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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把倪蓓臻送回房間後,夏子濯又下樓來到花園幫忙利哥準備晚餐。
說到下廚夏子濯可是很自豪的,這讓鳳姊又跟他開起玩笑,說她跟倪蓓臻一樣,下廚的手藝都不如自己的老公。
話一說完,就聽到夏子濯有些結巴的澄清,說他們還不是老公老婆的關係。
鳳姊聽出他的語病,他說還不是,就表示未來有可能真往這個方向發展,不過她見他實在太害羞了,並沒有戳破。
沒多久晚餐準備好了,夏子濯端著托盤來到倪蓓臻的房前,他敲了房門沒有回應,心想著她會不會是睡著了?
他試探性的扭轉門把,發現門沒上鎖,他打開門就聽見流瀉在整個房間內的音樂聲,是時而澎湃時而低迴的弦樂團演奏。
夏子濯把托盤放到桌上,這才發現倪蓓臻不知道哪裡拿來的紅酒,她一個人已經喝了半瓶,有些微醺了。
她半倚著貴妃椅扶手,修長的雙腿交疊,手中拿著紅酒杯,裡頭還盛著些許紅酒,闔著眼,聆聽著音樂。
若不是她穿著搞笑帽T和七分褲,自己肯定被這旖旎的畫面擾得心神蕩漾。
「蓓臻,妳還沒吃晚餐怎麼就喝酒了?還有,妳腳受傷了能喝酒嗎?」
「這是紅酒,紅酒是營養品。」
夏子濯感覺得出來她已經有幾分醉意了。「什麼營養品,妳小心記者無孔不入,說妳真的酗酒!」
他拿起桌上的紅酒瓶看了看,是Château latour紅酒,二OO九年份的latour一軍紅酒,他挑起濃眉,雖然不是頂級的,但一支也要幾萬塊,而且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買到,應該不是她自己帶來的,而是民宿提供的,沒想到利哥及鳳姊看起來樸實,紅酒收藏可不簡單。
「這裡又沒有記者。」
倪蓓臻坐起身,想站起來卻有些踉蹌。
夏子濯連忙上前扶著她,與她一同坐到沙發上。「別站起來,妳醉了腳又受傷,萬一再扭到一次就不好了。」
她是想再拿一只空杯要他陪她一起喝的,不過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她乾脆把手中自己用過的杯子送到了他的唇邊。「來!你喝喝看,很好喝喔!」
夏子濯知道今天不陪她喝,她也會一個人把紅酒全都喝完,他乾脆如她所願,他手握杯腳接過酒杯,輕啜一口,讓口中充分盈滿酒香後,才緩緩的喝下。
「怎麼樣,好喝吧?利哥先把紅酒開了醒酒,後來我腳受傷了,他也忘了這瓶紅酒,不過既然都已經開瓶,不喝也可惜。」
微醺的倪蓓臻雙頰酡紅,眼神也有些迷離,不見平時冷漠高傲,像個可愛的小女人依偎在他的懷中。
不是他坐懷不亂,事實上,他快被她撩撥起慾望了,但趁人之危這種事,別說她酒醒之後不會原諒他,連他都會看不起自己。
「妳醉了,要不要先睡一下,晚一點我再叫妳起床吃宵夜?」
「不要,我肚子好餓,今天午餐也沒吃。」
夏子濯想起中午她看完新聞就離開公司了,接著就來民宿,再加上心情不好,她應該沒有時間也沒想過要吃飯。
「那妳吃一點,利哥烤的烤雞很好吃,雞肉很嫩,不會太柴,這個焗烤鮮蔬是我用廚房烤箱烤的,還有鳳姊做的馬鈴薯泥。」
「鳳姊做的馬鈴薯泥!」倪蓓臻立刻伸手要撈湯匙。
她最喜歡吃鳳姊做的馬鈴薯泥,每次來都會請鳳姊做給她吃。
「我來。妳是小孩子嗎?這麼愛吃馬鈴薯泥,而且妳無視我跟利哥做的菜,讓我們情何以堪啊!」
夏子濯探過身子拿起沙拉碗,回頭想拿湯匙把馬鈴薯泥盛進碗裡,卻發現湯匙不翼而飛,他望向她,發現她不知何時把湯匙撈走了,直接吃著湯匙上的薯泥,露出了滿足開心的笑容。
她的笑容讓他不由得放柔了表情,如果不是一連串的巧合,他是不是永遠不會發現她有這麼可愛的一面?他會一直當一個盡責的下屬,留在公司為她阻擋媒體,而不是追著她來到這裡,當她的聽眾,在她脆弱的時候陪著她,讓她不至於一個人悲傷地舔拭著傷口。
「鳳姊做的馬鈴薯泥很好吃,你吃一口。」
剛才共用一個杯子,現在還要共用一根湯匙,他是一點也不介意,但是她隔天酒醒後,發現自己對他做出這麼多親密的動作,會不會羞窘到不敢見人?
