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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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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黎菁 -【垂涎貴公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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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9 00:04:2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冷煙婷輕抬裙擺,一步步邁上二樓,跨上最後一級台階,抬起頭,微微轉首,見窗邊躺椅上斜坐著一綠衣打扮的丫環,單手支著下巴,眼眸半眯,昏昏欲睡的樣子。她旁邊則站立著一少年公子,白衣似雪,英挺俊朗。奇異的是她先注意的卻是那個看起來毫不顯眼的綠衣丫環。

  不是應該主子坐,丫環在旁站立著侍候嗎?這二人怎麼剛好相反啊?突然想起出門時,相公對她說的話,秀眉一蹙,莫非當真如此!於是,她笑著麵對綺羅,輕輕一福,說道:

  “韓姑娘,我家相公命令我來破此棋局。”

  “你倒是第一個認出我是韓綺羅的人!”綺羅半眯的雙目,射出來的眸光更加雪亮。

  “韓姑娘誤會了,是我家相公臨行時告訴妾身,若見一貌似平凡女子,眼眸半眯,神情悠閑慵懶,那必是韓姑娘無疑。”

  綺羅看向旁邊的齊寒,問道: “我眼眸半眯?”

  “不,眼眸半眯,那是客氣了!事實上幾乎看不到什麼眼睛,隻是一條縫而已!”

  “哦!”綺羅又把眸光轉向神情冷豔、容顏絕世,婦人打扮的冷煙婷,指著中央的棋盤說道:

  “破棋局吧!我拭目以待呢!”

  冷煙婷緩步走到棋盤邊站定,凝視著棋局,沉思了片刻,驀地,拿起一顆棋子置於盤上,抬起頭,微笑著道:

  “棋局,我破了!”

  齊寒難以置信地走過來,口中喃喃地道:

  “不會吧!半炷香的工夫還沒到呢!你就破了……咦!這棋局哪有這種破法啊!這根本就是……”

  冷煙婷接口道: “同歸於盡,玉石俱焚!相公說,這是此棋局惟一的解法,置之死地而後生!”

  “不錯!”綺羅點了點頭,由椅中緩緩站起,背著手一步步走了過來,

  “這的確是惟一破解之法……你破了此局,現在能否告知綺羅夫人相公的尊號?”

  冷煙婷輕輕一福身道: “夫家姓歐陽。”

  “你……你就是那個冷煙婷!”旁邊的齊寒驚訝地顫聲道。

  冷煙婷點了一下頭。

  綺羅眯著眼睛,微蹙著眉。

  冷煙婷見綺羅不驚不訝,隻是垂頭沉思,倒有些好奇。

  “歐陽誠然他自己怎麼不來?”齊寒冷冷地道。

  “他不是不想來,而是來不了了,對嗎?”綺羅突然開口道。她看向冷煙婷,見她一臉驚訝與不信地望著自己,她笑了,

  “看來我猜對了。”

  齊寒不願被忽視,他不解地問, “什麼猜對了?”

  綺羅眯眼掃了冷煙婷與齊寒一眼,道:“我擺此招親擂台,其實隻為了歐陽誠然。”

  “這個隻要不是白癡都能猜得出。”齊寒沒好氣地插話道。

  綺羅沒理他的嘲諷之言,接著說道:

  “我先前隻猜到兩種情形:第一,他不來,他死;第二,他來,他活……”綺羅聲音頓了一下,齊寒在一邊則聽得滿頭霧水。冷煙婷有些明白,盈亮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了然及得知真相的駭然。綺羅的目光投向棋盤,道:“可我萬萬沒想到,他會派了人來,而且來人的身份還是他新納的妾室……他既然用玉石俱焚破了此局,便已猜到了我的用意,他即知我的性情卻沒有來,那麼隻剩下一個可能了……他出了大事,來不了了對不對?”說最後一句話,她的眼眸突然轉向冷煙婷。

  冷煙婷驚駭,難以置信地看著平凡溫婉的她,在一瞬間半眯的雙眸中射出來的光芒竟然如此淩厲與決絕。她背負著雙手,雖身著女兒裝,但那淡淡的眉眼,那睨視天下的表情,那嘴角邊淡淡的睿智笑容,卻有著不一般的氣勢。

  何止冷煙婷,連齊寒都被震住了,他認識綺羅半年多,印象中的她,表麵迷糊懶散,經常性的迷路與跌倒,很自私冷漠,不愛管閑事,喜穿男裝。偶爾會變得很聰明,總之跟一般女子大不相同就是了。

  冷姻婷曾是天香院的頭牌,有膽識,有氣魂,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聰慧絕倫,如今見綺羅如此與眾不同,終於明了像歐陽誠然那般氣質高貴,儒雅恬淡的男子為何會癡等這看似平凡的女子五年之久。若不是這女子有多重性格,便是她太能偽裝了。

  “韓姑娘說得很對,相公的確出了事,而且受了傷。”

  綺羅目光不易察覺地閃了一下,沉吟了一會兒,道: “我隨你回去看一下他好了,我可不想沒過門便成了寡婦呢!”

