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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湯子矞以喝咖啡,帶過這個話題。
“這蛋糕是幹麼的?”她問,點起一根菸,享受起吐雲吞霧的快感。
湯子矞不小心被煙味嗆到,一下子就咳了出來。
“生日……”他揚著口鼻,邊咳邊說。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說他沒另結新歡,她才不信。以前他從不會搞錯她的生日,而且當天也務必親手贈上九十九朵玫瑰。就算今天是
她的生日好了,這個破蛋糕算什麼?“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
女人畢竟不喜歡輸!
她的菸愈吸愈大口,一根菸未抽完,已經草草將它按熄,然後拿出另一根菸,重新再點。
湯子矞趁著中間的空檔,趕緊出聲──
“生小孩!我要你替我生小孩!”
卉琳指間的香菸掉了。“你……說什麼?”
“我要有自己的小孩,我要做爸爸!”
“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卉琳乍聞咯咯笑了起來。這家夥真死相,原來那麼久沒找她,就是在考慮這件事,只是……
“等一下!”她的笑容消逝。“要結婚可以,但不能要我馬上懷孕,我的工作剛剛起步,有大好的展望,再說,女人一懷孕,身材就走樣
,我沒辦法忍受穿孕婦裝上班!”
“沒有婚姻。”
她倏地站了起來。“什麼?!”
“你幫我生小孩,我給你一個月二十萬。”
“不打算娶我?”
“考慮一下。”
她的呼吸開始顫抖,難以置信的羞辱讓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她一把將打火機用力丟到桌上。
打火機彈開,湯子矞偏頭看了一眼,再回頭時,奶油蛋糕已從天外飛來。
啪──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哼!”
卉琳怒衝衝的走掉。
一個身材曼妙的二十多歲女子,一坐下來,立刻喜出望外的叮著桌上造型可愛的派形蛋糕。
“這是送我的嗎?”
湯子矞瞥了她一眼,伸出象徵招待的手,語多保留的說:“給……給你用的。”
說罷,連忙咧唇一笑。有了前兩次的經驗,他變得有點不敢出聲。
“用?是吃吧!”
女子笑盈盈的,骨碌碌的眼睛盯著蛋糕,開始盤算要從哪裏吃起。
任職於百貨公司專櫃的她,討喜的笑容和甜美的嗓音,令她的業績總是排行第一,與湯子矞的親密程度,和卉琳相當。
“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應該不是只為了送我蛋糕吧?”
湯子矞考慮著從何講起,最後他的抉擇是開門見山。
“幫我生小孩。”
“生小孩?你想成家?”
這是真的嗎?他想成家,而他選擇的另一半──是她?!
女子喜出望外,用手按著胸口,心撲通撲通地跳,宛如打鼓一樣。
湯子矞的嘴角扭出一絲幹笑。“不,我不是要成家,你誤會了。”
“那你說你要我幫你生小孩?”
女子笑容不再。
“我……只要小孩。”他小心翼翼的接口,把話講明。“不過,我可以一個月給你二十萬,你……”
他住嘴,因為女子已激憤站起,蛋糕接著飛來。
啪──
不偏不倚,正中紅心。
“要找母豬,去豬圈找!”
女子甩頭就走。
“老板,”蛋糕緩緩滑落下來,他無奈的撥了一把眼皮上的鮮奶油,說:“下次給我奶油就行了。”
“啪──”
“啪──”
“啪──”
眼前這是最後一個。“啪──”
又是一盤油膩膩的白奶油,密實地壓進他突出堅挺的五官。
“湯子矞……”
女子患有哮喘,情緒一激動,就會氣喘作聲,一口氣硬是提不上來,趕緊拿出藥劑往嘴裏噴。
“枉費我當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卑鄙,難怪人家都說律師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一群!”
