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鈞蝦逵人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冬凌 -【染冬美人(四季染情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7 天前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程翠環閉起眼,心想這一定是幻覺,否則她怎會見到那討人厭的冉颯秋……

  "一定是的!"她握拳,斬釘截鐵的道。

  一睜眼,赫見一張? a笑的臉孔現於眼前,驚得她呼吸一窒,往后大退兩步,"你……你你你……"

  "我啥啊?"冉颯秋不慌不忙地舉步上前。

  "停!"見他舉步,程翠環緊張的急急喊叫,"你別過來,就給我站在那兒,否則……"

  "否則如何?"冉颯秋挑眉問。

  "否則我就……"程翠環咬了下唇,"否則我就叫表哥把你趕出去!"

  冉颯秋一笑,"剛剛……我好似聽見某人說,不再理睬管兄了。"

  程翠環的小臉立即漲紅,一雙鳳眼被惱火襲上,"你、你偷聽我說話!"

  "程小姐,此言差矣。我不過是恰好經過此地、恰巧聽見你的自言自語,這一切都不過是湊巧罷了!"

  程翠環死瞪著他那張叫她作惡的笑臉,心想事情會如此湊巧才有鬼!

  "哼!"冒出一記哼聲,表明她要是信他,她就是天下第一傻!"冉颯秋,你怎會出現在此?你應該是待在福州當你的冉家大少爺才是。"

  "接獲管兄的喜帖,我這好友又怎能不親自上門恭賀呢?"他側了下頭,笑睨著她臉色丕變的面容。

  "表哥會與你結為好友是他瞎了眼!"

  這冉颯秋別的不會,最會藉機欺侮她!她是倒了幾百輩子的霉,才會不幸地與他成為對門鄰居,自小遭他作弄到大,讓她一見到他就想逃。

  冉颯秋──他鐵定是她今生最大的克星!

  "程小姐,如此這般毀令表兄之名譽,不太好吧?"

  "關你啥事!"每每遇上他,縱然她舌燦蓮花也抵不過他,"總之管府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回福州去!"

  "此言差矣。"冉颯秋頻頻搖首,"程小姐,我可是專程來廣州向管兄討杯喜酒喝,如今喜酒未喝,又怎可失禮離去呢?"

  "我管你失不失禮!總之我討厭看見你!"

  "程小姐,惹惱你的人是管兄,並非是我,你大可不必遷怒於我。"

  程翠環小嘴一癟,才壓下的傷心情潮又被他硬生生挑起,這個冉颯秋就是這點討厭!老是不懂察言觀色,大混蛋!

  "冉颯秋,我討厭你!我也討厭表哥,你們全欺侮我!我不要再見到你們!"鳳眼倏然泛紅,大小姐脾氣一發,猛然一跺腳,轉身奔出花園。

  冉颯秋見她的背影逐漸消失於回廊轉角,隱含笑意的臉逐漸黯然,"翠環……唉──"

              

  "其實,真不是她推我下花池的。"

  "張口。"管揚晏舀著熱湯命令。

  戚染冬瞧他臉色冷凝,乖順地張口。

  管揚晏不斷重復著舀湯動作,任由氣氛沉窒一陣后,? o才緩緩開口道:"大夫說了,幸好這些日子以來,以補葯把你的身子給養健康了,否則這一落池可沒這麼快好轉。"

  "揚哥,我又讓你擔心了,真對不住。"她垂眼真心忏悔,"但有件事兒我得說在前頭,表妹真的沒推我下花池,反而是我出聲嚇著了她,差點讓她跌入花池……"

  "所以你就救了她,結果自個兒反跌入花池?"

  戚染冬尷尬地交握著十指,"說來真令人汗顏……"

  下一刻,管揚晏將葯碗往旁邊的小幾上頭一擺,張臂擁住了她嬌小的身子,深深嘆氣。"冬兒,我無力去責怪你什麼,我只希望你能牢牢記住一句話,我希望你永遠平安無憂。"

  "揚哥……"心陣陣悸動,令她愧疚的閉上眼,"對不住……真對不住,我也無意要陷自個兒於危難,但我實在無法坐視表妹掉入花池。"

  "翠環她身子比你強健不知多少,再說……她一向嬌蠻慣了,我想她先前定曾對你無禮,所以讓她受點教訓又何妨?"

  戚染冬猛地睜眼,微蹙秀眉,小聲地詢問:"揚哥你……你該不會不明白表妹對你的一片心意吧?"

  管揚晏沉默了一會兒,"嗯,早在翠環試探我為何還不成親時,我便知曉了。"

  "揚哥,你真壞!"戚染冬不禁為程翠環的一片戀慕感到心疼? A"表妹她是如此真情的待你,你怎可……怎可這樣佯裝不知?"

