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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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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倪匡-活路 《全文完》 [複製連結]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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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2 12:08:53 |只看該作者
活路 第十部 得寶過程
不必藍絲轉告,那鬼魂已直接听到了我的話,而且有了反應。

不但有了反應,而且那反應,我、白素和藍絲都可以感得到。

這真是太好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雙方之間的溝通,簡直暢順之至。

我所听到聲音是︰「你不必惡言相向,我決不會怕你。」

藍絲和白素的神情,使我知道她們也听到了同樣的話。但是接下來我听到的話,卻令我大是泄氣,我听到的是︰「寶盒何在?」

這正是我要問他的問題,他竟然問起我來!

藍絲一聲嬌叱︰「正要問你,如何反倒問起我們來?」

那靈魂可能脾氣甚大,也可能心情不好,被藍絲一問,竟然又沒有了音訊。

藍絲又說了一些威嚇的話,可是並沒有作用。白素向藍絲使了一個眼色,道︰「我們大家都需要找到那只寶盒,我先把我們為什麼要把那寶盒找出來的原因告訴你,因為那盒子關系著兩個人的失蹤──」

白素也真有耐心,她接著把易琳和溫寶裕兩人失蹤的情形,說了一遍,最後道︰「最奇怪的是,那盒子也失蹤了,我們百思不得其解,你能有點頭緒嗎?」

白素說得很是懇切,對人來說,這樣懇切的語調,自然有用;但對鬼來說,是不是會起作用,實在絕不可測。在白素說完了之後,我們都屏氣靜息以待,過了好一會,我以為沒有希望了,這才听得一聲長嘆,接著,就是那聲音說話。

那聲音听來不勝感慨之至︰「唉!那寶盒……真是神妙不可測,至于極點。我也早知寶盒之神妙,所以這才蹉跎了那麼多年,不敢輕易嘗試!」

這一段話,听來有點令人難明,我正想問,白素陡地吸了一口氣︰「你明知通過這寶盒可以走向活路,但是由于徹底理解這寶盒的奇妙之處,所以你不敢嘗試,是不是?」

又過了一會,那聲音才回答道︰「是。」

我對于白素在那一段話中,就得出了這個推斷,很是佩服。

如今和我們作溝通的靈魂,身份也大致可以確定了,他就是受那幾個靈魂責問的那一個。

在被一眾靈魂責問時,他一直沒反應。

我也可以在這個推斷的基礎上,作進一步的推論──這個靈魂可能是寶盒的主人,他知道那寶盒能夠通向活路,或起到活路的作用,可是他卻也不知道進一步的詳情。

他附在那塊板上,和舊貨店其它附在古物上的靈魂,日長月久,互相溝通時,說出了寶盒、活路這些事來。那幾個靈魂,是屈死冤死的也好,是自然死亡的也好,總之都是「在死路上走到了盡頭」的。生命形式,通過了死亡,變成了靈魂形式的存在。想來這種形式的存在,不是很愜意,所以向望活路,但這個靈魂卻有顧忌,不敢嘗試,這才引起了不斷的爭吵。

正由于他們不斷地爭吵,有進發出的信息相當強烈,偶然地被易琳接收到,所以才生出了易琳到舊貨店去買盒子一事,再衍生出易琳和溫寶裕的失蹤事件。

也就是說,那盒子始終是大關鍵,一切事,都由它而衍生出來的。

我正想把自己想到的說出來,白素已向我點了點頭,這表示她也想到了許多,同時,她道︰「你也未免太不敢嘗試了。」

那聲音听來苦澀︰「全然不可測的事,怎敢輕試。萬一連魂魄也不保,那又當如何?」

看來他對自己目前的處境,很是了解。

我知道白素想到的和我一樣,疾聲問︰「你自己不敢試也罷了,你的同伴之中,盡多心急想試的,何不讓他們去試一試?」

那聲音「哼」了一聲︰「他們知道什麼,一听活路,就大喜若狂,又怎知活路是何所指。」

我們三人齊聲問︰「何所指?」

這「活路」一詞,自然是關鍵中的關鍵,我們都急于想知道答案。

那聲音卻不再傳出,我們三人互望,確定了我們都未曾感到那靈魂再有信息發生。我吸了一口氣,心想這鬼很是奸詐,看來不要向他口出惡言,才能從他那里得到進一步的資料。

我剛想開口,白素輕輕踫了我一下,示意由她來應付,我才把想說的話收了回來。

只听得白素道︰「你不肯說,這也難怪你,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那聲音陡然道︰「你說什麼?」

這時,不但那聲音這樣問,連我也想問白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白素笑道︰「我說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你沒听過這句話麼?你得了聚寶盆,發了大財,卻不知收斂,到處張揚炫耀,終于招致了殺身之禍──」

在白素說到這里時,我听到那聲音發出了一下淒楚的聲吟聲。

我早在听到白素說到「你得了聚寶盆」這際,就自然而然揚手在自己的頭上,打了一下。

我責備自己︰早該想到了!

那靈魂,自然是沈萬三的靈魂!

和我們在溝通的,正是當年的沈萬三,聚寶盆的主人,也是那寶盆的主人,那塊板上的金漆記述,就是他留下來的。他在被明太祖害死了之後,靈魂就附在那塊板上(奇怪何以不附在寶盒之上),一直到現在。

他是寶盆的主人,自然知道寶盆的秘密,但也不是全面了解,所以,他才「不敢輕易嘗試」。

事情愈來愈明白了,我不禁有點手舞足蹈,大聲道︰「沈員外,你好。」

雖然我有許多許多怪異的經歷,但是向一個明朝洪武年間富甲天下的著名人物打招呼,也是一樁又怪又有趣的事,所以我的聲音中,充滿了愉快。

可是那聲音卻干之至,毫無高興的成份︰「一點也不好!」

我「哈哈」一笑︰「那能怪誰,你放著有活路,卻不敢去走。」

那聲音──沈萬三的靈魂(以下簡稱沈魂)惱怒道︰「你知道活路是什麼!」

我心情大好︰「就是不知道,這才問你。」

沈魂沒好氣︰「我也不知道。」

我追問︰「你不可能全然不知,只是知得不周全,對不對?你不妨說出來,和我們參詳一下。」

我這樣說了,沈魂又有一會沒有反應,我又道︰「你也該知道,我們三個是平常人,你現在的身份,也已為我們所知。最主要的是,那寶盆如今下落不明,就算你把一切說出來,也不會有任何損失,那情況和當年你被人知道了你有聚寶盆大不相同。」

