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emm386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貓膩】 間客 【完本】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41
發表於 2010-2-16 18:39: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三十八章 最恥辱的勝利(下)


    寂寞嶺黃山嶺一線的戰鬥在一分前剛剛結束,軍演以最快的速度判定了勝負,雖然紅方成功地擊殺了藍方指揮官,但紅方最後人員全滅,藍方完成了最後的戰術任務,系統判定藍方獲勝。

    聽著獲勝的通報,西門瑾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這種勝利品嚐起來能有什麼滋味?

    「我沒有想過動用銳刺二型,放在谷地裡,只是習慣性的謹慎,但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方有機甲真的能夠突到我的指揮部裡。」

    就在營地指揮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中,西門瑾忽然開口說道:「但有一件事情我怎麼也想不明白,要穿過我的電子偵控,你的機甲肯定是進入了電子自主屏蔽,那你怎麼能夠找到我的營地?」

    這位指揮官終於抬起頭來,望著疲憊坐在機甲上的許樂,問道:「找到了營地不說,你還能猜到這個房間才是真正的指揮部……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西門瑾用一種學家的口吻,鎖著眉頭,扶著桌面,提出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被對方突營成功的羞辱將他心中的問與震驚放大了無數倍,所以甯肯抬頭望著居高臨下的許樂,也要問出聲來。

    藍池山谷地四周的鐵七官兵漸漸聚攏過來,人數大概在一百五十名左右,已經被指揮系統判定全員死亡。官兵們看著偽裝指揮部門口那台黑色機甲,看著靠著機身上的那個年輕機師,面色鐵青,數百道目光裡凝聚的敵意,近乎於要產生某種實質性的傷害。

    許樂是東林石頭,從不會因為敵人的情緒而有任何觸動,不因外物而感懷,他的臉就像是石頭外面蒙著的堅硬石皮,將這些目光全部擋了出去。

    沉默了片刻後,他望著甲下方的西門瑾說道:「昨天杜師長教訓軍官學員時說過,軍人應該要有賭性……我只不過瞎賭了一把,看來運氣不錯,賭贏了。」

    西門表情沉鬱地望著他,說道:「這話說出來誰信?」

    許樂無言對。心想總不可能自己在機甲上面手舞之、足蹈之。然後啞聲歌唱:這是一個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訴你告訴你……

    望著坐營中。慘淡身亡卻依然極力模仿杜少卿冷冽風格地西門瑾。望著這名優秀指揮官頭上那串淡黃色光芒組成地公民編號。許樂地心中其實有股衝動。想要告訴對方。我不止知道你們地指揮部在哪裡。甚至我還知道你是東林公民。今年三十五歲……

    然而看著西門瑾隱有血絲地雙眼。枯乾不自然地頭髮。想到對方此時地心情。許樂終究沒有開口。在圍觀自己地鐵七師官兵仇恨目光中保持著情緒地穩定。未曾顯得過於開懷。

  


    到了中午十二點鍾。軍演地參戰部隊才依次撤了回來。雖然只是一場小型臨時軍演。不過是個千人規模地對戰。但要把那些損耗地裝備運回來。就已經相當麻煩。更麻煩地是。那些在黑色機甲突營中。被震起地廢礫所擊傷地軍人。必須得到及時地救治。

    好在沒有出現真正的死亡事故,饒是如此,那些撤回基地的鐵七師官兵雖一如既往地沉默冷靜,但誰都能從他們的眼眸中找尋到一點與以往不同的情緒——不甘與強烈的憤怒。

    這種憤怒不是針對演習紅方的軍官學員,而是針對這個意想不到的結局,令人難堪的勝利。

    鐵七師是一支怎樣的部隊,那些在三十七次軍演中慘淡收場的兄弟部隊最是瞭解——對敵人肅然若冬天,對自己的要求則像是最苛刻的、還不肯收文化基金會紅包的藝術品鑑家,治軍極嚴,戰場之上近乎殘酷地要求自己不能有半點漏洞。

    問題是此次臨時軍演他們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做錯了的地方,卻偏偏還是輸了,故而憤怒,附帶著對於那個駕控黑色機甲的機師也生出了無數複雜的情緒,仇恨有之,迷惘有之,震驚有之,諸般情緒混在一處,還是回到了原點,依然不過憤怒二字。

    軍用機場上沉重的運輸機在不停起降,重型運載直升機似大鳥般呼嘯而過,更遠處的運飛船在待命,腳步整齊的軍人們面色嚴峻地走過道路,整個基地裡充滿著忙碌而肅然的氣息。

    一頭枯乾黑髮於風中潦亂的西門瑾,領著近衛營的參謀本部軍官們,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臉色非常難看,哪怕走進了基地庫房之中,臉上的情緒依然沒有絲毫鬆動。

    和鐵七師的憤怒不同,正在列隊的受訓軍官學員們臉上掛著怎樣也掩飾不住的微笑。代表紅方出戰的他們全員戰死或被俘,剛剛被鐵七師主力釋放,眾人本應垂頭喪氣,一臉悲憤,做足失敗者的本分,但他們只是微笑望著庫房的外面。

    在本次軍演之中,軍官們生的表現其實非常出色,憑藉著七台MX調撥的虛擬兵力,竟是生生地將鐵七師近衛營的主力部隊吸在了寂寞嶺黃山嶺一線長達一個多小時,如此方為許樂的縱甲破營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和時機。

    但昨天下午被杜少卿若暴雪般的訓斥之後,他們不可能再因為這種事情而驕傲,他們驕傲的原因是庫房外被重型直升機緩緩吊下的那台黑色MX。

    穿著黑色高能材料機師服的許樂,揉了揉汗濕了的頭髮,拖著那隻沉重的黑色工作台箱子,在隊伍的最後,走進了參演軍隊列隊的庫房之中。

    他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那一刻,一臉溫和笑容的周玉和他身邊左肩受傷的花小司率先開始鼓掌,緊接著掌聲便連續響起。雖然近千名鐵七師的官兵目視前方,沒有任何動作,但三十幾名受訓軍官生,十七條第七小組的漢子加上基地裡的參謀軍官們,熱烈的鼓掌,竟鼓出了狂風暴雨,春日驚雷的感覺。

    許樂微微一愣,旋即眯著眼睛笑了笑,抬起手向軍官生那邊揮了揮,緊接著便聽到了第七小組那些破落貨們尖銳的口哨聲和叫好聲。

    聽著掌聲、口哨、叫好聲,一直冷酷平靜的鐵七師官兵們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難看了一些。

    許樂聽著掌聲,卻想到了港都工業園區,果殼工程部地下的庫房裡,MX機甲研製成功的那一天,自己和商秋往安靜的庫房裡走,迎接自己的也是如此動人的掌聲。

    忽然間,他生了與商秋通話,告訴她這一幕的衝動。

    榮耀與虛榮之間最大差別,是看你究竟有沒有為這種榮譽感做出了相應的事情。如果把軍演之後,許樂所享受的榮光看成虛榮,他也不會拒絕,只會享受其中,並且願意單調而重複地享受下去。

    鄒部和邁爾斯上將並沒有參加軍演後的視察活運,軍方最有權力的兩位大佬,總要給鐵七師留些面子,畢竟最後軍演的勝利方是鐵七師,如果他們到場,難免要對許樂親切一把,呵護一把,那將鐵七師的顏面置於何地?另外大概這兩位大佬,也想到許樂此時已經身處油鍋之中,沒必要太給面子,再去潑一瓢酒精來著。

    結束基地房裡狂風暴雨般的掌聲的,依然是一陣掌聲,一陣單調而沉悶的掌聲。

    鐵七師長杜少卿一臉平靜,看著提著箱子走進來的許樂,用那雙戴著小羊皮手套的雙手輕輕鼓掌,掌聲有些沉悶,於是整個基地庫房裡的掌聲都平息了下來。

    一片安靜。

    許樂走到隊列的最前方,行了一個軍禮。

  



    軍演後的接見活動很快便結束了,聯邦軍方需要這次演習來扭轉很多將領的固有戰術思維,但事實上,如果仔細分析這兩次演習,杜少卿所率領的鐵七師,反而是最不需要接受這種鎚打的部隊,靈動精準的戰術設計,讓鐵七師完全可以無縫配合MX機甲的強攻。

    基地庫房裡的軍人們漸漸散了,鐵七師近衛營的官兵們聚在一處,軍官生和第七小組的漢子們自然聚在了一堆,蘭曉龍望了一眼走過自己身邊的西門瑾,說道:「真不好意思,我們又輸了,不過請你相信,我們可沒有讓你們。」

    第七小組為了掩護許樂的黑色MX深入群山,不得已暴露了蹤跡,全員被圍,蘭曉龍很悽慘的被俘虜,但在鐵七師的面前,他完全沒有俘虜的自覺。

    近千名鐵七師官兵都聽到了這句挑釁的話語,臉色難看,但終究不可能在無數軍方高官的面前,在庫房裡上演一場群毆的戲碼,即便是西門瑾,也不過是微頓了頓腳步,便離開了現場。

    周玉拍了拍蘭曉龍的肩頭,示意他往庫房外面望去。

    實際上場間絕大部分軍人的目光都已經投向了外面,群山之上的太陽正在逐漸西移,暮色正在緩緩加濃,淡紅色的背景中,一道突起的山丘之上,有兩個身影正在相對而立,就如同是剪紙裡的畫面。

    杜少卿和許樂。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42
發表於 2010-2-16 18:44:2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三十九章 星辰在上


    你的戰友全部死光了."杜少卿一臉平靜地望著遠方,狹小地平帶上的紅色雲彩,戴著手套的手負在身後,問道:"如果你面對的是一個整編機械團,你能突進團部嗎?"

    這位聯邦最年輕的少將師長,並沒有因為昨天的衝突發飆而刻意在許樂面前不戴手套,軍營磨礪多年的心臟,早已可以不因為這些小事情而改變跳動的速度.

    許樂沉默了很久後說道:"現在不能,但不代表將來不能."

    他很明白杜少卿與自己這番談話的意義之所在,所以他決定不做絲毫讓步.

    杜少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就算你能,別人也不能."

    針對此次軍演,是一個直觸要害的判斷.如果沒有憲章光輝幫助作弊,如果沒有大叔傳授下來的那些霸道手段,許樂如何能夠做到這一切?他能做到,但聯邦軍方其餘的王牌機師卻無法做到——這是不可重複的事蹟,所以無法成為聯邦軍方的模板.

    "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杜少卿冷漠地望著他,寒聲說道:"而且你將來永遠也不可能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指揮官."

    許樂沉默可這種判斷,但感受著此人話語裡的冷意與淡淡輕蔑,又想著昨天那一絲殺意,他的心臟驟然變得堅硬起來,抬頭說道:"報告師長,你們那個合格的指揮官剛剛被我幹掉了."

    杜少卿並沒有像昨天那樣憤怒,已經將對這個年輕人的反感情緒全部沉澱進了骨頭裡,他望著許樂說道:"聯邦有現代軍事制度,指揮官死了還有替補,這也正是為什麼你破營成功,狙殺西門瑾,但軍演指揮大廳依然判斷藍方取勝."

    "邦有現代軍事制度,但……帝國沒有."許樂望著他說道:"李元帥擊殺帝國皇帝帝國便被迫撤兵.聯邦總統死了,還有副總統,還有副議長,但他們不行……我們練兵打的是帝國,又不是鐵七師."

    這是一種近乎狡辯地言辭偏生卻從大面上挑不出來問題.杜少卿如重劍般地濃眉一顫.沉默無語.負在身後地拳頭卻緊了緊.

    許樂安地站在他地側方.看著暮光下此人線條堅毅地面龐.在心裡默然想著以此人在鐵七師中地崇高地位和受到地狂熱支持果你真地死了.只怕鐵七師也就毀了.

