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鈞蝦逵人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春上綠 -【公公殿下(落難龍鳳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25-4-17 06:16:3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夜深沉了,像是要變天,黑雲壓得極低,不見月亮星辰。

安無肆坐在廊前的階梯上,全關關攜著紫嫣上由儀宮去了,沒說何時回來,現在都過了亥時,他等在這是想和她說再見,明兒個一早,他就要離開。

今天他特意讓人在奇稍坊裏擺了一桌酒菜,還請了班戲班子來,就是想為她鬧鬧生日,誰知她一整天都叫皇後娘娘拉了去,這番心血,看來全都白費了。

白費的不只這番心血而已……

猛然握緊拳,掌裏傳來的刺痛他渾然無所覺。自己到底在妄想什麼呢?他已告訴過自己幾回不配的,想想身上這套青衣吧,在全關關眼裏,他只是個太監,這樣的他就算告訴她他喜歡她,也只是讓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攤開手掌,他盯著躺在手裏的一支玉簪慘澹一笑,“你聰明一輩子,沒想到卻連自己是怎麼墜入情網的都搞不清楚,白白叫人占了便宜,搶去心裏好大一塊位置……”

這支紅玉桃花簪是今日去市集偶然間看到的,雕刻精細,朵朵桃花在枝頭喧鬧的樣態刻畫得栩栩如生,他一眼瞧見就喜歡,想著這簪子襯著她的發一定很好看;賣簪子的小販看他把玩得愛不釋手,獅子大開口地要價十兩,他甚至連討價還價都沒有,銀兩就丟出去了,樂得那個小販笑得闔不攏嘴。

這支簪子或許談不上貴重,他也買得起更好的,但初見時的那種悸動,卻不是說買就買得到的。他要的,就是這種第一眼就喜歡上的心意。

原本只是想單純地送她一樣東西,沒想到現在摻了不該有的情愫,這簪子,是怎樣也拿不出手了。

“哎呀,小肆子你在這正好。”

黑夜裏傳來紫嫣狼狽的聲音。她提著的燈籠東晃西擺、忽高忽下的,看來似乎是因步履不穩而躓。

他連忙迎上前去,一走近,就聞到一陣濃烈酒氣。“怎麼啦?都是酒味。”

紫嫣將癱靠在自己身上的全關關交給他,頓時輕鬆了不少地呼了口氣,“大家高興,多喝了幾杯,也就這樣啦,連我都被灌了兩杯酒呢!郡主不勝酒力,喝了兩杯桃花酒就醉了,沒想到她酒品很差,越醉越愛喝,不知道喝了幾壺酒,到最後我也算不清。”

就著燈籠微弱的火光,全關關滿臉駝紅,星眸迷醉,看來十分嬌憨迷人。她打了個酒嗝,猶自嚷嚷,“酒呢?再斟一杯來,我還要喝。”

“還喝!”紫嫣受不了地翻翻白眼,“郡主呀,你別再鬧笑話啦,今晚還好都是自己人,大家不跟你計較,你喝了酒又唱又跳的,你知道有多難看嗎?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嘿,小肆子,是你耶。”全關關不理她,熱熱的小手撫上安無肆的臉,“唔,你的臉別亂動嘛,晃來晃去的我都看不清楚了……”

“人家才沒動,是你自己醉到暈了,真不是我這做丫環的要說你,你這小姐實在不像樣,人家太子妃和三公主有喝得像你這般,像剛從酒桶撈出來的醉鬼樣嗎?酒是穿腸毒藥哪,還一杯接一杯喝不停,滿桌菜也不見你動筷……”

“小肆子,你覺不覺得今天紫嫣特別羅唆啊,一直念一直念,敲木魚似的,弄得我頭快痛死了。”“是有點。”安無肆微微一笑。酒醉的她比平常更顯出一股天真嬌憨的氣質來,瞧得他眼都捨不得轉開,抱她在懷中,酒香襲人,他覺得自己也快醉了。

“你看,連小肆子也都這麼覺得,我告訴你喔,你再這麼愛吱吱喳喳地念個沒完,小心我把你關到園子裏的鳥籠去,讓你和那些雀鳥合唱去……嗚……”

安無肆聽得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怎麼把他們平時取笑紫嫣的話說出來了呢。

紫嫣走過去想攙扶全關關,好將她扶進房裏,“你看你看,喝醉了就滿口胡言,我又不是鳥幹麼把我關到鳥籠去……”

“嗯——”

“哎呀,小姐呀!”她慘叫一聲,郡主竟吐了她一身。

安無肆將全關關攬了回來,輕柔地拍撫她的背。“紫嫣姑娘,你還好吧?”

“不好!我真會被小姐氣死,明明知道我是最愛乾淨,受不了一點污穢沾身的,還吐得我全身都是。”紫嫣嘟嘟嚷嚷地,“這樣吧,小肆子,你先扶郡主進去更衣,我回房去換下這身髒衣服。”

“我?”

她斜睨他一眼,“懷疑啊,也沒見過哪個太監像你這樣好命的,平日就只和郡主顧著玩兒,伺候梳洗之事全沾不了你的手,現在叫你服侍一下,還推三阻四的,我真是命苦喔!”

“可是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你這當奴才的沒幫過主子換衣裳嗎?哎唷,我真是……”

好了好了,他去就是。橫抱著全關關的安無肆沒手遮住耳朵,只得趕緊依她的吩咐辦事,省得她念完了“大悲咒”又來部“金剛經”。

“是,我這就去換。”反正幫她換衣服也不是第一次了,應該沒問題吧!

抱著全關關回到房間,將她放在床上先歇著,他轉過身,從箱籠裏拿出套衣裳,再回到床邊,將她微微扶起,扯開了她的腰帶,準備幫她換衣服。

“怎麼喝得這麼醉呢,你這樣我怎麼跟你說再見……”歎了口氣,他滿心無奈。這回她癱在床上像攤軟泥似的,比起上回來,他這次可要單打獨鬥地和她身上那套衣服作戰。

“你說什麼?說什麼再見?”微微睜開眼,全關關聽不真切地再問一次。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愛憐地撫上她的臉,“我明天就要離開宮裏啦!想和你說一聲再走。”

“你要出宮買東西嗎?我也要去。”臉好熱,可是他的手涼涼的好舒服,讓她忍不住更加往他的大掌貼去。

他搖搖頭,“不是,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不會回來了。”他決定這輩子都將不再回到宮裏來,他怕遇到她,徒惹心傷。

沒想到,全關關聞言卻嚶嚶切切地哭將起來,淚流得跟個孩子似的。

他見狀急忙問:“怎麼了?”突然哭得這麼傷心,害他的心一下子揪疼了起來。

“你討厭,我討厭你!”

他眸底一黯,以幾不可聞的音量低語道:“是嗎?你可知道我喜歡你呢,好喜歡、好喜歡……”

“我討厭你,嗚,討厭討厭,為什麼每個我喜歡的人都要離開我,娘這樣,你也這樣,嗚……”

“等一下,”他驀地瞠大了眼眸,“你喜歡我?”

她自顧說她的,“我今天晚上很不開心你知道嗎?結果你還跟我說你不要我了,嗚……酒呢?我還要喝!”