不過跟有著醉意的人說這麼多也沒用,夏子濯依言嚐了一口薯泥,鳳姊加的不是鹽而是胡椒鹽,有點辣、有點鹹,很獨特的口味。
「怎麼樣,很特別吧?吃了會齒頰留香呢!我今晚吃薯泥就好。」
聞言,他顯得有些猶豫,那利哥辛苦烤的烤雞,還有他做的焗烤鮮蔬豈不是要哭泣了?而且怎麼能把薯泥當作正餐?
倪蓓臻遲遲等不到他的回應,以為他覺得薯泥不好吃,她攏起一雙秀眉,不認輸的翻身跨坐在他的腿上,低頭吻住了他,還霸道的把舌頭探進他的口中。
夏子濯得發揮極大的控制力,才能抓住她的雙臂,把她拉開些許距離。
她睜著水亮的大眼,有些委屈的看著他。「我想讓你嚐嚐我吃到的味道嘛!」
「我不是覺得不好吃,我是……」他覺得現在跟她解釋再多她也聽不懂,他嘆了一口氣,調整她的姿勢,讓她側坐在他的腿上,免得他會被她害得克制不住衝動。「妳不能只吃薯泥,來,我餵妳好不好?」
見他溫柔安撫自己,倪蓓臻開心的咧開笑容,又用力點了點頭。「好!」
「妳啊,喝醉了怎麼跟個孩子一樣?」夏子濯叉起一塊雞胸肉送進她的嘴裡,看著她乖乖吃下。「而我對這個孩子般的妳有慾望,還真是禽獸不如。」
「嗯?什麼?」吃完雞肉的她抬起頭來,眨著眼不解的瞅著他。
「沒什麼,等妳明天睡醒了我再告訴妳。」
「我要吃花椰菜。」倪蓓臻指著焗烤盤中的綠花椰菜,孩子氣的撒嬌道。
就這樣,一頓豐盛的晚餐,在夏子濯的餵食及倪蓓臻堅持他也要一起吃的情況下,沒多久就吃個精光了。
倪蓓臻滿足地摸摸肚子,小臉在夏子濯的胸口蹭著。「我把晚餐吃完了,可以繼續喝酒了嗎?」
「妳還記得那瓶酒啊?」
「記得!」
早知道他應該先把酒喝完的,她這樣的狀態該讓她再喝嗎?
見他沒有動作,倪蓓臻自己探過身子去倒酒,怎知那瓶酒還真讓他喝了不少,只剩下不到半杯了,她不滿地嘟起嘴,「都被你喝完了。」
「改天我再送妳一瓶,今晚不要喝了,好不好?」夏子濯從她手中抽走了酒杯。
「不要,我要把最後一杯喝掉!」
「蓓臻,妳別……」他也不是不讓她喝,反正最後一杯了,她就算喝了也不會醉得多誇張,他只是不希望她喝得太快。
但倪蓓臻卻以為他不讓她喝,她心急的想要搶回酒杯,在拉扯之際,杯中的紅酒全都潑到了他的衣服上。
夏子濯這身衣服是借來的,而且還是白色的,現在被紅酒染得多處不均勻的粉紅色,他連忙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好了,現在酒沒了,我先去處理這件衣服,妳坐在這裡不准亂跑,等我回來再收拾。」
他把她從自己身上扒開,讓她坐在貴妃椅上,站起身邊脫衣邊走進浴室,他抽了不少衛生紙壓在汙漬的地方吸除酒液,直到吸不到紅色的酒液,才在洗手臺蓄滿熱水,把沾染到紅酒的衣服浸在水中。
結果一回到房裡,就見倪蓓臻先是指著他,接著就笑了。
「脫衣服!脫衣服!我也脫!」
「等等!」
夏子濯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倪蓓臻把衣襬往上一扯,就把帽T給脫了下來。
身材極佳的她只穿著內衣,二分之一罩杯的胸罩遮掩不住她形狀姣好又豐滿的胸脯,他頓時有種走進地獄的感覺,因為眼前活色生香,他卻吃不了。
「我以後絕對不會讓妳跟除了我以外的人喝酒,別人脫妳也脫,這怎麼得了!」
「我們不是在玩脫衣遊戲嗎?」
