族人身上,那個人擁有高大的身軀,是個金發藍眼的異族人。他的臉上有著一抹親切和煦的笑容,正伸手逗著懷中的小女孩,任何人只消看他一眼,就定會為他迷失了心神。

"你是她娘吧?"金發男子看了婦人一眼,將小女孩給放了下來。

"娘。"小女孩立刻撲進母親懷中,淚眼汪汪的看著母親。"痛……痛痛啦……"

"你安靜一點行不行。"婦人敲了女孩一記,隨即轉身面對男子。"公子,謝謝你。"

"不打緊。"金發男子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閃耀得教人目眩。"這位大嫂,請問你知道'月天'往哪里走嗎?"

"'月天'嗎?往前面一直直直的走,走到盡頭的那棟大宅便是了。"婦人熱心的指點著男子。

"謝謝。"男子禮貌的向婦人一個頷首。

藍斯‧摩根,我飄蕩了四個海洋過來找你了,除非你有通天的本事,否則你是逃不過這一波追輯的。

將金色的長發束到身後,男子踏出愉悅的腳步往前方走去。由于他出色的面容使得他格外引人注目,更有不少姑娘在一旁偷偷的瞄著他。看他、注意他的人是很多,但是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那雙清明透澈的藍眸在陽光下似乎閃著詭異的銀光……

傍晚的彩霞映得大地一片嫣紅,美得教人舍不得移開眼楮。

一抹清瘦的人影在夕陽余暉下緩緩移動,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完全的清麗絕俗。

再也不用回到以前殺人的日子了。

表影看著晚霞,嘴角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

她離開了二十世紀,離開了"鬼門",再也不用靠殺人過日子。"鬼門"撫養她長大,也教導她殺人,在她過去的日子里只有殺人。她不喜歡殺人,但她必須殺,不是殺人便是被人殺。在這個二選一的選擇題里,她選擇當一個劊子手殺人,當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沒情沒愛,那是當一個殺手的必然條件,太多的情感牽掛只會阻礙她的任務。她看過太多多情殺手的下場了,所以她不談愛也不去愛,立誓要當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她以為自己夠冷血了,至少以前她是這麼認為的。

他想要改變她,藍斯‧摩根要改變她!他為什麼想要這樣,冷血的鬼影不是很好嗎?她已經安于現狀不想要更改了。

他是一個奇特的男人,明明外表溫文儒雅,內心的冷血無情卻不下于她。他應該也是絕對無情的人,但他對她卻是溫柔多情。是什麼原因使他這樣,她不懂,徹底的不懂,沒有理由使一個男人變成這樣的。

是愛嗎?

不,不是!她不相信世上有愛,那只是童話故事里才有的可笑名詞,在現實生活里不可能有這種東西,她沒有,別人也沒有,這是一個和金錢交織而成的黑色世界。

表影閉上眼,已經不願再往下想了。

"晚上風涼,你應該再添一件衣服的。"藍斯無聲無息的來到鬼影身後,將她摟進懷中。

"你?"鬼影驚呼一聲,他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安逸的生活讓她太放松了,居然連一點應有的警覺都沒有了。

"你回來了?"她掙出藍斯的懷抱,不喜歡讓人摟摟抱抱,又不是剛出生的娃兒,他干麼沒事老愛抱著她?

他不是去打野味,晚上好烤來吃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藍斯輕吻著她的頸項,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性感。"我帶了野兔、野鹿和野雞,你想吃哪一樣?"他現在只想吃她。

"隨便你好了。"她掙開他的身子,連忙拉起衣服蓋住雪頸。這個,他干麼老愛吃她豆腐?鬼影的雙頰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藍斯露出滿意的笑容,總算讓他看見他想要的紅潮了,他愛逗她,最愛逗到她不知所措,讓她完全月兌離那個冷淡.的影,他喜歡這個害羞的影。

表影不自在的干咳了兩聲,似乎是想擺月兌這個尷尬的場面。"你不是要去烤東西吃嗎?快……快去啊,我餓了,很餓。"天曉得她幾乎都紅到耳根子了。

藍斯眼中帶笑的再看她一眼。"要吃什麼?"

她幾乎想要尖叫了,逗她真的有那麼好玩嗎

"雞肉,我想要吃雞。"其實她更想一口吃掉他那張得意萬分的臉孔。

藍斯這回不再說話,轉身去處理那些野味。

她今天已經進步了許多,他也不會得寸進尺。他要使她月兌離那個不問世事、冷血無情的鬼影,至少在他面前她要如此。他不管她對別人是如何的冷血、如何的殘忍,那不關他的事。他要她是特別的,她的柔情羞怯只能對他一個人展現,為他藍斯‧摩根而展現。

他低頭看了一下地上的柴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影,快沒有干柴了,你能去林子里撿一點嗎?"她必須得在天黑前快去弄一些干柴,夜晚的樹林太危險了。

表影低頭思索了一下,"我就去。"他不怕她跑了嗎?有黑暗掩蔽的樹林很好藏身的。

藍斯在此時殺風景的開口︰"別想逃,相信你很了解我的能耐。"他怎麼可能會看不穿她的心思呢?

表影臉色一沉,絕美的玉顏迅速覆上一層冰霜。

"羅嗦。"她想拿槍一槍斃了他,斃了這個吸血鬼。

藍斯又不識相的開口,一點也無視于她的怒氣沖天,"林子里有不少野獸,小心一點。天黑前你要是沒回來,我就會立即去尋你。"

表影停下腳步,原本沖天的怒氣頓時被他的話給澆熄。

他是在關心她嗎?

一股暖流襲上了她向來冰寒的心,莫名的舒適充斥了她的全身。出生以來,第一次有人關心她,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表影忍住心中的感動,強迫自己冷著一張臉。"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來操心,又不是三歲的小娃兒。"

踏著瀟灑的腳步,鬼影頭也不回的走到樹林中。外表看起來她是很灑月兌,實際上她根本是逃命,逃離他炙人的目光,逃避他細密的柔情。

她不敢回頭看他。她打賭他的臉上一定掛著促狹的笑容,那抹好似早已預知一切的笑容。

她想逃,想跑,最好走得遠遠的不再回來。再在他身邊多待幾日,她怕自己會捧上她的心,而那是她唯一僅有的東西。

她怕啊……

太陽又往下多沉了一分,天快黑了。

手上捧著少許的干柴,縴弱的身影往林子的深處移去。

前兩天這里大概是下了場大雨,能用的樹枝大部分都被淋濕了,現在她手上的柴火還太少,絕對不夠他們用一個晚上,天已經快黑了,她必須得再走進去多撿一些干柴才行。

本——咕——

這是一個完全沒有經過開發的野林,里面自是有不少野獸出沒,鬼影愈深入便愈警戒,預防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她的野獸。

輕盈的腳步小心翼翼的踏著,惟恐多弄出一分聲音驚擾了林里的動物。鬼影就這樣萬分小心的在樹林里行走,連呼吸聲都輕得教人無法察覺。

"嗯……"悠悠的女聲在樹林深處響起。

表影倏地停下腳步,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會有人出沒?

她憋住氣息,朝聲音的方向迅速移去。

"你好壞哦……呵呵……吻我……"鬼影愈往前進,聲音便愈大聲,很明顯的聲源離她愈來愈近了。

日光漸漸稀疏,能照進濃密樹林里的光線更是少得可憐,這里真的是很暗,想看見遠一點的東西都很困難。

"嗯……"女聲又再次響起。

表影眯起眼楮,好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對男女在樹林中纏綿著,一個外國人和一個中國女子,女的整個人攀在男的身上,熱情的吻住他的唇,男子的手則上下不安分的四處游移,開始拉扯女子的衣物。

八成又是在樹林里偷情的男女吧!

不屑和輕蔑佔滿了鬼影的眼眸,她向來對這種沉迷于肉欲的男女感到不齒,在民風開放的唐代,這種事情大概也是隨處可見吧!

