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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霍先生,感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智子暗中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逼出眼淚跪倒在地上,楚楚可憐地哭泣,在場的人都好奇地回顧。
“你這是做什麼?”霍曼斯笑著親自扶起她。
她不管那些好奇的目光,撲到霍曼斯懷裏哭得像個淚人兒。“我就要回日本了。”
“為什麼,做得好好的,不是嗎?”霍曼斯問道。
“我父親得了重病,我得回去,在這裏的幾個月,我也存了一筆旅費,夠付得起飛機票的錢了。”智子說得很逼真。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挽留你了!一路順風。”霍曼斯推開她,注視她的淚眼,沒想到她演得很逼真,若不是親眼見識了她的身手,還真會矇騙過去。
“我真感謝你,一直都對我那麼好。”智子無奈地望著那雙惑人的蔚藍眼眸,她不想在這時受他的干擾,但心底對他的情愫卻不自主地冒了出來。
其實她知道他是一位好人,更是個君子,但她卻是個在欺騙中求生存的人,和他永遠不會有瓜葛,她多羨慕他的新娘啊,那個可以擁有他的愛情的女人真是幸運且幸福。
而可憐的是,她邊哀悼自己的情意都沒有時間,她必須竊取他的商業機密,永遠只能和他敵對!
智子忍不住地落下一顆顆發自真實感情的淚,但這是禁忌,身為一個專業的盜竊者,她不能對敵人有感情,否則會無法下手,畢竟最後的結果對他的事業是嚴重的挫傷。
她知道自己屢次犯錯,卻也怪那雙炯然深邃的藍眸太迷人,她才會不自覺地墜落!
但她是個不配談感情的人啊!
“我有個東西送你,你等一下。”霍曼斯說道,重返控制室後的小客廳。
智子深知這是自己的大好機會,擦乾眼淚,深吸了口氣,將視線落在電腦上,記下那些香料名稱,共有十餘種,但難不了她。
當霍曼斯再度出現,她已熟記在腦海。
“這個小禮物讓你作為紀念。”霍曼斯打開一隻小小的水晶盒,裏頭閃耀著一抹誘人的藍色光芒。
“這是什麼?”智子心底酸楚。
“一顆小小的藍鑽項鏈,我為你戴上。”霍曼斯取了出來,親自為她戴上。
“為什麼要送我這麼美的東西?”那動人的藍色光芒就像他的眸光啊!
“慰勞你這些日子來的辛苦工作。”他笑道,“千萬別取下來。”
“太感謝你了。”她閉上雙眼,心底居然是無限的感動。
“祝你前程似錦。”他說。
“那是不可能的。”她淡然地搖頭,憂傷地對他說,“再見。”
“再見。”
智子失意地轉身離去。
霍曼斯冷肅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出廠房。其實那一小顆藍鑽是個迷你無線追蹤器,無論智子人在哪里都逃不掉,只要她一回到她的目的地,就可以立刻查出她真實的身份。
那也就是何田田的男友給他的“秘密武器”!
為了保護霍氏煙業,霍曼斯就算是花大把金錢,運用多少人力都在所不惜。
就在此時運轉中的鍋爐突然停止,電腦發出警告聲響,控制室裏的品管人員驚訝地找尋出錯的地方。
“別忙,是我讓主電腦控制了某些部分的動作。”霍曼斯神情嚴肅地指示,他走向主電腦,將螢幕上的香料名稱刪除,鍋爐才開始現再度運轉。
品管人員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崗位。
其實電腦螢幕上的香料名稱都是假的,那只是誘餌;方才他進入客廳取水晶盒只是藉口,他只是想試探智子的目標是否真是香料。
這世上除了他,沒人知道“藍鑽”煙真正的香料配方是什麼,就算存在電腦裏的也只是一組數位代碼,實際上所有的香料配方及比例,都存在他腦海中。
百年來,“藍鑽”煙的傳承方式,一向只有負責掌管者才能得知香料的秘密,但並非沒有文字資料,文字資料鎖在他的保險櫃裏,只有在他退休後,選定下一任負責人方可交接,這是傳統。
“柴克,下星期我不在,廠房就交給你全權負責。”霍曼斯交代特別助理。
“是,霍先生。”柴克謹慎地領命,並道賀,“祝你蜜月愉快。”
霍曼斯淡笑,離開控制室,驅車回到家中,直接上了書房。
紫嫣早已將所有的畫面錄下,就等著他回來,她一見到,立刻將他拉到電視前。
“你瞧她在你離開控制室時,雙眼一直盯著電腦不放!電腦上出現的究竟是什麼?”紫嫣問。
“香料名稱。”霍曼斯嚴厲在瞪視智子的視線,她專注的程度像在背誦那些名稱。
紫嫣怔了一怔,問道:“是哪些香料?”