「不玩遊戲了,我帶妳去刷牙,然後上床睡覺。」
「我要玩!我要玩啦!」
「妳隨便跟什麼男人都會玩脫衣服遊戲嗎?」
夏子濯有些惱怒,把她抱進浴室,在洗手臺前放下她,幫她擠牙膏。
他知道她很注重個人清潔衛生,要是吃了東西、喝了紅酒不刷牙,她肯定不能接受。
倪蓓臻看著他,彷彿他傻了一樣。「當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你是子濯啊!是你才可以。」
聽到這句話,夏子濯總算滿意了,他輕輕的幫她刷牙,感覺得到她已經快睡著了。「再一下下就好,妳乖。」
「……好……柔……」
「什麼?」
倪蓓臻抓住他的手,把牙刷抽出。「你好溫柔。」
「知道就好。」
夏子濯繼續幫她把牙刷好,接著要她漱口,不過洗手臺泡著衣服,他就讓她把水吐到馬桶,接著又擰了毛巾幫她擦臉擦手,這才又抱起她把她放回床上。
幫她蓋好被子後,他像打完一場仗那麼疲累,正要起身去收拾桌上的餐具,就見她又突然坐起身子扯著內衣,他手忙腳亂的抓住她的手。
「妳在做什麼?」
「不舒服!」
「妳等我出去再脫。」
「不要!」
倪蓓臻竟然吵鬧起來,惹得夏子濯重重一嘆。
「好,我幫妳脫。」
他讓她趴到床上,用被子蓋住她的身子後,才伸手進棉被裡幫她脫掉內衣。
見她終於安靜下來,似乎終於要睡了,夏子濯鬆了一口氣,只是他剛要轉身離開,就又被她扯住了手臂。
「子濯,即使我的父母都不要我了,你還是會要我的,對不對?」
這句話勾起了夏子濯的不捨,他安撫道:「對!我永遠不會背叛妳、不會離開妳,就算妳不要我。」
「我要你……我要……抱我……」
「不行,妳醉了,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睡覺……」
倪蓓臻說完了最後一句囈語,夏子濯這才發現她要求的並不是他所想的。
「什麼?妳說什麼?」
「抱我……睡覺……」
原來是希望他抱著她睡覺,他都想到哪裡去了?他笑自己思想邪惡,但還是如她所願的躺上床,隔著被子從她身後抱住了她。
她即使睡著了,還是把他環抱著她的手臂抱在懷裡,不讓他離去。
夏子濯探頭看了一桌的餐具,想到洗手臺還泡著水的衣服,嘆了一口氣,算了,不管了,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他收攏了手臂,讓兩人更加貼近,沒多久,他也跟著睡著了。
※※※※
天剛亮,倪蓓臻醒了過來,宿醉使得她頭痛欲裂,好似有一支勁旅在她的腦袋裡行軍,她的身子也像被千斤巨石壓住一樣,她想撥開身上的重物,可是當她把雙手挪出被子時,卻發現雙手被一件衣服給綁住了。
這衣服……她定睛一看,赫然是她的帽T,那她身上……她急忙扯掉了衣服,掀開被子低頭一看,她驚愕得倒抽一口氣,她居然沒、沒穿衣服?!
她嚇得彈坐起身,身上的重物不知何時自己挪開了,她也因為頭疼而抱住頭。
「早啊!」
「別……別這麼大聲……」
夏子濯的聲音在宿醉的她聽來有如雷鳴,等等……那是誰的聲音?夏子濯?
倪蓓臻轉過頭去,果然看見他慵懶地側躺在床上,正弓起手撐著頭,帶著邪氣的笑瞅著自己。
她連忙拉起棉被緊緊護住胸前,轉過身去,沒有察覺她讓他飽覽了她的美背風光。
剛剛匆匆一瞥她好似看見他上身也是赤裸的,她沒有勇氣再往下看,莫非昨晚……他們上床了?
