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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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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晴 -【愛情倒數計時】《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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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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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個密閉式的私人空間,裏頭僅開著一盞暈黃的燈光,幾十坪大的地方,只有一張高級長型的桃木會議桌,幾張真木座椅,牆壁上則掛著一幅巨型液晶螢幕,螢幕中出現一張美麗絕倫的臉孔。

    螢幕中的女人美得像天使,全身洋溢著天真和性感的氣質,當初也就是因為這個特質,讓他覺得她和別的女人很不一樣,才會想將她留在身邊。

    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她不是別人,就是冷蝶吻。

    一想到她,官鐸耘的拳頭不禁握得更緊。

    今天是藥品聯展開幕第一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到蝴蝶的人影,直到中午時,幾個研發人員和主管面色凝重的來找他。

    他們告訴他,蝶吻早上曾經進了研發室,SB的鋁蓋有被人掀開的痕跡,他們擔心她是否竊走任何機密。

    他們大感事情不妙之餘,決定把這件事通知官鐸耘。

    官鐸耘聽完,緊皺著眉頭,將會場交付給其他主管後,回到公司研發室裏的密會室,觀看冷蝶吻進入研發室的畫面。

    起初,官鐸耘以為其間必有誤會,但在觀看完整個監視畫面後,他的神情緊繃得不能再緊繃,怒焰高漲——

    該死!他看錯她了,她接近他真的是另有目的!

    他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起先是豪華遊艇上的巧遇,接著是落水意外,這一切都太過巧合,而他居然還將她留在身邊!?

    他的確曾經懷疑過她的來歷,但她實在太有女性魅力,一顰一笑一投足都充滿風情。

    所以,他迷失了,一心只想把她留在身邊。

    “她現在人在哪裡?”

    “目前只知道,她買了一張到美國紐約的單程機票。”Alen回道。

    美國紐約?她到美國紐約做什麼?

    難道跟韋赫藥業有關?

    韋赫藥業和德森生技長久以來就是死對頭,韋伯.赫特也從來沒有和他見過面,但業界一直謠傳,韋赫藥業恨不得儘早打垮德森生技,重新奪回藥業龍頭的寶座。

    官鐸耘眯起雙眼,瞳中掠過一抹冷冽的光芒,敏銳的直覺在他胸口不斷醱酵。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冷蝶吻前去紐約,一定和韋赫藥業有關。

    “Alen,我要你往韋赫藥業的方向去調查冷小姐的身家背景,你查得怎樣了?”他用力一拍桌子,強大的力道震動桌面的物品,怒火高熾。

    這輩子,官鐸耘還沒有這麼失控過。

    “官總裁,我們已經查到冷小姐的來歷,您的猜測沒有錯,冷小姐真的是韋赫藥業總裁韋伯.赫特的女兒。”Alen誠惶誠恐的說道。

    “他的妻女不是在好幾年前的車禍中去世了?”官鐸耘一陣愕然。

    “冷小姐是他的養女。”

    “我明白了,繼續追查冷小姐的行蹤。”官鐸耘緊抿雙唇,陰鷙著一張臉。

    該死!他居然被她給騙了!

    這筆帳他一定要親自向冷蝶吻要回來。

    ******

    清晨四點半,桃園國際機場。

    坐在桃園機場大廳裏,蝶吻冷眼凝望熙來攘往的人,內心空空洞洞,一點感覺都沒有。

    在準備CheckIn的這段時間,冷蝶吻的淚流了又止,止了又流,一點也感受不到即將回家的喜悅。

    淩晨,她在機場撥了通電話回紐約,告訴養父她即將歸去的消息,赫特高興得合不攏嘴,頻頻追問她是不是已經拿到藥劑,她支吾其辭,只表示一切等回到美國後再說。

    掛上電話的那一刻,她的心還懸在官鐸耘身上,其實她根本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回到美國。

    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她,他會覺得她是下流無恥的小偷?還是專門利用美色接近男人的無恥女人?

    其實她知道,和他在一起的她,才是最真實的自己,她不希望他覺得她一直在他面前虛情假意。

    可,她還有機會讓官鐸耘瞭解真實的她嗎?

    想到這,蝶吻的心又揪成一團,強忍著滿腔的酸楚,勉強打起精神,走向航空公司櫃檯。

    辦好登機手續,旅客們不約而同走向海關,進入海關前的例行安全檢查的隊伍排了好長,她趁著這個時候回過頭,深深的凝望了大廳外的景色最後一眼。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國家,也是最後一次。

    依依不捨的轉過頭,正想等候安檢時,一把冷硬的東西抵在她柔軟的後背。

    冷蝶吻渾身一凜: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太明白這種東西抵在肌膚上的觸感了。

    如果她猜得沒錯,現在她的背後正有一把槍在抵著她。

    “不要說話,若你想要命的話,就乖乖跟我們走。”一個高大的男人在她的耳畔低語。

    蝶吻的胸口因緊張而劇烈起伏,但她努力保持鎮靜,“你們是誰?要我跟你去哪裡?”

    “如果想活命的話,就不要問那麼多。”身後的男人將槍口更用力的抵向她的背部。

    “我跟你們走,請你們不要傷害我。”她的聲音中隱含著顫抖。

    其實,除了怕他們會傷害她之外,蝶吻更怕機場中的旅客,也會遭受他們無情的攻擊,畢竟流彈可是不長眼睛的。

    “那就閉上你的嘴巴,乖乖跟我們走。”

    冷蝶吻噤聲,想起自己的行李已經由輸送帶送入檢查區,如果她人沒有上飛機,美國的家人應該很快就會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深吸口氣,轉過身子,高大的男人暫時收起槍枝,手臂輕擁著她的秀肩,佯裝出一副呵護她的模樣,迅速將她帶出機場大廳。

    ******

    官鐸耘派了兩個親信進入冷蝶吻的房間,大肆搜索。

    翻箱倒篋許久,最後他們在衣櫃夾層裏,找到一部筆記型電腦。

    打開電腦,官鐸耘忍不住皺起眉頭,電腦中很多資料都已被銷毀,想要辨識資料,需要花上一點時問。

    “把電腦送到資訊部門,找回之前已被銷毀的資料,任何一個細節部不准遺漏。”官鐸耘聲色俱厲的對著下屬說道。

    冷蝶吻無聲無息的失蹤,起初官鐸耘的確擔心她遭到不測,但目前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指向一個可能——

    她根本就是韋赫藥業派來的商業間諜!

