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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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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竹上豬豬] 巨蟲屍巫 (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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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1 01:35:07 |只看該作者
五百章 '舊恨深仇'

死死盯著遠處抽搐的身影,陸尚遊身體一僵,用力揉揉眼睛確定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又楞了好一會才掩飾的端起兩杯香檳,腳步匆忙的走到宴會廳邊角全身抖個不停的女子身後壓低聲音用華語問道:“小李,你這是怎麼了?”

“陸師兄,陸師兄,血海大仇,血海大仇…”那女子沉默一會,像是木偶一樣僵直的緩緩轉身,畫著裸妝的美麗面容扭曲到猙獰可怕的地步,嘴巴里牙齒滋滋作響的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了幾個字。

陸尚游素知自己這位師妹乃是天縱之才,以前還有心高氣傲、傲慢驕縱的毛病,可自從兩三年前經歷一場大劫之後,脫胎換骨一般變得沉穩異常,真正成了'門'內年輕一輩可以獨當一面的大才,現在這麼失態實在令人難以想像。

“沉心靜氣,你,你是想從此之後心魔附身不成…”顧不得責備女子違背門內師長的特意叮囑,以'師兄'兩字稱呼自己,陸尚遊聲音吼道。

師兄的警告令女子全身一僵,嘴巴里嘶啞的說著,“便是心魔附體,永世不得超生我李香舟也誓殺此僚,誓殺,誓殺此僚…”,實際卻大口喘著粗氣,竭盡全力壓制著熊熊燃燒的心火。

“師妹,你也知道我們這次來'諾亞世界'擔負的責任有多重,道門大興的成敗很可能會在此一舉,無論如何也要以大局為重。

快接著酒杯,謹慎些,千萬別引人注意…”見李香舟扭曲的面貌平復下來,陸尚遊悄悄鬆了口氣,腦海中靈光一閃,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心頭巨震,表面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把手裡的香檳遞了一杯給李香舟。

“大局為重,又是大局為重,當初說要設局狠狠打壓'巫'門氣焰,所有不能輕舉妄動,”女子根本不接師兄遞來的美酒,咬牙切齒的說道:“現在是道門大興之成敗在此一舉,所有要謹慎些…

對,對,對,你們都對,陸師兄,你和師長的話說的都對,可天亮師兄被上古巫道傳人煉化血肉魂魄的血海深仇難道我們就不報了嗎!

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天亮師兄為我救我和蓮寶可是被害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李香舟說的慘劇,陸尚遊也聽過傳聞,知道師門一個叫鄭天亮的師弟曾經為了護著李香舟逃生,被巫者連靈魂帶**都化成了飛灰。

這件事曾幾何時在'門'裡引起很大震動,但最後卻在師長的拖延下不了了之,據陸尚遊猜想師長們不願報仇的原因無非有三個,一是的確被要務所耽擱;

二是被害的鄭天亮遇害的原因是首先設局算計別人反而被殺,受'天道之規'約束,想要大動干戈的跨過國門進行報復,道門實在是沒有藉口,再加上害怕一時不慎引起國際糾紛,因此只能忍耐;

三是鄭天亮一脈在道門中地位暗弱,雖然他選擇犧牲拯救同門的高風亮節令其死後聲望大振,但畢竟不會有得力的尊長一意孤行為複仇,如果死的是李香舟、段蓮寶那說不定就是另一種局面了。

這三種理由里的第三種不能明說,第一種能勸住有理智的正常人,卻勸不住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瘋子,看李香舟隨時會崩潰的樣子,知道她沒有立時動手已經是全力忍耐,陸尚遊臉色陰晴不定的轉變了一會低聲說道:“香舟師妹,你便是想報仇也要從長計議。

須知你再是天縱奇才,道法高強,可不一定能敵得過上古巫道傳人。 ”

“師,師兄,你,你是說許我,許我報仇?”女子眼睛睜大,牙齒打顫的狂喜著說道。

“我是說要報仇你也得從長計議。”陸尚遊語言閃躲的說道,見他避重就輕李香舟想了想咬緊牙關說道:“陸師兄你在我道門中出身顯赫,但'紅花還需綠葉襯' ,你也知道我在門里女**中也有幾分聲望,蓮寶的出身更不比你差。

如果你能替我們兩個報了血海深仇,那道門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便非您莫屬,我與蓮寶以後唯您馬首是瞻…”

“唉師妹,你說這些做什麼。

大家都是親如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那分什麼'第一人'、'第二人',”陸尚遊眼眸一亮,雙手竟將盛著香檳的高腳杯一下捏碎,沉思良久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似的臉色一整說道。“只不過師長們有師長們的考量,我們同一輩的**慘被殺戮,也的確該有人主持正義。

你說吧,那個殘害陸師弟的賊人到底是哪一個? ”

“就是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瘦子,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張醜臉。”

“那個瘦子,總不會是道格林亞小姐的男朋友吧,”陸尚遊下意識的轉身,目光搜索到遠處懶散的坐在靠牆的沙發上和郭採穎談笑的張黎生,臉色一變說道:“他怎麼看起來和郭部長也很熟悉的樣子…”

“採穎部長是從'斯坦福'畢業的,和那個畜生是同校,認識也不出奇。”李香舟解釋道。

“是嗎,人世間還真是藏污納垢,誰能想到這麼一個衣冠堂堂的傢伙竟然是上古巫道傳人,”陸尚遊緊皺著眉頭牙疼一樣的'嘶'了一聲喃喃說道:“這可麻煩了。

他是道格林亞小姐的男朋友,而我們要依托道格林亞小姐控股的礦產開發公司開采玉礦,再加上郭部長…這仇可真不好報啊! ”

仇人特殊的身份令陸尚遊被虛名實利**的昏昏沉沉的腦仁發起疼來,而這時因為舊仇被人惦記上的張黎生卻精神煥發,正老氣橫秋的對郭採穎說道:“聽到這麼說我很欣慰,看來對亞特蘭蒂斯人保持清醒頭腦的人還是有的。”

“學弟,你還不到二十五歲,不要講話象五十二歲的人好嗎,”郭採穎撇撇嘴說:“不用你誇我也知道,很多事自己都能想在別人前面,不過我實在沒想到你女朋友的事業竟做的如此成功。”

“噢,那你真是太失誤了,像我這種整天解剖動物屍體,用血肉飼養毒蟲,還能變身'金剛'的男人,普通女孩早嚇跑了,會喜歡我的當然不會是一般人物。”張黎生玩笑著說。

“你這麼說也不錯…”郭採穎一愣,嘆了口氣說,過了一會她沉默著突然站起身俯望著青年莫名其妙的開口問道:“我想喝一杯,你要酒嗎?”

“酒,噢不,我更喜歡可樂。”張黎生摸不著頭腦的回答說。

“學弟你可真是個怪人,的確不招普通女孩的喜歡。”郭採穎面無表情的看了青年一會,忽然間破顏一笑,走到擺滿香檳的餐桌前開始一杯一杯的暢飲起來,直到晚宴結束,醉醺醺的離開也沒有再和張黎生說話。

經歷的多了,青年在情感方面早已不是白痴,能感覺到郭採穎似乎對自己有著特殊的好感,但感情不知不覺經營的一塌糊塗的張黎生卻絲毫不都想再惹情債。

女孩不理不睬正合他的意思,接下來的曰子,青年晚上陪在女友身​​邊,白天蒂娜忙於公司經營時,他則不是獨自一個人窩在臥房**,就是和翠茜呆在一起。

除此之外,因為不放心女友誤打誤撞得到的'賢者'力量,張黎生還特意抽時間用靈魂中蘊含的巫力認真感受了一下那本從'異世界'神靈手中得到的神秘書籍,發現賢者之力可以和信仰力量融合變得更加強大,但其根源卻的確不是來自於神祗的恩賜。

這是種在'智慧'中產生的力量,單純使用於戰爭的話並不強大,但其千變萬化的適用範圍和可以'啟迪'普通人擁有超自然力量的獨特能力,卻能讓掌握賢者之力者很自然的擁有領導者的特質。

當青年把自己得出的結論告訴蒂娜,讓她以後可以放心大膽的探索自己的超能力時,雖然早就習慣整天把賢者之書裝在鉑金包裡,到哪都帶著,沒事就拿出來翻看幾頁的女孩還是裝出欣喜若狂的樣子,彷彿男友為自己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不知不覺張黎生來到'諾亞世界'已經整整兩週,這天清早略顯蒼白的陽光剛剛灑向大地,蒂娜便匆匆起床親吻了一下端坐在身旁,以秘法修行一夜的青年,衝進了洗浴間。

洗漱之後女孩跑到梳妝台前一邊化妝,一邊說道:“寶貝,我和你學姐的生意已經進行到最關鍵的地步了,今天要去礦石的開採地實地勘察一下,回來時會很晚,對了,你學姐也一起去,你要去嗎?”

“親愛的,我們都知道和​​你談生意的是華國政斧支配的大公司而不是郭採穎學姐,”張黎生苦笑著說:“還有,我一丁點主動去見她的意思都沒有。”

“噢抱歉寶貝,你這幾天的確表現的'很乖',但我還是有點妒忌…”蒂娜只用了五分鐘便畫好了妝,看看腕錶她驚呼一聲,“噢,時間多不急了,我愛你,再見。”,在男友的嘴唇上留下了自己淡紅色的唇印,匆匆離開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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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2 00:10:32 |只看該作者
五百零一章 必殺陷阱

目送女友離去,張黎生站在別墅二樓的落地窗前穿著睡袍微笑著揮手告別,等到蒂娜開著的黑色休旅車駛出庭院不見了蹤影,他才百無聊賴的走回到床邊喃喃說道:“修行來修行去也不見有什麼進展。

哎,看來以我的資質想要成就‘大巫’還是要靠另辟蹊徑才成,就是不知道我那些矮人信徒們整軍進行的怎麼樣了,不過估算著最少也要再過一個月成能成形…”

嘴巴里雖然腹誹著自己糟糕的資質,但一直深信勤能補拙,積少成多的青年還是跳上水床,盤坐在雪白的床單上繼續以秘法修行起來,直到突然間一陣‘啾啾啾…’的手機鈴聲在臥房響起,才回過神來。

“一定是翠茜…”背后介于藍綠之間又參雜著黃色的煙霧頃刻間消散于虛空,張黎生睜開眼睛嘟囔著探身從床頭櫃前拿起了電話。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皺皺眉頭隨手點了拒接,將手機丟在了身旁,正要再次入定,可還沒等調勻氣息鈴聲卻又響了起來。

“早上好,我是張黎生,請問你是哪位?”這次青年直接接通電話,開口問道。

沿著無形的電波不斷延伸,在距離張黎生所住的別墅直線距離不過千米之外的一座簡樸的青年旅館三樓房間中,一個長著細長明亮的丹鳳眼,高鼻梁,看起來穿裙裝比穿厚實的藍色牛仔服更適合的年輕男人,在電話的另一端接聽著青年的電話。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我們的對手是個表面很有禮貌而謹慎,實際性格卻傲慢、自負的人,他的行為通常會受到主觀情緒的影響,從這點來看應該更容易上鉤。”年輕男人捂著手機話筒向周圍臉色緊張的同門自信的低聲說了一句。

隨后放開手掌提高聲音,配合著手機軟件模擬出來的喧鬧雜音,用純正的加州調語氣慌張而結巴的說道:“張,長博士嗎,噢,感謝上帝,終于打通了一個電話…

博士。博士。您聽我說,我是蒂娜小姐的隨員,我們,我們在距離‘新華盛頓A’東面一百公里的礦山遇到了一種古怪生物的襲擊。它們。它們來自地。地下,報jǐng,請您馬上…”。講到著那個穿著藍色牛仔服的男人突然用力把手機砸到了地上,摔成粉碎。

