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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十二编] 冒牌大英雄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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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七十五章 理由,演習

一艘小型醫療飛船,在幾分钟內,趕到了事發的a19高速公路。

    飛船反引力引擎巨大的的轟鳴聲中,緊急出動的專家組順著已經被堵得死死的公路上數以千計的飛行車,終于看到了遭遇襲擊的車隊。

    滿滿的車流盡頭,數十輛飛行車橫七豎八地倒在公路上,其中兩輛,還在劇烈地燃燒著,冒出滾滾濃煙。公路兩側高高的護欄、已經被撞得變了形,一條觸目驚心的彈痕,橫著切過公路。幾輛裝甲車的中央,數十名士兵已經將幾乎炸成廢鐵的飛行車破開一個大洞。一個女孩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胖子,哭叫著沖醫療飛船拼命揮手。

    飛船緩緩降落到與公路齊平的位置,渾身是血的傷員一被抬上來,醫療專家們就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爆炸,幾乎把這個滿頭滿臉都是血污,看不清面目的男子炸得皮開肉綻,一只手和一只腳奇怪的扭曲著,在他的腰部,一大塊肉都被撕去了。那是戰機三十毫米口徑機關炮造成的,如果機關炮再打偏一點,在他的小腹,就是一個大洞。

    早已經得到了上方指示要全力搶救的醫療專家們立刻將傷者送進了醫療艙,輸血,納米機器人止血,修復神經,注射同時,醫療飛船立刻起飛,向醫院飛去。

    看著胖子被送進醫療艙,瑪格麗特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流失得一干二淨。她呆呆地跌坐在醫護飛船的甲板上,任由身旁的醫護人員為她檢查身體。

    不用檢杏,瑪格麗特也知道自己除了在爆炸中有點輕微的灼傷剌,渾身上下都完好無損。因為,在遭遇襲擊的那一刻,那個色迷迷的色胖子毫不猶豫地用他的身體為自己阻擋了一切。

    是誰干的?看著在醫療艙的維生濤中,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的胖子,瑪格麗特緩緩彎下腰,蜷曲著身體,極力抑制身體的顫抖。

    飛船,在幾分钟后降落在查克納陸軍總醫院的停機坪,數十名早已經等候在停機坪的醫療人員,迅速將胖子送進了醫院大樓。

    瑪格麗特拒絕了兩位護士的攙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走下醫療飛船的時候,已經有兩名穿著紫色制服的女軍官,站在了瑪格麗特的面前。

    瑪格麗特輕輕將耳畔帶血的頭發撫到耳后,向前走去。兩名女軍官,捧著一套干淨的制服,緊緊跟在瑪格麗特身后。

    在走上自己的飛行車之前,瑪格麗特拿過衣服,淡淡地道:“查!”

    一名女軍官立正敬禮,轉身鑽進另一輛飛行車。飛行車原地盤旋而起,掉頭向遠處飛馳,高速啟動時舌起的風,吹得路旁的大樹枝葉猛地偏向一個方向。

    走進寬大豪華的飛行車,瑪格麗特拒絕了跟隨在身旁的另一位女軍官上前幫忙的舉動,自己脫下已經被浸透的鮮血粘在身上的制服和筒裙,褪下絲襪,脫掉內衣。

    她的動作很慢,仿佛在做著一件很精細的工作。

    “衣服別扔,就放這里。”

    瑪格麗特淡淡地說著,輕盈地走到水汽彌漫的車載浴室的鏡子面前,偏偏頭,看著自己的身體。

    鏡子里,是一具完美無瑕的**,每一寸曲線,都散發著勾魂態魄的魅力。已經變得暗紅的鮮血,附著在白暫而光滑的肌膚上,在少女的聖潔中,塗抹上一絲魔鬼般的邪惡。

    瑪格麗特柔若無骨的手,從腿部,向上游走,滑過渾圓挺翹的臀,滑過纖細的腰,撫上飽滿而挺翹的**。在**停留了幾秒后,她的眼睛里,浮現一絲冷酷的迷離。雙手繼續向上,手指上的血跡,被輕輕抹上了嘴唇。

    將披肩的長發挽起。瑪格麗特無聲無息地轉過身,走進了浴室。

    “安妮,按照日級名單,點名。一個都別放過。”

    浴室里傳出的聲音,讓靜立一旁的女軍官安妮那張美麗卻仿佛從來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

    作為黑斯廷斯家族最核心力量的代表,作為和瑪格麗特從小一起長大,情同一人的姐妹,安妮知道,浴室里那個如司天使一般的女孩,已經在這場襲擊中,變回了多年前那位不折手段的魔女。時間總是能讓人的記憶不再深刻。

    可是,只有真正了解當年發生過的事情,知道瑪格麗特手段的人才知道,當她的仇人,會有多么淒慘。

    安妮拿起專用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雖然襲擊者並不能確定是誰,不過,這並不影響什么。對瑪格麗特來說,她不需要證據,甚至不需要確定和理由,只需要知道,現在誰應該來承受怒火就行了。隨著這個電話,斐揚,將掀起一場讓人難以想象的腥風血雨。勒雷聯邦田行健中將和斐揚軍神黑斯廷斯的外孫女瑪格麗特上校遇刺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查克納和整個斐盟聯軍高層。

    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后,盛怒的查克納總統希爾接連下令。查克納國家安全局,軍事情報局,軍事調查局,軍部政治部,軍部監察部,幾乎傾巢而出,瘋狂地尋找那架發動襲擊的戰機。

    數百人被停職,接受調查。數千人被傳訊談話。從各大陸基空軍基地到民用空間飛行管理部門,每一絲可疑細節,都被反復排查。

    而在更為震怒的查克納軍部,更是掀起了一場調查風暴。在那一天升空的戰機,每一架都需要接受調查,調查的范圍不僅僅是飛行員,還包括地面維修部門,機場管理部門,空軍參謀部,乃至雷達引導等部門。

    調查的結果,很快出來了。無論是發動襲擊的戰機,還是飛行員,都找到了。

    可結果,更加讓人震驚。

    戰機是一架正在蜚揚還空空蕩蕩的基地里准備進行聯合演習的查克納雷鳴“陸基高速殲擊機,而無論是飛行員,還是當時負責調度的基地人員,雷達員,戰機后勤小組,乃至上級軍官以及兩位斐揚三十一軍協調官,都在同一天死亡。

    不但如此,關于這架戰機升空時的一切資料,一切雷達記錄和補給記錄,都已經被抹去。調查員甚至不知道戰機的導彈是從哪里來的,不知道戰機的能量補充編號和升空序列。

    唯一有進展的,只有斐揚內部關于瑪格麗特乘坐的軍用車定位信息的透露線索。

    根據當時的天網參謀稱,他接到上級指令,需要與瑪格麗特緊急聯絡,因此,他立刻撥通了車載電話,不過,電話顯然出了問題,于是,上級在命令他用權限啟動並調出瑪格麗特坐車的定位數據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自此,這位參謀就再也沒看見過他的上級。

    那個人仿佛從空氣中消失了一般,人間著發。

    這場襲擊,是誰策劃的,幾乎每一個知道內情的人,都已經有了答祟。可是,因為對方的手腳實在太干淨,所以,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調查陷入僵局。

    在襲擊發生的五個小時之后,遠在第恩的李佛,率先發表聲明,譴責西約的恐怖襲擊行為。隨后,三十一軍軍長法塞特高調前往醫院看望尚在昏迷中的勒雷中將田行健,並現場發表聲明,表示將與勒雷盟友同仇敵忾,並對任何試圖嫁禍三十一軍,挑起內斗的行為,表示譴責。

    同日,杏克納哥總統馬卓文在國防部安全會議上的一次講話中表示,此次襲擊,斷然是西約間諜所為。支持三十一軍法塞特中將的聲明,重申斐揚李佛上將是查克納的忠實朋友,雙方將繼續加強合作,並妾婉地對目前希爾總統領導下查克納的局勢表示擔憂。查克納總統府,坐落于漢京龍城大道最頂端的勝利廣場西側,這是一組高大華美的建築,有十二根巨型立枉的宮殿型正樓,正是杳克納總統府的標志。每一位到漢京旅游的游客,都會在正樓前劃定的區域拍照留念。

    雖然是戰爭時期,天色也不怎么好,不過,查克納總統府前,依然是游人如織。

    閃光燈中,誰也不知道,幾輛黑色飛行車如飛一般駛入了總統府西側的林蔭道順著厚重的灰色石牆和兩側的梧桐樹,拐進了總僥府正樓后的一個小園區,在一棟白色小樓前停了下來。

    在四周警衛嚴密的護衛下,車門打開,三位上將表情嚴肅地快步進了小樓。

    總僥辦公室里,爸克納總統希爾面沉如鐵地站在辦公桌后,雙手狠狠地撐在辦公桌上,一雙藍色的眼睛仿佛冒著火花,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四位國家安全顧問。

    隨著總僥秘書的通報,三位上將快步走進了辦公室,正聽見希爾的怒吼:“沒有授權升空,整整三十分钟竟然沒人知道,聯合演習在六天后開始,是誰下令提前這么長時間將7…口戰機中隊調入基地?為什么調令在發出八個小時之后,才知會軍部?!”

    四位國家安全顧問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聽到辦公室門口的腳步聲,他們和魚貫而入的將軍們目光一撞,迅速收了回來。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安全顧問淡淡地道:“總統先生,請您注意您的言辭。在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下令調動戰機中隊之前,我們並不是罪犯。您的審問語氣,非常失禮。”

    說著,他看了看表,側頭和身旁的另一位顧問竊竊私語幾句,對希爾道:“我們知道的,都已經寫在調杳報告上了。對于這件事情的發生,我們也非常震驚。不過,那是希爾總統您的責任。作為國家安全顧問,我們的工作,是為保護這個國家盡我們的一切能力,向您提供建議。當然,我們的建議現在似乎已經對您沒什么作用了,因此,我們申請集體辭職。辭職信,我們會按程序提交。就這樣吧。如果有證據證明我們參與了這起事件,您盡可以拘捕我們。隨時恭候”

    說著,四人向已經一臉鐵青的希爾點頭告辭,轉身向辦公室門外走去。

    房間里靜悄悄的,總統希爾和三位震驚的軍部上將沉就地看著四人帶著溫和的微笑,走出門。在最后一位顧問走出門之前,他忽然回過頭來,對希爾道“對了,總統先生,我忘了提醒您,黨內即將提起對您的不信任案,或許,你應該先預先准備一下。”

    他看了一眼軍部的幾位將軍,淡淡地道:“或許,我為你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話題。”

    辦公室門,緩緩關上了。

    “很顯然,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攤牌了。”希爾看著以馮智上將為首的三位將軍,忽然間怒氣勃發,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肆秀忌憚!”

    說著,希爾轉身踱到落地窗前,沉就良久,問道:“調查怎么樣了?”

    “僵局。”馮智上將回答道。

    希爾看著窗川,挺拔的背影,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一般。

    “總統閣下”身后,傳來了馮智上將的聲音:“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不過,他們再狂,也想不到,他們招惹了誰。或許,我們不需要再做什么調查了”

    希爾猛地轉過身,驚訝地看著馮智。

    馮智淡淡一笑道:“斐揚軍部忽然爆發旬諜案,總計三百一十二名中級軍官被隔離審查,另有二十三人因為拘捕而被擊斃。”

    “他出手了?”希爾駭然道。

    “沒有”馮智搖頭道:“出手的是麥金利上將。另外,今天來,是有一個麻煩需要我們立刻解決”

    “什么麻煩?”希爾問道。

    “我剛剛得到通知,匪軍第一和第二裝甲師,已經集體放假”馮智等笑一聲:“放假的士兵,被允許在斐揚三十一軍基地附近活動。另外,有兩個裝甲團,已經封鎖了三十一軍基地附近所有的道路,理由是演習。”

    希爾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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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七十六章 神話破滅(一)


匪軍包圍三十一軍基地。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核彈,將整個斐盟軍方炸了個暈頭轉向。

  最高指揮部和斐揚軍部,在第一時間聯繫了貝爾納多特上將,希望能夠制止事態擴大。查克納總統希爾和斐揚總統法蘭西斯,也緊急召見勒雷大使及軍方聯絡官,請求勒雷總統弗拉維奧動用許可權,制止匪軍第一裝甲師和第二裝甲師的一切魯莽行為。

  而面對請求,勒雷軍部第一上將貝爾納多特,勒雷總統弗拉維奧,只淡淡地表示,首先,匪軍並沒有與第三十一軍開戰的舉動,他們只是在進行演習,且大部分士兵處於休假狀態。

  其次,匪軍並非直接隸屬勒雷聯邦,而是聯邦中將田行健的部隊。這是田行健將軍,在獲取瑪爾斯流派互助同盟友誼之後,得到的私人部隊。更重要的是,早在漢密爾頓總統在位期間,國會已經通過決議,授權田行健將軍獨立指揮權。

  別說這支部隊並未在勒雷軍部作戰序列之內,就算在也沒用。勒雷政府和軍方在戰爭結束前,沒有指揮權。這支部隊的唯一指揮官,只是田行健將軍。如果要制止隊伍的一切行動,要麼,殲滅他們,要麼,等田行健將軍醒來下令。

  兩條路,隨便選,勒雷聯邦絕不過問。

  這匪夷所思的強硬回答,頓時讓整個斐盟一片譁然。而與此同時,赫斯廷斯元帥關於這件事情的表態,更加讓人驚愕。

  “讓他們較量一下吧,相較於三十一軍,我更看好匪軍。”

  就在人們還在仔細回味赫斯廷斯這短短一句話的時候,接下來的事,讓他們明白,疾風驟雨並非將至,而是已經來臨。

  11月2日,斐揚共和國忽然爆出間諜大案。一名名叫傑米福克斯的斐揚某軍區政治部主任,因為一件洩密案而接受調查。隨即發現,此人為潛伏於共和國內部的西約間諜,多年來,其佈置下的間諜網,遍佈整個斐揚軍部。

  在案件爆發的第一時間,麥金利上將忽然下令傳喚三百多名中級軍官,接受無限期調查,同時,任命另外相同數量的軍官暫時接任被調查軍官職位,保持軍隊穩定。

  這一拳,打得極狠,極不講理。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赤裸裸針對李佛軍團的報復。

  三百多名中級軍官,全是李佛軍團的中堅力量,無論其是否有罪,一紙傳喚將其調離,李佛一方的勢力將受到沉重打擊。即便李佛隨即發動,指責麥金利蓄意製造恐慌,要求立刻釋放受調查軍官,保持軍隊穩定,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原本在李佛軍團贏得加泰羅尼亞戰役之後,一直對李佛軍團客客氣氣的軍部隨即下達書面明令,嚴厲斥責李佛的言論,要求李佛將精力都集中到茱恩戰事上,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軍部的內部審查工作,自然有軍部的計畫。李佛作為方面軍指揮官,無權過問。