  “喂!這於理不合吧!”齊寒開口道。

  “合不合又不關你的事!”綺羅斜睨了他一眼,“讓開,別擋路,冷煙婷我們走。”

  兩人下樓,齊寒從後麵跟了上來, “喂,從後門走,外麵還圍著許多看熱鬧的人呢!”

  綺羅蹙起眉, “還圍著啊……你出去告訴他們我找到相公了。”

  齊寒跳腳, “為什麼是我?”

  “那我自己去說!”綺羅繞過齊寒,推開一道門,不一會兒,她又退了回來, “那裏是廚房!”

  齊寒點頭道: “我知道,你走錯方向了!”

  “哦!這樣啊!”幹笑。

  旁邊的冷煙婷再次傻眼,這……這個人是她剛才所見的韓綺羅嗎?兩個人吧?歐陽誠然會愛上這般的女子?那個……弄錯了吧?

  “那你去通知爹娘好了,善後的事讓他們處理,我跟冷煙婷去見誠然。”

  齊寒隨手抓過身旁一個丫環,道: “剛才小姐的話都聽到了?”

  “聽到了!”

  “那就去轉告韓老爺!”

  綺羅看著丫環消失在另一道門後,轉身麵對齊寒, “這也行啊?”

  齊寒挫敗地皺著眉道: “你是主子!”

  “啊!我忘了!”

  “……”無言!

  “……”冷煙婷呆愣在一旁。

  ∞∞

  三人來到歐限誠然在城中置的府第,一進屋,便看見歐陽誠然臉頰蒼白,病容慘淡地躺在床上。聽到動靜,緩緩地睜開眼,嘴角便在此刻慢慢揚起,儒雅的笑容如春目的朝陽般溫馨宜人,清亮的眼眸溫潤如玉映射出綺羅淡淡的眉眼,一瞬間,病容便減輕了幾分。

  綺羅心中一震,他的笑容還是能影響她啊!真是的,一個大男人笑得那麼好看幹嗎啊!她下意識地摸摸鼻子,還好,沒流鼻血!豈知,她的小動作卻惹得誠然一陣輕笑,綺羅眉眼剛剛蹙起,誠然便不舒服地咳嗽起來。

  綺羅心一驚,立即奔到他床前,抓住他的手腕把起脈來。冷煙婷把他們帶進來後,便沒了蹤影。齊寒自進屋後便一直斜眼打量著床榻上的歐陽誠然,心中鬱悶,既然受傷了,還能笑得那般開心。裝的!

  屋中寂靜,綺羅蹙著眉,誠然不時壓抑地輕咳幾聲。許久,綺羅把完脈,眯著眼道: “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口!”

  還沒等減然反應過來,便自行掀開他的被褥,撕開裏衣,察看他身上的傷口。傷口很長,從左胸一直延伸到腰側,已然包紮好,隱隱能看到裏麵滲透出的鮮紅血絲。

  齊寒怪叫道:

  “啊!好長的傷口啊!喂!喂!你怎麼隨便脫男人的衣服!”他看出歐陽誠然沒有生命危險便笑著打趣起來。

  瞬間,誠然蒼白的臉頰染上了一抹尷尬的紅暈,綺羅的舉動也甚是魯莽了些,五年前給他治毒傷時,可未像現在這般迅速地撕他衣服。即便是醫傷,也該慢慢來啊!

  連齊寒都看出沒有生命危險,綺羅焉有不知,心莫名地鬆了下來。她俯身像小狗一樣嗅了嗅他身上的傷口,蹙著眉道:

  “庸醫,用這種藥,傷口什麼時候才能愈合啊!”

  誠然苦笑了一下,他請的郎中可是城中醫術最好的了!