今晚紫嫣以為她是開心才喝那麼多酒,其實她錯了,自個兒是因為難過才想籍酒澆愁。看到姨母和哥哥、姐姐們母子情深的模樣,她忍不住要埋怨起自己的娘,為何要去得那麼早,連一點點在母親懷裏的溫暖記憶也不留給她。

她又嫉妒又羨慕,姨母待自己再好,她總不能喚她聲娘,她表面上總是佯作不在意,其實內心在乎得要死。

還有另外一件事令她不開心,就是關於小肆子的。

“我沒有不要你,我是……”他想跟她說他只是必須離開一陣子,可隨即想到,自己也沒有那個資格可以要她,苦笑一聲,話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小肆子,我問你,我為什麼不能跟你成婚?”想到這件事,她又更覺委屈地猛掉淚。

他聽了是呆若木雞,好半晌後才呐呐地問:“你怎麼會這樣問?”

“大哥哥、二姐姐和三姐姐都成了婚,看起來一副很幸福的樣子,我和二姐姐打小一起長大的,以前見著她總覺得她老是愁眉不展的,好像很不快樂,現在她嘴邊無時無刻不掛著抹淺笑,生了小娃兒後更是滿足,好像成婚真是什麼好事一樣。”

“是啊,若能跟自己喜歡的人過一輩子,未嘗不是件令人心生嚮往的事。”曾幾何時他的想法改了,不是才說自己留戀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嗎?現在竟然能割捨得如此徹底。

心被佔有了,意志也不再自由了。

“二姐姐說過,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她還問我有沒有心上人。”

“那你怎麼說?”他有些期待,又有些怕地問,真怕從她口裏吐出來一個他不願聽到的答案。

“我說,什麼是心上人?二姐姐說,就是你一刻不見就會想著他,想和他永遠在一起的人。我點點頭,說有,就是小肆子。”

安無肆的心簡直要飛上天了,她說什麼?他沒聽錯吧?自己是她的心上人呢,“你……你說真的嗎?”他不敢置信地問。

“可是紫嫣馬上說不成!姐姐他們問為什麼,紫嫣說因為你是太監,所以不能喜歡你,不能跟你成婚。”

“呃,這麼說也沒錯啦……”

聽他這麼一說,她淚湧得更凶了,“連你也這麼說,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跟你成婚?爹和姨母明明說我要找一個我喜歡的人的,那為什麼又說我不可以喜歡你?”

“因為,太監是不能跟人生孩子的。”他忙要安撫她,“可是我……”可以,因為我不是真的太監。話還沒說完,全關關就打斷的出口,“真的嗎?那我偏要和你成婚,我才不想生孩子。”

“唉!”這下要叫他怎麼解釋呢?他具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

可突然她又大哭了起來,“不行,我不能跟你成婚,因為你說你要走了,嗚……”

“我……”安無肆抓抓自己的頭,她哭得讓他手足無措,要怎樣讓她止住淚,不再哭得他心發疼呀?

驀地,他俯下頭去,吻住了她的嘴。

“唔……”小肆子他在做什麼呀?她的頭怎麼越來越暈?奇怪,她明明沒再喝酒了啊,怎麼會有一種好舒服、好舒服,好像躺在雲端上輕飄飄的感覺,腦子裏轟轟然,什麼也無法想?

“張開唇。”他啞著聲命令,她的甜美,叫他嘗上了就捨不得放。

她依言微啟櫻唇,讓他的舌長驅直入與她的糾纏著。

身子好熱,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從體內生起,讓她不住地扭動著身子……好熱哪,她掙扎著想把身上的衣服脫掉。

安無肆吻得忘情,就在兩人快喘不過氣時,他猛然放開了她。

他喘息著,“你做什麼?”她的內衫前襟已褪去大半,露出裏頭的褻衣。

“好熱……”全關關嚶嚀一聲,聽在他耳裏,更是叫他無法自持。

“關關……”他喚著她的名,吻落在她的眉、她的眼、她雪白粉頸……“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去哪裡?”好熱,他的唇好似一把火,肆虐之處幾乎要將她燃燒殆盡。

“天涯海角,我去哪裡你就去哪裡。”她說她喜歡他呵!這為他帶來無限勇氣,他配不上她又如何?她若不是郡主了,便沒有配不配得上的問題。

他有自信能給她不輸當郡主的優渥生活,跟了他她不會吃苦的。

“好……”她不是已跟了他嗎?這些天來,不是他去哪裡她就去哪裡嗎?

“我告訴你,我不是太監……”他除去她的褻衣,膜拜似的吻上她胸前的柔軟,“我愛你呵,關關……”

她困惑地搖著頭,“小肆子,我覺得身體好奇怪,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

他的手挑逗著她敏感的所在,“叫我無肆,記住這個名字。”

“無肆……啊!”她快承受不了這如潮水般湧來的快感了。

而他也快忍受不住,滿漲的欲望直待宣洩。除去了衣服,他一舉佔有了她。

“好痛——”至關關抗拒著,雙手推著他赤裸的胸,想叫他退開。

他吻著她,停住不動,讓她適應他。“待會就好了……”

他吻住她耳垂,一種戰慄又舒麻的感覺立即席捲她全身……漸漸地,好像沒那麼痛了。

她輕輕扭動身軀,體內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催促著她要她繼續,可要繼續什麼,她也不知道。

安無肆知道她準備好了,輕柔地開始起亙古的律動。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絲綿綿。

房內,白紗帳裏纏綿的兩人,春思無邊……


雨停了,屋簷上的雨水有一滴沒一滴地滴落廊前,答答作響;剛歡愛過的兩人相擁斜倚在窗的貴妃椅上,烏雲已散去,月盤兒微微探出臉來,柔荑的光暈灑落在地上的水漬,斜映出她的嬌羞來。“無肆,我們……”全關關頭靠在他溫熱的胸膛上,總覺得自己方才做了件不該發生的事。

“我們會成婚。”安無肆堅定地說。不是在這裏,他會帶她到青州,必要時,他不惜帶她逃往海上,逍遙一輩子。

“剛剛你對我做的事情好奇怪,我……我覺得都不像我自己了。”

“你不喜歡嗎?”他擁緊她,讓她感受他因為她又復蘇的欲望。

她臉一紅,“別又來了,我好累。”

他淺笑一聲,胸口起伏震盪著,蕩得她的心也怦怦然的。“你睡吧!”

“嗯。”她想問他,他說他不是太監是什麼意思?還要問他,他們可以成婚嗎?紫嫣明明說不行的……算了,還是別想了,無肆說他們會成婚那就是了……幸好和太監成婚不會有小孩,那她就放心了……

他哼起了一首曲子,輕輕柔柔的,像晚間拂來的薰風,讓人好想睡……咦?這調子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驀地,她坐起身,“你怎麼會唱這首曲子?”

“怎麼了?不好聽嗎?”

“不是。”她起身往一旁的櫃子走去,一陣翻找之後,她拿出一個小盒子。

“這是什麼?”他走到她身邊,好奇地問著。

瞥見他赤裸裸的胸膛,她臉一紅地別了開去。她不要相信紫嫣的話了啦,說什麼太監差不多等於女人,她看是差多了。

“這是我的第三號寶貝,我管它叫音樂箱子。你聽!”她將盒子翻轉到底部,上頭有個心狀橫槓,她將它轉了幾圈,音樂箱子竟叮叮噹當地響了起來。

他聽了一會,驚訝地看向她,“這和我哼的曲子一樣。”

“嗯,這是我姨母哼給我聽的,她說,以前她就是哼著這首曲子哄哥哥姐姐們入睡,後來我在百寶書上見著這音樂箱子的製作方法,就請人依樣畫葫蘆給我造一個,讓它唱出這首曲子來。”

“或許天下的娘都會哼這首曲子吧!”