  李佛的聲音消失了,不過,國會隨即有議員提出間諜案質疑,要求麥金利上將,就拘捕三百多名中級軍官做出說明。可是,上午提出的議案尚未進行討論,下午,這些議員就被反貪局逮捕,以涉嫌貪污受賄,接受調查。

  六名議員,加上在拘捕行動中,因為“拒捕”而被擊斃的二十多名中級軍官,軍神揚手就給了羽翼遠未豐滿到可以制定遊戲規則的李佛一記耳光。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因為許多人都知道,事實上,軍神赫斯廷斯還沒有出手,出手的,只是他的外孫女,赫斯廷斯系未來的繼承人,瑪格麗特。

  這種仗勢欺人的打法,簡單,有效。

  在瑪格麗特遭遇致命襲擊死裏逃生之後,一些處於中立的勢力就一直保持沉默。遊戲規則就是這樣,既然你沒能將對方置之死地,那麼,就要承擔隨之而來的後果。如果瑪格麗特死亡,就算赫斯廷斯在位,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也有大部分勢力會選擇倒向李佛。

  可是,幾乎萬無一失的襲擊行動失敗,帶給其他人的,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信號。誰都知道雙方已經亮劍,誰都不願意在決鬥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壓下賭注。

再看好李佛的人,也會因為這次失敗,感受到一個極其危險的先兆。

至少現在赫斯廷斯系還非常強大,至少瑪格麗特的這一記耳光,告訴了所有人,她和她的外公的不同之處。

以牙還牙,以血換血,她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她能幹出什麼事來。

這次行動,不僅僅顯示了瑪格麗特的狠辣,也顯示了她的周密。別的不說,這三百多名中級軍官名單,就讓人驚心膽戰。誰知道這個魔女手中是不是還有另外幾份名單。

這次報復的警告意味極其強烈。三百多名軍官,全部是中層軍官。上下兩頭她一點沒動。那被擊斃的二十多名軍官,更是中所周知的李佛的狂熱信徒。多年來,他們一直為李佛賣命。不遺餘力。而現在在這場戰爭拉開序幕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成為了祭品。

二十多次擊殺,無一失敗,毫無漏洞。六名議員的貪污受賄的罪名,證據確鑿。

如果沒有相當充分的準備,瑪格麗特這一耳光打不出來。而她不僅打出來了,還打的旁人都為之心驚膽戰。

這一耳光,已經提醒了所有人,重新審慎自己的決定。

和三十一軍即將爆發的衝突,更讓人為之關注。作為傳聞中關係曖昧的朋友,作為連赫斯廷斯都特意批准配備第一批十二代機甲的部隊,匪軍,究竟想為他們的首領,實施怎樣的報復?!

一時間,所有人都凝神屏息。

加泰羅尼亞,常青藤星系。

斐揚軍事基地裏,士兵們,機甲,軍用卡車來回穿行,訓練場上,不時傳來嚴厲的喝斥聲,整齊的腳步聲,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和機甲對戰時的轟鳴聲。

剛剛結束了加泰羅尼亞戰鬥的李佛軍團士兵,旋即投入了更加嚴格的訓練之中。未來,還有更艱苦的戰鬥在等待著他們。

基地大樓陽臺上,一個身影如同雕塑一般,負手而立。每每看到這個身影,戰士們的士氣,就愈加高昂。

那是他們怕偶像,是他們的精神信仰。

李佛靜靜地看著樓下的訓練場山呼海嘯般的士兵。白得近乎病態的臉上,眉頭深鎖。

漢京和國內發生的一切,已經讓他嗅到了一種危險的味道。

多年來,他一直試圖挑戰赫斯廷斯。在他看來,赫斯廷斯早已經喪失了一個軍人領袖的資格。這個老人,一直在靠著他三十年前的戰績生活,而斐揚軍,在他的領導下,已經越來越變得像一支庸俗的部隊。士兵們盲目地崇拜這位所謂的軍神,軍隊中充斥著大量能力低下的軍官。

整個斐揚共和國,都安於現狀。除了依靠超級大國的地位在地區衝突中撈些好處外,完全沒有進取精神,以至於被比納爾特帝國以超人的速度追上。

李佛一直認為,如果三十年前那場天戰之後,領導者不是赫斯廷斯,現在的斐揚共和國將是另外一種局面。不會有這場戰爭,因為沒有可以挑釁斐揚的對手。

一支勝利的軍隊,必須依靠不斷的勝利保持血液的沸騰,而赫斯廷斯,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失去了勝利的慾望。

不過,李佛並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動手。

在他看來,已經病入膏肓的赫斯廷斯,已經失去了時間的眷顧。當任何一個人無法在時間上佔據優勢的時候,他的敵人搶先動手,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至少,在沒有等到足以發動致命一擊的情況下,李佛不打算動手。

發生在查克納首都的一切,並不出於他的授意。這是一股自發而洶湧的浪潮,出自想讓查克納置身事外的查克納副總統和國家安全顧問們,出自和他們一起反對總統和軍部硬拼政敵的反對黨,出自下層激進的青年軍官,出自斐揚國內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進入赫斯廷斯之後時代,重新劃分勢力的大佬們。

他們的意願,一旦彙集到了同一個點上,必然會出現如同核聚變一般的反應。

李佛不會冒著讓自己受傷的危險去控制這種反應。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站在萊恩共和國和納加聯邦之間的這個戰場中央,掌控著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他不在乎在其他地方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是沒想到,匪軍的那個胖子,也在那輛車上。也沒想到,瑪格麗特居然躲過了這場劫難,並迅速出手還擊。

國內被逮捕的三百多名軍官,李佛並不在乎。至少現在,赫斯廷斯就算親自出手,也不可能把手插到萊恩共和國來。

他在乎的,是匪軍和三十一軍!

匪軍發出的信號很簡單,他們不需要戰爭,他們只要在屬於李佛軍團一級部隊的三十一軍身上,將李佛軍團戰無不勝的皮血淋淋地扒下來!他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拆掉讓這支鐵軍的骨頭,把他們打成一隻癩皮狗!

而這,恰恰是李佛最在意的。

這不僅僅關係到所謂的榮譽,名聲這還關係到維繫整個李佛軍團的信仰!

想到自己得到的情報中,那十輛匪軍機甲在滄浪星的戰鬥錄影,李佛的目光,愈加深沉。

“告訴法塞特”,李佛頭也不回的話,讓身後一直保持著高度專注的參謀迅速拿出了記錄本,記錄李佛的指令,“衝突不可避免!集中力量,力圖一擊而勝,不能給對方任何糾纏的機會。拒絕小規模的較量,如有必要,可搶先開火。既然他們找上門來,不妨鬧大一點。”

書房裏,看著自己面前一臉苦笑的希爾總統和馮智上將,赫斯廷斯和剛剛趕回漢京的李存信對視一眼,不禁笑了起來。

“傳我命令,立刻收繳匪軍第一第二裝甲師所有武器,同時,收繳第三十一軍所有武器。雙方可保留拆卸掉武器的機甲。”

赫斯廷斯在棋盤上放下一顆棋子笑道:“然後,你們也別管了,讓他們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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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神話破滅(二)


裴盟聯軍漢京基地,修築在查克納漢京東南,靠近龍之中原東部布雨江的第三區。

這裏本是查克納漢京軍區的訓練基地。在戰爭爆發之後,查克納軍部將附近的一個大型機場和一片待開發的空地圈起來,擴充改建成為了現在這個專供斐盟聯軍駐紮的合作基地。

說是基地,其實算得上漢京的一個衛星城了。在這裏,駐紮看來自斐盟各國的軍隊,總數超過六百萬人。或者是萊恩共和國的一個裝甲團,或者是西利亞克聯邦的一個飛行大隊,或者是普迪托克聯邦的一個運輸中隊。總之,這裏能找到你能想到的每一個國家的軍人。

而作為東南星域數百個合作基地中最大的一個,漢京基地裏甚至還有少量薩勒加聯邦,勒雷聯邦和加查林共和國派來的部隊。

因為戰爭,這些不同國家,不同信仰,不同種族的人聚集到一起,並肩作戰。

他們穿著不同的制服,操著不同的通用語口音,接受斐盟最高指揮部的統一調動指揮。隨時準備著在任何一個他們從未去過的土地上戰鬥,犧牲。

或許,只有在這樣的時代,才能有這樣壯麗的聯合。

在雷斯克星系遭遇論襲之後,查克納共和國境內的數十個合作基地裏,就源源不斷地駐紮進了不少部隊。而在查克納投入反攻,滄浪星登陸戰取得令人矚目的勝利後,最高指揮部,已經將東南戰區,作為了聯軍的重點戰區,直屬部隊的投入,也越來越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親疏遠追。

在漢京基地中,人數最多也最強勢的是斐揚軍人。這些來自斐揚的軍人,向來對於其他小國的士兵是不屑一顧的。他們的裝備是最好的,艦艇是最先進的,接受的訓練,享受的福利待遇更是普通斐盟成員國無法企及的。

更重要的是,他們來自於斐盟的領袖國。來自於這個世界最大的超級大國!

再加上一向以斐揚共和國馬首是瞻的萊恩共和國軍人和斐揚軍人向來有就契,兩個國家軍人,自然比起其他國家的同行來,就有著更充足的底氣,或者應該說某種特權。

這種特權表現在許多方面,或許是平時在基地訓練場的使用上,或許是在後勤通道分配上,或許是運輸或者物資保障的安排上,或許是在居住營房的好壞上,或許是在基地外的酒吧裏,在女招待拋的媚眼和侍應生的微笑中。

雖然同在一面旗幟下,各國將領也極盡約束,可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都是隨時準備在槍林彈雨中犧牲的戰士,聚集在一個基地難免會因為各自信仰,習俗,生活習慣乃至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沖突。

原本斐揚人和萊恩人穿一條褲子,就讓其他國家的戰士很吃虧了,再加工許多國家都因為外交或者出於其他方面的考慮,對自己麾下的士兵在和斐揚士兵發生衝突時,處罰特別嚴厲,這就導致了各國士兵都對斐揚兵不怎麼看得順眼。

因此,可以想像,當匪軍第一和第二裝甲師,直接蠻不講理的將整個三十一軍的基地包圍的時候,漢京聯合基地裏,會是什麼模樣。

整個基地,一下就爆了開

沒有一個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於匪軍這支隊伍,戰士們並不怎麼瞭解。只知道那是一幫看起來吊兒郎當不像是軍人的傢伙。他們中,除了一部分是勒雷兵以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來自瑪爾斯的被放逐者。

五大自由港的名聲,千年來都不怎麼好。所有人都知道,在那沒有資源,沒有政府的世界裏,一切都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那裏的孩子,生下來學習的就是如何欺騙,如何作惡。他們是天生的壞蛋,他們的正當職業是海盜,是走私者,是騙子小偷,是黑社會打手流氓。

可這幫傢伙,居然穿上了一身藍色制服,大大方方地自稱匪軍,然後混進了斐盟聯合基地。不僅如此,聽說,斐盟的首批十二代機甲,就要配備給他們!

只見了這支部隊幾面,剛才初步有個印象。大家還沒想明白軍神閣下究竟為什麼對這支民兵這麼看得上眼,就聽說這支部隊悍然包圍了斐揚第三十一軍基地!

見過橫的,沒見過這麼橫的!

斐揚第三十一軍是什麼,那是斐揚下一代軍方核心李佛上將的部隊。是有小李佛之稱的法塞特擎在手中,準備在東南星域亮出鋒芒的利劍。

三十一軍的名氣之大,就連斐揚成員國中遠在西北的幾個小國的戰士都知道。別說李佛軍團的一級部隊,就算是二級三級部隊,放在許多國家裏,都已經是特級部隊的水準了。

在李佛軍團中每一名士兵都經受過一樣的訓練,不僅作風硬朗悍不畏死,在軍事素養方面,也遠遠高於普通部隊。

在萊恩戰場上,李佛軍團就沒有拿不下的陣地,沒有擊不穿的防線。

他們的士兵,在前線一次又一次的發動攻擊,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傷亡。哪怕整個部隊的傷亡率已經高達公認的百分之六十的崩潰線,只要一聲令下,他們也會繼續前赴後繼地向前沖。

而在指揮部裏,萊恩共和國的軍官們對李佛的指揮官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們從不叫苦,從不為自己分辨。在紀律執行上,嚴苛到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地步。

他們說他們的部隊什麼時候能到達指定地點,就一定能到達。他們下令必須拿下哪個高地,就必須拿下哪個高地。

當然,也有不能實現的時候。這種情況並不少見,原因也很簡單。執行命令的部隊全軍覆沒。

全軍覆沒的意思,不是普通部隊剩下百分之十到二十的標准,而是從上到下,從部隊最高指揮官到炊事兵全體陣亡。

這樣的一個軍團中的一級部隊,這些已經可以被成為沒有感情的戰爭機器的傢伙,是一支數量只有對方一半的民兵部隊可以包圍的?!

匪軍瘋了!