"啊——"女子突然發出尖叫,這令原本正欲離去的鬼影停下腳步,回頭一探究竟。

罷才熱情擁吻的男女似乎停下了一切的動作,女的也不再發出的叫聲,像是被人打昏了一般,軟綿綿的倒在男子身上。

這一切的轉變未免也太詭異了吧!

表影小心的再往前移動,努力的想要把一切再看清楚一點。

現在太陽已經完全消沉,殘留在樹林中的光線更加稀少了。

她看清楚了——

那個金發男子將女子整個抱在胸前,一手還粗魯的抓住女子豐潤的臀部,以防她下滑,他把頭整個埋在女子的頸項中,像是在吸吮著什麼。

鮮血染紅女子的衣帶,甚至還一滴一滴的往下垂落……

是吸血鬼!

表影迅速的止住自己的呼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那個金發男子他正在吸血,就像她第一次見到藍斯一般……

" !"鬼影一個失神竟踩到了一根樹枝,樹枝的聲音清脆的回蕩在樹林間。

想當然耳,那名男子也听到了。

"是誰?"男子迅速抬起頭,一眼便發現了鬼影的蹤影。血絲布滿了他的雙眼,在他的唇角甚至還沾著明顯的血跡、駭人的獠牙也毫不保留的顯現出來。銀色的眼眸!他果然真的是吸血鬼。

表影整個人倏然一震,她並沒有逃,相反的她只是冷靜的自腳踝抽出應急的匕首,鎮定的看著他。

遇難逃月兌向來是她所不屑為之的,她會做的,是毫不畏懼的面對困難,直到打敗它為止。

"你知道你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嗎,女人,好奇心太強盛的人容易死的。"他露出了一抹微笑,很邪惡的微笑,他慢慢的靠近鬼影。

表影毫不畏懼的看著他,晶亮的匕首被她緊緊的握在手中,準備隨時揮刀攻擊他。

外國男子帥氣的將發絲甩到身後,伸出古銅色的手向鬼影勾了勾。"你有兩個選擇!自己自殺還是讓我殺你。"傲慢的聲音在鬼影耳邊響起。

自殺?鬼影略略的牽動嘴角,像是在嘲弄一切。

"我不打算死。"換句話說就是要他死了。

"我沒有打算留下任何的目擊人。"男子眯起眼楮,整個人迅速的撲向鬼影。

這麼輕易就想她就範嗎?

表影靈巧的一個閃身,躲過了他撲來的身體,同時一個順勢將匕首反插入他的身體。

"休想。"出人意料的,那男子竟抓住了刀鋒,將鬼影的匕首給奪了下來,他的身手好得教鬼影不得不震驚,她不禁往後連退了兩三步。

勝負已經完全分出來了。

外國男子朝她一步一步的走來。"真可惜,你是我見過最特殊的女人了。夠冷漠,身手也夠好,若不是被你發現秘密,我還真不忍心下手殺死你。"吸血族為不為外人所知道的族群。如果人類知道了他們的存在,極可能會引來慘絕人道的獵殺,為此,他們必須殺了每一個知道他們的人類。

當然,在他眼前的這名女子也不會是例外。

"不要怨我,姑娘,我是非殺你不可的。"他拿著刀,一步一步的逼近鬼影,逼近、再逼近。

表影機警的緊握著衣袋中的手槍,預防踫到最糟糕的情況。非到最後一步,她絕不使用手槍,僅剩的兩顆子彈是她身邊最寶貴的東西,一顆都不能浪費。

整個氣氛顯得十分凝重,情勢一觸即發。

"再見了,美麗姑娘。"外國男子忽地躍起身,預備一刀殺了鬼影。

表影舉起槍打開了保險,預備馬上射擊。

"誰準你動她的,雷斯。"一抹人影極快的往外國男子移去,並且一腳踢去外國男子的匕首。那人的動作很快,快到教人無法看清他的動作便已結束了一切。

是藍斯!

表影高興的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是他,真的是他。原本緊繃的神經迅速放松,無法言喻的興奮罩上了她的心頭,鬼影第一次發現她竟對藍斯有如此深的依賴,深到教她震驚的依賴。

"老哥,你怎麼會在這里?"鬼影听到那名外國男子如此驚叫著。

老哥?藍斯?

表影驚訝的回頭,正好迎上了藍斯微怒的銀眸。

"我不是叫你別走得太里面,天黑前得給我回來。不是嗎?"藍斯朝她大步走去,粗魯的將她一把扯入懷中。"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到快發狂了?"

那個外國男子一臉驚愕,像是被藍斯的話給嚇到一般。"老哥你在干麼,我必須殺了她的……"剩下的話被凶狠的殺人目光全數逼回。

"她是你未來的嫂嫂。"藍斯向他的弟弟宣布著。

"嫂嫂?"雷斯大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是人類耶!"他努力的想要告訴哥哥事實。

"我可以把她變成同伴。"藍斯所下的決定,不會讓人輕易更改。

雷斯的臉色一片蒼白,他也曉得自己哥哥說得到就必定是做得到的個性。"用'血宴'嗎?"他語氣沉重的問到。

吸血族吸血時有兩種選擇。第一是吸干對方的血,這樣會使對方當場死亡;第二是吸對方一部分的血,這樣可以使對方變成吸血鬼。這同時也是一般吸血族制造同伴的方法。

第三種方法便是"血祭"了,"血祭"是摩根家族特有的祭禮,"血祭"並不是吸人血,而是讓人類喝他們吸血族自己的血。一樣是使對方變成吸血鬼,但是這和第二種不同,一般方法所產生的吸血鬼怕日光,但"血祭"所產生的吸血鬼則不同,他們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日光下活動,一如一般的"摩根"家族人一般。

通常這種方法所產生的吸血鬼,都是摩根家人的配偶,歷代使用這種祭禮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其原因只有一個︰這種方法太危險了,給血人必須冒著生命危險來給血,如果其中出了一點差錯的話,即使是有不死之身的吸血鬼也必死無疑。

"你一定是瘋了……"雷斯喃喃的說,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為那女人痴狂到這般地步。

"閉上你的嘴。"藍斯瞪他。抱著鬼影打算走出樹林,他烤的雞肉八成冷掉了。"我在林子外烤了一只雞,你要吃嗎?"他的目光落到躺在地上的那名女子身上,迅速止住了口。"我看你八成也是吃飽了。"那名女子躺在地上,早已氣絕多時。

雷斯這家伙還是老樣子,老是挑一些蕩婦下手用食,把人引到人煙罕至的樹林中偷情,趁對方不注意時再下手吸血,好家伙,不管到了哪里都有人願意倒貼他,哪里都有女人要他。

表影看著藍斯把她漸漸抱出樹林,不禁大叫出聲,"不行啊,我還沒有撿到足夠的柴火——"這麼冷的天氣,沒有柴火會凍死人的。

"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睡便成了。"他懶懶的回答她,將她整個人往林外抱去。至于雷斯那家伙,算了,反正他知道弟弟會跟上來,不理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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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 00:40:44 |只看該作者


今天,雷斯的目光未曾從鬼影的身上離開過。

一開始他是對于她"未來嫂嫂"的身份感到震驚,現在他則是對她感到十分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藍斯甘心用"血祭"把她變成同伴,永生永世要與她在一起呢?