可如果真的上床了,為什麼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倪蓓臻吶吶地問道。
夏子濯故意吊她胃口,戲謔的反問道:「妳真的完全都不記得了嗎?」
「明明我們各喝了半瓶酒,你怎麼好像沒事一樣?」
「我想我的酒量剛剛好比妳好那麼一點,所以妳也不記得我們吃晚餐時,妳主動坐在我身上強吻我,是嗎?」他故意說得曖昧。
倪蓓臻用力搖頭。「天啊!這個我記得,別再說了!」
「喔,原來這個妳記得啊,那妳記不記得妳說要跟我玩脫衣服遊戲呢?」
夏子濯被折騰了一夜,可沒那麼容易放過她,本來兩人好不容易都睡了,怎知半夜她突然醒了,還化身為色情狂,翻身看見他赤裸的胸膛,竟然邊笑著邊逗玩他的乳尖,沒有一絲情慾,只是當玩具一樣,更過分的是,她玩弄他也就算了,居然還說「男人的好小」。
他要是再被她玩下去,就會換他想把她當玩具玩了,所以他拉開她的手,她卻不聽話一直掙扎,他擔心會弄傷她,只好隨手撈來她脫下的帽T,綁住她的雙手。喝醉的她掙脫不了,這才安靜了下來。
「這衣服……是我自己脫的?」這件事她依稀有點印象。「而且我記得是你先脫衣服的。」
「喔!這部分妳也記得啊!」夏子濯坐起身,輕撫著她的肩頭,低頭落下一個輕吻。「那麼……妳的内衣是我脫的,妳記不記得?」
「不要說了!」倪蓓臻激動的捂住雙耳,遮擋著身子的棉被就這麼滑落下來。
夏子濯見狀立刻把被子拉高,將她的身體緊緊包住,轉而面向自己。「一大早的就這麼養眼,我承受不了。」
「我們上床了嗎?我的表現還可以嗎?不會像死魚一樣吧?」
夏子濯被她一連三個問題問傻了,她不是該先質問他怎麼能趁人之危跟她上床嗎?
他剛這麼想,倪蓓臻也想到了,她突然臉色一沉,「你怎麼可以趁我喝醉的時候欺負我?!」
「妳醉了可能不知道我的技巧有多好,我們要不要再試一次,這一回保證妳不會睡一覺就忘記。」
「誰要跟你再試一次!我昨天下午才答應跟你交往,你怎麼能晚上就把我吃了!」倪蓓臻伸出手想打他,可惜她還在宿醉中,才剛抬起手,就因為頭太痛又倒伏在床上。「子濯,我拜託你一件事好不好?」
夏子濯見她這模樣,收起玩笑的態度,關心的問道:「妳還好吧?要我幫妳什麼忙?」
「幫我拿把刀來。」
「啊?妳要刀做什麼?」
「殺了你。」
「我會傻到拿刀讓妳殺了我嗎?」夏子濯無奈,他都沒吃到眼前這絕色,被殺也太冤枉了。
「不然……」倪蓓臻看見了床頭燈,又道:「你不要動,讓我拿燈砸你。」
見她有成為殺人犯的可能,他終於不再逗弄她,笑著說出了實話,「蓓臻,我們沒發生關係,妳的內衣的確是我脫的,但那是因為妳想在我面前脫,所以我只好把妳塞進被子裡幫妳脫,我會躺在床上,是因為妳拉住我要我陪妳,我可沒有趁人之危。」
「真的?」她狐疑的瞅著他,似是在回想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隨即又覺得氣惱。「我們就這樣脫光光躺在床上,你居然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你該不會有什麼隱疾吧?」
聞言,夏子濯可不滿了,他長手一伸,把她壓制在他身下,他昨夜忍得那麼辛苦,她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蓓臻,昨晚妳喝醉了,我做是趁人之危,現在妳都這麼誤解我了,我非得好好表現一下,讓妳知道我的技巧有多高超……」
很難得可以看見倪蓓臻的臉上出現驚愕的表情,講話也結巴了,「你、你……說真的?真、真的要做?」
「當然,讓妳誤會我有隱疾可不行。」
夏子濯傾身要吻她,她卻及時偏過頭去,讓他撲了個空。
「等一下!」
「我等妳清醒已經等很久了。」