  "冬兒,冷靜。"管揚晏抓住她急欲推開的雙手,"若我回應她的心意,那你又該如何自處?"

  頓時,她無法回應,只能傻愣愣地望著一臉冷凝的管揚晏。

  "是啊……屆時,我又該如何?"她垂下眼睫,掩去蒙上的黯然,"揚哥,我……當我掉進花池,險遭滅頂之際,我發現……發現……"

  "發現你愛上了我?"

  戚染冬眨去隱現於眼眶的珠淚,吃驚地抬頭看他,"揚哥你……"

  "我怎會知曉?"管揚晏眼底掠過一絲柔情,輕巧地握住她的小手,"當我把你從花池中撈起時,你不斷地發出囈語,不斷地重復這一句──"

  小臉霎時染紅,教戚染冬無法再說出一語。

  "冬兒,怎麼不說話了?"管揚晏緊張地瞧起她的面容,"不會是哪兒不舒暢吧?"

  戚染冬咧唇一笑,反握住他的大掌,輕聲應道:"揚哥,冬兒沒事,只是……有些失望你竟不懂女人心,剛剛我只是害羞得不知該說啥,所以才沉默以對。"

  管揚晏臉上竟出現一抹尷尬,"呃……我早說了,我這個人無趣得緊。"

  "無妨,我不覺得你無趣,重要的是……"她雙頰帶著紅彩,偎入他的壞中,"我知你對我好,對我懷有相同的愛意,那就好了……"

  "冬兒。"管揚晏動容地低嘆,"我不想殺風景,但有些事卻不得不提……莊奇他已回到廣州了,你打算如何?"

  戚染冬身子一僵,緩緩啟口:"揚哥,我……我沒半點兒打算,甚至……我不知該如何面對莊叔。"

  "為啥?莊奇是戚伯父的結拜兄弟,若他知曉你回廣州來,定然歡喜迎你回府。"

  "我不確定。"她搖了下頭,顯得有些憂心,"我對莊叔的印象已經模糊,徒留下的是奶娘對他不太好的評語……"

  管揚晏憶及上一回他們前去拜會莊奇的情況,"奶娘似乎對莊奇頗有議論之辭。"

  "嗯,奶娘認為莊叔或許是為了奪戚家產權,以至於對爹娘痛下殺手,毫不顧兄弟情義……"

  "那你認為呢?莊奇當真是這種枉顧情義的小人?"相信她早已想過這問題。

  戚染冬的眼神堅定,迎視他的質問:"我知不是他。"

  "那……"管揚晏正想追問下去,卻聞她冒出一記輕嘆。

  "唉──"戚染冬心頭一陣紛亂,"揚哥.我……我只想靠在你懷中,讓你護著、憐著,其余的……我不想去想……"

  "放心,你的一切有我擔著。"管揚晏擁緊了她,細吻她的發絲許下承諾。

              

  農曆正月十五,是迎神嫁娶的黃道吉日,一大清早管府便敞開大門,點起一長串的鞭炮,僕役站在兩旁,手捧喜糖乾果恭迎客人上門。

  尚不到吉時,與管家有往來的友人及親戚紛紛上門祝賀,一時間管府人潮川流不息,好不熱鬧。

  一見商務往來之人,元澤夏忙不迭迎上前招呼。

  突然,府前來了一頂轎子,一名身著藏藍色長袍的高大男子自轎中走出,男子氣度非凡,雙鬢及下巴蓄滿了短須,炯亮的雙目顯露堅毅意志。

  元澤夏定眼一瞧,隨即認出他的身份。

  "莊爺,失敬、失敬!"元澤夏依舊以笑迎人,忙向莊奇抱拳。

  "元總管。"莊奇同樣抱拳回了個禮,"失敬之人是老夫,這幾日我才自福州轉回,不知管公子帶著我那侄女上門拜會,我真是失禮了。"

  "好說、好說,莊爺,你今兒個親自登門喝喜酒,我想少夫人若是知曉了,肯定歡喜。"

  莊奇露出一抹苦笑,"我與侄女多年未見,說實話……她突然的出現教我吃了一驚,又聞管公子欲履行婚約,我著實為侄女歡喜啊!恭賀她竟得了一位好夫婿。"

  "莊爺謬贊了,請趕快進門入座,你是少夫人的長輩,理當坐主桌。"

  莊奇尷尬笑了笑,舉手忙制止元澤夏的熱心安排,"元總管,莊某雖想討杯喜酒喝,但……正事為上。
  趁著吉時未及,可否幫老夫向管公子通報一聲,我想與管公子一晤。"

  元澤夏沉吟了半晌,瞇著眼點頭,"莊爺請隨我入府,我去請示少爺。"

  "勞煩元總管了。"莊奇頷了頷首,舉步跟上他的步履。

  踏入管府前,莊奇抬頭望了眼湛藍的天,低頭嘆了一聲,喃喃低語:"也該是時候了……"

              

  管府內院書房──

  管揚晏身著一襲喜服踏入書房,不意外見到在品茗的莊奇。

  莊奇一見到他,即刻起身,朝他拱手行禮,"管公子,久違了。"

  "莊爺,久違了。"管揚晏以前曾與莊奇商事來往過,后因他轉往海上貿易發展,這才結束了兩方的合作。

  "管公子今兒個大喜,我卻執意會晤一面,請見諒!"