“余師弟,話還沒說完,你,你這是干啥子吶,瘋了不成…”旁邊一個正用心聽著素有多智之名的師弟滿口鬼扯的方臉圓鼻,濃眉大眼的漢子被砸碎的手機驚得差點跳了起來,脫口而出的大聲說道。

“張師兄,話沒說完你那位‘同姓’自然會腦補,編謊話這種事想要周全必須占盡天時、地利、人和,這里是老米的地盤,咱們除了以有心算無心占了個人和之外,其他兩樣都不具備,說的越多破綻越大。”穿著藍牛仔服的男子笑了笑解釋道。

“柒虎師兄,隆玉師弟說的對,有些事便是多說多錯。”盤腿坐在年輕男子對面的雙層床上,一臉凝重表情的陸尚游眼中一閃而逝的浮現出一抹異色,點頭說道:“這次能的師門允許向那個上古‘巫’道傳人出手,可是全賴他的智謀,咱們一切行動都聽他的吩咐就是了。”

“陸師兄這麼說可是折殺小弟了,”余隆玉連連擺手,朝著陸尚游深鞠一躬說道:“師兄沒有看出事有兩面乃是因為心中激奮于天亮師兄的慘遇這才一時疏忽,要論殺伐征戰之策您才是‘門’中年輕一輩數一數二的人物,應該是師弟我聽您的吩咐才是。”

十幾天前,再不知道張黎生特殊身份的情況下,貪圖實利虛名答應李香舟將其鏟除的陸尚游在旁敲側擊的了解到青年在米國的勢力后,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實踐諾言的話,一旦影響到道門大興之計,他在師長眼中一定再也不堪大用,而違背承諾自己在‘門’內年輕一輩的威信一定大減,以后想要有所作為必定會千難萬難。

就這樣陸尚游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得將事情攤開來說,想要把自己的負擔分攤出去,結果隨行的同門也都覺得兩難,熱血激昂者認為有了這樣的機會,一定要為慘死的同門報仇雪恨;

性格穩重之人卻覺得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就在眾人爭辯的難解難分時,余隆玉卻哈哈大笑說,事情根本就不需為難,只要將曾經殘害陸天亮的上古‘巫’道傳人在‘諾亞世界’有著左右道門興衰大業的影響力告知師門,多半師長會周全的設計將其除掉,到時自然兩全其美。

他這番話一說,其他人才恍然大悟到同一件事從不同角度去看,竟能得出截然相反的結論。

本來那上古‘巫’道傳人掌握再多秘術,實力再強也只是單槍匹馬,對整個‘道門’來說威脅極小,再加上他又是生活在米國,有著知名學者身份,為了個死去的弟子冒險跨海追殺實在是得不償失,智者所不為也。

可現在這人變得有了影響道門大興的實力,那不管他做沒做損害道門利益之事,僅僅因為其有著巫者身份,對道門大賢們來說就已經是該死了,這就是物極必反的道理。

而事實就像余隆玉推測的那樣,得到報訊之后不過一周時間,四個修為到了‘登天門’,實力與大巫相當的道人便趕到米國新墨西哥州,隱匿著身形來到‘諾亞世界’伺機而動。

這一下不僅李香舟精神大振,如願以償,最先提出向師門預jǐng的余隆玉也聲名大振,最起碼他表現的要比所有同伴都聰明。

這下性格乖張,自認為成了‘愚者’的陸尚游心中自然不是滋味,這才在設計獵殺上古‘巫’道傳人之前還忍不住陰陽怪氣的說些酸言酸語,聽到余隆玉自承不如自己,才覺得心口一順,笑著說道:“隆玉師弟太客氣了。

四位師門尊長早已埋伏在礦山,咱們兄弟姐妹也就是查缺補漏的能耐,說不上誰吩咐誰…”

“出城,出城了,那兇徒就要出城了…”突然房間的門被人大力推開,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人跑了進來壓低聲音興奮的嚷道。

“是往哪個方向?”聽到這個消息余隆玉不顧對陸尚游的謙讓,急切的問道。

“西面,正西面,我這雙眼睛瞧的真真切切,他急著‘上西天’呢。”尖嘴猴腮青年說著眼睛一瞪,瞳孔泛起一陣清澈的銀光,顯然有著奇術在身。

“好,再等一會咱們就跟在他的身后出發,給他來個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見余隆玉的表現,陸尚游不甘示弱的從床上矮身跳了下來,雙手一拍大聲說道。

“陸師弟,可,可師長們不是說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除了設局引誘,一切都交給他們處置嗎。”一旁的張柒虎一愣說道。

“張師兄,余師叔是說不讓咱們輕舉妄動,但宋師伯可也說過讓咱們便宜行事,”陸尚游皺皺眉頭說道:“兩位師長的話咱們都要聽,所有我才說等那兇徒走遠了,咱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等到‘發作’時,一是能幫師長們壯壯聲勢;

二是防著他跑了,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這話雖是強辯,但多少也有些道理,再加上陸尚游在道門內出身顯赫,也沒人一定要駁他的面子,何況他話音剛落,李香舟這位‘門’里大才就咬牙切齒的出言支持道:“尚游師兄說的對,咱們該去,該去…”

見女孩一副不能親眼看到那兇殘的上古‘巫’道傳人死掉自己就死不瞑目的猙獰樣子,幾個性格沉穩,心中懷有不同想法的道門弟子苦笑著相視一看,搖了搖頭,只能跟著同門一起走出旅館,分別上了兩輛用虛假證件買來的中古吉普,一前一后向城外駛去。

這邊道門自詡為追兵的年輕弟子出發,那邊被視為獵物的張黎生已經行駛在了茫茫荒漠之中。

不久前他剛剛接到那個詐騙的電話后,馬上給蒂娜打去電話核實,卻發現女孩的手機已經無法接通。

不知道這是因為裝在別墅外一輛裝在空無一人的破舊黃色小車里,電波干擾器的干擾,青年只略微考慮了幾秒鐘便匆匆穿上衣服,直接開窗從二樓跳到了院子里。

不顧幫傭驚訝的目光跑到車庫取了一輛保時捷沙行車,從中控臺的導航器中搜索到在‘新華盛頓A’西面一百公里左右的距離果然有一個礦藏標記,他便毫不猶豫的急速朝城外礦山駛去。

脫胎于越野吉普的沙行車有著和車身不成比例的龐大輪胎,在柔軟的沙地上行駛雖然速度不算太快,卻沉穩異常,可以始終保持較高的勻速,不知不覺路程已經走了一半。

越是接近目的地,張黎生的心中便不自覺的越是有些發慌,這種危險的直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但根據經驗卻知道將要面對的危險很可能會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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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2 00:10:49 |只看該作者
五百零二章 ’魚‘與’漁夫‘

只能在干枯的樹干上猥瑣爬行的丑陋毛蟲化成可以在陽光下自由飛翔的美麗蝴蝶的過程中,最脆弱不是破繭而出周身濕漉漉的晾曬翅膀的時刻,而是呆在繭里等待蛻變之時。

張黎生現在的狀態就猶如一只等著蛻變的‘毛蟲’,就待有朝一日破繭而出,便可以實現生命的又一次重大飛躍。

而在蛻變之前,他就好像困在繭子里的毛蟲一般,受到了嚴重束縛,最擅長的化生之術無法施展,讓他由戰場上可以變化多端、進退自如的多面手,變成了只能和敵人硬碰硬的勇猛角色。

雖然單論戰斗力,化身為巨猿或目獸比使用蟲海加巫蟲化生戰術還要強大,但生存能力卻下降了不知多少倍。

要說彌補,本來追溯先祖古神威能得到的控制‘水與泥土’的力量已經苦練的日益精湛,甚至連這兩種力量延伸出來的女媧以水和泥造人的‘創造生命’之力,和煉石補天的‘修補一切’的力量也已經初窺門徑,多少也能變化下戰斗手段。

可是這種種神力威能張黎生現在卻只能在巫黎部落統治的土地上靠著燃燒信仰施展出來,一旦離開信仰籠罩之地,所能運用的便只有‘水與泥土’的基本力量,並且此時在生命荒蕪空氣干燥的沙漠,他能施展的‘水與泥土’之力也被削弱到了最低。

感覺到危險臨近,張黎生不由苦笑著眉頭緊鎖的嘟囔道:“真是太不走運了。不說巫黎部落這樣的‘主場’,論起來不管是海洋還是森林,無論是平原還是黃土漫天的高原,甚至荒野丘陵真是什麼地形都比沙漠要好的多,這運氣,哎…”踩到底的油門卻絲毫都沒有鬆動。

這樣的堅持不懈之下,沙行車在沙漠上劃出一道直線,平穩的疾馳著,終于一塊看上去異常龐大,略高出周圍的沙地大約兩三個普通成年人高度的巖地。出現在了青年的面前。

憑借著驚人的目力發現正對自己一面的低矮礦山下一輛汽車都沒有。只有一座在變得炎熱的陽光下顯得臟兮兮看不出底色的金屬房子矗立在遠處,張黎生放緩了車速,謹慎的停靠在了房子旁邊。

開門跳下汽車,仔細環顧漫漫黃沙和近在眼前的巖地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后。青年側耳傾聽四周的動靜還是沒有什麼發現。便按捺中焦躁不安的心情。身形宛如猿猴一般躥向不遠處的金屬屋的房門,用肩一靠將那合金門如同草紙一般‘噗’撞成了碎片。

礦山平坦的頂部一處深陷地下的凹槽中,四個身穿霞光流溢的陰陽魚長袍;

頭戴正中間鑲嵌著溫潤羊脂白玉。后面飄揚著一黑一白兩根不時交合成太極形狀的朝天冠;

腰間分別掛著銹跡斑斑的銅鈴鐺,古拙玉劍,磁石羅盤,枯木為桿的老舊浮塵四樣寶物,或豹眼虎口猶如屠夫;

或面如玉石溫文爾雅;

或氣質冷峻令人見而肅靜;

或未語先笑說不出的平和近人的道士,在一個顯現出立體圖像的奔涌水柱四周,像是看3D電影般看著張黎生破門而入,露出了各不相同的臉色。

“這余師侄倒是不負盛名有些才智,竟真引得魚兒到了‘窩子’里,”腰里別著浮塵,面龐冷峻異常的老道看起來地位最高,左右瞧了瞧,開口道:“李師弟,你的根本是‘斷金化蕪之術’,對‘金器’知覺敏銳,又最擅占卜,可知那孽畜撞碎的門是何物所制?”