    這下子可好,他算是栽在蝴蝶的手上嗎?她回到美國後,一定會忙不迭地向韋伯.赫特報告她的戰果吧?

    “機場出入境的錄影帶拿到了嗎?”他冷不防問了一個在旁邊的部屬。

    “是的,官總裁,影帶上有冷小姐清晰的身影,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冷小姐在快出境的時候,被一個外國男人給押走,看樣子機場外頭應該有人在接應。”

    “你的意思是,她被綁架了!?”冷眸一眯,他的聲音變得喑啞不已。

    “從影帶畫畫初步判定,冷小姐應該是被綁架了。”

    ******

    黑暗之中,有股刺鼻的味道,讓她逐漸清醒過來。

    蝶吻醒來,頓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她費力的撐起上半身,喉嚨像有把火正在燒灼著她,過了好半晌,才勉強從唇齒間吐出幾個字:

    “水……我要水……”

    “拿水給她!”一個中年男子粗裏粗氣的說道。

    “是。”一名女子捧了一大杯水來到床邊,扶起蝶吻的頭,朝著她的小嘴猛灌好幾口。

    那名女人粗魯的行為,讓蝶吻險些岔了氣,一陣劇烈的嗆咳後,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你沒必要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要你把我們想要的東西交出來,我們隨時可以讓你走人。”

    “什麼東西?”她心頭一揪,隱約覺得這群人來者不善。

    “別跟我裝傻,你匆匆忙忙收拾行李離開官鐸耘身邊,不就是已經拿到東西,想快點回紐約去交差?”那名男子從窗邊轉過身子,冷冷的看著她。

    從這個男人的長相研判,他應該是個歐洲人,蝶吻不禁想起前陣子,一直不斷追著官鐸耘的那幫義大利黑道,難不成就是眼前這號人物所一手主導?

    “之前追殺官鐸耘的那幫人也是你指使的?”

    男人冷笑,隨即點點頭,“偏偏官鐸耘運氣好得很,每一次總讓我的屬下們空手而回。”

    “你們想要奪取新藥,有很多其他的辦法,犯不著一定要取他性命。”

    “怎麼?你心疼?若你乖乖把新藥交出來,我會留著你一條小命回去和官鐸耘相聚,如何?”他冷酷的對她說道。

    那個男人沉下臉,仔細的觀察她臉上的神情變化。

    就在剛才,他的手下才檢查過她的行李,行李裏根本沒有藥品的蹤跡,只有一些貼身衣物和輕便的服飾。

    “我們搜過你的行李,也讓剛才那個女人,在你熟睡時搜過你的身,但沒有發現任何藥品,你把東西藏在哪裡?”

    “我沒有拿走任何屬於德森集團的東西。”她平靜的說道。

    “是嗎?”義籍男人的眼底掠過一抹狐疑的光芒,“我們知道你的來歷,你是韋伯.赫特的養女,也是他唯一指定的繼承人,整個韋赫藥業以後都會落在你的手上。”

    “你想說什麼?”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蝶吻的心頭。

    “你跟在官鐸耘的身邊少說也好幾個月,即使沒辦法拿到藥劑,也應該有看過藥劑的配方。只要你願意跟我們合作,交出配方,我就會放你一條活路。”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配方,你問錯人了。”

    “我們不是這個事件的主謀,我們也是受雇於另一家生化公司,你讓我們交不了差的話,我們也絕不做賠本生意。”

    蝶吻不語,瞅著一對冷眸瞪著他。

    “很不巧,我們和一些國際綁架組織也有往來,如果把你交給他們,應該可以拿到不少錢。”他邪邪的冷笑,“畢竟你是韋伯.赫特唯一的養女,他一定很願意為你付出大筆贖金,讓你平安歸去。”

    “你們別亂來,我的養父韋伯.赫待在美國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不會輕易放過你們。”她的聲音維持一貫的冷靜和平穩,身子卻已因恐懼而不斷顫抖。

    這下子,她終於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無惡不作的犯罪集團!

    許久之前,她就曾耳聞過這個犯罪集團,他們沒有一定的雇主,但由於他們敢作敢拚、效率奇好,只要你出得起他們開的價錢,不管是任何重大違法的任務,他們都會想辦法在最快的時間內達成。

    雇用他們的對象不只是一些想走偏門的合法財團,有許多專門擄人勒贖的不法分子也會委託他們。

    “對了,明晚會有一批專門綁票勒贖的國際分子,從各地前來此地洽商取貨,他們要是願意開出好價錢,我們就會把你交給他們。”他故意涼涼地說道。

    “你……你要把我賣給他們?”

    義籍男人冷笑的點頭,“我說過我們不做賠本生意,你現在又湊巧落在我們手裏,若不趁此機會大撈一筆,才真的是傻瓜!”