“這是你娘哼給你聽的嗎?”她好羨慕地問。

他搖頭,從背後將她擁入懷中,下巴靠在她肩上,“不是,我沒有娘,也沒聽我奶奶哼過,這首曲子也不知是打哪聽來的印象,就這樣烙在我腦海裏。”

“你也沒有娘呀!”她對他生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那你會不會常常覺得很寂寞呢?”

“寂寞?”安無肆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我從來沒有那種感覺,我的生活裏有義父、爺爺、奶奶、師父,這麼多人,怎麼會寂寞。”

“可是就是沒有娘呀!你還沒有爹呢……呃……”突然覺得這麼說可能會刺傷他的全關關掩嘴噤聲,擔心地轉過身來看著他。

他吻了她的手一記,“是啊,你還比我多了個爹在身邊,現在又有我,有什麼好寂寞的。”他瞭解會寂寞的其實是她。

她見他並不生氣,小心翼翼地詢問,“你……為什麼沒有爹娘呀?”

他聳聳肩,“我也不曉得他們為什麼不要我,我老爹撿到我時,我大概三歲左右,記憶模模糊糊的,連自己叫什麼名字也說不出來,更別提會對爹娘有印象了。”

“那你不會想找你親生爹娘嗎?要我就很想。對了,你身上有沒有什麼信物?搞不好有朝百,可以憑著玉佩什麼的跟你爹娘相認呢!”她興奮地喊。有爹娘可想像總比她親娘死了的絕望好。

他輕笑一聲,“沒有那種東西。事實上我連老爹是怎麼撿到我的,都不太清楚。”

“這樣啊。”她有些失望。

音樂停了,安無肆接著那旋律哼了起來。

全關關打了個哈欠,有些想睡了。“我困了。”

“睡吧,我哄著你。”

他將她攔腰抱起,抱到床榻上去,為她蓋好被子,坐在床畔,親了她額際一下,“眼還睜那麼大,不是倦了嗎?”

“你要去哪裡?”她怕他離開地揪著他褲子一角不放。“我要你陪我。”

他有些遲疑,怕紫嫣或是灑掃薜荔閣的宮女明早進來會看見。他在宮裏可是個太監,膽敢和主子同宿一張床,要被人發現了,鐵定惹出天大的麻煩。

“你不想陪我嗎?”她已開始眷戀他的體溫了。

紫嫣這麼久沒過來,大概睡下了……也罷,就一晚而已,明早就準備帶著她離開,在卯時雞啼前醒來,應該沒啥大礙吧!

“真要我陪你嗎?我還不想睡呢!”安無肆露出邪肆一笑。

全關關臉一紅,嘟嚷了聲,“討厭!”人一頭鑽進了被子裏。

睡神在門外歎了口氣,看來,這兩人今晚是不歡迎他來了。


天才濛濛亮,小睡了一會的全關關已經醒過來,了無睡意。

撐著下顎看安無肆,她微微露出一個笑,終於能體會大哥哥他們為什麼總是黏著另一半、不肯讓對方離開自己的眼太遠,原來,這種感覺就叫作兩情相悅啊!

他好俊,以前就覺得他長得比一般太監好看,現在看他更是天下無人可比,挺挺的鼻、濃濃的眉,薄薄的嘴唇和軟軟的耳垂……她忍不住學他昨天那樣,將自己的唇,輕輕印上他的眉、他的眼……一路下滑,來到他的胸,他的……呃,這裏跳過,她不好意思地別開眼,縮到他腳邊,打算呵他腳底。

“怎麼不繼續了呢,嗯?”安無肆合著眼調笑道。

原來他醒著,哎呀,羞死人了,那剛剛她輕薄他的過程他不就知道了嗎……咦,這是什麼?好漂亮唷!

她手指劃過他的右腳底,燭火燃了一夜現在快滅了,就著微亮火光,一抹金影閃爍不定——

“這是什麼?”

“你說那金色圖騰嗎?”他眯上眼享受著,他才不怕人家呵他腳底呢,反而覺得舒服。

“對啊,這是什麼,像一截龍尾巴似的。”她手指突地一頓,“奇怪,這圖騰怎地看起來瞧她眼熟……”

“嗯?”

“老天爺啊!小姐,你們在做什麼——”

當紫嫣打開房門,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看著床上赤裸的兩人,驚呼出聲。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25-4-17 06:16: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我們在做什麼?

紫嫣並不聽他們辯駁,嗓門一拉,就要將所有的人喊來。

沒一會,被叫醒的宮女急忙去請皇後娘娘,不得好眠的,還有聽聞此事一臉驚恐的安公公。

紫嫣擋在門口,一臉防備地看著安無肆,就算他是太監,並不會真的對郡主亂來,可兩人這樣衣衫不整地在床上嬉戲,亦是不成體統,這要讓多嘴的太監宮女瞧了傳出宮外,郡主的名聲豈不蕩然無存!

“你別動!免得等會皇後娘娘來了,你給我來個沒憑沒據,將你欺負郡主的事撇得一乾二淨。”她沖著安無肆叫道。

他歎了口氣,“我只是想拿衣服讓關關……”看見紫嫣不贊同的眼神,他苦笑著改口,“……郡主先換上,我不想叫她困窘。”

“你真要為郡主想,就不會這麼待她了。”她不以為然的冷哼。

他沒理她的冷言冷語,也不管自己只穿一條褲子,連鞋都沒穿的,逕自去拿了全關關的衣服。

“無肆,紫嫣為什麼這麼凶?”隱約明白是自己和他做了不該做的事,但她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她不高興看見我們在床上嗎?”

“小姐!”紫嫣無力地叫了一聲。她不知耳提面命了多少次,貞節名聲是一個女人的性命,絕不可叫人欺負了去,結果呢,被人賣了她還那副要幫人數錢的呆樣。

都怪自己粗心,把服侍主子這等重責大任隨意託付給人;也是她不該,回房換了衣服就該快快過來郡主房裏的,竟還賣懶地打個盹,這一睡就誤了事,讓這心術不正的色太監有機可趁。都是那兩杯酒害的。

安無肆攤開衣裳,想為全關關穿上,紫嫣見了沒好氣地走過來,一把搶過衣服。以後她再也不會把伺候主子更衣這種大事隨便交給人了啦!

全關關掀開被子下床好讓紫嫣幫她著衣。紫嫣看起來好生氣,她到底在氣什麼?

為主子理著衣襟之時,紫嫣眼角不意一瞥,冷不防地倒抽口氣,床榻上,那灘鮮紅、讓人瞧了怵目驚心的是什麼——

“小姐,你葵水來了嗎?”她小小聲地附在全關關耳畔問。

她搖搖頭,“七天前剛完,哪有那麼快。”

嚇!那……那這灘血跡是什麼!

厲目猛然掃向安無肆,紫嫣暗忖,不會吧!不可能吧!

忍住快跳出來的心,她顫著聲又問:“你們剛剛……不會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吧?”

全關關霎時臉都紅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拿眼角偷睨了安無肆一眼。

他微微一笑,溫柔地看著她,“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你這個孽子!”