「我們這樣就上床,太、太快了……」倪蓓臻緊張得聲音都在微微顫抖了。
臉還悶在她肩窩的夏子濯終於笑出聲來,她這才知道他是在逗她,她沒好氣的低喊,「夏子濯!」
他撐起身子,極其溫柔的撥開她頰邊的髮絲,在她的額頭印下一記輕吻,承諾道:「我永遠不會做妳不想我做的事,即便我已經忍得快發狂了。」
「子濯……」
「好了,妳起來梳洗一下,小心妳的腳,別忘了妳昨天才扭到,我也要回房去梳洗了,我們可不能一直躲在這裡,臺北還有大陣仗等著妳。」
聞言,倪蓓臻像是瞬間沒了力氣,極為無奈地道:「你非得要提醒我嗎?」
「身為妳的完美特助,絕對得時時刻刻提醒妳該注意的事。」
「我不想回家,外頭都是記者。」
夏子濯露出得意的笑容。「這個妳放心,我昨天在來這裡的路上,偽裝成憤怒的住戶打電話到妳母親的選民服務處,要她處理記者據守在社區外頭造成的困擾,昨天我打過電話回去問保全,保全說記者已經散了,不過全都守到凡亞大樓了。」
「守在凡亞無妨,至少我回家還能有一個安靜的空間。」
夏子濯翻身下床,走到沙發旁把一桌的碗盤給放到托盤上,拿著托盤準備離去。
倪蓓臻用棉被包著自己,一跛一跛的跟到了門邊。「你的衣服呢?」
「昨天妳要搶酒喝,紅酒灑到我的衣服上,我只好把衣服脫了,這倒提醒了我衣服還泡在水裡,但沒有及時清理,大概救不回來了。」
「對不起……」
倪大執行長居然對他道歉?成為男女朋友,她果然溫順多了。「好了,我得趕快回房間,請利哥鳳姊把我們洗好的衣服送上來,否則讓其他住客看到我赤裸著上身可不好意思。」
倪蓓臻似乎還記得昨夜她是怎麼玩弄這副身軀的,想到這裡,她不禁紅了雙頰。
夏子濯光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他好笑的望著她。「妳想起什麼了,對不對?」
她沒有回答,而是踮起腳尖,在他的頰邊落下一吻。「謝謝你昨天陪著我,沒有放我一個人獨自傷心。」
他寵溺地輕揉了揉她的髮頂,這才轉身回到他的房間。
倪蓓臻看著他的背影,明明分離只是幾分鐘的事,等等就會再見面了,她還是不想跟他分開。
這才是戀愛的感覺吧……她頓時有種這才是她的初戀的感覺。
※※※※
倪蓓臻有人格分裂吧?
實在不能怪夏子濯會這麼想,畢竟昨晚喝醉後的她是那麼可愛,可是一清醒又變回那個冷酷上司了。
「昨天取消的兩個約,你有好好跟對方解釋嗎?」
他們正在回臺北的路上,倪蓓臻戴著太陽眼鏡,遮掩她有些憔悴的面容,背倚著汽車座椅,擱靠在車門的手扶著額,看來還在受宿醉所苦。
「都解釋清楚了,他們看到新聞了,也能夠體諒,只是不免好奇的多問了幾句,說平時約飯局妳都不去,看不出來妳會喝酒,我回覆他們報導子虛烏有,妳幾乎不喝酒。」夏子濯瞥了她一眼,突然覺得自己這樣騙人好像不太好。
「我曉得你知道分寸,至於那些記者,除了無可奉告這四個字,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多說。」
「方立委那邊可沒那麼好說話,昨天妳離開後她讓助理送來了一份聲明稿,希望妳召開記者會,照著她給的稿子唸。」夏子濯沒多說稿子的內容,在他看來,方立委並不是在幫女兒闢謠,而是幫自己避開負面新聞。
倪蓓臻也十分了解母親,她仍舊閉著眼,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稿子內容不外乎我是個成年人了,所作所為與她無關,接著就是一大篇的道歉內容,說那時年少輕狂,把重點放在那些相片,對酒駕的事輕輕帶過,諸如此類的吧。」
他抿了抿唇,忍下了對方秀琴的惡言,他已經知道真相了,又怎麼能繼續放任他人這樣誤解她。更何況她們是母女,方立委該做的不是撇清關係,是保護自己的女兒吧!