  "莊爺,快別這麼說。"管揚晏揚手示意,隨即在莊奇對面落座,"莊爺,不知你執意見我一面是為了……"

  "為了侄女而來。"莊奇也不隱瞞,開門見山道:"說來慚愧,我莊奇霸住戚家家業已足足十年,原想代義兄好生照顧孤苦無依的侄女,卻不料──"

  "不料冬兒的奶娘對您心存? 豕ㄐA遂帶著冬兒遠走他鄉。"

  "是啊!"莊奇唉聲嘆氣,"李大媽性子倔強,她一口咬定我是殺害大哥、奪取戚家家產的罪魁禍首,所以一氣之下便帶著侄女遠走他鄉──說來慚愧!若當初我堅持到底,也不至於讓侄女在外飄蕩多年……"

  "莊爺,冬兒她從未怪過您,您別自責。"管揚晏簡明轉達戚染冬之意。

  "是嗎?侄女真不怪我?"莊奇深深嘆氣,"這幾年我不是沒有差人尋找侄女的下落,只是……總是鎩羽而歸。"

  "這也不怪您,我爹也是用盡各種法子,才打探到冬兒及奶娘的下落,進而請人帶她們回廣州。"

  "感謝管老爺。"莊奇慎重的自懷中掏出一包物品,起身走向管揚晏,將手中之物遞上前。

  "這是?"管揚晏的臉龐出現一絲疑慮。

  莊奇一笑,"這是我給侄女的一份賀禮,請管公子代為轉交。"

  管揚晏接過,掂了掂重量,意外地輕盈,"這是?"

  莊奇悠然一笑,"侄女見之便知老夫心意。"

  "嗯。"管揚晏未加追問,"我會轉交給冬兒。"

  "另,莊某受人之托,冒昧向管公子問一聲,是否有意加入商幫?"

  管揚晏看了他一眼,"原來今兒個莊爺另個身份是說客。"

  "不不不。" 莊奇趕忙解釋,"莊某僅是受人之托,未有勉強之意,若管公子給了一個不字,我必定依言轉達。"

  "不知莊爺是受何人之托?"這人的身份倒教管揚晏好奇了。

  "不瞞管公子,莊某是受內人所托。"

  "莊夫人?!"這可教管揚晏訝異了。

  莊奇點頭,"她言明亦是受人之托,但婦道人家不明了商場之事,遂請我向管公子問一聲。"

  管揚晏思忖了一下,緩言道:"莊爺,加入商幫與否,我自有分寸,勞莊爺走這一趟了。"

  "不勞煩、不勞煩,此趟主要是為討杯喜酒而來。"莊奇頓了下,"不瞞管公子,這幾年商幫崛起,大有與朝廷對抗之意,再加上朝廷對福建、廣東一帶施行禁海令,海上貿易越來越困難了。"

  "難道,莊爺有加入商幫之意?"管揚晏臉色未變的輕問。

  莊奇牽唇笑了笑,"我想加入商幫與否,以后皆不是我所能決定之事。"

  "莊爺此話之意……"管揚晏問話未完,即傳來叩門聲。

  元澤夏收回叩門的手,昂聲道了句:"少爺,吉時已到,該拜堂了。"

  "嗯。"管揚晏應了聲,壓下疑惑,轉向莊奇邀約道:"還請莊爺務必留下喝杯喜酒。"

  "一定、一定。"莊奇含笑點頭。

  管揚晏打開門扉,"澤夏,莊爺就請你帶他入座了。"

  "小的知道。"元澤夏含笑點頭,轉而迎向莊奇,"莊爺,請隨我來。"

  "好。"莊奇也不羅嗦,舉步跟上元澤夏的步伐。

  瞧著昂首闊步往另個方向離開的管揚晏,莊奇內心欣慰不已。

  他緩緩轉過臉,抬頭望天,低喃道:"大哥,小弟我……總算對你有個交代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嘹亮的一句送入洞房后,揭開了熱鬧的喜宴,新郎官管揚晏依舊一臉冷漠,看不出一絲當新郎官的喜悅,他只消一瞪眼,便教賓客的賀辭都卡在喉間說不出。

  處事圓滑的元澤夏察覺到主子並無意招呼賓客,所以刻意擺出一張冷臉嚇人。

  他搖搖頭,搶過主子手上的酒杯,"各位!今兒個是我家少爺大喜之日,大家就別為難他了,讓他跟新娘子去過個羨煞人的小登科之夜吧!"