表影冷淡的吃著她的雞肉,對于雷斯打量的目光完全視若無睹。

既然他對她已完全沒有威脅性,她也不會去理會他打量的目光。

要看就看,反正一切隨他,也許他觀察她久了以後,就會發現她太冷淡、太無情,進而勸退藍斯放棄她也不一定。

表影輕輕的將長發甩至身後,不經意流露的絕俗風情徹底震撼了在場的兩位男士。

"我想我能體會藍斯為什麼會獨挑上你了。"雷斯喃喃自語著。

她太特別,也太突出了。她全身所散發出的氣質就像山野間的野玫瑰一般,嬌妍動人,卻又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去采摘她,因為她渾身上下有著毒刺,教人不敢忽視她。

那樣獨傲孤冷的靈魂有誰能佔有呢?藍斯他真的有把握能虜獲那樣獨特的靈魂,讓她為他停留、為他火熱嗎?那樣與眾不同的女人連雷斯都不自禁的被她吸引了。

很可惜,他沒打算和老哥搶老婆,也沒信心能奪下那顆孤傲的心,所以那樣特殊的女人還是留給藍斯去征服她好了,他可沒非分之想去打嫂嫂的主意。

雷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老哥,你既然已經找到了新娘,也應該回摩根堡了吧!"這也是他千里迢迢渡海來到中國的目的——抓"逃兄"回摩根堡交差。

摩根堡是英格蘭有名的城堡,"摩根家族"更是英格蘭顯赫一方的皇族。表面上里面住的是皇族、是伯爵,實際上里面住的全部都是吸血鬼,品質一等一的"優質"吸血鬼。

藍斯‧摩根,"摩根家族"的準繼承人。他為了逃避摩根家未婚者皆厭惡的"血祭",千里迢迢的由英國逃到中國。藍斯人是跑了,大伙兒于是便把矛頭指向他可憐的弟弟——雷斯‧摩根的身上,開始為雷斯策劃一場"血祭"。

雷斯對于自己未滿三十,即要被"血祭"荼毒的悲慘命運感到不甘,基于"要死死道友,不要死貧道"的"正大"思想,決定逃出英國摩根堡,前往中國緝拿"逃兄"回去參加"血祭"。

就這樣雷斯歷盡了千辛萬苦,終于來到中國。

"挑一個時間我會回去的。"等他娶了影之後再說吧,他打算帶影先去洛陽玩玩,再帶她回"月天"長安總部拜堂。先成親再回去,省得那群家伙又在那里叫個沒完。

"你真的肯回去?"雷斯感動得幾乎要掉下眼淚。

太好了,被逼親的苦難日子終于要結束了,他等這一天簡直像等了一輩子一般。

表影無心去理會他們兄弟在談些什麼,反正藍斯決定什麼是他的事,她沒有那意願和他一塊玩。三個月一過她馬上走人,他要回哪里也是他的事。

她自包袱中拿出薄毯鋪在地上,今天夜晚特別冷,睡在地上可能會著涼,只好把拿來蓋的薄毯鋪在地上,等一下再把披風拿來蓋。

表影躺上薄毯,準備先去好好的睡一覺。

"困了嗎?"藍斯壯碩的身子挨了過來,將她一抱摟入懷中。"你這樣睡太冷,和我一起睡好了。"

表影急急的掙出他的懷中,"不,我向來習慣一個人睡。"她睡眠時對四周的動靜仍十分敏感,一旁躺了個人她會下意識的時時警戒,導致一夜無眠。

可惜藍斯才不理會她的話,他仍是抱著鬼影躺了下來,準備和她一起睡。

雷斯不甘寂寞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兩個可以互相取暖一起睡,那我怎麼辦?"趁他孤家寡人一個的時候在他面前親熱,老哥可真會整人啊!

藍斯不耐煩的撇過頭,簡直懶得理這種白痴了。"你可以變身找個山洞去窩,再不就去吊在樹梢上睡,反正別來吵我就是了。"

好……好狠心哦!

雷斯垮著一張俊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蹲在一旁窩著。

早知道就不該吸光剛才那女人的血,把她留下來還可以陪他"運動"一晚,唉!悔不當初啊……

雷斯搖搖頭,開始對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後悔。

暖暖的朝陽緩緩升起,把原本黑暗的世界照得一片光明。

天亮了——

藍斯睜開幽深的綠眸,慢慢的自地上坐起。

表影依然在他懷中熟睡著,清秀的臉龐褪去了平日的冰冷,熟睡的她簡直像嬰孩般的純潔無暇,教人無法把眼光移開。

她是他的影,他最珍視的寶貝。

他溫柔的撫著她精細的臉龐,親昵之情表露無疑。

"咳——咳——"殺風景的咳聲突然出現,雷斯那家伙也醒了,而且還迫不及待的破壞藍斯的好事。"我餓了。"他很大聲的宣布著。

藍斯放下手,自地上爬起。"羅嗦,餓了不會自己去找吃的啊?"

雷斯一臉無辜的盯著藍斯,"這里又沒有像嫂子一樣秀色可餐的'美味'女子,我上哪兒去找吃的啊?"

"你可以上'月天'的開封分部去。"藍斯的聲音冷冷的響起,簡直是把雷斯當垃圾看待,隨便找個地方扔了他便可以了。

"月天?"雷斯的聲音充滿不屑,簡直像是從鼻子哼出一般。"別和我提'月天'的事,否則你當心我一手拆了它。"

不提'月天'還好,一提'月天'雷斯真的是很火大,火大到想扁人。

真的是太……太可惡了!想他雷斯好歹也是一代翩翩美男子,當初他千里迢迢的跑到長安'月天'總部找藍斯時,那里的家伙竟然把他給轟了出來,而且還是一群嬌滴滴的大姑娘那!

如果那天他是被一群大男人給轟出去也就罷了,反正他也不指望他們對他有"特殊性趣",不爽就找他們硬干一架、硬闖進去便成了。偏偏那天他踫到的是一群大姑娘們,他當然不可能找她們大打一架。在要求見藍斯被拒之後,他只好轉用"男色"誘惑,沒想到那群姑娘居然一點也不甩他,連一點"憐草"之意也沒有的就轟他出去,當場打擊他一顆脆弱的心。

雖然事後他才得知那些姑娘有某種特殊癖好,不過他的男性自尊還是被徹底打擊。最後,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之下,他只好變身在"月天"的議事堂倒吊一天,終于听到藍斯目前人在開封的消息。

唉!千里尋兄再怎麼辛苦也不過如此而已了。

東西踫擊的聲音打斷了雷斯的思緒,咦?他的嫂子好象是醒了那!

"睡飽了嗎?"藍斯迎了過來,細心的為鬼影添上一件外套。

"還好。"鼻子突然接觸到清晨的冷空氣。讓她不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真的是很丟人。虧昨晚她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身旁有人會睡不好,沒想到當她一接觸到他溫暖的懷抱時,就不由自主地感到暖和。無法言喻的安全感襲上她的心頭,讓她昨晚史無前例的睡了個好覺。

"去把外衣給穿好。"他又替她加上一件披風。

表影沒有說話的離開他身邊,難得柔順的自動添加衣物。她常常不自覺地發現,自己已經適應了有他在身邊的感覺,很安全、很舒適,這種知道背後有人會保護她的感覺,讓她松下了警戒,不再是以前那個時時戒備的鬼影。

她感到自己變得更懦弱,愈來愈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我去幫你弄一些熱的東西,你一會兒便可以吃了。"他拍拍她的頭,轉身去幫她弄一點食物。

他對她真的是很好。

表影唇角浮現一抹苦笑,她到現在仍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他的萬縷深情她可是承受不住的,他應該可以找個更好的女子。

輕盈的腳步聲傳到她耳中,鬼影立刻機警的拔槍回頭。

是雷斯站在她身後。

"他很重視你。"他回頭,確定藍斯去打獵暫時听不到他們的談話,"凡是摩根家的人所看上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會逃出他們的手中。"他老是覺得準嫂子若有若無的在躲避著大哥,他想自己有必要和她說清楚。

"藍斯他也必然是這樣的。"他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像是被人說中心事般,鬼影的臉色一片蒼白。"你沒有必要和我說這些。"她別過臉,不願再看著雷斯的臉。

"記住我的話︰千萬別把他給惹火了,他或許看起來溫柔可親,但那不是他。真正的他藏在他心底,別把他挖出來,沒有任何人有辦法承受真正的藍斯。他對你好,你可別就真的恃此任意行事。"他必須告訴她一切。

表影不領情的聲音冷冷傳來,"沒有人告訴你舌頭太長容易被人剪嗎,少說句話可以讓你多活幾年。"她壓根不曾理會他的話。

雷斯爽朗的笑了。

他想他知道藍斯為什麼會看上她了。他們簡直是完全相象的兩個靈魂,藍斯雖然表面溫和,但真正的他就和她一樣孤傲冷漠。當兩個相契合的靈魂邂逅時,藍斯便被她孤冷的氣質吸引,怎麼也不肯放手了。

她不會懂的,藍斯必然會愛她永生永世,直到天地俱滅為止。她想離開藍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不止是不容易,根本應該說是不可能才對。

摩根家的人脾氣之倔強可是遠近馳名,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雷斯可是最清楚的,畢竟他也是"摩根家族"的一員啊!

