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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妙手 -【穿越成為小婆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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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世一       

  李氏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去給芷嵐請安。

  平時李氏也是按時請安,不過最多說三句話,然後就說:太太,有事您吩咐婢妾。芷嵐就會像對暗號一樣說道:我這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去叫你。然後李氏退步離開。

  今天的李氏卻反常的說了很多話,芷嵐最後實在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麼事麼?”李氏低頭說道:“婢妾想伺候太太出門。”芷嵐一聽,這是想親自看看閨女夫家什麼樣啊,不愧是親媽。話說這妾室伺候正房出門可真不是個什麼輕松活,當然那種極其特殊的家庭除外。

  一般在外面,妾氏那就是個小丫環,主子坐著你站著,主子吃著你看著,主子渴了遞茶,主子熱了打扇。而且坐著的都是正室,妾氏和丫環的衣服畢竟不一樣,哪有人給你好臉色看。

  這種略有些自虐的行為行為,芷嵐當然不會攔著,人家親媽不放心自己閨女,想親自看看。於是點了點頭,說道:“那後天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等到了第三天,芷嵐不得不承認,李氏在某些方面是個牛人,筆直的站在芷嵐的身後,規矩一絲不錯。就是那小丫頭平時那也有輪休啥的,李氏一天就這麼硬是站了下來。所以總說母愛的力量是偉大的,它真會讓人爆發出超出尋常的力量。

  快到吃晚飯的時間眾人才回到家,芷嵐直接讓李氏回房了。李氏一回房就癱在踏上,真是從來都沒有站過這麼久啊。

  屋裡的小丫頭趕緊給李氏倒熱水泡腳,鳳音一進屋就看見李氏那浮腫的雙腳,眼睛一下子就紅,埋怨道:“姨娘也真是的,何苦去受這個罪。”李氏緩過來一點精神,笑著說:“不看我能放心麼?問你也說不出來個一二三四五,我不得自己去看麼。”

  鳳音問道:“姨娘看出什麼來沒有?”

  李氏答道:“姨娘我比你多吃那麼多年的飯也不是假的。都是官宦人家,那陳家跟太太說話,十句有八句說自己的兒子怎樣怎樣好,雖說家風不錯,可是話裡話外就是等你嫁過去了,就是一家人了,趕緊提攜她家。這種婆婆呀,眼力只有她兒子,不好伺候。吳家就好得多,為人看上去有些嚴厲,可是就是重視規矩一些,你只要規矩不錯,她就不會難為你。你不用管了,到時候我去和太太說。”

  卻說這邊把鳳音的親事大致的定了下來。芷嵐卻突然發現,鳳舞小姑娘的人緣瞬間變得好了起來,總是有人邀她出去玩,不是賞花看景就是游河拜神。邀請她的人還都是世家女眷,芷嵐從側面了解了一下,居然都是八皇子派的,這種事情得果斷告訴張京才行。

  “你說,鳳舞總跟她們出去,沒什麼吧?”芷嵐捧著茶杯,看著裡面茶葉漂浮。

  張京笑道:“能有什麼事?你想太多了,一群小姑娘而已。你也別太累著了,婚事盡心就行了,都快把人家家譜查出來了。”

  芷嵐心想,你當初查如菡的時候那才叫查家譜呢,這算什麼。話當然是不能說的了。既然張京默許,芷嵐也不攔著鳳舞,有人喜靜有人愛動,沒什麼對錯之分。

  看完姑娘的就該看兒子的了,芷嵐總覺得兒子比姑娘好辦,畢竟姑娘那是真送給人家了。李氏好像也是這麼想的,對於瑞成的婚姻大事明顯沒有鳳音那麼積極,很有點芷嵐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味道。

  陸氏也不總過來問這問那,不符合她的作風啊。芷嵐原本還擔心陸氏,對於瑞成,有陸氏在那裡,左挑右揀得。雖然自己可以直接娶回來一個,但是人家姑娘進門之後,是跟瑞成過日子。

  芷嵐可不認為,對於瑞成來講自己的意見比陸氏重要。那可就真是害了人家姑娘了。所以對於瑞成的婚事,芷嵐頭微微有些大,不過拖著唄,自己又不怕。

  卻說陸氏這麼靜得下心,不著急是有原因的,原來陸氏受到了一封家書。陸氏的爹陸老爺子現延平府府尹今年要進京述職,並且為了陸家的子弟著想,打算尋一個京裡的職位。

  也就是說陸家馬上就要搬回來了,找了個時機,陸氏跟張京說了希望到時候能回家看看,張京自然同意。

  芷嵐是後來跟張京聊天的時候偶然得知的,不過張京顯然沒把這件事當作個事,就是小妾過一陣子想回家看看而已。對此芷嵐表示毫無壓力,回唄,最好一輩子別回來……

  轉眼到了七月份,招弟生產了。

  “母親母親,你就讓我進去吧。”瑞安在產房外面像找了火的貓,左蹦一下、右崩一下。

  兒子哎,雖然在現代准爸爸進產房是種時尚,但是現在你要敢衝進去,就表明你老婆不好了……

  “老實在這待著,穩婆說一切正常,頭胎都慢。你別添亂!”芷嵐說完轉身進屋,沒什麼狗血過程,孩子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張家孫子輩的第一個大胖小子。

  張京看到張家的血脈有了延續,高興得直搓手,嚷道:“快快,放鞭炮去。發賞錢,多發賞錢。”芷嵐在旁邊笑著說:“老爺是不是應該給父親母親上柱香,把喜事也告訴給他們知道。”

  張京一激動,拉著芷嵐的手就往祠堂跑。來到祠堂,芷嵐親自服務,點好香遞給張京。張京一掀袍子,跪了下來。

  張京其實是個挺熱血也挺冷酷的一個男人,剛回來的那時候過來上過一次香,然後每年新年按例上香,其余就幾乎不踏進祠堂。這回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什麼血脈得以延續啦,什麼張家後繼有人啦。芷嵐就陪跪在一邊默默聽著。

   對於隔輩親這句話在張京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滿月宴,擺,大擺。百日宴,擺,還是大擺。周歲……看著架勢也不能小了。從擺完滿月宴張京就開始想孩子的名字,瑞安的意見被直接無視了。按照族譜這輩排到世字,張京終於憋出來了個名字,因為是第一個孫子,就叫世一。

  國公爺,這也太沒有創意了吧。你讓人家身位探花郎的爹作何感想,就算你是探花郎的爹……。於是全府開始稱呼小包子為一哥兒,芷嵐開始心理黑線,這是哪位黑社會老大投胎的吧。

  瑞安這邊慶祝兒子誕生的方式更是絕,江英送來那倆揚州瘦馬,芷嵐按照張京的指示不插手,心想這回瑞安可是開葷了吧。哪知等招弟出了月子,在一次著名的文人宴會上,瑞安帶著兩個女子出席,當場紅袖添香。

  幾位賓客稱贊兩位女子,瑞安竟把兩個女子當場送給了別人了,換回來個是真名士自風流的評價。芷嵐聽了只好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江英對於瑞安的做法顯然很滿意,江家送過來的孩子百日的禮品,足足有四車。

  對於眾望所歸的小包子出世,有個人心裡很不舒服,她就是如菡,為什麼自己還是不懷孕!最近又看了幾次大夫,就是說沒有問題。看得次數多了加上心理有事情,終於被芷嵐知道了原因。

  芷嵐覺得沒孩子這事不能只有女人看醫生,要看也得男人先看。於是果斷請了大夫回來給瑞平診脈,結果是沒事。兩人都沒事,又沒個姬妾通房啥的來搗亂,卻一年半都懷不上孩子。如菡開始著急了,不光看大夫,還開始求送子觀音,開始嘗試各種偏方了。

  八月份入秋後,正是各處官員到年頭的回京述職時間,三年一考核。考核內容分品德、政績、才能、年齡四個方面,三品以上官員,直接向皇帝述職,四品以下由吏部、都察院、大學士一起考核。

  考核結果分為四等,基本上到了三等,你就危險了。陸氏的娘家准時回京述職,寫信過來要拜訪張京。

  陸氏的父親五十多了,原是延平府府尹,是正三品的官。對於一個降臣來說,他升官的速度真不慢,據說風平還不錯。張京給他的評價就是非常會做官的一個人。這次進京要是能升遷,估計就是他最後一次升官了,畢竟降臣不可能成為閣老。

  陸家老大先進京找房子,還不是租是買,看來陸家這是真打算留京。找到了一出五進的宅子,倒挺符合陸家的身份的。

  陸老爺子一回京,第二天就帶人過來拜訪張京。第一次很正式,純男人間的交往,對於陸氏,路老爺子是提都沒提。第二次陸家帶了女眷過來,作為國公夫人,芷嵐當仁不讓的招呼著陸家女眷。

  陸家老太太,兩個兒媳,加上陸家老大的閨女十五歲的陸小小,就是陸家這次女眷的全部陣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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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陸小小

  陸家老太太,兩個兒媳,加上陸家老大的閨女十五歲的陸小小,就是陸家這次女眷的全部陣容了。

  這世界上腦抽的人還是很少的,陸家的人很正常的跟芷嵐進行著官場女眷的雙邊會談。陸家大嫂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場面話說得非常漂亮。

  最後陸家老太太表示想見見自己的庶女,很長時間沒見面了,十分想念。而且這次回京了,想接女兒回家住幾天,希望芷嵐能批准。芷嵐早就知道陸家的要求,當下沒多為難就同意了。

  過了幾天陸氏就帶著瑞成和風舞回了趟娘家,住了兩三天,回來的時候把陸小小給帶回來了。

  芷嵐看著地下站著的三個人,陸氏、風舞和陸小小,心裡捉摸著剛才她們說的話。

  陸氏回來就先到芷嵐的房裡謝恩來了,感謝芷嵐的善良仁慈。然後風舞就過來表示自己想接陸小小過來住幾天,希望芷嵐能同意這個小小的請求。

  芷嵐發現陸氏回家一趟,氣息有點不同了,或者說是感覺沒有那麼浮躁了。恩,芷嵐暫時表示這是個好現像,起碼她現在應該知道什麼事是能做,什麼事是不能做的了。

  至於風舞小小的請求,芷嵐覺得陸小小來住也沒什麼影響,自己的兒子都結婚了,往最壞了想她也爬不到瑞平瑞安的床上去,爬了也就是個妾。何況就算自己不同意,到時候風舞去求張京,多半還是同意的。於是芷嵐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陸小小謝過芷嵐,跟著鳳舞向她的房裡走去。

  “表姐一會就看到我的房間了,咱們好長時間沒在一起了,我還真想你。”風舞笑著說道。

  陸小小笑道:“我也一直想你呢,你家太太還挺好說話的。”風舞撅了下嘴:“哎呀,不是說好不提她的麼。表姐快進屋,這就是我的房間,比在遼東的大吧。後面還有個池子,有空咱們過去玩。”

  陸小小笑道:“你的房間有不好的時候麼?我看這院子裡那邊屋裡也住人了,住的是誰?”風舞接道:“還能有誰,鳳音唄。哎,我給你看看我這幾年攢的首飾,有個金線掐的雀鳥頭飾,活靈活現的,特別好看。”

  陸小小把玩著鳳舞的首飾,狀似無意的提道:“表哥則麼還不回來?哦,我都忘了,表哥現在都是官老爺了。”

  鳳舞說道:“什麼官老爺,還不就是個侍衛,本來說好的縣太爺都沒了。所以我說嫡母對庶子女就沒有好的!啊,對不起,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舅母是特例啦。”

  風舞之所以這麼說的緣故那是因為,沒錯,陸小小也是庶女。陸家大爺的後院跟所有的官老爺一樣,姬妾通房那是樣樣俱全。

  大太太生了嫡子穩坐嫡妻的位置,始終在後院樹立兩個大爺喜歡的小妾相鬥的局面。這個不行了,就換下一個。

  庶子女也很多,陸小小就是其中最得她喜歡的一個,或者不能說是得她喜歡,而是對她有用的一個。陸小小很聰明,知道庶出子女的命運,所以在努力爭取一切她能努力爭取的東西,眼前就是其中的一個,瑞成。

  對於陸小小將來的婚配來說,無外乎和鳳音一樣,高門庶子寒門嫡子。

  陸家大太太跟芷嵐可不一樣,她希望這幾個姑娘出嫁,嫁到能對陸家有幫助的人家去,張家就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加上陸小小跟鳳舞的關系好,自然而然陸小小就是個很好的人選。

  而對於陸小小來說嫁給瑞成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張家家境不是一般人家可比的,現在看來張家老爺太太也不錯,與其嫁去不知名的人家,不如抓住瑞成,所以陸小小自己也在積極努力著。

  風舞那邊招待著陸小小,鳳音也在這邊招待著芳姐。芳姐總是給人感覺身上仿佛是籠罩著灰色的光芒似的。今天鳳音叫芳姐過來玩,順便說說自己未來婆家的事。

  女孩子總是需要以兩個閨蜜的,芳姐就很好的充當了這個身份。

  鳳音學了一遍最近的幾件事,又把李氏給她分析的學給芳姐聽。芳姐嘆了一口氣,在一旁羨慕地說道:“有這麼多人替你看著呢,你還擔心什麼。”

  芳姐說著又暗暗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鐲子,那是自己剛來的時候鳳音給自己的。自己也該說婆家了,可是崔滿貴家能找到的無非也就是附近的手藝人家,普通的買賣人家。像張府裡的管家之類的,雖然是下人,可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芳姐。

  芳姐從心裡覺得,那些天天為一日三餐考慮的人家配不上自己。可是,自己目前也就能說那個水平的人家。芳姐想了想李氏的屋子,又想了想鳳音的日子,心裡覺得做妾也是可以的,可惜自己的母親是死活不會同意的。

  倆人說了一會話,鳳音送芳姐出來,正巧鳳舞帶著陸小小要去看後面的池子,幾個人在院子裡碰上了。

  以前在南楚和遼東的時候,陸小小也經常來張家,鳳音自然是認識的。鳳音上前一行禮,笑道:“陸姐姐,好久不見了。”

  陸小小回禮道:“鳳音妹妹也變成大姑娘了。這位是?”