  此言一出,賓客們一陣喧嘩。

  管揚晏則多瞥了他幾眼,接著放心地將滿場賓客交付與他,一個轉身,毫不戀棧的朝內院步去。

  元澤夏手持一壺酒及一只酒杯,漾著愉悅的笑在賓客間轉來繞去,逢人便乾杯,不一會兒工夫便顯得有些醉了? C

  "元總管,你還好吧?"坐在席間悶悶不樂的程翠環,見他身子晃了下,小聲問道。

  "表小姐,我沒問題!"元澤夏不禁莞爾,"對了,我還沒敬表小姐一杯呢!來來來……"他主動為程翠環空蕩的酒杯注酒,"我敬表小姐一杯。"

  正當程翠環欲舉杯時,酒杯卻在半空中教人給截了去。

  "我代她喝吧!"冉颯秋一臉溫和微笑,隨即一口飲盡杯中物。

  程翠環不快地噘嘴,"你這討厭鬼,就連酒也跟我搶著喝,你……你真是讓人越瞧越討厭!"

  "好說、好說。"面對她的咋聲,冉颯秋不以為意地隨口應答,"若我不好心為你擋酒,以你那一杯即醉的酒力,擋得住酒的后勁嗎?"

  "你!"程翠環輕易地便教他挑起火氣,"冉颯秋,你這討厭鬼!誰教你坐在我旁邊的?快離我遠一點!"

  "你是客、我也是客,如今已滿座,你要我上哪兒找座位去?"冉颯秋不慍不火的道。

  程翠環咬唇,放眼望去確實皆已滿座,教她又氣又惱地死捏著帕巾洩憤。

  "表小姐,你別惱,咱們不喝酒,改喝茶如何?"元澤夏見狀,忙出聲打圓場,"再者,冉公子是一心護衛表小姐,你就別怪他了。"

  "護衛我?"程翠環仿若聽到一個天大笑話般嗤笑? @聲,"他不反過來欺侮我就謝謝菩薩了!"

  "瞧!這年頭多的是不識好人心的笨蛋。"冉颯秋立即反譏一句。

  程翠環惱怒的拍桌,一喝:"冉颯秋!你說誰是笨蛋?"

  "誰應我,誰就是嘍!"冉颯秋不痛不癢的舉杯輕啜。

  "冉、颯、秋──"

  元澤夏眼見情況失控,連忙踏步遠離,卻忽略了席間一雙盈盈秋瞳始終如影隨形依附於他。

  "小女子也想與元總管喝一杯,不知是否有這榮幸?"

  "當然、當然!"聞聲,元澤夏執著酒杯回過身,"今兒個是少爺大喜之日,就由我為他代勞,盼──"

  在對上隱著笑意的眸子后,他昏眩的腦子猶如被人重重敲了一記,霎時清醒。

  "你……你你你……"元澤夏臉上的笑意盡失,烏眸蒙上一抹懼意。

  懼意?是的!他的確對這笑臉吟吟的姑娘產生懼意,額際也不住冒出冷汗來。

  "元總管識不得我啦?"冉颯羽端起酒杯,朝他拋了個媚笑。

  元澤夏回以一記扭曲到極點的怪異笑容,然后倏地轉過身,隨意將手上的酒杯及酒壺塞入某位賓客手中,而后──

  逃命去也!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7 天前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紅紅的燭火擺放於鋪著喜巾的桌子兩側,喜糖,系著紅繩的酒杯皆置於桌面。

  戚染冬頭戴鳳冠、身著霞帔,小臉全教喜巾給蒙住,教她無法看清房內的動靜,只能乖順地坐於床榻邊。

  隨著房內的丫鬟離開,她的心也不禁忐忑不安起來,十指緊緊交握又松、松了又握,充分顯出她此刻的慌措。

  "小姐。"李大媽察覺到她的異樣,捧著桂圓紅棗湯來到她身邊,"先喝碗桂圓紅棗湯定定神。"