    “……”

    “到明天晚上為止,你還有一點時間可以考慮。”話畢,他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重重甩上房門。

    ******

    晚間九點多,夜幕低垂,天際烏雲蔽月,連一顆星子也沒瞧見。

    這個時間,偏僻的鄉間已是一片寂靜、四周只剩夏蟲唧唧的鳴唱聲,一座廢棄已久的三合院裏頭,卻傳出微弱的光芒。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嗎?”官鐸耘淡淡的問道。

    “是的,官總裁。”

    “我們的邀請函是偽造出來的,你們必須在他們識破之前,儘快出高價將冷小姐給標下,我會立刻送美金過去付款,這件事不容有一丁點的閃失,懂嗎?”官鐸耘話一說完,堅毅的薄唇一抿。

    “是。”

    ******

    昨天夜裏,冷蝶吻一夜沒有合眼,評估著可以逃離這裏的可能性。

    她真的很害怕,天色已經慢漫暗下來,等晚上一到,她就要披這群人渣帶上臺去待價而沽,得標的人就可以擁有她……

    蝶吻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時間一到,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走進來,架走了她。

    蝶吻被蒙上雙眼,強行押上拍賣台。

    紅色的布幕打開,全場陷入一片黑暗,聚光燈打在她充滿驚恐的瞼上。

    “現在就請在場的諸位開始出價!”主持人一點都不浪費時間,馬上進入主題。

    “五百萬美金,”一開始就有人喊出高價,實在教人咋舌。

    “八百萬!”另一個聲音從後方處傳出來,由於台下實在太暗,根本無法分辨是誰在喊價。

    “一千萬!”一個低沉醇厚的嗓音從前排傅出來。

    “喔喔,有人出到一千萬美金了喔!還有人可以更高嗎?”

    “一千兩百萬,”

    “一千五百萬!”愈來愈多人加入喊價的行列,價格也愈開愈離譜。

    “兩千萬!”那個嗓音沙嘎的男人再度出價,看來勢在必得。

    全場一片鴉雀無聲,老實說,這樣的價格實在高的有些離譜了

    “沒有人要再追價嗎?”主持人梭巡著在場所有的人。

    “看來沒人要再出價,那麼我在這裏宣佈——韋赫藥業未來的女繼承人,以兩千萬美金成交!

    這位先生,您現在可以上臺來把您的“戰利品”給帶走。”

    天啊!誰來救救她,她不想被出價兩千萬美金的男人帶走,誰知道他會對她怎麼樣!

    偏偏蝶吻的嘴被布條給塞住,嘴裏發出咿咿呀呀的抗議聲。

    “把她送到我下榻的飯店。”語畢,一個男人命令身邊的隨扈,將蝶吻從拍賣臺上給帶下來。

    接下來,她被他的隨扈以極快的速度推向門口,塞入一輛黑色廂型車裏。

    淚水不斷從她的眼角沁出,她想要尖叫,憤怒的想要殺人,但口中的布條仍在,雙手也被麻繩綁得死緊。

    她心想,這次她是真的完蛋了!

    ******

    這場拍賣會比蝶吻預估的來得更快結束。

    她被弄上拍賣台還不到十分鐘,就被人以兩千萬美金的天價標走!

    這也代表她是綁票集團中眼中的大肥羊,他們認定她的身價絕對是兩千萬美金的好幾倍,所以才會願意用這種教人咋舌的價格買下她。

    接下來,還來不及意會發生什麼事,她就被兩個體格魁梧的男人強行用麻布袋套住她,然後像件商品一樣被丟人汽車後座,任憑她在布袋裏怎麼尖叫、怎麼嘶吼,那兩個男人就是對她不理不睬。

    她累得再也說不出話時,車子忽然停了下來,兩個男人打開車門,將她從後座扛了出來,步上臺階,走了好長一段路,最後將她丟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

    他們扯掉她身上的麻布袋,取下她雙眼上的黑布條,蝶吻倏然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正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

    門邊的牆壁上留有一盞小夜燈,光線雖仍不明,但起碼能夠稍稍看清楚他們的面容。

    瞧清楚他們的容顏,蝶吻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他們都是東方臉孔,說著一口流利國語。

    到底是誰買下她?他們又有什麼目的?

    沒多久,他們便離開了。

    蝶吻全身一陣酥軟,整個人像是虛脫一樣,臥倒在床鋪上,一雙美眸瞪視著雪白的天花板,美麗的水晶美術吊燈映入眼底,她突然覺得這個房間太過華麗,實在不大像是關肉票的房間。

    不知道高價買下她的人是誰,他們也專門從事綁架勒贖的骯髒勾當嗎?

    這時,官鐸耘俊逸的臉孔浮現在她的腦海裏,蝶吻發覺自己好想念他。

    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鼻頭心頭湧起一片酸楚,心好痛、好痛……

    她甩手臂遮住眼,試圖阻擋一波又一波的淚水湧出,直到她倦了,也累了,困意朝她席捲而來……

    ******

    半夜,半敞的窗戶外送入徐徐涼風,吹開陽臺上的簾幔,驅走不少酷夏的暑意。

    門外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沉穩的腳步聲停在房門口,過了半晌,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輕輕旋開門,無聲無息的走到床畔,俯視熟睡中的她。

    厚實的手掌探上她白瓷般的臉龐,一抹陰鬱迅速襲上他的眸底。

    她變瘦了!

    她的臉原本就已是巴掌臉,這幾天折騰下來,她整個人不但又瘦了一圈,就連臉頰也凹陷,失去往日豐澤,卻也增添一份楚楚可憐的味道。

    這個想法讓官鐸耘唇畔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當初他不也是被她的外表所惑,才會把她留在身邊,當自己的貼身秘書嗎?

    沒想到,她的純真、她的善良,全是偽裝出來的,最終目的就是想要接近他,取得新式藥劑而已。

    沒想到,在她美若天仙的外表下,包藏一顆蛇蠍禍心,看來他以後都不能夠太相信像她這樣的絕世美女。

    不知道她曾用這種媚術,成功魅惑過幾個男人,那些男人也曾經撫摸過她凝如玉脂般的肌膚,也品嘗過她柔軟甜美的紅唇,手指也曾滑過她曼妙的女性曲線嗎?