從一開始,就沒有人看好匪軍。

雖然關於匪軍的傳說很多,甚至有人說,這支隊伍中有不少高級機甲戰士,甚至還有幾個是機甲戰神。可是,這畢竟只是傳說。就連各部隊的高級軍官,也沒有親眼看見過傳說中的滄浪星戰鬥錄影。對於這些傳言,都只是半信半疑。

況且,在大家看來,就算點有幾個機甲戰神,也無濟於事。

三十一軍平均機甲戰士的實力,已經逼近七級機甲戰士的水準,在機甲戰鬥大變革這兩三年來,隨著對機甲近身格鬥技術的高度重視,各國湧現的高級機甲戰士越來越多,而三十一軍中,至少有四個八級機甲戰士組成的特種裝甲團,九級機甲戰士…也不是少數。甚至其中的幾位王牌機士,已經擁有了逼近十級機甲戰士的能力。

再說,三十一軍裝備的單兵機甲,是作為王牌師配備的。在這一點上,法塞特下了血本。普通戰士裝配的是十代神賜機甲。特種團裝配的,更是十一代長刀。

曾經有傳說稱,一位三十一軍特種團的士兵,在看了雙頭鷹部隊的訓練後,淡淡地道:“同樣裝備十一代長刀,如果我們和他們拼的話,我們會在給他們造成百分之八十的傷亡後全軍覆沒。不過,在戰場上,我們殲滅的敵人和取得的戰略成果,會是他們的兩倍。”

這雖然只是一個小道傳說,不過,這也足以說明,面對兩倍於自己的三十一軍,匪軍的兩個裝甲師,其實毫無勝算。

基地,已經變得無比喧囂而躁動。

士兵們在訓練和休息的時候,最想幹的,就是翻牆出去,到基地北邊的三十一軍基地去看熱鬧。不過,在管理嚴格的軍事基地中,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大家就只能在羨慕可以通過各種任務甚至恰好放假時出去的同伴的同時,不時把頭扭向北面,仿彿目光就能穿透一切,看到即將爆發的對決。

而軍官們,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除了手裏有特別緊急特別重要上作的人還滿腹怨氣的工作以外,每一個基地的辦公大樓,都比以往冷清了許多。

熱鬧的,是三十一軍基地外的幾棟高樓。

在這裏,各國的軍官們互相打著招呼,熱烈討論。傳播各種小道消息,並開盤聚賭。

買三十一軍勝的,占了大多數。不過,也有買匪軍勝的。尤其是當赫斯廷斯公開表示看好匪軍之後,許多好賭的,或者負載累累妄圖博上一把的,或者特別有同情心的,都把賭注壓在了匪軍的身上。

不過,無論是把賭注壓在哪一邊,大家其實都期盼著匪軍能贏。即便沒受過氣,也沒和斐揚發生過什麼衝突,但人的天性,依然讓所有人盼望匪軍能夠把牛逼哄哄的斐揚人狠狠幹上一頓,哪怕這種想法大家都明白其實是一種奢望,不過能想想也不錯。

"那邊沒打起來?”一名塔塔尼亞少校端著咖啡,不住從基地東南的一棟大樓陽臺上往下看。一公里外,整個三十一軍營區寂靜無聲。營區外面,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的所有街道路口,都已經被駕駛著那種胖子機甲的匪軍封鎖了。

更遠處,十個查克納裝甲師,已經集結待命。而在緊鄰三十一軍營區的西北方向,雖然是這棟大樓的視線死角,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那裏駐紮的一個萊恩裝甲師,同樣將戰備等級提升到了黃色。

“唯恐天下不亂是吧?”一名普迪托克少校笑著批評道,你這樣的思想,非常危險。我們聚集在這裏,應該想辦法,儘量避免這次衝突”

“去去去去去!”塔塔尼亞少校虛踢了這位雖然穿著不同的制服,可和一家人沒有兩樣的普迪托克少校一腳,罵罵咧咧道:“少在我面前裝蒜,你腦子裏要有一點制止衝突的心思,老子就從這三百樓上跳下去!”

說著,他一拉呵呵笑著的普迪托克少校,向陽臺的另一端圍聚的人群走去:“連大門都封了,估計快了吧,咱們過去看看,這幫傢伙,準備得夠充分的,我就帶個可擕式遠視儀,他們連戰術分析和資料獲取儀都帶來了。遠視儀螢幕,都他媽可以放電影了。”

兩人向陽臺另一端走去,普迪托克少校問道:“聽說,匪軍和三十一軍的所有武器都被下令收繳了?他們既然能上繳武器,上面為什麼不乾脆下令制止衝突?”

“下令制止?”塔塔尼亞少校嗤了一聲,斜眼看著普迪托克少校道:“你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三十一軍來幹什麼,你不知道?”

“知道啊”普迪托克少校撇了撇嘴道“不就是來搶功勞,打名聲的麼。滄浪星登陸戰之前,這幫傢伙就一直拿萊恩戰區他們那位領袖的戰績做比較,想把腳插到這裏來。”

“那你要是孫女差點被殺的軍神閣下,或者你是長弓星系還捏在人家匪軍手裏的查克納總統,你準備怎麼幹?”塔塔尼亞少校喝了咖啡,淡淡地道。

“我知道,這是讓李佛了團丟醜的一個好機會”普迪托克少校道:“可是,就匪軍這幫傢伙,能幹贏三十一軍?打不過怎麼辦?不是給三十一軍長威風麼?”

“真丨他媽不知道你是怎麼混到少校的,…,塔塔尼亞少校輕蔑地道:“軍神擺明瞭是玩他們。三十一軍打輸了,被滅了威風,砸了李佛戰無不勝鐵軍的招牌,他們可能還有機會去滄浪星,要是他們打贏了,赫斯廷斯元帥一句破壞團結,就能把他們給發配了。他們爭取這個機會,可是費了不少力,軍神閣下這一堆手,以後別想有任何一支李佛軍隊進東南星域。”

這話一出口,不僅普迪托克少校目瞪口呆,就連周圍聽到他的話的其他軍官,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我說的不對麼?”塔塔尼亞少校有些奇怪,轉頭看看周圍的軍官們,歎了口氣道:“況且,你們看看匪軍這幫傢伙的紅眼睛,你們覺得現在誰能命令他們離開?”

眾人默默點頭。忽然,塔塔尼亞少校覺得肩膀上被人重重地一拍,回過頭,卻是自己國家的一名少將,不等他立正敬禮,少將已經點頭讚歎道:“哪個部隊的。別說少校,你能當少將了!老子都沒你看得明白!”

正說著,忽然,旁邊傳來一陣騷動。

“出來了,法塞特出來了!”一個軍官大叫著。陽臺上的人,摸出了隨時攜帶的可擕式遠視儀,而在房間裏的人,都轉頭看向大型遠視儀螢幕。

只見三十一軍基地大門打開,法塞特在幾名高級軍官和一隊衛兵的簇擁下,走出了大門。

走出大門的時候,衛兵雖然手裏已經沒有了槍,不過,他們依然嚴格地展開警戒。在一幫面無表情的軍官的簇擁下,法塞特在門口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負手而立。緊接著,一名軍官上前幾步,向匪軍喊了幾聲。

片刻之後,一名個子矮壯的匪軍少將在軍官的要求下,走到法塞特面前。

法塞特一臉嚴肅地看著少校,語速飛快地說著什麼。他的表情有些激憤,正義凜然。

可是,他剛說了幾句話,就被打斷了。

一直沉就的匪軍少將根本沒有說話,他只是淡淡地看著滔滔不絕的法塞特,忽然反手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了他的臉上。

整棟大樓,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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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七十八章 神話破滅(三)


法塞特側著頭,臉上劇烈的疼痛一直扯到耳根子,皮膚因為充血而紅腫,眼睛已經在羞憤之中,變得一片赤紅。

身旁亂糟糟的,麾下的軍官們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冷靜,呼啦一聲將匪軍少將圍了起來,一旁的斐揚衛兵們也迅速沖了過來。

可是,他們的動作快,匪軍的動作更快。

幾乎就在匪軍少將一耳光抽在法塞特臉上的同時,一百多名匪軍士兵,已經湧了上來,一旁的十幾輛青色的機甲,迅速向前穿插,將法塞特和他身旁的幾名軍官,二十多名斐揚士兵團團圍住。

看著那名冷冷注視著自己的匪軍少將,看著他後面身體微微前傾的機甲,法塞特毫不懷疑,只要自己的部下有任何過激的行為,這些機甲,就會把他們如同踩老鼠一般踩死。

張口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法塞特心念電轉之間,沖自己麾下官兵輕輕擺了擺手。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身旁的官兵們,才控制住自己的激憤,停下腳步。一邊警懼地看著圍上來的匪軍士兵和機甲,一邊沖眼前的匪軍少將怒目而視。

淒厲的警報聲,隨即在三十一軍基地響起。站在警戒塔上的斐揚士兵,在看見法塞特被打之後,迅速拉響了警報。原本寂靜無聲的三十一軍基地,一下子變得無比喧囂二無數士兵湧出營房,無數軍官跑出辦公大樓,停機坪上,一輛輛黑色的神賜和銀色的長刀被啟動,引擎的轟鳴聲,機甲奔跑的腳步聲,警報聲和軍官們的命令聲震耳欲聾。

“你犯了一個錯誤”法塞特掏出一張潔白的手帕,抹去嘴角的血跡,忽然笑了起來:“拉希德少將,你的軍人職業生涯,就此為止。等你被逮捕的時候,你會明白,你將為你的魯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基地外的高樓上,各國軍官鴉雀無聲,他們呆呆地看著基地裏那一片片黑壓壓湧動的機甲看著以法塞特和那位匪軍第一師師長拉希德為中心的人群,看著基地外的幾個街區中,一個匪軍裝甲團,在迅速的向基地大門集中。

當聲音採集儀,在延遲零點五秒後傳來法塞特的聲音時,所有軍官都不禁感覺到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他們在為那位匪軍少將瘋狂的行為發寒,也在為法塞特的話發寒。很顯然,隨著這一耳光,雙方之間,已經再沒有了轉圜的餘地。切磋,較量,演習一切外皮都被除去,這一耳光,為匪軍和三十一軍之間,敲響了戰鬥的鈴聲。

看看雙方互相調動的機甲,一切樂觀都已經被丟到了九霄雲外。此刻剩下的,就是為原本同為聯軍的雙方之間不死不休的局面而感受到的徹骨寒意。

在任何國家的軍隊中,毆打長官,都是一項嚴重的罪行。

因為軍隊的特殊組織性質,也因為軍隊的特殊使命,因此,軍事紀律,是作為一支軍隊存在的基層。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無論有多麼正當的理由,違抗長官的命令和意志都是絕不被允許的,更別提出手襲擊長官了。

雖然匪軍和三十一軍不屬於同一個國家,不過,他們都是聯軍指揮部麾下的部隊,在名義上和現在的組織結構上,同屬於一個系統。即便法塞特不能直接向拉希德下令,雙方互不統屬,不過,他依然是拉希德的長官。

拉希德的這一耳光,雖然打得痛快,可是,只要三十一軍當場擊潰匪軍,並將拉希德逮捕。恐怕就連赫斯廷斯,都沒辦法為拉希德開脫。作為勝利者,法塞特將掌握話語權。而被他囚禁的匪軍,將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

這就是軍隊中的規則。看似有理卻又無理,看似無理卻又有理。誰的拳頭大,誰就占理。

雙方在規則許可的範圍內較量。法黎特身後基地裏已經集合的四個裝甲師,兩萬多輛十代以上的斐揚機甲,就是他的道理!不管傳言中,匪軍裏有多少厲害的機士,可他們畢竟不是正規的軍人。他們渙散的紀律,會讓他們在三十一軍強大的攻勢下崩潰。

“衝動,太衝動了!”塔塔尼亞少將跺腳道。

軍官們面面相覷,也是一臉的憂色。

大家原本以為,數量上處於絕對劣勢的匪軍,會採用一點諸如挑釁,比試,小股部隊演習等更有技巧,更能發揮他們傳說中的幾位機甲戰神優勢的方式來打擊對手,可沒想到,他們的師長,上去就是一耳光。直接宣佈開戰。

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他們不但在道理上站不住腳,在策略上,也落了下風。

下一刻,蜂擁而出的三十一軍機甲,就能將聚集在大門口那小小的一個裝甲團徹底淹沒。

寂靜中,螢幕上的匪軍第一師少將師長拉希德冷漠的臉上,嘴唇微張,當零點五秒的採集分辨延遲將聲音送到所有人耳邊的時候,軍官們看見,拉希德忽然出腳,猛地一腳踢在法塞特的小腹上。

姍姍來遲的,是一個滿是譏諷的詞。

傻逼!”

這一個詞,如同吹響了衝鋒的號角,上百名匪軍戰士,猛地沖了上去。

沖在最前面的幾名匪軍戰士出手如電,一拳打在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斐揚衛兵臉上。鮮血狂脆中,幾名衛兵應聲而倒。他們的身體,還沒有倒在地上,匪軍士兵就已經沖過了他們身邊,如同虎入羊群,般,殺進了裴揚軍官群。

拳頭,飛腿,基地大門外,仿佛在瞬間綻開了一朵混亂的血花,肢體沉悶的撞擊聲和刺耳的骨折聲,響作一團。斐揚軍官群和衛兵,在忽然的襲擊下潰不成軍。他們只來得及用手護住要害,整個身體,都在一拳接一拳的打擊中蜷曲。

只看了一眼,高樓上旁觀的各國軍官就知道,這幫兇狠的匪軍士兵,絕對不是一般人。他們的動作乾淨狠辣,配合默契,對人體要害部位極其熟悉。一拳一拳,只管往最痛的地方招呼。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幫常年在戰場上打滾的特種兵。

他們沒想將斐揚人打死,他們就是要讓對手在劇烈到難以忍受的痛苦中哀嚎!

如果說三十一軍的士兵,是訓練有素勇猛冷酷的獵犬,那麼,這些匪軍士兵,就是一群在最殘酷的環境中生存,跟最兇惡的敵人搏殺的狼。

各國軍官們,在這一刻已經完全屏住了呼吸。他們忽然發現,自己對這些看起來散漫的匪軍士兵的估計,是多麼的錯誤。不管這一仗最終的結果怎麼樣,他們都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當他們露出他們猙獰的獠牙時,就連獅子,也會感到畏懼!