  鳳音給陸小小介紹道:“這位是我姨娘姐姐的孩子,閨名崔芳兒。芳姐,這是陸姨娘哥哥家的姐姐。”

  陸小小笑道:“崔家妹妹,我家這次進京是祖父述職,不知妹妹是?”芳姐臉色一聽,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鳳舞在旁邊冷笑道:“芳姐不過是來投奔李姨娘的而已,姐姐我們過去吧。”

  陸小小臉色如昔,笑著說:“我們先過去了,有空去找妹妹們說話。”說著倆人攜手裡離開了。

  鳳音安慰著芳姐:“你別往心裡去,你心裡頭總裝著這麼多事,身子會受不了的。”

  芳姐苦笑道:“沒事,她說的本來就是實情。我們確實就是來投奔姨媽的。”鳳音一邊安慰著芳姐,一邊把她送回了後廊。

  當天傍晚,瑞成來到了鳳舞的房間,看見自己的表妹,瑞成笑的心花怒放。陸小小從小就把瑞成定為候選人之一,哪怕將來成為不了自己的夫君,有個厲害的表哥也是件好事。

  對著瑞成自然是百般的溫情小意,加上刻意的討好,瑞成心裡覺得陸小小也是好的不得了。瑞成覺得自己與表妹就是青梅竹馬,倆小無猜的典範。

  “表哥,咱們好久沒見過面了。聽說你當上了四等侍衛,表哥你好厲害啊。”陸小小甜甜的笑著,瑞成沐浴在陸小小崇拜的目光裡,心裡是各種滿足,甚至開始覺得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受到別人的羨慕尊重麼。

  瑞成說道:“上峰說我干得不錯,過兩年再求老爺給我活動一下,成為御前侍衛也不是不可能的。”

  陸小小笑道:“表哥得到上峰的誇獎了?我就說嘛,表哥這麼厲害,總會有人發覺的。”

  瑞成接口道:“表妹這次住幾天?過幾天我休沐,帶你和鳳舞出去玩啊。”

  鳳舞聽到了,笑道:“我聽到了,哥哥可要說話算話呀。”

  轉眼到了瑞成休沐的日子,三人到芷嵐面前報備。這麼大的孩子,芷嵐不過走走過場,應景的說了幾句小心,就放人了。

  鳳舞吵著要去買東西,於是幾個人一去去逛首飾鋪子。鳳舞想到前幾天,有幾位姑娘新打的首飾自己很喜歡,攢了一點錢,正好把舊首飾拿出來打成新的。

  進了首飾鋪子,掌櫃的出來親自接待幾位,鳳舞在那裡說著樣子。這邊瑞成陪著陸小小慢慢看著。

  陸小小身為庶女又沒有管過家的親姨娘,手裡自然是沒什麼錢的。可是女孩子天生對首飾的熱愛,又讓她移不動腳步。瑞成看著陸小小的渴望的眼神,笑著說道:“表妹喜歡這個麼?”

  旁邊的伙計聽到了,連忙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姑娘真是好眼光,這金累似燈籠耳墜是我們新打出來的,這樣式是我們店大師傅親自設計的。您來得巧,現在就出來這麼一副,您就趕上了,這不是您跟它的緣分麼。”

  陸小小摸了一下那耳墜子,笑道:“我跟這物件還扯出來緣分了。你去忙吧,我就看看。”

  瑞成卻拿起了那燈籠耳墜,把它放在陸小小的耳邊比了一下,笑道說:“既然與表妹有緣分,就拿著吧。伙計,幫我們包起來。”

  陸小小一下子紅了臉,喃喃說道:“表哥,太破費了。”雖然小,可也要幾兩銀子,應該趕得上自己幾個月的月錢了。瑞成道:“這有什麼破費的,一個燈籠耳墜而已。”陸小小當下笑得是比花都好看。

  所以無論古今高帥富的男孩子,在那都是受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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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八公子

  瑞成和陸小小這邊含情脈脈、含羞帶臊的對視了半天,那邊鳳舞終於定了款式,付了錢走了過來。

  看了一眼陸小小手裡的耳墜子,笑著道:“哥哥偏心。”三人說笑了一陣,正要往出走,另一伙人馬正巧走進了店。卻是謝家姑娘謝婉瑩跟著一位面容俊朗、貴氣逼人的公子進了店門。

  鳳舞趕緊笑著上前行禮:“謝姐姐安好,好久不見了。”

  謝婉瑩一笑說道:“鳳舞妹妹好,這可真是巧。”

  說著指著旁邊的公子介紹道:“鳳舞妹妹這為是我表哥,妹妹不是外人,就隨我一起叫八哥吧。八哥,這是誠謀忠勇公張大人家的二姑娘。”

  那男子笑著叫了聲:“張二姑娘。”鳳舞看了一眼那個男子,二十出頭,就隨著謝婉瑩一起叫了一句八哥。

  謝婉瑩看著站在鳳舞身後的瑞成和陸小小,問道:“這幾位是?”

  鳳舞連忙介紹說:“這是我三哥,這位是回京述職的陸大人家姑娘。”鳳舞在外頭還是很回避自己庶出身份的。

  幾人行完禮,謝婉瑩又笑著說道:“妹妹買什麼了?”

  鳳舞道:“就是首飾舊了,過來炸一下。姐姐這次來呢?”

  謝婉瑩笑道:“自己家的鋪子,過來隨便看看而已。”幾個人聊了兩三句話,鳳舞就要告辭了。謝婉瑩讓掌櫃拿了幾個新打的金銀錁子。

  小小的金銀錁子,橘子式樣的、蘋果式樣的還有荔枝式樣的,十分精巧。謝婉瑩道:“難得在自家店裡碰到幾位,不是什麼東西,圖個新鮮而已,還請各位笑納。”鳳舞笑著道了謝,眾人走了。

  等大家都走了後,謝婉瑩收了那熱絡的甜美笑容,換上了一幅冷冷的表情。淡淡的開口道:“八哥,不過是個庶女而已,哪次帶到家裡認識就好了。何苦這麼勞師動眾的特意趕過來?”

  “就是因為她是張家的庶女啊。張家一向行事謹慎,張瑞平更是像泥鰍一樣,滑不溜手。我多次招攬,卻總無收獲。特意認識的人不如像這樣的偶遇,而且她哥哥還在她身邊,咱們這就算是過了明路。此事以後還要多多勞煩表妹。”八公子輕輕一拱手。

  謝婉瑩淡淡笑道:“那下次我就約她一起去城外的寺廟拜神吧,到時候再派人通知八哥。”“有勞表妹了。”

  這邊陸小小坐在回張家的馬車上,看著新奇的金銀錁子笑著問道:“妹妹,那位姑娘是誰?張得可真好看,待人也和善。”

  鳳舞得意的笑道:“她就是皇後的親侄女,謝家的姑娘。謝家姐姐雖然有著親皇後作姑母,但是為人卻從不倨傲,也經常邀我們一起出去玩。”

  陸小小驚奇的說道:“她是皇後娘娘的侄女?那通身的氣派,我看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妹妹和她怎麼認識的?你們很熟麼?”

  鳳舞更加開心,顯擺似的的說道:“就是參加皇後娘娘的謝春宴認識的,還認識了很多別的大人家的姐姐。我跟謝家姐姐也不就是一起出去玩了幾次罷了。表姐這回回來了,我把姐姐介紹給大家認識。不過出去游玩多半不是我舉辦的,所以能不能帶表姐去,我也說不大准。”

  陸小小笑道:“你們都是宗室子弟,妹妹有心了。她旁邊的是她家表哥?不知道是哪家公子,連名字也沒說。”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陸小小通過今天這幾件事,更加堅信了自己要嫁給瑞成的想法。

  鳳舞聽了這話也覺得很奇怪,不過那位公子確實面容俊秀、儀表不凡,心下也是好奇。不過謝家的表少爺,必然也是世家子弟。

  陸小小住了十幾天,跟鳳舞是形影不離,幾乎每天晚上瑞成也都過來坐坐。陸小小有時也去瑞成的屋子坐坐,瑞成的丫頭現在的習慣就是,只要陸姑娘來了,讓進屋倒上茶水就可以下去休息了。

  “表哥,我看你怎麼最近怎麼有些悶悶不樂得呢?”陸小小問道。

  瑞成輕輕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我們這些侍衛不過是為皇上守好皇宮的大門罷了,我本來對站哪班崗無所謂,既然大家都想站上午的崗,想多結識些大人,那他們就去站好了。可是上峰不僅沒讓我站上午的崗,還把下午未時的崗排給我。跟我一班崗都是些招進來的人,這不是欺負人麼。”

  陸小小也跟著輕聲埋怨道:“未時的崗?那時候日頭正足,可別中了暑。表哥怎麼不跟上峰說說換一下崗,傷風不是挺喜歡表哥的麼,再說看在張家的面子上也該照顧一下表哥啊?”

  瑞成接口道:“我去說了呀,可上峰說崗都是輪著來的,就是輪到我站了。我知道好多人都沒有輪過,後來跟我交好的一位兄弟告訴我,要想排好崗,得給上峰送銀子。一年起碼二百兩,還得有年節的禮物什麼的。”

  陸小小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麼這樣?二百兩,這麼多,表哥的月例銀子也沒這麼多啊。”

  瑞成道:“侍衛裡也多是世家子弟,大家都不在乎這二百兩。”

  陸小小道:“那倒是,那表哥跟太太說了沒有?太太可願出這二百兩銀子?”

  瑞成苦著臉道:“太太說凡事都應該按規矩來,張家的男兒不能一點苦都吃不得。我也沒告訴姨娘,讓老爺知道了多半也不會給。算了,輪值也就是兩個月,挺挺就過去了。要是我能自己當家作主就好了。”

  陸小小也一起跟著幻想,開口道:“是呀,要是凡事都能按照我們自己的意願來就好了。”

  十多天過後,陸家派人把陸小小接走了,鳳舞對陸小小依依不舍,陸小小笑著和鳳舞告別。鳳舞道:“你在家也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家住幾天,過一陣我再派人去接你。”

  陸小小笑道:“這都九月份了,還有三個月就過年了,家裡剛搬完家,我自己的房間還有收拾好就被你接來了。這回回去收拾好東西就該准備過年了,那就更出不來了。不過你有空去我家也行啊。”

  卻說陸小小回到了家後的日子,除了和鳳舞通通信,互相送送東西外倒沒怎麼再去張府。陸小小找了一個新的玩伴,崔芳姐。

  陸小小回到家沒幾天,就帶著丫鬟出門尋到崔家找到了芳姐。芳姐一看陸小小十分驚奇,連忙把陸小小迎進屋,微笑道:“陸姑娘怎麼來了。”邊說邊倒上茶。

  陸小小喝了一口略帶苦澀味的茶水,面色不變,笑著開口道:“我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剛到京裡也不認識什麼人。你也知道,張家高門大院加上鳳舞畢竟不是太太親生的,我也不好總去張家找她玩。今天就來找妹妹了,妹妹在家干什麼呢?崔大娘在家麼?”