這一番話,頗有說服力,所以沈魂有了反應,他長嘆一聲︰「說來話長。」

我大樂︰「不怕,只管慢慢說,我們有的是時間。」

卻不料這句話引來了沈魂強烈的反應,他冷笑了一聲︰「有的是時間?嘿嘿,人生下來,就向死亡奔馳,這死路歷程,彈指即過,你有的是時間?」

我吸了一口涼氣,一時之間,被沈魂的話堵得出不也聲。

更重要的是,沈魂的話,和我們以前的一些假設,很是吻合。

在溫寶裕還未失蹤之前,我們討論死路的意義,就曾想到過,人生之路,就是死亡之路。如今沈魂也是這樣說。

當然,沈魂已經歷過死亡,他對于人生之路就是通向死亡之路,當然有更深刻的體會,這就像暮年的人,對于一生光陰彈指即過有體會,青春少年卻難以想像時光飛逝之快速。

我沉聲道︰「是,你說得對,是我失言了,請你長話短說──生命實在極其短促,不可浪費一分一刻。」

對于我立即「認錯」,沈魂似乎很是欣賞,居然出口贊賞︰「孺子可教也。」

我道︰「請你再說你的事。」

他又靜了好一會,才嘆道︰「真不知從何說起!」

白素道︰「先說你是如何得到那寶盒和寶盆的。」

他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發出了一陣欷虛之聲。我怕他不知如何開頭,所以提醒他︰「關于你的事,傳說多,正式記載少,你是一代傳奇人物,就這樣湮沒在無稽的傳說之中,多可惜。要是你和我們詳細說了,我們可以幫你立傳,使你這個傳奇人物,青史留名。」

有道「三代以下,無不好名者」,我這一番話倒是大大打動了他的心,他的聲音顯得興奮︰「現在,人家是怎麼說我的?」

我道︰「說你救了一群青蛙,那群青蛙報恩,給了你聚寶盆。」

有關沈萬三如何得聚寶盆的傳說很多,但屬于下式記載的卻不多,只有《挑燈集異》中,有比較具體的記載,我曾在記述《聚寶盆》這個故事時引用過,好在字數不多,不妨再引用一次──這一次,這記載是否事實,還能得到沈萬三自己親口證實,真是一大樂事。

記載如此說︰

「明初沈萬三微時,見漁翁持青蛙百余,將事銼剞,以鏹買之,縱于池中。嗣後喧鳴達旦,聒耳不能寐,晨往驅之,見蛙俱環踞一瓦盆。異之,持歸以為浣手器。萬三妻偶遺一銀記于盆中,銀記盈滿,不可數計。以錢銀試之亦如是,由是財雄天下。」

我對這一段記載的印象,很是深刻,大致還可以記得,所以當時就背了出來。

背完之後,我問道︰「如何?事實確是如此?」

沈魂的回答是︰「約有三成可靠。」

我大喜︰「傳有三成是事實,已經很不錯了,起初的情形如何?」

沈魂支吾了一陣︰「其實,整件事雖是我的經歷,但是我仍然模模糊糊,如在夢中一般,莫非當真是人生若夢,夢如人生?」

他又感慨起來,我想問他,是不是由于如此,所以他一直不明白活路何所指,也不敢去嘗試。

不過白素先我說了︰「你就照實說好了。」

沈魂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也不怨什麼人。那日清早,我出門營生,沿河而行,那河有三道橋,先過哪一道橋,絕無所謂。往日,多過第二道或第三道橋,那日,卻偏過了第一道橋,這才遇上的。」

他那樣開始敘述,連我也感慨起來,因為人生無常,一個看來是微不足道的決定,往往可以影響人的一生,這一切,卻又像早已在冥冥之中,安排定了的。

我常說,一個人離家外出,走左邊或是走右邊,往往可以決定以後的一生,沈萬三一開始敘述所說的話,也就是這意思。

我沉著地問︰「過了第一道橋,你遇到了什麼呢?」

沈魂道︰「在第一道橋的,有人在賣蛙──若是我不過第一道橋,就遇不上,那就萬事俱休了。」

我不理會他的感嘆,追問道︰「真是有漁翁在賣青蛙?」

一個漁翁在橋頭賣青蛙,這是日常生活中極尋常的事,我也難以想像事情是怎樣發展下去的,更不明白何以沈萬三會心血來潮,救了這批青蛙。他那時並未發財,心地再好,也難在市場之中,把所有待宰的小生物全買下來放生。

所以,其間必有曲折,那是可以肯定的。

果然,我一問之下,他的回答大是遲疑,先道︰「這賣蛙的……並非漁翁,賣的……也難說……是青蛙!」

我一時之間,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又道︰「那賣蛙的,只是一個浮浪子弟,常日三瓦兩舍,不務正業,諒他也沒有這份耐性去捉蛙,況且──」

我嘆了一聲︰「正如你所說,生命短促,所以,請你還是摘要來說。」

白素瞪了我一眼︰「由得沈員外怎麼說,他說得詳細,必有道理!」

我心中不服,想說「誰賣青蛙不是一樣」,但白素既然如此說了,我也就忍住了不出聲。

沈魂連聲道︰「是!是!就是怪在那浮浪子弟在賣蛙,所以我看多了兩眼,才看出了怪處來。那一簍子青蛙,約有好幾十只,看來像是蛙,可是卻又……直到現在我仍然很難說那……是不是蛙,或許那……是蛙仙,所以和尋常的蛙有所不同。」

他解說了半晌,我總算有些明白了,他見到的那一簍青蛙,和尋常的青蛙,頗不相同,可是卻又說不上那是什麼來。

由此可知,那是一簍幾十只「類似青蛙物體」。

白素很是用心︰「那蛙有多大?」

沈魂道︰「較常蛙為大,約有四個常蛙大小,當時圍觀者甚多,就有人七嘴八舌,說這蛙好大,不知吃不吃得。」

白素又問︰「那裝蛙的簍子,是尋常的竹簍?」

沈魂道︰「不是,其色黝黑,像是鐵絲簍,但是又不重。一簍子連蛙,我提在手上,也覺甚輕,那簍子的孔又細又密……我總思疑那是蛙仙。」

我悶哼一聲︰「或許是蛙精。」

白素更正我的話︰「是外形和青蛙相當接近的一種生物。」

我听得白素如此說,心中陡地一動。

我一向思想天馬行空,會忽然一下子奔馳開去。這時,我忽然想到,我在《原形》這個故事中,曾對精怪有一定的設想,設想什麼精什麼精,全是什麼的生命形式有了變化之故。

但這個設想卻無法解釋何以非生物也會成精,例如掃帚就常常成精,本無生命,何來生命形式的轉換。

這時,我說那是「蛙精」,白素則說是「類似青蛙的一種生物」,她的說法,解釋了這個問題。應該有一種情形是,什麼精就是類似什麼的一種生物──掃帚精,是類似掃帚形狀的一種生物。