一名匪軍士兵一拳打在一名三十一軍中校軍官的胸腔隔膜位置,這一拳,直接將斐揚中校打得背過了氣去,可是,痛苦並沒有就此結束,匪軍士兵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中指凸起,一拳打在他的腋下,一聲驚天哀嚎,直沖雲霄。

哀嚎聲中,是讓人毛骨悚然的痛苦。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聽了,都會捂住耳朵。

可這,並沒有得到匪軍士兵的一點憐憫,似乎是對中校的哀嚎聲還不夠滿意,這名士兵只面無表情地一拳接一拳打在中校身上,每一拳,都不足以致命,又留有足夠的間隙,以便中校的慘叫聲能夠盡情地爆發出來。

不到幾秒鐘,這聲音已經變了調。

除了法塞特還在幾名軍官和士兵的拼死護衛下,苦苦抵擋外,在他身邊,十幾名三十一軍官兵,都在發出同樣的痛苦嚎叫。

看著那名面無表情的匪軍士兵,各國軍官,都只覺得遍體生寒。這個殘忍的傢伙,絕對是在戰場上身經百戰九死一生的老兵,他的這種從容,不是靠訓練能夠訓練出來的。在他的身後,厚重的基地大門已經打開,潮水般的斐揚機甲,正亡命地往大門沖來。可這名匪軍士兵,依然不緊不慢地以一種恆定的速度毒打著斐揚中校。

眼看基地內的斐揚機甲,已經沖到了大門口,忽然,一個青色的身影,出現在螢幕中。隨即,對準基地大門的整個鏡頭,就被鋪天蓋地的青色淹沒了。

軍官們看見,原本一直靜靜站在基地門口的匪軍機甲,開始跑動。

他們啟動的速度並不快,並沒有像斐揚機甲那樣全力發動衝鋒。呈三角攻擊陣型的隊伍,在第一批機甲啟動之後,第二批機甲才以比較寬的間距啟動,隨即是第三批,第四批,他們的動作非常的輕盈,帶有一種迷人的節奏。

啟動兩秒鐘後,第一批作為三角攻擊陣箭頭的機甲開始加速,他們奔跑的頻率從細雨清風,忽然就變得無比狂暴,速度,在引擎的轟鳴聲中,越來越快,到最後,已經恍若一道道貼著地面筆直向前飛射的閃電。

基地大門,已經無法容納後面越來越多的青色機甲了。

就在所有人都擔心匪軍的三角攻擊陣型,會因為基地大門的寬度而變得散亂時,他們忽然發現,三角陣兩翼的機甲,在筆直地沖到基地高牆下時,忽然紛紛躍起。他們或空翻,或用腳在厚厚的牆上接連點擊,或用手一撐,或如同導彈般沖天而起數以百計的機甲,就如同數百隻靈敏的青猴,那基地高牆甚至沒有阻延他們一點腳步。

當他們落地的時候,幾乎同時開始提速衝鋒。強大的爆發力,讓他們如同二級加速的火箭般向前飛竄。而恐怖的是,他們和中央那些從基地大門中突進的同伴,完全同步。

青色機甲群,向著黑色機甲群沖去。

眼前的一幕,讓樓上的每一個人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從這些青色機甲的身上,每一個身經百戰的軍官,都看到了一種他們無法相信的操控技巧,也看到了一種他們無法相信的瘋狂。

忽然,遠處樓宇,傳來了一陣陣巨大的喧囂聲。隨即,軍官們的電話鈴聲也接連響起。接聽了電話之後,所有軍官都面面相覷。

不用問,他們也知道對方的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多麼恐怖的訊息

匪軍四個團,同時在三十一軍基地的四個大門,發動攻擊。青色的機甲洪流,已經滾滾捲入基地。

“轟”

樓下,傳來一聲巨響,螢幕上,青色機甲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一道驚雷,平地而起。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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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七十九章 神話破滅(四)


電射的青色機甲,狠狠地撞進了黑色機甲群。

各國軍官們只覺得眼睛仿佛被什麼東西猛地刺了一下,瞳孔極度收縮。

螢幕上成千上萬的機甲在高速的衝鋒中撞擊到一起的聲音,還有那強悍無匹的視覺衝擊力,讓他們的心跳仿佛猛然間加速無數倍,心臟劇烈的收縮間,血管裏的鮮血如同一輛油門踩到底的賽車,失控般地狂飆土了頭狽。

三十一軍的黑色裝甲集群,在碰撞的一瞬間,就空出了一大塊觸目驚心的空地。

撞進機甲群的青色機甲恍若一把猛然砸進麵粉堆的大鐵錘,空中,整輛整輛的機甲或碎裂的機甲殘骸紛飛激射。

這一瞬間,數十輛斐揚機甲四分五蕩,數百機甲踉蹌後退。而青色機甲,無一損傷!

“六十九比零!”圍在資料收集儀前的一名軍官高聲大叫。

嘩地一聲,整個房間如同開了鍋一般。“別鬧,快看快看 ”那位塔塔尼亞少將面紅耳赤,急聲道。

螢幕上,數以千計的機甲已經絞殺在了一起,那劇烈的碰撞聲,快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軍官們曾經無數次看見過子彈掃上標靶打得殘渣紛飛,或者穿甲導彈鑽進去炸開裝甲時殘骸四射的景象,而現在,上千輛快如閃電的青色機甲,就如同一蓬青色的彈雨,掃中了黑色的標靶。那一道道如同子彈般的青色身影,遠比能量機關炮掃出的彈雨更驚心動魄。

螢幕上,一輛青色機甲如同離弦之箭,射向迎面而來的兩輛斐揚神賜機甲。

兩名斐揚機士在青色機甲沖到近前的一瞬間雙雙發動攻擊,左邊一輛神賜以極快的速度踢出一記邊腿,而右邊的神賜,則繼續前沖,錯身兩步,以一記勢大力沉的拳頭,砸向青色機甲的耳根。

石火電光之間,大家只看見青色的身影一閃,那輛肥胖的青色機甲以一種和它的身體完全不相符的靈敏,閃進了兩輛神賜的夾擊角度之間。這一閃,比它之前的速度,又整整提高了一倍,在螢幕上看來,只能看見一道恍惚的幻影。

“轟!”地一聲,右側神賜的肩膀忽然就炸了開來。整條手臂和肩頭炸成了數以百計的細小碎片,肩膀破洞處的傳動桿扭曲著,在空中飛速旋轉,打得機殼砰砰作響。還沒等大家回過神來,就看見那輛青色機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另一輛神賜的面前。

如果說之前他的攻擊是極快的動的話,那麼從運動中到身形出現,就是一種靜的極致。軍官們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見青色機甲從容地一拳打在那輛神賜的腰間。

青色機甲的機械臂,呈勾拳,…小臂大臂呈九十度彎曲,青色的裝甲,在手臂撞擊神賜身體的瞬間劇烈地顫抖著,仿佛就要脫開裝甲卡扣的束縛,迸裂開來。手肘處的轉向球闊和齒輪,在飛快地旋轉著,幾根多向傳動桿,來回伸縮。

空氣中,一抹紅色隨著拳頭的突進瞬間包裹到整個…小臂變形,扭曲,碎裂 神賜機甲被拳頭擊中的部位,如同一個被砸破的雞蛋殼一般。在資料獲取儀配備的高速攝像機的慢鏡頭中,大家分明能夠看到青色機甲的機械拳,在擊破對方裝甲和外殼,突進對方機體的一瞬間,呈爪狀猛然張開,並且飛速地旋轉手速牆,螢幕上角鮮紅的數位,在青色機甲拳頭打進神賜機體的一瞬間,資料收集儀左上角的數位猛然定格。

各國軍官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螢幕上,又是七八輛青色機甲同時掠過兩輛呆若木雞的神賜機甲身旁,每一個青色身影的掠過,都會在這兩輛神賜的身上造成一道怵目驚心的傷痕,當青色機甲群突向更遠處的斐揚機甲時,這兩輛神賜,已經變成了兩堆廢鐵。

秒殺!

這個讓人無法相信的事實,同時出現在每一個角落。

這些青色的鋼鐵胖子,如狼似虎。在他們淩厲到讓人頭皮發麻的攻擊面前,一輛接一輛斐揚機甲被砍瓜切菜般挑翻。

風捲殘雲的屠戮,從一開始就沒有給斐揚人任何機會。

黑色的機甲群中,一道寬闊的通道,隨著青色機甲的突進,迅速向前蔓延在這條通道上,沒有任何一輛斐揚機甲是站立著的。在這裏,除了殘骸,還是殘骸。

殺到三十一軍的機甲群中央,匪軍停了下來,除了兩百多輛機甲頂在最前方以外,剩下的數百輛機甲分成兩個箭頭,開始向左右攻擊。

一個個鮮紅的資料,在資料收集儀上飛快地變幻著,能夠同時收集上百輛機甲資料的收集儀,無論對準哪一個方向,都是50以上的資料偶爾出現30~40的資料,那都是在後面閒庭信步一般跟進的青色機甲身上。各國軍官已經完全失去了思維能力,他們呆呆地看著這一個個資料 ,呆呆地看著原本在他們眼中幾乎不可戰勝的斐揚三十一軍被打的如同賴皮狗一般。

三十一軍的機士,還在拼命往上撲。

因為,在青色機甲的中央,上百名匪軍士兵,還在不緊不慢地痛擊著他們的軍官。

這個包圍圈,此刻,如同一團鮮豔而炙熱的火焰,吸引著三十一軍的機士,拼命往這邊沖。他們的參謀長,師長,衣服都已經被拉破了,其中不少赤身裸體的傢伙,正按著要害在地上耕浪。而他們的軍長法塞特,也早已經沒有了從容的模樣。他的衣服,就如同破洞裝一般橫一條豎一條地掛在身上,整張臉就如同被馬蜂叮過一般,鼻青臉腫,眼臉腫得將眼睛排成了一條線。

看著包圍圈中下狠手的匪軍士兵,各國軍官都只感覺一種寒意遍及全身。

田行建中將被襲擊的事件,顯然已經讓整個匪軍都瘋了。這幫來自打了四年戰,跟加查林打,跟傑彭打,跟蘇斯打,跟徒西克打,一直打到現在的勤雷聯邦的戰士,加上他們在瑪爾斯那些被稱為天生罪犯的同伴,在肆意地報復。

軍官們從來沒有想像過,一支軍隊的怒火,會這麼難以承受。

59比0。340比0。1125比0 。這瘋狂的數據,在瘋狂地往上漲。參與攻擊的匪軍裝甲團只顧埋頭攻擊,他們如同紋肉機一般,將三十一軍的機士裝進去,攪成肉渣吐出來。他們不斷地攻變方向,將面前的任何一把斐揚機甲擊碎。

他們的攻擊,不僅瘋狂,而且從容。

當前面的機士累了或者機甲受困時,後面立刻會有同伴頂上去。他們不斷的交替掩護配合,每一次出手都極盡狠辣兇惡。

眼看三十一軍已經堅持不住了,忽然,潮水一般的斐揚機甲群分開兩條通道,兩千多輛灰色長刀,從通道中穿撈上來,兵鋒直指被兩百多輛青色機甲包圍住的法塞特。

三十一軍,出動了他們最強力的部隊,並且抓住了最好的時機。

這個時候,匪軍機甲群的前鋒已經分散到兩翼,深深地紮入三十一軍的裝甲集群中。所有人都只顧瘋狂地攻擊,身後就只留下了兩百輛無所事事的青色機甲護衛動手打人的特種兵和他們的師長拉希德。

三十一軍特種裝甲團,只要擊潰了他們面前的兩百輛青色機甲,就能扭轉戰局。

眨眼之間,兩個特種裝甲團已經自左右沖到了匪軍中央集群的面前。而他們在前面的其他機甲,則死命地拖著匪軍的兩個攻擊箭頭,不讓他們回身救援。

三十一軍的表現,讓各國軍官心下暗自讚歎。

李佛軍團被稱為鐵軍,並非吹牛。即便是面對匪軍之中超乎尋常的攻勢,三十一軍到現在也沒有崩潰的跡象。他們的機士個個都如同不要命一般,不管摸不摸得著對方,都悍然沖上去發動攻擊。那一波接一波的攻勢,讓人看了就心裏發寒。

不過,運氣好像今天完全不在他們這邊。

好幾次大家都看見,幾近絕殺的情況下,斐揚機甲莫名其妙地出現失誤。而那些匪軍士兵,即便面臨絕殺,也從容鎮定的很。仿佛是知道他們有神的照顧一般,面對危險,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管肩下殺手。

如果三十一軍的特種團,能夠在兩百多輛匪軍機甲的包圍圈上,打開一個缺口,這仗還勝負未定。要知道,他們可都是駕駛著十一代機甲的八級機甲戰士,其中的尖刀連裏,九級機甲戰士也不少。這已經是精銳中的精銳了。

似乎是看見了洶湧而來的對手,機甲群中,拉希德森然一笑,一揮手道:“拖走。”

數十名特種兵戰士,各自將自己毒打的斐揚官兵一腳跌倒在地,抓著腳,如同拖死狗一般拖著就往基地大門走。包括法塞特,也沒有任何優待。一名黑衣的士兵給他的那一腳尤其狠,當他在地上掙扎的時候,旁邊的士兵又沖他腦袋上踢了兩腳。

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條條塵土飛揚的痕跡。

兩百多輛青色機甲,左右各分出五十輛迎上衝鋒而來的三十一軍特種團,另外的一百輛,則如同什麼也沒看見一般,跟著往回走。而在前面,兩翼分開的匪軍攻擊箭頭,並沒有直接回轉,而是繞了一個大圈,向著特種團的尾部兜去。分出來的一百輛機甲,並沒有迎上去攻擊的打算。

他們只是在原地活動了一下,做了做準備工作。有蹲馬步的,有扭屁股的,有來回頂胯的。

樓上的軍官們看著數據接收器暴跳出來的的資料,忽然間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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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八十章 神話破滅(五)


看著資料收集儀螢幕上那輛來回頂胯的機甲被標注為每秒六十五動的手速。一名來自西部小國的軍官呆呆地道:“你們確定資料收集儀沒有壞掉?”

     “一個或許是壞了,難道這棟大樓裏的二十多個資料收集儀都壞掉了?”塔塔尼亞少將僵硬的臉上抽搐了一下:“壞沒壞掉,看看下面的戰況,不就知道了。”

     “你看他頂胯的頻率,他媽的,比搗蒜還快,“一名軍官頹然坐倒在椅子上:“老子以為老子的兵,已經算是精兵了,沒想到,跟這幫家伙一比,連屁都不是。太他媽打擊人了。”

     “各位,打電話給各自的長官吧。”一位萊恩少校聳了聳肩膀,摸出了電話:“我得快一點,不然,萬一咱們長官想不開   ……

     軍官們看著這位已經歎著氣的萊恩共和國少校,對視一眼,紛紛摸出了電話。

     大夥兒都知道,在場的,如果不是得到了自己長官的默許,誰敢擅自離開營地來這裏悠哉悠哉地看熱鬧?

     還是長官英明。

     如果不是到這裏來瞧瞧,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惹到了樓下這幫土匪。

     難怪人家兩個師,就敢把三十一軍基地給圍了。難怪人家只動用四個裝甲團,剩下的幾個團,一邊盯著旁邊的萊恩共和國裝甲師基地,一邊跟外面聚集的十個查克納裝甲師對峙。

     這幫土匪,太橫了。

     法塞特也是失算,他老大李佛想要幹掉瑪格麗特,別搭上人家匪軍首領田中將啊。首領被炸進了醫院,到現在生死未圤人家匪軍還不跟你玩命?

     真要是三十一軍拳頭大,倒也沒什麼,可這整整四個裝甲團的匪軍機士,全是九級以上機士!樓下那兩百多輛機甲裏,恐怕全都是十級以上機士。三十一軍這幫小雞仔,跟鴕鳥比什麼身高?!這不是找不自在麼?!

     從三百多米的樓上向下看去,只能看見一群螞蟻一樣的機甲絞殺在一起。黑色的雖然人多,雖然攻擊配合都頗有章法,可是在那些匪軍胖子機甲的面前,他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兩道青色的箭頭,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這片刻功夫,姆門就已經穿透了三十一軍的機甲群,向著斐揚特種團的屁股後面包抄過去。這架勢,是要全殲兩個特種團啊!