  芳姐下意識的把踏上針線筐往裡推了推,陸小小裝作沒看到裡面的繡活。芳姐笑道:“母親出去了,我在家也無事,姐姐來得正好。”

  陸小小與芳姐閑話了幾句,喝了兩杯茶就離開了。芳姐當然不信陸小小真是單純的過來無事串門子,不過自己與她並不能發生任何利益上的衝突,還真是不知道她來干嘛。

  後來陸小小又來過幾次,每次都帶些新鮮的瓜果過來。芳姐也開始於陸小小交好起來。這天陸小小又帶著一袋子糖炒栗子,一袋子槽子糕過來找芳姐。兩人也已經開始能說些私密的話了。

  陸小小自然不可能無故和芳姐交好,剛開始是覺得芳姐一切都不如她,和芳姐聊天能讓平時總是揣測別人心意、說話句句小心的自己也輕松一下。用現代的話說,芳姐充當了陸小小的心理垃圾桶。而且陸小小需要一個能進去張家的人,好讓她知道張家家裡的一些事情。

  但是慢慢的了解,陸小小發現芳姐的心理和她一樣,都是對於現狀有著種種的不滿。不過芳姐仍然像一只沒頭的蒼蠅一樣,只知道嗡嗡的叫,卻找不到自己該走的方向。

  陸小小隱晦的提醒她,有些事情要自己主動,主動去爭去搶才行。不能坐以待斃,不過不知道芳姐是真沒聽懂,還是裝作沒聽懂,沒有給出任何反映。陸小小也就撒開手不管了。

  進入十一月份下了雪,謝婉瑩約了幾家姑娘一起去龍山寺拜佛,加上龍山寺又一片梅花林,眾人約好要踏雪尋梅。鳳舞帶著小丫頭,穿的漂漂亮亮的前往赴約。

  一群花一樣的小姑娘到哪裡都是惹眼的,眾人笑著說著好不開心。玩鬧了一陣,大家說分開行動,要不然人多再一起倒破壞了這梅花的清靜。

  謝婉瑩帶著風物和另一家小姑娘走到了亭子旁邊,沒做多大一回,看見幾位學子簇擁著一位二十多歲的男子也往亭子這邊走來。鳳舞仔細一看,為首的正是當日那個八公子。笑道:“謝姐姐看,你表哥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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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誰是誰的獵物

  八公子帶著眾人來到亭子裡面,笑著行禮道:“表妹,張二姑娘。”幾位學子也與眾人互相行禮。

  八公子笑道:“真是巧,在這裡碰到了表妹。這幾位是明年要參加科舉的學子,最近閑來無事,大家說不如來賞雪賞梅,對著這美妙的自然景色吟詩作畫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眾位學子連忙在旁邊附和,連連說道,“大家都是俗人,只有八王爺才能想出如此風雅之事。”“八王爺剛才的詩作真是精妙絕倫,令吾輩望塵莫及啊。”“八王爺可真稱得上是詩畫雙絕啊。”

  鳳舞笑著聽著眾人對八公子的稱贊,耳朵敏銳的接收到了三個字:八王爺!然後一臉的驚異的表情看著八王爺。八王爺看見鳳舞表情的轉換,微微向上翹了一下嘴角。

  八公子擺了擺手,說道:“本王說過微服出來的時候,稱呼本王八爺即可。更何況眾位兄台的文采也令本王清新不已啊。諸位,既然幾位姑娘在這裡,那咱們就去別的地方吧。”於是八公子帶著眾人向後面走去。

  鳳舞在這邊仍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八王爺,皇後娘娘嫡親的兒子八皇子姬鴻,還真是謝姐姐的表哥。

  謝婉瑩用余光看到鳳舞的表情,用帕子遮了一下嘴。開口道:“鳳舞妹妹,我八哥總是這樣,不喜別人說他的身份。所以上次沒有介紹,妹妹勿怪。”

  鳳舞忙道:“不會,不會。八王爺乃是天潢貴胄,身份貴重,哪是我等可以隨便得知的。”謝婉瑩甜甜的笑道:“妹妹不怪姐姐就好。”

  這時丫環們收拾好了亭子,擺好炭爐軟墊,書畫的用具。謝婉瑩笑道:“都說今天是來踏雪尋梅,咱們啊也不能落了俗套,今天以梅為題作幾首詠梅詩才行。”

  說著三位姑娘就想了起來。這世哪有那麼多絕世無雙的才女,絕大多都如你我一樣罷了。三人都不過是略懂一點詞韻,當作閨閣之樂罷了。

  幾人寫好了互相品評,說笑了一陣。就見八王爺帶著幾個手下折返了回來。鳳舞看見後連忙行禮,八王爺虛扶一下,道:“二姑娘跟本王不必如此多利,快快請起。”

  鳳舞剛剛才知道八王爺的身份,這下又聽到八王爺單獨和她說話,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八王爺笑著說道:“剛才來的幾個人中有些是寒門學子,衣衫過於單薄,於是我們做了一會詩話,大家就都回去了。不過本王卻有些意猶未盡,想起表妹與兩位姑娘在這裡,不免過來叨擾一番。”

  謝婉瑩笑著說道:“那表哥可是來著了,這裡正好有三篇佳作,不過都沒有署名,表哥也不必怕被說徇私,快來品評一下吧。”八王爺嘴裡說著好,手裡接過了那三篇詩作。

  獨自默念了一會,又比較了一下,取出鳳舞的詩,說道:“女子做詩細膩和婉約本就是特點,不能算作新奇之處。不過這篇文卻是婉約中透露出堅毅,實屬難得的佳作。不知是那位姑娘的大作?”

  謝婉瑩狀似不高興的說道:“不讓表哥徇私,就真不徇私啊。怎麼不挑我的詩呢?那是鳳舞妹妹的詩。”鳳舞趕緊說道:“游戲之作而以,當不得王爺稱贊。”

  八王爺笑道:“二姑娘上次還和表妹一樣,稱呼本王為八哥的。父王膝下都是男兒,有個妹妹我不知道有多高興,莫非二姑娘覺得本王當不得你的八哥不成?”

  鳳舞忙道:“不敢不敢,只是……”八王爺馬上接口:“那就稱呼本王八哥,本王以後也就和表妹一起稱呼二姑娘為鳳舞妹妹了。”鳳舞臉色更紅了。

  眾人又說了幾句,把王爺就說女子不好總在這雪地呆著,改天可上他的王府游玩,王府裡的亭子上面有搌布,下面有地龍。謝婉瑩派丫頭通知各處的姑娘們,啟程回家了。

  八王爺和謝婉瑩同乘一輛車回家。馬車上,八王爺拿出那三章詩作,謝婉瑩面無表情的把自己和另外一位姑娘的詩作抽了出來,撕了幾下然後扔到腳邊的炭爐裡燒掉。

  看著燃燒的火焰,開口道:“表哥居然能把那樣一首平淡無奇的詩,誇做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文章,真是勞心勞力啊。她還以為表哥真是看文章呢,卻不知就是因為表哥認識我和齊家姑娘的字,我才拉上齊家姑娘的。真是蠢的要命。”話中滿滿的嘲諷的語氣。

  八王爺冷笑一聲:“蠢點才方便我行事。張家也算出了個奇葩。不過她是庶女,卻如此天真不知人心險惡,倒是奇怪。”謝婉瑩道:“不奇怪,兩年前才回到京裡,一直在外面來著,表哥忘了?”八王爺釋懷的一笑,倆人又繼續說著別的事情。

  這邊鳳舞心裡想著自己結識了八皇子,還被他稱贊文采,興奮得幾乎一夜沒睡著覺。心裡迫切的希望告訴別人,向別人炫耀,自己攀上了八皇子,卻無可訴說之人。

  沒過幾天,下了一場大雪,就有謝婉瑩的帖子上府,邀請鳳舞過府一聚。

  鳳舞趕到謝家,卻見謝婉瑩也穿好出門的衣裳,拉她上了謝家的馬車,開口道:“今天咱們一起去八哥府上,我怕你家裡不讓你們和皇子來往,所以就寫的來我家。咱們坐我的車走吧,你家的馬車就停在我家。”

  鳳舞心裡撲通撲通跳得厲害,這就要進王府了,後來又心裡報復般的快感油然而生。芷嵐不帶自己回齊王府怎樣,如今自己還不稀罕去。自己憑著自己的努力也能到八王爺府上做客。

  到了八王爺的府上,倆人被眾人迎了進去。站在中庭迎接的是一位華服美眷,謝婉瑩趕緊迎了上去,行禮道:“表嫂。”鳳舞一聽也忙行禮道:“給八王妃請安。”

  八王妃扶起鳳舞,嘴裡稱贊道:“都說張家的姑娘好看,今天我可算是見到了。我和妹妹一見如故,妹妹往後就也叫我八嫂吧。”說著拉著鳳舞的手,來到了後花園。

  後面有個池塘,裡面水有入口有出口,居然是活水。臨池建亭,亭子裡的銅柱都是中空的,裡面填滿火炭,地上鋪著火龍。外面大雪紛飛,亭子裡面卻是溫暖如春。

  八王妃在來得路上已經和鳳舞閑談了幾句,嘮了一下家常。八王爺早已在亭中自斟自飲起來,八王妃帶著人來到亭中,笑著說道:“王爺今天可是請了個貴客,我與妹妹一見如故,雖說才說了幾句話,竟像是上輩子的親人一樣,恨不得天天和妹妹在一起才好。”

  鳳舞紅紅的小臉,有著白雪的襯托,更是惹人憐愛。謝婉瑩在旁邊笑道:“表嫂一見到鳳舞妹妹,連我都顧不上了,把我扔在了一邊。”

  八王妃笑道:“沒良心的小東西,往我還專門給你留了好東西。跟我到這邊來。”說著八王妃竟拉著謝婉瑩走了,只留下八王爺和鳳舞單獨在亭子裡面。鳳舞一時緊張的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放才好。

  八王爺倒是神色坦然,指著桌子上的快完成的一幅雪景圖,笑著說:“這是本王才做的一幅北國風光圖,本王與詩詞歌賦上倒不在行。不過這畫藝卻是從小師從名師,二姑娘不妨來品評一下。”

  於是鳳舞只好站在八王爺的身邊,倆人說了一會話,鳳舞才漸漸放松了下來。覺得八王爺真是博覽群書,通曉眾家之所長。正說著話八王爺一揮手,不小心把放在桌邊的酒杯碰潵到鳳舞身上,連忙掏出手帕擦試。

  一掏手帕同時,一張折了兩下的白紙跟著滑出袖口,飄飄揚揚的落到地上。鳳舞一低頭就看見那是自己那天的詩作,八王爺把手帕遞給了鳳舞,揀起那張紙,慢慢打開。

  笑著說:“本王對鳳舞妹妹那天的詩作十分傾心,有感而發在上面做了一幅畫,希望鳳舞妹妹不要覺得我的畫破壞了妹妹的詩作已經才好。”只見上面原先的空白處,已寥寥幾筆畫上了幾枝梅。

  鳳舞害羞的開口道:“能得王爺的青睞,是小女子的福氣。”八王爺狀似不悅道:“又叫王爺。”“八哥。”

  八王爺笑著說:“妹妹先坐著,我去看看王妃和表妹怎麼還沒過來。”於是八王爺走出了亭子,鳳舞沉寂趕緊擦試自己的裙子,還好就是濕了一個裙邊而已。一會卻只有謝婉瑩過來了,鳳舞看到有人走過來,趕緊把手帕放在自己的衣袖內。

  謝婉瑩說八王爺和王妃要去前面見客,於是兩人又坐了一會,未了謝婉瑩還帶鳳舞參觀了王府幾處景色,八王妃走過來笑著說,今天前面還有客人,不能留兩人吃飯了,改天再過來。於是鳳舞和謝婉瑩就告辭了。

  八王妃送走了兩人,轉身進了八王爺的書房,微微笑道:“妾身把人送走了。”八王爺笑道:“辛苦愛妃了。”八王妃笑道:“妾身與王爺夫妻一體,這有什麼好謝的。以後該如何行事,還請王爺多多教妾身才好。”

  八王爺擺擺手道:“她不過是梯子而已,我要的是張家,此事急不得,我還得與幾位先生商量一下才好。可惜張夫人沒有嫡出的姑娘,不然此事就不會這麼麻煩了。”八王妃卻心下暗喜,幸虧沒有。

  鳳舞回到家裡,拿出了八王爺的手帕,上面繡著姬鴻二字。自己偷偷洗干淨,藏在了枕頭底下。以後八王爺也只通過謝婉瑩邀風物出去過一次而已,不過卻用謝婉瑩的名義時不時送點東西過來。臨近過年更是送了一小匣子珠寶過來。

  鳳舞哪見過這陣勢,當下早已芳心暗許,覺得自己已將八皇子抓得牢牢的。八王爺是皇後娘娘嫡出,將來肯定是一位親王,王爺一般都有一正四側妃。八王爺現在只有一位側妃,那麼自己成為八王爺的側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鳳舞沉浸在了自己幻想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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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娘家人      

  進入了腊月,府裡又忙了起來。鳳音初步定了吳家,不過來年才十五歲,所以倆家商量來年六月再過庚帖。芷嵐在一次聚會上,給瑞寧相中一個叫做方明心的小姑娘。

  方明心圓圓臉,總是笑嘻嘻的,也是庶出。不太受重視,不過有一次偷偷吃點心的樣子被芷嵐看到了,芷嵐覺得這個小姑娘特別的可愛,很是喜歡。

  方家對於用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能搭上張家,自然是滿意至極。因為小姑娘的各項評分就是普通普通再普通,芷嵐怕李氏不原意,又帶著李氏一起相看了一次。

  李氏對於芷嵐這個選擇卻是高呼太太英明神武,太太功高蓋世、一統江湖。芷嵐也是普通人,對於李氏附和自己的意見當然高興,跟方家訂了來年五月過庚帖。

  還剩瑞成,芷嵐決定先放著,來年主要攻克目標就是他了。芷嵐這日子就在幫別人相親中度過了,如菡滿意的管著家,招弟逗弄逗弄兒子,轉眼就又是一年。

  正月裡,陸家派人過來接陸姨娘,希望她能回家一天。陸家經過去年半年的努力活動,加上陸老爺子確實政績不錯,按理從外回京下調一級,不過人家能耐,還是三品,封為太常寺卿,掌宗廟禮儀。

  芷嵐面對陸氏請求帶上瑞成鳳舞,芷嵐的結論是姨娘回娘家一天,行。少爺小姐沒有去姨娘家拜年的道理,不行。陸氏一想反正兩個孩子不像自己被鎖在後院,不去就不去吧,於是高高興興地打扮回家了。

  陸氏一進陸家門,就去給嫡母拜年,自己的親姨娘早就去世了,也不用操心了。說了一會話,陸老婦人向陸大太太使了眼神,於是陸大太太親親熱熱地拉著陸氏,隨著陸老太太進了,陸老太太的房間。

  坐定下來,陸大太太開口笑道:“姑奶奶,你們家瑞成是不是也到成親的年齡了?你們家太太可有什麼好人選沒有?”