這種生物,自然不是地球上所有,多半能力超卓,所以自然而然成了精怪。

這可以說是我無意之中的一大發現,此際,當然表過就算。

那簍「青蛙」捂為給了沈萬三很大的好處,所以他才懷疑那是「蛙仙」,實際上,是白素的說法最可接受︰類似青蛙的生物。

我忙道︰「請說下去。」

沈魂道︰「那浮浪子弟听得人議論是不是能吃,壞他買賣,撩拳掐臂,就要和人敵對。我那時望著那簍青蛙,只見透過簍孔,內里的蛙,目光灼灼,個個都望定了我,而且……而且耳際似聞得求救之聲,隱約听到的是……呱呱,救我們,呱呱,救我們。那分明是群蛙在向我呼救。」

听到這里,我、白素和藍絲三人,不禁都「啊」地一聲,我也已經明白白素的全部設想了。

那群外形和地球上的青蛙相似的生物,在發出求救信息,沈萬三接收到了這信息。

沈魂續道︰「當時我心中奇絕,就問那浮浪子弟這蛙是從何處來的。那浮浪子弟先不肯說,是我說了,他若實說,我便買了他的,他這才說是在一個池塘邊上拾到的,連簍子一起拾來的。」

白素又問︰「拾到時就是整簍子?」

沈魂回答︰「這可沒問,那浮浪子弟行為不端,我已深悔多言,如何還敢追問。傾囊所有,就買了這簍子蛙,到了池塘之邊──」

我打斷了他的話頭︰「在一路之上,你就沒有再听到青蛙向你說什麼?」

沈魂道︰「你這人……真特別……怎知蛙仙向我說話來著?」

我道︰「他們既然向你求救,你救了他們,他們自然要感恩。」

沈魂嘆了一聲︰「我也不知是不是他們在向我說話……有一半是我自己想的。我提著簍子,來到池塘邊上,心想打開簍子放生,可是卻打不開,這時,才听到有人在說︰‘不必打開,整簍浸入水中即可。’我大是奇怪,四顧無人,簍中群蛙則目光灼灼,我自問︰‘莫非簍中之蛙,乃是仙蛙?若是仙蛙,我救了他們,蛙仙必有酬謝。’」

他說到這里,又嘆了一聲,嘆息聲中,頗有自責之意。

我想,在這樣的情形下,沈萬三有這樣的想法,倒也不足為怪,可說是人之常情。

沈魂續道︰「我正這樣想,就又听到有人問︰‘你要何等酬謝?’我只當是自己心神恍惚,所以順口答道︰‘世間之樂,無過于作富家翁,願富甲天下,則神仙不啻矣!’唉,當時我確是作如此想,蛙仙也曾以言語點醒我,可是我卻執迷不悟!」

他說著,又感嘆起來。

我們三人屏氣靜息地听他說著,審沈萬三能成為天下首富的經過,神秘莫測,奇詭莫名,能夠听當事人親口道來,也算是奇遇之至。

他嘆了幾聲,我幾次想問,都被白素阻止。過了一會,他才道︰「我自己思忖了之後,就又有人道︰‘天下首富,有何難哉,只不過到了那進步,未必是福,你可要想清楚。’我心中哈哈大笑︰‘這何需想,能成天下首富,何樂不可為,什麼叫未必是福,只怕不能。’我想著,便把簍子浸入水中,只見簍子才入水,便裂成兩半,簍中……青蛙紛紛跳出……」

他說到此處,語氣猶豫之至,白素問道︰「這時,你該看清楚了,那確是青蛙?」

沈魂的語氣更是遲疑︰「應該是……若不是,又是什麼?」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雪亮,都知道那一簍子內,確然全是外形和青蛙極類似的生物。

沈魂又道︰「這時,我又听得有聲音道︰‘明日清晨,你再來此處,當能如你所願。’其時,群蛙均已沒入水中。我恍恍惚惚,如在夢中,回去跟妻子說了,她說︰‘明早姑且去看看,又有何妨。所以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又到了池塘邊上。」

在這時候,我已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這概念,自然是根據沈萬三靈魂的敘述而形成的。

沈萬三接到了形如青蛙的求救訊號,便救了那些「青蛙」,那些「青蛙」就完成了沈萬三「富甲天下」的願望,用的方法是給了沈萬三一只聚寶盆。

那聚寶盆,實際上是一具太陽能金屬復制儀,時至今日,地球人連邊也模不著,當然不是地球上的物事。由此可以推論,那青蛙形的生物,也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地球上的青蛙,在形體結構上,是一個典型,生物學的解剖上,常用它來做例子。若說某一個星體上的生物,形狀看起來很類似地球上的青蛙,也是很可以理解的事。

(西方的「青蛙王子」傳說,是不是也源于此?)

整個事實是,一群外星生物,不知為何在地球落了難,危急之際,沈萬三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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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2 12:09:09 |只看該作者
活路 第十一部 寶盒之家
那群外星人,為了答謝,才把聚寶盆給了沈萬三,使他「富甲天下」。

在這段過程之中,有兩點很值得注意。其一,是那些外星人發出的求救訊號,只有沈萬三收到,其他人收不到,那浮浪子弟也沒有收到。這自然是因為每一個人腦部的活動能力不同,所以接受訊號的能力也有強弱之分,像在古物店中不斷爭吵的鬼魂所發出的訊號,也不是人人收得到。

易琳收到的,可能反而比店主人還要多,這才生出事來的。

其二,那些蛙狀外星人,對地球人的行為相當了解,他們竟知道「富甲天下」雖然是地球上許多許多人的願望,但是這個事實和「福」之間,並不能毫無保留地劃上等號。

所以,他們一听到沈萬三的願望,立刻就指出了這一點。

可惜,他們指出的這一點,一萬個地球人之中,一萬個都不會接受,說了也是白說。

沈魂繼續說下去,果然證明了這一點。

沈魂繼續道︰「我走到池塘邊,就看到了好幾十只青蛙一起聚在一只盆子上,向我望著,我還沒有開口,就听到了聲音︰‘你要富甲天下,這盆可以滿足你,此盆放金滿是金,放銀滿是銀──’我听到這里,失聲道︰‘天下竟有這等寶盆。’我得到回答︰‘不是天下有此寶盆,而是天上有此寶盆。’」

我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沈魂道︰「我想過,是說……寶盆是仙家寶物,出自九天之上。」

我道︰「可以這樣說。」

沈魂頓了片刻,又道︰「這時,群蛙跳開,我連忙捧盆在手,卻又听得有聲音道︰‘富甲天下,未必是福,你真想清楚了?’此際,我已知遇上了蛙仙,就跪了下來,答道︰‘這是想也不必想的事,我再不後悔!’我听到了幾下嘆息聲,又有人道︰‘這樣吧,你畢竟救了我們,我們不忍看你遭難,再給你一樣物事。’上,從塘水中,就浮出了一件物事來。」