     遠處,整個三十一軍基地,已經亂作了一團,另外三個方向,已經可以看見如同洪水般席捲一切的匪軍機甲那青色的身影。

     而在近處的基地大門口,左右各五十輛機甲,正悠閒地坐著準備活動,剩下的一百輛機甲的包圍圈中,一根根可伸縮的鋼鐵柱被立了起來。被綁住雙手,塞住嘴巴的三十一軍軍官,正被一個個地剝去衣服,拿繩子往上吊。

     這時候的軍官們,哪里還有冷酷嚴峻的鐵血軍人風範。就連他們的師長法塞特,也蓬頭垢面鼻青臉腫。被匪軍戰士抓雞似的抓著,等著最後一個吊上最高那根桿子。

     這種手段,別說見,連聽都沒聽過。所有人心頭都只有一種慶倖,   幸虧惹上匪軍的,是法塞特的三十一團。

     死道友不死貧道!大家拼命打電話。未來對匪軍,得重新估計和制定政策了。這樣的精銳部隊,放到哪個國家眼裏,都是戰略級武器。

     難怪赫斯廷斯直接拍板將十二代機甲配備給他們。他媽的,薑還是老的辣!

     “兩千一百零三比零。”隨著資料收集儀前的一位軍官用帶著顫抖的聲音大叫道,三十一軍特種團的兩千輛長刀機甲,已經沖到了一百輛匪軍機甲的面前。

     從高處看去,青色的匪軍機甲群,仿佛一朵被風卷過的蒲公英,忽然散開。

     在軍地大門口那狹窄的區域裏,他們兩輛一組,殺進了長刀機甲群中。

     螢幕上,一輛長刀引擎全開,如同導彈一般撞向一輛匪軍機甲。

     在雙方身體接觸的一瞬間,匪軍機甲忽然腳下一蹬,身體在輕柔地向後飄去的同時,向上貼在了長刀的身上。如此美妙的動作,簡直讓各國軍官都看傻了。

     這哪里還是一輛機甲,這簡直就是一張被風吹起來的輕紗。

     那動作,是那麼的柔美,那麼的輕盈,那麼的優美  ,美妙的形容詞還沒從大家腦袋裏冒完,忽然間,就見匪軍機甲如同一個饑渴的胖女人一般,四爪章魚似的摟住了彪悍的長刀,一隻手,順著長刀機甲的小腹就摸了下去哐當  ,當長刀機甲被悍匪一般反身佔據主動的匪軍機甲壓倒在地上時,只抽了兩下,就不動了。直到匪軍機甲爬起來,偷偷摸摸向另一輛被同伴吸引了注意力的斐揚機甲摸過去的時候,大家才看見,長刀的胯下到小腹的位置,已經被摳出了一個大洞。

     “我操”呆呆的塔塔尼亞少將剛則機械般地從口中吐出這兩個字,直愣愣的眼睛又被另外一輛匪軍機甲吸引住了。

這輛匪軍機甲速度極快,如果不是高速攝影機,能夠捕捉到他的身影,光憑肉眼看到的只是七八道幻影。
這輛機甲,不打不殺,專事騷擾。

它在斐揚機甲群中鑽來鑽去,每經過一輛斐揚機甲,就出手摸下。摸的位置,極其猥瑣。襲胸,撈胯,摸屁股以及大腿內側。

按理來說,這名機士的身法,足以讓它直接將對手擊殺。可它似乎對浪費時間的擊殺一點都不感興趣,只飛快地摸了這個又去捏那個。

每一輛被它偷襲的機甲,都免不了會做出下意識的反應。而這時候,就會有一輛匪軍機甲在穿花般的運動中忽然冒出來,一擊悶棍。

各國軍官們,不約而同地解開了衣領扣子,看得口乾舌燥。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猥瑣下流的打法,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精確,這麼有效率的打法!這種打法,帶給他們的震撼,不亞於之前發現匪軍數千名機士統繞都是九級以上機士的事實。

那輛騷擾機甲的動作,看似沒有對裴揚機士造成傷害,可是,正是它的騷擾,將這些被騷擾的機甲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了。畢竟,要害部位被猛地摸了一把,對誰來說,都不亞於剛洗完澡的女人赤身裸體走出房門就被人一把捏住了乳尖。

渾身都軟了。

這種驚恐,是人的條件反射。而就是這種條件反射,被這幫天殺的混蛋利用到了極致。一輛機甲吸引,七八輛機甲配合。無論是時間上,角度上,都天衣無縫。

兩個裝甲團,如同兩把利刃,猛地插在了基地大門匪軍布下的半圓形防禦陣上。可無論他們怎麼使勁,僅僅一百輛機甲組成的半圓防禦陣,都紋絲不動。在這狹小的空間內,一百輛青色機甲穿插交錯,縱躍騰挪,就如同一朵不斷開合的千絲施,每一次開合,都會有數十輛長刀倒在防禦陣外。

幾道身影,在機甲群中風騷無比的騷擾。更多的匪軍機甲,則在一旁下黑手打悶棍。從他們的機甲動作來開,他們都是手速六十動以上的十級機甲戰士,其中不少人,手速已經高達七十動。憑這種手速,就算是硬撼對手都夠了,可他們偏偏就要採用這種讓人吐血的方式。

這是調戲,赤裸裸的調戲。

一個個被扒得精光的三十一軍軍官,被升上了旗桿。那些護衛的士兵,倒沒有享受這樣的待遇。匪軍把怒火都傾瀉到了三十一軍這幫軍官的身上。

看著參謀長,副軍長,師長等高級軍官一個個地被掛上半空,三十一軍發狂般地往前沖。

可是,這是一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匪軍師長拉希德,就抱著手,冷冷地看著不斷沖過來的斐揚機甲。

瘋狂的衝鋒,換來的只是三十一軍機士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遠方,其他幾個門的三十一軍機士,似乎已經看見了周邊被掛上去的軍官,都拼命地往這邊湧。不過,他們的混亂,讓追擊在他們身後的匪軍機甲攻擊的效率更高。

冷酷,無情。

各國軍官們毫不懷疑   如果三十一軍真的殺掉了田行健中將,這一次攻擊,就不會是這種程度針對機甲的打擊了,匪軍絕對會血洗整個基地,雞犬不留。

幾位軍官,長歎了一聲。他們看見,在三十一軍基層軍官的指揮下,一些機甲開始翻閱基地高牆,試圖從外面夾擊一直擋在門口的對手。

不過,且不說他們翻牆時的動作不如匪軍優美,就說翻牆出來的這些機士,又有幾個有好下場?

早已經等在基地外的數百輛匪軍機甲,看見翻出來一個就一擁而上拳打腳踢,看見另一個又是一窩蜂地沖上去。就跟一群興奮的獵犬看見了黃鼠狼似的。

易地而處,如果自己是三十一軍他媽的,還是不要活了!

大門口的調戲在繼續,而基地內,幾道匪軍洪流,已經漸漸有了合攏的趨勢。在他們經過的地方,完全看不見一輛完整的斐揚機甲。有的,只是一輛輛匪軍工程機甲和一個個匪軍戰士。工程機甲破開破爛的機艙,士兵上去抓下斐揚士兵,照臉就是一拳,然後綁起來。

他們想幹什麼?

聲音採集儀給出了答案。

螢幕上,一名匪軍士兵在一拳幹翻了一名三十一軍軍官後,紅著眼睛惡狠狠地道:“襲擊我們將軍,等著到醫院去集合。田將軍醒不過來,老子屠了你們整個軍!”房間裏,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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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八十一章 神話破滅(六)


戰鬥,己經進入了尾聲

當四股匪軍機甲合流之後,整個基地已經是一片狼藉。無數個青色的鋼鐵胖子,在基地中橫衝直撞。他們分工明確,下手狠辣。前方戰鬥機甲砍殺,後面工程機甲破開座艙,一群群的士兵隨即跟上,將斐揚機士捆綁起來,這種有組織行兇,遠比狹路相逢的遭遇戰更讓人頭皮發麻。

三十一軍的機士,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崩潰的這麼快,這麼乾脆。他們是李佛軍團的一級部隊,是自詡唯一能夠拯救這個世界的部隊。從新兵入營開始,他們就接受最嚴格的訓練,就執行最嚴苛的紀律,並被要求養成最堅定的信仰。

他們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失敗。在他們的字典裏,只有死亡和勝利。他們狂熱的信奉軍官們灌輸的理念,隨時準備著踏上戰場,去犧牲。

當匪軍兩個裝甲師包圍基地的時候,他們唯一的感覺就是可笑。

別說基地裏駐紮的,是整整一個軍四個裝甲師,恐怕只需要兩個團,就能把匪軍那群民兵揍得找不著方向。

當他們心目中僅次於李佛地位的軍長法塞特中將走出基地大門,斥責包圍基地的匪軍時,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匪軍會如此乾脆地一耳光抽在法塞特臉上,並肆無忌憚地發動攻擊。

直到基地警報淒厲地響起,直到他們跳上機甲啟動引擎的時候,他們才真正相信,那幫民兵已經悍然動手了。

不知死活!

法塞特以及三十一軍高級軍官被毆打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基地。每一位跳上機甲,系好安全帶,握住沉甸甸冷冰冰的萬能操控桿的三十一軍機士,心頭湧起的,都是一股發誓將整個匪軍徹底擊潰並將所有敢於挑釁三十一軍尊嚴的白癡送進地獄的怒火。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他們完全懵了。

他們看見,基地的東南西北四個大門轟然洞開,無數外形和他們的胖子將軍一模一樣的青色機甲,沖進基地。將自己前面的同伴一個個砍瓜切菜般地打翻。

都是身經百戰的機甲戰士,三十一軍的機士們很容易就憑藉自己的經驗看出了自己的敵人究竟是一幫什麼人。

他們不是那種紀律渙散,沒有接受過正規軍事記練的民兵,他們是一群在戰場上,在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下手極其兇橫的老兵。更重要的是,他們駕駛的機甲性能,完全不弱於斐揚的十代神賜,而他們的操控技巧幾近於傳說!

部隊,在迅速的崩潰。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句話用在三十一軍的身上,再恰當不過了。

原本所有人都想著在瞬間擊潰對方,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速度獲取勝利。可從交戰第一秒開始,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向著他們的預計相反的方向前進。對手的第一波衝鋒,就幹掉了裝甲集群最前面的數十輛機甲,第二波衝鋒,整個隊伍都已經被扯亂。

隨著前面的青色機甲如同快刀捅豆腐一般狂飆突進,隨著後面壓上來的青色機甲越來趟多,三十一軍機士們看見的,只是自己身旁的同伴一個接一個無助地倒下。

沒有人敢相信這是真的,可事實,就發生在眼前。他們引以為豪的手速,他們引以為豪的戰鬥精神,他們引以為豪的操控和戰鬥技巧,在如狼似虎的匪軍機士面前,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這一仗,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失敗了。

這種心裏打擊,是致命的。

三十一軍的機士到最後,只是麻木地抵抗,麻木地衝鋒,可無論他們怎麼做,無論他們再瘋狂,也感覺自己和自己身旁的同伴像是一顆顆的雞蛋,正在往堅硬的石頭上撞。這種心理落差,讓每一名三十一軍機士都如同丟了魂一般。

戰無不勝,這四個字聽起來,是多麼的諷刺!

一片狼藉的基地中,匪軍已經開始了最後的清掃。頑固抵抗,並拼命試圖搶回自己被掛在旗桿上的長官的特種團,在匪軍高級機士以近乎調戲的手法乾淨俐落地放到在地。兩個裝甲團,到現在已經只剩下了不到五百輛機甲,而他們的數量,還在不斷地減少。

一旁的萊恩裝甲師,終究沒有動作,外面的查克納部隊,在戰鬥開始的時候有幾位軍官在匪軍士兵前進行交涉,終究也只是無功而返。

駐紮著整個斐盟聯軍的漢京基地,就只有這幫紅著眼睛的匪軍士兵橫行肆虐。

雖然從盟軍的角度來說,這樣的場面讓人有些尷尬,可是,在場這些行走於生死線上,隨時都會在戰場上被一顆流彈集中頭部的軍人,沒有人認為匪軍的行為有什麼錯。

護短,本來就是軍隊的天性。一支內部不團結的部隊,絕對不會成長為一支王牌部隊。

所有人都理解匪軍戰士們的憤怒,他們的最高指揮官,在抵達查克納的第一天,就遭遇一架戰機的蓄意襲擊,到現在還生死未卜。

根據大家得到的消息說,那輛受襲的防彈軍車,幾乎已經變成了廢鐵,能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下不被當場擊斃,已經算是命大了!如果不是車廂內當時關掉了和駕駛室的隔板,形成了一個封閉的防彈空間抵禦了導彈的大部分攻擊,如果不是那一路穿甲機關炮只撕掉了田行健中將腰部的一塊肉,如果不是後面的裝甲車衛兵及時反應,用防空導彈鎖定戰機,迫使戰機無法實施第二次攻擊。或許現在,整個三十一軍基地,已經血流成河了。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指控法塞特,不過,事情已經是明擺著的了。法塞特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就必須承擔這樣的後果。

或許,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三十一軍,會潰敗得這麼慘,這麼乾脆。

可是,誰又能想到呢?在場的各國軍官,在此之前,都不過把匪軍看做一幫由勒雷人和瑪爾斯的罪犯組合起來的民兵,即便知道這些傢伙中有些機甲戰神,自由港的格鬥技巧也領先於各國軍方,可從一支軍隊的角度來看,誰也沒把這幫土匪真正的放在眼裏。

螢幕上,一輛青色機甲擋開面前長刀的拳頭,機械手靈巧地一翻,已經將長刀的小臂抓在手中。順勢一拉,手肘猛然向前擊出,撞碎了長刀的頭部。

乾淨,俐落,兇狠。機甲的動作透著幾分的輕巧。仿佛這不是戰鬥,而是一次格鬥教學。

一腳踹倒已經失去戰鬥力的機甲,匪軍機士如同鬼魅一般飄到了另一輛長刀的身後,機械腿屈膝前撞,直接磕在長刀的後腰,沒等審視面前的戰果,這輛匪軍機甲轉身就是一拳,掄在一輛撲來的長刀頭部,砸得碎片四射。

周圍,已經躺下了三輛長刀。空出一塊空地。

青色機甲,靜靜地站在原地,身上的外掛裝甲,在陽光下流動著冰冷的寒光。關節部位隱約可見的傳動桿和齒輪,飛速運動著,讓這輛靜靜的機甲看起來就像一支已經搭在滿張的長弓上的箭,仿佛隨時都會激射而出。

這是一位手速高達七十動的戰神。

各國軍官們,已經親眼看見他擊殺了超過二十輛長刀。

雖然此刻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裏,可是,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就如同一尊威風凜凜的戰神。讓人連拼命的念頭都興不起來。

而這樣的戰神,在這大門口,有上百個!