相信藍斯很快的就能讓她明白這點的。

神秘的微笑浮上雷斯的嘴角,他轉身去打理行李,精彩的好戲就要上演了,而他會衷心期待的。

接下來的一連數天,藍斯都伴著鬼影四處游山玩水,而雷斯當然也是跟著當跟屁蟲。

自從那天和雷斯的談話之後,鬼影便不再搭理雷斯,連看都未曾看他一眼。藍斯以為是鬼影不喜歡和人接觸,也沒有發覺到什麼異處。

藍斯帶著鬼影四處游玩時,並不是專找一些名山勝水來欣賞,相反的,他很喜歡帶她去一些偏野的小地方,也經常帶她去那種未曾有人至的大森林。問他為什麼,他也只是笑一笑,說真正未開發的自然才是美。

今天他們一大早就出發,為的就是去探訪一座山中的不知名小湖。這座山的位置實在是很偏遠,里面完全是未曾開發的山林,甚至連一條小小的羊腸小徑都沒有。

"你們兩個到底累不累啊?"雷斯坐在樹下的大石上大聲抗議,好累、好累,這兩個連走了兩個時辰的山路居然一點也不疲倦,連休息一下都不肯。

"想休息啊?"藍斯看向弟弟,眼神完全冰冷。"那你自己就留在這吧!"他想甩掉雷斯已經想很久了。

說不累是騙人的,只是他硬忍了下來而已。影的臉色也很蒼白,看起來有點喘,她也忍住不要求休息,看來她和他有了共識——要把雷斯給踢走。

听到藍斯的哈,雷斯立即起身,"你到底算不算人啊?"他想存心累死自己不成?

表影臉上浮現一抹冷笑,"你們兩個都不算是人。"他們都是吸血鬼,不是嗎?

她慢慢的繼續往前走去,就讓那個長舌的在後面急死好了。

"救命啊……別過來……"一個稚女敕的女聲自遠而至,驚駭的叫聲在山野間回蕩著。

"什麼聲音?"雷斯站了起來,他也听到了淒慘的叫聲。

表影停下腳步,亦回頭察看。

一個紅色的小小身影朝他們的這個方向奔來,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女孩。她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正沒命的朝前方奔跑,在她的身後還有好幾名大漢持著大刀追趕著她。

"不要啊……"小女孩拼命的往前跑,她一看見前方有著不認識的陌生人,立即跑到他們身後躲了起來。

太好了,終于讓她在山林中踫到人,這下說不定她有救了那。

"大哥哥,救我……"小女孩一把拉住雷斯的衣擺,硬是躲到他的身後。"他們殺了爹娘,還要殺如如。"稚女敕的聲音中淨是悲傷和恐懼。

雷斯看了小女孩滿是淚痕的臉龐一眼,心中有了個底。

不管他們動手殺人是為了什麼,對一個還不到十歲大的小女孩下手就是不對。

為首的大漢帶領眾漢匆匆跑至,在看見了雷斯碩大的身軀先是愣了下,但隨即又大笑出聲︰"你們想要陪那娃兒一塊死嗎?"老大交代要殺了每一個人,就算是突然出現的不平人士也不可以放過。"老大交代要全部都殺的。"他大聲向部屬吩咐。

噢?還真夠狠啊!表影冷笑的走向藍斯,臉上沒有一絲畏懼,反而是有一點看好戲的表情。

雷斯卷起衣袖,準備和他們干上了。

媽的,這幾天他一直遭人欺負,心情已經夠不爽了。這些家伙來得正好,正好讓他發泄一下堆積已久的怒氣,順便也可以替那小女孩出口氣。

把他小女孩推給鬼影,"嫂子,她就交給你照顧了,這群人渣就叫給我和藍斯好了。"呵!呵!他也好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

表影並沒有伸手去接小女孩,只是任小女孩躲在她身後。

四肢發達的動物,總是好管閑事的。

表影在一旁冷笑,既沒打算下手幫忙,也沒說出任何的鼓勵話,完全是一臉局外人的立場。

"姊姊,怕怕……"小女孩依著鬼影的身子,小手不自主地顫抖著。

表影收起笑容,看著哭得淒慘的小女孩,"怕什麼?你仔細看著,看著追殺你的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小女孩抽噎著,仍不敢抬頭看眼前的鮮血淋灕場面。她真的是很怕、很怕。

表影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要哭、不要怕,那是弱者才有的行為。要懂得自己如何堅強,否則就算今天不死,日後也必然會被環境給逼死。"她向來不會安慰人,即使是對這稚齡的可憐女孩也是如此,她會說的,只有事實,一個過來人的體驗。

戰況已經逐漸分明了,雷斯和藍斯明顯佔了上風,看來,再過不了多久,那些人渣大概就可以全部解決掉。

表影眯眼,看著雷斯身手利落的對付那些人,這個長舌的家伙長舌歸長舌,身手也是挺好的,對付那一些人一點也不顯得吃力,足夠綽綽有余了。

"大哥哥好厲害哦……"小女孩睜大眼楮看著,眼皮連眨都舍不得眨一下。

如果她可以早一點踫到大哥哥的話,搞不好爹娘就可以不要死了。

也許是因為鬼影和小女孩兩人都太專注于眼前的打斗,沒有人注意到有二個可疑的人影正悄悄的由後方包抄過來,悄悄的接近著。

等鬼影警覺到事情不對時,那二個人已經來到她的身後,並且有一把大刀架在她脖子上。

"不要!"小女孩也被人給抓了起來。

澳死的,她怎麼那麼沒有警覺性呢?

表影咬著牙,礙著那把大刀她是一下也不敢動。

藍斯和雷斯听到聲音,也停下了動作。有人在對方手上,他們自是會小心一點,要是一不小心傷了鬼影那怎麼辦?

"哈……哈哈……"為首的大漢見情勢逆轉,不禁大笑出聲。"看你們有多厲害?我呸!人到了老子手里你們還不是乖乖的听老子的話。到頭來還不是死在老子手里,哼!老子平時就是最看不起你們這些金發紅發的怪物……"

"媽的……"雷斯幾乎想一口咬斷那大漢的脖子,要不是礙在未來的大嫂在那大漢手里他早干了。

藍斯雙唇緊閉,綠眸緊盯著鬼影頸上的大刀。

沒有人能在他面前傷影,誰都不行……

兩方人馬互相對峙,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使自己失了勝算。

表影冷眼環顧四周,露出一抹了然的冷笑。

他是在顧慮她嗎?為她,一個身份不明的危險女子。如果她是他的話,她會不顧一切的和對方繼續打,至于人質的話……管他去死的!會被人抓住的人就要有被人殺的覺悟。如果沒把握能救人成功,就犧牲人質來救自己吧,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

很可惜今天她所扮演的是人質,不是救美的英雄。她沒機會能在他面前表現她的無情,好讓他逃之夭夭。呵……錯失了一個好機會了。

架著她的大漢看不慣鬼影臉上的笑容,那太礙眼了,被人抓著的人質應該是哭爹喊娘的叫個沒完,哪像她這樣一臉無所謂?尤其是像她這種瘦弱的姑娘家,更是應該滿臉淚痕的向男人求饒。

任何人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有笑容的,不可能的。這個人笑得很冷,像是從冥府派出的幽使,冷得教人發寒,教人顫抖。

"喂!不準再給我笑了!"像是要壯膽般,大漢大聲的對鬼影吼著。

表影無畏的又笑了,"要殺嗎?來啊!你的刀子往前遞幾分便成了。"她合作的將脖子往前伸。

這個女人!