  陸氏一撇嘴,道:“還沒信呢,她又不可能真對瑞成上心。給瑞寧選的那是什麼媳婦啊,庶女,沒家世沒嫁妝,反正我這面是要看得死死的才行。”

  陸大太太一笑,道:“大過年的,什麼生呀死的。我這有個人選,姑奶奶看怎麼樣。”陸氏一挑眉。陸大太太接著說道:“就是我那姑娘,小小。她從小在你眼皮底下長大,性格張相脾氣都沒得說,跟成哥又自幼相熟。這不是現成的人選麼?”

  陸氏一聽人選是陸小小,當下就不干了,自己這輩子就栽在庶字頭上了。還想讓自己的兒子娶個庶女,不可能!馬上開口說道:“瑞成雖然是我生的,可他也是國公爺的兒子。他大哥能取個一品大員的嫡女,他就能取個二品大員的嫡女,一品大員的也不是不可能。”

  陸大太太一聽這話來了氣,嘿,你還相不中我們家。要不是看在他爹是國公爺,我們能嫁姑娘麼。當下就變了臉色,開口道:“姑奶奶,這可是你的娘家。再說了,小小嫁過去才能把你當回事。別的姑娘嫁過去,人家認得婆婆可只有張夫人。”

  陸氏更不可能是個服軟的人,厲聲道:“娘家?把我送給人家的時候,怎麼沒說是我的娘家?我在漲府後院裡苦苦掙扎的時候,怎麼沒說是我的娘家?怎麼,現在看我們成哥出息,能用得上了,到我面前擺娘家的譜了。告訴你,我陸語紅可不是認人搓圓捏扁的主。”

  “姑奶奶,這話可怎麼說得,母親可還在這裡呢。”陸大太太看了一眼陸老太太,可是陸老太太只是坐那閉眼數佛珠,仿佛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陸氏也不管那些,說道:“不管怎麼樣,我不可能同意陸小小嫁給瑞成,大嫂死了這條心吧。成哥是我親生的,我的意見他還是要考慮一下的。我先走了,不用送了。”說罷轉身出了房門。

  等陸氏出了房門,陸老太太睜眼,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開口道:“她的心太大了。小小也出來吧。”說著只見陸小小紅著眼眶,從房間裡一個角落走了出來。

  陸大太太看了一眼小小開口道:“你也聽到你姑母的意思了,你以後也別總去找瑞成了,明天我就給你說個人家。”陸小小不甘心就因為陸氏,以往所有的努力就這樣付之流水。

  撲通一聲跪在陸大太太的腳邊,哭喊道:“求求太太再給我點時間,我會讓表哥說服姑母的,再說姑母並做不得張家的主。太太您發發慈悲,求求太太了。”

  陸大太太看了一眼沒說話的老太太一眼,慢慢開口道:“你可要知道,要是傳出私相授受的事,陸家的姑娘都會受到牽連的。”陸小小使勁點頭:“不會的不會的,女兒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

  陸大太太嘆了一口氣,道:“半年的時間,你自己想辦法吧。不過我給你說得人家肯定是是去作正頭娘子,你做好不要自甘墮落去作妾,明白麼?”“女兒明白。”正頭娘子?是,繼室填房也叫正頭娘子,讓自己嫁給四五十歲的老男人,自己死也不要。

  陸小小這邊急得不行,卻知道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才行。於是自己慢慢想著辦法。

  轉眼到了三月份,張家的大胖孫子一個已經滿八個月,三翻六坐、七滾八爬。現在正是最可愛的時候,滿地亂爬,一只白白胖胖會動的……小烏龜。現在沒事調戲調戲孫子,也是芷嵐的一項功課。

  如菡對著小侄子,卻是再也笑不出來。整整兩年了!自己無所出……

  如菡求子不得,最近已有點崩潰的邊緣。有時經常看著瑞寧的孩子發呆。芷嵐心裡想過,要是招弟生兩個男孩子就過繼一個給如菡,可是芷嵐又聖母不起來,因為這是康他人之慨。

  把孩子從母親身邊奪走,不管名目有多麼冠冕堂皇,那也是一件缺德事。但是瑞寧是國公府世子,他的孩子將來也要繼承爵位,那就必須是張家的血脈,要不然張京肯定就先瘋了。芷嵐自己知道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給瑞平納妾。

  面臨著種種原因,如菡給瑞平納妾勢在必行。可是如菡實在不甘心,自己攤上了好婆婆,沒有往自己房裡塞人。還有個好夫君,沒說往房裡拉人,這納妾的事因為自己的原因,不得不自己主動提出來,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芷嵐也隱約知道瑞平和如菡兩人確實有問題,在現代,不孕症的醫學定義就是兩人正常夫妻生活兩年未孕,這倆個小夫妻怕就有一人身子有點問題。

  雖然自己是婦產科大夫,生孩子或許能幫上忙。但是她不會中醫啊,沒有臨床症狀,沒有檢查設備,她還真不知道如菡身體有什麼問題。請了太醫分別給二人看了,也說都沒事。

  不過在古代,凡是生不出來孩子,那就是女人的問題。沒有辦法,社會的大問題不是是憑一己之力可以改變的。不過芷嵐不打算自己提,這點面子還是要給如菡的。加上最精如菡的精神狀態不太好,芷嵐就打發如菡時不時回娘家散散心。

  這一天如菡又回到了娘家,王夫人又找了一個大夫給如菡診脈,還是老話,沒有喜脈也檢查不出來不孕的原因。如菡拿著手帕摸眼淚:“大夫總是這麼說,也都沒個原因,都說不看了不看了。娘就是不死心,吃了那麼多苦藥湯子,到現在還是不行,我都死心了。”

  王夫人咬牙道:“娘就是不死心,娘就是不信我王黃氏的姑娘命那麼苦。不行,不把所有的方法用盡了,娘就是不死心。對了,張天師最近回京了,娘讓他給你看看。”

  說的這是大雍朝的國師,張真人,外號張天師,據說已過百歲。好像每個朝代都會有這麼一位像老神仙的人物存在,這個張天師芷嵐也是知道的,不過做為現代人,芷嵐心裡總是有那麼一點點覺得這個東西不可信。

  張天師會看病,但他的絕活就是求雨,古代的農業,沒有人工降雨一說,那純粹就是靠天吃飯,一遇大旱,那就是幾十萬人的死傷,所以會求雨那還真是神仙。

  張天師求雨也不是百分百會有雨降下來,但是十之,這就行了。沒雨的時候,張天師就會說最近朝廷做了有違天和的事,天公看不過去,不給降雨,反正不是他的錯。

  而皇帝就會借此機會,清理一些人,芷嵐覺得倆人配合得真是默契極了。至於有時候為什麼真會下雨,芷嵐不清楚,不過世上本來就有些事解釋不清的。

  張天師還有一點聰明之處,別的大師總會給人批命,他卻從不給人批命,說是不可泄露天機,恩……皇上除外。芷嵐覺得他可能不懂,不過自從給皇上批過命之後,就被封為國師,看來還是很准的。

  封為國師之後,又在京郊修建了一座太初觀,作為真人清修的地方,也不限制真人的活動,想要除去游歷,能走得動就行,但是國家需要你就必須馬上回來。最近這張真人就回到了京裡,求了一場雨,還真下來了。

  王夫人是行動派的,讓如菡跟芷嵐說自己後天就帶如菡去太初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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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命批

  如菡回到家,向芷嵐請完安就向芷嵐說了這件事,芷嵐聽完後沉思了一會,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們一起去,後天正好瑞平修沐,問他有沒有事,沒事的話跟咱們一起去。”如菡自是滿口答應。

  晚上瑞平回來也說自己沒事,可以一起去。其實瑞平自己沒什麼納妾的心思,他很喜歡如菡,這樣一個精明強干的妻子正是自己希望的。但是子嗣卻是個大問題,這事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芷嵐也向張京說了後天要去太初觀的事,張京反問道:“你以前去過麼?”“啊……沒去過。”芷嵐都不太信這些事,怎麼可能去。

  張京笑道說:“那我陪你們一起去,請真人給如菡看過之後,就讓親家母和他們先回來。我知道太初觀附近有個桃花林,春天這時候正好開花,挺漂亮,我帶你去看看。”

  啊!這是約會麼?這是遲來的約會麼?這是芷嵐其實一直很喜歡的遲來的約會麼?

  到那天,居然王大人也來了,說是結束之後陪夫人去踏春。芷嵐心理小小的吶喊,這不是踏春,這是約會,明晃晃的約會。於是考慮到回來的問題,所有的主人都沒有騎馬,一共三輛馬車承載著眾人,小馬邁著歡快的步伐朝太初觀而去。

  太初觀建在山上,馬車只能停在山腳。到了地方,眾人下了馬車,芷嵐抬頭望去,只見大大的牌樓上氣勢恢宏的書寫著“太初觀”三個大字。

  王家的小廝快跑到裡面引了一個小道士出來,張京稟明身份後,眾人跟著小道士的步伐向山上走去。到了山上的大門,只見一副對聯:安南辰,定北鬥,開天辟地;分陰陽,判水火,煉海燒山。還真有點人間仙境的味道。

  邊走小道士邊說,真人清修,不一定能不能有空見諸位貴客,還請諸位見諒。一路走來看見了幾個殿堂,裡面香客還挺多,倒是香火繁盛。

  經過玉皇殿、七真殿、邱祖殿、四御殿等,眾人最後被領進了靈宮殿,一進靈宮殿,沒想到一個白胡子老丈早就等在裡面。張京和王大人忙行禮道:“張真人。”芷嵐一聽也忙跟著行禮,張真人也笑眯眯的還了一禮。

  張京說道:“真是打擾真人清修了,知道對於真人來說,我們可是不速之客。可是為了孩子們,我們這不速之客還得當啊。”張真人笑道:“長大了就會說話了,你小時候可不這麼會說話啊。”

  張京忙笑著說:“煩請真人給我這兒媳婦看看脈。”旁邊王大人接口道:“這是小女,有勞真人了。”張真人領著眾人進了後殿。這邊芷嵐想了想,決定不進去了,拉住張京在外面等著。

  芷嵐心裡暗自決定到,時候人家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張京帶著芷嵐在外面閑逛,過了一會小聲說道:“你知道麼,張真人與我們家頗有淵源。真人可以說是精通陰陽術數,當年就說我張家殺伐過重,不過為國為民,所以子嗣一事往往是有驚無險的。而且,張真人給我批過命。”

  說完用難得一見的自傲的表情看著芷嵐。看著芷嵐被驚得睜大了眼睛,嘴角裂得更開了。芷嵐問道:“真人怎麼說的?”張京說道“你怎麼能隨便問別人的命批呢?”芷嵐一聽,別人?眼睛立起來瞪著他。

  張京接著慢悠悠的說道:“不過你夫君我當然不是別人了,所以可以告訴你。羅羅嗦嗦的原文記不得了,大體就是幼年失怙,命中多貴人,晚年享福。”

  “哦,我想起來了,你曾說過母親請人給你批過命,原來是張真人。”芷嵐猛然想起。張京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要不一會我請真人,給你也批一下?可好?”