  "奶娘……我喝不下。"她覺得整個人都緊繃著,一點食欲也無。

  "小姐,別說傻話,這桂圓紅棗湯你得要喝,希望你跟姑爺可以早生貴子、一輩子甜甜蜜蜜。"不顧她的推拒,李大媽硬是把碗塞進她手上。

  戚染冬聽了,羞紅了臉,無奈地捧著碗至唇下,一點一滴的輕啜著。

  這一刻,她才有一絲嫁人的真實感。

  過了這一夜……她就不再是戚染冬,而是揚哥的妻……

  想到這兒,她的一顆心不禁小鹿亂撞,似想借桂圓紅棗湯壓下心頭的騷動,大口大口的喝完碗里的甜
  湯。

  "小姐……"李大媽熱淚縱橫的看著她的新娘扮相,"沒想到你……真的出嫁了。"

  "奶娘,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嗎?"她抿了抿唇,將喝完的空碗遞出。

  "是啊!如今我的盼望成真,我……有一點舍不得。"她接過空碗,抓著袖子抹淚。

  "奶娘……"她伸出雙手,不知該伸往何處,"這喜巾穿得我好熱,還讓我看不見您,我可以拿下嗎?"

  李大媽將空碗往小幾上一擱,趕忙握住她揮動的手,"小姐,萬萬使不得啊!這喜巾是要讓姑爺來揭的。"

  握住奶娘豐厚的雙手,戚染冬感覺到一股暖流竄入心窩,"奶娘,這十年來多虧有您,您不嫌棄我拖累您,把我視為己出的疼愛著,我……"

  "小姐,這是我該做的。"握緊主子嫩白的小手,李大媽心情隨之激昂,"老爺、夫人生前待我極好,夫人更是將你交托與我,我怎能讓夫人失望呢?只是……這十年來,我沒辦法讓小姐過好日子,還要跟著我東飄西蕩的,小姐……是我委屈你了。"

  "奶娘,您別這麼說,您一直都將我保護得好好的,不舍讓我吃苦、難過,您對冬兒的用心及恩情,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小姐……"李大媽哭得一塌糊塗,口齒也漸不清。

  "奶娘,您是我最親的親人,揚哥也說了,他要將您留下照顧我,誰教我非得要您看著,才會聽話些。"說到這兒,戚染冬不禁在喜巾下俏皮吐舌。

  李大媽這才破涕為笑,"是啊!小姐自從身子養好后就變得頑皮多了,難怪姑? 搦D要我這個老婆子盯著你不可!"

  房門突遭人緩緩打開,立於門邊的丫鬟見到來人,立即彎身一福,喚聲:"少爺。"

  "好啦!姑爺來了。"李大媽抹去臉上的淚,拍了拍主子的手,"我這老婆子就不打擾你們了。"

  "奶娘……"喜巾下的小臉如著火般紅透。

  管揚晏一踏進房,房里頭的丫鬟及李大媽紛紛退去,僅剩他與一身喜氣的新娘,他舉步走向新娘,在床榻邊坐下。

  撲通撲通!戚染冬心如擂鼓般無法止息,明明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可今夜為何她的心就是無法平靜?

  "冬兒……"管揚晏低啞的出聲喚,大手利落地將喜巾揭起,端詳著抹上胭脂水粉的新娘,僵冷的面容緩緩出現一抹笑,"你真美!"

  聞富,戚染冬害臊的垂首,閃避他灼熱的注視。

  見她頂著鳳冠,管揚晏抬手為她解下笨重的鳳冠。

  待鳳冠一除去,戚染冬這才感到輕松的呼出口氣,微微搖晃著略為酸疼的頸子。

  見狀,管揚晏體貼地以大手按壓著她的后頸,"這樣可以嗎?"

  "嗯。"她紅著臉,隨口應聲。

  似察覺到她的沉默,管揚晏挑了下眉,"冬兒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好似變得……不想面對我?"

  "沒的事!" 她急急否認,一抬眸即望進他含笑的眸子,"你、你作弄我!"

  "誰教你瞧都不瞧我一眼。"他降低身子,吻了吻她泛紅的頸,嗅著她身上的馨香。

  "那是我……"她的雙頰發燙,以眼角偷覷著一身喜服的他。今夜的他看起來更加英俊,更令她心動

  "嗯?"捕捉到她偷覷的眸光,管揚晏以指抬起她尖細的下巴,"不要再閃避我的眼神,我喜歡看著你。"

  "揚哥……"她無法逃避的凝視他越加火熱的眸子,再不經人事也了解那是何意義,"我們……我們還沒吃乾果,還有交杯酒……奶娘說規矩不可廢……"

  管揚晏抓住她的雙手,另一只手臂環上她的腰,"我不在乎規矩不規矩,我只想好好瞧瞧我的新娘。"

  語音歇落,他的唇也熨上她的──

  戚染冬腦子倏地轟然一片。

  她無處可逃,只能迎上他的火熱,舌與舌交纏間激撞出不知名的熱潮,使得她的身子一顫,氣力逐漸被這加深的熱吻給奪去──

  "揚……揚哥……"她在唇齒交纏間喚他。

  突地,管揚晏離開她的唇,呼息紊亂地將臉偏至一邊,令戚染冬滿是不解地癡望著他。

  他緩緩回過頭,見她一臉的疑惑,忙以手遮住她的雙眸,"別用眼神誘惑我,雖然殺風景,? i我有正事想與你商量。"

  "正事?"她疑惑地拉下他的手。

  "嗯。"管揚晏點頭,邊從懷里拿出一包物品,遞於她的手中,"這是莊奇今兒個囑咐我轉交給你的。"

  "莊叔?!"戚染冬顯得訝然,"這是啥?"