我失聲道︰「那寶盒?」

沈魂道︰「是,那塊板托著寶盒,浮上水面,到了塘邊。我並不貪心,忙道︰‘寶盆之賜,于願已足,不敢奢望。’那聲音卻道︰‘當你死路走完,此盒有活路可供你行,只是不知你是否肯行,也未知你屆時有否此機緣,可以及時走上活路。’在這幾句話之後,又有許多聲音在道︰‘可惜!可惜!’接著,群蛙一起入水,再無動靜。我持盆以歸……以後的事,和傳說所記,也就在同小異了。」

我立時想到,沈魂的敘述,雖然離事實近,但仍然有不盡不實。

他沒有說出來的地方,一定是有關那盒子和「活路」這一方面。

因為,就他所述的來看,他後來遭了皇帝的嫉忌,獲罪,充軍,一下子從「天下首富」的地位上跌了下來,情況慘絕,終于被迫死,那是不折不扣在死路之上走到了盡頭。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若是有活路可走,如何還會有猶豫?

長久以來,他仍然不敢去走活路,只是把靈魂附在那塊板上。雖然我不知道靈魂確切的存在情況,但想來這種依附物件的情形,不會太好過。

這其間,自然另有曲折。

所以,我搖頭道︰「不然,你未曾說明,何以你放著活路不走,卻要附在那板上做……孤魂野鬼。」

沈魂被我問得好一會沒反應,我暗暗頓足,以為他無以為應,再也不和我們溝通了。等了好久,才又听到了他的聲音,竟是長嘆一聲,接著道︰「是,我還瞞了一些沒有說!」

這樣說了之後,他又停了好一會,才道︰「在他說‘可惜’之前,另有一番告試,告訴我︰‘活路和死路一樣,一走上,就沒回頭,一定要走到底。’當時我心急成為富翁,也沒去細想,只是隨便問了一句︰‘那活路走到盡頭,卻是何等光景?’也不知是眾多蛙仙之中,哪一個回答了我︰‘哈哈!對你來說,可能苦不堪言,你要小心思量才好。’我在死路走到盡頭之後,真是苦盡苦絕,若活路也是一樣,我怎甘心再受一次苦,是以一直猶豫不決,不敢……上路。」

白素皺著眉︰「若你決定上路,該當如何?」

沈魂又停了片刻,看來他頗不願把一段事和盤托出,要追問一次,他才回答一點。他過了一會,才道︰「蛙仙說了,只要我心意一決,那寶盒自然會有……神通,送我上路。」

我听了之後,苦笑了一下,這話听了之後,等于沒有听一樣。整件事,還是模糊之至。我忍不住叫了起來︰「不對!不對!你要說明白些,先說你出事之後,那盒子怎麼了。」

沈魂道︰「我身亡之後,亡魂無所依,只想到我還有一只寶盒,蛙仙曾說,此盒可助我走上活路。其時,我也深知蛙仙當日要我再三考慮,是否真要富甲天下之意。在虛無飄渺之間,我已魂附板上,其時,寶盒及板早已流落在不知何人之手了,直到後來,一盒一板才歸入了舊物店之中。」

沈魂的這一番話,听來實在了許多──他出事之後,封屋抄家,一切財產,自然四散,那一盒一板看來並不起眼,他到手之後,也從來未對人說起過,所以流落了出來,輾轉到了舊物店之中。

他的靈魂,居然會在「虛無飄渺」間附到了那塊板上,那自然是這盒子所起的作用,也就是那些「蛙仙」早布置下的力量,準備救他的。

可是他卻由于受創太深,害怕了,不敢再嘗試,所以一直拖了下來。

靈魂對時間的觀念,可能和我們不同,在他來說,只是猶豫不決一會,但在人間已是好幾百年過去了。

我再追問︰「和你爭吵的那些……陰魂,又是怎麼一回事?」

沈魂長嘆一聲︰「不散的陰魂,各有各的冤屈,他們附在不同的物件上,我和他們說起自身的遭遇,他們一直希望可以超出生天,以為蛙仙所說的活路,就是……就是……」

他說到這里,猶豫了一下,像是不知道如何措詞才好,我提示了他一下︰「就是可以再世為人?」

他道︰「也不盡然,再世為人,也沒有什麼好,無非是踏上另一條死路而已!」

我駭然︰「那他們想的是什麼,難道還想成仙?」

沈魂嘆道︰「他們正是如此想,但是我可不那麼想。一來,蛙仙曾一再告誡過我;二來,我只是想成為一個富人,結局也悲慘之至,若是妄想成仙,只怕上天不成,反倒又墮入十八層阿鼻地獄。所以我自己不敢試,也不讓他們去試,這才一直爭吵不已。」

他說到這里,可以說已把一切都說得很明白了。

我們當然是听到了一個奇異之極的故事,可是等到故事听完,我們卻也發現,他所敘述的一切,對于我們尋找失了蹤的易琳和溫寶裕,一點幫助也沒有。

因為不但是我們,連沈萬三的靈魂,也一點都不知道兩人是何以失蹤的,也不知道那寶盒到了何處。

三人之中,最焦急的自然還是藍絲,她的鼻頭之上,沁出了細小的汗珠來。白素握住她的手,同時道︰「若是你要……走活路,只消想著要走就行,是不是?」

沈魂過了一回才答︰「是,蛙仙是這麼說。」

白素說得十分緩慢︰「我們要請求你的幫助,你這就去走活路。」

沈魂叫了起來︰「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情景,通往何處,我不走,我要走,早去了!」

白素沉聲︰「有兩個人不見了,大有可能和寶盒和活路有關,你去,在……那里把他們找回來。」

事實上,白素也絕不知道「那邊」的情形如何,所以說來也大是含糊。

沈魂立時回應︰「我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

我心中一動︰「我們如何去?」

沈魂支吾了一陣,才道︰「思念著要去,就可以去,這是蛙仙說的。」

白素疾聲道︰「可還有其他的決竅?」

沈魂不語,我們三人齊聲喝道︰「說!」

這情形分明是表示,他仍然有極重要的關鍵隱瞞著未曾說。

我和藍絲已然大有怒容。

白素揮了揮手,示意我們且慢發作,她道︰「你說出來,我們去,若是能把失蹤的兩人找出來,自然也可以探明什麼是活路,這對你大有幫助,也可令你下定決心,走還是不走,也不要枉費了當年蛙仙替你安排的一片苦心。你看如何?」

白素的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之至。沈魂發出了一陣沉吟聲,我道︰「你還有什麼顧忌?」