藍斯差點沒沖上前,他簡直要氣斃了。若非是雷斯死揪住他不放,他只怕早就沖到鬼影面前去了。

"冷靜點,老哥。你忘了嫂子現在在他們手里嗎?你以前的鎮定冷靜跑到哪里去了,你一上前,他們會立刻殺了嫂子的。"雷斯在他耳邊低語著。

听到雷斯這麼說,藍斯才稍稍的冷靜下來。

他絕對不能自亂陣腳啊……該死的!誰教影在他們手上,他們找上了他的弱點。

表影仔細的看著藍斯的一舉一動,眼中閃過一絲少見的情緒。

"殺啊!"這回她更過分了,竟毫不猶豫的把頸項移到刀前,分明是想自殺嘛!"你想干麼!"大漢連忙將刀往後回抽。她想干麼啊?她如果死了那他們還有什麼籌碼和那兩個外族人談判?他們還沒打算殺她,至少目前是不打算殺她。他簡直沒見過哪個姑娘比她更大膽的。

表影的眼眸閃過一絲殺意,她迅速的伸出右手抓住大漢的衣領,一個使勁將他摔至地上,同一時間她用左手奪下大漢手上的大刀,準確無誤的刺向他的心窩。所有的動作都是在一瞬間完成,完美得教人不敢相信,幾乎沒有一個動作是多余的。她趁著眾人呆楞之余,再次揮刀砍向抓住小女孩的另一名大漢,當場砍下一條血淋淋的手臂。

"大姊姊……"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受驚過度的往鬼影身邊奔去,一點也沒有理會她手上那把血淋淋的大刀有多麼駭人。

表影低頭看了小女孩一眼,也沒阻止她死抱著自己不放的動作。再次抬起頭時,鬼影眼中的殺意教人肅然發顫,一股寒意自心頭冒出。

"哼——不自量力的家伙,現在你們還有誰想死的?"冰寒的聲音簡直像是地府派來收魂的冥使,讓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她是鬼影,"鬼門"手下的第一殺手。沒有理由她會讓別人因她而受制,她向來不當絆腳石的。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她自己會解決,用不著任何人為她擔心受制,尤其是藍斯‧摩根。

表影得意的看著在場每一個人驚駭的眼神,她會要他們知道,要拿她鬼影當人質是行不通的,她會殺了每一個試圖接近她的人,每一個。

"藍斯,你去哪找上這麼樣的女人?"雷斯一張嘴幾乎闔不起來了。

他知道她的身手不錯,早在第一次和她交手時就知道了。可是他可不知道她的身手可以好到一次制服兩個大男人。她夠冷,身手也夠好,和那一些有事沒事就嗲聲嗲氣的姑娘截然不同。藍斯上哪兒去找到她的?

藍斯才沒空理會雷斯的問題,鬼影已經不在他們手上,他也沒有任何顧慮。身手利落的解決其他幾名男子後,他面帶微笑的看著為首的大漢。

總還是得留一個人下來問話吧!

"你干麼要殺一個小孩?"他朝為首的大漢緩慢走去,無比的壓迫敢襲上大漢的心頭。

"我……"他為什麼在那外族人口中看到一口利牙,屬于動物的利牙。他是不是踫到深山的妖魅了?

"說!"藍斯大吼。

"我……我……"大漢連續往後退了幾步,突然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怎麼了?"雷斯湊上前去察看,好玩的踹倒地不起的大漢一腳。

"別看了,早死掉了。"藍斯阻止雷斯,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才有一把飛刀刺穿了大漢的喉嚨,是從後方射來的,一刀封吼,殺人滅口,夠狠!

表影把小女孩交給雷斯,慢步走向尸首。

"嫂子你別看了,那早死了。一具尸體有什麼好看的,你到時可別嚇哭了。"雷斯對于女人的定位始終是放在"嬌弱膽小"這一格,看來他八成忘了剛才是誰不眨眼的殺了兩名大漢的。

"羅嗦。"鬼影沒理他,依然走向前。

一刀封喉,她老早覺得這殺法好熟,是"蛇"的殺手的招牌動作。"蛇",二十世紀僅次于"鬼門"的第二殺手組織,"鬼門"的死對頭。她有一個疑問一定要查清楚……

她自大漢頸項抽出封喉的短刀,仔細的察看著。

"嫂子,那麼血淋淋的東西對你不太……"剩下的話被鬼影凌厲的目光硬逼回去。

這年頭還真的是好心人難當,多關心她兩句也不行。雷斯一臉委屈的別過頭,心里叫個沒完。

藍斯仔細看著鬼影的動作,他想知道鬼影到底要查些什麼?是什麼讓她眼中出現睽別已久的警戒,像是在面臨什麼大敵人一般。

影到底是怎麼了?

表影現在也無暇去管旁人對她的行為有多麼不解,她專注的看著沾血的飛刀,她一定要查清楚才可以。那飛刀準確無誤的插向氣管,這可不是一般人辦得到的。

她以手指拂去刀上的血漬,赫見一條黑蛇刻在晶亮的刀鋒上,沒錯,這就是她要找的。

刀鋒上刻有黑蛇,是"蛇"的成員干的。

"蛇",二十世紀的殺手組織,現在是在唐貞觀年間,哪來的"蛇"的成員殺人?除非……

表影臉色一沉,迅速的自地上站起。她把沾血的匕首抹了抹大漢的衣服,擦干淨後再把匕首插入長靴里隱藏的劍袋中。

"你干麼還要那匕首啊?嫂子。如果你要武¥器的話,我這把給你好了,那把殺過人的匕首太髒了。"雷斯多事的拿出一把瓖著鑽石的匕首,獻寶似的遞給鬼影。

"無聊。"鬼影甩都不甩的越過他的身邊,走向那名小小的可憐女孩。

"他們為什麼要殺你?"她低問著小女孩。她雖然努力把聲音裝得溫柔些,但其中仍有著隱藏不住的冰寒,甚至還有著殺氣。

"我……我不知道。"小女孩搖搖頭,一臉天真無辜。"爹說要搬到長安去住,我們在山里走著走著就踫上他們了……"一說到傷心處,小女孩的眼中又溢滿了晶瑩的淚水。

雷斯見了有點不忍,將她抱了起來。"乖,一切都沒事了,大哥哥帶你回城里去。"才沒幾歲就死了雙親,這小孩未免也太可憐了。

吸血族人向來不老不死,對于這種親人死去的錐心之痛,大家雖有耳聞卻未曾親身體認。

藍斯低頭看了鬼影一眼,見她也沒有再追問的意思。影她應該也是個孤兒吧?"先帶她回開封的'月天'分部吧。"他有話要問問影,到底是什麼使得她如此警戒,就只因為一把匕首嗎?

"走吧!"鬼影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對于藍斯疑惑的目光,她拒絕作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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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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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 00:40:45 |只看該作者


夜晚的星空迷人眩目,在沒有光害的情況下,點點明星看得更加清楚。

表影靜靜的倚在窗邊,一言不發。被她拿在手上的,是今天意外得到的飛刀,那只刻有黑蛇的飛刀。

現在她的心情是一團糟,完全的心慌意亂。她反復思量了很久,幾乎可以確定那是"蛇"的人干的,這個猜測令她十分不安,甚至可以說是坐立難安。

"在想什麼?"藍斯無聲無息的走到她的身邊,一把拿下她的飛刀。

他什麼時候來的?

表影驚駭的跳起,一把奪回她的飛刀。"你來干麼?"他發覺了什麼嗎?