“迷迭香、馬鞭草、檸檬桉、香茅、水溥荷……”霍曼斯說了一串紫嫣沒聽過的香草名。
“真是那些東西嗎?”她懷疑。
“你想你的老公會那麼笨嗎?”霍曼斯漫不經心地一笑。
“當然不。”紫嫣搖頭。
“那是試驗她的,不過也驗證了你的看法,她的目的真的是香料無疑。”霍曼斯道。
“可是……最後她一定還是會發現那是假的,當她發現時還會回來嗎?”紫嫣的揣測令霍曼斯神情一震。
“我認為我們的蜜月應該取消。”紫嫣認真地說道。
“不能取消。”霍曼斯??同意。
“那就延後,我們本來也是想借蜜月鬆懈智子的戒心,雖然她離開了,但她背後說不定有個龐大的組織在主導這件事,若是那樣,那他們一定不會死心的,而我們根本不該離開讓他們有機可乘。”紫嫣說得頭頭是道。
“這件事你比我還緊張。”霍曼斯凝視紫嫣振振有詞的小嘴。
“我喜歡當偵探呢。”
霍曼斯笑著搖頭。
紫嫣拉起霍曼斯的大手,輕柔地說:“我很想開開心心去度蜜月,不過我也會分事情的輕重,比起這件事,我們的蜜月變得次要,而且只要天天和你在一起,就算不度蜜月,也像在度蜜月了,不是嗎?”
霍曼斯大手一轉反握住她的手,將她扯進懷裏,似真非真地說:“我真該資助你去競選州長,寶貝。”
“為什麼?”紫嫣擡起小臉不解地問,美麗的眼睫晶瑩璀璨。
“你不但善於演講,還頗有說服力。”他不僅欣賞還挺佩服。
“噢!人家是說真的,你還開玩笑?!”紫嫣嘟起唇。
“我絕不是開玩笑,我發現你說的都很有道理,就情勢而言也極有可能發生。”霍曼斯眯起眼深奧地看她,“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你這麼善於推理又能言善道呢?”
“誰叫你‘後知後覺’,我還有很多長處是你沒發現的呢!”紫嫣好玩地說著,自己都不禁笑了出來。
“哦!是什麼說來聽聽?”霍曼斯倒是認真地想知道。
“這哪能用語言說的,你不會自己觀察啊!”紫嫣推開他,揚起柳眉故作高傲地說,“剛剛你抱過別的女人,不該再抱我。”
“有這種事?”
“這是我的新規定。”紫嫣拗著性子,“你還送她禮物呢!”
“噢,寶貝!”霍曼斯被她逗笑了,重新拉回她,“那是個追蹤器。”
“哦?”紫嫣故作懷疑,等著他的解釋。
“何田田的男友交給我的。”霍曼斯說得十足誠懇,“答應我,別胡亂吃醋。”
“偶爾吃點醋可以幫助消化嘛!”紫嫣燦爛地笑了起來。
“什麼意思?”
“我只是好玩才問的,我知道你不可能送她禮物,這和常情不符啊!”
