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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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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吉祥 -【燕子樓(美嬌娘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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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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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試妾與君淚,兩處滴池水

  「小姐……小姐?小姐你可別嚇我呀,求求你快醒醒!大夫,小姐怎麼還不醒?快救救她呀!」

  映冬聽見有人在叫她。

  但周遭好黑呀,這兒是哪裡?她為什麼睜不開眼?她的身子好重……好重……能不能就這麼睡著?

  能不能別醒來……

  「冬丫頭,你快醒醒,是爹呀,快醒醒看看爹!你娘都快哭瞎了,你還不醒來?非得要這麼氣咱們嗎?」

  爹,您別生氣,冬兒不想惹您生氣,可是,冬兒的身子好沉,眼皮好重,睜不開呀……再給女兒一點時間好不好?讓女兒再試試,女兒一定會醒過來的……

  「澤哥,姐姐是不是再也醒不來了?都已過了七日,大夫也看了,藥也餵了,你說,姐姐會不會就這麼……去了呀?」

  是誰?這聲音好熟悉,好似那日在巧緞莊聽見的那位姑娘的聲音……

  誰是澤哥?

  她不會死的,她還有肚裡的娃兒,不能死……再給她一些時間,她會想辦法醒過來……

  有道暖風,徐徐地在映冬頰畔吹拂,她感覺得到。

  伴著那道暖風的還有熟悉的氣息,是他的氣息……還有他沉冷、無情的聲音……

  「醒過來,如果想保護你肚裡的娃兒,就趕緊醒過來,否則我不能保證為了保全你的性命,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要!不要!

  求求你,不要奪走他!我只有他了……只有他了……嗚嗚……

  「嗚……」

  沉重的感覺讓映冬必須耗費許多力氣才能稍微動一下,緩緩地,眼皮似乎不這麼重了,她使勁睜開眼,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霧白。

  她努力地眨眼,將眼前的霧白眨去,模糊的影像逐漸變得清晰。鵝黃的紗簾金絲線繡上的金魚……這是她與司徒然的新房,這床簾是她親手縫製,圖案是她親手繡的,卻總是等不到另一人的駐足。

  「哎呀,姐姐,你倒真醒過來啦?」床旁傳來酸味十足的驚呼。

  映冬轉頭望去。

  是那日在廳外瞧見的姑娘……也就是說,她現在是司徒然的妾室了?

  「你是誰?」

  「奴家王玉嬋,是澤哥新納的妾。」王玉嬋掩住小嘴兒偷笑,眼波流轉,「不過,要是姐姐先走一步,妹妹自然便成了澤哥的妻子囉。」

  「你怎麼這樣講話!」一旁小翠實在忍不住了,出聲喝斥。

  「你是什麼東西!做奴婢的還敢對主子大呼小叫,若不掌你嘴,你還真不知道什麼是主僕之分!」王玉嬋不由分說地便賞了小翠一個重重的耳光。

  小翠睜大眼,一臉難以置信,她在楚府待了這麼久,從沒讓人責罰過,竟然會被眼前小人得志的妖女掌摑!

  「小翠是我的貼身丫鬟,就算她再不受教,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映冬撐著虛弱的身子想起來,但心有餘而力不足,幸好小翠趕緊前來扶起她,讓她靠著床頭。

  「哎喲,姐姐呀,若你真會教,這丫頭就不會這麼沒大沒小,連主子的臉都丟光了。」

  「你……」

  此時,有人推開房門走進來,映冬聞聲抬頭,便看見司徒然挺拔的身子朝這兒走過來,但他才越過房中央的圓桌,王玉嬋便迅速地倚了過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摟著他的臂膀哭訴。

  「澤哥,人家不依啦,姐姐的丫鬟沒大沒小,竟然敢喝斥玉嬋,你說,玉嬋怎忍得下這口氣呀,你要替玉嬋作主啦!」

  映冬與小翠目瞪口呆地看著王玉嬋在眼前演戲,還演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有多讓人心疼就有多讓人心疼。

  「小翠,你真的以下犯上?」

  「我……」小翠低下頭。

  「小翠是我的貼身丫鬟,從小就跟著我,若她做錯了什麼事,邢就由我來道這個歉。」映冬忍住氣,「玉嬋姑娘,是我的不對,沒教好下人,若有什麼讓你不舒服的地方,我在這兒向你賠個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小丫鬟計較。」

  「哎呀,姐姐別這麼說,是妹妹想太多了,沒的事兒、沒的事兒。」王玉嬋嬌笑道,雙手仍緊緊攀住司徒然的手臂不放。

  虛偽。映冬閉上眼,覺得連呼吸都好困難。

  孩子!她忽然想到自已有了身孕,急急張開眼,伸手想覆在肚子上,卻又連忙止住動作。

  不能讓他知道她肚子裡懷著孩子。映冬抬眼望向司徒然,見他一臉平靜地看著她,那灼熱的視線中有著讓她無法正視的暗流,好像已將她整個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澤哥,我看姐姐剛醒來,就讓她多歇息,咱們回房去吧,昨夜抱著你太舒服了,害人家都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不依不依啦,今兒個人家可要……」

  王玉嬋眼露嬌羞,雙頰泛起紅暈,不必明言,旁人便已聽出她話裡的含意。

  映冬只覺得心痛得讓她快要不能呼吸,但並沒有忽視王玉嬋口中一直喊著的陌生稱呼。

  「澤哥?」她抬眼望向王玉嬋,卻意外地在司徒然的臉上瞧出一絲不安,「誰是澤哥?」

  「哎呀,姐姐你不知道呀,你們嘴裡喊的司徒然,就是澤哥呀,嚴澤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啊。」

  映冬愕然地看著司徒然,眼裡不禁湧起了水霧,覺得又酸又疼,就如同她現在的心,好痛、好痛……

  「你……連名字都防著人……」她心痛的閉上了眼。

  她的心不是早已被傷透了嗎?為什麼此刻還是這麼的痛?

