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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軍online中吃飯是有很大藝術的。
為什麼?
一開始如果呈太多飯,那麼勢必當你吃完的時候,鍋底一定都朝天打哈欠了,這樣你還玩屁啊?
為了確保能吃飽,所以一開始呈得飯量大約為半碗左右,吃完可以保證迅速的呈上滿滿一碗,這樣打怪解任務的時候飢餓值才不會太低導致任務失敗,或者是──被怪打死。
我原本以為這頓飯,我可以安穩的吃完,可是偏生蜥蜴大哥的舉動讓我們不得安生。
「大……大……大哥!」飆仔阿哲結結巴巴的口音讓我快盛好半碗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
我胡疑的轉過頭看著左邊的蜥蜴。
只見蜥蜴用著很正經且無辜的眼神看著大夥,他緩緩的開口說道「怎…麼了?」
眾人都被雷倒了,只見蜥蜴兄拿著鐵筷伸進飯鍋中想盛飯,天啊!太不可思議了,這筷子三十秒之前明明還在他嘴巴之中啊!
昆弘還有阿群已經摀著頭在頭痛了,這頓飯一開始就連純潔的白飯都被強暴了,叫人怎麼活啊?
「難道這樣有錯嘛?」蜥蜴用著誠懇的語氣問著大家,卻沒發現其餘10個人眼中閃亮的怒火。
其實……還好,我已經呈好半碗了,可是為了怕犯眾怒,我還是裝得很義憤填膺的對著蜥蜴低吼。
「沒錯?是誰教你可以把沾滿+100口水的玄鐵筷放進去飯桶,你媽媽沒教你盛飯要用飯匙嗎?操。」我實在氣不過,憤慨的把飯匙丟進鍋子裡面。
「我錯了嗎?難道我錯了嗎?我拿筷子盛飯又沒什麼關係,幹麻那麼計較阿,我很餓耶。」蜥蜴一點都不覺得理虧,扯著嗓門辯駁著。
還好餐廳不算很安靜,不然他一定被黃金騎士拎走丟進去廚餘裡面。
我覺得這句難道我錯了嗎,真是經典中的經典阿,我真想開口叫他模仿說「難道阿扁錯了嗎?」
這個打扮與臉型、這個腔調,模仿起來一定比唐從聖還要像啊!
可是我深恐一個忍不住就聲張正義代替月亮懲罰他,這可是犯軍法的,所以急忙打消這個念頭。
全部的人默默看了蜥蜴一眼,並不作聲,大家盛完飯開始默默著吃著,心裡那個度爛阿!
實在是無法形容的幹。
菜難吃、人白木,真是當兵一大恨事阿。
我用鐵筷戳著戳眼前的秋刀魚,他現在的造型我覺得比較像是河豚,而且是超級生氣的河豚,那可憐瘦弱的魚身上,大大小小插了上百根刺,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針球咧。
我夾起那片殘缺的酸菜,輕輕咬了一口準備配著飯吃,沒想到輕含在嘴中,那無止盡的鹹與苦,化在嘴中溶在心中,我連忙將酸菜丟在一旁。
我努力忍住眼中的悲傷,儘量不去想這一切的難堪,我想,當年越王勾踐的臥薪嚐膽,心情了不起也跟我差不多而已吧?
想當初我在大學的時候,吃好的、穿暖的,上館子從來不看菜單上的價錢,為了吃美食更是花費鉅資在購買美食刊物雜誌上按圖索驥。
可如今落魄至此,眼前這一切無限趨近於餿水的東西,讓我很鼻酸。
多麼可悲阿,想我當初在北部錦衣玉食,沒想到如今虎落平陽,不僅被犬欺,還要吃豬食。
我匆匆的將白飯嚥下,盛好第二碗,繼續努力的將飯經過食道裝進胃裡面。
當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拿出騎士要大家準備好的衛生紙,將菜渣倒進兩個鍋子裡面,這時候騎士大喊「菜渣集中」,所有人迅速將自己的鐵盤所有東西一股腦倒進去。
其實,當所有人將剩菜剩飯倒進去的時候,我還是分辨不出來這個鍋子裡面的菜渣,跟剛剛在鐵盤上的菜有什麼差別,你看那魚,還是一副哀怨的死樣子,一點都沒有變。
「兵器連,下餐廳!」黃金騎士一吼,全部的人都肅然轉頭看著他,這時候他開始喊口令了。
「起立!」黃金騎士一下口令,我趕忙開上模擬器,剛剛吃飯的時候把鍵盤精靈的模擬部分關掉,現在剛吃飽就要開始跟著大家一起動作,不開不行啊。
「靠板凳!」「取餐具!」「兩路下餐廳!」「排頭下口令!」一連串的動作,把大家剛吃飽飯的悠閒感都擊散了。
我心裡偷偷的想著,吃完這一餐,離退伍的腳步又靠近了一天!