湯子矞沒有回話,在原地沉默,靜靜聽著。
女子用力吸進一口氣,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呼吸,但怒火未滅。
“什麼叫每個月給我二十萬,要我幫你生小孩?”她對著蛋糕盤子的屁股斥罵。“什麼又叫先試著在一起,往後的事再考慮?呵,你可真
有心!是不是今天你對我還有興趣,我就能留在你身邊;明天你愛上別人,我就得滾?愛、結婚,然後才有小孩,過程只有一種,沒你那種糟
蹋人的講法!”
她把藥劑丟進皮包。
“除非你有戒指送過來,否則再見!”
女人掉頭就走,賓客盡散,店門旋即關上。
店長猶豫片刻,終是決定上前。
“先生,你這一個禮拜以來,天天都在我們店裏和女朋友決裂,我們很為難……”
“我錯了嗎?”
噤聲許久的湯子矞,終於發出了細微聲音。
店長立刻點頭如搗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弄臟我們的店,當然有錯,不過你是客人,我們也不敢對你不尊重,你自己能了解那就太好
了……咦?先生?先生?”
湯子矞已然站起,慢慢走開。
只是,他臉上的盤子沒拿下來,所以走得跌跌撞撞,像只無頭蒼蠅似的,才剛走離自己的位置,就撞上隔壁桌的椅子,調整方向再走,兩
條腿又接著碰撞上冰櫃。
一路都是這樣子,最後終於一頭撞上玻璃門,反彈回來,顛了幾下,才順利地從奶油黑暗中開門出去。
看得店員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 ※ ※
天色昏暗,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室內聽不到其他聲音。
電視沒開,音響沒開,湯子矞無語地坐在自己的沙發椅裏,身邊除了啤酒還是啤酒。
久久喝上一口,不至於爛醉,但也足夠麻痺神經。
雖然視線有微微的昏眩,但他的神智再清楚不過。
“際遇”這兩個字,十分耐人尋味,他第一眼看到雨熙時,不覺得她美,只覺得她笨,好好一條路,也能走出麻煩來。
事實上,她確實也不是多精明的女人,否則就不會屢屢報考航空公司,屢屢失敗。不過,相識越深,越體會到她生動而自然的美,甚至偶
爾還覺得她美得驚心動魄,讓人移不開視線。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那麼的率直不做作……
他的腦海已填滿了她的身影,即使現在不在他身邊,她的身影依然隨處可見,隨著視線,回蕩在每個角落呼喊著他、迷惑著他。
“愛、結婚、小孩,過程只有一種……”真的只有一種嗎?他疑惑。“就不能變成──小孩、愛、結婚,或者小孩、結婚、愛嗎?”
結果還不都一樣!
他把瓶子裏剩下的酒喝光,眼前泛現了一幕記憶……
她坐在他家洗臉臺裏的模樣好美……
長長的秀發披散在肩上,呼應了她綺麗的臉龐和迷人的唇瓣,她全身裹在被單裏,讓人無法忽視那對裸露的香肩。
裸足輕輕旋在空中,是純真也是挑逗。
雖然她一臉震驚的表情,但他卻覺得她看起來像天使,一個不小心跌落凡間的天使,好美、好美!
“但總不能只為了這個理由,就把戒指套進她指間,每天看她坐在洗臉臺裏吧?”
他以實際的理由,迅速否決掉這抹記憶。
只是,為什麼仍然有種忽略不去的感覺留在他心裏,讓他不能真的不在乎,反而不斷地令他被模糊的失落感牽絆住?
他不斷的分析它,卻找不出一個答案……
沒有星星,只有月光的夜晚,光線透過窗戶照在被單淩亂的床上,映出了一個窗框形的影子。
影子打在雨熙身上,形成彎曲的陰影。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望著窗外黑夜。
她的表情沉著,其實心裏一點也不。想起湯子矞過去的種種,她的心情馬上跟著起起伏伏……
祝你生日快樂,子矞。三十歲了,何時娶我啊?
快了,快了!
不公平,聽者有份,你也要娶我們。
一夫多妻耶,你們可以接受?
可以!