沈魂道︰「我只怕那……活路真的對我大大有利,若叫你們去了,就此封了路,豈不是壞了我的好事。」

我悶哼了一聲,心想,這家伙怎麼如此畏首畏尾,又其蠢如豕,難怪聚寶盆落在他的手上,反為他惹來了大禍;也難怪那寶盒在他手中,一直沒有發揮作用。可知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一個人的命運,真是一點也不錯。聚寶盆若不是落在他這樣一個窩囊的人之手,得寶者的結局,只怕也大不相同。

白素好言相勸︰「既是活路,哪有如此容易封死之理。」

沈魂還在支支吾吾,我喝道︰「藍絲,把你降頭術中,對付孤魂野鬼的法術,使將出來!」

藍絲立時答應了一聲︰「是。」

她說著,雙手捧起了那塊板來,我只看到藍絲舉起了板來,沒見她有任何動作動作就已感到了沈魂惶急之至的聲音在叫︰「我說了!我說了!」

藍絲目射精光,望定了那塊板,我隱約感到了沈魂發出的感到驚恐的聲響。後來,我對藍絲說︰「降頭術對付靈魂竟如此有效,一下子就把沈萬三的靈魂嚇成了那樣。」

藍絲苦笑︰「真是莫名其妙,當時,其實我什麼也沒有做。」

我大奇︰「什麼也沒有做。」

藍絲道︰「是啊,我一拿起那塊板來,心中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他就已經投降了。」

我恍然,明白了沈萬三其人性格一定懦弱之至,決非一個成功人士,所以皇帝要對付他,他一點辦法也拿不出來。一經威嚇,立刻投降,任人魚肉。而且,他還很沒有決斷力,以致一直不敢去試一試蛙仙所說的活路。

那些蛙仙當年被他所救,純屬偶然,只怕還有幾分是由于他受了那浮浪子弟的威嚇,才把那簍子「蛙」買了下來的。

這聚寶盆和寶盒,落在像他這樣沒有用的人手中,也可以說是氣數。若不然,落到了英雄能干者手中,只怕連歷史都可以改寫。

卻說當時,沈魂既然急叫,藍絲也就把高舉起來的那塊板,緩緩放了下來。

沈魂道︰「這板,是那寶盒的家。」

這句話,听來突兀,我、白素和藍絲都大是不解。

附帶說一句,這時,易琳父母早已被我們的言行舉止,弄昏了頭,而且恐懼莫名,白素早把他們關進了他們的房間之中,而且嚴重警告︰不管听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他們倒也听話。

所以,我們和沈魂之間的對話,也少了一旁不斷發出的驚呼聲。

那板是寶盒的「家」,這句話不好理解。我們還沒有再問,沈魂已作解釋︰「蛙仙說,這寶盒神通廣大,能大能小,來去無蹤,會騰挪變化──」

他說到這里,我悶哼一聲︰「這不成了活物了?」

白素卻很能接受沈魂的說法︰「通靈的寶物,頗多有這種能耐的。」

我不服︰「試舉例以說明之。」

白素道︰「孫悟空的兵器金箍棒,本是定海神針,在龍宮之中,可以作柱,但一縮小,就可以放在身中,迎風一晃,便有碗口粗細。」

我叫了起來︰「那算什麼啊,小說家言,也能作得準的麼?」

白素瞪了我一眼︰「幾百年前的小說家,尚且有這樣的想像力,你反倒沒有?」

我苦笑,搖了搖頭,這不知是什麼邏輯。

沈魂介入我們的爭論︰「不錯,蛙仙說了的,那寶盒早已通靈。」

我沒好氣︰「你少羅嗦,趁早把蛙仙還說了些什麼,和盤托出!」

沈魂忙道︰「蛙仙說了,不論那寶盒如何變化,去了何處,總要回家的,若有事相求,可以令他回來。」

我疾聲問︰「如何使他回家來?」

沈魂道︰「蛙仙說了,要有一見寶盒,就願走活路者,潛心默想,他就會回來。」

沈魂在這樣說的時候,竟大有驚恐之意,我起初不明白有什麼可害怕的,但繼而一想,就明白了,問他︰「若是求了他回家來,又反悔不想走活路了,那會有什麼後果?」

他一直不敢走活路,所以也不敢求寶盒回家,怕有後果。

沈魂道︰「我也不知……蛙仙只說,若到時反悔,寶盒會發怒。」

我皺著眉──我見過那寶盆的照片,只是一只盒子,可是此際,听來卻又千真萬確是一個活物。

從他可以來去自如這一方面來看,他又像是一個交通工具──我寧願是一個交通工具,因為外形如盒子的交通工具,總容易接受一些。雖然說生物也可以是任何形狀,尤其是外星生物,但是一個外形一如一只盒子的生物,總太古怪了些。

他還會發怒,不知道發怒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會發生什麼事。他離開時,門窗都關著,牆上也沒有沿,難道他有穿牆過壁的能力?

一時之間,各種古怪雜沓的想法,擠滿了我的腦袋,直到我听了沈魂在發問︰「你們之中,誰起意使寶盒回家來?」

沈魂這一問,不但把我的思緒自雜七雜八的胡思亂想之中拉了回來,也不禁使我一怔︰對啊,誰起意使那寶盒回家來呢?

誰起意都可以,照蛙仙所說,只要一起意「走活路」,寶盒就會回家來。

可是卻也不能說了不算,不能把寶盒請回來之後,卻又反悔,說又不想走活路了。要是那樣,寶盒會發怒。

寶盒發怒會有什麼後果,不可測。

沈魂一直在猶豫不決,不敢走活路,他自然也不會起意,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剎那之間,我們都是一樣的心思︰走活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在那一剎間,我們也有一定程度的猶豫,也體會到了沈魂一直難以決斷,確然有他的苦衷。

還未曾等我們再決定,藍絲已道︰「當然是我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過考慮,她說「當然」,那是因為事情和溫寶裕的下落有關,她和溫寶裕是早已有了白頭之約的。

沈魂道︰「好,那就由你獨自……起念。」

我忙道︰「為什麼?我們不能旁觀嗎?」

沈魂道︰「不能,蛙仙曾一再吩咐,只能獨自進行。」

我冷笑︰「我不信你也不在一旁察看情形。」

沈魂的聲音,听來十分無奈︰「我無形無體,如何察看?」

我怔了一怔,我不是靈魂,自然無法知道靈魂的存在情形,我向白素望去,一面搖頭︰「要是結果連藍絲也不見了,豈非更麻煩。」

在這方面,白素比我勇氣還高︰「若是這樣,我們仍可嘗試。」

藍絲道︰「我會設法……不論在什麼情形之下,都和你們聯絡。」

我喃喃地道︰「但望你能!」

白素已拉了我一下,沈魂忽然道︰「借衛兄衣袖一用。」

我乍一听,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然後立即明白了,他是要離開那塊板,附在我的衣袖之上。我等了片刻,一點感覺也沒有,只听得沈魂又道︰「姑娘……寶盒……那活路的情形如何,若有所知,千萬請轉告!」