「我私心希望妳別理會方立委,但我也知道這樣會讓妳承受莫大的壓力。」
「壓力?早在那天我母親再度取消與我的晚餐,還硬逼我去跟皓楠吃飯,我就想開了,我永遠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選擇,那我何苦還要奢求得不到的母愛。」
他很為她心疼,他生長在父母都十分疼愛他的環境裡,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一個母親重視自己的事業遠勝過孩子。
「我會陪著妳。」
倪蓓臻漾開一抹淡淡的笑意,又緩緩的淡了去,原本緊皺的眉頭也稍稍舒展開來。
「昨天你追著我離開公司,是不是讓江卉卉看了心裡不是滋味?」
怎麼會提到江卉卉?說來江卉卉與他並沒有像郭皓楠與她那樣的情誼,他吃醋有理,她若吃江卉卉的醋可完全沒必要。
「卉卉怎麼了?」
「昨晚你幫我把手機充好電後,早上我一開機就接到詩妍打來的電話,想確定你會不會去公司,因為江卉卉臨時請假,整個執行長辦公室空無一人,只剩電話一直響,詩妍讓總機那邊派了一個人上樓負責接電話,但畢竟不是你,應付不了。」
「卉卉請假應該跟我無關,我的確沒怎麼注意她的反應,但我昨天要離開前交代她事情時,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對勁。」夏子濯將右手覆上了她放在大腿上的手。「蓓臻,我跟卉卉說得很清楚,我跟她不可能。」
倪蓓臻本來下意識要收回自己的手,但他感到她的退卻,立刻微微加重力道,她也想起了如今他們是男女朋友,牽手是很正常的,就放鬆了下來。
「對不起,我還不太習慣。」
「我知道因為親人對妳的無情,讓妳只能以冷漠保護自己,告訴自己妳並不需要情感,但如今有我了。」
她沒有回應,可是回握住他的手的動作已經明確表示了她的想法。
「但我希望在外人面前,妳還是要維持妳冰山美人的樣子。」
倪蓓臻倏地睜開眼,被太陽眼鏡遮擋的美眸不客氣地向他射去一記眼刀。「說什麼啊!」
「沒人敢接近妳,我就不會有情敵。」
她轉而與他十指交握,似是在安定他的心,但這樣親密的對話,她還是不太能適應,便轉移了話題,「子濯,我要你找一個能代替你的人,做好交接工作。」
夏子濯馬上斂起笑容,「妳要辭退我?」
「你能接受在女朋友的底下工作嗎?更何況你說要為我而寫,那你就該專心完成你的作品,做我的特助太忙碌了。」
「不去上班我就不能每天見到妳了,看著妳,讓我文思泉湧。」
「我每天去你家吃晚飯,你不就都能看見我了?」
「妳這是在幫我嗎?我倒覺得妳像是在蹭飯吃。」夏子濯是在笑話她,但也是在表達他不想辭職。
倪蓓臻心意已決,雖然昨天她才正式與他交往,但她想好好保護這份戀情,不想讓他們的感情變得不純粹。「還有,你用你的車送我回公司不好,要是其他人看見我坐你的車,你會受謠言所擾,我們先回家。」
夏子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雙眼依然看著前方,臉色卻明顯變得陰沉許多。
她久等不到他的回應,轉頭望向他的側臉,意外發現他的神色不太好看。「怎麼了?」
「我們之間……是謠言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讓媒體知道……」
倪蓓臻話未說完,就見他打了方向燈,把車停到路邊,她還來不及開口問他為什麼突然停車,就被他貼上來的唇堵住了疑問,她的雙手扶住了他的雙臂,不是享受、不是推拒,只是不解他的舉動。
夏子濯熱切的吻著她,奪取她的呼吸,直到感覺到她有些難受的收緊了雙手,他才轉而輕吮著她的耳垂,她因為麻癢縮起脖子,他並未因此退開,反而用舌尖順著她的耳廓描繪著。
「子濯……」倪蓓臻的聲音變得嬌軟,像是在挑逗他。
他顧不得他們就在車裡,經過的路人有可能會看到,他順著她的耳垂、頸側一路吻下去,最後滑落至她的鎖骨,他輕輕解開她套裝襯衫的兩顆釦子,拉開領口,看見她白皙的肩頭,他滿意地勾起邪笑,然後——
用力的在她肩頭咬了一口,
「痛!子濯,你在做什麼?!」她緊皺眉頭痛呼一聲。