  綺羅重新把被褥蓋在他身上,起身到桌前坐下,提筆寫下處方,寫完後,用嘴吹了一下,遞給齊寒,道:

  “你去抓藥,限你半個時辰辦好。”

  “喂!怎麼又是我?”齊寒氣急敗壞。

  “因為旁邊沒有其他人啊!”綺羅理所當然地道。

  齊寒腦袋左右一看,皺眉對誠然嚷道:

  “你房間裏怎麼連個侍候的下人都沒有!”他看著手中的處方,突然感到一件事,他指著綺羅疑惑地問道:

  “你說過,你從不給其他人看病!今天怎麼給他看?”不服啊!想當初,他都奄奄一息了,還沒得到綺羅一紙處方呢!

  “要你管!治他我願意,別在這磨蹭,趕快給我去,若是誠然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你以身相許!”

  齊寒大叫道: “我去,我馬上去!”

  齊寒離開後,綺羅又坐回床頭, “你身邊怎麼沒侍候的下人啊?”

  “我身邊的人原本隻有兩個——奔兒與你,你走以後,就剩下奔兒了,奔兒年齡大了,我便吩咐他到商號去做事了,一些事情我也習慣了自己打理!”

  “可你現在受了傷啊!”

  “隻是輕傷而已。”誠然突然從被中伸出一隻手握住綺羅。

  綺羅臉一紅,想掙開, “你休息!傷口還流血呢!不痛嗎?”

  誠然微微一笑, “你記起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顧著痛啊!”

  綺羅小嘴微微抿起,眯著眼睛,嗔道: “誰說我記起了你!”

  “不記我,又怎麼會醫我……知道嗎?剛剛見你進來時,真怕你如先前一般,一臉陌生地麵對我!”說完,他伸手從枕下拿出一發黃的絲帕,遞給綺羅。

  綺羅怔怔地看著,許久才道: “你當初……”

  “我錯了,是我的錯!我情願你恨我,也別忘了我……咳咳!”他幾句話說急了,又咳嗽起來。

  綺羅急忙扶他躺好,皺皺鼻子,哼道: “苦肉計!”

  誠然笑著道: “咳!咳!你在意就好!”

  綺羅拿過絲帕,想起當初親耳聽到被欺騙的情景,心中陣陣抽痛,猛地起身……

  “別走!”誠然拉住她。

  綺羅回身瞪他, “鬆手!”

  “我怕再見你時又忘了我!”

  綺羅跺腳, “你既破了那棋局,便應知我韓綺羅的性情,你以為我收下絲帕,就原諒你了?我可不甘心!”

  “我知道,所以你更要留下來,否則你離開,豈不是任我逍遙。”他眸光清亮堅定,緊緊抓住綺羅。

  “不會,這次得不到的,我便丟掉,才不會像上次那般傻!”

  “那好,留下!”

  綺羅眯著眼睛與他對視,許久,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回床上,凶巴巴地道:

  “你閉眼啊!不要笑,快休息吧!等會給你傷口換藥!”

  ∞∞

  誠然的傷口換過綺羅開的藥後,果然好得奇快。冷煙婷大感詫異,看不出她竟然懂醫術,尋思一下後,便跑到誠然房中來,求綺羅過去給歐陽靜然醫治傷勢。

  “歐陽靜然是誰啊?”綺羅坐在誠然床邊。

  “是歐陽誠然的弟弟啊!”冷煙婷說道。

  “那又怎樣?”綺羅不以為然。

  “你……”冷煙婷神情尷尬地佇在原地,饒是她鎮定自若也無法適然。

  “怎麼?七弟的傷勢加重了?”原本閉眸休息的誠然微微傾起身子急問道。

  冷煙婷道:

  “沒有,隻是一直昏睡著,聽聞韓姑娘懂醫術,便想請她過去診治一下……”她又轉向綺羅,眸光含著祈求之色,道:

  “韓姑娘,人命關天,你過去看一下可好?”

  綺羅依然沒心沒肺,眯著眼睛,閑閑地坐著,“他的死活幹我何事?”

  此刻窗外還有一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原來歐陽誠然的弟弟,她也是不醫治的,齊寒的心裏找到了些許的平衡。而綺羅醫術精妙的事,自然是他得空向冷煙婷吹噓的。

  冷煙婷臉色一變,被綺羅冷心冷情的一句話震得氣也不是,哭也不是,慘白著臉,怔怔地站在原地。這女子,這女子,她到底有幾張麵孔啊!

  歐陽誠然在旁苦笑,當初她不也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受毒痛折磨而無動於衷的嗎?若非因為對他有情,豈會動手施救,且還是他們用了小手段,她才妥協的。況且當初她為救他,又在她姑姑麵前立了毒誓,現在更不會醫人了!