“師兄你也謹慎的過了頭了,咱們四個登了‘天門’的有道之士布好了陣法等著那孽畜上門已經是他祖上積德,墳上冒煙的榮幸了,還問個什麼。

讓師弟我趕了去,把他攆進陣來也就是了,”站在冷峻老師右手邊那個始終笑嘻嘻的道士一摸腰間的玉劍大聲嚷嚷道:“讓我趕了去,讓我趕了去…”,話是這麼說,但沒聽到那個冷峻老道發話,他卻沒有輕舉妄動。

“余師弟,莫要胡鬧。”見笑嘻嘻的道士越鬧越歡,站在冷峻老道左手邊那溫文爾雅的道人溫和的勸阻了一句,朝老道稽首說聲,“師兄還請稍候。”,拿起腰間的青銅鈴鐺輕輕摩挲了幾下,臉色一變說道:“那鐵門怕不有‘三鍛精金’的韌性堅硬,賊子端的好手段。”

“嗷…”聽到這句話發問的冷峻老道還未出聲,唯一那個沒講話的豹眼道士一雙大眼圓瞪得銅鈴般大小,喜不自勝的大聲嚷道:“真不愧是上古‘巫’道傳人,還沒化生就能撞破窗戶紙一樣把和三鍛精金有一拼的房門撞破,一會正好和他硬拼幾計過過手癮…”

“拙,宋師弟你掌著‘陰陽兩儀化位盤’,大陣發動全靠你困敵制勝,過的什麼手癮…”見對面師弟眉飛色舞的樣子,冷峻老道臉色陰沉斥責了一句。

之后看到那豹眼虎口的道人做出低頭人錯的樣子,神情卻顯得頗為不以為然,想到他那一貫不受拘束的心性,老道哽了一下,臉色更加不善的說道:“你,你,哎…

要不是事關重大,怕拖延下去變數橫生,恰好玄魚師弟、銀星師妹閉了關,關,刑、王兩位師兄又和尊長們去了‘巫’門,只剩你最契合‘陰陽兩儀化位盤’,那輪的到你這性子‘出山’。

宋師弟呀宋師弟,伏殺這上古‘巫’道傳人關系整個道門的興衰,你千千萬萬莫要隨心隨遇的胡亂出手。”

“陸師兄真當俺宋還真不知到輕重緩急不成,”聽到冷峻老道悉心囑咐大眼道人稽首后,冷冷一笑說道:“你看那賊子雖然一撞便破開了鐵門,可他筋肉也明顯凹了幾毫,這分明就是煉化不足之象。

九成九是化生奇蟲時留下了隱患,想那上古‘巫’道又豈是那麼好修的。

我聽香舟、蓮寶兩位師侄說過賊子掌握了一種虛空穿梭的神通,保不齊拼死激發就能脫出咱們的陣法,還不如我瞧準時機,出其不意的和他硬碰硬拼上幾計,說不定就能使其筋肉崩潰,到時抽筋撥皮為那慘死的天亮師侄報仇,還我道門聲威不就輕而易舉了嗎。”

“這…”平素看不慣宋還真的桀驁性子,又因他‘門’出身內微寒與其交往不多的老道萬沒想到此人竟還有這等心計,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恰在這時水柱中顯示,在充當臨時辦公室、休息間的多功能金屬屋里一無所獲的張黎生腳步輕盈的跳出大門,一躍而上縱身上了礦山。

“這魚終于上了鉤了…”感覺‘發作’在即,藏身于孔穴中的四個道士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不再多想多說,閉氣凝神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道人們做好準備就等青年在再幾步,深入礦山便發動陣法,卻沒想到張黎生上了低矮的礦山之后突然愣住,停下了腳步,猛的轉身手搭涼棚向遠處望去。

“不好…”從水柱中見到本來咬鉤的‘魚兒’突然謹慎起來,那是斯文爾雅的道人心中一驚,掐指一算說道。

“怎麼,可是那孽障發現了咱們的行蹤?”冷峻老道大睜雙眼的問道。

“師兄,咱們身處‘四象化煞陣’的陣眼之中,要是這都能被那賊子發現的話,這‘埋伏’也不用打了。”斯文道人苦笑著搖搖頭說。

“那是怎地?”

“我算著‘應星沖煞’怕是咱們的幫手到了,反而引起了那小賊的注意。”

“幫手,那來的幫手…”冷峻老道略一盤算怒氣沖上心田的吼道:“可是門里那些弟子趕來了,這,這,這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還說都是小一輩的精英弟子,怎地這麼不知輕重!”

“就因為在這‘諾亞’沙地之中的弟子都是年輕一輩的精英所有才會趕來助陣,否則又怎麼顯得出精英弟子的手段…”聽到老道的話,對面豹目大眼的道人突然桀桀怪笑著說道。

“宋師兄,在這關頭你就別添亂了。”知道那大眼道士本是‘門’中外門弟子出身,全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又頗有奇遇才最終脫穎而出,斯文道人苦笑著勸了一句后,朝對面那還在嬉笑的道人說道:“余師弟你快用‘水鏡術’和師侄們聯系,一會聽陸師兄的吩咐。”

“好的師兄,你且看我的手段。”始終滿臉堆笑的道士點點頭,口中念起‘水之無稽,若有卻無…’的法訣,突然張嘴用手指從喉嚨之中牽出一條嬰兒拳頭粗的水線,在虛空中抹成一片水幕,最后劃出一道符箓一拍,那水幕上便仰角顯現出不少坐在汽車中的人影來。

“還真是這幾個,這幾個,哎…”冷峻老道這時已經冷靜下來,看清車里的狀況后,心知車里單一個弟子就算是陸尚游這種身份,自己也無需顧忌,可全部加在一起他卻得罪不得,只能強忍著怒火說道:“諸位弟子聽我令喻,那賊人似已看到你等行蹤,停步不前。

爾等也無需藏匿了,速速趕來助陣,一會或趕或詐無論施展何等手段,務必將賊子引入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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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三章 一力破萬法

在距離礦山十餘里外的沙漠中,兩車年輕的道門弟子本來正在鬼祟的朝著高出沙地一節的岩地遠眺,突然間,聽到虛空中傳來一陣熟悉的冷峻聲音,令他們齊齊一愣。

之後聽完這聲音所說的話,最激靈的余隆玉首先回過神來,苦笑著說道:“是李師伯藉著於師叔的'水鏡術'頒下了法旨,讓咱們過去。

沒想到那上古'巫'道傳人竟然如此機警,咱們離著十幾里停車也能讓他察覺,哎,看來接下來一定要更謹慎行事了。 ”

“既然是李師伯的法旨,咱們就趕快過去,”自詡為劫殺上古'巫'道傳人行動中道門年輕一代的首領,首倡出擊的陸尚遊坐在​​打頭那輛吉普車的副駕駛,面沉似水的沉默了一會,聲音乾澀的開口說道:“一切以師長們的旨意為令。”

說出這種話來,這位道門青年'領袖'顯然已經存了想要推卸責任的念頭,車內的其他弟子臉上莫不露出異色,只有李香舟像是聾子一樣的眼睛圓瞪,眼珠上的血絲一根根的浮現出來,突然長長吸了口氣。

再吐出時,女孩吞入腹中的氣息已經變成了火紅顏色,九顆赤丸如同游魚般活潑的在其中游動不息,說不出的靈動、凜冽。

李香舟吐納劍丸的同時,礦山上的張黎生眉頭一縮,喃喃說道:“火焰力量,難道一切都是個騙局,指使偷窺的是亞特蘭蒂斯人。

可汽車副駕駛坐著的明明是那個名叫陸尚遊的傢伙,那些外星人怎麼會和華國國營公司的干部攪在一起,​​這關係也要詭異了。

咦,仔細感覺一下這力量好像不是亞特蘭蒂斯人控制'光與火'的力量,而只是單純的火焰之力,不,也不對,那股銳利的鋒芒不是火焰力量所能擁有的,難道是,是道術…”

青年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時,遠方兩輛吉普急速朝他駛近。

就在距離礦山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時,排頭一輛汽車後門突然打開,一股首尾足有六七米長,如同流水般湍急流淌出來的火焰,發出一聲滔天恨意的吼叫,“賊子,納命來!”,在空中劃出一條曼妙弧線,向張黎生直衝過去。

灼熱襲身,鋒芒臨體,青年穿著的休閒服無緣無故裂開許多口子,變成布塊掛在身上,純羊絨的面料變得焦脆,發出難聞的糊味。

眼看連衣服帶身體都要化為飛灰,張黎生怡然不懼的冷冷一笑,望向空中的眼睛眨也不眨。

目光鎖住半空那個長著一雙剃刀一樣的劍眉,前四後五禦使九把冒出熊熊烈焰的飛劍,朝自己衝殺過來的美麗女子,他露出狐疑表情說了一句,“竟真是道門弟子…”,左腳在地上用力一頓,四周十米左右的岩地竟然化為細碎的泥土,揚起了漫天灰塵。

那濃郁的煙塵向外激盪,和李香舟禦使的劍丸撞在一起竟傳出一陣好像重錘擊打盾牌的'嘭嘭…'聲響,頓時本來靈動如游魚的漫長烈焰一下子變成了河魚上岸,舉步維艱起來。

“閣下真好手段。”看到同門破綻已露,吉普車裡竄出一個身穿西裝的目如朗星的年輕男子,還未落地腳下沙土如同噴泉一樣的湧向空中,包裹著他疾速飛到李香舟的身邊,護住側翼,大聲說道。

“你也是道門中出類拔萃的弟子吧,我手段好不好暫且不論,你們來的可真蹊蹺,誘我到此,就不怕暴屍荒野嗎?”張黎生從容一笑,擺出高人的架子,沒頭沒腦的問道。

“蹊蹺,哈哈…”俯看著青年如無其事的樣子,李香舟淒厲大笑著說道:“你殘殺我道門弟子,我們來復仇那裡蹊蹺…”

“那你們的反應可夠慢的,同門死掉了兩年多今天才來報仇,而且還是在機緣巧合碰到我的情況下,”一句話探聽出蒂娜並沒有遇險,一切都是場騙局,張黎生打斷了女孩的話,將注意力轉向了剛停在低矮岩山旁的吉普車上,大聲喊道:“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呢陸尚遊先生?”

“巫門、道家萬千年來本是世仇,張先生你又何必廢話,今天咱們只爭死活不論其它。”陸尚遊心裡只想著那通過'水鏡術'傳來的師門尊長的令喻,冷笑著回答後便不再廢話。

跳下車摸出兩張看起來就是普通黃表紙畫的符籙,可惜的摩挲的兩下,一咬牙,念動咒法,劃出符咒變成兩個身高三丈,全身披掛重甲,閃閃發光的華國古代將軍模樣的巨人,揮動長戟向張黎生舞去。

陸尚遊一出手,其他道門年輕的精英弟子們紛紛開始助戰,頃刻間便形成了圍攻的局面。

受到地利限制力量不能完全施展的青年表面從容不改,心裡卻暗暗叫苦,勉強以操縱泥土的力量抵擋了一會,突然飛躍著後退暫時脫出戰局,全身血肉膨脹,變成了一隻豎立著的巨大眼睛。

化身目獸,無數'力矩'從身體四周湧向出來,本來吃力艱難阻擋的飛劍、術法心念一動便被無形巨力或者捶在地上,或者撕扯成了碎片。

張黎生驚異於目獸奇異能力對道法的抵抗竟如此之強,見面前道門弟子紛紛面露驚駭顏色,咆哮一聲,“既然你們想要論個長短,爭個死活,我便成全了你們。” ,就要先將最為捨生忘死進攻自己的李香舟除去。

就在即將得手時,突然間他耳邊響起一陣怒吼,“孽畜敢而!”,身下岩地上亮起了無數繁雜花紋。

有道門高手埋伏,剎那間青年意識到自己步入了陷阱,馬上將力矩收縮,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防線。

岩石上玄奧的浮雕符籙一道道亮起,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異象迭出,虛無中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尊異獸緩緩顯出身形,而那大小彷彿山岳一般的奇獸凝現之後再散去時,便會留下一個道士守在青年四面。

看到那些道士身披流光溢彩的陰陽魚長袍,頭戴前鑲白玉,後飄太極帶的朝天冠,在'巫'門藏書閣中曾經看過這種打扮乃是道家弟子中,戰鬥力與大巫相當的所謂'有道之士'的張黎生心中一揪,開口譏笑著說道:“堂堂道門倒是瞧得起我。

竟然派出四名'有道之士'老鼠一樣的埋伏布陣,真是可笑、可鄙、可嘆…”