「懲罰妳啊!」
夏子濯沒有退回駕駛座,雖然停止親吻,但仍與她維持著幾乎為零的距離。
「為什麼懲罰我?我做錯什麼了?」倪蓓臻的語氣有些無辜,又像昨夜喝醉時那樣。
他拿下她的太陽眼鏡,讓自己能直視她的雙眼。「妳又是趕我離開公司,又說我們的戀情是謠言,就像要跟我撇清關係一樣。」
「我不是,我是不想讓媒體知道……」
「知道了又怎樣?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都不在乎,更何況我們都是單身,我們要交往誰能管得著?」
倪蓓臻很感動於夏子濯的執著和勇敢,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她自己是媒體人,知道這種八卦消息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困擾。「我這是保護你。」
「蓓臻,這事沒得商量,我們的事我不會主動公開,不過一旦被發現了,我也不會隱瞞。」
「子濯……」
她還想再說,但夏子濯沒給她機會。
「蓓臻,我才是男人,是我該保護妳,不是妳保護我。」
倪蓓臻甜在心頭,所以沒再爭論,她感覺到一股陌生的情緒不斷從心裡湧上來,最後,她聽從了她的內心。「知道了啦!可是你用咬我來處罰我,也太狠心了。」
看來她得喝醉了才能自然而然的向他撒嬌,但他不在乎,她這生澀的樣子惹得他又想好好吻她。
「這裡是大馬路,別這樣。」倪蓓臻看出他的意圖,急忙捂住他的嘴,讓他不能再造次。
夏子濯吻了下她的手心,輕柔的拉開她的手。「今晚回家我煮一頓豐盛的晚餐彌補妳,這樣……被我咬的地方有沒有比較不疼一點?」
倪蓓臻不是那種很容易就會被「吃」給收買的女人,但他的手藝真的很好,她吃過幾次,實在捨不得拒絕這個誘惑,她正要點頭回應,包包裡的手機響起,她本來不想理會,但又擔心是公司有什麼要緊事要處理,所以還是拿出手機來看。
夏子濯坐正身子不再鬧她,讓她好好的接電話。
來電顯示是郭皓楠,倪蓓臻心虛的偷瞄了夏子濯一眼。
他剛好轉過頭,捕捉到她的表情,他眉頭一凝,拿過她的手機,看見郭皓楠的名字後,很明顯露出了不悅,他接聽之後按下擴音鍵,才把手機還給她。
倪蓓臻知道他的意思是要監聽這通電話了,不過她倒也不覺得生氣,反而有種微微的甜。
「皓楠,找我有事嗎?」
「新聞鬧得這麼大,妳覺得我可能會不知道嗎?」
他是被拒絕了沒有錯,但她不愛他,不代表他就不能繼續疼惜她,就算她現在不想談戀愛,但他總可以等她吧!
「報導亂寫的,我沒有酒駕。」
她是說沒有酒駕,而不是開車的不是我,夏子濯挑起眉頭,那件事果然她只告訴了他,這一點讓他很得意,但他還是覺得她必須說出實話。
「那為什麼不召開記者會?」
「說了記者就會相信嗎?事情都過去五年了,還有什麼證據保存?反正不過就是我母親正在選立委,這件事才會上新聞版面,要不然平常誰會在乎我酒不酒駕、是不是私生活靡爛。」
手機那頭傳來郭皓楠低沉又帶著磁性的笑聲,「蓓臻,妳也太小看自己了,妳可是媒體女王,一定會有人想要讓妳難看。」
「那是家族事業,沒有人會因此找我麻煩,肯定是為了要打擊我母親的形象。」
郭皓楠一怔,今天的她怎麼這麼謙虛?要是平常,她絕對不會回答她接管的是家族事業。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倪蓓臻皺了皺鼻子,不以為然的又道:「更何況能得到媒體女王這個稱號是我的本事,人家要抹黑是他們的事,隨他們去。」
這下郭皓楠再也忍不住朗笑出聲。還好,她沒有被負面新聞影響了情緒,她恢復正常了。「蓓臻,妳還真謙虛啊!」
「皓楠,你覺得我是誰,難道我會怕這些小把戲嗎?」
「是是是,是我小看妳了。」郭皓楠遲疑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五年前妳是因為妳爸媽不相信妳沒有酒駕,怪妳害死了蓓菱姊,所以妳才離開的嗎?」