  好像讓人發狠地擰緊了似的,讓她快透不過氣來。

  「你……」她此刻的模樣讓他有些害怕,但話才到嘴前,卻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出去。」

  映冬張開眼睛後便是下逐客令,此時她的眸子比知道他要納妾時更冷,那是完全沒有溫度,讓人無法再點燃熱火的冰冷。

  「請你們出去,我要歇息了。」

  「澤哥,既然姐姐要休息了,咱們就先離開,別打擾了姐姐,否則姐姐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玉嬋可是賠不起楚家一個女兒的。」

  王玉嬋拉著司徒然的手臂往外走,但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最後終於掙扎著把話說出口。

  「就算有再大的不滿,也不准你再尋短。」

  「我沒有尋短。」映冬扯開嘴角笑了,「我還犯不著把命賠給狠心郎。」

  「既然你不是尋短,又怎麼會落水?」王玉嬋開口問。

  「因為沒有體力,所以才落水。」

  「小、小姐這陣子吃得本來就比較少,前些日子還染了風寒。」小翠急忙解釋,她可不想小姐讓人誤解是為了薄情郎而尋短,何況小姐肚子裡還有小少爺,怎麼想都不可能不要命了。

  司徒然仍感到緊張,他想向她解釋一切,想安撫她,但手臂上王玉嬋的手提醒了他事情還沒有解決,若這時洩了底就前功盡棄了。

  「那麼就多吃些,將身子養好,沒事的話……就別出來走動了。」

  映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苦笑了聲,搖搖頭決定放棄。

  「和離吧。」

  「你說什麼?」他睜大眼瞪著她。

  一旁的王玉嬋可樂了,差點拍手叫好。

  「澤哥,姐姐要與你和離呢。」

  「和離後,燕子樓還是歸你,我現在也沒那力氣管商號了,你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累了。」

  她示意小翠扶她躺下,但司徒然的長臂卻先一步攫住她的手臂。

  掌心下捏握的手臀遠比以往更纖細……該死,她為何不照顧好自個兒的身子!

  他盯著她的臉,那小巧的臉上只剩蒼白,連小嘴也是一樣,什麼血色也沒有!

  真是該死!

  映冬有些慌亂地看著盛怒的他。

  他有哪天是不對她生氣的?他面對她時總是這樣怒氣沖沖的表情。映冬心酸地苦笑。

  「你說成親就成親,說和離就和離,你以為我就得不停地陪著你玩,陪著你胡鬧?」

  「不然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司徒然放開她,背過身去深吸了好幾口氣後才轉回來,「既然你要和離,那就依你!」

  ※ ※ ※

  「小姐,你吃這些不夠啦,身子骨這麼虛弱,肚裡的小少爺哪能長得好呢?」小翠看著還剩半碗多的湯,忍不住說了主子幾句。

  「我已經很努力的吃了,你就別再念我了嘛。」映冬噘著嘴撒嬌。「況且你就這麼肯定是個小少爺?我倒是比較喜歡女娃兒。」

  「女娃兒哪兒好呀?」

  「女兒貼心嘛。」

  「是是是,小小姐也好,但奴婢求小姐再多吃些。你每回都剩下這麼多,我都快讓廚娘念到耳朵長繭了。」小翠將碗擱回托盤上,拿起另一個碗,「喏,小姐,喝藥了。」

  「又喝?」映冬皺皺鼻子,身子往後仰,離湯碗遠些。「這味道我聞了就想吐,可以不喝嗎?」

  「這是最後一帖,喝完了就不用再喝了。」

  「真的?」

  「真的。」

  映冬斜眼睨了小翠半晌,最後才放棄地接過碗,一口將裡頭褐色的湯藥飲盡。藥味在嘴裡散開來,讓她的胃忍不住翻攪。

  「嘔……嘔……」

  「小姐,嘉慶子!把嘉慶子含進嘴裡就不會想吐了!」小翠趕忙將整盤蜜餞端來,拿起一顆便塞進映冬的嘴裡。

  酸甜的滋味慢慢掩蓋了湯藥的苦澀,映冬咀嚼著蜜餞,輕鬆不少。

  小翠坐在凳子上,忽然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映冬睞向她。

  「小姐,姑爺現在可是完全被那個妖女霸占了,連鏢局都拱手讓人……今早,奴婢在門前碰到陳總鏢頭,總鏢頭來找老爺,說他想告老還鄉了。」

  「陳叔不做了?」

  「嗯。」

  「怎麼會……那陳平應該會留下來吧?他才剛升為鏢師,還年輕,有大好前程。」

  「聽說陳總鏢頭一家子打算移居北方,連房產都已經買妥。」

  「陳叔一走,那燕子樓就沒有人領頭了。」

  「哪會呀?」小翠露出不屑的表情,「那個妖女可厲害了,連她爹都帶進鏢局裡住下,一家兩口完全霸占了鏢局,小牛說,鏢局裡現在有什麼事,都是妖女的爹作主,司徒然完全不管事,妖女她爹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乖得像孫子一樣。」

  「是嗎……」映冬沉默了,心房傳來的刺痛,讓她不禁捂著胸口。

  奇怪了,都已經與他和離,與他再無瓜葛,她為什麼還會感到心疼?