“好啊,原來你故意捉弄我?”她的頑皮激起他內心的波濤。
“我哪敢啊老公!”紫嫣眨著眼睫說。
“我現在規定,捉弄老公也算犯七出。”霍曼斯學她故意這麼說。
“什麼七出八出的,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還時興老古板!”紫嫣不服。
“不成,你得接受懲罰。”霍曼斯不理會。
“什麼樣的懲罰?”她好奇地問。
“讓我吻個夠。”說著他俯下頭去,狠狠地吻上她那張俏皮可愛的小嘴。
紫嫣想“故意”反抗,可是他的吻就像迷藥,她著迷得只能像一團綿絮癱在他懷裏,他順勢撩起她的裙,撫觸她,給她強烈的暗示。
“啊……你不能……現在還是白天呢!”她輕喃。
“誰規定白天不行?”他低喚地道。
“沒人啊……”她虛軟地說。
“那就……愛我吧!”他感性地說,再度吻她;她嬌笑,摟住他的頸子任他吻著自己。
兩上密不可分的人兒,不管此刻是黑夜或白晝,打情罵俏之餘,只想迫不及待地向對方傾訴心中那分美好的悸動。
但沒有人知道,一股來自黑暗的力量正洶湧地朝他們而來……
﹡﹡﹡
日本——
櫻田門位於京都的盜竊組織。
一個削瘦的且目光淩厲的老者,憤怒地甩了手中的電話,且立刻打開古董椅的底盤,取出一條毒蛇般的皮鞭,走到古老大宅的前堂中央。
他的臉因憤怒而更顯尖刻,隱沒在八字鬍下的薄唇緊抿著,一身的冷火令人不寒而慄。
他就是櫻田門,明著他是專門收養孤兒的富豪慈善家,暗地裏他其實是吸收那些無依無靠的孤兒,提供他們一流的吃住,並且將他們訓練成竊盜專家,專為他的地下組織賣命。
而能被櫻田門選中的孤兒,聰明且長相漂亮是必備條件。
“叫楚兒到大堂來。”櫻田門向總管下令。
“是,老爺。”總管趕緊奔到小姐們住的西苑去請楚兒,這種古宅佔地十分遼闊,所有老爺收養的小姐少爺們各有十名,少爺們住在東苑,小姐們住在西苑。
“楚兒小姐,快,老爺發怒了,他在大堂等著你。”總管急急地敲著楚兒的門房。
房裏,楚兒茶不思飯不想,終日坐在床沿,也無生趣地看著脖子上的小藍鑽發楞,總管這一席話總算讓她的小臉露出驚異的表情。
她站了起來,走向房門,隔著門問:“什麼事?”
“我不知道,老爺只傳你去大堂,快!”總管嚴謹地傳話。
“我這就去。”楚兒深呼吸,開了門,從總管糾結的眉目看來,她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她失神地往大堂走去,心想乾爹傳她,也許是和她化名崛切智子到德州竊取霍氏煙業香料的Case有關。
好已將所有的香料名稱及調配比例呈報給“常鶴”了,算是大功告成了不是嗎?
楚兒一到大堂,前腳才跨進門檻,就見到櫻田門一臉盛怒。“乾爹,你找我?”
櫻田門揚起手上的皮鞭,那頗具震撼力的氣勢令人驚愕。“楚兒,你這個笨蛋,準備受刑吧!”
楚兒走進廳堂裏,二話不說地跪在櫻田門跟前,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失敗了,否則乾爹不會這麼生氣;而奇怪的是,以前她怕死了他手上的皮鞭,今天卻一點也不感到畏懼。
只有她知道,自己回到日本的只是個空的軀殼,她的魂全留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給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方才‘常鶴’的社長親自來電,他們實驗後發現,你所呈報的那些根本不是‘藍鑽’的香料!”櫻田門震怒,八字鬍揚了起來。
楚兒緩緩擡起頭,淡淡的愕然從她的眉間飄過。
“你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而且讓我櫻田門的招牌掛不住,我算是白養你了!”櫻田門嘶啞的吼聲象嚴寒的冬風,他手上的皮鞭毫不留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在楚兒身上。
楚兒沒有喊疼,縱使她已是皮開肉綻,痛入骨髓,單薄的身子再挺不住!
“知錯嗎?”
