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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掃地當懲罰
金凌肖還未洗漱更衣便收到了樓賽璽的假條,由玹夜呈上。
「樓相的假條?」金凌肖臉色倏地一黑,雖然看不懂,還是接過來看了看,跟著將假條丟給玹夜,「寫什麼?」
玹夜念道︰「樓相要告假一個月,事由是照看被長公主施暴的未婚妻。」
「你說什麼?」金凌肖蹭地坐了起來,向來果睡的他身上未著寸縷。
玹夜又念了一遍,他悄眼偷看果身的主子,心髒不由得狂跳起來。
昨日樓相進宮之事他也有所聞,樓相逕直去了凌霄宮,帶走一名受傷的女子,听說那名女子是被長公主強押進宮的,具體如何,他也不甚清楚。
「這是怎麼回事?」金凌肖蹙著眉,情緒頓時有些焦躁,「凌凰那丫頭怎麼會搞得樓相要告假照顧那見鬼的未婚妻?她對人家做了什麼?」
玹夜低著眸,避免被看到泛紅的面頰,他小聲道︰「奴才不知。」
「又沒真的要問你。」金凌肖不耐煩的揮手,「去去去,去把凌凰那丫頭綁來,朕要親自問問她究竟做了什麼好事,害得朕的丞相不上朝了,她可真有本事。」
他也不想樓賽璽有未婚妻,可是他更不願意樓賽璽告假,這意味著他要自己上朝面對文武百官上奏的大小事,他想到就頭疼。
一刻鐘後,金凌凰不甘不願的來見金凌肖,就見金凌肖面色不豫,看起來極為不悅。
金凌肖把樓賽璽的假條扔到金凌凰身上,朱碧連忙拾起呈給主子。
金凌凰看完假條,心中妒意橫生,撇唇道︰「不過就是打了幾下,告假算什麼破事呢?樓相也太恃寵而驕了,都是皇兄寵出來的。」
她想到樓賽璽離去時讓她遍體生寒的眼神,心里便打起了鼓,索性全盤否認自己的罪行。
「你想蒙誰?」金凌肖把茶盞砸向金凌凰腳邊,「你還不說實話?」
「啊!」金凌凰跳開一步,尖聲道︰「皇兄做什麼呢?燙著我了!」
這兄妹倆愛砸茶盞的習慣還真是一模模一樣樣,都是跟太後學的。
「燙?」金凌肖冷著臉,「你再不說你是怎麼得罪樓相的,朕就把你大卸八塊拿去喂魚!」
金凌凰哼道︰「一個卑賤的丫頭,我對她動手是她的榮幸,還敢向樓相告狀?下回我一定弄死她!」
「還有下回?」金凌肖臉色更加陰沉,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立刻去相府謝罪,跪在誰的面前都好,總之要讓樓相來上朝。」
金凌凰冷笑連連,「我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謝罪?那賤婢死了活該,死了正好!」
「閉嘴!」金凌肖吼道︰「你干了什麼好事知不知道?樓相一個月不上朝!一個月不上朝啊!」
金凌凰眯了眯眼,眼里滿是不屑,「皇兄派人殺了那賤婢不就成了?如此一來,樓相不用照顧那賤婢就可以上朝了。」
金凌肖卻是笑得古怪,他盯著金凌凰,慢慢說道︰「朕還不如殺了你比較快,殺了你讓丞相消氣,丞相就會上朝了。」
金凌凰臉色一變,臉上肌肉微顫,她哼道︰「皇兄依賴樓相到這等地步,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樓相才是咱們大慶朝的皇帝哩!」