  「小翠,你有多久沒回去見你娘了?」

  「嗯……去年元宵時回去過。」

  「大娘一切都還好嗎?」

  「我娘還是老樣子,勞碌命,要她休息別下田,就好像要了她的命,成天叨叨念念,一會喊這兒痛,一會又喊那兒痛,但身子其實很硬朗啦。」小翠笑道。「小姐怎麼突然想起我娘來了?」

  「小翠,我有身孕的事瞞不了多久,就算與司徒然和離,他仍是這孩子的爹,孩子生下來,會被他搶走的,我不要這孩子待在不愛他的爹爹身旁。」映冬握住小翠的手,「小翠,幫我個忙好嗎?」

  「小、小姐要小翠幫什麼忙呀?」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咱們離開這兒,離司徒然越遠越好。」

  「離開這兒?」小翠驚呼一聲,連忙捂住嘴,小聲地低語,「小姐,咱們能去哪兒?沒地方可去呀。」

  「回你老家。」

  「小姐,你覺得若姑爺有心要找,會找不著咱們嗎?他這會兒可是擁有鏢局,查探一個人的行蹤可是輕而易舉之事。」

  「不會,他不會想找我。此刻鏢局在王玉嬋父女手中,他應該也無心找我才是。」

  「是這樣嗎?」小翠總覺得事情並非如此單純。

  那日姑爺對小姐的態度,要說他冷酷無情,卻又不似這麼回事,好像在忍耐著什麼……哎呀,或許是她多心了。

  「小姐,若你真要離開,可得趁身子還能坐長途馬車時,否則肚子一旦大起來,要離開可就難了。」

  「那麼將細軟收拾妥當後,咱們就出發。」

  ※ ※ ※

  「不要——不要過來——」

  密林裡,有個發了瘋的男人正四處逃竄,他慌亂的步伐顯示了內心的恐懼,一頭亂髮像剛從地獄裡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後逃了出來似的。

  男人在無路可逃後轉身一跪,雙掌合十,向前方坐在馬背上一臉肅殺之氣的男人磕頭。

  「不要、不要……不要殺我……求求你!」

  「求我?」年輕男子露出嗜血的笑容,「當初你怎麼不先饒了別人?」

  「拜託你、拜託你……」男人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鮮血很快地布滿整張臉。「嚴澤、嚴澤……澤兒,求求你別殺叔叔,求你放叔叔一條生路……」

  「當年你殺紅了眼,連老爺、夫人都殺害時,怎不饒了他們,給他們一條生路?」閔總管騎著馬來到司徒然的身旁。

  在司徒然的身後還有幾名當年他爹的忠僕,若不是這些忠僕,他不會這麼快釐清所有的事,還能劫走金德銀號的白銀。

  「侄兒,我的好侄兒,一切都是叔叔的錯,誰讓叔叔當年在賭坊輸了幾百萬兩,向你爹借,請他行個方便,先以商號裡的公款替我還債,擋一陣子,但你爹……」

  「因為他不肯,你便起殺機?哈哈哈……」司徒然仰頭大笑,眼眶裡盈滿淚水,泛紅的雙眼怒瞪著嚴克恭。「他是你的親哥哥啊!你不僅殺了我爹、我娘,連那時還是小孩子的我都想殺!若不是有商隊路過,驚走了你,我早已是你的刀下亡魂了!」

  「澤兒、澤兒,一切都是叔叔的錯!叔叔給你磕頭,給你磕頭了!」嚴克恭心神慌亂,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澤兒,請你念在玉嬋是你妻子的份上……」

  「妻子?」司徒然冷笑。「她何時成了我的妻子了?」

  「你怎麼……你明明用花轎將她娶進門做妾,而你已與楚映冬和離了,玉嬋自然是你的妻子……」

  「和離?」司徒然從衣襟裡拿出一本冊子,在嚴克恭面前攤開,「你說的是這個嗎?」

  他當著嚴克恭的面,將與映冬的和離書撕爛。

  「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想過要與映冬離異,與她成親也絕非為了楚家的財產。」他將和離書重重地扔在嚴克恭面前,「這一切都是做戲給你瞧的,為的就是要逮著你這隻老狐狸!」

  「你……」嚴克恭不敢相信地爬著,伸手抓住紙張碎片,試圖將碎片拼湊起來。「不可以、不可以……玉嬋……」

  「你真是喪心病狂,這麼深愛著你的玉嬋,她可是你的外甥女呀,如此不倫之事,我光是用聽的都作嘔。」

  「我喪心病狂?你與她成親都多久了,每夜躺在同一張床上,你想誆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

  「如果每晚點了迷魂香後作勢撫摸她,在她睡著後將她的衣物脫得一乾二淨,卻哪裡都沒碰,這算發生了什麼嗎?」

  司徒然已經憤怒得失去理智,只要想到爹娘的冤死、為了復仇而傷害了自己最愛的女人,所有這一切……他的心中便沒有膽怯。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答應馬頭子會送份大禮給雙鷹幫,你死後,王玉嬋這一生是不缺男人的。」