剛到房門口的安公公聽到這句話,一股怒氣直往頭頂上沖,控制不住音量地大喝一聲。

“老爹……”

“安公公,你來得正好,看看你教出來的這什麼太監啊,嗚……我家小姐的清白……嗚……”

“我……我無顏見皇上、皇後娘娘呀!”說著,他雙膝一屈,就這麼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地哭了一臉。“孽子啊孽子,犯下這等滔天大罪,你要叫我怎麼收拾……”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肆兒他昨兒個下午明明就來跟自己說他要回青州去了,他還贊他將琉心郡主伺候得很好,想不到他竟是這樣伺候主子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金玄賓沉聲一喝。

匆匆趕來的他和君芷衣,一進房門就見這亂糟糟的一幕,琉心丫頭一臉茫然的站在一旁,紫嫣是哭得跟淚人兒似,安公公跪在地上頭垂得低低的,一旁還有個男子裸裎著上半身,這樣的畫面實在叫人摸不著頭緒。

“皇上,您要為我家小姐作主呀!”紫嫣一頭沖到金玄賓跟前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告著狀。“皇上,小兒糊塗,是我這個做爹的管教無方,要怪就怪奴才,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的錯……”安公公不住磕著頭請罪。

安公公這個太監怎麼會有個兒子呢?又是做了什麼讓一個向來忠心耿耿、盡心盡力的奴才害怕成這個樣子?

“都先起來吧,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哀家跟皇上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啊!”君芷衣開口道,她看向安無肆,“小肆兒,你來說,到底是怎麼了?”

皇後娘娘認識這個孽子?安公公又是一陣錯愕。

安無肆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他除了懊悔自己太過衝動沒想過後果地佔有了全關關,惹出這場風波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不該那麼心急的,要愛她起碼得等到離開宮中之後。

他跪了下來,“我和關關兩情相悅,求皇上、君……皇後娘娘成全,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護她一輩子……

話未說完,龍顏已怒不可遏。

“胡鬧!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口出狂語!”金玄賓大怒,憑這人身著單褲,他便瞧出他乃是宮裏太監,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滿口胡言亂語什麼?

“皇上,這采花賊一定要判他死罪……”紫嫣回頭扯住床上薄被,來到金玄賓面前,刷地將證據攤開,“他毀了我家小姐清白,毀了我家小姐清白啊,”

“什麼?!”金玄賓是又驚又怒,火眼一瞠,惡狠狠地看向安無肆,從齒縫迸出恨語來,“你這狗賊——”

“小肆兒,你怎麼會這麼糊塗呢!”分不清是為外甥女失了貞節難過,還是為了安無肆犯下死罪而心憂,君芷衣此時已是淚漣漣。

“皇上,拿我的命當吧,不關小兒的事、不關小兒的事啊……”安公公額頭都磕出血來,“請您大發慈悲,饒了他一條小命……讓我代他償命……”

“不!不關我老爹的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所有的錯我自己會扛。”

“來人呀!將這狗賊拿下!”金玄賓真正動了怒,“安逆豎亦一併押入大牢,擇日處斬!”

門外候著一群禁衛軍聞聲而入,幾個人押著安無肆和安公公的兩條胳臂,就要依命行事。

“不!”

“不可以!”

全關關和君芷衣皆出聲一喊。前者是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害她的情郎慘遭賜死;後者則是一想到這孩兒即將不測,心裏就發疼。

金玄賓奇怪地看著皇後,琉心這孩子護著這名逆豎倒情有可原,她是在跟人家反對個什麼勁,“我……我是想這孩子是個太監,想來也不能真的和關兒發生什麼事吧,這床褥子該是個誤會。”迎接著丈夫凌厲的眼神,君芷衣困難地為安無肆辯解著。

“是不是叫他脫下褲子一驗就知道了。”他冷哼一聲。

一旁的禁衛軍聽命而行,一人上前去要為安無肆解下褲子。

“不用麻煩了,我承認,關關的清白是毀在我手上。”安無肆冷然說道。

“大膽!”金玄寶氣極了,抄起一旁禁衛軍的劍,往安無肆心口一刺——

“不——”兩個女人同時大喊。

“老爹——”安無肆驚惶一喚,老爹他……他……“不!你殺了我爹!”他淒厲一呼。

淚霧蒙了眼前,他搖搖頭,不敢相信地看著安公公在自己面前頹然倒下。

在方才那電光石火驚險的一刻,安公公不知是哪來的力量,竟掙脫禁衛軍的鉗制,奮力一沖,擋在兒子身前,金玄賓收勢不及,正好讓他為安無肆承受了這一劍。

全關關和君芷衣見安無肆沒事,雖然很對不起安公公,可兩人同時松了口氣,慶倖躺在地上的不是前者。

“一大清早的,這裏在吵些什麼?”

亦聞訊而來的太子愕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發生了什麼事,讓父皇如此動怒?

“啊,對了,那個刺青我就是在二姐姐的腳底看過。”

空氣因為全關關的突然一句低呼,沉凝了下來。

“什麼刺青?”金玄賓挑眉一問,心頭隱隱浮現一個念頭,難道會是……

她一擊掌,“就是看到大哥哥我才想起來的,難怪覺得那麼眼熟……”

“什麼刺青你倒也說清楚啊!”君芷衣也急了。

“小時候我和二姐姐玩耍時,曾見過她腳底有一道金色刺青……不過圖案好像不太一樣,二姐姐的是一截龍身,龍爪上玩著太陽……”她想了想,有些疑惑地道。

“琉心,你在哪裡看到一樣……不,類似的刺青?”金玄賓問著,聲音不自覺地有些顫抖。

“咦,好像大哥哥和三姐姐也有,那時尋回大哥哥時,姨母告訴過我,就是憑著他們腳底的記號才找到……找到!啊!不會吧!”她忍地尖叫一聲。

“琉心啊,你知道些什麼倒是快說呀!”金玄賓和君芷衣急得一顆心都快跳出喉口來了。

“原來無肆就是四哥哥!”她驚訝地看著安無肆。

“什麼?!”

在場眾人聞言莫不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呢?扣押著安無肆的禁衛軍們,也嚇得紛紛鬆開了手。

“老天爺,原來我竟然是……”安無肆不敢置信,剛剛他所以為的殺父仇人,居然會是他的親生父親?

那這麼說,君姨不就是……他娘了嗎?

不,不可能的,他就要被收押處斬了,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一定是關關為了幫他逃脫生天,才想出來的鱉腳籍口……他才不會相信!

“我的兒呀!”君芷衣淚已流得跟什麼似,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抱住自個失散了一十七年的苦命孩兒。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平白無故心疼這孩兒的,原來他是她的親生骨肉啊!

“不,我不是,君姨你認錯人了。”安無肆別開臉去—怎麼樣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君芷衣心痛難耐,她的兒子居然不認她?!氣血一攻心,她竟暈眩過去。

安無肆眼明手快地一把攬住了她,“君姨……”

“你……到底是不是朕的四皇兒呀?”金玄賓眼底溘滿了淚,琉心丫頭不會亂說話,他一定是,一定是!

“我……”看著他,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安公公,就算他是他的兒,他又怎麼能認?

金日黎走上前去,毫無預警地就向安無肆使出一招擒拿手襲他下盤,趁其攬著皇後無法還手而輕易得逞,點住他膝後大穴。

安無肆腿一麻,就這麼硬生生跪下。

“得罪了。”

低頭一看,果然,他和自己右腳同一位置上,刺著一尾活靈活現的金龍部分龍身,他的正是龍尾撥雲。

見狀大喜,金日黎看著金玄賓肯定地一點頭,“是四弟沒錯!”