成千上萬的九級十級機甲戰士,成百的機甲戰神,這樣一支隊伍,何其恐怖。只要想到這支隊伍將駕駛十二代機甲投入到滄浪星,所有人都興奮得渾身發抖。

匪軍,這個名字,將在今天之後,傳遍天下。

這是他們在斐盟聯軍中的首次亮相,李佛,法塞特,三十一軍,將成為他們無上威名的墊腳石!

軍官們靜靜地看著基地被匪軍清掃一空,所有斐揚機甲都被擊毀,所有三十一軍官兵都被捆綁起來,丟上運輸機甲。

他們同時知道,在自己打過電話之後,此刻正有無數國家的無數將領,驅車趕往查克納陸軍總醫院。從這一刻起,那個曾經被譏諷為冒牌英雄的田行健中將,只需要靜靜地躺在哪里,接受無數敬畏的目光。而勒雷這個國家,將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上升到甚至與斐揚共和國等同的地位。

要知道,在長弓星系,還有一支匪軍艦隊,在瑪爾斯的匪軍大本營,還有不知多少機甲戰士。

清掃工作進行的很快。

片刻之後,一支浩浩蕩蕩的車隊,在兩個裝甲師的護衛下,開始向位於查克納市中心的查克納陸軍總醫院前進。

週邊的查克納軍官,只猶豫了兩秒鐘,就讓開了道路。

整個基地恍若一個巨大的廢鐵回收場。

塔塔尼亞少校看了看表,環顧身旁早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的軍官們,歎了口氣道:“李佛,現在不知道有多後悔。"

半個小時之後,整個斐盟,都會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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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神話破滅(七)


黑色的豪華飛行車,在數十輛斐揚長刀機甲的護衛下,沿著高速公路飛馳。天空中,三架戰機高高游走於雲端,兩架支援型噴氣武裝直升機則緊緊護衛在車隊左右。

車廂裏,瑪格麗特將修長的美腿蜷縮在皮質沙發上,一手撐著沙發,一手放在蜷曲的大腿上,手中的瑪特蘭威士卡,在冰塊和破璃酒杯中,輕輕蕩流出一個金色的漩渦。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安妮合上手中的檔夾,抬起頭看著自己從小到大的朋友,也是自己發誓效忠的主人。對於剛剛自己的報告,瑪格麗特似乎沒有絲毫的表示,她只靜靜地望著窗外,那張讓人顛倒眾生的美麗臉龐,妖惑而清冷。

“他醒來了麼?”瑪格麗特出神地看著窗外,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溫柔。

“沒有。”安妮在心底歎了口氣,這幾天,瑪格麗特除了處理繁雜的事條,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醫院裏,她比誰都清楚那個人的狀況。這才剛剛回家休息了幾個小時,又趕往醫院。其他的事情都不管,只要一開口就是這同樣的問題。

看著瑪格麗特眼神中的落寞,安妮道:“剛剛醫生通知,他已經從監護室轉到了病房,從身體檢查來看,他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醫生現在也不清楚他為什麼一直昏睡不醒。你知道,這兩天醫院都被匪軍接管了,除了他們認識的人外,其他人根本進不去。”

瑪格麗特回過頭來,注視著安妮道:“你剛才說,三十一軍被匪軍擊垮了?”

“是的”安妮點了點頭,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動容“整個過程只持續了三個小時,一個裝甲師,徹底擊垮四個裝甲師。匪軍無一傷亡。”

“嗯”瑪格麗特點了點頭,淡淡地道”境果你跟我去過匪軍大本營,對這個結果,你不會感到驚訝。

安妮沉默了。如果說三十一軍被匪軍以零傷亡的戰績全殲讓她感受到無比震撼的話,那麼,此刻瑪格麗特淡淡的一句話,則讓她更加震驚。

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除了這兩個師,難道他們的大本營裏,還有更多的相同部隊?

讓人難以置信!

“他們現在到陸軍總醫院了沒有?”瑪掩麗特輕輕晃動著酒杯裏金黃色的酒液。冰塊在和玻璃杯的撞擊中發出清脆地叮叮聲。

“應該快到了”安妮看了看表,肅然道“他們似乎完全不顧及後果。”

“後果?”瑪格麗特冷笑道“這已經是他們最理智的報復行為了,如果胖子有什麼三長兩短,讓李佛等著給整個三十一軍收屍吧。”

安妮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瑪格麗特。

作為瑪格麗特的左膀右臂,安妮一直掌管著赫斯廷斯家族除赫斯廷斯的直屬部隊之外的所有核心力量。無論是多年前跟隨瑪格麗特第一次出征,還是在斐揚的政局鬥爭中為赫斯廷斯家族掃清障礙,她都起著關鍵的作用。

論心地之堅,安妮少有人能比肩。論手段之狠,在整個斐揚高層,她也走出了名的。可此刻,跟那幫瘋子匪軍比起來,她發現自己簡直就像是一個正常的幼稚園小孩。就算赫斯廷斯遭受襲擊,恐怕也沒有人敢做出在盟軍地盤屠殺整個軍的事情吧?!

更重要的是,以她對瑪格麗特的熟悉,她知道,瑪格麗特絕對沒有絲毫的誇大其辭!

“既然他的部下想鬧,我就陪著鬧好了”瑪格麗特喝了—口酒,酒精,讓她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暈紅。她靜靜地看著窗外,自言自語般地道“節目都準備好了麼?”

輕輕甩了甩頭,將腦子裏的驚駭拋開,安妮點頭道:“是的,華萊士對洩露你的行程一事供認不諱,整個審訊,軍部都已經派了人做全程記錄,另外,我已經通知了電視臺趕往醫院。”

……………………………………………………………………………………………………………………

“這幫混球”赫斯廷斯嘴角輕輕一勾,將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看著李存道:”我真不知道,我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對錯有什麼關係?”李存信不以為然一瞪眼,惡狠狠地道“老子喜歡那小子,他要有什麼三長兩短,匪軍不動手我也要親自動手!”

說著,李存信在棋盤上啪地拍下一枚棋子道:“三個小時,李佛吹上天的三十一軍,被匪軍一個師以零傷亡的代價全殲,他媽的,這胖子哪里來的這些部下。有這麼大的拳頭鎮場面,我敢打賭,現在已經有不少國家看李佛不順眼了。”

“你也是吧?”赫斯廷斯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存信。

“我早就看李佛不順眼了!”李存信哈哈大笑“況且,我老頭子的命是匪軍救的,整個十三裝甲師和五十一機步師的命,都是他們救的,只要我在一天,查克納就和匪軍穿一條褲子。那胖子就是我親孫子!誰想欺負他,過了我這關再說!”

“若是我想欺負他呢?”赫斯廷斯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伸手在棋盤最關鍵的部位,放下了一枚棋子。

“雖然咱們年齡差不多,不過,你可是坐在輪椅上。”李存信眼皮也不抬“我能在一分鐘之內把你打哭。你信不信。”

赫斯廷斯一臉苦笑,抬頭看了看時間,一揮手:“滾蛋。”

李存信笑眯眯地撥亂棋盤,站起身來,大步向房門走去。

當感應自動門打開的時候,他轉頭沖若有所思的赫斯廷斯道:“你的孫女不錯,什麼時候跟我們家胖子把喜酒辦了?要什麼彩頭,我出”

“滾!”

笑聲遠去,自動門關閉二房間裏,又恢復了沉寂。

赫斯廷斯靜靜地看著自己眼前已經亂作一團的棋盤,把頭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

勒雷聯邦中將田行健遭受襲擊,生死未卜的消息,在整個查克納迅速傳開了。

大部分民眾,都只是認為這是西約間諜策劃的一起襲擊事件。對那位投降的胖子是死是活,大家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此刹街頭巷尾熱議的,都是盟軍大規模到來的消息。

滄浪星登陸戰的勝利,各國盟軍部隊的到來,讓整個查克納,都顯得喜氣洋洋。街道已經被反復清掃乾淨,商店和路邊,都懸掛上了喜慶的裝飾,走在路上的行人,個個神清氣爽,仿佛覺得天也比以前藍了,空氣也比以前好了。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

現在的電視節目和新聞報導,都是以戰爭為中心。當聯軍到來之後,人們最關注的,自然是來自斐揚的幾支部隊。

尤其是那支來自大名鼎鼎的李佛軍團的三十一軍,更是受到了所有人的矚目。

作為斐揚久負盛名的五虎上將之秀,李佛的名氣,並不比赫斯廷斯小多少。關於這位皮膚蒼白的斐揚名將,市井中流傳著許多傳說。據說,他十二歲就已經顯露出了他的軍事才華,十六歲就以第七名的成績考入軍校。

他是天生的軍人,在年齡比他大四五歲的同期學員中,他的軍事天賦最傑出,卻也最為自律。他從不和其他學員一起打架鬧事,從不出去花天酒地,他將一切都放在了學習上,無論是學習還是訓練,他都一絲不芶。

到軍校畢業的時候,在學前排在他前面的六名學員,已經被他遠遠的拉在了後面。

也因此,他獲得了軍校唯一的深造機會。

又一個三年苦行僧般的深造學習,加上兩年的實踐培養後,他正式加入軍隊,並在半年之後的一次行動中,帶領一個營擊潰敵人的兩個團,在整個戰役中,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也是在那個時候,斐揚軍方發現了這位年輕的軍事天才。從師到軍,再到集團軍,軍區,軍部,李佛踩著一路的戰績,平步青雲。

只不過,當他遇見赫斯廷斯之後,事情卻沒有按照想像中那樣發展。

軍神赫斯廷斯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直接將他壓制了下來。在軍部所有將領中,赫斯廷斯對他最為冷淡。

有人說,這是因為李佛歷年來的勝利,付出了太大的代價。

要知道,在他初露鋒芒的那一戰中,他雖然擊潰了對方的兩個團,可是,他帶領的那個營,損失卻高達百分之六十。

這種說法,引來了人們的譏笑。要知道,直到現在,那個營也是李佛的核心營,所有人都為能夠跟隨李佛戰鬥自豪。而軍神赫斯廷斯在三十年前的那場大戰中,犧牲掉的部隊,遠遠不是李佛可以比擬的。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這是軍神的名言!

不管李佛到底為什麼被軍神赫斯廷斯排斥,至少現在,他已經不負眾望地放射出了他的光芒。

加泰羅尼亞資訊一戰,李佛軍團嚴明的紀律和強大的戰鬥力,讓無數人為之側目。據說,在李佛軍團的面前,就連那支比納爾特的裁決者小隊,都不敢直接其鋒,而是在一場慘烈的戰鬥後,選擇了退避。如果不是跑得快,這支比納爾特超級部隊,差點就被留在了常青藤星球。

李佛的威名,一時如日中天。

在滄浪星被三上悠人偷襲的時候,查克納民眾除了對自己的軍隊恨其不爭之外,在平日裏交談聊天中,也頗有些期待李佛軍團能夠到查克納來的言辭。

而媒體捕捉到這一資訊之後,對萊恩戰區李佛軍團連篇的報導,更加深了查克納民眾的李佛軍團情結。

現在,不僅斐揚來了包括神秘的雙頭鷹部隊在內的好幾個王牌師,竟然還有三十一軍。要知道,這可是李佛軍團中的一級部隊啊!

這個消息,頓時讓整個查克納都陷入了瘋狂。崇拜李佛,有著長時間李佛軍團情結的民眾,不斷地打探著三十一軍的消息。當他們看見電視上播放的歡迎儀式片段中,三十一軍那讓人目瞪口呆的嚴整軍容時,所有人都為之震撼,為之讚歎。

自然,三十一軍,也就成為了這段時間以來,所有人最關心的話題。

大家眾口一辭的認同,這樣的軍隊,是不可戰勝的。如果有一天,三十一軍全軍覆沒,那麼,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遭遇了十倍以上的敵人!

人們用各種方式,表達著自己對三十一軍的驚訝。

每每談論到這支軍隊的時候,通常都是一片的讚美,並引來同聲的附和。電視上,這支軍隊集合時的片段,被人們保存下來,反復觀看。並在每一次聊天的時候,拼命地搖著頭,發出驚歎。仿佛不搖頭,就不能表示自己內心的激動似的。

就在大家在平靜而喜樂的生活中,等待著聯軍和查克納第三批部隊啟程趕往雷斯克,並對雷斯克戰局充滿希望和憧憬的時候,這天,首都的人們忽然發現,一輛輛來自不同國家的高級軍方車隊,風馳電掣地趕往了陸軍總醫院。

數十個車隊同時出現,給查克納交通帶來的,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影響。

在封閉的道路兩旁,人們呆呆地看著這些平時難得一見的車隊在機甲的護衛下匆匆而過。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隨即,一個消息傳開,匪軍兩個裝甲師,沿著第三公路,進入了查克納市區,並上了第一公路二現在正集體向陸軍總醫院前進。在這浩浩蕩蕩的隊伍中,數百輛運輸機甲,被護衛在中心,如同一條長長的巨龍。

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陸軍總醫院附近的人們向醫院所在地前面的廣場彙集時,查克納所有街道的所有電視螢幕,忽然在一陣劇烈的閃爍後,變成了一個相同的畫面。

新聞主持人拿著話筒,一邊回頭望著總醫院大樓,一邊飛快地道:“現在播放緊急新聞,各大電視臺剛剛接到消息,因為勒雷中將田行健遇刺一案,其麾下匪軍與斐揚三十一軍,發生激烈衝突。在三個小時的衝突中,三十一軍全體被俘,現在,匪軍正押解三十一軍前往陸軍總醫院。”

人們呆呆地看著電視螢幕,片剩的寂靜後,整個,查克納都被引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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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八十三章 神話破滅(八)


匪軍和三十一軍發生激烈衝突,三十一軍全體被俘。這個消息,如同核爆向四周擴散,迅速席捲了整個查克納。

這不可能!

這是所有人腦海裏產生的第一個念頭。

沒有人會相信,那支軍容不整吊兒郎當的部隊,能夠俘虜整個三十一軍。別說俘虜,他們連和三十一軍發生衝突的資格都沒有。別說兩個裝甲師,就是二十個這樣的雜牌師,也沒辦法給三十一軍造成任何傷害!