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我想整個餐廳應該有上百個人想法跟我一樣吧?
大群人拿著擦得七分乾淨的鐵盤,排著隊等候著洗餐盤,大水槽四處都是人,我等了好一會才找到了空隙鑽進去。
「你好啊。」
旁邊忽然有人拍著我的肩膀跟我打招呼讓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原來是睡在蜥蜴兄旁邊的隔壁班班頭,66號。
「嗯,你好。」他禮貌的跟我打了聲招呼。
「我叫做李穎霖,你呢?」
「梁家豪。」
「我真想跟你換床位。」
「呵,沒機會了!多多保重吧……哎,可憐的孩子。」我看了看他那委屈的臉,嘆了口氣,隨便的把餐盤泡在水中抹了抹,就走出去了。
水槽附近各個連隊的騎士呼喊的聲音此起彼落,好像生怕大家迷路不知道回家似的。
我遠遠的就聽到我們蜥蜴兄那誇張的台灣國語吵鬧聲,很好辨認,跟陳總統陛下一樣的聲調,一樣的慷慨激昂。
大家列隊排好讓小騎士們領回集合場,這次倒是沒有被刁難,因為帶隊騎士是好好先生吳俊諺,聽說是個怎麼樣都不會生氣的騎士,很傳奇。
吃完飯的時間,所有的騎士全都躲了起來,大夥在五號旅館前等著騎士下令解散。
「從現在開始,如果有騎士大喊《注意》,你們所有人都得停下手邊的動作,往命令方看,並且大聲複誦《注意》。」吳俊諺說完就讓大夥解散。
我迅速的往二樓跑去,一回到寢室我就拿起剛剛發的臉盆,收拾好盥洗用具,手中拎著一罐三合一洗髮沐浴乳,就往洗澡間衝去。
這個新手村的設備以較新穎,聽說舊式新手村的洗澡間中間是個大水缸,所有人面對面赤裸裸的洗澡,一點禮義廉恥都沒有。
還好這個新手村澡堂一個個隔間,有門有掛勾,我一腳踏進洗澡間,竟然發現有人比我還要早到。
那個人帶著溫和笑容朝了我笑了笑。
「呵,這麼快就衝進來洗澡,騎士都沒下命令,不怕被罵嗎?」那個人親切的笑著問我。
「你都不怕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這遊戲,什麼都不重要,洗澡最重要,不是嗎?」我也笑了回他,一邊將自個帶的+6排汗衫掛在洗澡間的間隔上。
「我是94號,湯萱樂,你呢?」
「63號,梁家豪,我先洗澡待會再聊。」話沒說完我就趕緊把門關上,越來越多的人回到寢室,我想,待會就會有一樣很聰明的傢伙闖進來洗澡了,我得速戰速決。
果不齊然,我剛脫下內褲,將內褲甩在鐵盆內,就聽到晴天霹靂的大吼聲。
「注意!」嘩啦嘩啦的流水聲,讓我無法分辨到底是哪個騎士。
「注意!」這氣勢磅礡的聲音是兵器連所有奴隸的聲音。
「現在開始洗澡時間,兩個人一間,每人限時3分鐘,6點連集合場集合完畢!開始動作!」命令一下就聽到寢室內敲鑼打鼓的響動聲,所有人忙著收拾盥洗用具,準備搶洗澡間。
還好這時候我已經洗好在穿衣服了……
我施施然的拎著盥洗用具走出洗澡間的時候碰上湯萱樂,我朝著他笑了笑。
「動作很快歐。」我笑著對他說。
「馬馬虎虎,你的動作也很迅速。」我們倆一邊聊著天,一邊往寢室走去。
這時候洗澡間外早就大排長龍,還有一個騎士在外面守著,防止有人一個人霸佔一間洗澡間,浪費大家時間。
幾乎整個寢室的人都在走廊上捧著盥洗用具,就我們兩個洗完澡帶著濕漉漉的頭髮往寢室走。
「哇靠,這兩個洗真快,真他媽的不是人!」不知道誰偷偷罵了句,讓我心中的虛榮心得到很大的滿足。
這吃飯不僅贏人,連洗澡都贏人,實在太解氣、太得意了。
回到寢室,趁著同櫃子的蜥蜴哥不在,我連忙整理起來,首先先將巧克力全部都藏好,有的放床板底下、枕頭下、櫃子最底層,收拾的差不多,換上運動外套帶上小錢包,我坐在床沿想著今天的這一切無奈。
什麼都很急迫的生活,讓我心情很徬徨。
老實說,我實在很想逃離這一切,可是當兵是身為男子漢無法逃避的責任,當在軍營外我很不安很惶恐,進來卻逐漸讓這種不安與惶恐無限放大。
軍教片中的種種都好像一種笑話,當你進來這個遊戲中,才會發現,這種永無止盡的拘束感還有寂寞,極大的壓抑著人。