當年,年輕的金玄賓練有刺青之術,於四個皇子皇女出生滿月之時,在四人腳底分刺金色巨龍,以征金氏一朝遨龍翔天精神。太子為龍首,炯炯龍睛、長須騰躍;二公主為龍身伴日、三公主是龍爪舞月。刺這金龍原意是慶祝,沒想到後來竟會成了骨肉分散後相認的憑據。

三個孩兒出宮時身無長物,就這腳底金龍能證明他們是皇族中人而已。

“我兒——”金玄賓殷切一喚,淚如泉湧,今早的變故著實太大,會找回他的四皇兒,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金日黎解開安無肆穴道,但他仍跪在地上。

“我……”看看在自己懷中昏迷的君芷衣,身旁躺著動也不動的安公公,耳邊聽著金玄賓的呼喚,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安公公還有氣息,他沒死!”

一名禁衛軍眼尖發現安公公手指微微顫動著,連忙揚聲一喊。

“快!快宣太醫。”金玄賓急忙下令,希望能趕緊挽回他無意中犯下的錯。

天已大亮,薜荔閣裏裏外外人群進進出出,臉上漸次有了笑容。

昨夜風雨早遠揚,晴空煦日正好。


三天後——

安無肆……不,現在要叫他金雲昕了,雖然他自己還不怎麼習慣聽這個名兒,而眾人亦還是稱他小肆兒的多。

那日,當太醫宣佈安公公所受劍傷未深及要害,只是一時情急加上驚惶才會暈眩過去,他在松了口氣之餘,開始生起一種近鄉情怯之感。

他……有爹有娘了呢,但那麼多年習慣了沒爹娘可喚,也不覺有什麼缺憾,突然之間卻發現自己原來不是孤兒,一切都怪造化弄人,可要自己叫一聲父王母後,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全關關催促著他,“哎呀,叫聲爹娘有什麼難的?你還不都是喚安公公老爹嗎。”

他面有難色,“那不一樣。”

他心情的複雜,她不會瞭解的。

這事豈只認祖歸宗這麼簡單,變成了皇室中人,多了一對雙親,他的牽絆更多,他還想帶著關關雲遊四海,商行的事也不能不管;身份若不一樣了,很多事也將變得麻煩。

他和大哥會過了,大哥一句話“還是以前當平民時逍遙”,更讓他對認親之事裹足不前,任皇上和皇後幹等心焦,他硬是當了三天縮頭烏龜不敢面對現實,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才打破了僵局。

“師父?!”乍見未濟出現在宮中,金雲昕是又驚又喜。“你怎麼來了?”

“來提點你這笨小子,還在猶豫個什麼勁!”未濟撫撫長到胸前的鬍子,“你父母傷心難過了十七年,還要讓他們等到什麼時候才聽到你喚一聲爹娘?”

“我知道,可是……”哎,師父不懂啦!

“我懂。肆兒,你要求逍遙,殊不知死生存亡、窮達貧富,皆是事之變,命之行也,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受而喜之,心志才不受桎梏,此身也才能自在。”

金雲昕是聰明人,一經師父開示,猶如當頭棒喝;之後,一切順其自然,再在看到皇上皇後之時,不再有芥蒂地磕頭一拜;而也的確是,骨肉親情乃為天生,沒見著猶可,一碰了面,免不了又是一場涕泗縱橫的欣喜、謝天畫面了。

“我不見你父皇了,替我向他問好。”

“師父,你認識我……父皇?”其實,要叫也沒那麼難嘛!

“二十年前有過一夜之緣哪!”未濟笑得神秘,繼而又交代著,“你們金氏一朝劫數未盡,自個日後小心。”天機不可洩露,他言盡於此。

“師父!”早習慣了他這樣來無影去無蹤,金雲昕放棄了問他打算雲遊至何方,反正問了也是白問。

安公公蘇醒後聽到此番曲折,直說不可思議,想不到自個養了十多年的兒子居然是小主子,而心下也是有些悵然的,以後自己將不能笑呼我的兒了……

金雲昕就知道他會這麼想,還是鎮日老爹長、老爹短的嚷著,他說父王是父王,老爹是老爹,一個是父一個是爹,都一樣重要,沒道理有了父就不要爹。

他還跟安公公說:“老爹,我偷偷告訴你,其實我還比較喜歡你當我爹呢……為什麼喔,我不告訴你,你自己慢慢想。”

安公公欣慰不已,揩揩眼角的淚,總算不枉白疼他一場了。

事實上,同樣的話金雲昕也跟金玄賓說過一遍,一個父親一個爹自此之後明著比、暗裏較勁,就是想爭取兒子心中第一名的地位。

而安公公一家養育四皇子有功,更是大賞特賞,安家兩老封為安國公、安太君夫人、賞賜連連,至於安公公因為本就是太監之首,金玄賓說沒什麼好封的,內情其實是他挾怨報復,誰叫安公公居然敢和他搶兒子!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眼前最重要的事,是金雲昕和全關關的婚事。

這件親上加親的姻緣可讓君芷衣成天笑得闔不攏嘴,娶媳婦和嫁女兒的心情兼有之,然而其對婚儀六禮的堅持,卻是讓這對有情人吃足了苦頭。

“我們都有過夫妻之實了,幹啥還要納采?”金雲昕叫苦道。

所謂納采,即是男方要先請媒人到女家說親,得到女方應允後,再正式提出締婚的請求。

皇室婚典向來可簡可繁,現在依照君芷衣的行事來看,到他們拜堂那天,大概已是半年後的事。

而這段日子全關關也出宮回家待嫁,君芷衣嚴禁兩人會面,他倆頂多只能靠些魚雁往返,抑或丫環太監的傳話來聯繫,金雲昕想她想得都快瘋了,吃睡不好,現在就算拿盤點心到他面前,他也沒那胃口享用。

他認祖歸宗後有去了一趟青州,紇出是益發囂張,屢次搶劫他們商船不說,有回還用火藥擊沉了整艘船。他認為此事不簡單,不是單純的海盜行為,和父王、皇兄及一朝大臣商議過,推斷應和凌霄王脫不了干係。

他已私底下下令改裝幾艘商船為火力強大的戰船,打算等自個成親後,不管父王同不同意,親自到海上去收拾這班惡徒。可現在……待他娘子發進門,他戰船上的火藥大概也都潮光了。

“母後,我的好娘親,你就別為難我們了,後頭那些問名、納吉、納征、請期都免了吧,直接跳到迎親那項可好?”真氣人,他乾脆帶關關私奔算了。

“這怎麼成,關兒她娘死得早,我不為她多想一點誰幫她打算?靠我大哥呀,整天忙著國家大事,女兒弄丟了都不知道呢!”

才說著,就聽太監傳話說紫嫣丫頭單獨上由儀官來求見,他們母子倆面面相覷,紫嫣不伴著她家主子,上這來幹麼?

一進大廳,紫嫣咚地一聲就跪下,連請安問候都忘了說,滿臉憂心驚惶——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見啦!”

“你說什麼?!”金雲昕站起身來,沖上前去一把抓住紫嫣,“關關怎麼會不見?”

“我也不曉得哇,今天早上我去小姐房裏準備伺候她梳洗,這才發現四下都見不著她人,問遍府裏的人,沒有人有看到小姐……除了灑掃庭院的貴伯,他說一早起來就看到後院偏門沒關好,他嚇了一跳,以為家裏又遭宵小,急忙找管事報告,前年丟東西的教訓咱們這些底下人可不敢忘……那是題外話,總之依奴婢想,小姐一定是自己偷溜出門了。”

天,四皇子的臉色看來好可怕,好像要殺人一樣,丟了小姐她也很不願意啊,現在最要緊的是快把小姐找回來才是,她現在的身子可非比尋常哪!