  張京以為芷嵐肯定會很高興的同意,畢竟機會實在難得。哪知芷嵐擺了擺手:“我自己的命自己知道,一輩子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就這樣。”張京哭笑不得,那有給自己批命的人。

  芷嵐跟張京走到了靈宮殿的門口,打算參觀一下外圍,卻看到靈宮殿的門聯只有一半,寫的是:人間文字無數,全憑陰騭。下聯處空著,張京招來跟在後面的小道士,問道為何空著?

  小道士說道:“真人一直覺得,不是天機不可測,而是人心不可測。區區幾個字又怎能說出人心呢,於是就有了這上半聯,但是下半聯陣人卻一直沒想好,就這麼空著了。貴人不妨想上一想,真人說了,要是能想出來,可以為其批命。”張京在旁邊笑道說自己一介武夫,對這些不太在行。

  這批命真是大殺器,什麼時候都好使。不過此時正是體現穿越女價值的時候了,這個下聯就是:天上主司有眼,獨看心田。這是道教有名的對聯,也是勸人向善的,所以芷嵐知道。

  不過另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題頭啊,看題頭,天上人間!多好背啊,當初芷嵐看了幾遍就背下來了……。芷嵐就笑著說道:“我這裡倒是有一聯,煩請小道士說給真人聽聽。”說著就把下聯說了出來,小道士細細想了想,說著好聯好聯。幾個人就有討論了一會對聯。

  過了一會,王大人帶著妻子、如菡和瑞平一道出來了。如菡的眼淚走珠一樣往下掉,芷嵐上前安慰:“這是怎麼了?莫哭莫哭。”王夫人強忍著不哭,道:“真人說如菡命中無子……”

  如菡命中無子一說出口,芷嵐和張京一愣,芷嵐忙開口道:“真人如何診斷的?”瑞平在旁半攙半抱著如菡,接口道:“說如菡先天腎水不足,陰陽氣血失調。這個……命中注定無子。”

  芷嵐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安慰,可是自己這時作為婆婆必須表態,七出中有說法叫無子,為其絕世也。自家可以名正言順的休了如菡,不過張京和芷嵐、瑞平對如菡都很滿意,更何況這種世家大族結親還有政治上的含義,更不可能休妻了。

  芷嵐正在這邊腦海裡進行著天人交戰,張京直接說話了:“行了,媳婦也不要哭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納個妾生個孩子,到時抱到你名下養就是。”那邊王大人借坡下驢:“如菡啊,你公公都這麼說了,就不要哭了,注意身體,以後好好養孩子。”

  芷嵐想起了當初自己攆走,被張京當成備胎的兩個通房。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主流思想,正統思想,自己都呼怒喝婢、每年拿著莊頭的孝敬,也別裝什麼聖母了。當下表示同意張京的說法,安慰著如菡。王家當然對張家的態度非常滿意,王夫人拿著手帕擦著眼角,低聲勸慰著如菡。

  這時張真人從後殿走了出來,芷嵐懷疑他很可能是聽大家討論結束了才出來。眾人就打算行禮告辭,這時剛才的小道士走到張真人旁邊說到:“真人,適才這位女施主對出了靈宮殿門聯的下聯,人間文字無數,全憑陰騭。女施主對的是:天上主司有眼,獨看心田。請真人品評。”

  張真人自己默念了幾遍,才輕輕笑道:“大妙啊,女施主幾個字就把老道想說的都包括了。哈哈,老道曾說過能對出此聯的人,老道就破例為其批命,女施主可否告知生辰八字?”

  如菡對張真人行了一禮:“小婦人多謝真人,但是不知我可否把這個機會讓給我的兒媳婦,懇請真人准許。”

  張真人用那小卻有精光的眼睛盯著芷嵐看了一會,然後開口說道:“也罷,天機不可泄露。不過這個機會只是給對出這聯的人,因為既然能對出這聯,自然也必是領悟我道家真髓的人。老道送這位小婦人一句話: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小婦人不是福薄之人。眾位貴客慢走。”

  瑞平帶著如菡先回王家了,張京說是已成定局,就不要多想了,帶著芷嵐去了後山的桃花林,說是散散心。芷嵐跟著張京慢慢走著,再一次感嘆,人生真是沒有完美。正在這邊惆悵著,張京帶著芷嵐走到了一顆老桃樹前。

  太初觀的桃樹林很有些年頭,當初還沒有太初觀就有了這桃樹林,而這棵老桃樹據說已有三百年的樹齡。芷嵐狠狠地鄙視了一把,太初觀都沒建那麼長時間,怎麼能知道種了三百年,可是就是有人願意相信。

  還有人特意用半人高的柵欄將老桃樹圈了起來,旁邊還有個石碑,上面不知畫著什麼符。桃花運的說法千百年來都沒變過,看著滿地的符,芷嵐覺得這是一個太初觀用來創收的方法。

  張京變戲法一樣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符,對著桃樹虔誠的拜了起來。你個老男人,你還想招桃花,老娘廢了你的作案工具!張京拜完了,芷嵐不陰不陽的說道:“誰家小娘子值得國公爺這樣費心?跟我說一聲,保證三天之內出現在老爺的踏上。”

  張京瞅著芷嵐,輕佻的用手挑起芷嵐的下巴,笑道:“誰說不是呢,這誰家小娘子啊,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二十多歲的面孔。都說這桃花林裡有桃樹精,不會是你家親戚吧?你這駐顏之術不會就是吸食我的精氣吧?”

  芷嵐臉通的一下就全紅了,這時紅果果的調戲啊,大叔,你不害羞麼?

  芷嵐趕緊轉移話題:“你還沒說你求什麼呢?”“傳說這桃花仙保三世情緣,我以前都不信這些,老了反倒越來越相信了。走吧。”張京說著拉著芷嵐走了,也不管芷嵐聽了這些話是有多麼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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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遲來的青春期      

  這邊王大人帶著眾人回到了王家,王大人帶著瑞平來到了書房,卻一句關於瑞平納妾的都沒提,瑞平就笑嘻嘻的陪著說話。

  王夫人帶著如菡回了房,母女倆狠狠哭了一通,王夫人慢慢收住了淚,哽咽著開口道:“給瑞平納妾的事你不用管,娘給你找,到時候你領人回去就是了。好了,你婆婆也沒有多說什麼,不要哭了。從今天開始,你要更堅強一點才是。”

  頓了一下,接著狠狠地說道:“孩子生下來一定要馬上抱到你身邊,不能讓姨娘再接觸孩子,最好連面都不要見。咱們家為了還張府這個情,得給瑞平找個良家妾。不過你要牢牢記住了,她左不過是一個妾,你做為妻室本就應該為父婿納妾以示賢良,這算什麼大事兒!以前是瑞平好性,沒往房裡拉人。這妾就算是生了孩子,她也是妾,還能翻了天去!”

  晚飯前瑞平帶著如菡回到了張府,芷嵐告訴瑞平讓他們在房間裡吃就行了。瑞平和如菡最在飯桌上,如菡勉強笑道說:“我娘家母親說了,我帶過來那幾個丫頭實在配不上爺,尋思給爺尋個好人家的姑娘。爺要是看上了哪家姑娘,直接接進府裡就是了,我一定好好對待妹妹。”

  瑞平自己喝了一杯酒,低低的嗓音開口道:“我還年輕,這事不著急。你放心,我知道我母親年輕的時候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我是結發夫妻,憑她是誰,也越不過你去。有了孩子,你好好養著就是,她的母親就是你,也只有你。”

  聽了這話,如菡再也憋不住,撲進瑞平的懷裡大哭起來,今天這一天,仿佛把如菡一生的眼淚都哭盡了。

  瑞平請示了芷嵐,委婉表示了納妾的事不著急,而且王家表示了他們會幫忙。芷嵐知道瑞平這是心疼媳婦,夫妻倆人的感情好才是她樂意見到的,所以沒多表示什麼就同意了。

  王夫人性子急,過了不到二十天,就派人又來要如菡回娘家。如菡回到娘家一看,四個媒婆齊齊坐在一起。如菡落座後,王夫人示意她別說話,開口道:“各位媽媽也辛苦了,今天是我們約定回信的日期,不知各位媽媽聯系得怎麼樣了?可是按照我說的標准找到人了?”

  為首的媒婆笑得像只母雞,開口就是哦呵呵:“回太太的話,給過國公府的世子爺當姨娘,那些姑娘可是巴不得的。老婆子手裡人選這個多呀……”

  還沒等她說完,第二個媒婆就接話:“老婆子手裡人選也多,可是這時夫人祝福的事,自然是小心加小心了。仔細篩選來篩選去,有這麼三位姑娘合您的要求。這第一位閔家小姐使官家出身,是縣丞老爺家的庶女,從小熟讀女則女誡,性子好模樣也好。這第二位是城裡吳員外的閨女,生就一副宜男之像,命中旺子。這第三位也是個好人家的閨女,可是他哥哥是個進士,將來也是個做官,身家清白著呢。”

  其余幾人一聽也趕忙開始說了自己要做媒的幾個姑娘。措辭都差不多,這納妾的要求就是老實聽話能生娃。說完後王夫人請眾位稍等,自己拉了如菡回到房裡,讓如菡自己定。

  如菡猶猶豫豫定不下來,氣得王夫人說道:“平常你的機靈勁哪裡去了?這還是在張家當了兩年當家主母的人該有的氣勢麼?你定不下來,我定!”說著摔了簾子走到了前面,定了兩家,三個月後一起過門。

  如菡回來後,跟芷嵐學了一遍,請芷嵐也派人掌掌眼,芷嵐找了人去調查一下如菡說的兩家,都挺靠譜的,芷嵐也就沒再管。

  最近芷嵐一直忙著張京的壽辰,還有半個月,而且今年正好是張京四十整壽,必然是大擺宴席。前一陣看如菡心情不好,就沒叫她幫忙,如今事情定了,正好叫她來負責。

  而如菡當然是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自己現在就學要這樣的大場合,用來確定自己張家未來當家主母的身份。要給國公府世子爺納妾的事傳得飛快,有些人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看如菡的態度,卻發現如菡精明干練一如往昔。讓一小部分人大失所望。

  這個消息傳到了陸小小的耳朵裡,陸小小深思了兩天,知道自己最後的機會來了。本來前一陣陸小小聽到了陸氏的話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曲線救國,希望通過瑞成能說服陸氏。

  找了一天約瑞成到了郊外,陸小小一句話都沒說就開始哭上了。瑞成看自己一向堅強的表妹居然哭了,趕緊使出渾身解數來安慰。陸小小啜泣著說:“表哥,我家太太要給我說人家了。聽說是一個四品官的填房,他家大兒子都比我大,我……”

  瑞成一聽懵了,不是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和表妹應該在一起麼?為什麼舅母不考慮自己呢?莫非是陸家瞧不起自己麼?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柔弱的表妹去做一個老男人的填房啊。瑞成連忙開口道:“表妹莫哭,我去和舅母說,怎麼能讓表妹嫁那種男人呢?”

  陸小小低聲道:“我本來就不是太太親生的,不嫁那種男人嫁誰啊?”瑞成脫口而出:“嫁我啊!”

  陸小小一下子紅了臉,瑞城也不好意思起來,不過話已出口剩下的就好說了,瑞成拉著陸小小的手,也不管陸小小的掙扎,開口道:“小小,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是旁人比不得的。我不信表妹是這麼無情無義的人,會不知道我的心。表妹,我去你家提親可好?”

  陸小小哭著道:“你才是無情無義的人。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定的。只要咱們倆的父母不同意,哪怕我對表哥有著千千萬萬的舍不得,卻也只能穿著別人家的嫁衣坐上大紅花轎。難不成表哥以為我是那種輕浮的女子麼?”

  瑞成喊道:“父母不同意,誰不同意?可是舅父舅母不同意?你是我表妹,人家都說姑表親、代代親,我娶你才正好啊。”陸小小拽著瑞成的衣服:“怎麼會是我家不同意?你是張府的少爺,你是誠謀忠勇公的兒子,你的表妹是謹國公府的姑娘不是我陸小小!”

  “我的表妹就是你!什麼謹國公府的,見都沒見過,別人不知,你還不知麼?我今天回家就和老爺去說,我娶去你!”瑞成喊道。

  瑞成對小小真的能夠到達生死不棄的地步麼?其實未必,他只是開始覺得壓抑了,他想自己做自己的主。遲來的青春期讓他開始反抗了,並且是沒有理智的反抗。

  陸小小狠狠的拽著瑞成的衣服,說道:“你跟國公爺說?怎麼說,你與我已私定終生?一個私相授受的名頭砸下來,我還要不要做人,要不要活?”

  瑞成愣愣的問道:“那怎麼辦?”陸小小低頭道:“如今之際,只有求姑母幫忙說。讓姑母去和國公爺說才名正言順。”瑞成連忙點頭道:“好,回家我就去和娘說。”

  瑞成在路上組織好了語言,回到了家,連忙找陸氏去說:“娘,我今年都十七了。對於我的婚事,太太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啊?”