金凌肖瞪著她,「要不要讓你去守父皇的皇陵?」
劍拔弩張中,太後來了。
「母後做主!」金凌凰如見救星,幸好她聰明,來飛龍宮之前派人去知會太後,有太後給她撐腰,她什麼都不怕。
「哀家已經都听說了。」太後頭疼的看著他們,她知道凌凰有間密室,平時用來懲戒她看不順眼的宮人或位分低些的嬪妃,這些她都睜只眼閉只眼,她沒想到凌凰的膽子那麼大,居然會動相府的人,而樓相這驚天一怒為紅顏也出乎她意料之外,竟然撒手不上朝了,這可不行。
金凌肖氣急敗壞道︰「母後,這丫頭不知輕重,惹怒了樓相,朕讓她去謝罪,她還振振有詞,真是豈有此理!」
太後慢慢地道︰「皇上說的不錯,凰兒,你速去相府認錯賠罪,一定要求得樓太君和樓相的原諒。」
金凌凰跳腳,「我才不要,我死也不要!」
金凌肖理智全失,沖過去掐住金凌凰的頸子,「那你就去死!」
「你們這是做什麼?」太後氣到不行,「還不給我住手!」
金凌肖松了手,金凌凰連咳了幾聲,她發指的瞪著金凌肖,適才她差點被掐死了,皇兄竟然不顧兄妹之情,把她往死里掐。
太後看到他們消停了,這才冷聲道︰「來人,把長公主關進刑宮,她什麼時候要去相府謝罪就什麼時候出來。」
陸知萌的傷勢不見起色,反而越來越嚴重,高燒反覆,現在連樓賽璽喂她藥,她也大半都會吐出來,無法進食導致身體虛弱,身上的傷口更是慘不忍睹,太醫給她換了幾種藥粉都不行,反而加重了傷勢,有些傷處都開始化膿了。
樓賽璽讓一護去將蘭敬修請來,他跟陸知萌來路相同,又是大夫,或許他有法子救陸知萌。
蘭敬修幾日沒有陸知萌的消息,正奇怪這小吃貨怎麼都沒上門時,就從一護口中得知了陸知萌的情況。
蘭敬修隨一護來到了相府,看了陸知萌的情況,他讓小青取來陸知萌平時帶著的小布包,找出基本的消炎、退燒、止痛藥磨成末,加水攪勻,又找出維他命等藥片磨成粉,一方面治療,一方面維持她的體力。
他看著陸知萌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丫頭,你得快點好起來才行,這樣你才能救你自己。」
她的空間里必定有更好的藥,可能還有點滴,她若能把東西拿出來,他可以為她打點滴。
走前,他對樓賽璽道︰「若是她能清醒,請相爺務必知會小人一聲,小人或許能幫上忙。」
樓賽璽照著蘭敬修的藥方,在不同時間喂陸知萌不同的藥水,三日後,她終于好轉,有了意識。
「你這丫頭,真的要嚇死我了。」樓賽璽把她抱在懷里,懸在心口的大石總算能放下。
陸知萌靠在他懷里,眼眸動了動,「大人……我餓……」
樓賽璽露出了笑容,「你現在什麼都吃不了,不過我答應你,若你好了,你想吃什麼,我都做給你。」
陸知萌迷迷糊糊的,「我為什麼吃不了呀?」
「你傷得很重。」樓賽璽放下她,讓她躺好,「你已經昏迷了七日,服了蘭大夫開的藥方才有了起色。」
樓賽璽讓一護速去請蘭敬修,陸知萌這才看到自己包得跟木乃伊似的,她伸出手想模模臉……
「別模!」樓賽璽立即阻止了她。
「你別擔心呀。」陸知萌牽起笑容,「我知道我臉上傷得很重,我是想看看傷得多重,才知道要怎麼醫治自己。」
樓賽璽蹙著眉,「傷口抹了藥,我給你拿鏡子,你別模。」
他取來了鏡子,陸知萌看了鏡中的自己,不免怔住。
真是傷得很重啊!