    哼!像她這樣的女人,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想到這,一股恨意從他的胸口蔓延而出,想要報復她的念頭在此刻倏然萌芽。

    不假思索,官鐸耘坐上床畔,左手一把攫住她的雙腕,將她的手腕壓制在枕頭上方,結實的身子欺上她嬌柔的身軀——

    床鋪的劇烈搖晃讓蝶吻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一睜開雙眸,就看見自己的臉正埋在一面男性胸膛中,她起初一怔,在腦子裏恢復運轉後,才會意到正有個男人準備侵犯她!

    “啊!”她發出一聲尖叫,屈起雙膝往他腹部一陣猛踢,“你、你放開找,放開我——”

    但她淩厲的攻勢一點也沒有影響官鐸耘,他的大腿乾脆橫跨在她的雙腿上,此舉不但成功制止她雙腿的“暴動”,也成功的讓她安靜下來。

    冷蝶吻清楚的感覺到,他賁起的鼠蹊部就抵在她柔軟的小腹上,看來這個男人已經蓄勢待發了。

    老天!她寧可被千刀萬剮,也不要被這些人渣給玷污!

    “走開——不要碰我——”她張大口,費力的大叫,就在這當兒,一張灼熱的薄唇倏然覆蓋住她的嘴,讓她再也無法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男人的吻深沉而堅持,一點也沒有她想像中的噁心,當他的舌尖滑入她的口中,放肆的汲取她的甘甜時,蝶吻居然有種錯覺,這個男人吻她時的感覺,居然很像、很像是官鐸耘……

    不不不!她一定是連日來沒吃好、沒睡好,所以才會有這麼離譜的幻覺,想到這裏:心頭一驚,她從他的吮吻中迅速清醒,用力朝他的嘴唇一咬——

    “該死!”他發出一聲低咒,舔舔被咬過的唇,嘗到一絲血腥味。

    “放開我!”蝶吻使出全力推開他、透過微弱的夜燈、她終於看清楚這個男人的臉孔。

    蝶吻眨眨雙眸,淚水湧上跟眶,不敢相信他真的出現在她眼前,當下有股衝動想要投入他的懷抱,宣洩這數日來的思念和苦楚。

    可,當她接觸到官鐸耘眼底的陰霾時,蝶吻的心也跟著冷卻下來。

    是的,官鐸耘在生她的氣、他的跟中迸射出一股她從未見過的冰冷。

    “鐸耘……”她喉嚨乾澀得幾乎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好像很驚訝?你想逃到天涯海角,想不到最後還是又落回我的手裏。”一抹譏諷的笑意泛上嘴畔,眼神也變得冷硬起來。

    這樣的官鐸耘教她感到陌生,可,她只能將所有的苦楚往肚裏吞,因為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對於我的所作所為,我很抱歉。”咬咬唇,她說出歉意。

    “你的確該感到抱歉。”

    “鐸耘,請你聽我說,我不是真心想要欺騙你——”

    “我不想再聽你為自己辯解,事實擺在我面前,我自有論斷。”官鐸耘的臉色變得陰鷙不已,字宇句句都像針紮在她的心坎上。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究竟用這種手段成功的騙過幾個男人?我是不是最傻的那一個?”

    蝶吻的神情一怔,這下子她總算明瞭官鐸耘是怎麼想她的了。

    原來他已經把她當成是一個女騙子、商業間諜,必要的時候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去和男人打交道……

    一陣苦澀湧上她的胸口,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說。

    “我沒什麼好說的了,請你放開我。”她推開他的雙臂,平靜的說道。

    “我偏不放,你害得我尊嚴掃地,現在該是你回饋我的時候。”他的雙臂將她的嬌軀摟得更緊。

    尊嚴掃地?他的話讓蝶吻眉頭一蹙,介面說道:“你指的是你付出的那筆贖金嗎?我會請我養父儘快還給你。”

    聽完她的話,官鐸耘從喉間逸出一陣大笑,“你放心,兩千萬美金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天價,但對我而言是九牛一毛,況且——”

    他的眸色黯淡下來,聲音粗嘎不已的話:“我想要你用別的方式來補償我。”

    聞言,她全身一陣顫慄,臉蛋更是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暈,困窘得幾乎想從陽臺上跳下去。

    老實說,蝶吻知道自己早已愛上官鐸耘,也願意在正常的情況下,和他發生“那件事”,但這必須在雙方都兩情相悅的前提下,可是現在的官鐸耘眼底卻只有……

    不要!她不要他們的第一次,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

    “鐸耘,你聽我解釋,一開始我的確是有所目的,但是後來——”她想告訴他,後來她對他動了真情,這也是她為什麼匆匆逃開他的原因。

    官鐸耘冷眸一眯,手指捏緊她的下巴,一張俊臉頓時佈滿寒霜。

    “這些為自己辯駁的話,你可以留待以後慢慢說。”很顯然的,他並不想聽,灼熱的雙唇再度落在她的頸項上,結實的身軀重新將她壓回床中央。

    “不要這樣子……”蝶吻慌了,她從沒見過官鐸耘這麼粗野放肆的一面。

    “不要那樣?”他邪氣一笑,火熱的唇舌從細緻的頸項滑至胸口,滑膩的觸感幾乎教他瘋狂,他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在此刻宣告潰堤,再也無法忍受欲望的折磨,霍然撕開她胸前的緞面襯衫。

    蝶吻逸出一聲驚呼,根本制止不了他粗暴的舉止,火熱的夜晚於焉展開。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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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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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色漸露魚肚白,蝶吻一整夜都沒有合上眼睡著,她睜著一對明眸,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身側的男人。

    沒想到官鐸耘熟睡的表情那麼可愛,簡直跟個大男孩差不多,不知道他有沒有作夢?夢境又出現了些什麼?