生日舞會,他樂陶陶地和朋友們玩鬧,放肆地說著不必負責的玩笑話。其實他根本沒那個心,不想結婚,不要家庭,不要束縛,所以他才
能肆無忌憚地開婚姻的玩笑。
原來,表面上的活潑和放浪,只是他擅於社交的表現,其實他深沉而內斂,不許別人輕易走進他的內心世界。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對女人很有一套,風度翩翩,出色搶眼,女人很容易就會愛上他。
聰明的話,就該克制自己別被他吸引!
只是當他信誓旦旦的說要幫她,或在像這樣的夜裏帶消夜陪她時,她的心就輸了,為他在心湖裏撩起了一圈圈漣漪。
他曾經對她這麼的好,卻別有用心……
是否連在計程車裏握著她的手,即使醉了依然惦著她的他,也是裝出來的?是否如果她肚裏什麼都沒有,兩人的關係就得恢復從前的針鋒
相對?
我知道,你其實對我有好感!
既然知道她對他有感情,為什麼還要讓她顏面掃地?
這麼過分的男人……
為什麼她仍然情不自禁的喜歡著?
如果一切都是出於真心,那該有多好?畢竟他是唯一一個讓她以為自己已找到真命天子的人……
※ ※ ※
臺北東區,行人如織,越夜越美麗,各形各色商號燈光,將街景點綴得華麗多姿。
這一刻的湯子矞,一點也不像那個站在法庭前善於應變、答辯無礙的律師;相反的,他像個流落街頭的平凡人,被自我放逐在某個角落,
默默走在街頭。
“先生,我們的珠寶店最近推出優惠活動,有沒有興趣看看?”
珠寶店的女店員遞了張宣傳單給他,以字正腔圓的語調,笑容可掬地詢問他。
“不用了。”
他低垂睫毛,不太有興趣地盯著單子。
“別這麼說嘛,進來看看,說不定會有喜歡的。”店員的笑容不斷。“況且先生長得這麼帥,一定有女朋友,買個珠寶首飾送給女朋友,
她一定很開心。”
湯子矞的頭緩緩揚起,心弦在一剎那間被牽動了。
“有沒有比較中意的首飾?”
“比較中意的首飾?”
身旁一陣揚起的聲音攫住了湯子矞的思緒,他順著聲音望去,是對站在櫥窗前看珠寶的老夫妻。
兩個人都已鬢發斑白。
老太太甜美和藹地笑著。“都很好看,不知道該選哪一個。”
“戒指怎麼樣?結婚四十周年紀念,買個像當時娶你時,替你戴的結婚戒指,比較有紀念價值。”老先生問,指著其中一只僅有指環而沒
裝飾物的簡單戒指。
老太太眼裏立刻閃進笑意。“真的很像。以前生活苦,一過門,戒指就變賣用來貼補家用,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樣式這麼像的。”
“大概是最近流行復古風吧?”老先生說。
“不對,不對,廣告上寫說這是外國設計師最新的作品,既然是外國設計師設計的,怎麼會知道臺灣在四十年前流行什麼?”老太太道。
“碰巧的!”
“就這個吧!”
老先生轉身就要進店裏,但被老太太拉住。
“你真的要買?”
“你不是想要嗎?”
“說說而已。”老太太說,挽著老伴的手慢慢走開,一邊走一邊說:“與其買這麼昂貴的東西,不如帶我到饒河夜市吃碗鴨肉羹,來得更
令人懷念,很久沒去了。”
“也好。”
老先生笑呵呵的點頭,兩人越走越遠了。
“先生?先生?”
湯子矞若有所思地凝視著他們的背影,直到女店員擋住他的視線,他才驀地回神。
女店員微笑。“有沒有興趣進來看看呢?”
他的眸子直直注意著櫥窗裏的戒指,那倣佛是股強大的力量吸住了他的注意力,令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他一直、一直默默無語的凝視著那只戒指……
※ ※ ※
雨熙低垂著睫毛,為了避開月光,貼著薄被的手掌突然收縮,將薄被往自己的臉上拉,整張被子便蓋去了整顆頭。
“砰”的一聲,房門霍地推開。
“雨熙!我的寶貝女兒,你老媽我從南部回來了,想不想我啊?”