  陸氏下意識的一撇嘴,道:“人家才不會對你的事真上心呢?”在一反應,兒子這是主動問了婚事,連忙問道:“你可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娘認識不?跟娘說說。”

  瑞成笑著坐到了陸氏的身邊,開口道:“兒子確實有喜歡的姑娘了,娘也認識,那姑娘就是表妹!”陸氏一聽,原本笑呵呵的臉馬上拉了下來。

  “她們家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大的不行,小的出馬。是不是她勾引你做了什麼苟且之事?”陸氏逼問道。瑞成不高興了:“娘,小小不是那樣的人。你怎麼能這麼想”

  “不是那樣的人?你以為能在你大舅母手下過這麼長時間能是簡單的人麼。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傻兒子,當初覺得太太好,現在又覺得小小好。他爹還才是個六品官。”陸氏一看瑞成的臉色愈加不好看,住了嘴。

  知道自己的兒子只吃軟不吃硬,換了個口氣繼續說道:“是,你外祖父現在是京中三品大員,可是卻不是肥差。而且你外祖父多少孫子孫女,能管小小一個庶出的孫女?”

  看瑞成要開口,用手勢制止,繼續說道:“更何況你看看你大哥,你大嫂可是一品大員的嫡長女。咱們比不了世子,可是降一檔總可以了吧。誠謀忠勇公那可是超品。本來姨娘也想通過你外祖家幫你找找,可是……算了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你不知道也罷。總之你記住了,我不同意小小當你的媳婦。她要是尋死尋活的非你不可,那就做妾,我絕不攔著。”

  瑞成被陸氏一通搶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默默的回了房。第二天陸小小,瑞成給陸小小送了封信,大體意思就是事情還沒辦成,讓她再等等。

  陸小小一連等了十多天,還沒接到瑞成的事成的消息。坐不住了,主動邀瑞成出來一聚。倆人見面,瑞成卻不提那天的話題。陸小小最後忍不住了,開口道:“表哥,那天的事姑母怎麼說的?”

  瑞成低頭悶聲悶氣的說道:“我娘最近好像和舅母他們生氣呢,現在說肯定不好,過一陣我再說。”陸小小聽了這話心底冰涼,瑞成在她面前玩花招確實還嫩點。對於陸姑娘來說,聞弦聽雅意那是從小的必修課,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這條道也沒走通。

  這就像現代情婦逼男主回家跟老婆攤牌,男主總是有借口,其實大家都明白人家就是不願意而已。

  陸小小不放棄最後的希望,淡淡笑著說:“我知道這事急不得,還好給我說的那戶人家年末才進京,表哥尋個好機會再和姑母說。”瑞成這才抬起頭,開口道:“表妹放心我知道,你也別著急。”

  陸小小笑著說:“我不著急。表哥最近當差當得怎樣了?”說著陸小小又和瑞成說了一會瑞成公務上的事,陸小小知道瑞成現在有很多做不得主的事情,於是拼命給他灌輸“什麼時候我們要是能自己作主就好了”的思想。

  瑞成的叛逆之心在陸小小的澆灌下更重了。

  陸小小那邊等瑞成總是沒有信,知道自己得另想法子了。或者再狠狠逼一逼瑞成?恰巧這時陸小小從芳姐口中得知,瑞平要納妾的消息,想了兩個晚上,讓她想到了一個破釜沉舟的辦法。

  第二天陸小小就單獨出門去找方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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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蛊惑

  第二天陸小小就單獨出門去找方姐了。

  陸小小來到芳姐家,芳姐高興的把陸小小迎進了屋,倆個女孩子像往常一樣隨意的聊著天。一盞茶的功夫之後,陸小小裝似無意地提到瑞平納妾的事。

  芳姐也跟著感嘆:“命運真是反復無常,風風光光、人人羨慕的大少奶奶也得給世子爺納妾。不過出身好就什麼都好,生不出孩子,那個妾就完了。哪像咱們。”

  陸小小跟著感慨道:“人家的身後站著父母宗族,咱們身後站著什麼?像我這種庶出的子女,就是隨時要做好為了嫡出子女的命運而被犧牲的准備。”芳姐聽後連忙安慰陸小小。

  陸小小無奈的一笑,開口道:“沒事,反正不管嫁給誰,我祖父現在是三品大員,我將來肯定也不用終日忙碌為衣食犯愁。”陸小小滿意的看見芳姐的臉色驟然一變。

  陸小小拉起芳姐的手,接著說道:“我與妹妹不是外人,有些話咱們全作姐妹閨閣之語。我是真心為妹妹好,妹妹想想世子爺納的姨娘,是,生出來的第一個兒子必然會被抱到世子妃膝下,那第二個呢?第三個呢?”

  陸小小看著芳姐,放低了聲音,輕聲說道:“姨娘生了這麼多孩子,世子爺能對姨娘一點感情沒有麼,世子爺就不會讓姨娘親自養一個?將來小世子長大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不是也會對這位姨娘千百般好。最重要的就是她王如菡生不出兒子!”

  看著芳姐若有所思地表情,陸小小繼續蠱惑道:“所以呀我看,雖說納的是姨娘,卻跟娶個平妻差不多。妹妹從小也是金尊玉貴的長大,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妹妹以後受苦才說出這誅心之話。妹妹自己想想看,是做外頭那天天操心三餐、處處看人臉色的漢子的正頭妻子好,還是做誠謀忠勇公世子爺的平妻好!”

  這一大通話一說了出來,陸小小滿意地看著芳姐的眼神由猶豫不決轉為堅定,並且閃閃發光,很好!芳姐開口道:“我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姐姐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可是第一關就是世子爺已經訂好了兩家,怎麼能納我呢?而且我娘那關也不好過啊。”

  陸小小埋怨道:“你娘有什麼不同意地,誰不盼望自己家姑娘好,你要是害怕就先不告訴她。等到時你有了錢,讓你娘重新過上好日子,那時候你娘就會理解你了。”

  芳姐開口道:“可是我娘當初就是因為我舅家要把我賣去做妾,才帶我來投奔姨母的。”陸小小說道:“那樣的人家和國公府能比麼?”芳姐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先不告訴她,但是怎樣才能讓世子爺同意呢?”

  陸小小笑道:“非常的時候我們就地采取點非常的手段才行!你把耳朵附過來。”陸小小在芳姐耳邊一陣耳語,兩人都害羞的笑了。


  十多天的一晃就過去了。轉眼到了張京生日當天,那天可真是賓客滿門,俗一點的說法那就是門前是車如流水馬如龍。芷嵐帶著如菡招呼著女眷,招弟抱著一哥坐在那裡與眾人說話,招弟今天的任務就是看好一哥。

  鳳音鳳舞也到前面來,以主人的身份陪著各家姑娘們。李氏在後院大廚房照看著,陸氏在茶水房照看著,阮氏也派上了用場,幫忙看守著二門。

  前面擺了將近四十桌,眾多朝廷大員前來拜賀,連太子、八皇子都派了人過來。張京帶著瑞平瑞安,在大門口迎接客人。瑞成瑞寧瑞吉在裡面忙活。

  這一天真是熱鬧得不得了,四十多桌圍著大戲台子,張家請了京裡最好的戲班子連雲班過來唱戲。哪怕張家眾人集體出動了,這天還是忙得人仰馬翻的。

  酒席一直持續到了傍晚,瑞平身為世子被灌了不少酒,瑞平覺得迷迷糊糊的開始有點支撐不住了,看看人招呼得差不多了就跟張京說了一聲先回後面了,讓瑞安幫忙頂一陣子。

  瑞平看著如菡還在忙,就自己帶著小廝回到了自己的蘭院。下人們都上前忙幫忙去了,院子裡就留了兩個守院的小丫頭。

  瑞平進了屋讓小廝倒了杯水給自己喝,就讓他們出去了,自己則倒頭就睡。

  芳姐今天一直盯著瑞平的行動,從看見瑞平帶著小廝先回院子開始,自己這邊就有了動作。本來芳姐今天是沒有資格進府的,不過李氏覺得一個小姑娘湊湊熱鬧看看戲也好,就帶芳姐進來了。

  而且今天賓客實在太多,每個賓客又帶著丫鬟小廝什麼的,前院管得就松了一點。不過二門芷嵐派了專門的人把守,保證後宅無事。不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芳姐知道今天自己進不去後宅,就故意碰潵了茶杯,找到了鳳音,鳳音連忙拉著芳姐向後宅走去。過了二門,芳姐就跟鳳音說:“回你的院子太遠了,不如去姨媽的院子吧。給我找件衣服換上就行,前面還那麼多人等著你呢,你把丫鬟留給我就行。”

  鳳音聽了也覺得可行,就帶芳姐來到李氏的院子,看守院子的小丫頭看著鳳音帶人,進了自己姨娘的房間也就沒管。鳳音給芳姐找了一件衣服,告訴芳姐在這慢慢換,到時候跟著丫頭出去就行,說完自己就先回前面去了。

  芳姐笑著請鳳音丫環在門外等一回,飛快地換上衣服,又在外間丫環值夜的地方翻出了李氏大丫環的衣服。把自己的舊衣服和李氏丫環的衣服都包了起來。

  出了房門,笑著說:“這麼晚了,我還是直接從角門回後廊吧。勞煩姐姐在這等我了,姐姐還是快回前面去忙吧,我知道路。”

  小丫環知道芳姐常來找鳳音,當下也就沒在意,說了聲姑娘小心點就自己出去了。到了前面告訴鳳音芳姐說累了,直接回家去了。

  卻說芳姐出了李氏的院子,就向瑞平的院子走去。走到蘭院附近換上李氏丫頭的衣服,就進了蘭院。張家的下人衣服樣式都是統一制定的。

  芷嵐學著現代的制服制定了下人們的衣服,每個級別下人的衣服不一樣,在根據主子不同袖口繡的花也不一樣。這樣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那個院子的下人。

  蘭院守院的小丫環看著一個穿著李氏大丫環的姐姐走了過來,雖然不認識,還是笑著打招呼。芳姐笑道:“兩位妹妹辛苦,李姨娘聽說大爺回來了,派我來問問用不用做醒酒湯?”

  倆個小丫頭不過八九歲,看見一等的大丫環就有天生的畏懼,其中一個小丫頭嘴快,馬上回答道:“屋裡只有大爺一個人,姐姐自己進去問吧。”

  芳姐笑道:“那我就先進去了。”說完就走了進去。芳姐心中暗自佩服陸小小說得真是准,瑞平今天一定會喝多,且會先於如菡回房,趕緊悄聲走進房中。芳姐倒了一杯熱茶,再從袖後把陸小小給她的東西倒了進去。端起來朝床邊走去。

  芳姐心中想起陸小小把藥給她時說的話:“這藥叫喜春散,無色無味,能使人意識模糊,只隨本性而動。放入茶內即可。”芳姐推了推瑞平,輕聲說道:“大爺,起來喝口濃茶解解酒吧。”

  瑞平本來就喝多了,又正睡得迷糊,沒看清人臉就看見衣服了,以為是如菡的大丫環回來了,順手接過茶就喝了。喝完了茶,然後就神志模糊,只隨本性而動,稀裡糊塗的與芳姐發生了關系。

  芳姐這邊終於心滿意足,陸小小開始去找瑞成。瑞成今天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大場面。看著瑞平瑞安站在張京身邊,接受著眾人的誇獎稱贊,心裡不是不嫉妒的。

  以前這樣的榮耀都是屬於自己的,一回京自己就猶如從雲端跌入泥裡,隨著自己歲數的增長,這種感覺就越來越明顯。

  陸小小今天是跟隨他祖父母來的,陸老爺子喝多了,陸氏知道後想顯示的臉面,就求了芷嵐找見客房給陸老爺子夫婦和陸小小住。本來就為各人們准備了很多客房,不差他們幾個。

  陸小小坐在那邊,看著瑞成勉強的笑臉,等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派人找瑞成過來,帶他去了自己的客房。

  進了陸小小的房間,陸小小拿出了幾塊用手帕包好的糕點,笑著說:“看你忙了一天,是不是一點東西都沒吃啊?還灌了那麼多酒,這是我自己帶的糕點,你墊墊肚子吧。”

  瑞成早已飢腸轆轆,不過喝了酒就想說不吃甜的了,看在陸小小特意給自己拿的份上,打算吃一個意思一下。吃了一個竟然驚奇的發現居然是鹹的糕點,就著濃茶把五六塊糕點全吃了。


  陸小小用軟軟的聲音在一旁慢慢的說些閑話,瑞成嘴裡吃著、耳朵聽著、眼睛看著。現在是滿腦子都是陸小小。

  吃完了糕點,又喝了一杯陸小小遞過來的解酒湯。意識就慢慢模糊了起來,於是開始追隨本性而動。

  終於在二更之前送走了大部分的客人,有幾位相熟的客人則待到了最後,當晚暫住在客房。張家人終於能歇一歇了,於是各回各家。

  張京理所當然跟著芷嵐走,喝了頓大酒,所以現在正處於最好的狀態,就是酒壯慫人膽,什麼都敢說。

  回到房裡,看著燈火下的芷嵐,握著芷嵐的手,開始抒情……不,是開始回憶自己的前半生。心苦啊,心累啊,然後眼睛直勾勾的瞅著芷嵐。

  張京說道:“不光我累,你也累,你也苦,不,你比我累,比我苦。要是能重活一次,我肯定不離開你和兒子們這麼長時間了。你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對我說瑞平瑞安小時候的事,說他們多麼出色,多麼優秀。別人知道的,我這個當父親的卻不知道。我都都錯過了,我不是個好父親。我真為我兒子自豪!”