而當初在圍牆外我那多采多姿的美妙生活,與進入國軍online遊戲中那巨大的落差,更讓人覺得空虛。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虛竹。
天龍八部中的那個虛竹在少林寺活的好好的,每天做牛做馬吃飯念經,過著他想要的生活。
有一天有個邪惡的小女孩「天山童姥」卻把他抓到靈鷲山,那種生活極大的反差,錯愕、不解、憤恨不平充斥著虛竹的心中。
可是他那個是從地獄飛升到天堂啊!
天山童姥還抓了個公主給他圈圈插插,我這被抓進來,一個搞不好就是被圈圈插插……
我這是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可是又能怎樣呢?虛竹無力反抗天山童姥,我更無力反抗萬惡的遊戲公司。
阿米豆腐啊!希望我不會被性騷擾,還好我自備三合一沐浴乳,不然要是撿肥皂一個不小心,被「受」了,哭都來不及了。
話說當初爬論壇,很多人都說,來玩遊戲很容易因為撿肥皂被……
可是剛剛從浴室出來,整排的人群都是拎著沐浴乳的,時代在進步,很少人帶肥皂。
我在這邊很鄭重的宣告一下,巴哈姆特還有PTT板上的鄉民們,不要再灌輸廣大鄉民玩國軍online一定要帶肥皂然後會因為撿肥皂滑倒被圈圈插插的錯誤訊息了!
除非那位仁兄喜歡高唱「菊花殘、滿股傷,我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硬要帶肥皂不用沐浴乳,這樣子我就沒辦法了。
如果你這種愛好,就算火箭隊下凡都救不你了。
你說多麼糟糕。
我起身離開寢室,外面排隊的人群已經少了一大半,昆弘還有飆仔阿哲已經洗好在外面聊天了,我湊了過去準備跟他們一起閑聊。
這時候忽然有驚呼的聲音從浴室深處傳出來,站在外面的騎士鐵著臉對著裡面大吼。
「吵什麼吵,在吵就都他媽的不要洗澡了!」
所有裡裡外外的人全部禁若寒蟬,這時候聽到一個仁兄的哽咽聲音從浴室裡面傳出來。
「騎士騎士,他一直玩我雞雞……」
我聽到差點沒栽倒,這實在太雷人了。
「注意!」騎士對著浴室大吼,倏地,所有的奴隸立正正好,大聲的吼著「注意!」
全部的人等待著騎士的下一個命令。
「所有人洗澡時候嚴禁把玩對方槍枝!動作!」騎士吼完,走出浴室,有點身心具疲的感覺。
我實在非常的好奇這麼猛的仁兄到底是誰,實在太恐怖了,第一天就露出「攻」的爪牙,後面幾天還得了。
昆弘、昆地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在外面洗完澡的都虎視眈眈等著那個攻出來,大夥準備用眼神殺死他,不讓這位喜歡唱菊花殘的仁兄危害世間。
過了會,只見一個人帶著得意的神情,吹著口哨走出來,洗完澡的奴隸都驚恐的眼神看著他、遠遠的躲著他。
我們這一群看到這個人,差點沒撲通跌倒在地上。
這位仁兄就是我們尊敬的大哥「蜥蜴哥」。
「蜥蜴,你……剛剛……在裡面擦了對方的槍?」65號阿群結結巴巴的問道。
「什麼擦槍?剛剛我在洗澡,那個人一直用雞雞碰我的手,真奇怪哩。」蜥蜴哥用著誠懇的語氣對著我們說,讓我們的血條刷刷的往下降,一個不小心差點就喘不過氣來。
我的氣血頓時剩下10,好不容易隨著時間的推移加滿的體力,又落到谷底,實在是太刺激了。
騎士聽到蜥蜴的回答,差點沒暈倒過去,後面那個被蜥蜴調戲的奴隸當場就發飆了。
「什麼我碰你的手!哪有人洗澡手一直握成圈狀的?暗暗暗暗暗!」那個人氣得破口大罵,週遭的人聽到都暗暗發誓以後洗澡不跟蜥蜴同一間。
蜥蜴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用著無辜的眼神對著那個奴隸說道「不小心摸到個十幾次而已,又不會少塊肉,奇怪耶!」。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準備往連集合場走去,這是非之地啊!