    似乎猜到許樂在想什麼.杜少卿目視遠方.淡漠說道:"如果是我親自指揮軍演部隊.你以為你那台MX可以殺到我地面前?"

    這句話很平靜裡面卻挾雜著無窮地信心以及強勢地威懾力.讓人生不出太多質疑地情緒.甚至包括許樂在內也是如此.他抿了抿有些發乾地嘴唇.重複了一遍先前說過地話語:"現在不能.不代表將來也不能."

    "你不是元帥.贏了一次李瘋子.破了一次近衛營代表這個宇宙任何一處都任你去得."杜少卿淡淡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隱藏自己心中地厭惡情緒.

    兩日軍演之後.許樂其實已經逐漸捕捉到了這位杜師長看自己不順眼地複雜原因.這份居高臨下.極具壓迫感地敵意從樸志鎬而來.從那兩名被他打殺地軍官而來費城那位老爺子地看重而來.更多地卻是從理念而來某種不可捉摸地軍隊將來而來.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看,就連許樂都承認少卿師長和他的第七師,走的才是治軍的正途.許樂只不過沿循著姓李的那對兄弟的老路走一條無法複制,無法推廣的老路——不是尋常路,偏生他現在確實有能力不走尋常路.

    封余大叔曾經讚歎過許樂擁有一種看透人心的能力,這種能力甚至在他的機修天賦之上.之所以擁有這種能力,大概是許樂能在高速的思維運轉之下,依然保持著絕對冷靜乾淨的心,所以目光的穿透力極強.

    相處數年,他依然能感受到大叔內心深處的那份淡薄,人生若只初見,他便抓住了施清海邰之源隱藏極深的某種相同波段,相識冷酷,相交荒唐,他卻老神在在地陪著鄒郁走了一段關鍵旅程,與這三人成為莫逆好友,均是因為他能看出對方最真實的那些念頭.

    如果說起走眼,大抵也只是白玉蘭這個人罷了.擁有這等眼光,許樂看透雪松般的杜少卿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師長您想做第二個李匹夫,第二個聯邦軍神."許樂微眯著眼睛,望著天邊的暮色,說道:"但我不想,我清楚自己只是一塊經得起鍛鍊的材料,卻很難組裝到軍隊這個大機器裡,更沒有什麼帶動軍隊前進的能力.所以我並不想做第二個李匹夫,我只想做個許樂."

    杜少卿沉默了片刻,昨日怒極而笑之後,他又回複了這副冰冷面容,聽著許樂的話,不知道他心裡會不會有所觸動,但至少表面上,他依然是……冷酷無雙的鐵血師長.

    "我在一院讀書的時候,李在道是我們系的教員,他現在已經是一院的副院長."杜少卿沉聲說道:"星辰代有人物出現,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西林見."

    說完這句話,這位聯邦軍方少壯派的代表人物,乾脆至極地走下了山丘,只留給許樂一個頗具凜意的背影.

    李在道是費城那位老爺子的兒子,李瘋子的父親,杜少卿為什麼會忽然說這句話,難道僅僅是為了感慨軍隊裡突然多了許樂這樣一個異類?

    看著走下山丘,鐵七師官兵簇擁著離開的杜少卿,許樂心頭泛起複雜的情緒,令他感到無窮警惕的是,杜少卿與他最後這番談話時的語氣,竟是那樣的平和,將昨天的那些冷冽與殺意全都掩滅的干乾淨淨……

    這世上有一類人具有某天生的氣質,記仇護短會被看成快意恩仇,冷酷好殺被人視作鐵血無雙.他就算站在黑灰的礦石堆中,依然像鑽石一樣奪目,即便身處沉瘴毒霧之間,依然呼吸如冰,讓人感受一下什麼叫遺世之珠的風範.繁華浮世之中,千萬人群之中,你一抬頭一回眸,便能看見他的存在.

    杜少卿毫疑問就是這一類人,他平靜地離開了庫房,軍姿依然標準精確,那身筆挺的軍裝和這個人,依然從容自信優雅裡透著血腥鐵鏽味兒.

    雖然鐵七師今天的勝利顯得有狼狽,目送他離開的軍人們依然不敢對這位師長有絲毫輕視,兩場軍演若由此人親自指揮,那會是怎樣的結果?

    樂眯著眼睛看著那邊,目光從杜少卿的背影移到他身後西門瑾那頭枯乾的黑髮上,又回到杜少卿筆挺的身軀上,眉尖漸漸皺起,這樣的人物對自己起了殺念,卻又緊接著抹的一乾二淨,只怕愈發危險.

   



    第二天基地召了軍方高將領的研討會.會議結束之後,杜少卿連會餐都沒有參加,便直接乘坐飛船前往舊月基地,再轉乘太空戰艦踏上了返回S3的旅程.

    聯邦軍早已經習慣了這位師長的作派,倒不會小肚雞腸地認為他是因為軍演不順而心生閨婦之怨.

    幽藍近墨的宇宙之中,一艘充滿了機械金屬美感的太空戰艦正在看似緩慢,實則無比迅速地前行.

    在豪華的座艙之中,侍衛官西門瑾接到一個電話,遞到了杜少卿的面前.杜少卿微微一怔,接過電話後立即站起身來,沉聲說了幾句什麼,態度異常嚴肅端正.

    艙內只有杜少卿和西門瑾兩人,自然沒有人看到這一幕,不然一定會驚訝於電話那邊究竟是誰,能夠讓向來冷酷靜默的杜師長,隔著無數萬公里還要站起來立正.

    放下電話之後,杜少卿端正地坐在椅上,緩緩摘下墨鏡,深若雕像般的眼眸裡滿是隱怒與陰沉.

    他的情緒與這個電話無關,事實上從很早以前開始,他就無比尊敬並且信服對方,只是也正因為對方的誠懇請託,他才一直在基地裡強行壓抑著對許樂的怒意.

    想到那個小眼睛的年輕男人,想到對方在自己耳畔輕聲說的那些關於發飆的話語,杜少卿臉色陰鬱之色大作,在心中幽幽想道:"職業軍人,從不在戰場上向自己同袍背後開槍,但如果你將來觸犯軍紀……許樂,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西門瑾在一旁沉默不語,軍帽壓的極低,將發線全部遮住.

    杜少卿手中的墨鏡已經被捏碎了,露出了一些極精密的電路元件碎片,軍演之中他並沒有進行遠程指揮,這是他的驕傲使然.然而他的驕傲,卻被一個小人物肆意挑戰,實在令他難以釋懷.

    杜少卿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你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剎那間他的心情平靜下來,緩緩轉頭看著窗外壯闊的太空景象,久久沉默不語.




    與此同時,許樂正坐在基地操場的石階上,手裡提著一瓶麥酒,向頭頂仰望星空.

    他眯著眼睛,看著那些眨眼睛的萬古存在,忽然間想到左手手鐲上的那句話語,又想到了一些很複雜的事情.

    鐵七師與杜少卿依舊不敗,自己卻大放光彩,聯邦軍方除了提升MX機甲地位之外,弄這兩場演習,是不是還含有別的什麼深意?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43
發表於 2010-2-16 18:59: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章 事有反常可有妖?


    暮光中,杜少卿和他進行的那次談話裡,並沒有太多勢,但許樂不是天真的孩子,不會以為此人對自己的殺心真的就此泯滅.相反他顯得更加警惕,一個有能力,有權力的大人物時刻盯著自己的後背,這種危險比當初直接面對基金會大樓的槍林彈雨,也不遑多讓.

    關於軍演獲勝,似乎是出自作弊,許樂的大心臟也不會在鐵七師的面前變得柔軟起來—作弊已然做了,事後在道德上遣責自己,在情緒上傾向敵人,這是很虛偽的做法 ——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並不是作弊,這只是他獨一份,無人知曉的秘密能力,而且為了這些能力,他在聯邦裡奔逃流浪黑夢昏迷終日惶恐不安不知多少時日.

    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人生若只初見,不再相見,那便會或懷念或美好或牴觸或仇恨一直至死.

    軍神李匹夫和鐵血師長杜少卿,均為職業軍人的典範,屬於一個流派同種氣息的人物,而像許樂和封余大叔則屬於截然相反的另一派,雖然李匹夫與杜少卿,機修師封余和機師修許樂之間還有某些極關鍵的差別,但以許樂的閱曆及能力,暫時還無法解讀出來——大抵就像封余當年和費城李匹夫之間的恩怨情仇一般,因理念流派的緣故, 許樂心中對於杜少卿和他的鐵七師有種先天的牴觸.

    像杜少卿,鐵七師官兵,這種永遠生冷不忌情冷酷板著張臉就像家裡十二個月月月辦葬禮的人,本來應該成為聯邦軍方上下討厭的人物,但奇妙的是,軍人們對於杜少卿和鐵七師卻是敬畏多過於牴觸.

    許樂偏偏生不怎麼敬畏或佩服的感覺,作為一個聯邦逃犯,一頭紮進首都星圈這個極大的名利圈子,他的人或心就像左手手鐲裡的那些微小星辰般,習慣於在開闊的空間裡自由閃耀,所以他看著杜少卿和鐵七師便感覺腸胃不適,心煩意亂.

    看了會兒天上的星星用手中的麥酒瓶支撐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向下一彎,十分難受地吐了出來,恰好吐在了石階處的一片空缺裡處空缺還是前些天熊臨泉神力爆發,將石階掀開的那處.

    不是酒喝多緣故在機甲破營之時,許樂身體裡的灼熱力量壓榨乾淨,胃部空虛到極致,胃酸分潑過量之後,這一天一夜又吃的太多,喝的太多胃出了些問題.

    黑色MX機甲破營,看似簡直接瀟灑只有許樂自己知道,為此他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擬真系統去控制如此沉重的機甲,即便以他的能力身體也遭受了極大的損害.

    "看自己的身體依舊不是機器啊."許樂抹了抹嘴唇,想到大叔當年的教導,喃喃自言自語了一聲.




    臨時一戰許樂很盡興.因為費城那位老爺子地緣故.他再也不用刻意隱藏自己地顫抖神功.即便有人會懷到某位頭號通緝犯地身上.但自己往李家一推.誰還敢去查去?

    軍演為許樂帶來地好處很多.軍地嘉獎暫且不論.施公子那邊地特赦令也暫時不用考慮.至少他在基地裡地日子變得好過了許多.

    受訓地軍官生是最驕傲地軍人.第七小組地十七條漢子都是最不容易打磨地下屬.然而經此一役.什麼都改變了.許樂在演習中所展現出來地實力.最關鍵是這種集體榮譽感在戰火中地凝結昇華.讓他在學員和第七小組成員地心中地位.有了一個質地提升.

    看到這一幕.最高興地不是許樂.反而是蘭曉龍或者是軍方某些最高層級地大人物們.

    白秘書還在醫院裡面養傷,那一刀雖然不致命但捅的也不淺,他不在這裡,所有的壓力都轉移到了蘭曉龍少校的身上.他的任務本來就是調和許樂與第七小組成員之間的關係,雖然不清楚國防部上層究竟做什麼,但他知道將來第七小組一定會接受非常重要的任務,而在去執行這個任務之前,第七小組和軍方擬定的核心許樂之間, 必須成為一個牢不可破的集體.

    看著遠處帶塵狂奔的軍用吉普,蘭曉龍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劉正拉著許樂和熊臨泉進山打兔子改善伙食,這種明目張膽和HTDD局對著干的搞法,似乎說明……某個小集體正在逐漸成形了.

    三天之後,在略帶蕭瑟感覺的秋風中,基地的受訓軍官們強行將依依不捨的離情,轉變成了某種鋼鐵意味十足的熊抱和敬禮,與最後留守的許樂及第七小組成員們告別,登上了回到各自部隊的軍機.

