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神，一位被你忽略掉的先天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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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神，一位被你忽略掉的先天大神

《史記•封禪書》中寫道“天神貴者太乙”，明確說明太乙神是天神中最為尊貴的一位大神。《漢書•天文志》提到：“中宮天極星，其一明者，太乙常居也。”《漢書•郊祀志》中更為詳細地解釋說：“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乙東南郊。”是說在古時天子祭天時就是在祭祀太乙神，並且是在春秋兩季進行祭祀活動，地點通常位於東南方向的郊野。漢武帝時期，把太乙神的祭祀活動定在了正月十五這一天。既然其地位如此重要，那這位太乙神究竟是誰呢？

屈原在《楚辭》中用相當的篇幅去重現了一些民間祭神的遠古歌曲，取名為《九歌》。其中有一個章節叫《東皇太乙》，寫道：“太乙，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東，以配東帝，故雲東皇。”是說這位太乙神是天上的一個星辰，主掌楚國東面，所以被稱之為東帝、東皇，因此也叫東皇太乙，地位大約相當於道教中所提到的東王公。而在《易緯乾鑿度》鄭玄注中則認為：“太乙者，北辰之神名也。居其所，曰太乙。”在這裡，太乙神又成了“北辰之神”，是位居北方的星主了。另有一種說法認為，屈原在《九歌》中提到的太乙神（或曰東皇太乙）則是楚國人尊奉的最高神祝融。出現此等差別，大約是基於地域和風俗的異同。不可否認的是，在先秦時期楚國本地的神話系統中認為，太乙神被認定是最高神，也有人稱其為太陽神。隨著秦朝完成了大一統，太乙神的信仰從地區最高神逐漸開始向全民信仰轉化，並且太乙神的地位也有了顯著提升。《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貴。”這裡說的“泰皇”便是太乙神，其地位位於天皇、地皇之下，乃是人皇的代稱。據考證說，人皇是位於三皇之前，大概是太昊的尊稱。

到了漢武帝時期，太乙神的地位得到繼續提高。《五經通義》中又說“天皇大帝亦曰太乙”，認為太乙神就是天皇大帝，居北辰而眾星拱之，其地位略相當於眾星之主，並且“太乙佐曰五帝”，原本只是東帝的東皇太乙開始正式上升為五方五帝的主神。不論太乙神究竟是哪一位祖先，此處提到的種種說法都是把太乙神人格化、形象化，唯獨《淮南子》一書在為“太乙神”做注釋的時候提到“洞同天地，混沌為樸，未造而成物，謂之太乙。同出於一，所為各異，有鳥有魚有獸，謂之分物……萬物產生於太乙”，是說太乙乃先天造化之氣，是生成天地萬物的元氣。這一種解釋，暗中卻契合了道教所秉有的宇宙觀和生成論。在道學理論中，宇宙萬物生於陰陽運轉，陰陽生於無極，無極生於混沌，是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同時，道家又有一氣化三清之說，認為處於混沌狀態的宇宙本來先誕生了一個點，這個點就是太極狀態，元始天尊始治其中。元始者，萬物之源，亦指天地未分之時的混元之氣。此也正是太乙之稱謂。太乙生化萬物，萬物又不離太乙，這幾近於“道”的概念。不同的是，太乙之氣人格化成為“東皇太乙”，道炁的人格化則成為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和道德天尊三位祖師的形象。雖然太乙神的人格化和道炁的人格化呈現出了不同的先天大神的尊容，但在古時“太”與“大”與“天”都可以做通假字，太乙之道便是天之道。生養萬物卻又寓於萬物之中，此是太乙之理，更是大道之妙。

在早期道家著作中有一篇文章很值得研究，這篇名叫《大（太）乙生水》的文章著重探討了道家的宇宙生成論，其內容側重於論述“太乙”與天、地、四時、陰陽等的關係，又提到道家“損有餘而補不足”的思想，細讀會發現此“太乙”與“太乙神”亦有異曲同工之妙。書中寫道：“太乙生水。水反輔太乙，是以成天。天反輔太乙，是以成地。天地複相輔也，是以成神明。神明複相輔也，是以成陰陽。陰陽複相輔也，是以成四時。四時複相輔也，是以成凔（冷）熱。凔（冷）熱複相輔也，是以成濕燥。濕燥複相輔也，成歲而止。”這裡把宇宙生成的起源歸於水——這同時也是現如今科學界普遍認同的觀點之一——認為“太乙生水”，同時水又“反輔太乙”，二者是相輔相成同時又不相分離的存在，並由此推論出天地、神明以及四季的誕生。在《太乙生水》這篇文章中同樣認定“太乙”就是萬物的起源，與《淮南子》一書中的說法不謀而合。屈原詩詞作品中提及楚地信仰的“太乙神”不論在神職上發生何種變化，總不離星辰之主的形象。古人認為，天上的星辰和地上四季運轉、禍福平安是相對應的，天地人都由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生成且掌控的。拜祀太乙神，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便是對天地自然的崇拜，是對萬物生息的信仰，這與道教中所宣導的道法自然的宇宙世界觀又是同一個道理了。

(道音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