  「你……」

  嚴克恭完全瘋了,踉蹌地爬起身,往司徒然的方向狂奔,但他才跑了幾步,胸前便中了一箭,鮮血立即從他嘴裡湧出來,他咳了幾聲,不停地咳出鮮血。

  「你……怎麼可以……馬頭子……」他痛苦地跪在地上,伸手指著前方,那兒正有一群人騎著馬奔來。

  雙鷹幫的頭兒馬頭子,一眼讓黑罩蓋住,以只剩的另一眼望著嚴克恭。

  「沒辦法,誰讓我有錢花,有女人玩,誰就是大爺。」

  「玉……嬋……」嚴克恭死前最後一句便是喚著他最親愛的外甥女。

  馬頭子拍拍身前趴在馬頸上的女人,朝司徒然使了個眼色。

  「這女人真要給我?」

  司徒然冷笑道:「隨你們玩,但可別讓她有機會跑了,這女人像她舅父一樣,滿腦子壞東西,讓她跑了你就頭痛了。」

  「謝啦,喂——把那個死人綁在馬後頭!」

  馬頭子拉扯韁繩掉頭,忽然想到什麼,轉頭看著司徒然。

  「嘿,兄弟,當年你爹娘不是我這幫兄弟下的手,我們那次只是受嚴克恭所托,搶走銀兩。」

  「我知道。」

  當年,他爹娘原可不必死的,因為雙鷹幫一向只奪財不殺人,就如同那日金德銀號的白銀被劫是一樣的,他們的目標向來是白銀。

  但他叔叔卻動了殺機,想置他們全家於死地,就連知道他仍活著後還不放過他!

  馬頭子瞧了眼倒在地上,讓長長的麻繩綁在馬屁股後頭的嚴克恭,一臉不屑。

  「嘖!你還真是家門不幸,府上出了這種連親兄弟跟親侄子都殺害的禽獸。」

  「是家門不幸……」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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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非忘情者,夢故不夢新

  九峻山之南,渭水之北,山水俱陽,原田庶庶,說的便是鹹陽。

  小翠的老家就在鹹陽,世代務農,當年因為鬧饑荒,小翠迫不得已才千里迢迢到京城為奴。她簽的並非長約,但因為楚家待下人極好,她認為在京城裡工作能攢的錢更多,索性留下來。

  若不是映冬央求著要逃離,小翠恐怕也不會這麼早便回老家住下。

  「姐姐,我回來了!」小翠人還沒到,聲音便先傳來。

  自從離開楚家後,映冬就不許小翠再當她是主子,由於她比較年長些,便讓小翠喊她姐姐。

  坐在院子裡拿著針線刺繡的映冬聞聲抬起頭來。她的身子比起以前消瘦了些,但氣色還不錯,雖穿著一身布衣,但好人家才養得出的高雅氣息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

  「姐姐你瞧。」小翠從衣襟裡拿出荷包,將裡頭的東西全倒在映冬在正繡的布上。

  是許多碎銀。

  「這是怎麼回事?」

  「我今天將姐姐繡的帕子拿到市場去賣,遇到一位貴客將繡品全買下了,那位客人說她是經營繡坊的,需要大量繡品,她瞧姐姐的繡工師承韓媛繡,希望姐姐以後能將繡品全都交由她販售,她說肯定會給姐姐非常好的價錢。」

  「男的?」映冬不禁起了戒心。

  「是位女客。」

  小翠這麼一說,映冬便安心了。

  「若她願意幫咱們賣,那是最好不過了,如此一來,咱們的進帳就豐厚多了,也不怕沒人買,畢竟繡帕子再加上替人縫縫補補,銀兩也挺難賺的。」映冬開起玩笑來。

  「小……不對,姐姐的繡品可搶手呢,一些青樓裡的姑娘可是愛死了姐姐的繡品,只是繡坊的來客多是富貴人家,價錢會比較好些,咱們也賺得多,囡囡目前是還小,等她再大些就需要花錢了。」