  “綺羅,其實冷姑娘是七弟的妻子,我之所以娶她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你別把氣撒在她身上。”

  綺羅臉一紅, “我才沒有。”

  冷煙婷這才恍然大悟,急忙道:

  “韓姑娘,我心儀之人是歐陽靜然,絕非是你麵前的誠然。靜然遇到麻煩,又擔心我的安全,所以才……”

  “停停!我不要聽什麼恩怨,也不要聽什麼故軋”她把眸光轉向誠然,

  “原來是因為你七弟才受的傷啊!我就說嘛,你一個小小的商人怎麼會惹到無相幫的人……看到你的傷口,我猜的!看來我猜對了喔!”

  誠然道: “他是我七弟……”

  “我知道啊!就是那個去武當學藝的弟子嗎?歐陽家的七少爺,最近幾年,他在江湖的名聲好像很響啊!就是腦袋笨一些,惹了麻煩躲到你這來,哼!這不擺明了告訴人家他是歐陽家的人嗎?惹到無相幫那群惡鬼,哈!你們歐陽家的商號要倒黴了,不過,你大哥那人倒挺陰沉的,鬥起來也不至於輸,破財倒是免不了。”綺羅坐在床頭,眯著眼睛,搖頭晃腦分析得頭頭是道。

  誠然淡淡地一笑,此時的綺羅變得聰慧無比,“七弟也是萬不得已,我是他三哥,弟弟有難,焉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所以你挨一刀也是你活該!”

  “那隻是意外,那日七弟與我……”

  “停!我才不要聽!而且我也不會醫你那個什麼七弟的,我不喜歡。”

  “韓姑娘,求你!”一旁的冷煙婷哀求道。

  “綺羅,若七弟出了事,我隻能照顧冷姑娘一輩子了!”

  “你威脅我?”

  “我在求你!”

  “你明明知道我發過毒誓,你……我和你弟弟誰最重要?”

  “你!”誠然微笑地看著她。

  綺羅看了他許久,最後一跺腳,

  “我去看看就是了!”說完轉身跑出門外,冷煙婷一臉欣喜,正要隨後跟出,隻聽見“哎喲!”

  “痛啊!”兩聲慘叫。

  “齊寒!你鬼鬼祟祟躲在這裏幹什麼?”

  “什麼躲在這裏,我明明堂堂正正地站在這裏,是你看也不看就硬撞過來!”

  “是你擋我的路!”

  “我才沒擋你的路,七少爺的房間明明在右邊,你偏往左邊衝,怨誰!?”

  “哦!我明白了,剛剛你躲在這裏偷聽!”

  “我才沒有,是路過,路過而已!”

  屋中的誠然與冷煙婷對望一眼,前者無奈,後者呆怔。誠然哭笑不得,最後歎了口氣,柔聲地道:“冷姑娘,你帶綺羅過去吧!她的眼睛……呃!有時候不太好使!”唉!剛剛還精明得跟什麼似的,轉眼間就笨得連路都找不到!唉!又是一聲長歎。

  ∞∞

  綺羅隻是到七少爺房中看了一眼,便冷笑著道:“他絕對死不了,紅光滿麵的……你不用擔心了!他練的是一種很邪門的內功,外麵看似昏睡,實則他的七筋八脈正在療傷。等他醒了,定會活蹦亂跳的,你也別在旁邊守著了,你睡一下吧!興許一睜開眼,他也醒了。”說完,綺羅不再理她,徑自甩袖走了。

  綺羅回到誠然房間,便氣呼呼地瞪他,誠然卻隻是微笑,綺羅道: “你故意的!”

  誠然道: “七弟不會有生命危險……”

  “那你還讓我去?”

  “冷姑娘那般焦急,去看一下又有何妨!她並不知曉你當初立下的誓言,莫非你想讓她誤會你是無情之人?而且七弟昏睡前便對我說了,他的傷無礙,冷姑娘是關心則亂。你去了,既安了冷姑娘的心,又不用破你的誓言……別告訴我你適才沒猜出我的用意,否則,我可不相信,你輕易便會答應!”誠然柔聲地說道。

  綺羅垂頭不語,許久,突然沉著聲問道:

  “若你弟弟的傷真有生命危險,而除了我,又無其他人可醫治,你會不會讓我去?”

  誠然長歎了口氣,微微地苦笑了一下才開口道: “會……你生氣了?”

  綺羅神情落寞,微微搖了搖頭, “沒有,我隻是羨慕你們兄弟情深而已!”

  “對不起!”