“知……道了。”楚兒雙眼淒迷,身子搖搖欲墜。
“只要你下次的任務再出錯,我會無情地將你掃地出門,讓你一無所有,流落街頭。”櫻田門嚴厲地警告她,但嚴刑峻罰還不足以發洩他的憤怒,“現在立刻到地窯裏去反省,沒有我的命令永不見天日。”
“是。”楚兒已受不住疼痛,錯厥了過去,卻仍是被總管拖到冰冷的地窯裏去,飄零的命運全受櫻田門的掌控。
﹡﹡﹡
德州——
“崛切智子只是個假名,她的真名無法追查,只確知她是日本京都的地下組織櫻田門的門生,不過很奇怪,昨天追蹤器的訊號突然中斷。”一早,霍曼斯便在宅邸的書房裏聽取何田田的報告。
“哦……”霍曼斯若有所思。
“櫻田門這個組織所幹的都是不法勾當,專門竊取各國國寶級的古董,以高額暴利出售,另外也為人竊取商業機密,但櫻田門的門生個個都受過嚴格訓練,竊盜手法堪稱天衣無縫,就連警方都拿他們沒轍。”何田田一板一眼地說,她向來不苟言笑,行事更是講求效率,素有男人婆之稱。
霍曼斯疑慮道:“究竟是誰唆使櫻田門到我霍氏來?”
“在沒有證據之前很難論定。”何田田平心而論。
“我要你加強保安工作,且對所有雇工及新進人員的背景詳加調查。”霍曼斯指示,“這麼做也許只是消極的防範,但敵人似乎無孔不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我會的,你放心。”何田田一臉嚴肅地保證。
“你去忙吧!”
何田田才走出書房,就遇見紫嫣親自端著託盤迎面而來,。“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我準備了咖啡和小點心!”
“謝了夫人,下回吧,你和曼斯都放棄蜜月了,我怎會有心情坐下來喝咖啡。”何田田婉拒,從容地說,“容我先走一步。”
“好吧!”紫嫣不為難她,兩人道別後,她把茶水端進書房給霍曼斯,卻只見他面色沉重。
她安靜地放下託盤,倒了一杯熱咖啡放至他書桌上,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
“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霍曼斯驀然對紫嫣這麼說。
“什麼秘密?”從小到大他好像還沒和她分享過秘密呢!
“跟我來,寶貝!”霍曼斯由座位上起身,走出書房;紫嫣心底微微震盪,隨即跟著他離開,步下樓梯後霍曼斯進了房間,到了更衣室。
“你要換衣服嗎?”紫嫣問,懷疑他在開玩笑。
霍曼斯搖頭,“這裏有道密門。”
“密門?”紫嫣驚詫地眨著眼睛。
霍曼斯撥開層層垂掛的衣物,出現一隻英文的密碼鎖。“密碼是TEMPTA-TION。”
“誘惑!”
“沒錯。”霍曼斯定定地說,按下英文密碼,密門隨即打開,一個寬敞的密室出現在眼前。
紫嫣驚呼,她沒想到房裏竟有間密室,裏頭收藏著無數的名畫及古董,而且還有大型機組在控制濕度及溫度。“這裏的古董足以媲美博物館了。”
“這些都是霍家的祖先留下的,我只是代為收藏。”霍曼斯忽略那些古董,握著紫嫣的手,走到盡頭一座鎳合金打造的精緻保險櫃前,取下置於上頭的一把鎖。
“這是霍氏煙業最重要的東西,今後我和你一起保管。”
“為什麼?這裏頭裝的是什麼?”
“不是黃金,是鑽石,而是霍家祖先的智慧。”
紫嫣腦子轉了轉,“該不會是……香料的文獻資料吧?!”
霍曼斯牽動唇角,懾服地微笑,“你真的太聰明瞭。”他打開保險櫃,取出置於中央的一隻手工打造的銀盒,銀盒上烙有霍家的家徽,他將盒子遞給紫嫣。
紫嫣看著那個神聖的銀盒,不敢輕舉妄動。“為什麼要我也負責保管?”
“你是霍家的一分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這是肺腑之言,而紫嫣有說不出的感動,因被他認同而打心底感到甜蜜。
她接了過來,打開盒蓋,裏頭竟是張羊皮,上頭並沒有任何文字。
“‘藍鑽’的秘密是一份無字天書?”她問。
霍曼斯回以淡笑,隨即取出口袋裏的打火機點烯,卻立即被紫嫣給吹熄。“你要燒了無字天書嗎?”