  土蓋的矮房子裡傳來牙牙學語的聲音,映冬連忙起身往屋裡走,小翠也跟在後頭。

  「才說到囡囡呢,她就醒了,可真是會選時辰。」

  映冬從竹編的搖籃裡抱起小女娃,女娃一見到娘的臉,便開心地手舞足蹈。

  「怎麼啦,見到娘這麼開心呀?」

  映冬將嘴湊到女娃頰邊,大大地親了一下,女娃兒隨即開心地咯咯笑。

  「叫娘呀,你這個小丫頭,教了這麼多次,連聲娘都不會叫,只會呀呀呀的喊。」

  「叫聲翠姨呀,囡囡。」小翠將臉湊到女娃面前,女娃愣了下,一張小臉馬上皺了起來,一副要哇哇大哭的表情。「真是的,老是看到我就哭,我又沒欺負過你。」

  「她討厭你呢,呵呵……」映冬笑著說。

  「連姐姐都欺負我!」

  「好啦告訴你,去拿塊冰糖來,囡囡舔了你手裡的糖,就會喜歡你了。」映冬拍拍囡囡的背,輕輕搖晃身子安撫她。

  「原來還有這一招,姐姐你藏私。」

  「我這不就教你了嗎?快去、快去!」映冬輕聲催促。

  小翠轉身走進灶房,映冬便抱著孩子走到屋外。

  今兒個天氣涼爽許多,她拿起披在一旁的外裳蓋在女兒身上。

  「囡囡來,翠姨這裡有糖喔。」小翠走過來,將一塊冰糖拿在囡囡面前晃了下。囡囡立即伸出胖胖的小手想要抓住那塊糖。「不行,對翠姨笑,翠姨就請你吃。」

  「哇哇哇,呀呀!」

  「呵,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說些什麼。」小翠掩嘴噗哧一笑。

  「呀呀!」囡囡伸長了手臂要抓糖,糖卻又離得更遠,氣得她皺起眉頭叫了兩聲。

  「好啦、好啦,這樣就生氣了,真是跟你爹一個模樣……」小翠倏然發覺自己說錯話,連忙住嘴。

  映冬就當自己沒聽見,笑著催促小翠別再逗囡囡了。

  囡囡一拿到糖便急忙塞進嘴裡,甜甜的滋味讓她忍不住瞇起眼,唾涎順著小嘴兒流得映冬的衣裳上都是一灘灘的水漬。

  「哇,這小傢伙愛吃糖究竟是像誰……啊,像姐姐你呀!姐姐最愛吃天冷時用存於瓶裡的蔗糖漿加上乳汁製成的乳糖了,難怪囡囡這麼嗜甜。」

  映冬以食指點點女兒飽滿又柔軟的臉頰。

  「是喔,原來囡囡是像娘呀,那可要小心別吃壞了牙囉,不然長大可就沒人要了。」

  囡囡可不管大人們在說什麼,她這會兒可是吃完了糖仍意猶未盡地吸著手指。

  「好可愛,這孩子真是咱們的開心果,連我娘都說,她從沒見過哪個女娃兒像囡囡一樣又美又可愛呢。」小翠笑著道。

  「那是大娘不敢在我面前嫌棄囡囡,這小娃兒才一歲多,和其他小孩子不都一樣,哪兒又美又可愛了?」

  「少來了,姐姐一定也認為囡囡是最可愛的女姓兒了,少在這兒嘴硬。」

  映冬嘆了口氣,「如果那時沒有離開,我說不定會因為囡囡被搶走而成天哭泣,哭成了瞎子。」

  「會哭成瞎子的只怕是老爺與夫人吧。姐姐就這麼不告而別,他們肯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小翠一邊點著圓圓的臉頰,一邊抬頭問:「姐姐,你真的不回去了嗎?」

  映冬深吸口氣望向遠處,道:「會回去呀,但是要等囡囡再大些。」

  「如果老爺與夫人想你,我能不能帶他們來呀?」

  映冬收回視線望著她。

  連她自己也沒有答案,又怎麼回答小翠呢?

  ※ ※ ※

  映冬將搖籃裡的囡囡搖睡後,便將桌上的刺繡成品整理好,以大方巾裹起。

  「姐姐,你真的要自己走一趟啊?」

  小翠早晨和大娘下田採收大白菜時,腳踏進一旁軟泥裡,一個不小心便扭傷了腳,這下映冬只好自個兒前往繡坊。

  「沒法子呀,你的腳扭傷了,腫得像個大饅頭,我當然得自己去呀。」

  「不然讓我娘去送繡品好了。」

  「是呀,我去送吧。」大娘擔心地看著映冬。「你就在家裡休息,陪陪小翠,嗯?」

  「大娘,不用了,我去就好,反正才一個多時辰的路程,我把繡品送去後就馬上回來,囡囡就暫時請你們看顧著了。」

  小翠站起身,用沒受傷的那條腿跳呀跳地跳到映冬身旁。

  「姐姐,你就這樣出門太危險了,若是被司徒然派出來的人找到該怎麼辦?」

  映冬頓了會兒,隨即對她微笑。

  「你還不是老是往市場跑,若他真的派人找尋,難道會不連你一塊兒找嗎?既然你都沒有被找著了,代表他並沒有起過這樣的念頭,那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拍拍小翠的手背。「好啦,放心吧,我一定快去快回,這總成了吧?喔,對了,我會順道去藥鋪替你買些傷藥回來,你就給我乖乖地坐著,別再亂跑亂跳的了。」

  「嗯,好吧。」

  「那麼囡囡就交給你們帶一下了。」

  ※ ※ ※

  映冬循著小翠告訴她的方向,在街上接近尾端處看見了她說的紅門白牆的人家。她敲了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

  「你好,我是來托賣繡品的,請問林老闆在嗎?」

  「在,請進。」

  關上了門,女孩帶著微笑,很客氣地領著映冬往裡頭走。

  這院子雖不大,但有扶疏的花木,還有假山和小橋流水,白色的牆旁種植的綠竹,在微風的吹拂下,竹葉颯颯作響,顯得韻味十足。

  「這兒請。」女孩將映冬領進廳裡坐,替她倒了杯茶,「我這就去請老闆,請先用茶。」

  「好。」

  映冬將包袱擱在桌上,環顧廳裡的擺設。

  這時,一名年約四十餘歲的婦人跨過門檻走了進來。她一身衣著繡工精細,髮絲梳理得整整齊齊,熱絡地朝映冬一笑。

  「咦,我可是頭一回見到你呢,你是哪位呀?」

  「我是小翠的……」

  「喔,是小翠呀,她今兒個怎麼不自己送來呢?等等,該不會這些繡品就是你繡的吧?」

  「是的。」映冬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哎呀,真是,你不曉得,我那些客人有多喜愛你的繡品,每回往我店裡一擱就被搶光,一些官夫人常常差丫鬟來問何時還會再進貨,問得我都煩死了呢。」