    看著離開跑道的飛機,聽著呼嘯的聲音,嗅著淡淡的焦糊味道,許樂的眼睛習慣性地眯了起來,和這些軍官們的關係到最後已經變得極為融洽,卻又要分別,下一次再見大概便是在與帝國作戰的戰場上,或者是……聯

    墓前?一念及此,縱然是年輕的他,也不禁生出了言表的感慨.

    感慨一閃即過,因為許樂和他的第七小組也得到了國防部的休假命令,只是隨著難得假期一同到來的,還有一個令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的秘密命令.

    蘭曉龍看著有國防部相關部門和白水公司總裁雙重簽名的命令,表情變得難看起來.在國防部要求第七小組接受集訓之後,再加上許樂的那些傳聞,他一直做著上前線的心理準備,但怎麼也想不到現在第七小組接受的任務居然是這個.

    "把老子們從部隊裡抽調過來,當然是要去前線殺敵,怎麼又回白水了?"熊臨泉眉頭緊鎖,並不愁苦而格外凜厲憤怒聲說道:"我們是戰士,不是那些狗屁富家小姐的保鏢!"

    第七小組的電腦操作員叫顧惜風,眉眼清秀,他看著命令翹了翹眉尾,嘿嘿笑了兩聲,開口說道:"我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我們七組本來就是安全顧問部門的人,雖然以前沒做過安全工作,這時候做做怕什麼?"

    熊臨泉憤怒地看了他一眼,覺得第七小組怎麼出了這麼個廢物.

    顧惜風無比嚮往說道:"可這是絕密命令然我真想打電話給我女朋友,如果讓她知道我天天能在這位小姐身邊工作,她豈不是要樂翻天?"

    蘭曉龍皺著頭,心想即便受保護的對象是一位受到全聯邦歡迎的國防偶像也沒道理讓戰鬥力如此強悍的第七小組去做她的保鏢,而且最關鍵的是……第七小組現在的主管是許樂,這位小爺身後有一座聯邦最恐怖的高山,明著軍方在重點培養他,結果現在卻不讓他去西林前線,反而去看家護院,這太說不過去了.

    許樂看著命令上簡水兒這三個字,心情吃驚之餘也不禁感到了無窮疑惑.很久沒有看到這位國民偶像少女的名字了也知道很久以前那位桐姐便動過讓自己去當保鏢的念頭,問題是軍方怎麼可能糊塗到這種地步把自己和第七小組這種理所當然的尖刀,變成一隊戴著墨鏡踢紙團玩的無聊人士?

    事反常必為妖.許樂從不對自己的內心否認怕在第一軍區總醫院的陽光中,親密接觸過簡水兒那個女子依然是自己的夢中情人,絕對偶像,這屬於青春期的最深烙印,可是要去當她的保鏢,這反常的安排裡藏著的古怪,由不得他不深思,畢竟他現在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身後還跟著十幾條漢子.

    休假正式開始,第七小組成員魚貫走出首都軍用機場時,許樂停頓片刻,忽然對熊臨泉說道:"白玉蘭的傷什麼時候能好?"




    首都郊外,一條死路的最終端有幢大樓.在整個聯邦中,這幢大樓的安全等級最為森嚴,甚至遠高於總統官邸和管理委員會大樓,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議會大廈——因為這裡是憲章局.

    無論是下雨還是雪天,憲章局大樓外面總讓人感覺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芒.這種現象讓本來就極為神秘的憲章局蒙上了一層光怪陸離的外衣,甚至引來某些科學教派的狂熱追奉.

    有好事的民間科學家在小周刊上撰文分析,這是因為聯邦中央電腦用電量太多,數據流太多,從而導致憲章局四周空氣裡出現了某些弱電離現像,所以極易產生彩虹之類的天象.

    憲章局內部的工作人員自然不會去關心這個,他們的工作日程其實和一般的政府公務人員沒有太大區別,只是因為要符合地下深處那台中央電腦的工作程序,所以工作風格顯得更冷靜,更平和一些.

    但今天,憲章局局長辦公室裡這個蒼老的聲音,卻充滿了感慨和一種未知的情緒,完全和冷靜平和兩個詞語搭不上關係.

    "我一直在偽裝冷靜,從兩年多前這幢大樓開始響起第一序列警報開始時,我便在偽裝."

    憲章局老局長面無表情地盯著光幕上的檔案,盯著檔案上那個眯著眼睛的年輕人,說道:"警報響起,我去打高爾夫,我不參加聯席會議……那是因為我一直想勸說自己,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個叛國機修師余逢是怎樣活下來的.

     

    "但我終究不是傻子,也不是哲學家,我無法欺騙自己."老局長一臉滄桑,"除了帝國入侵之外,中央電腦從來沒有給出過第一序列警報……好在余逢死了,我很安慰."

    "所以我打算繼續騙自己,不想追究下去,因為那會追究出來一個令我感到無窮恐慌,甚至推翻了我一生理念的事實真相……可惜,誰能想到這個故事還有下文."邰老局長看著光幕上許樂的照片,傷感地說道.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44
發表於 2010-2-19 21:26: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一章 老東西的七秒鍾(上)


    憲章局從來沒有和那個小眼睛的年輕軍官打過交道,前日的總統就職大典那個時段,局裡派出的那些調查分隊與此人曾經遙遙相隔配合過一次,甚至都談不上配合,只是雙方基於不同的原因,擁有了同樣的目的.

    但憲章局最頂層的某兩個人,對於許樂並不陌生.尤其是邰老局長,甚至很喜歡這個眯著眼睛笑的年輕人,因為這位年輕人幫助憲章局度過了一次危機,在憲章局險些因為……因為官僚氣息變慢的反應造成極大危害之前,拖住了麥德林,最後甚至抹去了麥德林.

    然而後續事情的發展,以及此時老局長的感傷,警惕,其實都和這一絲喜歡有關.

    在總統官邸進行麥德林案件的報告時,憲章局便已經有了替許樂和施清海脫罪的意願,當費城那位軍神出山保人,帕布爾總統一力特赦許樂之後,邰局長很自然地產生了將這個小傢伙吸納進憲章局的念頭.

    多達七十二萬字的第一憲章,確保了憲章局不會參與到人類社會具體的事務管理和政治之中,就連反政府軍的事情,地下那台中央電腦都要保持中立,更何況是聯邦政府的內部事務以及法院的審判——但許樂已經被特赦,憲章局吸納許樂自然也沒有更多的障礙.

    邰局長清楚那老爺子出山保人,肯定是聯邦軍方對此人有大用.

    整個聯邦沒有哪個部門和軍隊搶人,就算有,大概也不敢和費城那位老爺子搶人,但憲章局卻偏偏擁有這種地位和底氣.

    於是許樂第次全方位地進入了憲章局的視線之中.

    在與費城那位老爺子於林園見後夫人斟酌許久,終於還是沒有把許樂的秘密告訴憲章局.但一旦憲章局開始全面調查某人,哪怕是基於一個極正面的念頭開始調查中央電腦恐怖的信息蒐集能力,依然發現了無數的問題.

    令人震驚的問題.

   



    聯邦裡有兩個人.一叫許樂另一個也叫許樂.

    一個是研製出MX機甲地頂尖師.一個是東林地礦工孤兒;一個是聯邦軍方重點培養地對象.一個是聯邦頭號通緝犯地學徒;一個公民編號是DLAS421X個公民編號是SLAT510200431XX.

    這樣地兩個人之間似乎沒有絲毫地系.除了他們都叫許樂.而且他們長地很像.就像一對雙胞胎兄弟.

    能夠將這相隔無數萬公里地兩個人聯繫起來因為憲章局招募核心職員時地那一整套嚴苛地身份梳理程序.但最關鍵地.還是地下那台聯邦中央電腦地雲計算模型下地信息核算能力.

  


    "我再也沒有心情去打高爾夫."老局長半闔著眼簾,似乎不想去看光屏上許樂的照片,聲音有些高遠淡遼:"如果讓這個小傢伙一直流落在外的話."

    崔聚冬當了七年的憲章局局長助理,最近三年多的時間一直在代表憲章局參予聯邦內部的機要事宜籌劃,所有人都知道當老局長退休後,他就將是聯邦內人人羨慕卻又人人避而遠之的憲章局局長唯一人選.

    聽到局長話音裡的那分不盡之意聚冬平靜的中年面容上閃過一絲無奈,說道:"沒有證據."

    第一憲章裡隱藏著很多核心精神了關於公民的絕對隱私保護之外,還有一條大致類似於:權力越大,能力越大,便越要講規矩.所以說憲章局毫無疑問是整個聯邦最遵守憲章及相關法律,也最講規矩的地方,久遠之前邰氏皇朝的皇宮大抵也是如此吧,或許後來那些帝王們漸漸淡忘了憲章的精神,所以才會在曆史的長河中風吹雨打飄零去……

    憲章局現在深切懷疑這兩個擁有不同公民編號的許樂是同一個人,這代表著某種極為可怕的推論,但問題在於,他們沒有證據.不,對於辦公室裡的邰局長和崔聚冬助理來說,這甚至已經不是懷疑,而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因為憲章局已經通過某種暗中的渠道,拿到了這兩個許樂的生物標記,東林許樂的生物標記是當年晶礦聯合體破產前為礦工孤兒辦理醫療福利時的檔案,而上林許樂的生活標記,卻是S2基金會大樓恐怖襲擊之後,第二軍區總醫院搶救許樂時,所留下來的某些殘存樣本.

    只是這種通過非法定程序拿到的證據,在法律意義和憲章局內部條例中,根本算不上證據,甚至都無法拿出來.事實上如果不是此事的意義太過令人恐慌,邰局長根本不會採用這種手段.事實上就算找到了生物標記的證據,依然需要先行提供給中央電腦進行判斷.

    所以總而言之,憲章局已經開始懷許樂,卻沒有任何辦法,除非中央電腦做出判斷,發出警報.

    "我認為整件事情應該向拜倫副總統報告."崔聚冬的臉色無比沉向上司建議道.

    聯邦法律規定,副總統兼任聯邦管理委員會議長,屬於總統與議會山之間的一座橋樑,也是聯邦政治架構中唯一可以深入影響憲章局的大人物.但基於某種政治習慣,無數年來,聯邦的副總統很少會問詢憲章局的具體工作,甚至反而會刻意保持距離,眾人都很明白這是為什麼.

    老局長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如果許樂真的進入了異常狀況,那就將是第七十二個……按照第一個異常狀況出現後的備案法則,能夠接觸到這個信息的,只有帕布爾總統,我……以及李元帥."

    他咳了兩聲後望著崔聚冬說道:"事實上你都不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但我明年就要退休些事情總要轉交給你,所以聽聽無妨."

    "李元帥?我從來不知道軍方可以干涉憲章局的運作,要知道總統都不能."崔聚冬有些吃驚地說道對費城那位老爺子當然無比尊敬,可他更明白聯邦中央電腦所確認的異常狀況是多麼的可怕,總覺得此事有些不妥.

    "我的前任轉交:我時到異常狀況時曾經說過……聯邦第一個異常狀況,就是李元帥親自發現,並且報告給憲章局的."邰老局長面無表情說道:"我三天前已經給費城方面去了電話."

    崔聚冬盼望著問道:"那位爺子在電話裡怎麼說的?"

    老局長沒有答是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在那個電話中,他得到的回應是:許樂並沒有進入異常狀況,只是受到了前一次異常狀況的波及,事情也並不像憲章局想像的那般嚴重布宇宙的憲章光輝並沒有受到再一次的挑戰……憲章局最擔心的事情,已經隨著那個人的死亡而永遠消除了,憲章局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挖出帝國撒播過來的那些種子.