    想起昨夜,一抹羞澀喜悅隨即湧上她的心扉,憶起官鐸耘在昨夜對她所做的一切,忍不住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原先官鐸耘的確是挾著滿腔怒火,毫不憐香惜玉的侵犯她的身子,但當他意外的發現她還是個處子時,卻一反常態的對她溫柔,放緩速度,引領著她走向喜悅的巔峰……

    “你在看什麼?”驀地,他倏然睜開雙眸,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蝶吻嚇了一跳,連忙移開自己的眼,轉過身子,一大片美背裸露在他的眼前。

    “早安。”他撐起上半身,將下巴埋入她的頸窩之間,剛冒出來的胡髭紮得她的肌膚一陣酥癢。

    “嗯。”她虛應一聲,就是不敢轉過身面對他。

    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果蝶吻轉過身來面對他的話,會發現他眸底那份一閃即逝的寵溺和憐惜。

    “怎麼不回我話?還想故意裝睡?”

    蝶吻轉過身,四目交接的瞬間擦碰出的電流,又讓她的心一陣悸動,心頭酸楚又甜蜜,可她也沒有忘記他們目前正處於緊繃的狀態。

    “怎麼?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很高興看到我?”他譏諷地道。

    “我不想看見你眼中的那份鄙夷不屑,那不像平常的你。”

    “平常的我又是什麼樣?”他的口吻漫不經心,一張臉埋在她胸前,靈巧的舌尖恣意遊走其上……

    “平常的你,不會以鄙夷的眼神看任何人。”

    “怎麼?在你欺騙背叛我之後,還期望自己能得到我的尊重?”他從喉間逸出一陣譏諷刺耳的大笑,雙唇吻上她胸口的紅莓,帶著懲罰的意味嚿咬著。

    “不要這樣……”痛楚讓她的眉頭緊蹙,她咬緊下唇,強抑下心底那股屈辱的感覺。

    “你沒有權利決定要與不要,別忘了,現在主控權在我的身上。”他的語氣充滿決然和霸道,不甘寂寞的大掌開始在她嬌軀上每個私密之處遊移。

    她的意志想要拒抗他,可,他的熱吻、他的撫觸像一把炙熱的火焰,將她的矜持、她的羞澀,一古腦兒的全都燃燒殆盡。

    官鐸耘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情欲是把熊熊大火,迅速在他們之間延燒起來,再也無法澆熄……

    他以著輕柔緩慢的動作,帶領著她一步步登上愉悅的巔峰,當極致的喜悅來臨的那一刻,蝶吻緊緊的攀附著他的肩頭,激情的狂亂讓她瘋狂忘我的啜泣出聲。

    “乖,不要哭……”她淚眼婆娑的臉龐,讓他感到一陣心疼。

    官鐸耘的撫慰讓她的心踏實許多。

    蝶吻突然想對他告白,不想再隱藏自己的感受。

    “我愛你。”她在他的耳畔,輕柔的吐出這幾個字。

    官鐸耘聞言,忍不住又是反唇相稽。

    “你犯不著為了報答我而說這種謊,畢竟你也用別的方式報答了我,我們誰也不欠誰。”

    “別的方式?”她柔軟的女性胴體一僵,茫然的重複。

    “你已經用你的身體來償還了,不是嗎?”看著她倏然變得蒼白的臉色,官鐸耘的心底揚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官鐸耘的話讓蝶吻感到一陣痛楚。

    他以前不是這麼尖酸刻薄的人,他總是用著深情的雙眼凝睇她,以著溫柔的耳語對她說話……

    是什麼改變了他?這一切都是她間接造成的嗎?

    “你一定要說這種話嗎?”她扯扯唇角苦笑,“愛上你也是一種不可饒怒的錯誤?”

    官鐸耘冷笑一聲。“你說呢?你心裏在想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

    這句冰冷的話也一樣傷人。她嬌柔的身軀倏然一繃。

    她迅速轉過身背對他,不讓他看到眸底的淚意。

    官鐸耘可沒那麼容易就放過她,一把揪住她的雙腕,強迫她面對自己,當她那對柔軟豐挺的胸脯壓在他的胸瞠時,一股熟悉的欲念更新在他體內竄流。

    是的,不管他有多麼憤怒、多麼想要掐死她,卻都改變不了他想要她的事實,也就在這時,他發現了她眸底的淚意。

    “你哭了?”

    蝶吻倔強的別開臉,害怕面對他的輕蔑和不屑。

    “看著我。”他的聲音放柔了,帶著輕哄般的溫柔,在她轉過頭回望他的同時,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痕。

    輕柔的淺吻不知怎地演變為纏綿的深吻,他們吻得欲罷不能,仿佛不再有明天。

    他賁起的部分壓上她的小腹,蝶吻倒抽一口氣,小臉頓時顯得脆弱無助起來,官鐸耘看穿了她的害怕,堅石般的心一下子就軟化。

    “不要害怕……”

    她咬緊下唇,閉上星眸,迎接他的每一次律動和需索。

    ******

    回到書房,官鐸耘不停在地毯上來回踱步,滿腦子回蕩的是蝶吻對他說的話。

    她說她愛他。

    他沒有聽錯吧?她居然跟他說她愛他!?

    她以為自己這麼說,就會讓他把整個德森生技都奉送給她?倘若她打的是這種如意算盤的話,那她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就在他沉浸在思緒裏時,電腦傳來一陣提示音,原來是人在義大利的渥夫要求視訊連線。

    宮鐸耘熟練的按下滑鼠,幾秒後,渥夫影聲畫面清晰的出現在螢幕上。

    “渥夫。”

    “早安,官總裁,您要我辦的事都辦得差不多了。”

    “有成功追蹤到那批黑心雇傭集團的下落嗎?”