  "不知。"管揚晏的唇貼上她的額,藉著一個細吻暫時紓解緊繃的欲望,"他說你見了便知。"

  戚染冬怔了一會兒,才動手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疊整理分明的地契、房契及各式簽定的商事合約。

  "這……"戚染冬立即看向管揚晏,"莊叔……他怎會把這些全給我?這些全是戚家的地契以及……我瞧不出名目的契約。"

  "難怪……"管揚晏憶及莊奇的舉動及言談,低喃自語,"難怪莊爺會說是否加入商幫,決定權不在他,原來他是作此打算。"

  戚染冬一臉無助地瞅著他,"揚哥,你說……我現下該如何?"

  "你認為該如何?"管揚晏低聲反問。

  "我……此刻我心亂如麻,完全沒了主張……"呆望著手中的契約,她只覺這些東西全是燙手山芋,"我不懂行商之道,我想……這些東西還是交給你處理吧!"

  "交給我?"管揚晏瞥了眼被塞到懷中的各式契約,若是爹親見到這些東西,恐怕會高興得闔不攏嘴,只是……"? V兒,這些全是屬於戚家的東西,理所當然要由身為戚家人的你來決定。"

  "別……別讓我決定。"她一臉慌亂,"我真的不知該如何……"

  見她無助地快滴出淚來,管揚晏將手中的物品往旁邊小幾上擺放,伸臂環住了她,"這麼著吧!我告訴你一些事,讓你自個兒衡量、衡量。"

  "嗯。"她順勢依進他的懷中,不安感暫且疏散。

  "十年前,當戚家出事之后,莊奇出現了,他一肩擔起戚家的家業,無視外界加諸於他的種種批評,大刀闊斧地將戚家固有的產業一一轉型為海上貿易。不可否認,莊爺他頗有遠見,他知曉往海上進行貿易是必然之事,於是收起制糖、釀酒業,改以陶瓷及紡織進出口,行銷至海外……"

  "這麼說來,今日的戚家已不再是當初的戚家?"

  "端看你如何去想,我只想告訴你一聲,這十年來若無莊爺盡心盡力的打理,早已無戚家商號了。"

  感染冬靜默了好一會兒,心中已有決定,"揚哥,我想……戚家的一切若已改變,如今所改變的一切就該還諸於改變之人的手中。"

  "你已下定決心?"

  "這樣的決定不好嗎?"

  "不是不好……"管揚晏順勢低頭貼上她的唇,抵著她的唇低語:"我想爹一定會很失望……"
  "嗯?爹?"好端端地,怎會扯上爹親?她張口欲問,反被他的舌竄入。

  不一會兒,她即被管揚晏給吻得迷迷糊糊,渾身被一股灼燙感吞噬,臉兒發燙、腦子發量,惟一感受到的是他的唇覆著她的,他的手……

  "冬兒……"他微微抽離,轉而親吻她的嘴角、下巴,大手徐徐地解開霞帔扣子,將之棄於一旁,隔著單衣撫摸她玲瓏有致的嬌軀,"現在……該輪到我們洞房花燭夜了……"

  戚染冬渾身顫動,他的掌心所撫摸過的每一處,皆挑起不知名的驚悸,令她有些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她有些慌措的欲退,管揚晏卻不容她有半點退卻之意,"冬兒,噓……別怕我……"隨即他便欺壓而上,順勢將她推倒於柔軟床榻。

  他的話語輕易安撫她不安的心神,羞怯地朝他掀唇一笑,渾然未覺半閹的水眸、抹上胭脂的紅唇勾出
  一幅誘人媚態,令管揚晏把持不住地覆上她的唇,大手徐徐膜拜她全身。

  "揚哥……我知道……"可她卻不明白為何全身如著火般灼熱不已,一股莫名的騷動發自於身體深處,彷佛就要侵占所有知覺似的來勢洶洶。

  管揚晏半跪起身,飛快地脫下身上的喜袍,與她一般僅著單衣,傾身壓下,火唇落於她的額際、眉心,一路往下輕啄? 荍k……

  不知何時,火熱狂潮將他們倏地淹沒,使他們呼息紊亂,他的手輕巧地解開她的衣帶,露出她白皙勝雪的肌膚。

  管揚晏看著,無法壓抑的欲望幾乎全數出閘,指尖觸撫著她縴細的頸部線條,唇也緊接著黏上她的鎖骨。

  當他的手探入單衣內,她忽感一陣慌亂,"揚哥……我……"