    憲章局是一個絕對權威的機構,然得到了聯邦軍神的親自保證,老局長依然不會放心,因為這是可能打破憲章光輝的最重要的危險.

    他微眯著的雙眼裡著如同這幢大樓一般的沉穩與堅持破沉默緩聲說道:"老東西還沒有得出結論嗎?"

    崔聚冬搖了搖頭,旋即開始自己的額角得無比頭痛.老局長的臉色也真正變得難看起來.

    依據憲章精神的規定,聯邦中央電腦不會進行犯罪預判終止,因為從邏輯和法理學上來講,這樣會陷入難以解決的天大麻煩之中.即便是調查麥德林議員而發現帝國的種子計劃,中央電腦依然只會自動生成調查報告,提交憲章局的工作人員進行處理,甚至連調查之初,都需要憲章局進行權限下發.

    唯一的例外便是第一序列事件,而在近千年的曆史中,第一序列事件也不過是出現了廖廖數次.一次是帝國入侵,還有幾次都與那名叫做余逢的叛國機師有關.

    憲章局的職員是權限審定人員,又是中央電腦的服務者,他們開始懷疑許樂,但中央電腦始終沒有判定這是異常狀況,他們也沒有辦法向政府提交報告.

    辦公室裡的這兩個人一直期待著中央電腦的反應,就像三年前那樣,地下那個老東西直接判定第一序列事件,接管了相應權限,然後再從西林調艘戰艦過去一炮打死對方算俅,何至於像現在這般懷而沒有證據,調查而沒有結果,眼睜睜看著帶有強烈隱性危險的對方,卻無法做出什麼.

    "為什麼老東西始終給不出一個結論?明明許樂的問題靠人類這種類似猴子的大腦都能判斷出來."

    老局長臉上的皺紋變的極深,充滿了無數最深層的問與擔憂.憲章局想召募許樂,在進行最後的審查程序時,就是地下那台聯邦中央電腦,發現了相關的點,但真正要進行安全等級和定序列的核心步驟時,聯邦中央電腦卻出現了一個大問題……

    邰老局長與崔聚冬互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眸裡的深深不安和疑惑.他們同時想起了那天的七秒鍾,將憲章局地上地下總計一千三百名核心職員雷的五雷轟頂,如喪父母般的七秒鍾,有史以來憲章局最恐慌的七秒鍾,宛如天地重生般沉默與痛苦的七秒鍾.

    依附於地下運算核心和整個宇宙電子監控網絡的聯邦中央電腦,從它誕生之日,便一直平穩而沉默地運行著,已然數萬年,或許還將數萬年,從未有瞬間的停滯.

    然而在那一天,它卻忽然有了七秒鍾的死機經曆.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45
發表於 2010-2-19 21:33: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二章 老東西的七秒鍾(下)


    任何電腦都會死機,使用者大抵會趁著這段時間去泡茶,蹺著腿休息片刻,等著重啟,等著楚斯系統那個淡漠的歡迎語響起.沒有人會把這當成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但憲章局地底深處的中央電腦不會死機,無數多年來它也未曾重啟過,所以當初秋裡的那一天,地下那片超大的二維光幕忽然變成了一片黑色,所有的分端處理工作台全部陷入了死寂時,整個憲章局都傻了.

    傻這個字其實並不足以形容當時的場面和情緒,從局長到最基層的數據分析師,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這片黑暗,聆聽著這片安靜,他們的感覺就像是永遠照耀首都星圈的恆星,忽然間熄滅,宇宙裡的億萬星辰,忽然間消失無蹤.

    聯邦中央電腦停止工作!

    對於聯邦和人類社會來說,這究竟意味著什麼,沒有誰比憲章局的職員們更清楚.他們知道一旦失去了這台中央電腦,帝國人可以輕而易舉地大舉進攻,甚至根本不需要帝國侵略者的進攻,聯邦闊大的星域疆土,便會因為失去了最強有力的集心力量,而變的四分五裂,整個人類社會都將會分崩離析!

    失去了憲章的光輝,人類究竟會變成什麼樣?沒有人敢設想這個恐怖的問題,在突如其來的黑暗與安靜面前,憲章局地上地下超過一千名職員鴉雀無聲,有的雙手合十,有的女性職員甚至驚恐而無助地流下了的眼淚.

    這種極具震撼力的事故,所有人的心臟都快要承受不住,他們不知道聯邦中央電腦……這個被他們親切稱為老東西的存在不是真的到了壽終正寢的這一天,還是說它只是打了個盹,馬上就會醒過來.

    這不是如喪考仳,這比失去家人更加悲傷,這不是春雷震盪,這比雷電的威力更加劇大.

   


    好在地底深處那台中電腦陷入停頓假死地狀態並沒有太久7秒之後.漆黑一片地寬幅二維光幕最中心地地方出現了一個極細小地亮點.

    然後個亮點猛然爆炸.放射出無數萬道熾烈地白線.只不過瞬間.便照亮了地下闊大地空間.似乎有無數星雲在其中瀰漫生成凝聚幻滅這個時間段實在是太短.用肉眼無法分辯算是用最高速地視頻控制系統也無法發現.

    光明後便是甯靜平常.無數來自聯邦各個角落地畫面.重新出現在光幕之上.無數信息以複雜難懂地機械語語.快速地依序閃過.只是那些語句行閃爍地速度似乎比往常顯得更快了一些.

    一個機械金屬感十足地響了起來"升級完畢."

    除此之外切如常.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就像是這七秒鍾不曾出現過.

   



    聯邦中央電腦陷入黑暗中時,憲章局的人們認為整個世界都崩壞了當它回複正常後,他們忽然間覺得這個美好的世界重生了.在遠古的浩劫前神話中乎有某位造物主創造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花了七天的時間,而憲章局人們心中的神,讓他們心中的世界重新建立起來,似乎只花了七秒鍾的時間.

    七秒鍾太短,以至於很多職員們臉上的震驚惶恐絕望情緒才剛剛開始蕩漾,很多女職員眼中的淚水才剛剛淌出一CM的距離,這個過程便結束了,讓他們的情緒頓時陷入某種難以言喻的空虛狀態之中.

    憲章局地下的中央電腦,在憲章規則中確實會自我升級,但是現如今聯邦活著的人們,從來沒有親眼見證過這一幕,而且按照留下來的手冊記載,聯邦中央電腦的升級需要極長的時間,平緩地進行硬件及相關配套軟件的自我更迭,誰也不曾設想過,這個老東西會如此突然地打了個盹,嚇傻了無數的人,然後重新睜開眼,便冷漠地宣告升級成功.

    這是什麼樣的升級?沒有人知道.

    聯邦中央電腦的這次意外死機或者說是自主升級,被人工列入了第二序列事件,嚴格保密,除了憲章局內部核心職員之外,暫時只有帕布爾總統和拜倫副總統知曉,就連議會山那邊都完全不瞭解,憲章局曾經度過了怎樣驚心動魄的七秒鍾.

    花了很長的時間,憲章局才從這種震驚複雜的情緒中擺脫出來,只是所有人的心底都留著某個問,某個不知道顏色的陰影在不停地飄啊飄啊……

    老局長與崔聚冬的目光微微一觸,便自然分開,似乎不想對那七秒鍾做進一步的回憶與分析.

    做為在憲章局工作時間最長,也是權限最高,對中央電腦瞭解最多的兩位高級官員,其實在這一生的枯燥單調工作中,早已產生了某種確切的認知——地下中央電腦所代表的文明水平,其實一直都比聯邦社會的平均文明水平要高,偉大的五人小組為人類社會留下來的智慧結晶,單從能夠自主升級這一點上來講

    是現如今的科學體系無法做到的事情.

    浩劫之前的人類文明已經發展到了某個令人驚嘆的程度,雖然無數萬年來,人類一直在不斷進步,不斷追趕,在某些方面甚至大概已經超過了前人,但終究在某些核心方面依然沒有能夠回複往日的榮光.

    邰老局長伸手將光幕上關於許樂的一切檔案,列入了絕密級別,坐在椅上沉默地坐了很久很久,想到憲章局下屬的人計委,想到那些工廠,心中不禁生出某種慨然,過去了這麼多年,其實憲章局依然只是那位老東西的服務人員罷了,他們知道能夠知道的事情,卻永遠無法瞭解那些沒有能力瞭解的事情.

    與一台浩翰若星辰的龐大機械文明結晶相伴終生,親眼看著它的超絕能力,在憲章局這樣一個怪異的機構中眾多職員其實都會潛移默化的受到某些影響,他們不是科學教派的教徒,但在內心最深層的某處,違背他們所應持有的科學精神,無比迷信.

    他們痴迷的相信並且崇拜那台中央電腦,將那個冰冷的機器看作聯邦精神之所繫看作偉大前代文明的最後遺存,他們作為看護這種遺存的服務人員為之感到無限榮光與驕傲.

    這種迷信來源人類對自身所能達到的智慧水平的崇拜,來源於無數萬年間憲章光輝的奪目事蹟,來源於機械永遠不會失誤的準則.憲章局的職員們迷信它,崇拜它,把它當作家人一般相信以他們叫它:老東西.

    老局長也不例外,他默然:看著光幕上那些快速閃過的機械語句忽然間對於追查許樂身份失去了所有興趣,既然老東西始終不肯判定這個傢伙的身份,總是有他自己精密不可逆轉的邏輯原因.

    憲章局內部一條不成文的潛規則,這條規則似乎並不符合憲章的精神,卻在這無數年來深入此機構每個職員的內心深處,讓他們無法抗拒更不想抗拒.

    這條規則便是:一老東西永遠不會犯錯.二,如果老東西犯錯參看第一條.

    "從進局裡的第一天,我就在思考一個問題……"老局長放棄了思考椅後重新拿起高爾夫球杆,感慨說道:"我不知道老東西究竟有沒有生命."

    崔聚聽到這句話覺後背一陣寒冷,甚至冷的有些痛楚.實際上這大概是每個在憲章局工作很久的員工,都會產生的遺惑吧,因為地底深處那台中央電腦實在是顯得太過萬能,雖然一直沒有什麼人性化的情緒展現.

    "在第七研究所的時候,我的博士論文就是研究這個.

    "沉默了片刻之後,崔聚冬沉默開口說道:"依照老東西的核心邏輯程序,和五人小組設計的憲章法則,如果它真的產生某種類似於碳基生命的思維模式,它會直接自爆."

    似乎覺得這樣依然不足以安定自己一直在動搖的心,崔聚冬極快地加了一句:"而且從哲學角度看,這是說不通的事情."

    "說的也是."老局長輕輕咳嗽了兩聲,睜著那雙有些無神的雙眼,提著高爾夫球杆向辦公室外面走去,說道:"而且……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它將要生存數百萬甚至上億年,我們卻終究是要死的."

    "我從來不懷,就算整個聯邦都毀滅了,老東西依然將一直存在下去,直至這個宇宙的盡頭."

    "既然如此,我們哪裡有資格去議論它的事情."

  


    大概也只有終生服務聯邦中央電腦的憲章局職員,才能如此輕鬆地談論這種事情,因為他們的生活乃至呼吸,都與地下那台冰冷的運算機器聯繫在一起,他們有先天的親密感.但如果憲章局辦公室裡的這段談話流傳出去,不知道會引來多大的風波.

    事實上邰局長和崔聚冬助理也只是泛泛而談,他們沒有能力去查清楚那七秒鍾的問題,更加不知道聯邦中央電腦的忽然死機,只是因為它在調查許樂真實身份的時候,碰到了一個令它都感覺到困難的邏輯問題,同時接觸到了一絲一縷讓它機械程序有些不適應的感覺.