一條又一條的傷痕,她都快毀容了……不是,是根本已經毀容了呀。
她深吸了一口氣,堅強的忍住哭意,擱下鏡子。
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她可不能用這張臉生活下去,何況她還有神隊友——醫藥空間,她不會被打倒的。
「大人,我想換件衣裳,您避一避,讓小青進來。」
樓賽璽點頭,想必她是要去空間里取藥,他沒說破,旋即出去了。
他一出去,陸知萌便模了鎖片,進空間取了耳溫槍、生理食鹽水、無菌棉棒、各種敷料,還有治療外傷的優碘、白藥水、雙氧水、紅藥水、紫藥水、黃藥水、外用抗生素,尤其是淡化、軟化疤痕的藥膏和疤痕凝膠,還有幫助皮膚修復的噴霧OK繃,又取了各種營養點滴等等,先收攏在一處才出了空間。
「姑娘!」小青一進來就哇的哭了,「姑娘一直昏迷不醒,真的是嚇死奴婢了!」
「我沒事,別哭。」陸知萌笑了笑,「身上都是汗味,你給我換件衣裳吧。」
「嗯。」小青抹了淚,連忙七手八腳的給主子換衣,因為主子渾身都是傷,她換得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主子。
小青給陸知萌換好衣裳,蘭敬修提著藥箱也到了,陸知萌又支開小青去給她熬粥。
陸知萌不知道樓賽璽怎麼不進來了,不過他不在也好,她行事方便些,等等拿出來的醫材只要說是蘭敬修帶來的就行。
「你算是福大命大,傷得這樣重還能撿回一條命,都是老天的眷顧。」蘭敬修檢查著陸知萌拿出來的東西,隨即把點滴瓶掛到衣架上,熟練的為她吊點滴。
他給她打的營養點滴是最基本的葡萄糖、胺基酸、脂肪和電解質,能幫助她盡快恢復體力。
陸知萌安心的躺著,「我都忘了問蘭叔了,您以前是醫生嗎?打針的手法真熟練,一點也不痛哩。」
蘭敬修一邊拆開藥膏包裝,頭也不抬的說道︰「我是中西醫雙修,來這里之後,原主也是名大夫,我便順理成章的繼續當大夫。」
陸知萌眨了眨眼眸,「那您想不想家呀?」
蘭敬修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這里就是我的家。」
陸知萌心里一震。
她一直沒有把這里當成她家的想法,總覺得她是要回去的,父母肯定會永遠在等著她回去,她若一直沒出現,他們可怎麼辦呀?對于她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女兒,他們一直視如己出,對她呵獲備至,若不是她十六歲那年無意間發現了領養文件,她都沒發現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後來察覺到她知道此事之後,父母也對她坦白告知,她確實不是他們親生的。
原來老媽患有不孕癥,兩人求子多年,看了無數醫生都無法懷上,正當他們放棄之時,有一天,打開家門口竟見到了襁褓中的她在哇哇大哭,身上只有刻了「知萌」兩字的金鎖片,赤果果的被放在台階上,好在當時是盛夏,否則她怕是會被凍死。
他們緊張的報了警,她被暫時安置在社會局的相關機構,過了許久,無人認領,她被送到了孤兒院。
他們得知消息,連忙去探望她,原本大哭大鬧不肯喝奶的她,見到他們的時候安靜了下來,也肯喝奶了,于是他們透過合法程序領養了她,為她取名知萌。
得知自己的身世對她並沒有太大的沖擊,一切都沒有改變,她反而更加感恩了,原本被人拋棄的她得到滿滿的愛長大,她沒有任何的不足,她愛她的父母,他們也深愛著她。
現在,是她要跟他們說再見的時候了嗎?就像她出現時如同從天上掉下來一般,走的時候也走得突然,連一聲再見也來不及說,除了金鎖片,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沒穿,什麼也沒帶走,彷佛她被放在台階上時……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蘭敬修喚回了她的回憶,他嚴肅地道︰「丫頭,你听好,一般傷口半個月後會癒合,那時是抗疤的黃金期,如果你不想在臉上、身上各處皮膚留下丑丑的疤痕,就要把握傷口癒合後的時機。我每日會過來觀察你的復元情形,你自己也要加油,利用這些除疤產品,還自己臉蛋一個公道。」
陸知萌點了點頭,感覺很是踏實,「我明白啦,蘭叔,我一向樂觀,我會加油的,您不必擔心。」
「看你還笑得出來,確實是挺樂觀的。」蘭敬修撇撇唇,「你讓牧梅進來,我教她怎麼清潔消毒傷口跟上藥包紮,她是個穩重淡定的,看了傷口和那些藥水藥膏也不會大驚小怪。」
由于小青、牧梅每日輪流跟她去醫館,也會一道去隨遇堂,所以蘭敬修對這兩個丫鬟的性格都有一定的了解。
蘭敬修指導牧梅一番,又交代要多吃蛋、豆腐、魚類、柑橘、豬肝、牡蠣等等能幫助傷口復元的食物,牧梅對那些奇特的藥水和針劑等等並沒有多問,只用心記下了可食之物。
臨走之前,蘭敬修又叮矚道︰「若是發燒到三十八度,就立即派人通知我,我會馬上過來。」
蘭敬修走了,陸知萌吃了小半碗小青吹涼的白粥,服下了加強消炎藥和口服抗生素,她已經覺得好多了。耳溫槍就放在枕下,她約莫半個時辰便會自己量一次體溫。
她知道這時候最怕傷口感染,若是感染了,肯定會發燒,免疫力下降就麻煩了,可能還會引發蜂窩性組織炎,不能不慎。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可能是傷口不疼了,她這一覺睡得格外香,醒來也不知道什麼時辰,只見窗子外天都黑了。
她詫異的看到樓賽璽靠在床邊,他閉目,像是也睡著了。
現在想想,打從她叫小青給她換衣裳開始,他有三、四個時辰不見蹤影,像是方便她行事似的,刻意避開了,這是她的錯覺嗎?