  綺羅沉默了一會兒道:

  “至少我知道,你對我說的是真話……若你對有血緣的兄弟可以不顧死活,那又能對我有幾分真心,就算真動了心,又能持續多久呢!所以我才沒怪你呢!現在也隻能求老天保佑,你的家人可別得什麼重病、怪病、別人醫不著的病,那時候我可就慘了……咦!你怎麼低頭啊?你笑什麼笑啊!還笑!再笑我就離開……”

  “我在想,若非陰差陽錯,我為了幫七弟的忙,娶冷姑娘為妾,隻怕你現在還將我當陌生人呢!”

  “哼!冷姑娘若真是你妾室,現在早就沒命了!”

  誠然笑著眨眼, “那我呢?”

  綺羅眯著眼睛,慢慢地逼近誠然,直至兩人鼻間相碰,彼此氣息纏繞,她才一字一字地道:

  “我才不會讓你們當同命鴛鴦呢……唔!嗯!”綺羅驀地瞪大眼睛,他……他吻了她!陡然,她伸手將他推開,臉頰紅得似能滴出血來。

  “哎呀!”誠然痛得皺了下眉。

  “怎麼了,我碰到你傷口了?”她剛剛好像推他的胸口,顧不上回味唇上殘留的酥麻感,她急著察看他的傷口,

  “還好,沒出血!你乖乖躺好,你的傷口雖不深,但很長,弄不好感染就糟了,你又沒有內功護體,到時會很麻煩的!”

  “你流血了!”誠然道。

  “什麼?”綺羅一驚,連忙摸自己的鼻子, “沒有啊!”她看著誠然。

  誠然一笑,綺羅大怒,瞪眼, “你戲弄我!”

  “沒有,我指的是你的手流血了!”

  “咦!真的啊!嗬嗬!”幹笑,奇怪,什麼時候劃破的啊!哦,一定是剛剛一路回來,不小心跌倒時劃傷的,

  “你……你休息吧!”

  “是,娘子!”誠然笑道,惹來綺羅又是一陣臉紅,

  “的確是有些累了。”說完緩緩閉上眼,綺羅細心地幫他把被掖好。正要起身離開,誠然閉著眼睛又道:

  “記得給手上藥,還有,你衣服下麵一定也跌傷了,回去仔細查一下。”

  “哦!”綺羅點了下頭,嘴角慢慢地揚起,神情恍惚地跨出門去,沒被絆倒,倒也是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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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9 00:04:3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半年後,歐陽誠然與韓綺羅終於喜結良緣,韓家終於把她嫁出去了,韓老爹激動不已。

  官道上,遠遠地行來兩個年輕男子,一藍衣,一青衣;一俊逸,一平凡;一儒雅,一瘦削;一雙眸清亮,熠熠生輝;一眼眸半眯,昏昏欲睡。兩人手裏各牽著一匹高頭大馬,神情悠閑,徐徐地緩步慢行。

  “哎喲!”突然青衣男子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幸虧手裏抓著韁繩,又一次化險為夷。

  走在前麵的藍衣男子,停下腳步,神情有些無奈,

  “綺羅,現在是青天白日,麻煩你走路時不要發呆,看著腳下好不好?”唉!這官道已經夠平坦的了。

  “哦!”

  誠然走過去牽住綺羅的手,另一側牽著韁繩。反正此時官道上無人,也不怕兩個男子手牽手有什麼怪異。

  “誠然,你說大哥會不會追來?”走了幾步,綺羅突然開口問道。

  “不會,歐陽家兄弟眾多,不缺我一個幫他打理生意。”

  綺羅眯著眼睛嬉笑, “我猜啊!大哥看到我們的留書後,一定會氣得吐血!”

  誠然皺了一下眉, “除了我寫的那封書信外,你又加了什麼?”

  “沒有啊!”她能做什麼,頂多塗改一些賬本,讓他過上幾個月昏天黑地的日子,或者損失一些銀兩唄!綺羅對當初使計逼她離開誠然身邊的歐陽大哥一直懷恨在心,不報複他一下,怎能解氣。誰說一家人就可以原諒!誰說一笑泯恩仇!她可不甘心。

  誠然看她表情便知是怎麼回事,不由得歎了口氣, “但願你不要做得太過分,否則大哥真的會追來也不一定!”

  “反正我們去關外,他要追,就來啊!誰怕他啊!”話音未落,隻聽——

  “歐陽誠然,等等!等等我!”

  兩人大驚回頭,但見塵土飛揚中,一人一騎夾著雷霆萬鈞之勢向他們疾馳而來。綺羅臉色一變,

  “你大哥不會那麼小氣,真追來了吧?”他頂多賠一些銀子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若把誠然抓回去幫工抵債那可就糟糕了!