  芷嵐聽著這毫無邏輯的話,心想這是真喝多了。剛想開口,也不怎麼那麼寸,張京剛說完這幾句話,就聽見小滿門外說道:“太太,蘭院那邊出了點事,大奶奶派人來說要是太太還沒睡,就請太太過去一下。”

  芷嵐走到門邊,問道:“什麼事怎麼著急?”小滿低聲答道:“有人爬上了世子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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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大肥肉       

  XXOO一次需要多長時間,還是在男主角喝大了的情況下……在芳姐被瑞平推倒在床上,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芳姐從帳子裡面鑽了出來。望著帳子裡面的血跡,笑了笑。

  然後顧不上自己身體的不適,趕緊把剛才穿著的丫環衣服撿了起來,用力撕了幾下,然後不規則的扔在床邊。做完了這些事情趕緊又上床躺著去了。

  外面的兩小丫頭到晚上也困了,把芳姐放了進去就忘了這回事。倆人說了一會話就靠在一起打瞌睡,不一會如菡帶著人回來了。小丫頭一看見大奶奶回來了,猛然想起屋裡還有一個人。

  如菡看著小丫頭,隨意笑著說了一嘴,今天都累壞了,趕緊歇著去吧。兩個小丫頭都嚇傻了,一個結結巴巴的說道:“奶奶,剛才李姨娘派來了一位姐姐,說讓問問世子用不用作醒酒湯,那個姐姐,姐姐……姐姐到現在還沒出來。”

  如菡一聽心知壞事了,冷著臉就往屋裡衝去。一進屋看見滿地凌亂的衣裳,怒氣攻心一把掀開床帳,就看見芳姐光著身子躺在瑞平裡面。

  一把抓起芳姐的手就往出拽。芳姐本就沒睡著,一直戰戰兢兢卻又期待能有人發現自己,不過還是被如菡嚇到了。“啊”的一聲慘叫,驚醒了瑞平。

  瑞平張開眼就看見如菡拽著芳姐的胳膊狠命往出拽,芳姐不停地叫喚。愣了一下,在一看自己和芳姐身上,當下就清醒了。瑞平宿醉再加上這種情況,現在只覺得頭痛欲裂。

  瑞平勉強站起身,圍了件衣裳,又給芳姐扔了一件,開口道:“你是誰?”瑞平不曾見過芳姐,可如菡知道,當下罵道:“她是來投奔李姨娘的親戚,沒想到咱家救了一只白眼狼。”

  說完如菡一用力終於把芳姐拽到了地上,芳姐手裡拿著衣裳,慌亂的穿了上。坐到地上開始哭道:“李姨娘讓我過來的,李姨娘昨晚管著廚房,看大爺喝醉了酒,讓我問大爺要不要喝醒酒湯。誰知我一進屋,大爺就……我掙扎不過,我還要請太太老爺給我做主呢。”

  如菡一巴掌就扇了過去,罵道:“我張家沒人了不成,讓你來問。”

  可是不管怎麼說,瑞平確實和芳姐發生了事實,現在就看這事的過程是什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不主要,主要是大家願意相信什麼。現在看來芳姐是打定主意了,要把責任往瑞平身上推了。

  不過芳姐畢竟不是張家的下人,沒有賣身契在張府,這事還得請芷嵐過來才行。而且今天府裡還有未走的客人,此事還不能生張。於是就派了心腹丫環去請芷嵐過來。

  這邊瑞平看著第一次發彪的如菡卻樂了,也沒管坐在地上嚶嚶哭泣的芳姐,湊到如菡耳邊低聲道:“這還說自己能容的下人呢?要是那倆個妾室來了,估計我都能看見你頭發上的煙了。”

  如菡立眉道:“這怎麼能一樣?”瑞平低頭道:“有什麼不一樣?不都不是你麼。你以為納妾以後這事還能少,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我在他們眼裡是什麼?不是張瑞平,是一塊大肥肉。”瑞平惡狠狠的道:“是一塊人人都能叨一口大肥肉!”

  如菡看見瑞平這麼生氣,自己心頭火才小了一點。伸手把芳姐地上的衣服指給瑞平看,瑞平看了一眼衣服,想起來自己糊裡糊塗時合力一杯茶,又看了一眼桌子床邊茶杯都是空的。這是有備而來啊。

  正想著呢,小丫頭通報說有人來了,卻不是芷嵐,而是李氏帶著鳳音和崔滿貴家的來找芳姐來了。如菡冷笑一聲,開口道:“不用攔了,人全才好辦事。”

  本來是崔滿貴家的一會屋沒看見芳姐,直到今天晚上人多怕出事,就趕緊去找李氏了,以為芳姐和鳳音在一起。鳳音這邊卻告訴崔滿貴家的芳姐早回去,這下大家一聽說芳姐沒回家去,以為芳姐出事了。怕一個小姑娘被壞人騙走了,趕緊要派人出去找。

  大宅子裡哪有秘密,派出去的人一下子就知道芳姐現在在世子的床上。當時三個女人都傻了,崔滿貴家的提起裙子就往蘭院跑去,李氏和鳳音帶著人也跟著後面跑。

  跑到蘭院門口,崔滿貴家的扶著蘭院的院門喘著氣,李氏在後面攆了上來。崔滿貴家的一把狠狠抓住李氏的手,開口道:“她可是你親外甥女,我就這麼一個姑娘,你得幫她!”

  李氏正喘著粗氣,就被小丫頭們奉如菡的命令迎了進去。李氏前腳剛進屋,芷嵐後腳就跟著進了蘭院,身後跟著一條巨大的尾巴,老男人張京。芷嵐不想讓張京跟來的,不過你不得不承認,清醒的人跟酒鬼是無法交流的,張京拒絕自己等芷嵐回來,於是就跟著來了。

  芷嵐進屋的時候屋子裡的陣勢已經擺好了,瑞平松松垮垮的穿著衣服,坐在東面,如菡站在他身邊幫他揉著頭,芷嵐一看倆人表情,還行挺沉得住氣的。

  西面芳姐坐在那一直用手絹擦著眼睛,時不時哭一兩聲,崔滿貴家的在旁邊看不清表情。李氏和鳳音則跟死了親爹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老公讓人睡了呢。

  芷嵐一進來眾人就都停了動作,芷嵐跟張京在上方一坐。芳姐就開始哭道:“求國公爺和夫人給我做主。”

  芷嵐其實心中怎麼也沒想到,出事的居然是芳姐。挺好的一孩子啊,還有個那樣死活不同意自己孩子當妾的娘。不過要是說瑞平真欺負芳姐,這怎麼可能……。芷嵐沒接芳姐的話,衝著如菡開口道:“這是怎麼回事啊?”瑞平回答道:“兒子喝多了,不太知道。”

  如菡答道:“媳婦回來的時候,崔姑娘就在大爺的床上了。媳婦問了下人,說是李姨娘派崔姑娘過來的。”這話說完全體人都看向李氏,只見李氏如見了鬼一般看著芳姐。

  芳姐連忙開口道:“是姨娘讓我過來的。鳳音帶我進來後院,本來是想直接家去的。但是李姨娘說讓我來問問大少爺要不要喝醒酒湯。我來到蘭院一進屋,就……大爺喝多了,我掙扎不過。姨媽。”芳姐說完就伸手去抓李氏的胳膊。

  芳姐這麼說也是陸小小教的,陸小小告訴芳姐,要是最後結論主動爬上瑞平的床,那她撐死是個通房。可要是說瑞平對芳姐不軌在先,那她就能向張家要個貴妾的名分。貴妾生出來的孩子是可以管她叫娘的。

  瑞平縱使一時氣不過,天長日久,誰還能總記得八百輩子之前的事。再說過兩個多月,就又有兩個妾室進門了,王如菡哪有那麼大精力總跟芳姐過不去。要是能一次就得個孩子,芳姐下輩子就不用愁了。陸小小畫了一張誘人大餅給芳姐。

  不過判斷到底是主動還是被動,關鍵的人物還有一個人就是李氏。陸小小告訴芳姐李氏會幫她的,一是李氏是芳姐的親姨媽,血緣在這裡。

  二是就是要她承認自己派芳姐過來問一聲。要是李氏承認,那她有沒有錯,有,但不是大錯。本來張京就不待見李氏,犯點錯也無所謂。最後要是芳姐真能成事,將來也是李氏一大助力。所以陸小小賭李氏一定會幫芳姐圓謊。

  崔滿貴家的一聽這話都傻了,不過也是在大家族裡待過的人,知道有些事情真相不主要,主要的事大家相信什麼。心理對芳姐是恨的不得了,可那是自己的親姑娘,再者事情已經發生了,只好把事情推到最有力自己的方面。

  崔滿貴家的連忙接話:“既然是這樣,我們是小門小戶的姑娘,可也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兒。這事還請國公爺和夫人給個說法。本來我們家姑娘是要做人家正頭娘子的,不過世子既然已經娶妻。那要是能做貴妾,這虧我們也就吃了。”

  說完連忙衝著李氏喊道:“妹妹!”你要是幫忙,你外甥女就是世子爺的二房!

  李氏聽了這兩聲呼喚反倒定了定神,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鳳音,開口道:“婢妾沒有讓芳姐來過,請太太明察。“李氏的話說完,偷偷捏了下鳳音冰涼的小手。

  誰都有女兒,誰都得為自己孩子打算。鳳音的婚事還掐在芷嵐手中呢。既然敢做,你就自己相辦法圓吧,別拖我們下水。芳姐連忙接口道:“姨媽怎麼不記得了,我那衣服還是鳳音妹妹借給我的。”

  芷嵐卻擺了擺手,開口道:“事情太亂了,從頭說起吧。今天是國公爺大壽,我記得你家是住在後廊上吧,你是怎麼進到後院來的?”

  鳳音慘白著臉跪下說道:“是女兒看今天熱鬧,帶芳姐進府看戲,後來芳姐碰潵了杯子,濕了衣服,女兒帶她到姨娘的方中換衣服。後來芳姐說她自己能出去,女兒就先回去了。”芷嵐指了指桌子上被撕壞的丫環的衣服問道:“可是你借給她的衣服?”

  鳳音答道:“不是這套,是一件家常的衣裳。”芷嵐看了一眼芳姐,又問道:“這說法可就不一樣了,到底你倆誰說的是真的?這丫環的衣裳是不是鳳音借給你的?”鳳音回答道:“女兒的丫環可證明這不是女兒借給她的衣裳。”

  芳姐卻答道:“大姑娘的丫環自然是聽大姑娘的話了。”鳳音惡狠狠的看著芳姐,芳姐卻不為所動,看,解釋不清了吧。不過芷嵐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接著問道:“誰把芳姐放進蘭院的?”如菡答道:“是兩個小丫頭,看見崔姑娘的衣裳,又聽崔姑娘說是李姨娘讓來得,就放進來了。”

  芷嵐聽了一會,知道這就是個無頭案。沒人證沒物證,李氏母女與芳姐母女是各執一詞。不過沒證據是你自願的,也沒證據是瑞平強迫你的。芷嵐問道:“崔姑娘可是自己進來蘭院的?我不明白,好人家的姑娘怎麼能半夜跑到只有男子的屋子裡來呢?正如崔姑娘自己說的,你可不是我家的下人。”

  芳姐答道:“我是來幫李姨娘問話的,都是親戚,小女不好推托。”芷嵐笑道:“我倒不知道你是我張家什麼親戚?竟然半夜在我張府裡走動。出了什麼事,姑娘是不是也要付點責任呢?”

  那邊芳姐不說別的了,就一口咬定是李氏讓的。崔滿貴家的開口道:“我家自是比不得張家家大業大,可是我豁出去這條命不要,也要為我姑娘討個公道。大不了我滾釘板,告御狀!”就在眾人都在為芳姐到底是主動還是被動的問題糾結的時候。

  沉默的張京卻在這檔口爆發了,開口道:“大半夜叫太太過來,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老子兒子睡了個女人麼!睡了就睡了,多大點事。貴妾?我張家就沒有貴妾這一說!要不你就明天坐著轎子進府,要不你就愛上哪告上哪告。我看誰敢把我張京的兒子怎麼地!”