"這東西有什麼秘密?"他眼光毫不保留的看向飛刀,口氣不像詢問,倒像是在逼供。

"沒有什麼。"她趕緊把飛刀插入靴中,不想讓他仔細察看那把刀。

"你有事瞞我?"藍斯銳利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掃向鬼影,話中含著濃濃的威脅意味。"你知道我不喜歡你騙我的……非常的不喜歡。"他在她耳邊悄悄的低語。

表影咬著下唇,濃密細長的睫毛覆住她明亮的雙眸。

他總是這樣,在不知不覺中就流露出懾人的氣息,教人為他無比的王者氣儀感到畏懼。

在二十世紀,她也曾踫過和他有類似氣質的人。但能令她感到畏懼的也只有他一個而已。他很聰明,知道如何運用自己天生既有的氣勢來折服人心,也知道如何運用手段來逼迫人屈服。象現在,她就覺得自己被他給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忽視他給人的壓迫。"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事情。"他沒有必要去知道她那段污穢的過去,她不想讓他知道。

他不知道二十世紀的鬼影是怎樣的可怕,她慶幸他不是生在那個時代,他也無從去打听過去的鬼影。她在改變,這點她十分清楚,她已由原本的極力抗拒改變到欣然接受,她甚至不討厭自己的改變。

一顆誓死不交出的心也沉淪了,很可惜她不會讓他知道的,一旦交出她的心,她就什麼也沒有了,她不知道在她掏空一切之後,他的心是否還是會為她停留,一旦他得到全部的她,他是否會因厭倦而拋棄她呢?

不,她不想試,也沒膽再想下去了。她不想在付出一切後又嘗到心碎而死的滋味,她沒有能力去承受一切,承受他拋棄自己的事實。

"影?"藍斯微含怒氣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他不喜歡她有事瞞著他。

"不,不要問我。我是個麻煩,會為你帶來永無止境的困擾。他也來了,我必須去和他做個了……"鬼影的聲音驟然消失,她在干麼?她居然說漏嘴了。她臉色蒼白的咬住下唇,不敢再看藍斯一眼。

"他?你指的他是誰?"如鬼影所料的,藍斯果然听出她話里的端倪,而且還非常生氣。"影,告訴我所有的事,我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

表影才想說些什麼,就被門外的一陣喧嘩給打斷。

外面那些家伙在搞什麼?都什麼時辰了還在外面給我喧鬧,吵死人了。

藍斯不悅的瞪向房門,"月天"在開封的別居一向以清幽聞名,今天為什麼一反常態的如此吵鬧?

司徒燁門也沒敲的就跑了進來,正好進來解除藍斯的疑惑。"魁……魁首,有人闖入,擄走了你昨天帶來的小孩,守衛勉強攔下他,現在他和二少爺打了起來。"司徒燁所指的二少爺自然是雷斯。

他果然來了!

表影臉色一沉,率先往外沖去。

"影?"藍斯發現鬼影的異狀,也跟著往外沖出去。

不管是什麼使得鬼影心神不寧,他都要她知道,她不必一個人去面對她所懼怕的東西。他藍斯‧摩根會依照自己對她所下的誓言,始終在一旁伴著她。他說過的,他會陪她永生永世,直到天地俱滅為止,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讓他打破他的誓言。

朝著那抹清瘦人影所走的方向,藍斯迅速的移了過去。

"魁首……"司徒燁無奈的叫了一聲,亦跟了出去。

當鬼影趕到外院時,那里已經布滿了"月天"的菁英。

丙然是他!

表影在外院兩道交纏打斗的人影中,認出了那熟悉的身影。他穿了一身黑衣,正和雷斯打得起勁,手里甚至還抓著昨天的小女孩。

丙然如她所料的,昨天那把飛刀是他射的。

表影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並未插手加入這場戰局。他並不知道她也來了,現在的他分身乏術無暇注意到一旁的事,雷斯的身手很好,好到讓他只能勉強抵擋雷斯的攻擊,連任何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再加上他的雙臂挾了一個掙扎不已的小女孩,自是比雷斯吃虧。

她本來是打算親手殺了他的,如今看來倒是不用她出手了,再過不了多久,雷斯就會殺了他。

藍斯匆匆趕到現場,一看到這種場面,他立即二話不說抽起佩刀,加入了這場戰斗。

原本應付一個雷斯就已經夠黑衣人累的,如今再加上一個藍斯,他自是不堪負荷,開始顯得節節敗退。

"哥哥……"小女孩掙扎的揮動小手,向藍斯投出求救的目光。

她真的好害怕哦!

"可惡!"黑衣人勉強閃過雷斯揮來的一刀,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將手上的小女孩朝雷斯的刀鋒扔去,在雷斯急忙收刀救小女孩之時,轉身逃跑。

"別想跑。"縱然他甩了雷斯,藍斯卻仍舊跟在他的身後,緊緊跟著不放。

藍斯朝黑衣人狠狠揮了一掌,打算使他無逃跑之力。

這個人實在太厲害了。

黑衣人面流冷汗硬生生的躲過這一掌。他很清楚自己和對方實力懸殊,如果不快離開,死的必然是自己,這種時候最好的方法是速戰速決,絕對不能戀戰。

黑衣人眼中再次閃過殺意,隨即從衣袋中掏出一樣黑色的東西,瞄準緊跟著過來的藍斯。只有殺了他才有辦法逃走。

"不——"鬼影驚叫,反射性動作的自長靴中抽出昨天的那把飛刀。

只有她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是槍!

斑恩和她一同墜入長江,也和她一同到唐代來了。

早在她看見那把刻著黑蛇的飛刀時便猜到了一切,高恩是"蛇"門下的第一大將,同樣也是一名殺手。

今天,縱然他是以黑布蒙著面,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個一直把她當作第一大敵的家伙,他就算是燒成灰她也認得。

"去死吧!"高恩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他已經對于殺人時的那股快感感到著迷,愈是強悍的對手他殺起來愈是有快感。

斑恩瞄準了藍斯的心髒,並且扣下扳機——

"藍斯!"鬼影大叫,手中的飛刀毫不猶豫的射向高恩的手。

"啊!"飛刀射中高恩的手,同一時間駭人的槍聲也隨之響起。

"魁首!"眾人大聲驚叫。

斑恩因被鬼影射中了手而偏了個方向,子彈因此稍稍偏了些。雖然是如此,子彈仍射中了藍斯的胸膛,使得他狠狠的跌落在地,胸前一片駭人的血跡。

"藍斯!"鬼影沖了過去,不敢置信的看著藍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傷口離心髒很近,大概只有偏了兩公分到三公分,在這種情況下傷者通常是難以存活的,尤其是在這醫術落後的一千年前。

"司徒燁。"奇跡似的,本來應該陷入昏迷的藍斯卻撐起身,低聲叫著下屬的名字。

不可能的,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應該還能清醒,藍斯他甚至……甚至還自地上站起,清醒的向司徒燁交代著某些事項。

表影瞪大眼楮看著藍斯,遲遲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

有類似傷勢的人她看過幾個,全部到了最後都送醫不治死亡。槍的威力如何她心里有數,不可能有人的情況和他一般好,他的臉色雖差但是還可以勉強站起,他的生命力簡直強韌得嚇死人。

"魁首,你的傷……"司徒燁憂心的看著藍斯的傷口,血已經染透了他的整件上衣。

"我沒事。"藍斯搖搖頭,"馬上派人去追蹤,現在馬上去。我要知道他是哪里來的,記得不要打草驚蛇,我只要知道他在哪。"

"是。"司徒燁領了命令,不敢遲疑的下去辦事。

藍斯漸漸感到體力不支,立著的身體顯得搖搖欲墜,這傷雖然要不了他的命,但過度的失血會使得他體力透支,以至于無法站立。

表影嬌弱的身影扶住了他下墜的身子,"天啊……你還在流血,必須得快一點止血才行,血流太多會要了你的命的。"她吃力的扶著他,一邊看向站在一旁的雷斯,"你快去找大夫啊!"她不要他死,不要,不要!