    “有,那天他們為冷小姐交付完贖金後,有再加派另一組人馬跟蹤他們,他們後來出境了,最後落腳處,是在泰國南部的一個小島上。”

    “現在一切都準備就緒?”

    “是的,已經聯絡國際刑警一起前往泰國,這次要將他們一網打盡。”渥夫說得斬釘截鐵。

    “絕不能有任何漏網之魚。”

    “您放心,我們和國際刑警有十分的把握。”渥夫保證道。

    “那就好。”話畢,官鐸耘掛上電話。

    ******

    在官鐸耘步出房間後,蝶吻像個沒有生命力的稻草人似的,動也不動的坐在床上,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不斷奔流。

    官鐸耘方才那些刺耳傷人的話語,不斷回蕩在她的心田,原來他已經那麼討厭她,對她的誤解也好深,就連給她一個為自己辯白的機會都不肯。

    既然他這麼討厭她、憎恨她,為什麼不乾脆將她交給警方,讓她接受法律的制裁?畢竟商業間諜的罪狀一成立,少說也可以讓她吃好幾年牢飯。

    為什麼他不這麼做?

    蝶吻不願再想下去,她走下床步入浴室,梳洗過後到餐廳用餐。

    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點,她拉開椅子坐下,這才發現自己沒什麼胃口。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背後響起一個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

    “怎麼不吃早餐?沒有胃口?”

    “我還不是那麼餓。”她淡淡回道。

    “如果還不想吃,可以先擱著,中午的時候下人們還會再送新菜來。”

    他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蝶吻不安的扭擰著餐巾,好一陣靜默後再開口:

    “你不用勉強自己關心我,我知道你很討厭我。”

    “很好,既然你有自知之明,我就直接跟你把話說清楚。我剛才已經和韋伯.赫特聯絡過了。”

    “你和我養父聯絡?”她臉色一變,錯愕的問道。

    官鐸耘冷笑,“他唯一的養女落在我手上,以韋赫藥業的價值來說,你少說也值個上百億台幣。”

    蝶吻的雙眸瞠得更大,一顆心開始七上八下。她早該知道官鐸耘會找上她的養父,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你想怎麼做?你是堂堂德森生化科技的大總裁,不可能會跟我養父勒索贖金。”深吸口氣,她強持鎮靜。

    他嗤聲一笑,“我要的當然不是現金,是其他更有價值的東西。”

    “例如?”她絕望的望著他,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我很明白的告訴韋伯.赫特,想要你回去,就要讓我收購韋赫藥業的一半股份。”他的字宇句句像根針,刺在她的心坎上。

    蝶吻咬著下唇,顫聲問道:

    “你想並購韋赫藥業?你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們?”

    “並購韋赫藥業是很久前就有的想法,只不過現有加速進行的必要。”

    蝶吻感到一股恐懼,她看得出來官鐸耘是認真的,況且憑他的能力,絕對有辦法在最短時間內,成功並購韋赫藥業。

    “你不能這麼做,韋赫藥業是他畢生的心血。”她低聲哀求他。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官鐸耘走到她的面前,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凝視他。

    “當初是我自己提議要接近你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她的口氣決然,不想牽連養父。

    “是嗎?如果他沒有默許的話,你有這個膽?”

    “我永遠都不會讓我的養父失望。”她語帶保留。

    官鐸耘訕笑了兩聲,語意露骨地道:“你和你養父之間的“感情”真的那麼好?你們究竟“要好”到什麼地步?”

    蝶吻起初還會意不過來,但當她看到官鐸耘唇畔那抹譏諷鄙夷的笑意時,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他……

    她又羞又憤,不敢相信向來溫文儒雅的官鐸耘,竟會對她提出這種質疑!

    “我和我養父的關係,絕對沒有你門中暗示的那麼齷齪。”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官鐸耘眯起雙眼,胸口湧起一陣不忍,當他們“在一起”時,他明明知道她還是個處女,但還是忍不住想說這種猥瑣的話語來刺傷她。

    他深吸一口氣,仍不免語帶揶揄:“我難道不能知道你們親匿的程度到哪裡嗎?畢竟我也曾經和你——”

    “你真是夠了!”蝶吻咬著下唇,用力將水杯裏的水往官鐸耘的瞼上一潑。

    然後她霍然起身,蒼白著一張瞼,迅速跑回樓上的房間。

    ******

    夜深了。

    今天一整天,蝶吻不安的在房裏來回踱步,她知道,她和官鐸耘之間的關係已降至冰點了。

    現在官鐸耘在她面前,已像是個她不認識的陌生人,他變得陰鷙、變得壞脾氣,時常沉默不語,像在思索什麼,有時還會對她反唇相稽。

    看來,要負起最大責任的人,是她嗎?

    她心情低落的走到窗邊往下一看,突然發現,今天別墅外面竟然沒有一個保鑣留守!

    他們統統跑到哪裡去了?官鐸耘撤走他們的嗎?

    一個念頭湧上她的心頭——

    如果能離開這裏的話,她就可以回到紐約去……

    但,她的護照早已不在她的身邊,因為在她被那群綁匪綁架之後,他們怕她會逃跑,已經將她的護照銷毀,現在她要如何出境回到美國?

    對了,她是美國公民,她可以去求助美國大使館,大使館會發給她新的護照,幫助她回到美國去。

    但,大門鎮日深鎖,她該怎麼逃出這裏呢?

    她躡手躡腳的走下樓去,赫然發現官鐸耘的書房裏沒人,蝶吻的第六感告訴她,他的書房裏一定有鑰匙!