聽到這裡,夏子濯又為倪蓓臻心疼了,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把車開回馬路上,不久就上了高速公路,要直奔回臺北。
倪蓓臻怎會不知道夏子濯的心思,她將手覆上他擱在排檔桿上的手。
夏子濯快速看了她一眼,露出讓她放心的微笑。
倪蓓臻既然已經看破了,就不會再隱瞞事實,「皓楠,五年前不是我自己離家,是被我父親趕出來的,你也知道他從小就很注重我們的言行舉止,飲酒作樂他已經無法容許,還嚴重到酒駕害他失去一個女兒。」
「但妳並沒有酒駕,不是嗎?」
「事實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我看開了。」
「看開什麼?不行!我不能看著妳被趕出倪家,妳永遠都是倪家人。」郭皓楠頓了頓,想起了什麼,又道:「蓓臻,讓我幫妳。」
「幫我?你要幫我什麼?」
「今晚世伯讓我到倪家吃晚飯,我會告訴他們我要帶個女伴。」
「女伴指的該不會是我吧?」相較之下,她比較想跟子濯吃飯,輕鬆又愉快。
「沒錯,我來當說客,說服世伯相信妳。」
「我不抱任何希望,更何況我今晚有約了。」
「推掉吧,這是妳回倪家的機會。」
夏子濯雖然失望今晚的晚餐之約得取消,但如果倪蓓臻與父母的關係有可能可以破冰,他也樂見,於是他輕聲道:「去吧,我不要緊。」
郭皓楠隱約聽見有其他人的聲音,問道:「蓓臻,妳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是子濯,他正要送我去公司。」
「有夏子濯陪著妳我就放心了,我聽過業界的風聲,說他是一個能力不凡的特助。」
倪蓓臻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郭皓楠電話是擴音的,但她還沒有機會說,郭皓楠便逕自做了決定。
「妳讓夏子濯把妳今晚的約推了,晚上六點我到妳公司接妳。」
她看著夏子濯,知道他是真心要她赴約,便應允了,「我知道了,晚上六點見。」結束通話後,她倚著他的手臂,心頭充盈著滿滿的幸福感。「有你真好。」
「蓓臻,為了我們的性命著想,別這樣挑逗我,我們可是在高速公路上,還記得富華集團的富三代嗎?」
富華集團的富三代?他怎麼了?倪蓓臻坐正身子仔細回想,這才想起之前在募款晚宴上他跟她說的八卦,她的小臉立刻泛出酡紅。「不正經,我又不會對你做那種事。」
「不,妳想做真的可以,只是別在車上,可以晚上到我房……噯唷!」
夏子濯的話被倪蓓臻在他手臂上落下的一記繡花拳打斷,那一拳當然不痛,而且她害羞的模樣有著萬種風情。
「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不正經,還滿腦袋不純潔的思想。」
「妳是我愛的人,我怎麼純潔得了?」
「我愛的人」四個字像道電流流過她全身,帶給她舒服的酥麻感,她靠回椅背,神色一凜,說道:「子濯,你應該知道別對我和父母破冰的事抱持太大的期望吧?」
「我知道,所以我會敞開我的懷抱,今晚,如果事情導向好的方面,我陪妳一起高興,反之,我會給妳安慰。」
「準備一瓶紅酒等我回家,如何?」倪蓓臻興奮提議。
「不行!」
「小氣鬼!你明明答應過要送我一瓶同樣的紅酒。」
「這妳就記得這麼清楚!」夏子濯沒好氣地捏了下她的鼻尖。「紅酒我會送妳,但我不能讓妳連續兩晚都喝酒,找機會我們再開瓶。」
「所以你家真的有收藏這瓶酒?」
「當然有,我會騙妳嗎?」
「好!今晚不喝,我們另外找時間喝。」倪蓓臻看了看時間,反正都晚了,耽誤一下也無妨。「我們還是先回家一趟,要不然我們都穿著跟昨天一樣的衣服一起進公司,就不是被動公開而是主動公開了。」
「也是,今晚妳要回家,還是盡量別橫生枝節。」
接著,兩人都望向前方不再說話,因為他們都知道,今晚事情會轉向好的機會微乎其微,而倪蓓臻儘管嘴裡說得堅強,一遇到機會她還是想再次嘗試,縱使她明知道可能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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