那可是李佛軍團的一級部隊啊。

人們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畫面,期盼著主持人只是一時的口誤。

或許,過一會兒主持人就會發現,他把雙方給顛倒了。

可是,誰也沒等來主持人的糾正。畫面,被切換到了一架直升機的俯拍鏡頭。

從空中看下去,筆直的高速公路上,無數青色機甲,正排著整齊的佇列向高樓林立的城區奔跑。最前方的部隊已經抵達了三號公路轉向中心一號公路的巨型立交橋,浩浩蕩蕩的裝甲部隊拐過一道青色的直角,恍若遷徙的羚牛群,密密麻麻地排出數十公里,一眼望不到盡頭。

數十家電視臺的直升機圍著這支部隊打轉,天空中,一架架查克納戰機在游戈。也不知道是在警戒,還是在為這支瘋狂的部隊護航。

空中俯拍的鏡頭壯觀得讓人心頭發麻。

一號公路,無法在瞬間容納這麼密集的部隊。經過兩條公路交錯的高架橋時,不少匪軍機甲乾脆就跳下橋,擴散到道路兩邊。

那一道道青色的身影在大樓之間如同猿猴般縱躍,在高架橋邊緣如同麋鹿般蹦跳。他們的動作是那麼的靈巧,那麼的輕盈,當公路上前面的隊伍拉開距離之後,他們又重新回到公路中央的隊列之中,而整個佇列,卻沒有絲毫混亂。

上萬輛機甲,就在所有人眼前一路風馳電掣!

直升機的轟鳴聲中,鏡頭從不同角度對準了這支殺氣騰騰的隊伍。

好幾個特寫,都給到了隊伍中央的數百輛運輸機甲身上。

從三號公路到一號公路,浩蕩的機甲大隊滾滾進了繁華的市區。一棟棟大樓在飛速地後退。從第三區到第二區,從巴羅克大街到和平大道,直升機在高樓之間穿行盤旋,鏡頭不斷被一棟棟大樓遮擋,又重新對準這道在城市之中洶湧咆哮的鋼鐵洪流。

洪流在大樓之旬奔騰,速度快得驚人。因為市區的道路更加狹窄,許多匪軍機甲,已經開動輔助推進器,躍上了半空。他們如同一只只幽靈,在大樓和大樓之間無聲無息地折轉彈射。

整個城市,都被這巨大的引擎轟鳴聲和機甲腳步聲震動了,數十輛飛速賓士的警車在前面開路,警燈閃爍,警報聲急促。

一輛輛飛行車緊急停靠在路邊。人們呆呆地看著這恐怖的鋼鐵洪流從身邊滾滾而過。那種身臨其境的震撼力,讓每一個人的心都為之加速。

忽然,一輛本來已經準備靠邊的飛行車,在旁邊人驟然爆發的驚呼聲中,失控地一扭,猛然加速沖到了道路中央。下一刹,整輛車都被洶湧而至的匪軍機甲淹沒了。電視機前,人們猛的捂住了嘴。一些女性頓時就發出一聲尖叫。

人們驚駭地看著匪軍的裝甲集群,誰都無法想像,在這道鋼鐵洪流的面前稍微停上兩秒鐘,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攝影鏡頭在遲疑了一下,終於被切換到了道路邊上的一個機位。隨著畫面的出現,所有人赫然發現,那輛失控的飛行車,完好無損地停在路中間,飛速奔跑的匪軍機甲,在飛行車所在的區域,空出一個無形的安全島來。

無數機甲從飛行車左右和上方掠過,動作精確,整個隊伍絲毫也沒有因為這輛飛行車的存在而出現任何混亂。

拉近的鏡頭中,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女性閉著眼睛,死死地抓著飛行車方向盤。而在她身旁,一個穿著紅衣服的漂亮小女孩,正把臉貼在車窗上,睜大了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從飛行車四周滾滾而過的機甲。

當看到這一幕時,所有杳克納民眾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片刹之後,掌聲如潮。

"難以置信。"

電視中的主持人驚呼著,才剛趕到,在一旁坐下來的幾位特約嘉賓也發出了異口同聲的讚歎。

“看見這支隊伍,我想,我們應該重新認識一下匪軍了。”一名在軍事方面德高望重的嘉賓屁股還沒有在椅子上坐穩,就迫不及待地道:“我剛剛在趕過來的車上,一直在看新聞。說實話,這支部隊給我的震驚實在太強烈了。不用看他們作戰,只看他們操控機甲奔跑時展現出來的技巧,我就敢斷定,整個查克納也找不出這樣一支隊伍來。”嘉賓話音州落,就引來了身旁其他嘉賓的附和。

另一位嘉賓激動地道:“我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匪軍和三十一軍的衝突,對整個斐盟來說,都是一個影響巨大的事件,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這件事情將影響整個同盟的團結。要知道,李佛軍團,在斐盟中已經是一面旗幟,不過 ”他飛快地喝了一口水道:“當我得到三十一軍被匪軍擊垮並親眼看見匪軍裝甲集群行動的時候,作為一名機甲老兵,我想,我有資格再這裏告訴大家,任何一名看見這支隊伍的將領,無論他是哪個國家的,只要他不是蠢得無可救藥,他就能很輕易地作出決定。無論他的決定是什麼,首先都會有一個前提,那刻是絕對不和這樣一支隊伍為敵!”電視螢幕背景上,匪軍裝甲部隊還在林立的高樓下奔行,警報聲響徹整個城市。人們或站在街邊,或站在廣場上,或端著咖啡站在辦,公區休息室裏,或端著酒杯坐在酒吧吧台前,所有人都目光發直地看著自己眼前的電視螢幕。

他們並不懷疑嘉賓的話,他們只是被這忽如其來的一切襲擊了,腦子有些回不過神來。

幾分鐘前,他們還興致勃勃的回味著三十一軍那嚴整的軍容,幾分鐘後,他們就得到消息,人數只有三十一軍一半,裝備著大家從未見過的可笑機甲,紀律渙散吊兒郎當的匪軍部隊,把三十一軍基地整個兒給端了。

然後,他們就在對新聞主持人的口誤懷疑中,看見了這支瘋狂的部隊。那的確是匪軍,而不是三十一軍。

所有人都震撼於匪軍機甲展現出來的操控技巧。

如果之前的行軍,只是讓大家心神激蕩的話,那麼後面發生的突發事件,就讓所有人都真正見識了匪軍機士的強悍。

在這個機甲的時代,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會操控機甲,也都知道一支高速突進的機甲隊伍,要避讓一輛忽然出現的飛行車會有多難。如果說一名六級機甲戰士,可以精確的完成在高速運動中的規避,那麼,成群結隊的機甲,要完成同樣的動作,其難度是十倍百倍的上漲。

可匪軍就做到了。他們的隊伍,輕鬆無比地規避了陷入他們中央的飛行車。直到整個隊伍遠去,飛行車都毫髮無損。

當那位臉色蒼白的母親,抱著她的女兒走下飛行車,站在空寂的街道中央,被四周瘋狂湧上來的人群圍住,被人們擁抱慶倖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個奇跡。

再聯繫之前三十一軍被全軍俘虜的消息,觀眾們仿佛坐了一趟過山車,在瘋狂的旋轉中,整個世界都被顛倒了!

“哦,報導組已經抵達三十一軍基地,現在我們看看他們發回來的畫面”電視中,主持人用飛快地語速道,隨著電視畫面的切換,主持人無法控制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哦,天啦。”螢幕上,數以萬計的機甲,已經變成了一堆堆廢鐵,整個三十一軍基地,如同一片機甲的墳墓。

“這是真的?”一個喝酒的中年顧客仰著頭,失神地看著電視,喃喃道。

用手中的毛巾機械般擦著酒杯的調酒師看著電視,自言自語般地回答道:“恐怕是真的,夥計。”說著,調酒師回頭看了看中年顧客衣領上別著的李佛軍團雙狼扶盾標誌的徽章,一臉的憐憫。這個小玩意兒,花了這位剛剛跑來炫耀的老顧客不少錢。

“田行健中將被襲擊一案,顯然激怒了匪軍”畫面之外,一位嘉賓解釋道,“這是他們的報復行動,這支部隊,顯然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測的。雖然至今為止,所有猜測都指向了法塞特中將,不過,在證據缺失的情況下,我們並不能為他定罪。不過,很明顯,匪軍不管這一套。我非常擔心,如果田行健中將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接下來會幹什麼 ”匪軍部隊已經抵達陸軍總醫院”畫面飛快的切換,最先出現在報到中的一名記者此放已經佔據了一個好位置,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匪軍部隊蜂擁到醫院,並將整個醫院團團圍住。

“哦,上帝。”在記者的驚歎聲中,數百名殺氣騰騰的匪軍士兵跳出機甲,從幾輛運輸機甲中,抓出不斷掙扎的三十一軍官兵,一拳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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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八十四章 神話破滅(九)


查克納陸軍總醫院,占地面積十分寬廣。醫院擁有兩棟標準一千六百米的雙子太空樓以及占地近四平方公里龐大群樓。

在白色的建築群東邊的正門前,是首都漢京著名的衛國英雄紀念廣場。

誰也不知道,在陸軍總醫院裏,有多少查克納名將濤然長逝,有多少為這個國家流血的漢子,撒手人寰。

他們的遺體,在衛國英雄墓地,而他們的名字,卻被永遠鐫刻在英雄紀念廣場的紀念碑上。

拉希德和斯圖爾特 並肩站在英雄紀念碑前。

身旁,是無數聚集的查克納民眾,身後,是如狼似虎將一個個三十一軍官兵往醫院門口扔的匪軍士兵。

兩名勒雷少將,靜靜地看著高聳入雲的英雄紀念碑。他們寬厚的肩膀,和結實的肌肉,撐得衣服仿佛就要炸開一般。只站在這裏,人們就能從他們身上,嗅到戰火和血的味道。拉希德點燃了三支菸,緩緩走到紀念碑前,將煙插在臺階的石縫中。和斯圖爾特,深深鞠躬。

一旁的查克納民眾,靜靜地看著這兩位渾身殺氣的軍人,一陣恍惚。

“我站在這裏”拉希德仰頭看著英雄紀念碑,大聲道“是想告訴你們,我們來自勒雷聯邦。千百年前,你們是這個國家的守護神,千百年後,我們,正在和你們的後代一起戰鬥。我們的軍隊,在長弓星系護衛著東南航道,我們的陸軍來到這個國度,浴血戰鬥。”

拉希德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著,忽然,這聲音猛然間向上拔高,直刺雲霄。

“為了什麼?!”拉希德狂吼道。

“為了這個國度,也為了我勒雷聯邦!”斯圖爾特大吼道。

“我們,打了整整四年衛國戰爭!”拉希德猛的轉過身,看著越來越多的查克納民眾。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乘自戰場的慘烈氣息:“我們在這場戰爭中犧牲了超過三千萬將士。我們的士兵前赴後繼,只為了我們的自由,我們的尊嚴,而我們,現在來到了這裏!”拉希德的聲音,如同滾滾驚雷,從廣場上滾過。

人們看著這位來自勒雷聯邦的少將,忽然想起了那個經歷四年慘烈戰鬥的國度,想起了他們總統漢密爾頓死的時,副總統常拉維奧站在最高聯合議會廣場前的講話。

“可是”拉希德的聲音,在顫抖著。

他紅著眼睛,原地轉了一圈,用手猛地往醫院大樓上一指:“在我們到這裏來的第一天,就有人對我們的長官下毒手!”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拉希德的手指,看向了醫院大樓。

片刻的沉寂後,拉希德轉過頭。

“斯圖爾特少將,如果,在你和田行健中將之中,必須犧牲一個,你選擇誰?”“我!”斯圖爾特挺直了胸膛,淡淡地道。

“匪軍士兵們,如果,在你們和田行健中將之中,必須犧牲一個”你們選擇誰?!”身後,上萬昂首肅立的匪軍,爆發的,是一個讓人戰慄的吼聲。

“我!”“這裏,有來自勒雷的公民麼?”拉希德環顧四周。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一個個勒雷人,擠出人群。他們中間,有老人,有青年,有婦女,還有小孩。他們沉默地走出來,站在人群的最前列,靜靜地看著拉希德。

“告訴我,如果在你們和田行健中將之中,…必須犧牲一個,你們選擇誰。”“我!”最先響起的,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隨即,是所有人相同的聲音。一些女性,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大聲道。

“為什麼!”拉希德看著小男孩,表情嚴肅,似乎在詢問一個年齡相同的士兵。

“因為田將軍,是我們的英雄。”八歲的小男孩挺直了胸膛,邊說著,一邊看向自己身旁的父親。

“你有一個好兒子!”拉希德看著那位帶著眼睛,身體瘦弱的中年父親道。

“是的!”中年人迎著拉希德的眼睛,微微一笑。

“可惜 小孩子明白的道理,他們卻不知道”拉希德轉過身,大步向被兩名士兵抓住的法塞特走去“放開他!”兩名士兵鬆開手的同時,拉希德狠狠一拳砸在法塞特的臉上,將法塞特打得整個人騰空倒飛出去。

整個廣場,都是拉希德憤怒的咆哮。

“你們不知道這裏有多少人願意代替田將軍去死”他抓起法塞特,反手一記耳光。

“你們不知道,他為我們這個國家,做過些什麼 ”

他一手擋開法塞特還擊的拳頭,另一支手抓住法塞特的衣領,猛地一頭撞在法塞特的臉上。

“你也敢沖他下毒手,他是我們勒雷聯邦的驕傲,是所有勒雷人的英雄,就憑你也配!”法塞特踉踉蹌蹌地抬頭,目光狠狠地望吉希德。拉希德冷冷一笑,將滿臉是血的他抓起來,狠狠一口唾沫啐到他的臉上,隨即掄圓了一巴掌煽得他如同一個破沙包一般栽倒在地。人們傻傻地看著這名如同狂怒的雄獅一般的勒雷少將,看著他狠狠脫下自己的制服,摔在地上,向法塞特走去。

“雜種 ”

“住手!”