  「是她們不嫌棄。」映冬羞怯地笑了。

  「你真是客氣……瞧瞧你,這氣質真像個大家閨秀,若不是這身粗布衣裳,人家只怕會以為你是哪位富商府裡的千金呢。」

  林老闆的好眼力讓映冬心生警戒。

  「林老闆,這些繡品還得再麻煩你了。」她打開布巾,將裡頭的繡品全拿出來,遞到林老闆面前。

  林老闆一件件地翻看,一臉滿意。

  「放心,你的繡品可是我店裡的搶手貨,供不應求呢,明兒個你就能來拿銀兩了。」

  「謝謝林老闆,那我先回去了。」

  「好好好。秀娘,送客。」

  映冬將布巾摺疊好後塞進袖袋裡,離開後轉了個彎走進大街。

  她抬頭四處尋找藥鋪,最後在不遠處的對街瞧見藥鋪的招牌,便趕緊往那兒走去。

  另一頭,林老闆將映冬的繡品一件件擱在店鋪裡最顯眼的地方。

  這時,門邊有道黑影走近,她抬頭望去。

  「客官,您又來啦。」

  男人指著林老闆眼前那些繡品。

  「全要了。」

  ※ ※ ※

  映冬回程走得極快,擔心囡囡醒來看不到娘會哭,到時很難哄停。

  順著石子路走,眼看著就快到家了,她臉上揚起笑容,但卻維持不了多久,在拐了個彎後笑容便僵在臉上。

  她看見屋前的院子裡站了些男人,每個人身上都穿著相同的衣裳,她心一驚,生怕是什麼強盜。

  屋裡只有小翠與大娘兩個弱女子啊!她睜大了眼,驚恐地大叫一聲,往院子裡奔去,奇異的是,這些人攔都不攔她。

  「囡囡!」

  映冬一踏進屋裡,馬上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

  司徒然抱著正熟睡的囡囡站在她面前。

  見女兒在他懷裡就像是人質般,她立即一個箭步上前奪走女兒。囡囡因此醒了下,但雙眼眨了眨,隨即又閉上眼睛睡去,小嘴兒還吮著拇指。

  「映冬……」

  她伸指在嘴前比了比,憤怒的阻止他再說下去,轉身從他身旁越過,將囡囡抱往房裡後,隨即拉下簾幕走出來。

  「請你離開。」

  「映冬。」司徒然伸手想撫摸她過於蒼白的臉龐,卻被她閃避。「跟我回去吧。」

  「我與你沒什麼話好說,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回去,別再來了。」她低頭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的出現,再度在她的心湖裡激起漣漪,他明明傷她如此深,她卻依然在看見他出現時心中悸動,她恨這樣的自己!

  「你還恨我。」

  映冬看向他,意外的望見他那幽深如潭的眼裡流瀉著悲傷與自責。她趕緊別開臉。

  「是,我恨你,所以你可以離開了,我過得很好,相信你與你妻子應該也過得很好。」

  「我與我的妻子過得不好。」

  她心一震,充滿了酸澀。

  「那、那不關我的事。」

  司徒然悄悄走近她。「因為,她在兩年前懷著我的孩子時,帶著貼身丫鬟逃走了。」

  聞言,她猛地抬頭,看見他忽然近在咫尺,身子不禁直往後退,卻被他牢牢摟住。

  「放、放開我!」

  「噓——」他伸指示意她安靜,「別吵醒囡囡了。」

  「你……」她一臉震驚。「你怎麼知道她叫囡囡?」

  「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倒是你,你是個還被蒙在鼓裡的逃妻。」

  「放手!」映冬撥開他的手,不斷往後退,怎知背卻抵到了牆面。這下可好,她完全被困住了。「走、走開。」她恨自己連喝斥都這麼的軟弱無力,為什麼遇到了他,縱使一顆心已傷痕累累,她卻總是無法真的恨他?

  司徒然將手臂撐在她身側,俯身注視她,眸子裡燃燒著熊熊慾火。

  「原諒我,我不是真的討厭你,這一切,包括娶王玉嬋進門,都只是為了報仇。」

  「我不想聽!」她捂住雙耳。

  「你必須聽。」他扯下她的手,額頭抵著她的,無奈地嘆息,「這些年來你對我的好,我怎麼會瞧不見呢?」

  映冬將臉別開,不願正眼瞧他。「我已經不在乎了。」

  聞言,司徒然感到一絲心慌,「但是我希望你在乎,因為那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對我的好、你的感情,我從未視而不見。當初你爹逼著我娶你時,我的心裡確實覺得屈辱,但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了。」

  他望著她瘦了許多的側臉,伸指將她的臉輕輕地扳正,看著她冰冷的眼眸。

  「當我從昏迷中清醒,看見你一臉憔悴的趴在床邊看護著我,便知曉你對我的付出都是由衷的。你在睡夢中仍緊握著我的手,那力道像是們我會就此消失似的,你不明白,那時從你掌心傳遞至我掌上的恐懼,讓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

  「不,其實你一開始就沒有說錯,我確實是利用你,我是自私的。當初我以為自己是心疼在你身上瞧見孤獨,所以想盡辦法對你好。」她苦笑著搖頭,一臉淒楚,「但我發現,是我錯了,真正孤獨的是我,因為害怕孤獨,所以像個快溺斃的人死攀著你這個浮木不放……」

  司徒然封住了她的唇,截斷她的話。

  她臉上自嘲的苦笑,像鞭子一樣,狠狠地鞭撻著他的心;當她說自己像快溺斃的人攀著浮木,那無助的神情讓他心疼得快死去!