  片刻,那團灰塵便已奔到近前,待漫天飛舞的塵沙消失,他們才看清來人竟是齊寒!

  “齊寒!怎麼會是你?”自她嫁人後,已有半年未見到他了!

  齊寒眼中精光大閃,跳下馬來,走到綺羅跟前,感激涕零地道:

  “綺羅,我們半年未見,你竟然還記得我,嗚嗚!太感人了!”這也是他適才為什麼喊歐陽誠然的原因,就怕綺羅又把他忘了,誤會他是瘋子。

  “你不會得了什麼瘋病吧!我無緣無故地為什麼不記得你啊?”綺羅眯著眼睛,像看白癡似的打量著齊寒。

  “……”齊寒滿滿的感激之情瞬間化成憤怒之火。

  誠然一笑,拉過綺羅,不忍這位堂堂武林四公子之一又被綺羅肆意戲弄!

  “齊公子,半年未見,還是一般的風神俊朗!”誠然拱手施禮。

  “風塵僕僕才對,你瞧他身上的灰塵,都能下碗麵了!”綺羅閑閑地道。

  齊寒決定忽略她,看向誠然,

  “歐陽兄,五天前我去府上拜訪,得知你們的去向,便一路追來了,我正巧也有事去關外,這樣我們一路同行也熱鬧些。”

  “原來如此,不知齊公子去關外辦什麼啊?”

  “哦,是這樣的!我應約參加一次決鬥。”

  “你馬不停蹄地追趕我們,該不會是想決鬥輸了,讓我們幫你收屍吧?”綺羅淡淡的眉眼挑起,斜睨了齊寒一眼說道。

  “你……”額上的青筋在跳跳跳。

  誠然撫額哀歎,實在不知為何綺羅這般喜歡戲弄齊寒,而齊寒也怪,堂堂的武林四公子,武藝超群,卻甘願被她捉弄。這還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奇的是自己竟然也沒覺得不妥,可能是看出兩人感情雖好,卻隻是姐弟之情吧!

  “綺羅,你上馬待著。”誠然吩咐道。這樣不用擔心她隨時跌個四平八穩, “齊公子,我們邊走邊談。”

  齊寒與誠然並行, “歐陽兄,幸好有你在啊!否則我就得以身相許了!”

  誠然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隨手在路邊折下一枝野花,回身遞給坐在馬上的綺羅,綺羅喜滋滋地接過,卻把它別在了馬頭上,

  “馬兒,馬兒,你最漂亮了!”

  誠然眸光溫潤地笑了笑,回身繼續前行。

  齊寒怔怔地望著他們自然親昵的舉止,心中忽然一陣感悟,原來相愛便是這樣啊!如此平凡溫馨的場麵,有些人或許一輩子都感受不到吧!

  許久,齊寒又恢複了談笑自若, “歐陽兄,有件事很奇怪,你大哥是不是練了什麼邪門的內功啊?”

  “怎麼會?大哥與我一樣是不諳武藝的。”

  “哦,那就奇了!這次我去府中拜訪,怎麼見你大哥一臉鐵青啊!那臉色……真是駭人!誰知我剛開口說見綺羅,他的臉色一下子又變黑了,跟鍋底似的……不會是得了什麼病吧?”

  誠然回身瞪了綺羅一眼,綺羅眯著眼睛,喃喃地道:

  “啊!這個病症我也沒見過呢!大哥真要保重身體才是啊!大嫂那般的年輕貌美……咦!誠然你去哪裏?等等我啊……我錯了,我道歉還不行嗎?等一下!哎呀!”綺羅跳下馬,去追誠然,想當然爾,又跌了一跤。

  誠然回身走過來,俯身將她扶起, “你追我做什麼?我隻是去林中方便一下。”

  “哦,這樣啊!”綺羅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生氣不理我了呢!”

  “哈哈……”身後的齊寒爆笑。

  ∞∞

  三人一路上歡聲笑語,誠然給大哥留書上就已說明,去關外經營鳳祥牧場,請大哥勿念。實則也清楚,綺羅隻是希望離開歐陽府第而已,她畢竟是過慣了江湖上自由閑適的日子,不喜待在府中。

  而誠然少年之時便被韓憐月下了奇毒,一直待在府中養病,少有出去過。解毒以後這五年間又是尋找綺羅,又是幫大哥經營歐陽家的商號,更是毫無閑暇。如今正好趁此機會與綺羅天南海北遊玩一番,是以並不急著趕路。走走停停,路線忽南忽北,忽東忽西。

  長煙落日,青山碧水,小橋孤舟,野芳佳木,相愛之人悠然相守,纏綿而擁……倒也愜意非常,若身邊少了個跟班攪局的齊寒則更佳。好在齊寒與人決鬥日子臨近,不便再與他們二人閑耗下去,提前分道揚鑣,約定關外再見。

  如此又過了兩月,誠然才帶著綺羅朝關外奔去。豈知某日途中,綺羅迷迷糊糊中被客棧的門檻絆倒,然後便大呼肚子痛。原本就緩慢的行程又被耽擱。

  關外那邊,決鬥完的某人正閑極無聊地翹首以盼,還沒到啊,難道說那位歐陽誠然也跟綺羅一樣是路癡?哎呀!那可真是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婦了!