她猜測著樓賽璽的同時,他緩緩睜開了眼眸。
她驚喜喚道︰「大人,你醒了呀。」
「我沒睡。」樓賽璽坐直身子,凝視著她,「看你精神好多了,想來是蘭大夫的醫術高明。」
「嗯。」陸知萌笑得眼楮彎彎,「蘭叔跟我約好,他每日都會來看我。」
「有蘭大夫照看你,我很放心。」樓賽璽眼楮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想模模你,又怕你疼,想給你做些好吃的,你現在也不宜大魚大肉,你如今這般,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等你好了,我再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陸知萌胸有成竹,「大人放心,我很快就會好了。」
樓賽璽忽地從衣襟里取出一塊燙金令牌,「這你收好,任何人見了這令牌都得下跪,有了令牌護身,誰也不能再將你帶走。」
「這是什麼令牌啊,這麼神奇?」陸知萌好奇的接過令牌來看。
令牌上寫著四個字——如朕親臨。
陸知萌嚇了老大一跳,立即松了手,「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以給我呀?」
「我想給誰就給誰。」樓賽璽又將令牌放在她的繡枕旁,「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哪里給不得了?」
陸知萌臉上一紅,「大人……」那「未過門的妻子」六字,听得她心里小鹿亂撞,同時想到,若是做了他的妻子,那可就不能回去了呀,若是回去,那就是不負責任,玩弄他的感情。
「都求過婚了,等你傷好了,咱們就成親。」說這話時,樓賽璽眉目舒展。
陸知萌潤了潤唇,「大人,我听說你為了我,很久沒去上朝了,是不是真的呀?」
樓賽璽點了點頭,「金凌凰沒跪在你面前之前,我不會上朝。」
陸知萌眼楮眨巴眨巴有些急,「可皇上少了大人不是不行嗎?」
為了她一人,奏摺都沒人批了,那奏摺里很多是攸關百姓生死的上奏,因為她連累了那些人沒飯吃可怎麼辦才好呀?
樓賽璽英眉一挑,靜靜看著她,「你這是在替皇上求情嗎?」
他不是會亂吃醋的類型,怎麼這口氣、這心情卻像是吃醋了?
「不是呀,我是在替百姓求情呀!」陸知萌急得小臉都紅了,她又不認識皇上,怎麼會為皇上求情?