陣法順利布成將上古'巫'道傳人困在其中,道士們並沒有馬上動手,也沒有繼續孽畜、賊子的亂罵,態度反而古怪的溫和了下來。

其中一個溫文儒雅,面如冠玉的道人稽首一下,開口說道:“我們是為慘死的弟子報仇,手段自然不拘。

說起來閣下將上古'巫'道修行到此種地步,化生奇蟲竟然連人形都褪去,也算一代人傑,今日棋差一招陷入絕境,何必再垂死掙扎,落得個魂飛魄散的結果,還不如接下個善緣,貧道向'天地'起誓,一定放你投胎如何…”

“你是想憑著嘴巴就讓我束手就擒,”張黎生不點破自己用的其實是'巫'道祭門力量,臉上譏笑之色更重的打斷了道人的話,“你這道士倒是和兩年前那個被我化骨消肉的道門弟子一模一樣,明明設計埋伏了我,卻把話說的一切都是迫於無奈,因為我的過錯一般。

道家的'天道之規'我在'巫'門藏書樓裡讀過,其中就有'華西有別'這一條,當日那鄭天亮無緣無故首先算計了我被我反殺,按照'天道之規'完全是死有餘辜。

你們今天困住我也是如此,要我說何必一錯再錯,讓'門'內祖宗蒙羞,不如自裁…”

“賊子好口舌,可惜卻不知'為大事可不拘小節'之理,”見上古'巫'道傳人雖然年輕,卻心智堅韌能言善辯,站在白虎之位的豹目環眼的道士怒吼一聲,“諸位師兄、師弟,孽畜冥頑不靈,還是儘早除去為好。”

“既如此,四靈歸位,起陣…”立於'四象化煞陣'青龍主位的冷峻老道聽了這話輕輕額首說道,隨著此言出口,陣中風起雲湧,殺氣瀰漫生出無窮變化。

先是地上符籙源源不斷化出龍頭虎爪龜背雀翼的道兵,團團擁向青年;

之後離地不過三四米的天空中響起尖銳刺耳的'錚錚…'金屬敲擊之聲,一團團先天'銳金之氣'在虛空中凝現出來,凝成千百種、億萬隻可以吹毛斷發的兵刃向張黎生刺去;

緊接著隨著時間推移,道兵、金器攻擊無功,又有烈火、寒冰、雷電霹靂等等可怕法術自動在陣法中誕生出來,一副不將那上古'巫'道傳人挫骨揚灰,絕不罷休的樣子。

不知不覺張黎生陷入陣中已經二三十分鐘,'四象化煞陣'千變萬化的手段都是專門克制巫者那殘暴黑暗力量的,按照道理演化到這種地步他不死也該重傷。

但變化成目獸的青年卻'一力破萬法',不管是道兵還是刀劍,無論是火燒還是水淹,一律以無形之力排斥開來,竟然除了身體像是無法承受化身力量,浮現出幾道淺淺裂痕外,絲毫都沒有受傷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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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四章 '發作'

上古'巫'道傳人雖然被困陣中無法脫逃,但眼前的戰局卻和道門尊者們的預料完全不同。

按照之前曾經慘敗在那古'巫'傳人手中的李香舟、段蓮寶兩個道門真傳弟子的說法,敵人可禦使千百隻可怕巨蟲,自己隱匿蟲群之中如刺客般不時發出致命攻擊,講究的是一擊見極,不中則遁。

這種聞所未聞的詭異戰術據道門內太上長老們講,正合上古時'巫'中佼佼者往往喜歡獨創'戰法'的例子,因此來'異世界'伏擊的四個老道才布下了群攻凌厲,善於困敵致勝的'四象化煞陣',

結果陣法啟動之後,本來以為乃是克敵制敵的大殺器,可以將敵人遁藏的身形轉移到'陣眼'經受凜冽攻擊,又能時時幫著布陣者移形換位,游擊作戰的'陰陽兩儀化位盤',因為上古'巫'道傳人化身成的猙獰巨目由始自終根本就沒動彈過,一次都沒機會使用。

而漫天遍地的法術又因為攻擊目標只有一個,往往相互抵消,白白虛耗法力,這'重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覺不免讓人怒火中燒。

布陣者中脾氣最為暴躁的豹眼環目道士最先耐不住了性子,左手捏訣催動陣法,右手晃著羅盤,大聲吼道:“陸師兄,這賊子簡直是屬'烏龜'的,這樣打下去,猴年馬月能分出勝負。

不如我近身給他一下子,破了他的龜殼你說如何? ”

“既然小賊已經陷入陣中,早晚都能了結了他,宋師弟又何必急於求成。

事關重大,當穩中求勝。 ”冷峻老道立於青龍之位,主控著全局,毫不猶豫的說道。

大眼道士聽了這話悶不做聲的不在開口,發著狠勁直朝敵人猛攻,一番較量下來,他只覺得法力漸漸空虛,急忙將一點用處都沒派上的羅盤別在腰里,從懷中摸出一隻拇指大小,羊脂白玉雕成的桃瓶咬開口,將一線清香撲鼻的凝脂露水倒進了嘴巴。

仙露入口法力自然彌補了上來,大眼道士鬆了口氣再次嚷道:“陸師兄,我法力不及,用了瓶'桃露'了,在這麼打下去我瞧著不成啊。

誰都沒想到這小賊竟擅長一攻一守兩種'戰法',又如此的狡猾,窺破了'四象化煞陣'的玄妙,一味防守,讓咱們許多法力都白白耗費了。

這麼熬下去,咱們法力稍有不及,法陣懈怠,讓他放出蟲群,拼死一沖,保不齊就逃出升天了,還是讓我早破了他的'烏龜殼'。 ”

“宋師弟,這回復法力的丹藥水露咱們都帶了不少,還是以穩為重吧。”同樣開始服用回復法力丹藥的冷峻老道略一沉吟,搖頭說道,不過他雖然還是拒絕了大眼道人的提議,但語氣卻已經不想說當初那麼的果決。

畢竟回復法力的丹藥道士們雖然有備無患的準備了不少,但敵人的後手還根本沒有顯露,更重要的是他們說到底乃是'客場'作戰,能牢牢佔住優勢是因為設計引著上古'巫'道傳人入了埋伏,一旦時間拖的太久無法除去敵人,很可能會橫生出許多變數。

越想越覺得就這樣僵持下去還真不是了局,漸漸的冷峻老道也心浮氣躁起來。

想了想,他雙手虛空畫符催動陣法毫不放鬆,嘴巴里向素來足智多謀的同門婉轉的問道:“李師弟,你覺得此刻情形如何?”

“師兄,若是咱們佔了地利,不,不,哪怕是平分地利,也是大勝的局面,只要耐心磨下去,準能讓這賊子魂飛魄散,”站在朱雀之位的斯文道士聞琴弦而知雅意,輕聲嘆了口氣,實話實說道:“但現在卻是糜爛之局,一時半會還沒什麼大礙,可要是拖降下去,就,就

哎,按說咱們的準備已經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卻沒想到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李師弟莫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這賊子算的上什麼英雄,要不是有個穿梭虛空的神通,我一個人只怕就能把他捏死,那用得上什麼陣法。”豹眼環目的道士叫嚷道:“陸師兄,你就讓我試試吧,我'虛陀擎天功'可不是白饒。”

“嗯”冷峻老道沉默一會,盤算了一下時間,又仔細看了看'陣眼'被無數術法、道兵包圍,卻什麼攻擊都不沾身的上古'巫'道傳人,重重點了點頭,“既然宋師弟想要立下破敵之功,師兄我就成全你。

可有一點你需謹記,一切以小心為上,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

“師兄放心就是”聽到老道終於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那大眼道士嗤牙一笑,身體露在外面的手掌頭顱上浮現出山巒紋路,身形吹起來似的慢慢增大,聲音也變得悠古響亮起來。

他回答一句之後,突然將變得笸籮般大小的掌心中的銅羅盤朝困在'陣眼'的敵人一照,頃刻間身影一虛一閃,竟然一下便移動到了張黎生的身邊。

“破,破,破”移形換位之後感覺四周一股股無形壓力彷彿要將自己撕碎,大眼道人好戰之血不覺沸騰,於電閃雷鳴中揮拳頓足,竟一時興起,咆哮做歌道:道士修道青山上,半日鋤田半日閒,有朝一日得還真,揮拳便破天外天”

這詞做的粗俗不堪,但雷霆霹靂般的響於天地之間,卻又說不出的蓬勃大氣。

“這歌做的卻也直白,看來宋師弟當年在外門種田胸中塊壘不得抒發,到現在還有怒氣未散啊,”聽大眼道士歌罷,冷峻老道看著他'陣眼'中揮拳怒吼,猶如天神一般的身影突然搖頭一笑說道:“不過雖有積怨,卻也是'真丈夫'!”

“陸師兄說的是,正所謂'唯大丈夫能本色,是真英雄自風流',宋師兄確稱的上是我道門承前啟後的一位'風流人物'。”斯文道人點頭讚道。

這陣中道門內的'有道之士'都對那大眼道人做瞭如此評價,在陣外靠著一面背刻篆文的水銀鏡子看著'四象化煞陣'內動靜,見久攻不下早就焦躁不堪的道門精英弟子們,自然更是熱血沸騰,紛紛讚歎說:“真沒想到宋師伯平日里不顯山露水,見了真章竟是如此豪傑”;

“說宋師伯不顯山露水那是你沒趕上他露鋒芒的時候,區區外門弟子一躍成為真傳長老那是何等風光,當年'擲山道人'的名號那可不是白叫的”;

“好歌、好詞、好氣魄,要有酒真該浮一大白”,在他們說話時,陣中大眼道士突然'嘿'的一聲大吼,竟一下將周圍無形巨力掙破,一步突破到了上古'巫'道傳人所化的猙獰巨目面前,揮拳就打,七八米高的身形舉著鐵拳咆哮著,“死來,死來”,拳拳擊中。

在大眼道士的錘打之下,那赤紅巨目上本就浮現的裂痕道道相連,龜裂著不斷後退,狼狽中,其施展的無形斥力似乎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地上被周圍千百道兵近身團團圍住,半空被道法頻頻擊中,陷入刺眼的火光、雷電之中。

萬萬沒想局面一下變得好到不能再好,大眼道人自然乘勝追擊,其他道門中人也是大喜過望,覺得破敵制勝已經近在眼前,只有那斯文道人和陣外觀看的余隆玉隱隱察覺到事有蹊蹺。

但他們兩人一個深知傳承自遠古道門三聖之一原始尊者的'虛陀擎天功'的厲害,覺得近身之下這功法根本就無可匹敵,總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狐疑就葬送了大好局面;

一個人微言輕,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只能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臟,伸長了腦袋就近死死盯著水銀鏡子,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出現意外。

余隆玉這一伸頭,便有點擋住別人的視線,本來依照他在'門'內的地位除了陸尚遊、李香舟寥寥幾人,也沒人會因為這點小事和他計較。

但此刻'四象化煞陣'裡的爭鬥進行的如火如荼,看的人是如痴如醉,心急難耐之下,被擋住的尖嘴猴腮青年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隆玉師兄,您,您把頭挪挪好嗎?”