  這邊,客棧房中,誠然由懷中取出事先早已備好的藥酒,脫下綺羅的鞋襪,在紅腫的腳踝處擦上藥酒,拿捏著適中的力道幫她搓揉,

  “別亂動!不揉怎麼能消腫……”誠然固定住綺羅那隻因痛而亂動的腳踝,

  “太不小心了!不是自稱你武功高強,有內功護體?不會真的跌傷嗎?這次是怎麼回事?把腳筋都扭到了……”誠然不諳武功,卻也知道內功的確會在身體突然遇到外力時自動相抗以保護自己。是以綺羅經常摔倒,他雖無奈,更是心痛,但也沒過於擔驚受怕。想著她年齡大些,性子穩了,自然也就不會摔倒了,

  “綺羅,你剛剛跌倒時,怎麼喊肚子痛?是不是磕碰到哪兒了?”他邊細心地搓揉邊詢問著。

  綺羅一直垂著頭,沒吭聲。神情有些為難,許久,她才低聲吞吞吐吐地說了一句: “誠然……我可能……有身孕了!”

  聞言,誠然揉搓的手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她,眼眸慢慢地變深,沉著聲道:

  “你是說,你剛才跌倒時,差點兒動了胎氣對不對?”

  “不對……呃!對,不過,你放心,現在已經沒事了,真的!真的!我是神醫,所以不會有事!嗬嗬……”在誠然清亮銳利的眸光注視下,綺羅討好的笑容終化於無形。

  誠然靜靜地凝視了她許久,最後,深吸一口氣,問道: “多長時間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最近玩得太開心了嘛!忽略了……好,我說,是兩個半月!誠然,我隻是想……”

  “你故意瞞我,是不想回歐陽府吧?”他歎息般地道,語氣中含著無可奈何。

  “我隻是想多玩些時日。”她嗔道。當初他們商定好,若有了身孕便回家的。誰知關外還未走到呢!肚子裏就意外地冒出個小鬼跟她搗蛋。當初娘親初懷上她時,會不會也覺得壞了他們遊山玩水的計劃?娘親應該還顧念著親情的,但她那個沒心沒肺的爹爹一定恨死她了吧!唉!她理解爹爹了,他們不愧是父女連心啊!連想法都一模一樣!

  誠然閉上眼睛,斜靠著對麵的床柱,微微蹙眉,許久,才睜開眼睛,見綺羅正一臉期盼地望著他,想沉下臉又有些於心不忍,綺羅眯著眼睛,此時變得聰慧著呢!她驀地一笑,起身撲到誠然懷中,笑著道:

  “誠然,我們先不回家了是不是?”

  誠然忙將她的身子抱住,不由得輕斥道:

  “別亂蹦亂跳了!快當娘親的人了,還這般胡鬧!我們先去關外鳳祥牧場好了,好在離那隻有幾天的路程,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再一起回家。”

  “相公的主意最棒了,一切都聽你的!”綺羅開心地笑了。

  “我覺得你好像每次心裏有鬼的時候都叫我相公!”

  “是嗎……有這回事?”又開始裝傻!嘻嘻!她就知道相公最疼她了!

  “我去雇輛馬車,這幾天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在車上待著!”

  “啊!”不會吧!

  “那個……可不可以重新考慮一下呢……好!好嘛,我乖乖待著!”唉!她相公平日裏溫文儒雅,但若一沉下臉來還真有氣勢呢!連她最欣賞的溫潤眸光也變得淩厲非常,別人她不曉得,反正她是很怕的。唉呀!是不是太愛他了,才會怕他呢!這可吃虧了啊!娘親還說誠然太愛她了,才會縱容她的一切任性甚至是驚世駭俗的行為。可是自己怎麼看怎麼認為是她太愛他了才對。怕他啊!一個文弱書生而已,因為愛,便怕了!咦!怎麼沒想到呢?他若是怕她了,是不是就代表他愛她多一些了呢?嗯,她要仔細地想一想,要不要試探一下呢?正當綺羅胡思亂想之際,誠然已將她攔腰抱起。

  “咦!相公,你抱我做什麼?”