  一碰觸到她柔軟的唇瓣,兩年來的相思化為陣陣嘆息,他吮開了她的小嘴,將舌伸了進去,在她柔軟又香甜的唇裡逗弄,手掌不由自主地移向她柔軟的腰身,往上撫弄,來到隆起的渾圓上揉捏了起來,拇指隔著粗布觸碰她敏感的蓓蕾。

  「唔!」映冬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肌膚上浮起疙瘩。她突然回神,推開了他。「你做什麼!」

  「我想念我的妻子。」司徒然像個吃不到糖而撒潑的小鬼頭。

  「我不是你的妻子!」

  「你是。」

  「我不是!」一陣心酸讓她的眼裡盈滿了淚水,滑下臉龐,「你的妻子是王玉嬋,我們已經和離了!」

  「有嗎?」他從懷裡掏出一疊碎紙。「我怎麼記得這份和離書要送進宗祠才算數?也不對,這份和離書已經碎得不成樣兒了……」

  為了能在她面前讓這破碎的和離書隨風飄散,徹底斷了她和離的念頭,他可是不顧形象地要一群屬下在林子裡一塊塊將碎紙撿回來。

  一群大男人瘋了似的彎腰尋找的模樣,狼狽得讓他連提都不想再提了!

  司徒然惡劣地朝門外將紙撒出去,風正好吹來,將成疊的碎紙卷起,霎時,屋外像下起了雪,碎紙片片飄飛。

  「你做什麼?」映冬急忙要去撿拾,卻被他不高興地抓了回來。他托住她的臀,將她抱進懷裡。「放開我!放開——」

  她氣得低頭在他肩上狠狠地一咬,牙齒深深地陷進肉裡,直到她嘗到血腥味才驚慌地抬起頭。

  他肩上的衣裳上留下了她的齒印,血跡從齒印底下滲了出來。

  「你……」

  「消氣了嗎?」

  「你為什麼不躲開?」映冬難過的哭了。

  「怎麼哭了呢?」司徒然將她抱到椅子上坐下,揩去她頰上的淚珠。

  「你是呆子嗎?難道你都不痛嗎?」

  「不會比你的心更痛。」他以拇指輕撫她的臉頰,嘴角帶笑。

  他這句話反而讓她的淚掉得受凶,忍不住掄起拳頭捶他。

  「你走開!我們已經分開了!你別想跟我搶囡囡!」

  「你怎麼會以為你懷了身孕的事,我是被蒙在鼓裡的?」

  映冬愕然地看著他。「難道你一直知道?」

  「嗯,但為了不打草驚蛇,讓王玉嬋與我叔叔找機會害你,我便當作什麼事都沒有,也讓閔叔掩蓋實情,否則廚娘每日煎著安胎的湯藥,你飲食上的喜好也改變了,任誰都會察覺出一些蛛絲馬跡.」

  「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說過,不想讓我懷你的孩子,所以你如今也沒有資格把囡囡搶走!」

  「我不搶。」司徒然衝著她露出壞壞卻勾人的微笑,「你與囡囡都是我的,我為何還要搶?」

  「我不是你的!」

  「我們又沒有和離,你自然還是我的妻子,怎麼不是我的人呢?」他的手指悄悄地、狀似不經意地按壓她雪峰頂端的柔軟,立即引來她的抽氣驚喘。

  她環住雙峰瞪著他,他卻好整以暇地欣賞她臉上的赧然。

  「你的胸脯比以前更豐滿了,軟綿綿的讓人想好好地回味一下那份觸感。」

  「住嘴!」映冬羞憤地捶打他。

  司徒然攫住她的手,制止她亂動的俏臀。

  「別亂動。」他重重地喘了口氣。他雙腿間壓抑了兩年的慾望可禁不起她挺翹的臀如此廝磨。

  她察覺了腿窩處那正逐漸脹大的硬物,羞紅了臉。

  「放我下去!」

  「你別亂動,我就不會當著外頭那麼多人的面,在這裡要了你。」他想要她,但並不想在那些家僕面前演出活春宮。

  經他一提,她這才記起外頭那些人。

  「外頭是些什麼人?看起來不像鏢局的人。」

  「他們全是跟隨我爹多年的忠僕。」

  司徒然拉起她的手把玩,看見上頭滿是做女紅時被針刺傷的痕跡,心疼地低頭親吻。

  「你爹的忠僕?」

  「我本姓嚴,老家在山西,世代經營鹽銷,屯田種植的作物運到朝廷指定的地點換取鹽引,而後再將鹽引拿去換取朝廷的白銀。當年我隨爹娘前往天津將鹽引換成白銀,準備運回太原,沒想到在途中遭人襲擊,我娘為了救我,就這麼死了。後來,在你約我到臥佛寺去逛市集時,閔總管找著了我,他是爹的心腹忠僕,當年也為了救我爹而身受重傷,多年後好不容易才找著了我。」

  說著,司徒然嘆了口氣。

  「那時我讓閔叔與一幫忠僕去調查爹娘的死因,查清楚究竟是誰下的毒手。我原是懷疑你爹的,畢竟他正巧經過,救了我。那時我誰都不相信,獨獨只相信你。」他點點她的鼻子,忍不住低頭偷香。