樓賽璽淡淡地道︰「有厲親王在,重要的事不會擔擱。」
然而樓賽璽錯了,雖然金凌肖也想將朝務推給厲親王,但太後強烈反對,態度堅持到令金凌肖很不解。
「母後不是說皇叔是朕能任信之人,不會害朕,如今為何如此反對讓皇叔代朕批摺子?」
「人心是會變的。」太後緩緩道︰「哀家發現厲親王靜極思動,似又有了不軌之心,所以萬不能將朝政交予他,更不能讓他進御書房。」
「那要如何?」金凌肖冷笑,「母後將朕生做了一個無法識字之人,面對堆積如山的摺子,不如一把火燒了?」
太後蹙眉,「哀家再去勸勸凌凰,讓她去向樓相謝罪。」
金凌肖睜獰道︰「勸她不如殺了她,讓朕提她的頭去向樓相謝罪,或許還能讓樓相氣消。」
太後滿面怒容,「那可是你唯一的手足胞妹!」
「胞妹有什麼作用?」金凌肖嫌棄道︰「礙手礙腳,一點用處都沒有,母後還不如沒有生下她,只會添亂!」
太後怒不可遏的離開,隨後去了刑宮。
金凌凰如今被軟禁在刑宮里,一天只有兩頓飯,還沒有下人伺候,悲慘到了極點。
這般處境讓太後心軟了,「你還不服軟?皇上也不知要將你關到何時。」
金凌凰嘴硬道︰「就繼續關著好了,這里也挺好,反正我是不可能去向樓相謝罪的。母後回去吧,我不怕的。」
過了幾日,傳來宜州賑災的兩千萬兩官銀在路上不翼而飛,且欽差大臣宋千榕還無故失蹤的消息。
朝堂上亂成了一鍋粥,都要皇上拿出對策來,令金凌肖一個頭兩個大,還使出了生病的老戰術,死拖著不上朝。
「啟稟皇上,段閣老、吏部尚書、工部尚書、刑部尚書連著幾日求見,現在又來了,說是非見皇上不可。」高福泉匆匆進來稟道。
「煩死了!」金凌肖在寢宮中走來走去,突然之間,他停了下來,不走了,還揚起了嘴角,「高福泉,你派人捉兩百只老鼠放進刑宮里。」
到了老鼠放進刑宮的第兩日,與老鼠共處了一夜的金凌凰終于服軟了,哭著答應要去相府謝罪,只求放她出去,她不要再跟老鼠一塊兒生活了,真的是生不如死。
金凌肖得知後冷笑,「真是賤,敬酒不吃要吃罰酒。」
長公主要親赴相府向樓相謝罪,這消息轟動了京城,成了百姓 茶余飯後最熱門的談資。
金凌凰百般不情願,盡管如此,她的馬車還是來到了相府外,可恨的是,居然沒一個人出來恭迎她。
她咬著牙下了馬車,這時相府的周總管迎了上來,「小人拜見長公主。」
金凌凰哼道︰「樓相人呢?本宮要見他。」
周總管低眉順眼地道︰「回長公主,相爺說長公主要謝罪的對象是陸姑娘,長公主見陸姑娘即可,小人便是來領長公主去見陸姑娘的。」
金凌凰一听又要發作,朱碧連忙小聲提醒,「老鼠啊……長公主可別忘了此行的目的。」
金凌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才死死抿著唇跟著周總管走。
而汀蘭院中,陸知萌已獲知了金凌凰要來的消息,樓賽璽問過她,是否需要他在場給她壯膽,她回答不用。
她呀,可是有如朕親臨的令牌,現在誰也不能動她一根手指,她不怕長公主。
樓賽璽沒來,樓賽芙倒是抱著風風興沖沖地來了,說要給她撐腰,其實是來看熱鬧。
「萌姊姊,你要好好折騰她一番,給她個教訓,哥哥說讓你也用皮鞭抽她,抽到她臉上全花了為止,皮鞭我備好了,到時你就用力的抽,抽個痛快!」樓賽芙興致勃勃的在旁邊下指導棋。
「我沒要抽她呀。」陸知萌很肯定的說道︰「我就想讓她做點家事,那便成了。」
「家事?」樓賽芙不解,「什麼家事啊?什麼是家事?」
陸知萌想著要怎麼回答,便听到外頭朱碧扯著嗓子綿長喊道︰「長公主駕到——」
屋里,樓賽芙氣得瞪眼,「她這是要咱們出去迎接?」
小青不服氣了,「哪有這個道理?來向姑娘謝罪,就該自己走進來或者爬進來才是,還想叫姑娘出去迎接,給姑娘一個下馬威,根本沒誠意來謝罪!」
陸知萌淺笑,「你們別激動呀,這又沒有什麼。」
樓賽芙瞪圓了眼楮,「什麼沒什麼?」
小青憤憤不平地道︰「是啊,姑娘,您千萬不要出去!」
就要兩人以為她真要出去迎接時,她清了清嗓子,清脆地揚聲道︰「進來吧!」