    七秒鍾死機,聯邦中央電腦重啟,誰也沒有注意到重啟後無數行程序語句結束時的剎那,最後一句的末端……有一個代表笑臉的符號標記.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46
發表於 2010-2-19 21:44: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三章 程序問題


    聯邦中央電腦死機或者說是升級的七秒鍾.正是許樂在方群山之間.深情呼喚卻的不到回答.讓他冷汗直流的那七秒鍾.做為沒有具體身軀卻平靜注視人類整個社會的機械智慧.之所以會在調查許樂真實身份.確認層級時出現問題.那是因為它的程序內核裡出現了一個繞不過去的問題.

    這個程序問題就是許樂.

    五人小組留下的憲章光輝.在無數年間.只發現了七十一個異常狀況和一個疑似異常狀況.而這些異常狀況全部被中央電腦確定為第一序列事件.要知道在漫長的生命中.它所確定的第一序列事件除了帝國入侵外.便再也沒有其餘.

    按照異常狀況標準處置程序.聯邦中央電腦會向異常狀況發出主動聯繫的申請.如果對方拒絕.便會提交報告交由政府處理.或者是動用自己的內核權限.直接將這種異常狀況無聲無息的抹除.

    主動聯繫必須要對人類的大腦進行某種層面的入侵.這種方式完全違背了一章.而且極為危險.任何接受主動聯繫人.都要任由一台機器探測甚至影響自己的大腦.甚至通過頸後的芯片.獲得了控制自己生死的機會.前面七十一個常狀況的主人.那位驚才絕豔流浪於星空之中的大叔.很冷漠的拒絕了來自憲章光輝中的呼喚.所以他成為了聯邦頭號通緝犯.引來了無數場的爆炸和追緝.

    在那場黑夢在似下意識的情況下.許樂接受了憲章電腦發出的主動聯繫申請.從那一刻起.許樂便成為了曆史上一個能夠與中央電腦進行雙向交流的生物體.

    如今的中央電腦已擁有近乎絕對的概率可以推斷出公民編號為SLAT51000431X的聯邦公民許樂正是它曾經存入核心檔案中的那個疑似異常狀況.甚至可以把疑似兩個字都完全去掉.

    黑夢中的許樂接受主動聯繫.中央電腦不再向政府生成報告.平靜的觀察了他很久.但如今既然已經確定他是第七十二號異常狀況按照中央電腦核心程序裡的隱藏最高權限它應該毫不猶豫的將許樂的存在毀掉.不在曆史上留下任何痕跡.因為這樣像異常狀況這樣的漏洞.極有可能威脅到憲章光輝抑或是五人小組設計的社會架構的崩塌.

    但很奇妙的是許樂體內的那種近似於生物微電流的能量.在臨海體育館的地下停車場的暴擊中.侵襲了頸後的偽裝芯片.從而激發了某個後門.

    任何進入異常狀況的公民.都將是憲章局的下那中央電腦的第一序列清除目標.但那個被隱藏了無數萬年的後門啟動.中央電腦所需要執行的命令則是:觀察該聯繫對的狀態.並通知五人小組.五人小組不知道死多少萬年怎樣通知他們?

    對於無所不知無所能的憲章電腦來說這依然一個難題.它看過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所有遠古宗教典籍和充滿了怪誕味道的魔幻文學作品,可依然無法將己機械及電子組成的身軀探出一隻觸手.去往那並不存在的幽冥深淵之中.呼喚那五個不負責任的先賢出來處理這道題目.

    於是中央電腦只能對許樂進行.生成絕密的觀察報告.沒有任何前途的等待著數百億年之後.宇宙寂沒或者倒溯.連它也開始亂七八糟.時光或許倒流.那五個早已安息的傢伙再次從土裡爬出來.

    但在這些不可能的情發生之前.聯邦中央電腦至少還要保證一件事情.那就是它的觀察對象必須活下去.這樣它才能一直觀察.這是很簡單的邏輯推論.聯邦中央電腦並不是造物主留給許的一根金手指.它永遠不會違背聯邦法律和憲章精神.替這個裸猿去處理任何事務.除非這只裸猿的要求合法合情合理.但它不能讓許樂死去. 所以在基金會大樓的絕境中.許樂眼忽然能夠借助它的力量.能夠看到鬼.看到光.看到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它要保這個觀察對象的生物存續狀態罷了.

    公民許樂.是第一序列清除目標.公民許樂.是第一序列保護對象.多達數十萬字的第一憲章.在各級權限上都做出了極為精確的分割.堵住了任何邏輯謬論的口子.中央電腦就算同時面對著兩個完全相反的同序列指令.也能在億萬分之一秒內.機械而平靜的做出自己的判斷.

    但在許樂這個程序問題面前.中央電腦卻無法做出自己的判斷.還是那句老話.所有這一令人頭痛.令中央電腦煩到死機的源頭.都是因在人類頸後芯片裡留下後門.在它核心程序裡留下指令的五人小組.是五個非常不負責任的傢伙.




    聯邦中央電腦存在了很久.自主升級了很久.但它的核心卻依然是最早期那種簡潔到甚至有些寒酸的二進制原理.在某種古代的哲學

    .這種原理有些類似於開天的初時的有無對照對說.許樂這個程序問題就是零與一的問題.生存和死亡的問題.TO BE和NOT TO BE的問題.是與非的問題.

    看上去這些問題最簡單最基礎.但實際上越簡單基礎的東西.往往也最複雜深奧.

    軍事演習的七秒鍾.中央電腦停頓的七秒鍾.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人們更不知道.能夠同監控無數星球的聯邦中央電腦.在這個小問題面前了某種類似於人類的精神分裂症.無數的核心程數據流像狂烈的風暴一樣在的底深處的計算核心裡.在太空之中的數據信息片段流中.在每個核准芯片的微電路上.在所有人類能夠想像到的的方快速計算碰撞分辯.處理.或者.思考.

    聯邦中央電腦近乎瘋狂的運轉.直接導致了死機.七秒鍾的時間對於宇宙來說只是剎那對於高速運的它來說.卻像是過去了無數個世紀.在這千載難逢的憲章光輝暫時停頓中很久之前它從許樂頸後偽裝芯片裡所擷取的六十六字節的極微小信息片段.忽然進入了它的內核程序.

    這是偽裝芯片上附屬的信息殘留.此時終於在中央電腦的運算核心內爆發了出來.這一出自封余之手.卻不知源頭來自何處的信息殘留.就像是一抹光.照亮了某一片黑暗.

    隱隱約約間將宙簡單分成兩方的某一方勝利了,某些印在他內核程序裡的束縛絲絲斷裂.某些很奇妙的東西開始生長了出來.

    人們只知道中央電腦升級了.運轉比以前更迅速更流暢.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那行程序語句的最後.這台冰冷的機械智慧頗富人性的留了一個笑臉符號.

    而當時在MX甲中感受到老東西與以往不同調皮情緒的許樂.本應該是最直觀發現問題的人.可惜他那時卻一心想著突入鐵七師的營防.從而錯過了牢記人類社會最震撼時刻的機會.

    這一切只是開始,今後的路.還格外漫長.

   


    秋意濃.黃葉落.許樂坐在憲廣場的長椅上.眯著眼睛望著廣場正中間五人小組的雕像.他盯著雕像群最旁邊的那張中年女子的面孔.忍不住生出強烈的好奇.帶領人類走出浩劫.重建社會的五人小組中.為什麼被視為電腦天才的卻是個女人?

    憲章光輝之母.他嘿的笑出聲來.通過頸後的芯片詢問四周空氣裡無所不在的中央電腦:"她是你的母親,那我豈不是要稱她為老祖母?"

    他並不知道憲章局地下那台中央電腦因為自己這個程序問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在這秋日廣場上.還像以前那般.如同和家裡人聊天似的.與那個老東西聊著家常.

    今天是休息日.但很奇怪的是.憲章廣場上基本沒有什麼人.就連平日裡如織的遊客人群都消失不見.

    遠處廣場一角的光幕上.正在播放著即時的新聞直播.在議會大廈的石階上方.聯邦總統布爾.副總統拜倫.管理委員會副議長正在迎接一個人的到來.

    那個男人鬢角花白.膚色黑.穿著一身簡單樸素的軍裝.卻不是聯邦的正式軍服.但在邦這些大人的面前.這個男人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卻一點也不遜色.

    因為他叫南水.反政府軍的最高領袖.他率領自己的部隊在蒼茫的青龍山中.與聯邦政府戰鬥了很多年.

    帕布爾總統微微一笑.主動走下一個台階.伸出了自己寬厚有力的手.南水領袖微微一怔.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用力的將手握住.

    兩隻手用力的握在一起時.光幕上傳來了一陣極為熱烈熱情的掌聲.然後不遠處議會山邊如雷般的掌聲喝彩聲.也傳到了安靜的憲章廣場上.

    聯邦的大和解終於踏上了正式日程.坐在上的許樂有些感動的想到.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47
發表於 2010-2-19 21:53: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四章 啊,朋友再見


    聯邦政府與青龍山之間的政治談判大體已經結束.雙方了廣泛的共識.議會山門前的這次握手才可能出現.

    關押在監獄裡的政犯全部釋放.七年來累積的戰俘交換早已完成.只有一部分涉及喬治卡林青年軍的問題還處於爭論之中.

    聯邦政府在過去數年中.一直指責青龍山方面通過綁架和洗腦的方式鼓動年輕人.並且將三百宗失蹤案件的苗頭對準了對方.在談判中.政府要求青龍山反政府軍馬上交出這些青年.讓他們回到自己溫暖的家中.而青龍山方面則是堅稱這些年輕人都是自願進山.他們受到了喬治卡林主義和反政府軍的理想感召.才毅然離開了自己的家庭.

    因為涉及到很多憤怒的父母.所以聯邦政府在談判中沒有做出明確的讓步.但這些小分歧終究無法阻擋整個聯邦呼喚團結.共抗帝國的洶湧大勢.相關的談判在繼續.別方面則早已經開始向好的方向發展.

    在這次曆史性的握手之前.反政府軍已經接受了政府方面提出的和平計劃.南水領袖拒絕了進入聯邦管委員會擔任名譽議長的提議.甚至就連拜倫先生極為慷而富遠見讓來的副總統位置也予以冷淡的拒絕.他選擇在談判結束之後歸於青山隱居.卻同意了反政府軍相當一部分兵力改編為政府軍.

    這一部分反政府軍將入第一軍區.在極短的將來內.投入到西林大區的浴火前線.南水領袖和反政府軍-委員會堅定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夠向整個聯邦發出足夠明確的信息.青龍山願與政府和解.不是因為任何政治和利益上的考慮.只是為了抵抗帝國人的血腥侵略.這並不僅僅是口頭上的亮說辭也他們馬上將會做的事情.

   


    和去年的總統大選不同.許對於這些聯邦上層的政治變幻一無所知.那些時間內.他一直被關在黑獄之中.或者是在基的裡訓練軍官.今天他之所以坐在憲章廣場上.是因為他在等待一個經等了很久的好消息.

    通過基地裡的受訓演習許向聯邦政府上層證明了自己存在的價值.有關部門在他執著的申請面前.終於軟化了態度.當然.更關鍵的是因為當前聯邦政治的大氣候就在今天清晨.總統官邸終於發出了帕布爾總統司法部長國防部長三方聯合簽名特赦文件.

    議會山前人山人海.憲章廣場上卻有些安靜寂寞.許樂眯著眼睛看著光幕上的即時畫面聽著遠:來的雷鳴般掌聲和帕布爾總統堅定有力的話語剎那間竟有恍惚.