藍絲爽快地答允︰「好!」

我和白素一起站了起來,看著藍絲捧著那塊板,走進了易琳的房間之中,把門關上。

這時,我的感覺異樣之至,不單是因為有一個鬼魂附在我的衣袖之上,而且這個鬼魂生前,還是曾一度富甲天下的沈萬三。更由于我全然無法想像藍絲進了房間之後,會有些什麼事發生,那盒子是以什麼方式「回家」來。

白素也屏住了氣息,我壓低聲音問︰「沈員外,房內發生什麼事,你不能知道。」

沈魂回答︰「我不敢忤蛙仙之意。」

白素也壓低了聲音︰「可以問藍絲。」

我一句話在喉嚨打了一個轉,沒說出來,這句話是「要是藍絲也不見子,找誰問去?」

這時,我們和藍絲雖然只是一門之隔,可是卻像是處身于不同的世界一樣,我在門前踱來踱去,問了十七八次︰「那盒子究竟是什麼東西?」

白素居然每一次都回答,她的回答大多數是「說不上來」、「可以是任何東西」。

也有的時候,她的回答比較具體一些,例如︰「那是一個交通工具,可以發出能量,把人分解成為分子運送到遠處去,譬如說,送上活路。」

我搖著頭,仍然發出同樣的老問題,白素又不嫌其煩地補充︰「他本身能大能小,小到如一粒芝麻,就算仍在房間之中,你也找不到他。」

我沒好氣︰「你何不說他小到如一粒微塵?」

白素道︰「有何不同?大、小本來只是一個概念,在人看來,汪洋大海,大至極點,但是在整個宇宙來說,地球上的那些水,算是什麼?或許以為整個宇宙大至極點了吧,又焉知天外沒有天,整個宇宙,也不過是一粟之微。」

我苦笑︰「听來很偉大,可是不能解決實際問題︰那盒子究竟是什麼?」

白素極有耐性︰「說不上來,可以是走上活路的導行儀。有一點可以肯定,能夠通過他,由死路到活路,對人類有大大的好處,只可惜沈員外不敢下定決心去上路,以致至今仍然成為游魂。」

沈魂對白素的議論,頗有反應,哼了一聲︰「我吃過一次虧,怎能不學聰明些。」

我好奇︰「說真的,你究竟怕什麼?」

沈魂長嘆︰「說真的,我獲罪于人間的皇帝,身受極慘。更怕獲罪于陰間的閻王──試想,閻王注定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人的生死,由閻王躁縱,硬要去走活路,豈非和閻王挑戰,閻王焉有不大為震怒之理。我怕吃罪不起。」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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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2 12:09:22 |只看該作者
活路 第十二部 十六字境界
沈魂忽然之間,有了這樣的一番剖白,我听了之後,第一個反應是想笑,可是繼而一想,卻也笑不出來。沈萬三獲罪于人間的皇帝,已吃足了苦頭,若是再得罪了陰間的皇帝,在他想來,上刀山,下油鍋,那更是無究無盡的苦楚,以他懦弱的性格而言,自然理樂敢向閻王的權威作出挑戰。

我道︰「很好,你終于把心中的話全部掏出來了,且看藍絲走了活路之後,結果如何,你再決定是不是也走活路不遲。」

我這幾句話,卻是愈說愈是氣餒,因為藍絲毅然去「走活路」,結果如何,全不可測。

這一夜,自然難以合眼,看來天色將明。藍絲進易琳的房間,已有幾個小時,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大是不耐,幾次要去敲門,卻為白素所阻。等到天色大明,易琳父母棲棲惶惶出來,東張西望。連白素也忍不住了,向我揚了揚眉,我立時推開了房門──在未曾推開門之前,我已料到,最大的可能,是藍絲也神秘失蹤了。

雖然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可是當門一推開,看到房間空無一個之時,胸口仍如同遭到了重錘一擊一樣。我定了定神,聲音干澀,叫道︰「藍絲,你是躲在衣櫃里和我們玩麼?」

我當然知道自己所叫的絕不是事實,但這時,我除了像傻瓜一樣說些傻話之外,實在不知還有什麼可做的了。

白素卻盯著那塊板看,她一步一步走近去,又俯身把放在地上的那塊板,取了起來,仔細看看。

我嘆了一口氣,勉力鎮定心神,發揮我的觀察力︰「藍絲曾在這塊板前,盤腿坐了相當久。」

白素同意我的說法,因為在長毛地毯上,有過經重壓的痕跡。

我道︰「藍絲,她也失蹤了。」

白素搖頭︰「對我們來說,她失蹤了,對她來說,她是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

我立時道︰「上了活路。」

這時,我听到沈魂發出了一下聲吟聲,但我並沒有他,因為我知道我應該做些什麼。

我已經下了決定,只是還未曾想到應如何與白素說,白素已經道︰「去找藍絲,去找他們。」

那也我所決定要做的事。

我不容她再向下說,就急急道︰「我去。」

白素望著我,這一刻已沒有考慮,就道︰「好。」

她在說了一個「好」字之後,頓了一頓,才又道︰「你先去。」

白素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我先去,就算一去不回頭,她也可以來找我,反正那塊板是寶盒的「家」。有那樣的作用在,只要下了走活路的決心,都可以進入一個神秘的境界。

我張開雙臂,和白素輕擁了一下,白素走出房間去,我听得沈魂在喟嘆︰「你們真是勇者。」

我想譏諷他幾句,但轉念一想,人各有性格不同,何必浪費精神。

白素出了,把門關上,我在那塊板的面前,坐了下來,盯著它看。

同時,我勉力鎮定心神,不斷地想著,我要走活咱……我要走活路。

雖然我勉力地摒除雜念,可是當我在這樣想的時候,仍然不免想到,活路是什麼呢?若是每一個人走的都是死路,那麼,什麼力量可以改變這種狀況?如果自有生命以來,每一個生命都在死路上前進,所有生命都已安于這種情形,是不是能夠適應一個大改變?