“好,好,對不住師弟了”余隆玉一直是與人為善的性子,聽到這話頭也不回的回答了一句,正要挪動腦袋,突然就見水銀鏡面上顯示的包圍上古'巫'道傳人的烈焰雷光猛然散去。

只剩下一隻三頭六臂,滿口獠牙盡露,不帶一絲一毫情緒的渾圓瞳孔中盡是冰冷的金毛巨猿出現在了'陣眼'之上。

那猿猴看起來和化為巨人的大眼道士差不多高,但比較之下其滔天凶焰卻直欲將近在身前的道人生吞活剝,六條粗壯手臂中,兩條擒住了大眼道士的拳頭,兩條死死捏住道士的肩膀,最後兩條則鎖住了道人的腰肢。

眼見此景別人都是錯愕,斯文道士卻已面露驚駭之色,失態的大聲吼道:“師兄快躲”,而余隆玉則面無人色的脫口而出低聲說道:“先退後進,只為雷霆一擊,發作之下只怕,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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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五章 ‘破陣’

觀戰的道門中人一時被上古‘巫’道傳人所化的三頭六臂兇猿震懾住了心神,可真正被猴子鎖拿住的大眼道士卻並未氣餒。

接近百年苦修,多經磨練如同磐石般堅強的意志令他本來沸騰的心境在陷入逆境后反而沉靜下來,突然揚天長笑,氣勢勃發呵斥道,“賊子,你樣子變成了猴子,卻連腦袋也不靈光了。

長出六只手擒住我上半身的出力關節,你是拿住了我,可自己不也一樣無法動彈了,哈哈…既想角力,就試試我‘虛陀擎天功’的滋味如何!”

這聲暴喝令‘四象化煞陣’內、外道門中人的心都一下安定了下來,就連剛才悲觀失態的余隆玉都又驚又喜的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只有陣中那斯斯文文的道士面露不忍之色,大吼一聲,“師兄,千萬小心!

孽畜,你,你,你吃我一記朱雀烈熔擊…”,毫無保留的鼓動全身法力,面如冠玉的臉龐漲的血紅,使用催谷秘法在一個呼吸間,便在身后幻化出一只周身燃燒著赤紅色火焰,羽翼豐滿,栩栩如生的巨鳥,令其煽動翅膀,悲鳴一聲,一飛沖天,沖向‘陣眼’中的巨猿。

可惜斯文道人的動作雖快,卻終不及猿猴兇殘迅猛,火鳥飛天的同時,那金毛巨猿朝自信滿滿的大眼道人露出一個極具人性化的冷笑表情,猙獰咆哮著裂開三顆猴頭上的三張大嘴,撕咬在了大眼道士頭顱、脖頸之上。

雖然也曾在幾十年前亂世中歷過幾場殊死之戰。但早已失去上古時代只為世人能得一分喘息機會,時刻準備慷慨赴死精神的現代道門尊者,終究難以與先賢媲美,被利齒獠牙插入眼窩,刺進腦髓,精神竟頃刻間便土崩瓦解,“啊…”的凄慘大叫起來。

如果渾不畏死的咬牙硬頂,大眼道人仗著玄奧功法,總還能拖住猿猴一時半會,留給師門兄弟重振旗鼓的機會。但他精神一旦崩潰。十成力量馬上變得連一成都使不出來,鮮血淋漓的身體輕而易舉就被巨猿舉了起來。

大眼道士本是‘四象化煞陣’布陣者之一,此時還未咽氣,按照冥冥中的規則。自然而然可以驅散法陣攻擊。

他三四丈高的龐大身軀被猿猴盾牌一樣四下揮舞。四周數不盡的道兵。漫天閃現的法術全都化為五彩飛灰,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斯文道人凝現出的朱雀近身巨猿之后沒有化為烏有。閃躲著大眼道人血肉四濺的身體,圍著那猿猴輕盈飛舞,伺機而動。

金毛巨猿驅散周圍雷霆烈焰,獲得一絲喘息良機后,卻沒有和赤紅火鳥周旋,而是目露暴虐煞氣,極快的四下環顧,眼神一下就定在了因為一時激憤心軟想要救下同門,極盡所能鼓動法力,以至于此刻一時力竭,臉上潮紅未退,身體無法抑制的微微發抖的斯文道人身上。

和猿猴目光一對,萬沒想到上古‘巫’道傳人竟能在如此殘暴血腥的激戰之時,還保持著智慧、理智心靈的斯文道人臉色劇變。

他心中突然生出絕望之感,卻仍然沒有放棄自救,伸進道袍衣襟中的手臂極快的顫抖著摸出一個玉桃,可惜他速度雖快卻快不過將大眼道士擋在身前,不顧背后朱雀追擊,使出全力,咬牙切齒極力跳躍奔跑的巨猿。

法陣中的阻擋全被大眼道人的身體破去,那猿猴剎那間來到斯文道士面前,六條粗壯手臂齊齊用力,將大眼道人撕成幾截,在血雨之中猛然垂頭朝著斯文道人‘吼’的咆哮一聲。

在猿口噴出的那似乎能扭曲空間的音波、氣流沖擊之下,已經將玉桃放到嘴邊的道人身上虛影亂顫,呈現出神魂不寧之相,隨后便被巨猿一掌在地上拍成了肉醬,所釋放的朱雀奇術也在將猿猴后背毫毛燎黑之時,化為一團火氣散于空中。

眨眼間,連殺兩名道門長老后,見陣法還在,低頭瞧著從殘骸中不由自主渺渺升起的兩尊三尺高,宛如實質的元神,巨猿略一猶豫,張口一吸竟將其吞進腹中,剎那間,巖地上閃亮的符箓光華四散,天空中的煙云金光也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從逆轉制服大眼道人到破去法陣,猿猴總共只用了不到五秒的時間,得脫自由后便一刻都未停頓,六臂垂地和雙足同時用力,狂奔向數百米外圍成一堆的道門精銳弟子。

眼見巨猿近身如虎入羊群,手臂四下揮舞捶打,輕而易舉便將被震懾住心神的‘門’內弟子砸成肉泥,被突然惡化到極點的戰局震驚到目瞪口呆的冷峻道人終于回過神來,一面眼角崩裂,血流滿面施法救人;

一面聲嘶力竭的吼道:“躲,躲,快躲

孽畜敢而,孽畜敢而,我道門和你不共戴天”

化身巨猿的張黎生靠著突襲,連殺四、五名道門精銳弟子后,聽到背后布陣的老道清醒了過來,也不戀戰,縮小身形猛然間縮小到一米來高,跳下矮小的巖山,在沙地上使出全力,狂奔遠去,幾個呼吸便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師,師,師兄那賊子逃了,我,我看他似乎也支持不住了,咱們,咱們追不追?”直到青年身形消失于茫茫沙漠,殘存的兩名道門長老中那時時面帶笑意的道人才定下神來,走到冷峻老道身邊結巴著說道。

“當然要追,事關重大,就算是死咱們也要把那賊子留下,但先得收攏一下弟子,才好合力追殺”冷峻道人臉色鐵青的從牙齒縫里擠出幾個字后口中念念有詞,在虛空中畫出一道符箓,幻化出一條火龍貼地飛行,將巖山上的血肉屍骸化為烏有。

草草打掃完戰場后,他正要再開口講話,突然就見遠處天空十幾個光球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到了頭頂。

認出竟是亞特蘭蒂斯人趕來,大部分臉上血色全無的道門中人神情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外星人的態度難以預測,若是為難他們,動手怕為門派惹來大禍;

束手就擒有不甘心;

有心裝瘋賣傻,可變得千瘡百孔到處都是新被破壞痕跡的礦山卻是不容抵賴的證據,正不知所措時,他們耳邊聽到天空中傳來一陣柔和的聲音:“尊敬的地球異能者們,我們因為察覺到異常的能量潰散波動來到這兒,請問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感謝亞特蘭蒂斯朋友的好意,我們躲在這片荒漠里只是在實驗一些新得到的能力。

您知道對一個地球人來說獲得超自然的力量又時很容易遭到歧視,我們這些人不得不”見亞特蘭蒂斯人態度非常友善,道門中人暗暗松了口氣,弟子里最為伶牙俐齒的一個在師長眼神指使下鬼話連天的說道。

“在自由的米國竟還存在著這種歧視嗎,那真是令人遺憾,”懸停在天空中最閃亮的一個光球中有人動聽的說道:“或者說你們不是生活在這個年輕的國度中?”

“我來自華國,一個文明源遠流長的國家。”道門弟子猶豫一下,偷瞧了一眼師長的眼色,實話實說道。

聽到這回答,天空中的光球緩緩落地,十五六個有著火焰般的頭發,皮膚雪白,美麗動人的亞特蘭蒂斯人顯出身形,其中氣質最為高貴者驚喜的行禮說:“華國,那是個輝煌而偉大的國度。

既然你們有這樣超凡的力量,又來自那個古老國家,那也許我們遠古的祖先曾經為了保衛‘宇宙’的純潔並肩戰斗過,又或者因為理念的誤解而殊死搏殺,不過無論情形如何強者總是值得尊重,請允許我向他們致敬。”

不知道這外星人‘賣的是什麼乖’,但既然別人向自己的祖宗行禮,作為文化中最重倫理的華國人,不管是道門長老還是精英弟子,也都只得回禮。

見為首的冷峻老道行禮的樣子和別人不同,那高貴的亞特蘭蒂斯人戴在眼睛中的翻譯器自動生成一排排數據、圖像令其目光一亮,微笑著說道:“尊敬的先生,您的衣著和行禮的樣子非常獨特,據我所知是華國一個古老的‘異能傳承團體’所特有的。

那團體被稱為‘道門’,據說是打破遠古神話時代,將地球人帶入‘人治時代’的先鋒,難怪您和您的同伴剛才能造成這麼強烈的能源散逸。”

萬萬沒有想到竟被外星人窺破了來歷,老道難以置信的張口結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而他面前那十幾名亞特蘭蒂斯人看到老道為難的模樣,全都莫名其妙的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一言不發的耐心等待著他的回答。

巖山上道門中人的追擊就這麼被亞特蘭蒂斯人耽誤了下來,幸運的逃出升天的張黎生在沙漠上一秒鐘都不敢耽擱的鼓足力氣跑跑跳跳的走了八九十公里,漸漸連金毛巨猿的化身都無法維持,慢慢回復了人形。

此時他密密麻麻裂開無數傷口的肉體滲出一滴滴被干枯血肉染成黑褐色的濃稠液體,在沙地中踉蹌前行,似乎下一步就將倒下再也起不來的樣子,但精神卻顯得異常矍鑠,眼睛亮若黑夜中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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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2 00:12:03 |只看該作者
五百零六章 ‘造物’

這次張黎生在力量的低潮期,莫名其妙陷入道門長老布置的‘四象化煞陣’中,卻于絕境中僥幸逆襲成功,一是因為埋伏者對他實力的評估過時而又錯誤,以為派出了必殺陣容,實際卻力量不足又用錯了法陣;

二是道門中人施展的畢竟是齷齪伎倆,天時地利都不占據,還人心不齊,急于求成;

三是青年化身目獸后使用的無形力矩竟奇跡般的具有強力抗衡道法的特性,令他硬生生扛過了四個‘有道之士’的漫長合擊。

可以說這三個原因任何一項不具備,青年都必然會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可三點齊聚結果卻成了他不僅破陣后連殺數名道門精銳弟子奪路而逃,而且還生吞了兩個真真正正苦修有成的道家長老元的神魂魄。

其實要論這元神入腹后產生的凄苦、憤怒、懊悔、絕望等等負面情緒雖然非常可觀,但從數量上看,無論如何也無法和張黎生率領巫黎大軍跨海征戰,滅絕那些強大的火獄部落相比,畢竟‘猛虎’再大也只有兩只,重量少于數十萬只‘蟲豸’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換個角度從質量上看的話,‘蟲子’再多卻也不如‘虎肉’滋補,只是張黎生一時忙于逃命還沒有察覺,直到身體和精神呈現出詭異的反比狀態的他艱難的走在沙漠中,突然被腳下的沙丘絆的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才發現了異樣。