  映冬想躲卻躲不了,身子讓他緊緊地箝抱住,只能任由他去。

  「後來我才知道,所有一切都是我叔叔做的。」

  「你叔叔……但你爹是他的哥哥呀!」她不敢相信地輕呼。

  「是呀。」他露出苦笑,「從那時……不,當閔叔告訴我,叔叔開始變賣嚴家祖產,我便已決定將叔叔賣掉的嚴家產業全買回來,所以……所以我與閔叔策劃劫鏢。」

  「劫鏢?劫誰的鏢?」映冬突然睜大眼,「你不要告訴我,金德銀號的白銀是你與閔總管劫走的!」

  「是。」

  她生氣地甩了他一巴掌,哭著喊道:「你知不知道我那時有多擔心?我怕你就這麼死了,結果這一切全是你暗中安排!你走——」

  「我只想搶白銀,受重傷的事是叔叔做的。他發現我還活著,查出我的身分後,便乘機夥同雙鷹幫下手,但雙鷹幫只是想搶白銀,真正傷了陳叔,殺了兩名鏢局的兄弟,還讓我受重傷的是叔叔,他是想殺人滅口。」

  「為什麼你叔叔這麼無良?」

  「他在賭坊輸了幾百萬兩,沒法償還,只好一再走險,他原以為將王玉嬋嫁給我後,可以奪取燕子樓,更覬覦起楚家的財產,我只好想辦法讓他的腦筋只動到燕子樓上,讓他認為能夠掌管燕子樓的一切,而我便乘機報仇,將失去的一切全都奪回來,包括叔叔僅剩的最後一間產業。」

  「那麼如今你叔叔人呢?」

  「死了。」司徒然一臉平靜地道。

  「死了?怎麼死的?」

  「償了他該還的債,遭天譴死的。」

  「那麼你的妾室王玉嬋呢?」

  「她從來就不曾是我的妾室,她啥身份也沒有。」

  映冬不相信他的話。

  至今她還記得王玉嬋是怎麼說的——

  澤哥,昨夜抱著你太舒服了,害人家都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不依不依啦,今兒個人家可要……

  想到這裡,映冬眼神一暗。

  「你與她同床共枕多少個夜晚,別再想說任何謊言來蒙我,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我也不想再像顆棋子,一直被擺布。」

  她揉揉額頭,一臉疲憊的神情。

  「你走吧,回去過你的日子吧,要回鏢局也好,回你老家也罷,都與我無關了,我在這兒與小翠、大娘還有囡囡一塊兒生活,雖過得不寬裕,卻很平靜,我很滿意現在的日子。」

  聽見她這麼說,他難受得幾乎發狂。

  司徒然伸手摟在她腰側,忽然站起身,輕鬆的將來不及反應的她扛上肩頭。

  「你、你要做什麼?」映冬驚慌得白了臉。「放我下來!」

  她一臉驚愕地看著他往屋子裡頭走,甚至走向屋後的柴房,嚇得放聲大叫。

  「司徒然,你快放了我!」她不停掙扎,差點從他肩上滑下來,幸好他及時穩住,但她的臀卻也挨了他一記打。「啊!你居然打我!你到底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不。」

  「司徒然!」

  「我在此鄭重的自我介紹,你的夫君姓嚴,單名澤,家住山西太原,在當地算是個望族。」

  「我管你家在山西是什麼鬼望族……你放我下來,我不要在柴房裡……司徒然——」

  他腳跟一頂,將柴房的門關上。

  映冬尖銳的叫聲仍舊不絕於耳。

  「你要做什麼?不,你不可以強迫我!不要,我不要在這裡……你放手……不要,不要啊——你卑鄙……」

  「我是卑鄙。」他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笑意,重複著曾在書庫裡提醒過她的話,「但是記著,如果不想讓外頭的人知道這兒發生了什麼羞人的事,就別出聲。」

  外頭嚴家的家僕已將熟睡的囡囡抱出去,還貼心的替裡頭兩位打得火熱的主子關上最外頭的大門,至於小翠與大娘,當然早已先一步被他們「請」走了。

  現下,這簡陋的土屋裡,可沒人能吵著他們。

  「不行,你不可以這樣……不要這樣……司徒然,我討厭你……」

  「說嚴澤我愛你。」

  「不要……」

  「生了孩子後,你更加誘人了,瞧瞧,這裡本來軟軟的,這麼容易就敏感的變硬,像可口的小果子,嗯,真甜啦,吮起來滋味真好。」

  映冬仍抗拒著,「別這樣……不要,你的手不可以……那裡不行……嗚……討厭……」

  「可是你這兒濕透了,明明就想要我,口是心非的小傢伙,讓我瞧瞧你有多濕。」

  「不要這樣!啊——」

  「你的小穴又濕又熱,嘖,動情得這麼激烈,分明急著要我進去還嘴硬。兩年沒嘗過我的滋味了,難道你都不想我嗎?不想讓我用溫熱的身體好好的疼愛你嗎?」

  「不……要、要!求你……不要壞心的折磨我……」

  「究竟是誰折磨誰?我想了你兩年,想摸你的身子,想進去你溫暖的小穴,被它緊緊包住,享受與你交合的歡愉,想得夜夜身子疼痛,你卻連一聲愛都不願說。」

  「好熱……愛……」

  「我沒聽到,說嚴澤我愛你,我就給你更多,比你嘗到更快活的魚水之歡。」

  「嚴……嚴澤……我、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的冬丫頭,我的小蜻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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