雷斯看出鬼影眼中的擔憂,露出一抹微笑。

看來,藍斯在這場靶情戲上並不是一個人唱獨腳戲。

"我來撐著他就行了。"雷斯代鬼影扶著藍斯。悠然自在的態度和鬼影恰成反比。

也不能說他冷血無情啦,這家伙就跟蟑螂一樣打也打不死,想要他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既然是死不了,他當然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嫂子她不會知道的,頂多不到半個月,他的傷口就可以完全復合,連一點疤痕也看不到。

"藍斯……"鬼影精細的臉籠罩上一抹憂慮,這是她第一次表現形于外表的溫柔。

藍斯看著他摯愛的女人,露出一抹微笑。她第一次表現女性溫柔似水的特質,為他。

"一起來吧!我要你陪著我。"等他傷口復合後,他要娶她,並且立即舉行"血祭"。他要她陪他永生永世,直到天地俱毀。

避他什麼三個月之約,他要娶她,在他傷口復原之後,就要立即娶她,沒有任何事能左右他的決定。

情況似乎是出乎意料的糟糕,沒有人想得到藍斯的血竟會止不住,他的情況愈來愈危險了。就連一向認為沒事的雷斯也白了臉,脾氣變得比誰都還壞。

"不應該會這樣的……"滿頭白發的大夫搖搖頭,行醫逾半甲子的他還未曾見過這種傷。不是刀傷也不是劍傷,胸口一片血肉模糊,"你們要我從何醫起?"

"去你媽的,你這個死老家伙給我听清楚,今天我老哥要是有什麼問題,我保證我會把你剁了當陪葬品,我保證。"雷斯氣得幾近跳腳,這種什麼爛國家竟會有這種爛醫生,藍斯要是有什麼萬一,他會宰了每一個人,每一個人!

老大夫被雷斯的話給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往後退了數步。

"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公子……"蒼老而膽怯的聲音為自己辯解著。

"盡力?盡力就快去給我醫。"驚人的吼聲又再次響起。

"我……我……"老大夫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少在我附近吼來吼去,雷斯。"藍斯在床上虛弱的叫著。

"老哥你還好吧?"雷斯一听到藍斯的聲音立即回頭奔向床邊,謝天謝地他還活著,他要是出了事自己回去準會被追殺的。

就算藍斯死不了,但總不能讓他的血就這麼一直流個沒完吧!

表影在一旁以毛巾壓著藍斯的傷口,始終低頭不語。

"如果能知道那是什麼傷就好了,他的傷口里不曉得有沒有什麼東西……"老大夫喃喃自語著。子彈!

表影猛然抬起頭,子彈不取出來自是血流不止,這里是唐代,自是不會知道這種事。但是她知道!

"嫂子?"雷斯訝異的看著鬼影的異常舉動,她有方法嗎?

"把大夫請出去,我來處理。"她淡淡的看了雷斯一眼,隨即卷起衣袖。"我要干淨的白毛巾,熱水還要一把小刀,記得刀要先放在火上烤一烤,然後再加上一個小夾子。快點,時間愈拖愈對他不好。"他幾乎要流掉一盆血了。

"好。"雷斯立即轉身下去吩咐,對于鬼影的話並未有絲毫的懷疑。

他早對這個奇異的嫂子感到信任,他深信她有辦法可以處理好藍斯的傷口。他知道她一定有特殊的生長背景,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與眾不同,好象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般。他從未問過一絲一毫有關鬼影的事,因為她是藍斯的,她的一切只要藍斯知道就好了,他又何必雞婆去多問呢?

處理完事情後,雷斯旋身回到鬼影身邊。

表影臉色蒼白的看著藍斯,像是在做什麼難以決定的選擇。

"他不會死的。"雷斯看出她的擔憂,語氣平緩的向她解釋。

一抹苦笑爬上她的嘴角,"現在或許還沒,但等一下就不一定了。"

"是你不知要如何處理這傷口嗎?"那她為什麼還要他去準備那麼多東西?

表影輕輕搖頭,"我會。"

早在她小時候,"鬼門"就有教導她如何處理自己的任何傷口——刀傷、箭傷、還有槍傷;以防她能在受傷卻不能就醫的特殊情況下存活下來。類似的槍傷她曾處理過。但那僅限于打傷手腳的一般槍傷,像藍斯這種嚴重的傷口她就未曾處理過。

"傷口離心髒太近了,我怕他撐不到我取出他傷口中的子彈。"沒有任何先進的儀器,她實在是沒有把握做這種在二十世紀都是屬于成功率相當低的手術,更何況是遠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呢?

"二少爺。"司徒燁帶著一大堆東西走了進來。"您要的東西全部都在這里了。"司徒燁擔憂的目光落在床上的藍斯身上。

魁首他沒事吧?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流了那麼多血,情況似乎是很糟糕。

"影。"藍斯撐起身子,整個靠在床沿。略略的轉過頭,他看見站在一旁的司徒燁。"留雷斯和鬼影在這里就好,司徒燁你出去。"他不打算讓司徒燁知道太多事情。

"魁首……"

"出去。"完全不容人置疑的口氣。

司徒燁低著頭,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是。"他緩慢的往房門外走去。

在確定司徒燁已經走了之後,藍斯才回頭看向鬼影,"你可以去做你要做的,不必顧慮到我。我不會死的,永遠不會死,即使今天有人一刀刺中我的心也一樣,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奪取我的性命,吸血鬼是永生不死的。"

永……永生不死?

表影看向藍斯,她曾經听藍斯提過有關他的不老不死,但她從沒想過那是真的。那個注定要永遠存在的族群,永遠存在……藍斯也要她加入他們嗎?讓她也擁有永生的能力。

很可惜她對于永生不死並不感興趣,自然界本來就應該是生死交替不斷循環,他們難道不會感到寂寞嗎?時間對他們而言就像揮霍不盡的金錢,青春是永不凋謝的花朵……听起來是很美很好,但誰來陪她度過永無止境的日子呢?

我要你伴我永生永世,直至天地幻滅為止……

藍斯的誓言突然閃入她的腦中,教鬼影不禁一愣。

他嗎?永生永世,直至天地幻滅?她露出一抹淒楚的微笑,不願再往下想下去。自古多情空余恨,她應該早就領悟了這個道理才是,干麼還去想那些誓言呢?

表影自桌上拿起消毒過的小刀,慢步走向藍斯。

她現在不應該再想別的事情了,她所該做的就是專心取出他身上的子彈,其他的她不想想也不要想了。

"沒有用任何的麻醉藥,你等一下可要忍著點了。"鬼影看向藍斯,總覺得她必須要說些什麼。"等子彈頭取出來,一切就都沒事了。"那時也是她該離開的時候,她沒有理由再留下來。

"等我傷口復合後我們馬上成親。"藍斯的話簡直嚇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的婚禮就準備沒有新娘吧!"她一刀利落的劃向他的傷口,滿意的看著他劍眉微攏。

還挺不錯的嘛,至少他沒有叫出聲。

"我現在要幫你處理傷口,可沒有心神去听你說那些沒有意義的神話。"她有事情必須要去做,不可能永遠待在他身邊。

表影手腳利落的切開藍斯的傷口,開始要為藍斯取出子彈。她那漂亮熟練的動作令一旁的雷斯不禁瞪大眼楮,他從沒想過嫂子竟會如此厲害,那動作熟練得像是經常處理這種傷一般。

誰能夠告訴他這女人哪來的啊?