“我配的防腐劑明明再體內都凝結的快變成果凍一樣的半固態了。怎麼會從傷口里滲出來這麼多,難道是被道士們的法術溶解了…”吃力的從地爬起來,青年發現自己胸前竟然沾滿了沙粒,兩手顫顫巍巍的一抹覺得膠黏無比,不由看看手掌上一層厚厚的油污脫口而出道。

嘟囔著他邁開沉重的步伐繼續前進,突然靈光一閃驚呼起來,“不對,不對,是,這是…”。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臟。張大嘴巴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語無倫次的說道:“跳了,跳了,竟然真是心臟開始造血。把那些防腐劑從血管里積壓了出來。

這。這分明就是身體重現生機了。這樣的話成就大巫就只是時間問題了,怎麼會這樣,一下子莫名其妙的跨過了‘返生’的天塹…

難道是。是,是,一定是因禍得福,吞掉那兩個道士元神的結果,真不愧是‘有道之士’,哈哈哈…”

青年暢快的大笑了一陣,宣泄過心中難耐的喜悅之情后,覺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矮下身子,回頭手搭涼棚望了望遠處沙海盡頭,見並沒有追兵趕來,松了口氣,又開始了沙地慢行。

走了幾百米,他身上那數不清的傷口中滲出的粘液越來越多,與此同時張黎生發現自己已經不需要特意將手放在心口,心臟那漸漸蓬勃的跳動就清晰可鑒,等到夕陽西落,他一路跌跌撞撞的遠遠看見‘新華盛頓a’那龐大的輪廓時,心跳已經達到每分鐘五百下以上。

這樣的心速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已致命,可對青年來說卻只是略微有些心慌而已。

而產生胸悶感覺,本身就是一種身體‘活’著的表現,所以他根本沒有在意自己心跳過快,還以為是正常反應,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該怎麼進入綠洲城市中。

“就這麼走進去一定會被當成是怪物或瘋子…”體內被血液積壓出的防腐劑和沙粒混在一起,風干后粘在的身體上像是一層盔甲,張黎生嘴巴里喃喃自語著一邊繼續走向城市,一邊將粘在身上凝結的泥污用力揭掉,露出了干癟的肌膚。

見到皮包骨頭的景象,他吃了一驚,疑惑的將全身的泥塊扒掉后,低頭看著骷髏一樣的身體在沙地上站住,愣了好一會,苦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不會這麼幸運,讓我舒舒服服的成就大巫…”

說話間,青年突然覺得胸口一疼,隨后耳邊由無到有響起越來越急促的‘嘭嘭…’聲。

短短幾秒鐘之內,那聲音隨著漸漸劇烈的痛苦心悸達到張黎生難以忍受的極限,隨后瞬間回落,等到青年覺得耳鳴消失,愣了一下,匆忙將手掌安在心口時發現剛剛還迅猛的像是跑車馬達般跳動心臟,竟已經變得‘死去’一般的一動不動。

心中一涼,張黎生覺得全身的力氣一下被抽光一般,如果不是精神亢奮異常,幾乎癱坐在了地上。

就在他咬牙切齒生出無名憤怒時,猛然間覺得手心感受到了一下輕微至極的跳動。

怒火一下散去,青年瞪大眼睛,手掌更用力的按在胸口,直到又一下微弱的心跳傳來,僵硬的身體才放松了下來。

情況不像最初預料的那樣好,可也並非一無所獲,他冷靜下來想了想,謹慎的鉆進沙地中,在一片漆黑中默默思索,過了很久才終于厘清頭緒,想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按照張黎生的推斷,最初自己的心臟開始跳動,是因為那兩個被自己吞進肚子的道門尊者元神在被‘消化’時,鼓動起了他‘死去’身體的生機。

之后隨著元神抵抗之力慢慢變弱,他‘消化’的速度漸漸加快,身上各個臟器,尤其是五臟之首的心臟說表現出來的生命跡象變得越來越強烈,以至于超出了常規水平。

這種超常來自于對道門長老元神的消化,自然不能持久,等到魂魄被吸納完,便立時被打回了原形,復蘇的生機只殘留下了不足百分之一。

本來以為收獲了一只強壯的鷹隼,結果卻只得到了一過干瘦的麻雀,想明白這一切,巨大的落差讓青年不免有點失望,可他雖然沮喪卻知道一和一百相比固然相差百倍,可零和一百相比卻是無數倍的差別。

自己得到的東西看似微不足道,實際卻已經是本質上的改變,無論如何,‘返生’的天塹他真真實實的跨了過去。

“巫黎部落的擴張已經近在眼前,只要不是‘由無到有’,剩下的無非就是水磨功夫…”從黃沙中爬出來,張黎生安慰了自己一句,不再多想得失。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本來熱氣騰騰的沙漠開始刮起清冷的大風,感覺到經過綠洲的風息中帶有一絲絲的水分,青年嘴角浮現出笑意,喃喃說道:“也許不用走路了,希望能成功。”,舒展開身體,讓自己最大面積的接觸著冷風。

帶著刺耳的‘嗚嗚…’聲響,卷著無數黃沙的大風從張黎生身邊穿過,繼續咆哮向前,唯一的不同是風沙中多了許多微小而濕潤的沙團。

那些沙團輕盈的在空中飛舞,沾染的濕氣越來越重,粘住的沙粒也越來越多,最終再也不能被冷風帶動,落在了沙地上。

之后,在月光下詭異的滾動著,它們一顆顆凝結在了一起,形成一堆濕沙,竟生長出粗壯的四肢和只有眼睛、耳朵的頭顱。

那‘沙人’誕生后,呆滯的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如同塑像一般,直到青年開口輕聲說道:“過來。”,他才靈動的一顫,從遠處狂奔到了張黎生的身邊。

在散發出幽光的明月下,那沙人由濕潤沙粒塑造成的身體看起來異常脆弱,又無法用信念指揮,看起來比張黎生以前煉化的任何一只毒蟲都無用的多。

但事實上,被青年奪去生命,只剩下無限放大的本能力量的巫蟲,和截然相反的被賦予短暫生命的沙人,從本質來說根本無法同日而語。

奪去一個活著生物的性命只需一把匕首,而賦予一個沒有生物的物體以生命,哪怕是近乎沒有智慧,只能聽懂最簡單命令的生命,其涉及到的力量層次都已經是神靈之秘。

不過就如同深陷棋局的國手有時還不如旁觀的普通人清醒一樣,張黎生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第一次在‘異世界’展現出了神靈之力。

望著比自己要矮小一般,卻粗壯幾倍的濕沙造物,他只是心中突有感觸,滿是哲理的說了一句,“竟然成功了!

從感受到包裹在風中的一絲絲水汽到創造出一只‘沙人’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可如果沒有那一點水汽,一萬年我也造不出沙人,其實這就是一和零的差別。”,指了指遠處燈火輝煌的城市,“先跪下,然后站起來朝著光亮走。”

說話間青年一屁股做到了跪在地上的沙人那寬大的肩膀上,把腳翹了起來,下一刻,似乎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量,沙人平穩的站起身,邁步向‘新華盛頓a’走去。

腿腳雖然短,但不知疲倦的神術造物步幅卻很快,十幾分鐘后就帶著自己的‘造物主’來到了綠洲城市的邊緣。

眼看明亮的街燈已經觸手可及,青年指揮著沙人停下腳步,按照早已想好的計劃,雙手在虛空中比劃著,將自己矮壯的造物重塑成了普通人類的輪廓。

“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完成工作后,張黎生后退了幾步瞇起眼睛看去,見沙人在暗處已經勉強可以混淆視聽說聲,“放慢速度,向前走。”,跟在自己的造物身后,走上了城市冰涼的水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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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2 00:12:24 |只看該作者
五百零七章 殺戮與理由

'新華盛頓a'使用的能源大部分來​​自於照耀'諾亞世界'的恆星。 .

這種利用亞特蘭蒂斯人傳授的光能技術蒐集能量循環利用的科技,和此前地球文明簡陋的太陽能技術在能源利用率方面截然不同,完全可以將光能作為城市主體能源使用,唯一的缺點就是建造能源體系的造價十分高昂。

這導致了一是在進一步成熟之前,除了在'異世界'建造綠洲城市時實驗姓的使用外,這種光能技術還不具備推廣姓;

二是就算'新華盛頓a'的能源絕大部分都可再生,也並不意味著可以​​隨便浪費,必須計劃使用,因而城市邊緣的路燈並不非常明亮。

張黎生在清冷月色和米黃色柔和燈光的雙層照耀下,走在兩邊都是防沙樹木的朦朧道路上,心中焦急的尋找著獵物,久久沒有成果。

這是因為經過接近兩年的沙漠城市生活經驗,冷酷的大自然已經給了新華盛頓a城的移民們足夠的教訓,如非必要很少有人會在夜晚遊蕩在城市的邊緣地帶。

跟在沙人身後沿著城市邊緣如同公共公園一樣綠樹成蔭的四通八達的街道,環城足足半圈卻一無所獲,青年耐心漸漸消磨的干乾淨淨。

他有心就這麼**著乾瘦的身體深入城市碰碰運氣,又擔心這麼魯莽行事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忍不住咒罵道:“真是活見鬼了,'新華盛頓a'什麼時候變得比皇后區最黑暗墮落的街區還要冷清了…”

“誰,誰在那,別耍把戲了伙計,我已經瞧見你了,再躲的話我就把你的牙齒拔下來,釘在腦門上。”

張黎生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如同墓園的荒涼街道​​中卻傳出老遠,他話音剛落,突然遠處樹叢中警覺額竄出幾過黑影,虛張聲勢的大嚷道:“聽著我'黑傑克'雖然大名鼎鼎,卻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傷害誰,你老實過來,我就放你一馬。”

“噢,看來白天的戰鬥真是讓我透支太多,竟然連幾隻躲藏的小蟲都沒有發現。

黑傑克先生是嗎,雖然我不能放你一馬,但為了感謝你的主動出聲我會給你和你的同伴一個體面的葬禮。 ”張黎生語氣中透露出如釋重負的味道,朝沙人輕聲命令道:“殺了他們,但不要弄髒衣服。 ”

“你,你,你別過來,別過來...”青年幽幽的顯露殺機,令百米外的黑影們不約而同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們望著大步向自己走來的沙人,反悔了剛才的要求說道。

見沙人腳步不停,又結結巴巴的發出了威脅:“我們有槍,有槍指著你…”,舉起手臂做出瞄準的動作。

這時神術造物距離人影已經不過二三十米,月光下他那沙粒塑造成的只有眼睛、耳朵的恐怖面龐已經隱約可見。

終於黑影中有人看出了來者根本就不是人類,驚恐的大叫道:“不,那不是人,上帝呀,上帝呀,開槍,快開槍…”,引的槍聲大作,可惜對於由沙子和水構成了無機生物來說,威力連弓弩都不如的小口徑手槍根本無法造成致命傷害。

在沙人的極速沖鋒之下,很快槍聲和驚呼、喊叫聲很快就慢慢變小化為**和掙扎,幾分鐘後新華華盛頓a城市邊緣的道路上又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

一切結束,張黎生施施然的漫步走到了'兇案現場',就像他預料的那樣,從樹林裡主動跳出來威脅他,反而遭受厄運的那群人是兩伙躲在無人的城市城市邊緣進行非法交易的罪犯,這從四周散落的藥片和麵粉一樣的白色粉末就可以看出。

“嘖嘖嘖,罪責真是無處不在,就連'異世界'中新建的城市也不可避免…”看著地上睜大眼睛窒息而死,面上滿是濕潤的沙粒和絕望表情的罪犯,青年一邊感慨的嘆息,一邊挑挑揀揀的勉強找到一套合身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之後他把死者身上的錢搜刮了一遍,最後從一個黑人屍體的腦袋上摘下一個寬簷鴨舌帽戴到頭上遮住臉孔,站起身向一旁的沙人吩咐道:“把他們埋到離城至少三萬步以外的沙漠裡,然後你就可以'潰散'了。”