“想。但是我好累,想睡了。”
她從被子裏發出含混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我這老太婆趕了一整天的車還坐在這裏,你這年輕人喊什麼累?”
杜母不依的扯掉她臉上的被子,猛然迎上的是雨熙一雙老大不高興的眼睛。
杜母才不顧女兒耍什麼性子,一逕笑容滿臉的說:“你知道我一進門就接到誰的電話嗎?”
“你的債主!”她嘲諷地說。
“我最大的債主就是你,哪還有其他債主打電話給我?”杜母語調興奮地嚷著。“哎呀,告訴你好了!是咱們老家隔壁那個土財主的兒子
,你們認識的呀!”
“哦,那個。”她興趣缺缺的回應。
母親看不過女兒懶散的模樣,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床上拉坐起來。“什麼這個那個的?人家有名有姓,叫岳福氣,越來越有福氣!”
雨熙虛軟無力地望著她。“我知道他叫什麼。”
母親對她大大微笑,雨熙頓時毛骨悚然,好冷!她趕緊把被子裹緊一些。
“女兒,”杜母親匿地喊她。“這個福氣呀,從以前就很喜歡你,他們家有地、有房子、有車子,更重要的是有錢。剛才電話一拿起來,
一直雨熙長、雨熙短的,看起來他還是很關心你。”
雨熙表情不妙。
“跟老媽一樣,人家也剛從南部上來臺北,打電話問要不要一起吃頓飯聚聚,你是不是應該給人家一個機會?人家的父母也同行哦!”
“相親嗎?”
“我不知道。”母親聳肩,老實的說。“突然間,電話就來了,我也沒想到要問清楚,不過看這種排場,八九不離十!”她的第六感很靈
的。
“你真的希望我去嗎?”
“這是當然的。”母親笑嘻嘻的。心想這還用得著問嗎?
“好呀,我去。”
母親驚異的張大嘴。“你答應了?”
“我答應了。”
母親頓時心花怒放,開心不已的道:“寶貝女兒,你終於開竅了,我現在就去回電。你睡,你睡,美容覺很重要的!”
甘願了,離場了。
房門一關,雨熙便往後仰,倒回床上。
她答應了,答應了是不是就等於同意做人家的媳婦?
※ ※ ※
廣東茶樓
服務生推著臺車在餐廳裏來回叫賣。“叉燒包!叉燒包!客人,要不要來籠叉燒包呢?”
詢問完隔壁桌的客人,臺車才剛推過來這一桌,用不著服務生開口,雨熙已經主動從臺車拿出一籠叉燒包放在桌上。
“謝謝!”
她打發服務生走,拿起筷子就要夾。
只見母親伸手一抓,帶著笑容把竹籠從她面前移開,免得她像大胃王一樣,從頭到尾一直吃個不停,也該休息一下了!
雨熙一臉沮喪。不給她吃叉燒包,她改吃另外一樣,行了吧!
筷子轉了方向,正準備夾塊燒鴨肉來吃時,與她面對面而坐的福氣,意外地將叉燒包重新推回她面前。
“吃吧,能吃就是福。”
她對他抿唇一笑,那笑容夠客套、夠敷衍,也夠虛偽。
“慢慢吃,小心燙。”
長得憨憨厚厚、有著一身粗壯體格的福氣,馬上體貼地補一句。
雨熙唇邊的笑容更深了。
看著他真的很有福氣的眼耳口鼻,她知道將來若真的和這個人結婚,他一定會很體貼的對待著她。
她吃飯的時候……
這時候福氣突然眼尖地發現她夾了個包子。“不要的紙放這裏!”
碟子立刻送上。
“謝謝。”她甜美萬分的巧笑。心想,就是這樣子。
她放下筷子的時候……
“來杯茶吧!這茶挺香的!”