    趁著官鐸耘不在書房,她跑進去胡亂搜索一番,果然在書桌最下層的抽屜,找到了一大串鑰匙。

    只是,不知道哪一支鑰匙才是大門的鑰匙。

    看來她只能一支一支去試了,但她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試嗎?

    哎!不管那麼多了。

    她抓起鑰匙串,走過會議室,發現官鐸耘和保鑣都在裏面開會。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蝶吻疾步走向大門口,一支又一支的試著鑰匙。

    “不好了,官先生,突然沒看到冷小姐的人。”在別墅裏幫忙煮飯的孫嬸,急急忙忙的沖進會議室。

    “你說她不見了?”

    官鐸耘的音量大了點,外頭的蝶吻也聽見了。

    糟了!他們發現她了,她的動作必須要加快!

    她連忙試著最後幾支鑰匙,終於打開了大門。

    “蝴蝶,你在做什麼!?”

    官鐸耘鐵青著一張臉,追了出來。

    蝶吻不理會他的呼喊,跑到大街上,正巧這時有部計程車經過,她順手一攔,直奔美國大使館。

    ******

    時節已入初秋,紐約充滿涼意。

    蝶吻以為回到家,自己會興奮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可,當她踏入自己房間的那一刻,落寞孤單的情緒便朝她席捲而來。

    坐在床上,淚水悄然滑落,心也格外酸楚,即使走到今日,蝶吻發覺自己仍瘋狂思念著官鐸耘。

    她從他的私人別墅逃回紐約,整整兩個星期,他絲毫沒有探問她的消息,讓她惆悵,也教她失望。

    是不是他對她震怒萬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蝶吻連忙抹去眼角的淚。

    “請進。”

    推開房門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養父韋伯.赫特。

    “蝴蝶,難得我今天在家,怎麼不下來陪我吃午餐?身體不舒服嗎?”韋伯走到她的床邊,拉開書桌旁的椅子坐下。

    “爹地,不好意思,我都忘了吃飯的時間。”

    “爹地覺得你從官鐸耘的身邊回來後,整個人就變得悶悶不樂。”一臉慈藹的韋伯,藍眸底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我沒有悶悶不樂。”她垂眉斂眼,企圖辯解。

    “你是不是愛上他了?”他一臉慈笑。

    “我才沒有!”她否認得激烈又直接。

    “你愛上官鐸耘也是很正常的,他年輕有為,外型俊挺迷人,喜歡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韋伯試探性的說道。

    “我才不想去湊這種熱鬧。”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說真的,如果他真的跑來紐約找你,你會怎樣?”

    蝶吻露出一笑,技巧的將話題移開:“爹地,你今天怎麼了?一直問這些。過幾天就是你的六十歲大壽,你想要許怎樣的生日願望?”

    “我的生日願望嘛——”韋伯故意沉吟一聲,“很簡單,最好在我的生日宴會上,出現一個讓你心動的白馬王子,然後結婚過著幸輻快樂的日子。”

    “怎麼?你怕我銷不出去?”她嬌嗔的說道。

    “你是個好女孩,該有個好男人來疼愛你。”

    “謝謝爹地,我會努力尋找一個好男人的。”不知怎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浮起的是一張她日夜思念的男性臉龐……

    韋伯挑挑眉,唇畔浮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

    第五大道上的商務飯店。

    咖啡廳裏有一對男子正面色凝重的打量著彼此。

    頭髮花白的人是韋伯.赫特,而那年輕的英俊男子,正是官鐸耘。

    韋伯自始至終眯著眼打量官鐸耘,這個東方男人比在媒體上看起來更深沉,全身上下彷若蘊藏著一股用之不竭的力量。

    “你的膽子不小,親自跑到紐約指名要找蝶吻。”韋伯牽動了一下唇角。

    其實韋伯真正想說的是,他很欣賞官鐸耘這種直來直往的作風,他那光明磊的行事風格,馬上獲得他的認同。

    “因為我想找到蝴蝶,而想找到她,就必須透過你。”官鐸耘直言不諱。

    “你為什麼想找她?”韋伯明知故問。

    他的問題讓官鐸耘有些困窘,卻也不得不直言:“我想找她道歉,我對她——做出了很多不好的事。”

    在冷蝶吻跑出別墅後,官鐸耘從調查中輾轉得知她已回到紐約,頭幾天,他的確感到憤怒生氣,所以就要所有的人不准再提她的名字,還一再命令自己要忘掉她。

    可,他發覺,當自己命令潛意識封鎖起某段記憶時,它就是偏偏不願意配合,最後憤怒演變成了無止盡的思念。

    他愛蝶吻,這一點,他已不需再否認。

    “她也對你做出了一些很不好的事,你們算是扯平了。”韋伯試探的說道。

    “她沒有對我做出任何壞事,我知道她最後沒有偷走SB試劑。”他淡淡的說道。

    “哦?你怎麼知道?”對他的英明睿智都深感佩服。

    而今晚韋伯也要趁此機會,向眾人宣佈要將韋赫藥業全權交棒給蝶吻。

    當蝶吻身著一襲銀藍色禮服出現在庭園時,一堆媒體記者蜂擁而上,每個問題都尖銳的教她無法招架。

    “赫特小姐,最近在泰國破獲一個國際犯罪組織,他們供出你也曾是他們綁架的對象,這是真的嗎?”

    “聽說幫忙付贖金的人,就是德森生技總裁官鐸耘先生,是真的嗎?”

    “赫特小姐,你跟官總裁怎麼認識的?”

    “既然兩大藥業集團互有往來,不知未來有沒有合作可能?”

    鎂光燈在她眼前此起彼落,蝶吻一片愕然,今天明明是養父的生日宴會,焦點怎麼會變成在她身上?