我又想到,那一群青蛙狀的生物,不知是哪里來的?他們是在一種什麼樣的情形之下落了難,才被沈萬三所救的,又會到哪里去──沈萬三多半也曾想到這一點,所以增加了他的猶豫。

我雜七雜八地想著,每當想得岔開去時,我就集中精神,只想我要走活路,這盒快回家來,引我走向活路,我必不後悔。

漸漸地,我雜念漸少,思想更集中。我一直盯著那塊板在看,也在不知不覺之間,產生了一種近乎幻覺的感覺,且覺得那塊板愈來愈大,起初,大得像一幅地毯,又不斷擴展。結果,眼前黑色一片,竟大如一個球場,再接著,我觸目所及,全是一片黑色,竟像是已置身在一個黑色的海洋之中。

這時,我腦部的活動,還保持著清醒,我清楚地知道︰來了,來了!怪事快要發生了!

這樣想著,突然之間,眼前大放光明,亮得睜不開眼來。那大團光亮,竟不知自何而來,一下子就佔據了一切。我的身子,也產生了一種飄飄蕩的感覺,我想看清楚身處的情形,可是光線實在太強,根本無法看得清四周的情形。

但是我可以肯定,在感覺上,我的身體被一種力量在移動,很難說是向上、向下或是向前,總之,是在不停的移動。

那種飄浮的感覺持續了一陣,我就感到在四面八方的壓力,壓力愈來愈重,我不但身子被壓得無法動彈,而且連呼吸也大是困難。但是最難忍受的,還是心跳──心跳加重,每跳一下,就像是有一個大鐵錘,自內而外,在捶擊胸膛一般。

身體上的這種異象,令得思想上發生了極度的恐懼。我勉力鎮定,告訴自己,空間轉移,那一定是空間轉移,一切異象,都是空間轉移過程中的必然現象,很快會過去的,會很快過去的。

在困厄的情況下,告訴自己,這種困厄很快會過去,可以起到一定的安慰作用。

壓力愈來愈重,終于到了一下子我要閉過氣去的,眼前一黑,我以為已經昏過去了,但倏忽之間,壓力全消,神清氣爽,通體舒泰。

我自然而然大大松了一口氣,心想︰空間轉移已經完成,我被轉移到什麼地方來了呢?難道我已從必然的生命歷程──死路上,被轉移到了活路上?

這活路上,又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景呢?為什麼一片黑暗?難道所謂活路,竟是一片漆黑?

這時,我的思緒紊亂之至,我伸展四肢,都可以活動,也可以站起來,我甚至跳動了幾下。四周極靜,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沉住了氣,發聲問︰「請問,我現在的處境如何?」

在如此奇詭的情形之下,我除了這樣發問之外,實在沒有別的事可為,雖然這樣做,看來像是傻瓜一樣,但也無可奈何。

卻不料我一問之下,立即有了反應,一個聲音響起,回答了我的問題︰「你現在是在活路的起端,你是不是決定向前走?」

這個回答,可以說是簡單明了之至,可是我听了之後,卻又是猶豫,難以回答。

因為,一來,我不是有意來「走活路」的,我的目的只是來找上路的人;可是,我來的時候,卻又真心誠意的表示願意走活路。

照沈魂的說法,是不能後悔,一反悔,那盒子會發怒,我也不知後果如何。

二來,我也根本不知向前走活路,走下去會有什麼結果,這都需要考慮。

如今的環境,又是如此奇詭,實在無法使人作周詳的考慮,更難以決定。

我支吾了片刻,心想,那聲音的語氣听來很是親切友善,可能容易商量,所以我先試探著問︰「請問,這……活……路……走下去,是什麼樣的情況?」

那聲音忽然發出了一陣「咯咯」的笑聲,笑得人有點手足無措,接著,那聲音道︰「你和他們一樣,根本沒有走活路的打算,是不是?」

他一下子就揭穿了我的心思,這倒反而好辦了,我坦然承認︰「是,我是來找他們的──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但你們的出現,已經打亂了我們正常的生活,請還我們平靜。」

那聲音立即道︰「你們的‘正常生活’,那是一條死路啊!」

我知道這時我不能再猶豫,一定要堅持,不然,情形可能有變。

所以我立時道︰「在你們的觀點來看,或許如此,但這既然是我們的生命方式,也就是我們唯一的生命之路,既是唯一的路,也就無所謂活路或死路。」

我這一番話,說來流利之至,也道出了我對自身生命形式的看法。

我听到了一些竊竊私語之聲,那聲音又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他把每一句話都重復一遍,听來像是不勝感慨之至,接著又道︰「難道你們之中,沒有一個看得開放得下的?」

我大奇︰「這與看得開放得下有何關連?」

那聲音道︰「看得開就放得下,一放下,就可以走上活路,這道理再簡單不過,可是你們既然不知有死路活路之分,當然也無法明白這一點。」

一時之間,我思想雜亂之至。這時,我已可以肯定,在經過了空間轉移之後,我此際對話的是某一類外星人,就是多年之前,沈萬三打救了的那種蛙形生物。他們的語氣之中,一副悲天憫人,還有難以掩飾的輕視,這一點很令我不快。

就算他們的生命形式遠比地球人(此處缺漏)的生命形式,也值得尊重,不能被輕視。

所以我道︰「也沒有什麼可講──當年,你們被人袋在簍子里發賣,若不是沈萬三救了你們,只怕也是死路一條,不知被人清炖還是紅燒,還不如我們呢!」

此言一出,我又听到了一陣雜亂的聲音,仍是那聲音道︰「那次事故,是一個,恰好沈萬三接收到了我們的訊號;若不是他,也一定還有別人接收到,我們未為此擔心過。他現在怎麼樣了,何以他不來?」