聽到'造物主'的吩咐,神術造物突然頓足將腳掌踩進防沙林的泥土中,在一股股像是逆流而上河流般的濕泥附著下變得巨大起來,在地上撿拾著一具具屍體,而這時張黎生已經轉身向綠洲城市的中心地帶走去。

有了正常的穿著和鈔票事情就變得好辦了起來,跨過邊緣的無人區來到車流密集的街道,青年攔下一輛出租車很快便回到了蒂娜的別墅門前,半小時後,蒂娜、翠茜、謝莉婭三個女孩便齊聚在別墅二樓的封閉式露台上,聽他講述著一天的危險遭遇。

“這絕不是一時興起的埋伏戰,而是一次計劃周密的謀殺,”悠閒的坐在四周牆壁、天花板都是由鋼化玻璃構造的露台正中的藤椅上說完一切,張黎生最後說出了自己做的結論:“珍貴的陣圖;

四個戰鬥力堪比至少十名以上'大巫',全身道袍、道冠、玉飾裝備整齊的道門長老,還有恰當的時機和讓我幾乎必然上鉤的理由,說明那些道士們預謀已久,而我不明白的是,道門費盡心思也要殺我,為的是什麼? ”

青年話音剛落,看著他消瘦的不**形的面龐,蒂娜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的大聲說道:“不管原因是什麼,用我有危險為理由誘騙你踏入陷進差點喪命。都是一件絕對不能饒恕的罪行,我一定會讓那些華國的宗教徒付出血的代價!”

隨著女孩怒火中燒,她身邊茶几上一個棕色鉑金手袋上的暗扣'啪'的一聲自動打開,一本厚重的硬皮大書緩緩升起,在空中無聲翻開,露出空白的書頁。

隨後虛空中像是有一桿無形的畫筆,開始在書頁上描繪起圖畫,很快一棟摩天大廈的素描便緩緩出現。

“那是'華福特商務公寓樓'我認得它三角形的底座,”等到大樓的圖像完全在書頁中顯示出來,一直依著玻璃牆壁一言不發的翠茜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厚書突然說道:“那些異教徒看來還呆在'諾亞世界'沒有逃走。

真是些自信的傢伙。 ”

從開口講出第一個字起,紅發姑娘的身體就開始發出越來越強烈的乳白色光芒,到她把話說完,全身都已被光球籠罩,輪廓都模糊了起來。

“不要太激動了姐妹們,有些事找'專業人士'也許更好,除非那些道士有力氣用超能力飛越太平洋,否則在我們的'主場'安排些意外是很容易的事情。”非常了解蒂娜和翠茜脾氣的謝莉婭感覺到了密友們即將失控的怒火,急忙勸說道。

“意外,噢,謝莉,現在的米國可不是上世紀三十年代的'混亂時代',”聽到三個女孩的話,張黎生苦笑著說道:“傳承歷史比米國建國史還要長幾十倍的華夏'道家'也不是來自密西西里的黑幫分子…”

“黎生,論起金錢的數量也許你已經不遜色於任何一個米國名流家族,但'ls'還很年輕,你又是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亞洲人,所以在使用金錢的'方法和途徑'上卻遜色的多。

把事情交給我和蒂娜來處理好了,”謝莉婭打斷了青年的話,充滿暗示的說道:“至於其他方面我只能說,千萬不要小看具有'專業技能'的凡人的力量。 ”

“噢,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謝莉,”張黎生愣了一下,重新打量了女孩幾眼微微一笑說道:“看來接手家族生意讓你改變了很多,但我可還沒軟弱到需要三個女孩幫忙報仇的地步。

聽著,我告訴你們這些事,一是想讓你們幫忙想一想道門襲擊我的原因;

二是提醒一下你們以後和華國人接觸時,多注意一下對方的背景,雖然那些以'道德'為原教旨的道士們絕不會因為我的關係對你們不利,但事情還是謹慎一點更聰明,比如說你們千萬不要首先挑釁。

至於仇我自己會報,不過不是現在這個對我的修行來說至關重要的時刻,明白了嗎? ”

青年語氣平淡但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味道,女孩們只能點頭答應下來,把注意力由報仇轉到了幫忙尋找遇襲原因上,很快諸如:幾年前那個被張黎生殘酷殺死的鄭天亮有近親或者乾脆就是他的父母,成為了道門高層人物;

出身一看就很不平凡的郭採穎在蒂娜舉辦的歡迎酒會中表現的對張黎生過於親密,引起了道門安排著接近郭採穎,想要俘虜其芳心進行某項大陰謀的陸尚遊的妒忌;

道門中人用某種不知名的占卜術發現了張黎生未來可能獲得神靈的力量,振興'巫'道…許多似是而非的理由被一一找了出來,又被一個個否決,最後問題的焦點轉了一圈,終於集中到了那個華國政斧獨資的'華夏能源'力求和蒂娜主持的綜合開發公司簽約礦山生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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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2 00:12:38 |只看該作者
五百零八章 '定計'

一份一攬子代理合同的草稿顯示在平板電腦的屏幕上,油田、石英礦、銤礦、矽石礦…大約二三十種礦山的開採合約一一展現出來。

這些礦山有些涉及能源領域,有些則僅僅是單純的工業原料,不過'華夏能源有關公司'雖然冠以能源之名,實際經營的產業卻多種多樣,這也是華國大型國有企業的慣例,絲毫都不足為奇。

“石油方面,因為'諾亞'發現了至少十餘處可採儲量在五十億噸的油田,聯邦開放了管制政策;

石英礦,嗯,沙漠裡的石英幾乎隨處可見,開採起來毫不費力,這種礦石的價值也不高;

矽石,電子產品裡必不可少的血管,可惜從亞特蘭蒂斯人使用的先進超導技術和對地球人的越來越好的態度看,只要我們再卑躬屈膝一點,它很快就會被取代…”蒂娜用審視的目光仔細研究著合同,良久過後苦惱的搖搖頭說:“我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這是一份很合理的包銷代理合同,大部分的礦山開採權我旗下的公司還沒有到手,打算等華國人的預付款到位,才開始大的動作,目前來說華國人不和我們交易,也可以和別的公司合作,他們可是有名的資金雄厚,不愁沒有生意夥伴…”

“蒂娜,你說大部分礦山開採權沒到手那就是說,有一小部分礦山開採權已經到手了是嗎?”張黎生突然若有所思的打斷了女友的話。

“是的寶貝,不過那都是投機生意,開採權的價格不高,礦石的用途自然也非常小,有些甚至只有收藏作用。

嗯,比如這種'富水鈣鎂矽酸鹽'除了在你的故鄉有人會喜歡外,可以說沒有任何用途,開採費用又很高,這次如果不是'華夏能源'願意委託開採可以說價值幾乎為零。 ”

“鈣鎂矽酸鹽,這麼奇怪的名字我從來沒聽過,那是什麼東西,有通俗一點的叫法嗎?”青年坐在藤椅上同樣盯著一台放在膝蓋上的平板電腦隨口問道。

“當然有,公司的工程師曾經告訴過我,在華國那種礦物被人稱作'玉',嗯,前面好像還冠以一個地方的名稱叫,叫…”

“hetian(​​和田),你說的'富水鈣鎂矽酸鹽'在華國被叫做'和田玉'對嗎?”張黎生身體一僵,抬起頭來望著女友問道。

“不錯,就是叫和田玉,這麼了寶貝,又什麼不對嗎,”蒂娜聽出了愛人語氣中的異樣,錯愕的說道:“總不會是因為這種毫無價值的工藝品原料讓你陷入險境的吧?”

“這不可能吧。”一旁一直用心傾聽的翠茜同樣錯愕的說。

“恐怕就是因為這東西了,”青年沈默一會臉色陰沉的說:“蒂娜、翠茜,玉石在華國的含義絕不像你們想的只是一種工藝品原料。

遠古時它是君權的象徵,中古時它像徵著高尚品德的君子,近古則演化為了'吉祥如意'的代表,總之從華夏文明誕生時起,玉便一直都是'美好事物'的圖騰。

而在狹義上,只有藍田那一個地方所產的礦石打磨後才能被稱為'玉',沒想到現在竟然在'諾亞'找到了相同的礦藏…”

“可就算玉石代表著'美好',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黎生?”謝莉婭不解的問道。

“當然有關係,”張黎生思路已經理順,態度變得越來越平淡,“但凡珍貴的東西都一定有起獨特的價值,黃金珍貴是因為它可以充當一般等價物;

食鹽珍貴是因為它可以帶給人類健康的身體和力量;

經過特殊工藝做過脫銹處理的鋼鐵珍貴是因為它可以打造成殺死敵人的兵器,玉石珍貴又怎麼可能是沒有原因的呢,只不過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它竟然是因為能帶給修道者強大的力量,才在上古時被認作是'君權'的象徵,延續至今都珍貴異常…”

“黎生,你是說'富水鈣鎂矽酸鹽'對那些異教徒,就相當於'原生光石'對亞特蘭蒂斯人的重要性嗎?”翠茜最先理解過來,吃驚的問道。

“不全對但也相差無幾,”張黎生笑了笑說:“我曾經從很多本華夏古籍中看過同樣的一句話,'人食玉餌而化仙也',而根據《道文廣記》中說法,想要修道有成必須要有'財、侶、道、法'四個要素,其中的財最早指的就是'玉'。”

“那難怪他們會設陷阱襲擊你了,這麼重要的戰略資源被一個潛在的敵人掌握,在意外尚未發酵之前進行一次強有力的恐怖襲擊解決難題,是最好的選擇。”謝莉婭聳聳肩說道。

“你說的不錯謝莉,對於那些根本不知道法律為何物的野蠻宗教徒來說,暴力的毀滅的確是解決問題的捷徑,但他們這次卻選錯了目標。

我明天,不,我現在就安排人把那個該死的玉礦炸成粉碎,他們什麼都不會得到,什麼都不會…”蒂娜牙齒咬得滋滋作響的抓起了手機,一不留神竟把電話捏的粉碎。

“噢蒂娜,看來賢者雖然類似於D※D(龍與地下城)的法系職業,卻讓你的力氣增大了不少,”看著女友將手裡的手機碎片丟掉,開始在平板電腦上聯繫人手,​​張黎生笑著伸手按住電腦屏幕說道:“但它怎麼會讓你變得那麼不理智呢。

握在手裡的一張王牌卻要自己毀掉,這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

“寶貝,我是個商人,對一個商人來說,絕大部分事都可以通過談判和交易來獲得基於利益上的某種妥協,但這些事里永遠不會包括你的安全。

那些宗教瘋子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蒂娜望著男友的眼睛,毫不退讓的說道:“我可以理解你作為一個男人想要獨自複仇的尊嚴,也請你理解,作為你的愛人,我必須也一定要讓所有傷害或意圖傷害你的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

“噢蒂娜,請你暫時冷靜下來聽我說好嗎,”女友的話讓張黎生一時不知該這麼回答才好,沉默一會,他苦笑著說道:“那些道士並不完全是狂熱的宗教徒,他們不是失去理智的瘋子,而是一群懂得妥協和退讓的,的該怎麼說呢,嗯,他們可以算隱形的政客。

一群掌握著超自然力量,被某種類似宗教的律條所約束的政客,自古以來,在華國的政治舞台上,他們都扮演著既被統治者忌憚,又想要充分利用的重要角色,所積累的力量遠在你的想像之上。