  “上馬車啊!”

  “可是我自己能走啊!快放我下來!”

  “我知道你能走,但我不知道你能否安全跨過門檻,走下樓梯,穿過大堂,登上馬車,你確定你不會再跌倒?”

  “我……”我為什麼要跌倒啊!我也不想的啊!剛剛那次明明是意外!不過,她的一生中,意外是多了些,

  誠然不理她的抗議,實在是怕她摔倒再動了胎氣,心裏尋思著,或許綺羅當了娘親以後,天生的母性能讓她迷糊,萬事無所謂的性子有所收斂點兒吧!身為女子太過隨性了,就是其相公的不幸了。可他卻忘記了,他的嶽丈大人除了對自己的愛妻外,其餘一慨不放在心上,即使當年有了綺羅也是一樣。

  綺羅有其血緣,承其衣缽,想要變,難了!

  綺羅見抗議無效,便乖乖地待在誠然懷中了,臉埋在他胸前,聞著誠然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藥香氣息,即使他已多年不曾服藥,然而,他身上的氣味仍是絲毫未變。綺羅覺得渾身酥酥麻麻,成親數月,兩人連孩子都有了,但每次誠然與綺羅過於親近一些,綺羅就會頭暈目眩,暈了!暈了!唉呀呀!他身上一定藏有迷藥!綺羅臉頰紅潤,傻乎乎地尋思著。

  誠然—路將她抱上馬車,綺羅這才恍過神來,誠然將她安置妥當,打發走了車夫,他親自駕車,一聲輕喝:“駕!”馬鞭揚起,車身輕晃,徐徐地向前行去。

  綺羅眯著眼睛,笑眯眯地倚在車壁上,打量著前麵誠然修長挺拔的背,許久,滿足地喟歎一聲,喃喃地低語道:

  “姑姑,是你錯了!我選的相公可是重情重義,絕非負心薄情之人,這一世,他定會珍我、疼我、愛我、憐我、惜我……”

  番外 男人的臉麵問題

  此刻的齊寒處於極度痛苦之中,痛苦的緣由便是綺羅嚴重地破壞了男人的自尊。

  “綺羅!”誇張的慘叫。

  “叫姐姐,不然叫嫂子也可以!”

  “什麼姐姐嫂子的!你……你穿得這是什麼啊?”雙腳跳跳跳!

  “衣服啊!”

  “我知道是衣服,我問的是你為什麼穿男人的衣服?”額頭的青筋蹦蹦蹦!

  “不可以嗎?”

  “當然不行啊!你……你也不看看你的肚子,圓得跟球似的,還女扮男裝!你你你,哪有男人懷孕的!”頭頂上的青煙冒冒冒!

  “齊寒,我是女人!”

  “啊!氣死我了!你……你……歐陽誠然你來得正好,看看你的妻子成何體統,竟然穿成這副鬼樣子還讓我帶她去市集!那我的臉豈不都丟光了嗎?不不!是所有男人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齊寒,我是女人!”綺羅再次提醒,所以男子丟不丟臉應該跟她沒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是女人,不然你肚子上的圓球哪來的!”齊寒處於崩潰邊緣。

  歐陽誠然將綺羅攬在懷中, “誰說她要去市集了!摔倒了怎麼辦……走,跟我回屋,你應該再睡一覺!”

  “不要,再睡就變成豬了!”綺羅撒嬌道, “誠然,讓我去市集好不好,我保證,我仔細看路,絕不跌倒!”

  “不行,市集人太多,況且……”誠然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裝扮,皺皺眉頭, “哪有男人挺個大肚子的!”

  “嗚嗚……”齊寒感動得熱淚盈眶, “歐陽大哥還是你的腦筋正常!”

  “這樣吧!我陪你到牧場走走好了。”誠然哄著綺羅道。

  退而求其次,綺羅隻好點點頭,她實在是悶壞了。誠然扶著她有些臃腫的身形向外走去。

  “等等!”齊寒在後麵喊叫, “歐陽誠然,她還穿著男裝呢!你倒是讓她換個女裝再出門啊!”

  誠然轉身回頭, “沒關係,我們去的是牧場,那些馬啊,羊啊,不會在意她是男人懷孕還是婦人懷孕的!”

  “啊……”齊寒雙眼發黑,頭暈目眩,一搖三晃,終於,“咣當”一聲,氣得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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