“她會不會在家裏悶得慌,出門上市集逛逛?”他要自己鎮定下來,沒事的,它搞不好只是貪玩罷了。

“不可能的,上市集會把她那些有的沒的寶貝帶出們嗎?小姐一定是離家出走了。”她越說心裏越急,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好端端的幹什麼離家出走?”君芷衣一愕,“前兩天納采時她不是還一副含羞帶怯的准嫁娘樣嗎?”

紫嫣抬眼瞄了金雲昕一眼,說話音量突然小聲了下去。“還不是……都是四皇子害的。”

“你別嘟嘟嚷嚷的,想說什麼就說。”他耳可利索著,“什麼東西我害的?”

“還不是那晚你……你對小姐做了不該做的事,害小姐現在有……有了……”該死的,紫嫣,你的氣勢哪去啦,以前你罵小肆子可順口了,連說個一時辰不用喝水潤喉,現在幹什麼講個話結結巴巴的,罵呀,要不是他,小姐現在哪會搞出這樁失蹤記。

可是他是四皇子耶,不是以前那個小太監了,她不敢罵,萬一他記恨怎麼辦?慘了,她還打過他一巴掌,他該不會是那種小腸小肚的人吧?

“有了什麼?”

唉,說就說吧,反正事情可是他自個惹出來的,怪不了人。“有了你的骨肉!”

金雲昕聞言,腦袋裏先是空白一片,隨後一股狂喜湧起,他嘴畔咧出一抹傻傻的笑容,“你是說,我要當爹了?”

“還沒呢,起碼還得等上八個月!”等一下,現在好像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四皇子,得趕緊找到小姐啊,她現在可一點差池也出不得!”

“有了喜是好事,關兒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君芷衣也高興著,不過她仍是一頭霧水。

“唉,皇後娘娘,你也知道小姐她打小就沒了娘,上回宮裏的晚宴她弄成那副鬼模樣就是不想嫁人,怕嫁了人,得生小娃娃,擔心小娃娃會像她一樣沒娘。她以為小肆……呃,四皇子真是太監,滿心認為太監不會跟人生孩子的,結果現在卻要讓她當娘了,她覺得四皇子騙了她,昨兒個氣了一整晚。”

紫嫣娓娓解釋原由,說來也是可笑,小姐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到底太監和正常男人有哪裡不同?“奴婢猜也只有這個原因,會讓小姐賭氣離家出走吧!”

“這傻丫頭。”金雲昕都不知該生氣還是大笑兩聲,等找到她之後,他會好好地幫她上一課,到底太監和正常男人的不同在哪裡。可隨即眉頭深深皺起,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來人呀,快,翻了整座京城,也要給我找出我那該打小屁股的小娘子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25-4-17 06:17: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不用找了,全關關竟然在金九鶴手裏!

一個時辰後,金玄賓、兩位皇子、駙馬、全凱及幾個心腹大臣,皆聚集在宣和殿上議事。事態緊急,眾人面色凝重,爭執之聲不時響起。

“不成,我絕不答應你去!”金玄賓拂袖一喝,這麼危險的事,他是怎樣也不可能答應的。

金雲昕抿緊雙唇,手裏牢牢握著那支他送給至關關的紅玉桃花簪,此刻,簪子已斷裂為兩截,是和金九鶴的對戰帖一起送來的,意謂著她人在他手上。

前兩年二公主駙馬,亦即銀拓國太子皇甫峻擒拿金九鶴讓他逃走之後,金九鶴繼續煽動紇出與金湛國敵對;金玄寶充實兵防,對關外的防治不敢疏忽,可倒也不是這麼全然無弱點,讓金九鶴在海防上尋到缺口,金湛國騎兵充足,馬兒肥壯,可到了水上就莫可奈何。

金九鶴記取當年功敗垂成的教訓,近幾年極力發展海上戰艦,到前些日子終於萬事齊全、只欠東風,這回打算借由古運河道,讓戰艦炮口直接對上京城,如此不費一兵一卒,金玄賓為了全城百姓生命安全,必不做任何抵抗地投降。

這是金九鶴打的如意算盤,現在手上又有全關關這個人質,金玄賓就算想有任何反撲動作,一定也會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他是怎麼盯上全關關的?眾人推想,前陣子最後一名四皇子尋獲的消息全國鬧得沸沸揚揚的,又與左丞相之女有婚盟之議,金九鶴可能早暗中埋伏下眼線,伺機而動,沒想到真讓他尋到了隙,全關關只怕才單獨出門沒多久,就讓人將她“請”走。

三天!金九鶴給他們三天的時間降城,戰艦佯裝商船的樣子,光明正大地開進了古運河,趁其不備才亮出炮桿子。現在滿城百姓猶不知自己的生命正受到威脅,敏感些的只會覺得奇怪,怎麼有艘商船這般霸道,占住了河口好些天都沒開走……

而他們也不是全然無反擊餘地,古運河道雖可直接到達京城,不過京城面對的卻只是它的小支流而非大河道;京城稍北之處有一廣大腹地,才是商業熱絡的貨物集散處。

而這小支流河面狹長,一次只得行一大船,金九鶴狂妄自大,料想其戰艦已取得先機,不出三日必得攻城而下,仗著熟知海防薄弱,沒有可以與之相抗衡之船艦,因此並無安排接應船隻。

金雲昕就是想,與其被動的受人威脅,不如自個主動反擊好。他的幾艘商船已改裝得差不多,兩天的航程應該來得及……

“不,這樣太危險了,你不過是個商人,領軍打仗之事懂得多少!”金玄賓聽了他的計畫,皺著眉反對道。得面對面和金九鶴那叛賊的船對抗啊,炮火無眼,要有個閃失……再說琉心丫頭也在人家手上呢,要是逼急了,狗急也會跳牆的。

“父王,我認為四弟的謀略倒可一試。”金日黎進言。金九鶴戰艦上的炮火現在全集中對準京城,他們就算有反擊武器也得就定位呀,可戰貼裏說得清楚了,他們要是想做出什麼不聰明的舉動,就等著吃炮火吧!

如果,有艘船從河上轉移金九鶴的注意力,那他們就有充裕的時間可以準備反擊。

“皇上,事關京畿安危,若是顧慮到小女……微臣認為,還是應以國家社稷為重。”全凱亦贊同金雲昕的計畫。坐以待斃不是辦法,如今看來,也只有四皇子提的法子能搏一搏了。

“你們……”金玄賓十分無奈,他當然知道兒子的計畫或許可行,只是,他護兒心切,不想他以身涉險呀!“你那商船真沒你不成嗎?”他滿心不願地問。

“父王,你就讓孩兒去吧!關關身陷險境,兒臣實在無法不做任何事只是等消息。”金雲昕跪了下來,“事不宜遲,父王,讓兒臣趕緊出發吧!”