听到聲音的發問,竟像是不知道人間的時間已過去了五六百年,以為沈萬三還在人世一樣,我道︰「沈萬三早就死了,他的靈魂,不明白活路何所指,所以遲遲不敢前來。」

那聲音嘆道︰「有說‘至死不悟’的,怎麼連死了仍然不悟。」

我道︰「那不能怪他,那不是他的生命形式範圍之內的事,他不理解,那是常情。」

那聲音連連嘆息,像是遇到了絕不了解的怪事。

我又道︰「我也一樣,我來了,但我的是找以前來的三個人,我相信他們也該轉移來了,我希望能把他們帶回去。」

那聲音道︰「要是他們不願回去走死路呢?」

我一字一頓︰「那我希望能听到他們作出選擇。」

那聲音和其他不少聲音,又是一陣欷虛聲,這才道︰「他們都不願意走活路……真是想引你們走活路都難啊。」

我道︰「我已說過,什麼是活路,我們根本不知道,當然不會上路。」

那聲音道︰「先你來的那個知道,可是她也一樣不願意走。」

我怔了一怔,先我來的那人是藍絲,她又怎知道活路是怎麼一回事。

一時之間,我也無法追究,只是道︰「能讓我們見面,能一起送我們回去嗎?」

那聲音道︰「可以。」

他的聲音才一入耳,我就听到溫寶裕在叫︰「喂!我已說過多少次了,我是地球人,走的路,就是人的路,不論那是什麼路,我只有走,你們別拉拉扯扯好不好。」

我叫道︰「小寶!」

可是才叫了一聲,四面八方,突然之間,又全是光亮照耀,那種壓力又再產生。我心知轉移又已開始,不是不知是我一個人,還是連小寶他們一起,心中又是焦急。

這一次,過程快得多,突然之間,身上一松,光亮也消失。

在強光消失,視線恢復的那一剎間,我只看到那塊板就在我面前,有一只盒子正落向板上,和板踫在一起。兩者正迅速變小,轉眼之間,變得其小若塵,一眨眼間,就再也看不到了。

就在這時,我听到了藍絲和溫寶裕一起發出的叫聲︰「不見了,它不見了。」

也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白素出現在門口。

這時,我真有點手忙腳亂,因為那盒子一落到那塊板上,就迅速變小,消失的過程,不但快到極點,而且也奇詭之至,造成很大的震撼,所以我只聞溫、藍二人之聲,連他們在哪里也沒有來得及看。

若不是白素一推開門,就叫了我一聲,我也不知道來的是誰。

等到我听到了白素的叫聲,視線移開了剛才那盒子消失之處,才看到了白素,也看到了溫寶裕和藍絲。他們兩人緊靠在一起,一副劫後余生的模樣,他們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剛才那盒子的所在。

幾乎在同時,我也看到了易琳,她也注視著那處,站定著,神情惘然。

白素急步走過來,我們握住了手,白素問︰「怎麼樣?」

我道︰「我們全回來了。」

這一點,其實是不用說的,人全在房間中了,大家都可以看得到。這時候,易父易母也沖了進來,大叫著,兩個人一起把易琳擁在懷中,叫道︰「阿女,你到哪里去了,嚇死我們了。」

我輕輕一拉白素,退了出來,藍絲和溫寶裕也走了出來,我先問︰「沈萬三的靈魂呢?」

白素道︰「不知道──他附在那板上,現在,那板也不見了,他只怕也……走了……」

溫寶裕還不知道「沈萬三的靈魂」是怎麼一回事,大感興趣,連連追問。

他需要了解的事甚多,白素走過去,對易琳說了幾句話,易琳點頭答應了,我們四人就告辭回家。

一路上,我已弄清楚,藍絲的情形幾乎和我一樣。不同的是,他在一團光亮之中,和溫寶裕相會,而光亮中傳出的聲音的對話,內容和我一樣。

溫寶裕的情形,略有不同。他是在房間之中,不住地思索易琳听到的呼喚是什麼意思進,變化突然而來,以後過程,也和我們一樣。

我們都一致同意,經過了一個空間轉移的過程之後,我們到了另一個空間,那個空間,就是那種蛙形外星生物所豐在的空間。

在那個特定的空間中,如果我們願意,只要放得下原有的生命形式,就可以走上活路,不必再在必然的死路上走,走向死路。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擺月兌原有的生命形式。

不過,走上活路之後,是什麼樣的一種生命形式,我們一無所知。

溫寶裕道︰「我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

對于溫寶裕的這一個問題,易琳給了很是肯定的回答。易琳是應白素告別時的邀請,很快和我們會合,來作討論的。

易琳的回答是︰「我們在那只盒子之中。」

易琳的遭遇,和我們又有所不同,她偶然地听到了鬼魂的爭吵,得到了那只盒子,又听到了不斷要她走活路的召喚,終于令她心動,表示了一下願意走活路的意願,就經歷了轉移。

然後,是在光亮籠罩下的對話,她知道自己有了奇遇,而且,她思想比較單純,一時間也沒有想到「走活路」等于是改變生命形式,所以,表示了樂意接受。

那些蛙形生物,似乎很樂意助人「走活路」,但是也不勉強,要人我作考慮──他們給沈萬三聚寶盆時,也曾請他一再考慮是不是真要富甲天下。由此可知,他們的作事方式,極尊重他人的意願。

所以,易琳听到那聲音道︰「你再仔細想一想。」

易琳回答︰「讓我知道在活路上是怎麼一個情形,我才能想。」

那聲音道︰「隨心所欲,永無死亡,完全解月兌,徹底自在。」

當易琳敘述著,說出那十六個字時,我心中怦怦亂跳。若是有一種生命形式,到達了那十六個字的境界,那實在是無可再高了。地球人的生命形式,與之相比,當真是太不足道了。

我心中又想,若是我在那環境中,听到了這十六個字誘惑,只怕我會下定決心,改變生命方式。

易琳當時卻對十六字個並沒有像我這樣的震撼,她畢竟年輕,未曾經歷過憂患,也不會強烈地覺得自己的生命形式有什麼不好,所以她又問道︰「就此可得?」

那聲音道︰「當然你要放下。」

易琳問︰「放下什麼?」

那聲音道︰「放下你現有的一切。」

易琳默然,她想到了父母,想到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在外星人的眼中,像易琳這樣一個平凡的地球女孩子,實在什麼也不擁有,只是在死路上蹣跚前進的可憐蟲──在外星人的眼中,就算是地球上的帝王將相,富商巨賈,也不外是在死路上的可憐蟲。但是,在易琳或任何地球人心目之中,任何人擁有的一切,就是一切,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所以易琳默然。

對方也極之善解人意,當時就發出了一陣嘆息聲︰「算了,不放下,不能上活路,你還是回去吧!」

易琳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損失了什麼,只是問︰「我現在在哪里?」

那聲音道︰「在寶盒中。」

易琳大奇︰「寶盒之小,我怎能──」

那聲音笑了起來︰「現在,寶盒更小如微塵,然而你若能放得下,小若微塵和在宇宙,也就絕無分別,你放不下,卻也難明。」

易琳說到這里,神情迷惘︰「我確然不明所以。」

溫寶裕道︰「納須彌于芥子!三千大千世界,原可以小若微塵,只看你心中如何想。」

我長長吸了一口氣︰「不錯,那十六個字,听來極其誘人,是生命的最高境界,但要你放下了才能得到,你放得下麼。」

溫寶裕側著頭,認真地想了一會,才長嘆一聲,道︰「放不下。」

藍絲吁了一口氣,嗔道︰「你若是連我也想放下,我才不饒你。」

溫寶裕又長嘆一聲,大有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之概。我和白素互望一眼,各自微笑,當然,那十六字雖然誘人,但我們也一樣放不下。

既然放不下,活路對我們來說,也就只是遙遠不可及的一條路。

普通人就當它不存在好了,讓真正放得下的人去走吧──自有人類歷史以來,不知道有幾個人是走得進這十六個字所說的境界的。

我數不出。

你若知道,請告訴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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