“好。”就是這樣子。笑。
嫁給他,好像的的確確可以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畢竟從以前到現在,他對她始終都滿懷著耐性和哄慰。
是個好男人!
她母親說的。她微微轉頭去看自己的母親。
此時此刻的杜母,早已聊得口沫橫飛,欲罷不能。
“你們兩個老夫妻真有心,為了小孩子的事情,不辭老遠特地從鄉下上來臺北,對孩子真好!”
福氣的爸媽對看一眼。說的沒錯,對少出遠門的鄉下人來講,這趟旅程是遠了點,不過……
“應該的,這種事情本來就慎重,親自來一趟有誠意。”
“也對、也對,人生大事當然不能隨便帶過!”太好了,這麼有誠意,嫁過去是遲早的問題。“來,喝茶!喝茶!你們細節都考慮過了嗎
?”
“差不多了。”
“年輕人都點頭的話,那一天就不遠了。不過,我們家的雨熙就是嬌生慣養了一點,不肯輕易點頭,還要請兩位多費心呢!”
“呃,沒問題!沒問題……”福氣的爸媽開始聽得一頭霧水,只能陪笑附和。
聽完他們的對話,雨熙把頭轉回桌前。吞咽當中,不知不覺又陷入沉默,恢復心不在焉的狀態。
福氣見她轉回來,馬上體貼的把叉燒包推近她一些。
雨熙無意識的接受下來,一逕低頭對著竹籠吃著一口一口叉燒包,食不知味……
她知道嫁給福氣會好命一輩子,但好命跟幸福是兩種定義,好命可以一輩子衣食無虞,卻不一定享有精神幸福;真正的幸福是,即使粗茶
淡飯,也甘之如飴,心滿而意足。
不必山珍海味,一樣飽足而倦懶,然後只想意猶未盡地賴在他的懷裏……
她的腦袋想來想去,就是繞不開湯子矞。
她根本忘不了他,只消靜下來,一閉上眼睛,思路裏就全是他的影像,從他盛氣淩人的模樣,到他會心一笑的表情,她每一樣都記得清清
楚楚。
她後悔了!
同意參加這場相親壓根兒就是一場錯誤的決定,她忘不掉他,就算總統現在坐在面前,她也忘不掉了,更何況眼前還是一個她毫無特別感
覺的男人?
是的,她愛他;精神、生活、心靈,都只要他的陪伴……
雨熙緊閉雙眼,一閉眼,他就在眼前……
杜母睜大雪亮的眼睛盯著福氣的爸媽。“現代人已經不流行給聘金了,我一向都很跟得上時代,不過若你們執意要給,我也不會拒絕。”
“你不會拒絕?”兩老傻眼,她在說什麼?
“是啊,我不會拒絕。”
“不!我拒絕!”
雨熙突然站起來,猛烈的舉動,差點把杜母嚇出心臟病。
“我不能嫁給福氣!”她說。“各位,我對不起你們,我太幼稚、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福氣一家子呆滯地抬頭看著她。
“你們都是好人,讓你們大老遠跑這一趟來相親,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不想放棄自己這份權利。福氣,對
不起,我愛的是別人!”
福氣大吃一驚。怎麼他都聽不懂她說的話?
“雨熙,我來是──”
“你什麼都不必說!”她毅然決然地打斷他。“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不能嫁給你!你是好人,我不能糟蹋你的感情!”
“不是的,我來是──”
“你不用再說!”她再次截斷。“我希望你了解,福氣,當一個人真心真意愛上另外一個人時,要忘記他,就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忘不掉他,所以,我不能披上婚紗嫁給你;況且,我也有了,再見!”
她一說完,拿起皮包,便迅速地跑走了。
“雨熙!雨熙!”
杜母在後面拚命叫,但回頭一想,不對呀!她剛剛說什麼?她有了!有了什麼?
“女兒,你有了什麼?女兒!”
福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說:“怎麼會這樣?我只是拿喜帖來而已,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杜母觸電般地回頭,下巴掉下來──
“你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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