因為文明的差異,我說這些你可能很難理解,但請相信我的判斷,對付這樣的敵人,在沒有掌握可以把它一舉摧毀的力量前,妥協,最大限度的爭取利益是最明智的做法。

親愛的,我所掌握的力量正在以幾何速度增加著,最多兩年之後'海蝦二號世界'的火獄群島就會被掌握。

到那時,一千萬平方公里的肥沃領地、三億多的虔誠信徒可以為我提供六千萬全副武裝的精銳部隊,雖然它們使用的武器比地球人要落後一些,但卻有著地球軍人難以比擬的強健體魄;

致死戰鬥的堅韌意志;

神奇而強大的戰爭'夥伴'以及掌握超自然力量軍官的領導,相信戰鬥力和聯邦軍隊的差距不會很大。

想像一下吧,在**統治下被宗教洗腦的一支相當於全米人口四分之一強的軍事力量,能發揮怎樣的戰鬥力…”

“黎生,你,你說這些幹什麼,你總不可能,總不可能打算率領土人軍隊入侵地球為自己報仇吧?”聽本來只是想勸慰女友的張黎生說話的語氣越來越狂熱,內容也漸漸令人心悸,謝莉婭脫口而出道。

“當然不是,”青年一愣,從那種激昂的狀態中擺脫出來回答說:“我的意思是火獄群島的戰爭潛力非常巨大,足可以和'海蝦二號世界'的那些龐大陸地國家相抗衡,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征服整個'異世界'便不會再是個夢想。

等到有一個'世界'的信仰做支持,我的力量一定可以把'道門'輕而易舉的碾碎,到哪時什麼仇都報了,何必現在和他們冒險翻臉呢。 ”

“噢寶貝,你復仇的主意可真曲折,把我嚇了一跳,”謝莉婭撇撇嘴說道:“不過的確比蒂娜那冒失的做法要聰明的多。”

“那難道事情就這麼算了?”蒂娜狠狠瞪了謝莉婭一眼,望著男友不甘心的說。

“當然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那些道士,”見女友的態度緩和了下來,張黎生滿意的笑笑,“你可以把我這次遇到埋伏的事和那些混在'華夏能源'考察團的道人攤牌,榨取更多的利益。

財富方面相信他們應該沒有能讓你心動的數字,不過一些可以帶給普通人神奇力量的古董奇物他們一定會有不少,​​嗯,我只是給你一個提醒,其實在這方面你才是真正的專家,相信在談判桌上,一定會讓那些道士付出足夠的代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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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九章 回島

'玉'在華夏文明遠古時期便是異常稀缺的珍貴之物,自古就有'黃金有價玉玉無價'的諺語。

而正因為真正的美玉只產自於藍田一地,礦產枯竭,非常難得,所以從古代開始,漸漸的一些溫潤石料也得以冠上玉名,成為了廣義上的玉石,以滿足玉器簇擁者的需要。

可惜對於附庸風雅的普通人來說,這種玉、石混淆的方法能行得通,那些看起來與和田玉相差無幾的崑崙玉、緬玉等等後代玉石,施以巧妙刀功並不比'前輩'遜色,可對於煮玉化餌,雕玉煉器的道門修行者來說,玉與石卻是天壤之別,一種乃是增修為、展手段的絕佳助力;

另一種卻是毫無價值的垃圾,也正因為這種截然不同,他們這才會在無意間發現'諾亞世界'竟有著和藍田玉礦​​質地完全相同的礦藏後,不計風險、代價的埋伏獵殺張黎生,以確保玉礦必為道門所用。

可惜這次冒險卻最終失敗,其結果就是道門中人一下將自己的'底牌'亮開,並輸的干乾淨淨。

但出人意料的是,正在那些他們感到追悔莫及的時候,張黎生突然藉由蒂娜釋放出了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的信息,於是本來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道人們馬上回以極大善意,很快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禮物便陸續跨越大洋,出現在了青年的面前。

就這樣,道門與巫門對持萬年,鬥殺巫者無數得到的戰利品,竟有一小部分精華詭異的輾轉落入了張黎生的手中,這不得不讓人感嘆造化弄人,便是'有道之士'利益熏心時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可惜青年得到那些'巫'道傳承奇物,祕器、密法時,身體狀況已經是一日三變,越來越不受控制。

心焦之下,他草草看了一遍這些意想不到的收穫,就把它們打包裝上飛機,連同自己一起運到了紐約。

之後只在郊外的新港耽擱了一天時間,把麥蒂準備的一萬付'亞特蘭蒂斯'翻譯器和道門禮物統統裝上'海蝦B1號島綜合開發公司'的貨船,張黎生便匆匆跨越'世界'藩籬,趕往了他的信仰籠罩之地。

穿過亞特蘭蒂斯人設置的越來越猛烈,變成出入都又危險的光幕時,躲在洗手間的青年再次感覺到了烈焰灼身的痛苦,強度雖然比活力充沛時輕微了許多,但也足以證明在外星人針對'異世界'的防禦體系中,他已經重新構成了威脅,不再是個'死物'。

“好,真好,說起來真要感謝那兩個魂飛魄散的道門長老,否則還真是不知道要等下一次的巫黎遠征軍征服多少火獄部落,我才能抓住這成就大巫的契機…”看著手背上有些燒焦的皮膚,穿著黑色帽T的張黎生若無其事把頭罩住,將手伸進褲兜走上了甲板。

時間已經是初冬,海上即便陽光明媚也有了絲絲涼意。

遙望著碧波蕩漾的海面深呼吸了幾口,青年想了想,突然轉身朝著輪船的駕駛艙喊道:“瑞貝克船長,瑞貝克船長,請你出來一下好嗎?”

“噢當然可以,博士您有什麼吩咐?”雖然按照國際通例,在航行時的船舶上船長擁有最高權力,但面對大老闆的召喚,身高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留著兩撇濃密的黑鬍子,帶上白色船長帽顯得相貌堂堂的中年船長顯然十分恭敬。

這種在熱愛冒險,不懼權威的航海家中罕見的順從性格,正是他被代理張黎生處理地球一切產業的查理僱傭的原因。

“是這樣的船長,我急著回巫黎部落繼續進行聯邦政府委託的探索'海蝦二號世界'任務,你能把船直接停泊到土人的港口嗎?”

“停,停到土,土著港口,”瑞貝克睜大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那,那博士,護航的瀕海戰鬥艦也去嗎?”

輪船左右兩側的'瀕海戰鬥艦'是LS集團,藉由上屆美國總統保羅入主白宮後簽署的第一道總統令宣布向民間開放海蝦二號世界,並修改了《國防法案》後,訂購的專用於'異世界'開髮用途的私人護航艦,產權屬於私有,不過駕駛戰艦的水手卻都是聯邦軍人。

這些現役士兵的薪酬由LS公司按合約支付給米國軍方,再由軍方予以發放,其工作模式在西方世界並不常見,'異世界'出現前只在涉及軍工、保安的產業中存在過,還是在《國防法案》修訂後才漸漸變得普及起來。

張黎生並不熟悉為他護航的戰艦指揮官是誰,但卻知道憑著自己的影響力應該能震懾住兩個聯邦並不得勢的'校級軍官',於是淡淡一笑回答道:“護航艦願不願意跟隨無所謂,反正到了'海蝦B1號島'近海我們就安全了。

放心憑著我在土人中的威望,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

“當然,當然不會有問題,您可是那些土著心中的,的大頭領之一…

我,我馬上去通知兩位護航艦的艦長'大棕熊號'改航,改航,”看到青年隱藏在帽子中那張如同'癮君子'一般骨瘦如柴的臉龐,瑞貝克莫名其妙覺得心中一揪,連連點頭道:“我們改航去哪個土著港口呢,博士? ”

“去'海蝦B1號島'正南方的巨木港,那是整個海島最大的港口,你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好的博士,我們改航'巨木港'。”瑞貝克確定了一遍,轉身匆匆走回了駕駛艙。

之後果然就像是張黎生預料的那樣,在他頂著受聯邦委託執行任務名義的一再堅持下,輪船繞過米軍駐'海蝦B1號島'營地,直接航行到了巫黎人的海港。

駛達目的地時,巨木港那不可思議的龐大和繁榮,讓貨輪上的水手們目瞪口呆。

可惜他們並沒有得到太多仔細欣賞這座巨大無匹,充滿'異世界'風情港口的時間,剛剛卸下張黎生那自稱為實驗器材的集裝箱,便被駕馭著龍頭鷹身怪物的土人戰士給趕出了海港。

望著'大棕熊號'消失於海上,站在比鋼鐵還堅硬的木材上的青年長長鬆了口氣,在他深呼吸的同時,目光所及之處的所有巫黎人都已如同暴風下的小草一般卑微的匍匐在了地上,開始念誦禱詞。

響徹雲霄的讚美聲中,張黎生揮手從海洋中召喚出兩隻蔚藍色的巨大手臂,將身邊的集裝箱撕開,找到一個兩米見方的金屬箱,用密碼打開後,取出一隻火柴盒大小,包裝已被拆開的精美塑料盒,拿出了一個像是矽膠做成的柔軟耳塞。

擺弄了一會,在耳塞發出'目標單位數量一萬,已同步灌輸完畢'的提示音後,他露出激動的表情,看了看腳下虔誠跪倒的巫黎頭人指著那些小盒說道: “圖格拉,你也在巨木港真是太好了,這是一萬隻帶著無窮無盡的知​​識,並且能讓巫黎人得到陸地人語言文字的'奇物'。

把它們塞進眼睛、耳朵,就能讓一個普通人獲得驚人的智慧,你把它們送到阿魯巴手上,讓他找出最博學又有創造力的一萬工匠,組建'神靈學院' ,慢慢把知識消化,以後讓所有的巫黎人都受益於我賜予。 ”

將神學院和科學院混淆,讓無知的土人們以為他們獲得的一切智慧都依賴於神靈的恩賜,是張黎生早已做好的打算,也因此他才在吩咐麥蒂望翻譯器裡灌輸知識時,刻意遺漏了社會學的內容。

聽到青年的話,從部落劇變中了解到知識中所蘊含的龐大力量的圖格拉當然不明白青年心中的歹意,將頭顱深深埋在地上感激的說道:“遵命偉大的神靈,您對巫黎部落的賜予必將世世代代為巫黎人所感知,讚美。”

“汝等讚美於我,我亦會恩賜汝等輝煌與榮譽…”張黎生裝神弄鬼說了一句,看看集裝箱裡除了亞特蘭蒂斯翻譯器之外的道門禮物,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這個大鐵箱裡的其它東西都蘊含著神奇而危險的力量。

你讓人把它們藏進乾燥、常溫的山洞裡,封存起來,以後我會用處。 ”

說完這幾句話,青年突然感到身體變得有些沉重,便不待巫黎頭人回答,邁步向遠處一間臨近海灘的巨大樹屋走去。

剛走到一半距離,他就覺得自己的腳步越來越蹣跚難行,身體漸漸失去了知覺,隨時都會癱倒在地上。

好在和肉體的失控截然相反,張黎生的精神卻十分旺盛,心念轉動,虛空中便有一個水汽凝結成的巨人誕生出來,將他扛上肩膀,大步送到了樹皮屋中。

天色傍晚,巫黎頭人復命時,青年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端坐在獸皮上聽圖格拉匍匐在地上回稟道:“偉大的神靈,阿魯巴得到您恩賜的聖物歡喜的像是瘋掉一樣,一刻都沒停便去召集那些年老的匠人去了。

您帶來的那些'奇物',我也已經封存在了部落西面灰蛇山的山洞中,並派出兩千精銳戰士在那里布營守衛。 ”,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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