  她咬著唇,不知該阻止他繼續還是……她的腦子一片狂亂,眼兒蒙蒙的幾乎沁出水來,一團火直在她體內橫沖直撞,讓她忍不地冒出低嗚聲。

  "冬兒……冬兒……"他的額上因為壓抑而冒出點點汗滴,情難自禁地呼喚她的名。

  "揚哥……我好奇怪……我……"她無法思考,只能隨著他的動作而起舞。

  "奇怪的人不僅僅是你……"他的呼息變得濁重。

  "揚……揚哥……"渾身被一股奇異的強大力量撞擊著,她的心似要蹦出胸口般的狂跳,有一種似空虛似渴求的莫名沖動,令她無可自抑地朝他拱起身子。

  管揚晏心念不由得一動,他褪下己身的單衣,大手輕巧地滑向她的肩頭,也輕易卸去她最后的遮蔽,他的身子與她的身子相貼著,激撞出一種甜滋滋的熱潮歡愛……

              

  寒日悄然飄離,綠意漸漸冒出來,為大地點綴出盎然生氣。

  偷得浮生半日閑,管揚晏與戚染冬坐在內院中,沏上一壺好茶,夫妻倆就這麼聊天扯地起來。

  "揚哥,你將物品歸還給莊叔了嗎?"為夫婿斟了杯熱茶,戚染冬隨口問道。

  "我已吩咐澤夏交還,澤夏說莊爺一度拒收,后來澤夏不知用何方法說服他收下。莊爺說改日會偕妻上府拜會,當面與你一晤。"

  "既已收下,那就好。"當奶娘知曉她所作的決定時,差點兒氣得昏過去。

  唉!誰教她對商務一竅不通,與其讓戚家產業敗於她手,不如就交給莊叔經營下去。

  "冬兒。"管揚晏啜了口熱茶,神情認真嚴肅地看向她,"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她嬌俏地一笑,"夫君請問。"

  "當初滅戚家的凶手究竟是誰?"

  戚染冬唇邊的笑僵冷,小臉漸漸失去光彩,"揚哥,我一定得托出嗎?"

  "不……"他的指尖觸上她染上郁色的臉龐,帶著憐惜地輕撫,"不是非要你托出不可。而是我不願見你藏著這個祕密,我怕你總有一天會無法承受。"

  戚染冬反握住他的手,將臉頰貼上他的掌心,感受他的溫熱,"揚哥,你好溫暖……溫暖得令我差點忘記這事,可我知這事我一輩子都無法忘懷,因為我永遠都無法忘記慘死的雙親。"

  憶及雙親,她的雙眼不禁沁出淚,"那日在廳堂昏厥過去,連日來高燒不退急煞了你,也讓我恢復遺落的片段記憶。"

  "難為你了……"當日,見她眼神有異,他便知她定有隱瞞之事,"不過現在有我幫你承擔一切,若是要報仇,我也會鼎力相助。"

  "不了……"她搖頭,露出一抹淒笑,"冤冤相報何時了?況且這十年來,我想她也受盡了良心折磨,而她的身體時好時壞,想必是因昔日所犯下的過錯而憂心自擾。"

  "他……是何人?"

  "莊夫人。"

  "莊夫人?!"管揚晏訝然地挑了下眉,不禁回憶起初見莊奇夫人時的印象。

  莊奇體格強健、身材高大,他的夫人反之,嬌柔的風一吹即倒似的單薄。

  "我知你定然不信。"當記憶清楚浮現於腦間時,她也為那張霍地浮現的女子臉孔感到驚疑,雖然當時她只是個八歲孩童,卻對這張面容記憶深薄。

  原因無他,只因莊夫人身上的香氣,當時年幼的她愛極了她身上的那種淡淡香氣,每一回莊奇偕妻入府時,她總會在莊夫人身旁打轉,因此對她那張巧笑倩兮的面容記憶深刻。

  "我也不願相信那夜所見之人會是她……"戚染冬嘆了口氣,"但殺害我雙親之人並非是莊奇,而是一名男子。"

  "你知他是何人?"