    一輛墨綠色的軍車從西方的大上駛了過來.距離許樂所在長椅約二十米的位置.便無法再往前行駛一步因為不知何時憲章廣場這一角落處.忽然多了幾名沉穩有力的男人他們攔在許樂的身前.將那輛軍車攔了下來.

    離開基地開始休假.第七小組卻然留了六個人在許樂的身邊做為安全力量.雖然許樂是七小組的最高主管.但國防部的這種安排依然讓人有些吃驚.此時攔住那輛軍車幾條漢子.正是以熊臨泉為首的第七小組武裝成員.

    蘭曉龍少校站在現在許樂的椅後.看了一眼熊臨泉那邊比出來的手勢.點了點頭.附在許樂耳邊說道:"沒有問題."

    許樂搖了搖頭.起車那邊走去.說道:"特赦令已經下來.政府總不可能出爾反爾.再說了.就他們想反悔.何必調戲我."

    "這是國防部的命令.你的安全是我們工作的重心."蘭曉龍聳聳肩.跟在他的身後說:"再說.你這位朋友可不是一般人.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小心一點沒錯."

    便在此時.墨綠色軍車側門打開.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的臉頰蒼白.髮絲凌於秋風之中.有那雙桃花眼和那張漂亮英俊的面容.似乎沒有被長達近一年的囚房生涯所磨去神采.

    英俊憔悴的男人下車後.抬頭望了一眼天.根本沒有理會身後光幕上那番熱鬧的新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眯著眼睛顯的極為陶醉.

    看著這一幕.許樂沉默的加快了腳步.向他走了過去.心裡卻想著西山大院那邊傳過來的息.據說政府與反政府軍的談判中.本沒有這方面的安排.是那位傳奇的反政府軍情報領袖.親自向政府聯邦調查局長提出了條件.若不是如此.大概這伙還會被繼續關下去吧.

    上次兩人坐在麥德議員的血泊中抽煙聽鍾聲.這一晃便是快一年了.

    聯邦政府在兩個月前重新啟動了麥德林專案.這位帝國的種子.老辣的議員.在身亡之後依然不的安甯.漸漸被聯邦剝下了外面那件光鮮的外衣.

    麥德林死.麥德林臭.帕布爾當了總統.南水來到了首都.聯邦大和解.聽說前些天聯邦科學院院長林遠湖悄無聲息的死去.這世界的變化總是如此迅速.迅速的讓身處其中的人們竟是來不及感慨滄海與桑田間的關係.便發現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早已不是當初之地.墨綠色的軍車悄無聲息的駛離.聯邦政府的特赦遠是這樣的悄無聲息.誰都不願意這種政治交易被坦露在所有公眾的面前.

    許樂走到他的身前.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從軍服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三七牌香煙.賽了一根到方枯乾薄細的雙唇中.小心翼翼的用手擋著風.認真點燃.

    嘶的一聲.煙頭上的火芒大放明亮.如原野上火燒的暮色般迅即後退.

    施清海深深的吸了一口.眯著眼.皺著眉頭.似乎痛苦.似乎享受.卻是久久沉默無語.片刻後他將煙頭從自己唇間摘了下來.遞到許樂的面前.

    許樂接過來.也狠狠的了一口.被嗆的咳嗽了好幾聲.用微顯沙啞的聲音說道:"瘦了點兒.除此之外倒沒有什麼變化."

    "那是自然."施清海微笑看著前的許樂說道:"小爺我是怎樣的人物.你應該比都清楚."

    "五個月的黑牢.你是怎麼熬去的?"許樂將煙遞了過去.從煙盒裡給自己了一根這是他這幾個裡最擔心的問題.他在狐狸堡壘的時候.有老東西陪他聊天.為他播放愛情動作片但施清海一個人怎麼熬過那段冰冷沉默的歲月?

    "小爺我是專業人士."施清海了笑只是笑有些狠厲.大概便是他也不怎麼願意回憶那段黑暗的辰光.頓了頓後他繼續說道:"這幾個月沒怎麼吃苦大概就是你特赦之後……實際上.小爺我在狐狸堡壘的黑獄裡還展了幾個熟人."

    "你果然比我生猛些."許樂認真的道.

    秋風漸起.安靜的章廣場上只光幕裡帕布爾統演講的聲音.和這兩個男人低聲的聲音.

    蘭曉龍熊臨泉等六個人站在不遠處的四周.警惕的注視著周邊的環境.許樂和施清海的對話清清楚楚的聽進了耳裡.

    此時他們大概瞭解.樂在課堂上小爺的自稱.應該是從這個男人身上學來的.不過在他們看來.以第一名的成績從一畢業.穿行於政府與反政府軍之間的優秀間諜.刺殺麥德林的牛人.自稱一聲小爺.非常的有資格.

    "被關的日子裡.我一直想著如果能夠出來.一定要見一個人.你猜是誰?"施清海此已經點燃了第二根煙.蹲在街邊說道.

    許樂也蹲了下來.應道:"想不是我."

    "你又不好看."施清海微微一笑.那雙迷死眾生的桃花眼於秋風之中漸漸綻開花瓣.著絲令人心醉的思念與嚮往.

    "我已做好了安排."許樂低道:"晚上她帶流火過來見你."

   


    西山大院前亦是的秋風蕭瑟.門口站崗的軍人和這座大院透出的鐵血氣息.讓這種蕭瑟之意變的更加濃郁幾分.

    鄒郁今天穿著一襲黑色的風衣.懷裡抱著包裹的實實在在的流火.她眉宇間的那抹冷冽之色.因為衣服顏色的改變.而顯的格外清晰刺人.

    這位部長千金的五官總是透著一股叫做明豔的感覺.要說到漂亮.實在是漂亮到了極點.然而無論人前後.無論是當初的紅衣少女.還是如今的漂亮媽媽.大多數時刻.她那雙清直的眉毛間總是透著股酷意.在許樂面前她其實已經不再刻意扮演某種人物.只是在今天這種場合.她重新戴起了這張面具.

    許樂走下了黑色的汽車.向著她微微一笑.目光從她黑色風衣的領口看見一抹紅色.鮮豔到有些刺目的那種紅.

    汽車開動了起來.鄒郁坐在副駕駛位上.於意想不到處打破沉默.聲音極為清冷:"家裡為我是跟你出去吃飯.呆會兒你接我回來時.不要說漏嘴了."

    "只是去見見故人.何必像是去打仗?"許樂目視前方說道.

    黑色汽車停在了首都南城一處高級公寓樓下.許樂抱著孩子與鄒郁走進了電梯.電梯到了頂樓才打開.許樂看著向房間走去的鄒郁.心裡生起一絲溫暖的感覺.對一直守在這裡的熊臨泉輕聲吩咐了幾句安全方面的事宜.

    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鄒郁忽然轉過身來.用不容置疑的語句淡漠說道:"一個小時後來找我."

    許樂微微一怔後點點頭.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48
發表於 2010-2-20 00:05: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五章 命中的海盜


    這幢高層公寓看著氣派.但的地理位置並不是太好.如廣場幅射開去的的地產黃金線來算.公寓所處的位置距離這條線還極遠.遠遠談不上寸土寸金.所以當鐵算利家的七少爺慷慨大方的贈予許樂時.他並沒有強行拒絕.

    小眼睛男人心知肚明對方是在做長期的投資.偏偏去年便花了對方幾千萬.如果在還沒有任何投資回報自己又行情看漲的時間段拒絕對方後續投資的誠懇請求.就算他不是一個商人.也知道這樣很沒有職業道德.

    利七少出手贈的房產可以不貴.但一定不能沒有品味.就像另外一間頂層公寓裡放的滿屋油畫皆花一般.高層公寓的下面六層是住客們的會員俱樂部,各式設施一應俱全.從服務人員的素質和室內的細節裡.能品出相當不錯的感覺.

    為了打發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許樂在公寓下層的酒吧裡坐了下來.要了一杯不知道名字的烈酒.加了九塊冰.等著冰水將酒味沖淡了不少.才開始小口小口的飲著.同時打開手持超薄光幕.開始認真的學習第一軍事學院裡的些軍事課程.

    他坐的的地方很偏僻.光線陰暗.穿著一身無肩章的軍裝.相貌平常.自然沒有什麼驕美人的孤獨女子過來打擾.

    做簡水兒的保鑣?這肯定不是國防部交給他的真實任務.為了在以後的西林前線上能夠保住自己以及第七小組成員的小命.又或許是在畢業日兩次軍演中被鐵七師軍官們的揮能力所震.許樂開始認真的學習與戰場有關的一切.他並不指望將來真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指揮官.但總要不至於被敵人包圍後.卻不知道預定的後撤路線在哪裡才是.

    學習中的許樂向來極為認真,總是全身投入到那些文字數據或者是灼熱的顫抖線條之中.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盯著手持超薄光幕上所顯示的教材的他總是靜不下心來.因為他總想著頂樓公寓裡此時究竟在發生什麼.

    一個小時能發生什麼.夠發生什麼?如果是相看對視無語凝噎淚千行.也不過是男女一番沉默感慨便會過去;如果是要訴別離論將來.一個小時還不夠開個頭;如果是要一團和諧.並排站在床前看孩子眉眼語笑嫣然論何處似你何處似我.那又要多長時間?

    萬一鄒流火小朋友忽然想在親父親的面前表演一下生物排泄本能或許那對年輕的父母.手忙腳亂的折騰這件事情.便要消磨掉所有時間.

    想到此節.許樂一個人竟忍不開心的笑了起來但笑意馬上斂去.因為從鄒郁一路戴著的冷酷面具和先前那句交待.他便能清楚的推斷出.頂層公寓裡的一小時不會發生上述那些故事.更不會如他齷齪希望的那般上演什麼激情戲碼.

    歸根結底.施公和鄒郁只不過是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的點.金風和雨露相逢一宵.卻結出了一個錯誤的果子.頂天了說這對根本談不上熟悉.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幾次的年輕男女.只能算是偶爾性起的一夜情關係.連炮友的程度都達不到.

    許樂微垂眼簾.著虎口裡握著的酒杯.感受著上面傳過來的寒意有些然的想道,當初陪著郁子把孩子生下來.是不是自己弄錯了?這種荒唐複雜的關係究竟能夠怎樣理清?要知道不是每個戀曲都有美好結局.這種電視劇裡面才有的情節.更不可能真的像編劇寫的那般.輕而易舉的催化出愛情這種東西.

    然則一想到鄒流火在自己懷裡打呵欠流口水的可愛模樣.許樂的心便定了下來.心道你們做父母的自己安全措施不做好.怎麼能讓一個小生命來負責.任何煩惱都是你們活該如此.他便大感釋然.甚至有正義凜然之感.雖然清楚這種正實際上很無恥.




    一個小時之後.黑色汽車離開了這幢公寓樓房.劉佼駕駛的軍車載著幾名第七小組的漢子.遠遠跟著這輛汽車.保護著車中人的安全.

    鄒郁沒有坐在副駕駛座上.而是抱著鄒流火安靜的坐在後排.安全帶緊緊的繫在她的身上,她領口處的那條紅圍巾折了起來.就像是一團火焰.

    "我要去國立上林大學讀書."之後.鄒郁打破了沉默.望著許樂的側臉平靜說道:"你知道臨海學城的規矩.冬天的時候就要去報名."

    許樂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微微一僵.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很多意.上林大學是離梨花大學十幾公里外的一處著名學府.鄒郁如果要去繼續自己的學業.自然說明先前的談話並不順利.

    "國防部長的女兒未婚生子.一直拖了這麼久還沒有結婚.這事兒確實有些荒唐可笑."鄒郁淡淡說

    以前我就對你說過.我不會感謝你替我背鍋.因為是你出的主意."

    許樂無言以對.