歎了口氣,金玄賓無奈卻也只能順著兒子心意。“四皇兒聽命,朕准你所奏,現封你為水師殿前大將軍,即刻起程……”


三日後寅時時分。

偌大的船艦行在水上發出嘩啦聲響,借著夜色掩護,金九鶴的戰艦近了,約在前方一裏處。

金雲昕下令要船暫停,等候另一船準備就緒的訊號。他采兩船包夾方式襲擊,因此另一艘船要繞行主流河道,必須花費較久的時間。他按捺下心急,這時候忙慌不得。


時間流逝極慢,仿佛等了一輩子般,終於熬到破曉了,突地,天際間亮起一道燦彩——

好了,另一船已就定位,他們可以攻擊了!

金雲昕下令全面開啟火線,炮火全開。

“火彈準備,射——”

一時間耳邊咻咻作響,煙硝味極濃,火藥或擊中對方船身,或落入船舷,甚至有一枚擊斷船桅,硬生生將抱著花娘、猶在睡夢中的金九鶴驚得狼狽竄起。

玄賓這小子怎麼式地大膽,他不顧琉心郡主這娃兒還在他手裏嗎?

來到甲板之上,屬下報告著現在的情況。

“王爺,我們遭受前後夾擊,情況並不樂觀……”

“左船翼遭火彈攻擊,咱們船上的炮口損失了一半……”

“蠢豬,還不快打回去!”金九鶴氣急敗壞地喊,怎麼才一會兒工夫,他們就身處劣勢了?

“可是……”炮聲隆隆,卻都是對方打過來的。“王爺,右舷翼的炮口方向射程不對,只怕無法對準目標……”

“糟了……左舷翼起火啦……”

甲板上眾人奔竄著,一點紀律也沒。金九鶴這帶頭主帥,原料想今日便可迎接勝利,昨夜就和船裏原本就帶上來的妓女春宵一度,上行下效,一船人在經過一夜狂歡之後,精神散漫,被人打個措手不及,現時全慌亂成一團。

金九鶴見對方來船逐漸靠近,連忙要人將船轉個方向,好將炮口對準,只可惜動作太慢,又吃了前後船幾顆火彈,右舷翼的炮口也毀了。

“該死!”他氣得咬牙切齒,“把那死丫頭給我帶上來!”只剩這最後一樣武器了。

沒多久,全關關雙手反縛於背後地被人由船艙底帶上來。船行搖擺,她因有身孕,吐了幾日,此刻臉色蒼白得緊。

兩船船舷相接,金雲昕的人馬嚴陣以待,相對於金九鶴這邊的雜杳紛亂,勝敗之勢一見分明。

可金九鶴猶作困獸之鬥。

他拿劍抵著全關關脖子,必要時這可是他的保命符,另外他一面命人備小舟準備要逃逸。岸邊不知何時已滿行列整齊之騎隊,大炮臺擺了一列,其實他已插翅難飛。

金雲昕領著手下攻上金九鶴的戰艦,才一強勢登上,眼前的情景卻差點沒叫他嚇得心膽俱裂——

“關關……”他呼吸都快停了,她臉色怎麼會那麼蒼白,那把劍該死的怎麼靠她那麼近,要有個閃失……

他不敢再想下去,連忙一整心緒,放冷音調,要金九鶴束手就擒。

“哼,你做夢!”金九鶴冷笑了下,“你是四皇子金雲昕吧!瞧瞧這人是誰,你可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啊!”

命人注意他們幾個皇室成員一段時間了,誰是誰金九鶴所知甚詳。

真沒想到,當年德元暗藏這麼一手,他以為已慘死在他手下的幾名冤魂,居然都是冒牌的!

他將利劍更緊抵著全關關,她雪頸已泛出血絲來,這一幕瞧得金雲昕都快抓狂,卻也不敢妄動。

“想不到你這南方商霸做的是掛羊頭賣狗肉的生意,你的商船不正經營生,也跟人家掛起炮筒彈藥來了。”金九鶴酸溜一諷,是他疏忽了,金湛國或許沒發展海防的軍備,但其商船貨運可發達得很,他怎會沒想到民間會有人將商船加裝些不該有的東西呢!

“我這船就是為你特別訂做的。你在海上肆無忌憚地毀我商船,這筆帳今日也好一起算算。”

“哼,不過拿你商船牛刀小試,也沒什麼。”那時初建好此船,到海上試試這把刀利不利索罷了。沒想到,此刻已成一堆廢物。

金九鶴不檢討自己人謀不臧,一味地認定都是船隻設計不夠好。

“你是逃不了了,快放了她!”

“你當我傻子嗎?她可是我逃出生天的護身符呢!”他吃唷怪笑,好似金雲昕在說什麼天大的笑話般。“有了她,我還怕岸邊那些人沒開出一條路讓我走……呃……”

驀地,金九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腹部突地傳來的劇痛,怎……怎麼,他遭人暗算了嗎?

全關關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奮力向前一躍,金九鶴不再懷疑,他就是著了她的道——她的寶貝終於派上用場,五十三號寶貝百發百中箭,這回可不是浪得虛名了。

金雲昕沖上前去,一把接住眼看要跌落在地的她,眼角余光看到金九鶴腹部一片紅跡,兩把有些眼熟的短箭深深沒入,只剩箭翎部分落在外頭。

他將自己手上的長劍使勁朝金九鶴一擲,劍身準確地插入他心窩上,還透出背上好一大截。

倒退了幾步,金九鶴顫抖著沾滿自己鮮血的雙手,好痛……意識漸漸模糊,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死在這裏?他還沒攻入皇城坐上龍椅呢!不甘心哪,他好不甘心!他不想死……不想……死……一代罪臣臨死了,還不甘願地睜大眼,瞪著遠方皇城裏金黃色的飛簷屋脊,眼神卻已失了焦距。

滿船紇出人已被金雲昕帶上來的人給制伏,火勢很快的由左舷翼蔓延至右舷翼,整艘船轉眼陷入火海,岌岌可危。

“快撤!”

他喝令眾人快回到自己的船上,攬起至關關,亦想快快離開。

“無肆……”全關關睜開虛弱的眼,“我要死了嗎?”

“別說傻話,你沒事,受點皮肉傷而已,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有個萬一,跟閻王拼命我也要把你搶回來。”他說著眼眶有些泛紅,才用想的,他就覺得自己快心痛死。

“那個……金九鶴!不,那個混蛋呢?”

“死了!別轉頭,不要看他。”他死狀甚慘,金雲昕怕她看了會害怕。

“我答應過姨母,看到那混蛋時要幫她報仇,踢他兩腳。”她突然想起和君芷衣說起的那番玩笑話來,“我自己還要補兩腳。”

這時他們已回到了船上,金雲昕下令待人員到齊後,立即將船駛離。

“不用了,你插他兩箭,夠了。”

“他害我吐得半死……在船上搖來搖去已經夠叫我頭暈的了,結果他竟敢……竟敢……”她說著眼裏透上薄霧,兩夜的恐懼全湧上來,“這好我吐了他一身,才沒讓他得逞。”

他呆愣了好一會,才消化完她的話。她說什麼?那個老色胚居然……宛如火山爆發般,他控制不了心口那股翻湧的氣血,將她放下,回身一轉就使輕功回那艘船上,找到金九鶴屍首連踹了十多腳,才稍微覺得氣順了點。再回到船上時,他力持一副平靜的面容面對全關關。

“我幫你踢完了,連我的份,總共踢了十五腳。”

他命人取來乾淨布帛及創傷藥,她頸上鮮血非常刺他的眼。

“那好,現在換我要踢你兩腳。”

“踢我?!為什麼?”他不解。藥拿來了,他輕柔地為她上藥包紮。“痛不痛?”