  戚染冬緩緩搖頭,"我不知,我只知當初莊夫人扯著他的手臂向他哀求別再濫殺無辜,她所企求的僅是一份權利……先前我不懂這話是何意,但現下我懂了。"

  "莊夫人之舉,是為莊爺。"若說莊夫人會因貪圖戚家財富而犯下滔天大罪,是不無可能。

  "我想也是。十年前的莊叔僅為鏢局鏢師,生活上的不安定肯定讓莊夫人容易胡思亂想,雖然我不知是因何故讓莊夫人下定決心,但我知當她看見爹親及娘親倒於她身前時,她所承受的打擊不下於我。"

  "冬兒,你既知莊夫人為幫凶,卻又不追究當初之事,你……當真放得下仇恨?"

  "此刻我心無仇亦無恨,況且十年來良心上的折磨,已讓莊夫人過得如履薄冰、病痛不斷,我再與她計較又有何用?爹娘也不會再活過來。"她的臉上有著釋然。

  "那名男子……"

  "那名凶手我不識得他,又已過十年,若再見上那男子一面,我亦無把握能識得出他來……"

  "我可盡力幫你。"管揚晏疼惜地撫摸她的頰,"只要你說聲。"

  "揚哥,我知你對我好,但……"戚染冬顯得有些無力地搖頭,"算了,逝者已矣,再如何追究皆枉然。"

  "我娘子果然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若奶娘知曉你並無報仇之心……"

  "哦……"戚染冬忙捂起雙耳,皺起小臉猛搖頭,"別告知奶娘,否則我又會不得安寧了。"

  管揚晏以雙手固定她搖晃的小腦袋,沉聲應允:"好,我幫你保密,不會讓奶娘煩得你『無語問蒼天』。"

  戚染冬的小臉浮現動人笑靨,緩緩起身離座,朝他俏皮的彎身一福,"妾身感謝夫君鼎力相助,尚不知近日來夫君何以如此清閑啊?據聞商幫的說客來得勤,夫君你心里頭究竟有何盤算?"

  剛成完親沒幾日,他便忙得不見人影,一會兒去巡視棉花廠、一會兒去瞧制布廠,非得要大半夜才能在寢房見上他一面,而這幾日打著商幫名號上門拜會的說客不斷,幾乎快踩塌了管家門檻,怎麼他卻能安心地陪她?

  "來。"管揚晏朝她伸出手,她嬌笑地將小手放入他掌間,一使力便讓她偎進他懷中,雙臂一鎖,將她牢牢地安置於膝上。

  戚染冬心一慌,連忙張望周遭,"揚哥,你怎可這樣……要是讓人給瞧見了……"

  "那就讓他們瞧!咱們是夫妻,親密一點兒並不違禮教。"

  "你……"她紅了臉,拿他沒法子地以手臂圈繞住他的頸項,"你還沒回答我呢!"

  管揚晏將臉靠於她的胸前,嗅聞著她的香氣,"冬兒娘子,雖加入商幫是將來所趨,然目前商幫是與朝廷為敵,為免朝廷將矛頭指向我們這些安於本分的生意人,加入商幫之事可再延延……"

  "可商幫的說客……"

  管揚晏以指輕點她的唇,"聽我說完。朝廷若無意撤銷禁海令,只怕到時會影響到咱們這些行商人的活路,屆時加入商幫對抗朝廷是必行之事。"

  聞言,戚染冬緩緩掀唇一笑,"揚哥的心思真是百轉千回,總之……就是看情況行事便對了。"

  "冬兒果然聰明,現下局勢穩定,咱們沒必要去攪和,等局面一亂,咱們不想攪和也不行。"

  戚染冬嬌悄地啟口緩問:"夫君,敢問近日你何以如此清閑呢?"

  "那是因為近日來澤夏老是喜歡將公務纏繞一身,我不敵他的苦苦哀求,便如他所願。"管揚晏勾勾唇道。

  "元總管?他怎會……"戚染冬的疑慮才剛逸唇,回廊那頭便傳來一聲嬌氣嗓音。

  "元總管,你怎麼不搭理人呢?"冉颯羽盛著滿臉的笑,疾步追隨前頭之人。

  "冉小姐,恕我公務繁忙,無法陪你游山玩水,再者令兄早已回福州,你也應當……"

  "大哥與我兩不相干。"簡短一句話將關係撇清。"元總管,彷佛自我來了之后,你便忙得無一刻清閑,你是存心避著颯羽嗎?"

  "冉小姐多心了。"

  如此一進一退的應答又逐漸消失於回廊另一邊讓戚染冬瞧得張口說不出話來。

  "冬兒娘子,如今……你總該知曉是怎麼一回事了吧?"他拉下她的頭,印上她的唇。

  "夫君,我已了然。"她含笑,迎上他的吻。

  春風徐徐,春情蕩漾……

  【全書完】
信者恆信乎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5-6 15:11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