    “對不起,今天是我父親的生日,你們實在不該問這種問題,恕我失陪。”蝶吻冷淡的拋下這幾句話後,便拂袖而去。

    徒留一群記者杵在原地,面面相覷。

    ******

    蝶吻倉皇的逃出庭園,來到大宅後方的楓葉林子裏。

    多事的記者一直逼問她和官鐸耘的關係,讓她的心底不由自主泛起一陣痛楚。

    唉,瞧瞧她把自己搞成了什麼樣子,當初她自告奮勇,說要到官鐸耘的身邊去一探虛實,結果不但什麼虛實都沒探到,還賠上自己的心——

    心只有一顆,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回來了……

    唉!她怎麼把自己搞到這種地步?

    蝶吻眨眨濡濕的雙眸,雖說她已失去自己的心,可,為什麼她還會覺得胸口好疼?

    走到林子中央的噴水池畔,這座池子早已建造許久,這幾年她都專注在工作上,好久好久都沒來過這裏,以為池子裏的水早已乾涸。

    夜風吹來,蝶吻肩上輕薄的雪紡紗圍巾被刮向空中,她慌張的伸出雙手準備去撿它時,它卻飄落在噴水池中央。

    蝶吻望著池中央的披肩怔忡好半晌,最後歎口氣,脫下高跟鞋,想趁著四下無人時,走到池中央去撿。

    當腳掌輕觸水面的那一刻,冰冷的水溫讓她倒抽一口氣,她慢慢的走向水中央,拾起雪紡紗圍巾。

    啊,圍巾已經濕了,八成會縮水,真是可惜了這一塊好料子。

    “你和落水好像很有緣?”一個低沉、隱含笑意的男性嗓音,在她的身後緩緩響起。

    蝶吻的背脊一凜,頭皮一陣發麻,該不會連日來的思念,造成她的幻聽幻覺吧?她不敢想像身後的男人會是他……

    鼓起勇氣,蝶吻轉過身子,眼睛對上一對黑亮眸子。

    他是官鐸耘,也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哪!

    他們凝望著對方,巴不得能將對方的身影嵌入自己的眸中,蝶吻低首看到水面的波紋,才想起自己仍站在水中。

    她試著移動身子,腳底卻一個踩空,眼看就要跌入池子裏。“啊——”

    官鐸耘見狀,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去,在她跌倒之前,一把攫獲她的身子。

    呼!總算有驚無險。

    “你的裙擺濕了。”他嘎啞的說道,深情的眸始終停駐在她臉上。

    “本來是不會濕的,是你突然出現嚇到了我。”

    “我買套全新一模一樣的給你。”他柔聲說道。

    官鐸耘似乎變得很不一樣!蝶吻眯起雙眸,輕輕推開他的身子。

    對於一個和他有過節、有仇的女人,他的反應似乎太過溫柔,也太過反常了點。

    “你特地跑來紐約是想要罵我,還是要跟我養父要贖金?”她的小瞼充滿哀傷的神情。

    “都不是。”他搖搖頭。

    “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你會追來紐約,畢竟你不會讓我太好過。”她咬著唇說道。

    “你錯了,我來紐約,是想要得到你的原諒,順便跟你說一聲——我愛你。”官鐸耘柔情款款的說道。

    “你改變報復方式了?決定耍我?”

    官鐸耘一愣,接著哈哈大笑,將她擁入懷中,親吻著她的發絲,正色說道:

    “我不需要再報復你了,對於一個愛我愛極了的女人,我怎麼能再報復她?報復你是消除我怒氣的一種方式,也是將你強留在身邊的唯一方法,在威尼斯的遊輪上,我就對你產生一種莫名的情愫了,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破例帶你到臺灣?在我打算和你發展長遠關係的時候,我卻知道了你的真實身分和背景。”

    “那你怎會回心轉意,特地跑來紐約找我?”她抿抿唇。

    “你的養父給我了一個很好的臺階下,而且,我們簡直一見如故。”他沒想到韋伯.赫特竟是一個溫文儒雅的老好人。

    “我的養父真的不反對我們在一起?”她還是有些不安。

    “他說他想快點幫我們籌備婚禮。”

    “你想得美哩!我答應你的求婚了嗎?”她的雙頰飛上兩朵紅雲。

    “你不相信命運嗎?命運始終安排你落水的時候遇見我,誰說我不是你的白馬王子?”他胸有成竹的說道。

    蝶吻嬌羞的低下頭,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對了,你不是想知道SB究竟是什麼藥劑?”

    蝶吻搖搖頭,“那些都不重要了。”

    “既然不重要了,你就聽一聽就好。”官鐸耘若有深意的一笑,“其實,它是一種新式減肥藥,能夠讓不喜歡運動的胖子燃燒體內脂肪,加速新陳代謝,並且不會加重肝腎負擔。”

    “……”

    “我們臨床實驗的效果十分好,沒有實驗者有過敏反應或排斥反應。”

    “搞了半天,我在為減肥藥奮鬥?”蝶吻美麗的臉龐上一片錯愕,“那為什麼你們把SB講得像什麼挽救世紀大絕症的仙丹妙藥?”

    “對現代文明人而言,肥胖是百病的源頭,當身體新陳代謝機能一旦變差,任何疾病都有可能上身,做好體重控管,是健康的不二法門,不是嗎?”

    他的雙眼故意不懷好意的打量她,“但我相信,你是絕不需要吃這種藥的。”

    “誰說我不需要?我願意當你臨床實驗的物件。”蝶吻嬌嗔的推開他的身子,說道。

    唉!女人就是這樣,不管她們有多瘦:永遠還想要更瘦!

    “不行,你太瘦了。”官鐸耘猛搖著頭。

    “那好吧,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語畢,她轉身疾步走出林子。

    月光透過楓樹枝椏,照射在陰暗的林間小道上,將他們嬉鬧鬥嘴的身影拉得好長,也為幽森的林子帶來一絲生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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