隨著一聲大吼,一輛高級轎車,在拉希德面前停下,查克納副總統馬卓文大步走了出來。隨即,廣場四周一片騷動,無數全副武裝的查克納士兵,在一名少將和幾名國家安全顧問的帶領下,將整個廣場團團圍住。

“拉希德少將,我慎重警告你,這是在查點納的土地上,不是你們勒雷!”律師出身的馬卓文迅速採取了轉移矛盾角度的策略,指著拉希德道:“你沒有證據指控法塞特中將,所有這一切,不過是你單方面的主觀揣測而已。”

不得不說,馬卓文迅速抓住了民眾們心頭疑惑的焦點。

這招反守為攻,玩得非常漂亮。

三十一軍的鐵軍皮,已經被匪軍扒得一乾二淨,馬卓文知道,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匪軍同樣拉下水。事件,是他和法塞特共同策劃的。

作為查克納副總統,馬卓文並不相信這是自己政治生命的頂峰。

現任總統希爾,如果不是在黨內和他聯合,根本無法坐上總統寶座。

因此,馬卓文對查克納政府,有著極強的控制力。在開戰之初,他刻選擇了消極抵抗的政策。

作為一名政治定,馬卓文更願意運用手腕去解決問題。

不過,他的控制力,隨著希爾的轉變,隨著滄浪星戰局的轉變,而忽然變得虛弱。當發現無論政府軍方,自己的指令已經難以通達的時候,馬卓文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策略,已經出現了重大的錯誤。

不過,他並不願意認錯。在他看來,現在正是比納爾特帝國和斐揚共和國大打出手的時候,查克納只要保持自己的實力,就有足夠的本錢跟任何一方討價還價。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說不定,當兩大超級大國兩敗俱傷的時候,查克納能夠一躍成為統治這個世界的超級國家。

這個野心,馬卓文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法塞特以及李佛軍團青年軍官會的那些瘋子找上他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只要暗殺了瑪格麗特,查克納將失去赫斯廷斯的支持。而滄浪星戰局,也將進入自己的掌控節奏。四面楚歌的總統希爾將無法與在黨內有著強大勢力的自己較量。等到赫斯廷斯逝世,這個世界,終究會回到既定的軌道上。

等到李佛執掌大權,自己率領的查克納,將有更大的選擇餘地。

雖然危險,這卻是通往一名名耀千古的總統的唯一道路!

在那輛車上,不僅有瑪格麗特,還有那個勒雷胖子。這一點,在襲擊之前的幾分鐘內,他和法塞特都已經知道了。

不過,對他們來說,這不是什麼問題。

法塞特怎麼想的,馬卓文不管。對他來說,死一個,勒雷中將,讓局面更混亂,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壞處。

可沒想到的是,車上的兩個人命都那麼大,都沒有死!

不僅沒有死,匪軍還悍然攻擊了三十一軍。匪夷所思地將三十一軍在三個小時內擊垮。

當馬卓文得到匪軍押著三十一軍到了陸軍總醫院的消息時,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劫難,也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他不知道法塞特的骨頭有多硬,會不會把自己也拉下水。這個險,他不能冒。而匪軍的這次行動,無疑在希爾總統的臉上狠狠打了一耳光。只要把矛盾轉移到總統的控制力,以及匪軍對查克納的冒犯上面,他相信,這個遊戲,還有很多可玩的地方。

因此,他出動了自己最強的班底,拉上了此刻軍部唯一不能直接指揮的國防部直屬的安全保衛部隊,來進行這一次扭轉乾坤的反擊。馬卓文冷冷地看著拉希德,他有信心,在擊垮這名魯莽的勒雷中將之後,趁勢推動,將整個查克納的風潮卷起來。

“要證據?”拉希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叼上一支煙,用手一指旁邊的斯圖爾特道:“你問他要去。”

馬卓文心底一沉。有證據?!

他緩緩把頭轉向斯圖爾特,同時看到了斯圖爾特身後款款走來的一個窈窕身影。

“呸。”身材高大,如同狗熊一般的斯圖爾特吐了口唾沫,咧開嘴憨厚地一笑:“咱們匪軍連道理都不講,還講什麼證據?!”




第八卷 第八十五章 神話破滅(十)


街道,廣場,商業大樓和酒吧。每處電視虛擬光幕前的觀眾們,頓時如同炸了窩一般。

螢幕上那位勒雷少將,臉上帶著憨厚地笑容,看向馬卓文的眼神卻是淡淡的輕蔑。另一位少將丟了支煙給他,兩人叼著煙,湊在一起點火,完全不把馬卓文和身後全副武裝的國防部安全部隊當回事。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屬於軍人的囂張霸道。

“我們匪軍連道理都不講,還講什麼證據。”

這句話,比鋼鐵還冷還硬,擲地有聲。而在身後,數百輛匪軍機甲已經啟動了,其他的匪軍士兵抱著膀子冷冷地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安全部隊,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較量的意思。

電視上,新聞主持人苦笑道:“我得承認,這匪軍的名字,還真是沒起錯。不知道他們是沒有證據,還是根本就不屑於解釋。”

畫面繼續搖放著現場信號。示意導播切斷新聞觀察室的聲音後,主持人看著幾位憂心種種的嘉賓道:“私底下說,我並不認為馬卓文副總統在這個時候干預匪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對”一位頭髮花白的嘉賓皺眉道:我也認為馬卓文副總統的反應太過於激烈了。匪軍擺明是為田將軍出氣。雖然是在查克納的地方,不過,這顯然是聯軍的工作。無論是三十一軍也好,還是匪軍也罷,他們到這裏來都是作為盟軍協助查克納作戰的。

"我們不是法官。”

“而且,馬卓文雷總統忽然帶領大隊全副武裝的部隊來,包圍匪軍,這個信號很危險。”另一位嘉賓嚴肅地道:“我不明白,馬卓文哥總統,為什麼會介入到這樣的爭鬥中來,他這樣做,其實既得罪了匪軍又得罪了赫斯廷斯元帥…”

“還用問麼”一位年過花甲的軍校教授冷冷一笑,他這是在挾持民意。民眾很容易被左右情緒。只要造成尖銳的對立,匪軍就沒辦法在查克納立足。趕走了匪軍,得罪了赫斯廷斯,煽動民眾的極端情緒,他就能讓我們的戰爭再度回到他制定的路線上去。沒看見那些個國家安全顧問這麼興奮麼,馬卓文在玩火!一旦匪軍因此生恨,撤掉長弓星系,整個軍部的黑鍋就背定了。”

老教授的話,讓觀察室的所有人心頭都為之一寒。

一名嘉賓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他這是賣國!”賣國?”老教師冷冷地道“從戰爭爆發開始,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賣國。可誰能動得了他?!這個人裹脅民意,已經爐火純清了。”

“等等,快看!”主持人急促的聲音讓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傳來的畫面上。

隨著斯圖爾特的回答,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放肆”馬卓文怒道:“沒有證據,你們就敢隨意沖盟軍下這樣的毒手,隨意在我查克納橫行無忌?!你們真的認為,這裏沒人能管的了你們,你們真的認為我查克納軟弱可欺?!”

說著,他原地轉了一周,大聲對周圍的民眾道: "告訴這幫為了維護他們那位投降將軍而踐踏查克納尊嚴的土匪,我們查克納人答不答應!”

馬卓文的話,頓時激起了民眾的憤怒,無數人回應著自己的副總統…

,大吼道“不答應!”

還有無數人,憤怒地沖匪軍士兵叫著:“滾出查克納。”

被軍警建立的隔離欄,瞬間就被衝破了,黑壓壓的人群不斷向匪軍逼逝。一向驕傲的查克納人,在馬卓文的矛盾轉移下,迅速將問題的焦點變成了匪軍對查克納尊嚴的踐踏。

“全體士兵注意”馬卓文昂首而立,正義凜然地一指匪軍,不惜一切代價,逮捕在場的所有匪軍士兵。哪怕血流成河,我們也絕不允許這樣的人在我們面前撒野!”

馬卓文的命令,幾乎立刻就得到了執行,數百輛全副武裝的機甲和數千名國防部安全部隊士兵在那位黑色捲髮的少將的指揮下,迅速行動起來,槍口炮口,都對準了匪軍士兵。

“讓他們滾出去”在因為即將爆發衝突而顯得有些混亂的人群中,一些人似乎變得更加的興奮了,他們揮舞著拳頭,在人群中大喊著,不斷向前擁擠。

馬卓文不露痕跡地看了看鼻青臉腫的法塞特。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目光。

馬卓文定下了神來。

法塞特沒有出賣自己,或許應該說…他還來不及出賣自己。

這個倒楣蛋。馬卓文在心底給法塞特下了一個定義,轉過頭去。

牛哄哄的三十一軍,居然這麼輕易就被一幫民兵給解決了。駕駛十代和十一代機甲的他們,連三個小時都沒撐過去。平日裏一副鐵血硬漢形象的法塞特,此刻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被一幫瘋子關在房間裏整整蹂躪了兩年的乞丐。

這就,是傳說中的李佛軍團?!馬卓文嗤之以鼻。這個世界,不是這幫滿腦子漿糊的軍人能夠掌握的,他們能多的,就是到前線去送命。而真正掌控這個世界的,只能是擁有足夠手腕和智慧的政治家!

無論匪軍敢不敢沖安全保衛部隊動手,他們都已經輸了!

那兩名勒雷少將,和法塞特一樣的愚蠢!馬卓文冷笑著退入了幾名持槍士兵的保護圈內,目光,陰鬱地落在了兩名勒雷少將身後不遠處的那道窈窕的身影上。

在這道身影出現的第一時旬,馬卓文就認出了她。這個年輕漂亮的尤物,曾經是他和法塞特秘密佈置暗殺的目標。赫斯廷斯的外孫女,未來斐揚軍方的接班人一瑪格麗特!

她靜靜地站在哪里,似乎很好奇身旁查克納民眾的激動情緒。

看著她沖自己投過來的欣賞眼神,馬卓文忽然覺得身上一冷。

如果說,對於眼前這些軍人,他從來是不屑一顧的話,那麼,對於這位被稱為魔女的女人才剛在斐揚完成的一系列報復行動,他可是記憶猶新。

越老的狐狸,越不願意去招惹一條鮮豔斑駁的小毒蛇。

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想幹什麼?

馬卓文心頭,忽然又一種不祥的預感,之中預感之強烈,讓他恨不得下令當場擊斃這個女人。不過,他知道,別說安全保衛部隊不會執行這樣的命令,就地執行,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能冒險。隨著安全保衛部隊的行動和民眾的憤怒,局勢越來越緊張。馬卓文的預感,也變成了現實。

“要證據麼?”瑪格麗特走到拉希德和斯圖爾特身邊,與兩位勒雷少將相視一笑。轉身對馬卓文道“你想看證據,我就給你看看。

說著,瑪格麗特輕輕拍了拍手。

四周,因為這位身穿斐揚制服的女孩而靜了下來,查克納民眾目瞪口呆地看著瑪格麗特,不明白為什麼這位漂亮的斐揚上校,會站在匪軍的身邊。

不過,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了。隨著瑪格麗特一拍手,大家忽然發現,廣場四周和醫院幾棟大接的電視螢幕,忽然被切換到了一旬審訊室。

一名滿頭大汗的中年人,結結巴巴地供述著,他的聲音干涉,語言組織混亂,絮絮叨叨地說著。

一看到這名中年人,馬卓文發現,法塞特的眼神,忽然變得緊張而絕望。

隨著中年人的供述,民眾漸漸發出了一陣喧囂,最終,這種喧囂演變成了ㄧ片譁然。就連一直倔強地沖匪軍怒目而視的三十一軍士兵,都不禁用驚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軍長和幾位高級軍官。

在這位中年人的供述中,襲擊計畫,是法塞特制定並實施的。而他的作用,是取得瑪格麗特的路線和即時座標。

“法塞特將軍,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馬卓文的心越來越沉,他知道,自己仿佛是落進了一個陷阱。而多年的政治生涯,讓他敏銳的意識到自己必須明白這個陷阱的深度和寬度,並迅速爬出來。他轉頭看著法塞特,一臉公正而嚴肅:請回答我。”這是污蔑”法塞特笑了一聲,聳了聳肩膀,目光平靜地道“李佛將軍,會為我洗清冤屈。想要定罪,可不是隨便找一個人來拍一段錄影就行的,至少,應該找個有相當份量的人來。”馬卓文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法塞特雖然目光平靜,不過,他卻能看出其中蘊含的緊張和慌亂。

而法塞特的話,更讓他聽出了其中隱藏的意思。

他在告訴自己,只要有李佛在,就不用擔心。如果自己不幫助他的話,他顯然就會成為那個相當有份量的人。事到如今,這個風潮,必須攪起來。只有將整個查克納被推入預定的混亂風暴之中,自己才能利用黨內的勢力向希爾逼宮,才能獲得李佛的支持,才能讓查克納走進自己指定的軌道,才能讓自己一直無法掌控的軍部,進行一次新的變革。

幾乎在一瞬間,馬卓文就下定了決心。

他猛地轉過頭來,聲色俱厲“誰對誰錯,可是,你們都搞錯了,這裏是查克納!你們誰也沒有權利在這片土地上撒野!”馬卓文的話,迅速引發了周邊人群不少人的附和。

“滾出去!”查克納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民眾,再度變得激動。人潮不斷地向前擁擠著,人群中,不少人已經準備沖出來對匪軍動手了。

忽然,喧囂的人群,被強行分開。一隊士兵跑步進來。

“立正!”隨著一名上校的命令,這一百多名士兵立正。擋在了鮮擁而上的人群前。

看到這一百多名士兵,電視機前的民眾同時一聲驚呼。

這些年輕的戰士,大家再熟悉不過了二就在不久之前,這些戰士的名字,還在那張讓人牽掛的名單上。就在不久之前,所有人都親眼看見這些戰士駕駛機甲,以讓所有人都熱血沸騰的姿態,向數十倍於他們的傑彭第二裝甲師發動衝鋒。

他們是這個國度的英雄,十個小時前,總統希爾親自為他們授勳。

而現在,他們在安東尼上極的帶領下,集體出現在了這裏。

騷動的人群,迅速停了下來。最前面的民眾,已經幾乎擠到了戰士們的面前。他們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些戰士,看著戰士們胸前紅色的查克納一級英雄勳章。

驚愕中,一個身影,從分開的人群中走了進來。

“你說的對,沒有人有資格在查克納的土地上撒野,就算他們打著我們盟軍的旗號也不行”一位老人緩緩走到拉希德,斯圖爾特和瑪格麗特的身邊,沖幾人微微一笑,轉頭對馬卓文道“我親愛的副總統先生,這是這麼幾年來,你說得唯一正確的一句話。”“李存信元帥?!”隨著新聞主持人的脫口而出,電視機前的所有觀眾,都愣住了。他們看著目光遊移的馬卓文,看著擋在匪軍前面的一百多名查克納英雄,看著他們心目中,堪稱查克納定海神針的李存信老元帥,忽然意識到,事情的發展,似乎已經失去了控制。當匪軍的機甲狂潮,沿著第一公路進入市區的時候,一場風暴,已經在無聲無息的聚集了。

而此刻的陸軍總醫院大門前。

這場風暴,已經開始顯現它的猙獰。

“那麼”李存信重重地拍了拍拉希德和斯圖爾特的肩膀,比了個大拇指,轉身拍了拍手道:“讓我們看看,誰才有資格在這片土地上撒野吧。”……一間寂靜的別墅中,一位老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忽然轉頭對身旁的秘書道:“幫我接希爾總統,我需要跟他好好談談。~,是,主席。”秘書恭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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