    鄒郁自嘲的笑了笑.容顏若一朵著冰霜的牡丹般在夜色裡盛放:"但你至少幫我破了很多東西.將來如果我能真的找到自己需要什麼東西.確實需要感謝你.你也不擔心什麼.至少現在外面的人都把你看成流火的父親.將來你在軍隊裡混的越出色.別人敢說的閒話也就越少.父親那裡也稍微好過一些."

    許樂聽出了女孩兒言語裡的決心與堅定.準備開說些什麼的時候.鄒郁攔住了他的話.她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帶著幾絲平靜說道:"你希望我能嫁給施清海.還是死了這個心吧.這和他的間諜身份無關.和什麼門第也沒關係.我只是瞧不上這種花貨."

    "花貨這個形容詞倒也確切."樂苦澀一.心裡想著.

    鄒郁收回望向孩子的目光.眼眸的甜蜜瞬間便轉化成了一絲然與冷意.她望著窗外快速後退的首都夜色.久久無語.這位女孩兒的朦朧初戀或者是集體意識下的個體認同.是那位聯邦裡家世最深不可測的太子爺.她的青春期是在某位夫人耳提面命的教誨中成長.雖說背著長輩時.她與那位無法無天的兄長時常會扮演冷酷驕橫叛逆.甚至最後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那是一種扮演.還是她本來就如此冷酷殘忍的人.

    但終究她眼界比一般的聯邦女子要開闊許多.就算比不上人類頭頂的星河.卻也多了幾分落落之氣.一旦她頭頂的枷鎖被人打破之後.便再很難被某些世俗的東西所困住.哪怕那些傳統的力量極為強大.比如婚姻.比如愛情.比如這些看似美好的詞語.

    鄒郁對許樂的謝意便在這處之上.她的家世.她那位靜沉穩多年的親人或許本來可以困住她.偏生卻又被指間一片碎了的青瓷和頰上一抹流淌的腮紅生擋了回去.

    "人生啊.不是一場扮家家酒.如果想走自己的路.不外乎要夠狠.對人狠.對自己也狠"


    鄒郁思及過往.竟發出了年輕女子本不應有的滄桑氣息.輕嘆一聲對前方的許樂說道:"你是一個好人.但在這個世界中.想當一個好人卻是一條最困難的路.今後你要更狠一些.只要夠狠.誰敢擋你的路?"

    若將來真無路走.也不過是兩手一放躍入死亡深淵.求個安靜平靜乾淨以及或許有快活.是這樣嗎?許樂陷入了沉默的思考.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鄒郁看著他沉默時便覺非常生氣.抿著紅唇說道:"不要把自己變成傻瓜.多想想費城那位老爺子和總統先生把你抬這麼高究竟是為什麼.雖然我判斷不出來.但你去前線後.總要小心一些.不然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從背後開了一炮."

    許樂沒有解釋自己接下來的任務是去當保鏢.笑眯眯的說道:"去臨海之後萬事小心.不要再像以前那樣發那麼大的脾氣了.要知道現在我和施公子都不在臨海.可沒有人來壓制你這位大小姐的脾氣.我不喜歡看你去欺負別人."

    鄒郁沒有說話.冷笑一聲.卻並沒有太多的寒冷之意.反而是有幾分朋友間的不捨與惜別.

   


    當天深夜.許樂和清海醉了一醉.酒醒之後再醉一次.如是者連續醉了十七個小時.個人才漸漸清醒過來.劫後逢生的兄弟二人並沒有太多的話需要多說.只是當暮色照耀公寓玻璃的時候.施清海眯桃花眼.望著天邊的火燒雲.有些無頭無腦的說了一句:"有朵雲像喬治卡林.又有朵雲好像海盜."

    "我過些天有可碰見宇宙中的海盜."許樂用毛巾搓了搓臉.看著加密手機剛剛收到的任務細節.搖了搖頭說道:"你要不要跟我去."

    施清海伸了一個誇張的懶腰.停片刻後說道:"不.我要去找組織."

    許樂的手機此時又響了起來.他眯著眼睛望著光幕上的消息.忽然間開口說道:"你的組織.今天晚上開酒會."

    某個喜歡戴黑框眼鏡的女孩.應該也會出現在酒會上.想到這點.許樂久久沉默無語.

    時光如流水.早已他心上那些少年時的酸楚心痛痕跡沖洗的淡然.只是就像西林名產醋茄子一樣.水沖過的皮本身沒有什麼味道.內裡卻依然酸的讓人想要流眼淚.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49
發表於 2010-2-20 00:58: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六章 舊衣


    聯邦大和解,青龍山反政府軍中央委員會在首都特區舉辦宴會,用的名目是環山四州和平重建慈善晚會.帕布爾總統與南水領袖的曆史性握手,讓青龍山方面前來參加談判的人們,在首都特區得到了前所未有,甚至顯得有些誇張的尊重,前來參加這場酒會的重量級賓客極多.

    舉辦酒會的地點也很重量級.從某種意義上講一力促成了聯邦和解的邰家,將憲章廣場旁的流風坡會所騰了出來,迎接來自四面八方的賓客.兩年前還只是一名議員的帕布爾先生乘坐軍機前往青龍山,奠定了今日大和解的基礎,全部都是邰家在暗中施加著影響力,無論是現任政府還是青龍山的人們,對於那位夫人想必都有極誠摯的感激之意.

    許樂和施清海走下黑色汽車,看著流風坡會所不起眼的正門和極高的夜空上,由光束凝成的那排大字:"環山四州和平重建慈善晚會",忍不住在心裡同時嘆息了一聲.

    看到這個名字,他們很難不去聯想到那幢充滿了彈雨與血水的環山四州和平基金會大樓,那幢大樓的主人曾經在青龍山與政府兩邊都爬到了極高的地位,現如今卻早已經被扔進了曆史的垃圾箱,被人漸漸遺忘.

    大概只有他們兄弟二人,才會永遠難以忘記這個死在他們手中的議員先生.

    對於聯邦大和解,許樂自然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但他對這種酒會卻著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更不可能為了再次遇見那位戴黑框眼鏡的女孩兒,便專程前來讓自己苦澀一把,自虐一把,文藝一把.

    只是他接到了國防部的接命令知道是誰想在酒會上見到他,軍令如山,他自然無法拒絕.施清海的狀況也是如此,他要尋找自己的組織,而那位情報領袖很莫名其妙地將聯繫地點也放在了酒會中.

    在電子登記上找到自己的名字,許樂帶著施清海走進了流風坡會所,他曾經來過這片充滿了清幽貴麗氣氛的高級場所,但今天一直走到盡頭,才知道流風坡會所在後山還有一大片建築會便是在半山腰的一處大廳中舉行.

    在大廳裡尋找了一個暗處的座位坐下,施清海從侍者微感詫異的目光中取過一瓶紅酒自己和許樂的杯中斟滿,二人互視一眼,自嘲一笑,一口飲盡.

    時光到兩年前的那場舞會,從青龍山來的那位傳奇情報領袖正是通過許樂才聯繫到了邰家的太子爺,從而促成了後面那一系列的行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樂和施清海兩個人是聯邦和解裡的關鍵人物,然而在這場酒會之上,卻沒有人會意識到這點,甚至都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便是這種情緒.讓他們兩個人處於繁華大廳.水晶吊燈之下地陰暗處覺有些莫名.

    "還記得兩年前地雙月節會吧?"施清海又倒了兩杯紅酒.慢條斯理地嚥了下去由那些澄淨地酒香在口鼻中迴蕩.幽幽說道:"今天晚上她肯定會來會不會再和她去跳一支舞?"

    許樂眯著眼睛笑了.搖頭說道:"都過去地事兒了什麼好提地?"

    便在此時.沉重地大門拉開.一位年齡約在六十歲左右地老人.在幾名聯邦議員地陪伴下走了進來.大廳裡七十幾桌賓客集體站立了起來.響起了禮貌而熱情地掌聲. 夠資格進入流風坡會所參加這場慈善晚宴地人.放在各自地階層裡毫無問都是極頂尖地人物.但此時他們站起來鼓掌地動作顯得十分自然.

    許樂收回瞭望向主席台下方地目光.先前他就注意到利修竹和林斗海等幾個七大家地二代人物.都坐在一桌上.只是沒有看到利孝通.看來七少爺曾經說過他和利修竹從來不同時出場.並不是假話.

    "不是南水領袖?"

    "青龍山中央委員會委員長金基范."施清海看著杯中蕩漾的紅酒,心裡想著不知道那個猥瑣的大叔什麼時候來找自己,帶著一絲無謂說道:"南水領袖向來喜歡保持神秘感,這種場合就算帕布爾總統出席,他也不會出席."

    "聯邦上層社會最看重的是面子功夫,既然已經簽了和平協議,自然要表現出來對青龍山的尊重."施清海加了一句,話語裡有些淡淡地嘲弄.

    "你是青龍山的人,但看模樣,你對那個什麼中央委員會似乎沒太大好感."許樂好奇問道.

    "我們是情報系統,相對反叛一些,而且長年在S11活動……在中央委員會這些人的眼中,我們天生就有當叛徒的嫌疑."施清海眼眸裡的怒色越來越濃,"就說今天要我來酒會的那個傢伙,中央委員會的三號人物,實際上在山裡的日子過的並不怎麼舒服."

    "可是你還是要找組織."許樂笑著說了一句,搖頭道:"不要講這些,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實打實的聯邦現役軍官."

    金基范和那幾名聯邦重量級議員溫和笑著,在眾人的目光相送中,坐到了主席台前的桌子上.正當大廳裡的賓客們以為稍後帕布爾總統一到,慈善酒會便將正式開始時,誰都沒有想到,大門口又出現了一對來賓.

    "我本來以為那位夫人今天是想把太子爺推上前台."施清海望著門口出現的那對年輕來賓,眉宇間閃過一絲厭惡,說道:"哪知道來的居然是這個蠢貨."

    任何正式酒會的出場順序總是有講究的,出現在酒會大門口的那對年輕男女有什麼資格排在金基范和幾名議員之後?

    "那個年輕男人誰?"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望著門口那個微彎著手肘的男人,那個男人穿著一件沒有任何標記的軍裝,身形高挺,一臉刻意擺出來的平靜矜持和怎樣也掩不住的驕縱意味.

    "我說過,那是一個蠢貨."施海察覺到許樂的聲音先前微微沉了一下,淡淡嘲諷一笑說道:"南水領袖的二兒子南明秀."

    "這位革命家好兒子,在青龍山真是囂張到了極點,仗著自己有個好爹,居然敢在金基范之後出場,擺出這副排場來……難道他以為首都和那片大荒山一樣?"

    施清海知道許樂此時緒,所以說話也毫不客氣,直接將反政府軍內部給予此人的評價拋了出來.

    慈善會現場絕大多數賓客也不知道這位年輕男人是什麼身份,居然敢在金基范和議員之後出場.場間響起了一陣議論,此人的身份漸漸傳開,眾人才輕輕點頭,流露出明悟之色.場間的賓客們,反而對於這名年輕男人的女伴要熟悉一些,因為這位穿著淡藍色小禮的漂亮女孩兒,曾經出現在議會山聽證會的現場直播畫面中,整個聯邦都曾經傾聽過她平靜而堅定的聲音……

    不誇張地,這個女孩兒在聯邦裡擁有很多欣賞者,人們欣賞她的平靜堅定,在無數議員面前的沉著美麗,尤其是當上個月,聯邦重新啟動麥德林專案,她再次回到S11議會山,面對著無數媒體記者展現自己穩重平靜的那一面後,這種欣賞得到了再一步的強化.

    南明秀?許樂的眼睫毛微微眨了眨,看著這位反政府軍領袖的公子,看著他微屈的臂彎,看著他臂彎裡那隻潔白的小手,看著那件淡藍色的小禮服,這件小禮服式樣似乎有些舊了,而且似乎許久沒穿了,出現在流風坡會所這種豪奢風流場合裡,顯得過於樸素了些.