雷斯目不轉楮的看著鬼影處理藍斯的傷口,眼楮連眨都舍不得眨一下,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完全處理好為止。

沒有人可以告訴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一切似乎是詭異了起來。

取出子彈的第三天,藍斯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情況好得教人不敢相信。而為他取出子彈的她竟被人二十四小時的監控,連一分鐘都未曾放松過。

是他發現了什麼嗎?這個疑問一直存在鬼影心中,但她不敢向藍斯提出她的疑問。

她曾是個殺手,一個在刀光劍影下打滾的人,她擁有異于常人的敏銳直覺,任何試圖跟蹤她的人都必會被她發現。

他應該知道派人跟蹤她是沒用的。她會甩掉他們的。還是……還是他派他們跟蹤的目的僅限于是在警告她,要她別輕舉妄動,他知道她要離開了。

她不是想走,只是不得不走,高恩一天不死她便無法心安,他早晚會發現她的存在的。不是他死便是她死,在這場非打不成的硬戰中,她要一個人獨自面對她的敵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協助。

斑恩不會放過她的,這點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他那種幾近病態的殺人狂熱她曾見過幾次。他喜歡殺人,尤其是殺比他強悍的人,仿佛那可以令他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人、事、物。

在二十世紀,鬼影是令人聞之喪膽的冷血殺手,被人稱為二十世紀的第一殺手。為了這無聊的封號使得他嫉妒她,立誓要殺了她搶得第一殺手的封號,就這樣鍥而不舍的四處追殺她。

穿過重重的回廊,鬼影往藍斯的房間走去。

換藥的時間到了,她必須去他的房間幫他換藥才行,最近他的脾氣顯得異常奇怪,非要她替他換藥不可。她本來也可以不去理他,就讓他的傷口爛掉也無妨,偏偏她就是狠不下心,沒有辦法不去為他換藥。

他大概早料到她不會狠下心吧!老奸巨滑的家伙。

她抬步走向他的房間,一直到她听到他房中傳出異常的談話聲。他在和誰說話?

很習慣性的,鬼影就站在門邊听著藍斯的談話。

"找到了嗎?"低沉的嗓音依舊如此吸引人心,是藍斯的聲音。

藍斯要找誰?鬼影按捺住心中的疑問,繼續仔細傾听他的談話。

"已經發現他了,魁首。"是司徒燁必恭必敬的聲音。"是'程園'派來的殺手,目的是要抓那個小女孩,並未有意和'月天'挑釁。"

"那個男子他人呢?"鬼影對那男子特別敏感,必要時他會殺了那男子。

"他還待在'程園'里。"司徒燁的聲音依舊平淡得沒有變化。

听到了這里,鬼影轉頭奔回自己的房間。

是高恩!已經查到了他的去處了。本來听到這個消息她應該是很高興才是,但是她沒有。沒有找到他,她還能有藉口留在藍斯的身邊——打听高恩的消息,已經找到了高恩,那麼她就沒有理由再留下來了。

她必須去殺高恩,然後永遠離開藍斯,雖然她明知那樣會惹惱他,但她不會管的,她想做的事不會因為任何人的不贊同而改變。

夜幕低垂,縴瘦的人影慢慢消失在回廊的盡頭,她的心頭,就和天空一樣的灰。不知怎麼的,她就是不想走,可是,卻又非走不可。

涼風陣陣襲來,吹得一地落葉隨風飄舞,渾圓碩大的牡丹雖沒有夸張的四處彎腰鞠躬,但也被這陣陣涼風吹得翩翩起舞,顯得搖曳生姿。

中國式的建築有別于西方建築的華麗之美,相反的,他們簡樸大方的設計反而令人耳目一新,一股清新舒暢之感襲上了雷斯的心頭。

"月天"是藍斯在中國一手創造的商業集團,位于全國各地的分部皆有著不少的別居。基本上雷斯是對這些東方人的休息活動沒什麼興趣,畢竟他對于那些文人雅士成日吟詩作詠的興趣感到無法認同,倘若他有閑暇待在'月天',大概也只有花園中的箭靶引得起他的注意吧!

射箭,是他在西方的最大興趣和最大專長,藍斯怕他一個人待在中土無所事事,便好心差人在花園中釘了個靶給他消磨時間。如今,清晨在花園練箭已是他每日必做的一件事了。

雷斯漫步走到花園,驚訝的看著自己的箭靶已經早被佔據。

輕盈縴弱的身影面對箭靶,像是在做些什麼。

是嫂子。雷斯一看到那身影便明了了,大唐帝國的女子大多屬豐腴之輩,'月天'的眾女也是屬于這種身材,只有鬼影是唯一與眾不同的一個。

她雖然看起來瘦弱,但真正的她卻是比一個六尺大漢還要強悍。在看過她和那兩名大漢的打斗之後,雷斯就深深的明白這點。

她絕對比外表上看起來更堅強、更厲害,難怪中國人老說人不可貌相,原來還真有一層道理啊!

但……她在這里干麼?該不會也想要練箭吧?

"靶借我練一下。"冷若冰霜的聲音凍住人心,今天的鬼影似乎比平日更冷了。

在藍斯柔情的對待下,鬼影是離昔日那個冷血的殺手愈來愈遠了。

但今早的她完全變了,變成了原本那個冰寒冷血的殺手,完全的不近人情,甚至比以前的她更加冷血,更無情。

這點從她的聲音就可以听出來。

是什麼又使她迅速改變回來?雷斯看著那完全冷漠的身影,疑問佔滿了心頭,但卻聰明的未曾問她一個字、一句話。

"你會射箭嗎?"

最後,他還是決定轉移話題。

"廢話。"

她明顯不想理他。

一把飛刀準確無誤的刺中紅心,沒有一絲的偏差。

"飛刀?"

他還以為她在練箭呢。"一刀刺穿喉嚨,干淨利落。"

又一把飛刀刺向紅心。

雷斯吞了一口口水,勉強朝鬼影走了一步。

他沒听錯吧?刺穿喉嚨干淨利落,她想要殺人嗎?

"藍斯不喜歡你殺人。"那男人絕不容許自己的女人弄髒手去殺人,要殺人,藍斯自是會替她殺,只要她肯向藍斯提出要求。

殺人眼光狠狠掃至。"羅嗦。"又是正中紅心的一刀。

她去哪學這些東西啊?

雷斯看著那小小紅心上的一支支飛刀,簡直不敢相信那是由一個女人射出的。他總認為中國女子應是像朵楚楚可憐的小花,處處需要人保護,從沒想過一個女人竟會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究竟是怎樣的環境造就出如此特殊的人?

"你看起來真是一點也沒有要當新娘子的樣子。"藍斯已經下令要部屬著手準備婚禮,等他傷口全好就要馬上成親。

"誰當新娘子了?"凍澈人心的聲音悠悠響起,她不會結婚的,絕對不會。

耙情他們倆還沒完全溝通好嗎?雷斯翻了個大白眼。

"新娘就是你,絕對不要懷疑。"當心藍斯一氣之下拆了她。

一把飛刀朝雷斯射去,雷斯見狀連忙閃身。飛刀射過他的耳際,幾撮金發就這麼緩緩落至地。

好險啊!差一點就要正中腦門了。

表影冷冷的看他一眼,像是鄙視全世界的人一般。

"多嘴的人通常會比較短命。"而她一點也不介意把他拿來當新的鏢靶用。

好狠好狠。

心疼的看著地上的金發,雷斯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似乎比以前更厲害了,下手既狠又準,要不是少爺他身子了得的話,恐怕早就一命嗚呼哀哉了。

她的眼神變了,之前的她雖然也是照常殺人,但她眼中所存的不是殺氣,而是充滿著無奈和孤獨。今天的她完全改變了,她的眼神深沉得表現出肅殺之意,像是面對敵人的小動物,準備放手一搏。

"發生什麼事?"她為什麼在一夜之間改變這麼大,藍斯知道會氣死的。

枉費藍斯花了那麼多的心血去讓她敞開心胸,現在她又變成原本的樣子,甚至還比原本更糟糕了。

安上寒冰的嬌顏看向他。"我說過你的話太多了。"拔起靶上的飛刀,她率性的回頭。"別管太多閑事。"

她真的是完全改變了。

雷斯看向她,一時之間適應不來。

藍斯知道她的改變嗎?他不可能會容忍她變得這樣的,絕對不可能容忍。

看著漸漸遠去的人兒,雷斯大喊出聲。"你要去哪里?"他最好得盯著她一點才行。

她沒有停下腳步,連回頭也沒,瀟灑的離開了花園。

他得要藍斯注意一點才行。雷斯站在花園,若有所思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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