“噢,寶貝,這是特殊顏料所寫的,要火烤過才會出現字體。”霍曼斯搖頭。
“喔,是嗎?”紫嫣苦笑。
霍曼斯再次燃起打火機,羊皮經過火烤果真顯現出文字,上頭全是真正的香料名稱及添加比例。
紫嫣仔細地瞧過一遍,大大地籲了口氣,真誠地說:“原來這就是神秘的‘藍鑽’香料,但我深深知道這份檔對你及‘藍鑽’的重要性,我願意接受你的委任,負責看管好它。”
霍曼斯會心地笑了出來,紫嫣仔細地將手中的羊皮放進銀盒,蓋上盒蓋放回保險櫃中,上鎖。
“下星期我將要到加州去出公差,巡視即將完工的廠房,要不要陪我一起去?”霍曼斯問。
“你是出公差,我才不要跟去礙手礙腳。”紫嫣搖搖頭。
“怎麼會?帶著你就像帶著智囊團一樣。”霍曼斯笑說。
“呵,你又沒發薪水給我,我倒寧願在家悠閒自在地當少奶奶呢!”紫嫣伸出食指輕輕劃過他的俊臉,率先走出密室。
“好吧,那你就當你的少奶奶,不過幫我整理行李總成吧?”霍曼斯關上密門,大手一伸從背後擄住她窈窕的身子。
“好說好說,這種小忙交給小女僕我就成了。”紫嫣噗哧一笑,倒在他懷裏樂得和他說俏皮話。
“你這個小女個說話有些放肆。”他被她逗得渾向燥熱。
“我哪里放肆了?”她故作無辜地看他。
“噢!我在跟你說正事。”他抓住她的小手,一本正經地問,“再問你一次,去不去?”
“不要,我還是留下來當密室的警衛好了……”驀地,她驚悸地說,“我可不是說著玩的,我要留下來。”
他眯起眼,俯下頭,唇上掛著惡魔般的笑意拂過她的唇瓣。“姑且放你一馬。”說完他放開她,逕自離去。
紫嫣聽得出他一語雙關,看來她得小心別惹惱了惡魔才好。
第九章
黑森森的地窯裏充滿黴味、老鼠的腐屍味,令人極想作嘔。
楚兒痛苦地醒來,眼前是一片昏沉的黑暗,老鼠嘰嘰喳喳的聲音似乎就近在耳邊,但她一動也不動地倒在地上,仿佛不受影響。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時間對她而言已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也許她就要死去了吧,死在這黑暗地獄中!
她不知自己從何處來,更不知自己的未來在何方,也許死是惟一的解脫……
絕望中她曲起手臂,顫抖地撫觸脖子上的頸鏈,心中卻萬般疼痛。
驀然,一道刺眼的光束從天花板上投下來,她閉上酸疼的眼,隱約嗅到食物的味道及濃鬱的積架香水味,那些氣味混雜著地窯的臭味變得益發令人反胃。
楚兒難受地緊閉雙眼,來者是何人她根本用不著看,光靠飄來的積架香水味便知道是關口。
關口高瘦的影子遮去了光線,雪亮的皮鞋輕緩地步下木梯朝她而來,然後他蹲在她身邊。“哦哦!我的寶貝楚兒,看來你的狀況很不好。”
楚兒沒有張開眼睛,更不想浪費力氣去聽他的嘲諷。
“乾爹真仁慈,要我送飯來給你,你快起來吃點東西吧!”關口一手拿著飯碗,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強行拉起她。
楚兒恨恨地睜開雙眼瞪視關口,關口尖削的臉上露出陰陰的笑。“你少裝死!乾爹不吃這一套。”
“你……走開!”楚兒虛弱卻堅定地說道。
“喔!你真是不識好人心啊!”關口故意鬆手讓她失重地跌回地上。
楚兒沒有哀叫,儘管她身上的傷痕疼痛欲裂,但可惡的關口竟肆意地撫觸她臂上泛著血水的傷痕,教她痛不欲生。“噢,我的寶貝楚兒在流血,真可憐。”
楚兒咬著唇瓣,怒瞪他。
“你美麗的眼睛恐怕沒有這麼冷冽地瞪過霍曼斯吧!”關口握住她的下巴,突然陰狠地說。
楚兒因他的說詞而心生詫異!