  張京的話說完,全都滅火了。芷嵐真相高喊一聲:國公爺威武!霸氣測漏!這就是快刀斬亂麻。說不清就算不說了,我就是明著欺負你了,你能怎麼著吧。不就是納個小妾麼?我張家還差這口飯。尋死覓活的進了府,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張京說完了話,拉起芷嵐就回房了,如菡開始命人送客。然後瞅著被芳姐爬過的床,瑞平拉著她睡到外間了。就在如菡躺下准備睡覺的時候,瑞平輕聲開口道:“把那兩家退了吧,要是瑞平只有一哥一個兒子,咱讓一哥肩挑兩房也不是不行。要是弟妹能有個小兒子,咱就把小的過繼過來。”

  如菡剛想開口,瑞平翻身摟著如菡說道:“今天事太多了,腦袋疼得厲害,快睡吧。”如菡紅著眼眶,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不只是為了今天芳姐的事傷心的,還是為了瑞平最後的話高興的。

  李氏和鳳音回到房裡,鳳音害怕的哭出聲來。李氏拍著安慰道:“沒事沒事,咱們都努力三年了,不會因為今天一件事就前功盡棄的。”又怒聲道:“自己作死還要拉著別人。芳姐什麼時候學的這些歪門邪道。”

  崔滿貴家的帶著芳姐回到家裡,悲從中來,自己先開哭,一邊哭一邊打芳姐,嘴裡罵道:“讓你不學好,讓你作死。”芳姐不說話,一直在那哭。崔滿貴家的打了幾下抱著芳姐一起哭。

  第二天一大早,這事該知道的人就全知道了。陸氏在屋裡幸災樂禍,跟屋裡的老婆子嚼舌根,開口道:“沒想到李氏還留著這一手呢,把自家親戚一下子就變成了世子爺的侍妾。那個芳姐也不簡單啊,小丫頭厲害啊,世子爺的床也能爬。”

  正在屋裡說呢,一個小丫頭跑了進來,開口說道:“姨娘快去看看吧,老爺在正堂裡大發雷霆,陸姑娘昨天爬上了三少爺的床,卻說是三少爺對她不敬在先,陸家的人正在那討說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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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仙人跳

  陸姨娘正在那拿別人的痛苦尋開心,這下雷劈到自己腦袋上了。站起來就往正堂跑去。

  事情從今天早上開始。昨天那事在張京眼力那根本就不叫事,任何時候都是拼爹的時代,瑞平很有這個資本。更何況裡面的貓膩大家心知肚明。

  雖然昨天睡得晚,可是因為昨天有客人留宿府中,今天芷嵐跟張京起的還得比平常早一些。穿戴好了之後草草的用過早膳。就去客房送客人們離開,陸老爺子和老夫人正在吃早飯,就見一個陸小小的丫頭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了。

  小丫頭一見到陸老爺子就跪下了說道:“老太爺,姑娘、姑娘……姑娘被人侮辱了。”陸老爺子一下子就把筷子一摔,皺著眉頭說道:“走吧,跟我去看看。”

  本來陸老夫人盡早沒看見陸小小,以為陸小小找鳳舞去了。沒有長輩等晚輩吃飯的道理,就沒管她。陸老爺子和老夫人往小小的屋裡走去,老夫人以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但願她夠聰明。”

  事實證明師傅確實比徒弟聰明。陸老爺子和老夫人一進屋裡,看見的居然是瑞成披著衣服摟著小小輕聲安慰著。瑞成輕聲說道:“都是我不好,我一定會負責的。”陸小小就在那無聲的哭泣,眼淚成串的順著臉頰往下流。

  陸老爺子使勁咳了一聲,瑞成趕緊站起身來行禮。陸老爺子轉身問小丫頭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丫頭戰戰兢兢看了陸小小一眼,說道:“奴婢早上過來姑娘房間,想來叫姑娘起床。敲了幾下門,卻沒有人答應。奴婢以為姑娘早起了,就推開門打算收拾房間,可那知道一開門。居然看見姑娘的嘴被人堵上,雙手也被綁上了,三公子和姑娘……”

  陸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也不用細說了。留著一會兒跟國公爺說吧。伺候小姐把衣裳穿好,三公子跟老夫一起去見國公爺吧。你,把繩子和手絹拿著,走吧。”

  陸老爺子走到了正堂,往下首一座,下人說張京正在送客,陸老爺子反倒擺擺手說不著急。喝了倆盞茶,張京帶著芷嵐回來了。

  陸老爺子也沒笑也沒發火,淡淡的說道:“昨天晚上貴府的三公子在我孫女的房間,也就是姑父的客房裡過得夜。這是繩子,這是手絹。國公爺可要聽細節?”說著拉過來陸小小,把陸小小胳膊上的衣裳往上推一下,露出了陸小小已經有血痕的手腕。卻什麼都沒說。

  張京一聽這話眼睛一下子立了起來,瞪著瑞成。瑞成這虎孩子從來沒疑心過自己那如天仙似的表妹能騙自己,早上是被小丫頭的叫聲驚醒的,一睜眼就看見表妹在自己的身側,身上青青紫紫的。

  再加上嘴裡的手絹,綁縛的雙手,瑞成覺得自己昨晚一定是喝多了,做了禽獸不如的事。當下就衝張京跪下說道:“都是兒子的錯。”陸小小聽完瑞成的話一下子就哭了。

  張京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己的兒子居然二到這種程度?哪怕你說不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也成啊,得,都不用審了。

  芷嵐知道這件事不比昨天的事,昨天的事有些是說不清。昨天那能說是爬床,今天這可就能說是強上了。

  今天的事,首先地點就是人家閨女的臥房,這是最不利的。其次所有人看見的是陸小小身上的傷痕,要說陸小小把自己綁起來,人家會覺得你這是死不認賬。

  問什麼細節,人家陸家都有說的。陸小小就是挖個坑讓瑞成去跳了,誰知瑞成還跳得心甘情願。黃泥掉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古人誠不欺我也。古代版仙人跳現場案例教學演示……

  陸家的態度也很明顯,證據擺在這了,你們看著辦吧。張京嘆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就聽外面陸氏的尖叫聲:“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爬我們哥的床。”就看著陸氏拖著鳳舞進來了。

  鳳舞一早也聽說這事了,就怕陸氏亂來惹張京不高興,又覺得自己比陸氏厲害,應該能鎮的住場子,怎麼說自己也是主子。下人敢攬陸氏,未必敢攔自己。所以總有人覺得自己比別人厲害多了。

  芷嵐一看陸氏,又沒攔住她……再瞟一眼外面,陸氏帶來的倆個老婆子倒是被攔在外面了。張京那皺著的眉頭更深了,說道:“鳳舞你一個姑娘家,你來干什麼。還有語紅,這沒你們的事,下去吧。”

  陸氏居然沒管張京的話,上去就要打陸小小,卻被瑞成攔下來了,“娘!”一著急稱呼也顧不得了。不過這時候哪有人在乎稱呼這種小事。

  陸老爺子可是陸氏的親爹,一拍桌子喊道:“沒想到你在張家這麼多年居然被慣成這樣!你現在身上那還有一絲規矩可言,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我勒個去,你姑娘什麼樣你不知道,往張家身上賴,賴完一次還想賴第二次!芷嵐憤怒了,冷笑著說道:“陸家的姑母打自己外甥女,有什麼打不得的。姑舅親,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們張家可不是那種不講親情的人家。”

  芷嵐看了一眼陸氏,繼續說道:“再說了,陸氏進來之後也沒在我身邊,回來都生了兩個孩子了,從家帶來的壞習慣我也就懶得扳了,過得去就行了。”

  陸老爺子一看芷嵐不好惹,就當作沒聽道,直接對張京說:“國公爺?”

  陸氏喊道:“怎麼,你以為爬了床就能娶你,做夢去吧!你這種沒有廉恥的女人還想做張府媳婦?”不得不說,有時候人不要臉就是一種能力,陸老爺子對陸氏的話充耳不聞,站起身拍拍衣裳,裝作要走的樣子,說道:“既然國公爺覺得這事還有疑問,咱們就公堂上再細細說吧。小翠把手帕和繩子拿著。“

  然後又指了指陸小小道:“庶女而已。”瑞成不過是庶子而已,怎麼說都是件醜事,你就算有能耐壓下來,但是張家的名聲你不要了?更何況有些事情就是有理說不清。

  估計張京是一口老血憋在心頭,冷笑著說:“出了這種事我們張家當然得負責。”陸氏叫道:“負責,憑什麼負責,她……”張京惡狠狠的看著陸氏,一字一字的說道:“你給我閉嘴!”陸氏老實了。

  陸老爺子摸摸胡子,笑道:“結為親家是喜事,恩,我們在家等著,告辭了。”說著帶著陸小小走了。等人走了,張京問瑞成道:“昨天晚上怎麼回事?”

  瑞成跪下說道:“昨天晚上散席之後,兒子就到小小房間吃了點點心,兒子喝多了,後來……今天早上就那樣了。都是兒子的錯”

  瑞成話音剛落,張京一腳就踹了過去,陸氏趕緊撲了上去哭道:老爺!張京怒罵道:“可不都是你的錯,我張京怎麼生了一個你這麼蠢笨如豬的兒子?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怎麼不這麼聽我的話呢?人家讓你進屋就進屋,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那是女孩的閨房!給我用用你那豬腦子。”

  瑞成哪挨過打啊,都蒙了。“我,我……”我了半天都說不出第二個字。陸氏撲在他身上哭道:“都是那個賤蹄子。”張京厭惡的說道:“滾下去,別在這嚎。”

  芷嵐上前揮手,讓人把陸氏和瑞成帶下去了,鳳舞從進屋就被嚇得一句話沒敢說,這時候也跟著下去了。芷嵐拍著張京的後背,幫他順氣,說道:“孩子還小,難免找了人家的道。”

  張京無奈的說道:“還小?瑞平這麼大的時候已經代表張家在外面交際長袖善舞,瑞安這麼大的時候自己搭上了太傅這條船名滿京城。他呢?他到好,讓人家搭上了,自己還一點懷疑都沒有。”

  芷嵐當然不會以為自己的孩子是天才,那些都是生活逼的,你要是能護著兩個孩子長大,他倆現在沒准還不如瑞成……

  芷嵐只能陪著張京一起嘆氣,心中覺得這兩件事也太巧了吧,同一天晚上,而且都是說自己是受害者。不過陸小小的手段顯然要高得多。

  至於陸小小為什麼要拉上芳姐,因為她知道自己用這種手法進張家的門,以後大家的目光一定會集中在自己身上,那麼拉一個人幫自己分散一下注意了還是可以的。雖說自己嫁進來是正妻,可是那邊的男主人公是世子爺,更加引人注目。

  而且自己這邊雖然長輩不高興,可是自己是跟瑞成過日子啊。要是能分出去單過,自己就什麼煩難也沒有了。從那時,陸小小就在心裡設定了要提早分家的目標。

  分家這件事不同人不同觀點,有的家族是長輩在就決不分家。有的家族卻是在長輩在的時候,為了防止以後財產分割傷感情,就提前分了。還有的是為了讓自己的子孫去拼搏創造自己的未來,不讓他們靠著祖宗的俄余蔭而分家。

  所以陸小小的目標還真算不善上遠大,有一定可行性。陸小小回到陸家,陸老爺子就一句話:你以後好自為之。就讓她回房了。陸小小看見今天瑞成的態度,自己更加堅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就算算計了表哥,以後加倍對表哥好,彌補表哥就是了。再說自己也是真心想跟表哥在一起的。

  陸大夫人知道這件事後,皺了皺眉頭,沒表態,告訴大丫環把庶女的嫁妝單子拿過來,開始給陸小小裝嫁妝。

  這邊陸氏回到屋可就開始嚎上了,像獸一樣的哭泣……當然不是可愛的小獸,不過倒是那種發自肺腑的傷心。自己的兒子婚事就這麼完了,二品大員的嫡女沒有了。都是自己引狼入室。

  鳳舞看見陸姨娘傷心的幾乎要暈過去,趕緊安慰道:“娘別傷心,還有我啊,娘還有我。更何況表妹一向都很尊重你,別的姑娘嫁給哥哥眼裡就只有太太了。”陸氏哭道:“別跟我提那個小賤人!”

  “娘,事已至此,咱們就想點好的吧。我聽說昨天晚上大哥房裡也發生類似的事,這事不會是芳姐交給表妹的吧?或者是不是李氏怕哥哥的妻子比瑞寧的強,所以出的手?”鳳舞還是陰謀論。然後又推了推在那低頭不說話的瑞成,示意瑞成安慰下陸氏。

  哪知瑞成一開口,陸氏哭得更凶了。鳳舞只好把瑞成推出了房門,讓他回房。再把確定屋外確實沒人,轉身從懷裡拿出八王爺的手帕,坐在陸氏身邊說道:“娘快別哭了,你看,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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