痛什麼呀,她現在是生氣,他裝溫柔也沒用,他們的帳先算清楚再說。

“你不是說太監不會跟人生孩子嗎?”想起這件事,全關關兩頰就氣得鼓鼓的,全是他害的,要不然她也不會賭氣離家出走,還沒想到要去哪就被人抓走,白吃了三天苦頭。“那我這是什麼?”她指著自己肚皮。

前幾天,當她發覺這陣子怎麼晨起老是想吐,一向正常的葵水又好像許久不見了,疑惑之下一問紫嫣,王僕倆皆花容失色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個是不想當娘卻莫名其妙要當娘了,滿心埋怨孩子的父親是個大騙子。

一個則是憂慮小姐名聲,未出閣就先有了身孕,這下要傳了出去,美事豈不讓人當醜事傳?

“這是我們……愛的結晶娜!”金雲昕笑嘻嘻地撫上她的肚。

全關關用力的拍了他的手背一下,“說,你到底是不是太監?”她回去後得好好再問問紫嫣,到底所謂太監是怎麼一回事?

“不是跟你說過不是了嗎。”他歎了口氣,低頭覆在她耳際低語幾句。

“什麼……嗄?”她臉開始紅了起來,原來、原來真正的太監是沒有“那個”的……可是他有啊,而且還很大一個……

“噓,什麼很大一個,你別嚷這麼大聲。”金雲昕連忙搗住她的嘴,尷尬地對旁邊的人一笑。

不過眾人可是滿頭疑問,誰知道他們小倆口在幹嗎私語些什麼。

“你為什麼現在才說?我不要當娘啦!”她瞪著他,都是他害的。

“來不及了。”不顧身旁滿是人走來走去,他忘情地啾了她的唇一下,“我愛你呵,我孩兒的娘。”看到他這賴皮樣,全關關氣也氣不下去,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吧,那你要保證我會健健康康的,不會讓我們的孩兒沒了娘喔!”

他舉起一隻手做出起誓狀。“我保證。”用他的性命、他一輩子的愛……

有了他的保證,好奇怪,她居然不再感到害怕了耶!

笑著,她學著方才他的樣啾他一下,“我也愛你哪!”

覆到他耳際,她輕笑著威脅,“不過……我的騙子公公殿下,再有下次違規紀錄,小心,我讓你弄假成真!”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25-4-17 06:17:1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這日,皇城裏高掛起大紅燈籠,紅喜字貼得到處都是,四皇子金雲昕迎娶琉心郡主全關關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排成長長一列,前頭的敲鑼手已進了宮門,尾巴抬嫁妝、禮盒的小廝,連宮牆都還沒見著呢!

金雲昕騎著匹高頭駿馬,頭戴新冠,身披紅袍,春風滿面的笑讓胸前那顆大彩球都快失了色。

等了大半年,終於讓他等著小登科這天啦,莫怪古人說人生四大樂事之一,就是洞房花燭夜,他憋了那麼久,相信今晚的“快樂”,絕對會不同以往。

紫嫣這丫頭今兒個可說是逞夠了臉,瞧瞧,她家小姐嫁得多風光呀,手刃叛國逆賊凌霄王,巾幗女豪的響亮名聲是紅遍全國,再加上皇後娘娘面子做得足,婚儀六禮一樣也馬虎不得,各式珍貴聘禮是一樣接著一樣,沒完似的送進全府裏,瞧得天底下女子人人羨慕死啦,有孩子了又怎地?嫁得好最重要!

她原本還在擔心背後別人的閒言閒語,可皇後娘娘說得好,哪個敢到她面前說嘴的?真要有人說就去說,他們當沒聽到便行了。

花轎到了祖宗祠堂前,金關關趕忙將花鬥內的穀物、銅錢、彩果、草節等望門而撤,驅驅三煞神;媒婆讓新郎倌踢踢轎門,然後攙扶下大腹便便的新娘子,進了門要拜堂了。

堂上高坐著的是金玄賓和君芷衣,兩旁坐著全凱及安公公還有安家兩老,幾位長輩皆欣慰地不住點頭,安公公還偷偷哭了哩!

一旁站著金日黎、金月婭、三公主金霓兒夫婦,幾對恩愛佳偶彼此的手牽得牢牢的,金月婭手上還有個兩歲大的小娃兒,大夥誠心誠意地給他們最小的兄弟致上祝福。如果幸福是一種酒,蔓延在空氣裏,相信現時每個人都早已醉了。

媒婆拿一條紅緞綰成的同心結讓這對新人各執一頭,接著朝贊禮太監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可以拜堂了。

今天大婚典禮上的司儀是小南子,他可求了安公公很久呢,才搶到這個位置。能站在這裏看他們的“公公殿下”拜堂成親,真是太幸運啦,阿九他們擠在門外偷看,一定嫉妒死他們了。

他清清喉嚨,朗聲高喊,“一拜天地——”

新人轉了個圈,朝們口天地一拜。感謝老天爺成就他們這段良緣……

“二拜高堂——”

新人轉了回來,朝堂前雙親一拜,再轉向義父、爺爺、奶奶以及岳父方向一拜。感謝這些長輩的華成,不過母後要是不那麼講究,他會更感謝……

“夫妻交拜——”半轉個圈,金雲昕朝全關關一拜。感謝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伴我一輩子……“禮成,送入洞房——”

感謝小南子,他真是好兄弟,這句話說得太好啦!

“慢著——”金玄賓突然出聲一喊。

金雲昕愣住,父王怎麼了?

“先讓朕跟這死太監說清楚,什麼叫做你們安家有後啦?這昕兒明明姓金,跟了你們姓十多年的安就算了,現在連朕的小皇孫都想染指……”他耳尖地聽到安公公的喃喃自語。

“皇上,話不是這麼說啊,你有太子殿下、二公主、三公主,他們要幫你生多少內孫外孫都不成問題,我才肆兒這個兒子,你就別跟我搶了吧!”在兒子面前,這一個父親、一個爹是不分身份大小,大半年來早鬥嘴鬥成了習慣,搶起兒子來還是凶得咧!

現在兒子搶不夠,連未出世的孫兒都要吵。

“什麼朕跟你搶,明明是你跟朕搶……”

“你們繼續吵,我先進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不許進去,你來評個理。”金玄賓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似,要大人主持公道。瞧得君芷衣是頻頻失笑搖頭。

“對,你來說,郡主肚裏的孩子到底是他的孫兒還是我的孫兒?”安公公也不甘示弱。

還不是都一樣嗎?這兩個老糊塗。“都是啦都是啦。”

“什麼都是,那他到底是要姓金還是姓安?”

“對,到底是要姓什麼?”

大夥已移駕到鹿嗚館準備大啖喜宴了,也怕新嫁娘久站會累,叫紫嫣先攙扶回新房去,一時間,偌大的祖宗祠堂裏,只剩還爭嚷不休的三人。

“朕說姓金!”

“不,要姓安!”

金雲昕歎口氣,“唉,隨便啦!”他可愛的親親小娘子關關,他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燭夜,他……他……他好想哭!

夜幕逐漸低垂,星星出來了,鹿嗚館裏饗宴氣氛融融,新房裏寧靜安詳……呃,全關關很想把蓋頭拿下來動一動,鳳冠重死了,可是紫嫣說不許,她也只好乖乖坐著。而祠堂裏那兩人還在吵。

新婚夜,還早得很呢!

全書完
信者恆信乎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5-6 20:19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