實在太恐怖了。
我們幾個人三三兩兩在連集合場等著集合,旅館一樓最左邊是中山室,裡面有電視,專門進行團康活動、莒光節目用的。
我們站在連集合場前,眼前的中山室燈火通明,男爵輔導長、子爵連長還有一干騎士在裡面看電視看得樂開懷。
我們這群寂寞混亂悲傷的小奴隸卻在連集合場上苦苦等著騎士們領我們去營站買東西。
我開始推算著我要買什麼東西,襪子估計得再買幾雙,毛巾還有衛生紙也得買,電話卡這種排解寂寞的東西一定要多,如果能偷偷買巧克力就更美妙了。
在夜色漸漸朦朧的時候,我心裡有一思感慨與明悟。
我忽然頓悟了,人,是一種很犯賤的動物。
尤其是男人,更是賤中之賤,如果說起當兵時的男人,那更是賤到沒天理,言語無法形容了。
騎士定下的時間還沒到,全部的人就已經眼巴巴的站在寒風的連集合場中等著騎士大人了。
吃飯、解任務都沒這麼準時,組隊前往營站補充彈藥時候,全部的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牲口,讓我很無言。
蜥蜴哥這次很風騷的沒有遲到,他站在集合場中央,一邊抖著腳,一邊搔首弄姿,生怕有人不認識他似的。
「5分鐘。」旁邊的飆仔阿哲還有老杜看了眼蜥蜴,誠懇的對我說。
「3分鐘。」65號阿群也興致勃勃的走過來,帶著鄭重的語氣對我說。
我琢磨了一會,緩緩得開口。
「一分鐘。」話一出口,全部的人頓時甘拜下風,昆弘還有昆地更是佩服的不得了。
因為這時候,小騎士林坤達已經歪著頭在蜥蜴後面觀察他了。
林坤達的身高跟蜥蜴差不多,他繞著蜥蜴在他身後轉來轉去,都沒被蜥蜴發現,但是一群奴隸早就嚇得乖乖站好不敢說話了。
「蜥蜴哥,你真威風阿!」林坤達忽然轉到蜥蜴的面前,背對著我們,說了句稱讚的話,那個阿的尾音跩的要多彎有多彎,要多長有多長,好像生怕阿短了,這一隻蜥蜴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似的。
他們這些幹部就喜歡後面尾音拖得老長增加威勢嚇人,吊著你的小心肝在半空中撲通撲通直跳。
我們英俊威武的蜥蜴哥理所當然的被嚇了一跳,整個人跳了起來。
「啊!」林坤達再次阿了一聲,這次的阿聲,那尾音要多高有多高,要多尖有多尖,就好像被踩著尾巴的貓。
我在側邊看得很模糊,我轉頭想問看看有沒有人看清楚剛剛眼前那一幕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左邊的阿群已經掩著自己的嘴巴,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右邊的昆弘昆地使勁的揉著眼睛,在更右邊的阿哲他們全都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沒有看錯。
「你幹麻跑到前面親我?」蜥蜴愣了一下,忽然氣憤的對著林坤達說道。
林坤達那個氣阿,全身抖的跟什麼一樣,我覺得,他現在應該很想揍死眼前這死奴隸。
「我……我……我、親、你?你他媽的B勒!操,被嚇到你不往後跳你往前個什麼勁,操!」林坤達大聲的吼道,一邊使勁用迷彩服擦自己的嘴唇,一邊往中山室走去。
「他娘哩,老子不帶你們去營站了!誰愛帶誰去,他媽的B咧。」林坤達恨恨的罵道,那背影怎麼看都比徐志摩他爹還要悽涼。
我往後退了一步,目光惶恐的看著蜥蜴走過來,他走進隊伍的時候,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讓全部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血量比較低的奴隸,HP頓時降到臨界點,警報器的蜂鳴聲直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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