這麼一來,朱碧喊的那聲倒變成好像金凌凰在請示陸知萌似的,氣得金凌凰直跳腳。
周總管做了個請手勢,「長公主里面請。」
金凌凰這時也不能堅持不進去,如果她不進去,里面的人又不出來迎接,那她就得在這里罰站。如果她拂袖而去,回到宮里又會被關進刑宮與老鼠一塊兒生活……
想到這里,她咬牙走了進去。
陸知萌坐在廳堂里,她氣色挺不錯,臉上也沒留什麼疤了,再耐心涂藥一個月,肯定就看不見疤痕了。
對于她神速的恢復,金凌凰很是驚訝。
以往被她用同樣手段惡整的宮女都毀容了,她也問過給陸知萌看診的太醫,太醫說臉上的傷肯定會留疤,身上的傷最少要養半年,最多要一年。
可現在才一個月不到,她竟已像沒事人一般,這太奇怪了。
金凌凰瞪著她看,「你……你怎麼好得這樣快?是有什麼妖術不成?」
陸知萌心平氣和的看著她,表情有些傷心,「民女沒有妖術,只有醫術,這才能渡過難關,撿回一條命。長公主若有半分愧疚之心,就不該質疑民女的復元程度,應該要感激民女能恢復才是,否則就不是長公主上門謝罪便可以了事的。」
大人說的,若她死了,他要長公主一命償一命,而她現在活得好端端的,長公主應該感激她才是。
金凌凰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加上她那一臉傷心的表情,實在叫她猜不透她在玩什麼手段,她哼了一聲,「要殺要剛隨便你,快動手吧!本宮既然來了,就不怕你整治人的手段。」
她也看到了桌上的皮鞭,想來這個賤婢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打就打吧,她暫時將這口氣吞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機會教訓這賤婢,走著睢!
陸知萌看著金凌凰那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一笑,「什麼殺呀剛呀,民女沒那麼殘暴呀!長公主真要向民女道歉,便把屋里和院子都掃掃吧,這樣我就原諒長公主啦。」灑掃是低等丫鬟才會做的,正好能折辱長公主的自尊。
「什麼?」這兩個字不止金凌凰發出,樓賽芙和小青也同樣說了。
樓賽芙憤憤不平,氣不過地道︰「萌姊姊,掃掃地就放過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可是把你折磨得只剩一口氣,要掃也應該叫她去掃糞坑才是!」
金凌凰當即臉上變了色,她瞪著陸知萌,「你這個賤……不知好歹的,本宮都親自上門了,你竟然要本宮掃地?你——」
她可是金枝玉葉,打從出生就讓人服侍到現在,向來是飯來張口, 茶來伸手,從沒自己動過一根手指頭,不用說掃地了,她連洗個杯子都不會。
陸知萌嘆了口氣,「長公主若是不樂意,那民女也不勉強,長公主便請回吧。」
朱碧連忙小聲說道︰「長公主就忍忍吧!掃地總比跟老鼠過好,也比下跪好,若再不能讓相爺消氣上朝,皇上真的不會放過您。」
金凌凰咬牙道︰「掃就掃!誰怕誰,本宮還怕你嗎?」
小青連忙去拿掃帚,遞給了朱碧,朱碧將掃帚呈給主子。
「拿來!」金凌凰一把奪過掃帚,沒好氣道︰「你們讓開點!」
金凌凰開始掃屋里,陸知萌滿意地笑著,她相信長公主絕不會忘了今天,只希望她記取教訓,明白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的道理,不要再對旁人施虐了金凌凰掃完了室內,哼了一聲出去掃院子了,朱碧連忙跟出去。
陸知萌在屋里清脆地揚聲道︰「長公主若把院子掃完便請回吧,不需要檢查了。」
金凌凰真的是氣到會傷身的地步,這個賤婢是真把她當做來打掃的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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