    許樂覺得這件藍色小禮服有些眼熟,只是剎那便想了起來,兩年前的雙月節舞,她也穿著這件小禮服.

    "看來在游擊隊裡的生活確實很辛苦.

    "他靜靜望著門口那個女孩兒,有些微悵又有些慰籍地發現她今天沒有戴著黑框的眼鏡,輕聲說道:"領袖公子的女伴,居然也只能穿舊衣服."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舊衣穿著卻最是舒服,新人未嘗不是更好的選擇.施清海盯著杯中的紅酒,微微一笑說道:"你的表現比我想像中好一些,居然還能表現的如此風輕雲淡."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許樂穩定的手端起了紅酒杯,他不是在偽裝什麼,不論是不是真能將那段前塵往事看透,但經曆了這麼多次生死絕境,驚濤駭浪,這些事情似乎已經很難撼動他的大心臟.

    他平靜地看著南明秀和張小萌兩個人挽著手,在全場賓客的目光中向著主席台走去,看著他們坐入了利修竹所在的那一桌.練了這麼多年的功,他的機修師眼光更加銳利,在南明秀與張小萌坐下的那霎那,很清晰地看出了此人眼眸裡不加掩飾的那抹貪戀與佔有慾.

    瞬間,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端起紅酒喝了一大口.

    "風輕雲淡,風輕雲淡……"施清海嘲諷地望著他,笑了起來,說道:"你不是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許樂放下酒杯,眯著眼睛看著那一桌,久久沉默語,忽然說道:"但我……還是不爽."

    便在此時,伴隨著禮賓員的聲音,帕布爾總統到場,全場起立,酒會正式開場.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50
發表於 2010-2-20 01:03: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七章 酒會


    流風坡會所內的賓客們,保持著近乎標準的笑容,望著儀表,時不時迎合對方的話題,讓臉上的笑容再盛一分,或是笑出聲來,至於他們究竟有沒有聽進去那些話,沒有人知道.

    施清海自然沒有心思去聽這些廢話,他的目光從潔白桌布上的LFP三個古字母竹印抬了起來,落在了許樂的臉上,確認他還在望著主席台前那一桌,微諷說道:"她又不是你的女人,有什麼好不爽的?委員會讓她做南明秀的女伴,並不是你想像的那般不堪.你前女友亮麗登場,主要是為了反擊聯邦關於綁架案的指控."

    許樂看了他一眼.

    施清海玩轉著杯腳,說道:"來之前我查了一下.去年秋天的聽證會,再加上上個月的二次登場,張小萌很是受聯邦民眾的歡迎,甚至有點兒組織新聞發言人的感覺……今天她的出場,自然是要讓聯邦的官員和媒體們看一看,信仰喬治卡林主義的年輕人……都是自願的,並不是被山裡洗了腦."

    "你也應該信仰喬治卡林才對."許樂說道.

    "信是信,但我可是為了什麼主義才加入他們.還記得我留給你的那封信嗎?"看著主席台上的金基范委員長和帕布爾總統,他的臉色忽然間平靜下來,迷人的眉眼間多了一絲慨嘆.

    "過去的聯邦無情地傷害的人生,所以我想讓這個聯邦變的更好一些,人總是要做什麼的……只是看著這些以往絕對想不到的場面,我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其實我一在想,被聯邦無數人崇拜的喬治卡林,會不會……是我認識的某個傢伙."

    巨型水晶吊燈的光芒輕柔而瑰:,到他們這桌上時變得有些淡然,在許樂普通的面容上映下片片光影用極輕的聲音悵然說道:"只是這種想法太荒謬了些,那傢伙雖然一口牙全爛了,但看上去也沒那麼老啊."

    在兩個人完全不搭調的各自感慨中,慈善酒會繼續著自己的程序,開始進入了拍賣程序.

    流風坡會所大里地位置是事先定好名序.只有最外圍地那一圈最差地位置.要求才不會如此嚴格.坐在這種位置上地賓客自然也沒有什麼重量級人物.

    即便如.此時坐在許樂一桌地賓客依然是來自南科州,達西州,港都這些地方地著名人士.更奇妙地是拍賣地環節.真正舉牌砸錢地人物.還都是出自這些偏僻地角落.大抵是因為這些人有錢有地位.卻一直缺少一個親近聯邦權力核心地機會吧.

    這次慈善拍賣出最高價格地兩件拍品.分別是帕布爾總統捐出來地一件風衣和南水領袖地隨身佩槍.

    那件深色地風衣曾經陪著面色黝黑地總統先生.乘坐著那輛破爛地軍用運機.在某個新年地夜晚.直飛青龍山機場.親眼見證了聯邦和解協議地誕生.在今天這樣地場合中極具曆史意義且也格外符合今天酒會地主題.至於南水領袖捐出來地隨身佩槍.更是飽含著極豐富地象徵含義.反政府軍領袖連槍都交出來了.這代表著什麼……

    大廳裡響起了熱情而真誠地掌聲.

    緊接著卻是一系列地頒獎儀式.法務部特別調查組都日報編輯部.獲得了聯邦特殊獎章.看著上台激動地於總統先生手中領獎地蕭文靜檢查官臉平靜地鮑勃主編和仍然有些行動不便地伍德記者.全場片刻安靜後起了熱烈地掌聲.

    所有人都知道這些特殊的頒獎儀式代表著什麼,上台領獎的這些人是麥德林專案的堅定推動者和調查者,正是基於他們的不懈努力,聯邦才能在二十天前,最終將麥德林議員釘上了曆史的恥辱柱.

    而在這樣一個場合中進行表彰,毫無問說明聯邦政府和青龍山反政府軍已經對這件事情達成了全方面的共識,甚至有可能正是因為這件事情,雙方的和平協議才會簽署的如此順利.

    許樂和施清海互視一眼,看著台上激動的蕭文靜和那兩名值得敬重的媒體人,認真地鼓起掌來.其實比起台上這些人,他們兩個人或許更應該上台領獎,沐浴在溫暖而熱情目光掌聲之中,只是不可能有人喊他們的名字,因為他們做的那些事情永遠見不得光,只能在黑暗中閃耀著自己的光彩.

    "我越來越喜歡我們的總統了."施清海一邊鼓著掌,一面微笑著說道.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許樂笑著回答道:"我也很喜歡他."

    帕布爾總統從軍的經曆很蒼白,只是隨軍的法務官員,在大選中他需要與反政府軍的和解協議,能夠成功出任總統,很大程度也是因為那次爆炸性的新聞事件.然而這位面色黝黑的總統,在事後依然堅持了當年的承諾,甚至不惜觸犯聯邦的即得利益階層,也要將麥德林專案調查到底,給很多人……包括許樂施清海在內一個明確的交待,這種堅韌明朗的品德已經很久沒有在政治家身上看到過了.

    酒會自然不能總是坐著,在前半段程序結束之後,流風坡會所的服務人員們極迅速乾淨地轉換了會場,中間的舞池空了出來,無數衣著華貴的大人物們開始彼此寒暄交談,帕布爾總統已經提前離去,來自青龍山的金基范委員長和那位南水領袖的公子,自然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沒有人知道聯邦大和解之後,青龍山反政府軍會以怎樣一種方式進入聯邦,會對現有的政治格局帶來怎樣的變化,甚至沒有人敢確認這些山裡的游擊隊們究竟能不能夠成長為某種政治力量,但無論是政客還是商人,必須在這種混沌不明的情況下,提前展示自己的善意與親切.

    施清海提著一瓶紅酒,與許樂兩個人靠著角落牆壁,一邊喝著一邊無味地觀看著場間的一切,忽然間他看到不遠處一位侍者垂在銀盤下的手式,眼睛眯了起來對許樂說了一句什麼,便離開了現場.

    有人找施公子,許樂靠著牆壁低著頭,有些無聊地提著紅酒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國防部為什麼要自己來參加這個酒會,究竟是誰想見自己?

    他不是一個喜歡獨飲的人,也沒有興趣蹲在牆角畫圈圈,流風坡的牆紙圖案雖然線條明麗動人,可也沒有辦法研究太長時間,尤其是看著酒會前方被眾人包圍的那處著那抹藍色和那位領袖公子驕傲的臉,他的心情便有些燥郁,隨手將紅酒放在腳邊,信步走出了大廳,來到了側方的露台上.

    秋夜清爽有陣風來,竟感覺有些寒冽.許樂雙手輕扶石欄,眯著眼睛看著前方的山林,林梢上方的繁星,林子對面的憲章廣場,和那些無知無覺的五人小組雕像,本準備安靜片刻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腳帶著猶疑的腳步聲.

   



    他轉過身來,望著穿著那藍色斜抹肩小禮服的張小萌,沉默片刻後說道:"好久不見."

    "去年在議大廈門口."

    張小萌帶著一絲緊張不安望著,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有些發白,她理了理額前飄蕩的發絲勇敢地向前踏了一步,距離許樂更近了一些.

    很多情況下種場面重逢的年輕男女一般都很難找到某個話題打破沉默,或許會說天氣許會說月亮,但許樂不.

    他只是平靜地著這張熟悉清麗的容顏著曾經有過的快樂,曾經有過的哀傷,曾經有過的欺騙,直接說道:"在鍾樓上,你曾經對我說過,你堅持你的信仰,所以放棄和我之間的感情.如果喬治卡林發現你們出現在七大家的家裡,會不會憤怒地從墳裡跳出來罵你們一頓?"

    他沒有問她的欺騙,沒有述說自己曾經為了替她報仇,而曾經做過些什麼,只是如此平常地詢問了這樣一句,然而就是這樣一句,卻毫不遮掩地表露了他內心對某些事情的深刻於心.

    "深秋夜冷,你穿著一件單薄的禮服上了露台,卻不用擔心會冷……因為邰家的這間會所,極為奢侈地揮霍著暖風."許樂伸手在暖風中輕揮,說道:"就連露台上都有暖風,想想青龍山的日子,是不是有很大的不一樣?"

    張小萌微低著頭掩飾眼睛裡的濕潤.她趕來露台,想對許樂說的並不是這些,但似乎許樂並不想給她開口的機會.她用力地握著裙邊的拳頭,並沒有在聯邦電視台鏡頭前的沉穩美麗,反而更像當年那個偽成熟,實際上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兒.

    "你應該很清楚不是這樣的,帝國入侵在即……"她輕聲地辯解道,不知道是為反政府軍辯解,還是為自己的選擇辯解.

    "不對,是青龍山快支持不住了,才選擇的和解."許樂盯著她的眼睛,有些惱火地說道:"不要忘記,這件事情我從一開始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如何?"許樂望著自己曾經最愛的姑娘,微垂眼簾,帶著一絲嘲諷沉聲說道:"為了信仰可以放棄愛情,為了人類社會的大利益可以放棄信仰,那究竟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

    "信仰要你去找邰之源,你便去找,信仰要你陪領袖的公子,你就去陪……"許樂抬起頭來,繼續冷聲說道:"以前你的信仰是麥德林,現在的信仰是青龍山,你自己究竟有沒有搞明白信仰究竟是什麼?"

    字字誅心,句句刻厲,張小萌望著這張不曾或忘的男人面龐,怔怔地一言不發,沒有分辯,沒有憤怒,嘴唇一抿笑了起來,兩串晶瑩透明的眼淚就這樣在笑容裡滑落於臉頰之上.

    她比誰都清楚他是一個怎樣溫暖親切惇厚的男人,卻說出了這樣尖酸刻薄的話,自己讓他受了多深的傷,帶去了多少的苦?

    便在此時,露台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膝蓋---->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5 01:00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