“你真笨,沒想到你去德州竟選擇當女工,吃力又不討好,到頭來還讓霍曼斯起疑。”
“他並沒有……起疑。”楚兒費力地反駁,卻換來關口淩厲的目光。
“你的腦子是漿糊做的嗎?你不覺得乾爹不只是生氣而是震怒嗎?”
楚兒娥眉緊蹙。
“我的笨楚兒,你說你發出香料名稱出現在控制室的電腦,但那些名稱分明是錯誤的,可見敵人早對你有戒心,故意糊弄你!”關口森冷地嘲笑,“依我看——使你突然變笨的原因大概是霍曼斯吧!”
楚兒心底一震!
“我說對了,是嗎?”關口陰險地瞪視楚兒異樣的神情。
“你少在那裏胡說。”楚兒下意識地握住垂掛在頸項上的小藍鑽。
“我胡說?”關口放下手中的飯碗,雙手緊抓住她的手腕,掰開她的手指,拿出小藍鑽,“這就是證據。”他狠辣地扯下她視如珍寶的項鏈。
“不……不……”楚兒急於起身想要奪回,關口卻掐住他的頸子,令她動彈不得。
“我愛你,你不領情,卻私自擁有敵人的饋贈,這是吃裏扒外的行為。”關口冷啐。
“還我……畜生!”楚兒喑啞地叫喊。
關口卻順手一拋將小藍鑽扔向黑暗的角落,且無情地掐得她幾乎窒息!“這只是給你的一點小小的警告,我最討厭聽到的就是畜生這兩個字。”
楚兒痛苦的小臉漲紅,雙眼佈滿血絲,心底充滿絕望。
終於關口放開她,她連連咳嗽,身心都痛苦不堪。“你……連畜生都不如!”
“我會殺了你心裏想著的那個男人。”關口立起身,輕快卻狠毒地說。
“不,不要!”楚兒愕然震驚。
“哈哈哈,你憑什麼說不要?”關口諷刺。
“我……求你。”楚兒拋開自尊向關口低頭,“請你……不要……傷害……霍曼斯!”
“哈哈哈!”關口笑得更狂妄,“明天我就要啟程到德州了,我仔細調查過霍曼斯,他是個英俊又富有的傢伙,難怪你會自投羅網。不過我和你不同,我選擇輕鬆又能時常接近霍曼斯的工作,不出三個月就可穩當地交差。”
“你絕不要……傷了他。”楚兒再度低聲下氣地請求。
“可以,不過你必須等我回來,並……嫁給我。”
楚兒低下頭,萬般不情願卻不得不說:“我答應你。”
“哈哈哈……”關口狂笑著離去。
當一室窒人的黑暗再度襲來,楚兒紛亂的淚早已奔流滿面。她驚悸地想著關口的話,他說他選了輕鬆又能時常接近霍曼斯的工作,在霍氏有什麼工作是最輕鬆又能時常接近霍曼斯的?
是特別助理?!難道關口要易容成柴克接近霍曼斯?
楚兒一顆心惴惴不安地顫動!
﹡﹡﹡
一個星期後,德州——
風和日麗的早晨,紫嫣正在家裏為霍曼斯準備到加州出差的行李,卻突然接到一通奇怪的電話。
“Hello!”紫嫣由更衣室裏跑出來接電話,手裏的白襯衫還來不及放下。
“我想你是霍太太。”來電的是個女子。
“我正是,你是哪位?”她心想是推銷員。
“別問我是誰,我只想請你轉告霍曼斯,務必小心身邊和他最親近的員工!”
紫嫣根本來不及發問,對方就掛斷電話了!她望著電話愣了三秒鐘,才緩緩地掛上話筒。
這女子是誰?竟知道家裏的電話號碼……
是惡作劇嗎?
“嗨,寶貝。”霍曼斯進門來悄悄由背後抱住紫嫣,紫嫣嚇了一大跳。
“你要嚇死人啊!”
“怎麼了?心不在焉的。”霍曼斯溫柔地問。
紫嫣回視他,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沒。”心想還是不要把方才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告訴他。
霍曼斯吻吻她驚魂未定的小臉,“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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