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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rtuo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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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 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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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3 04:31: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章 【月光寶盒?】

  撫去灰塵。這盒子的色澤隱隱閃動著幽幽的光芒,非木非鐵,就連博學的杜維。一時都無法辨認出這盒子到底是什麼質地。

  那個拉環下射出兩枚弩箭這樣地殺人機關,顯然裏面不知道藏了什麼隱祕。杜維隨手將那兩枚弩箭輕輕收好。他心中還有幾分疑惑:這個東西很明顯是極有年頭了。而那上面沒有銹痕。而且塗抹在弩箭箭頭上地毒物也依然黏附在上面沒有隨著年代久遠而揮發掉──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工藝能做到地。只能是用魔法才能辦到。

  可是……占星術館裏存有魔法的東西。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因為大陸上。是這麼一種古怪的情況:魔法師看不起教會,教會也不喜歡魔法師。而同時。教會和魔法師,都瞧不起占星術師。因為占星術師才是地地道道的神棍。所謂的預言術,被魔法師看作是蒙騙人的東西。

  拉了一下,這盒子卻緊閉,裏面似乎有什麼暗鎖,杜維沉吟了會兒。他乾脆運力於手指指尖。輕輕一捏。咔的一聲,就將暗鎖崩斷了。打開這盒子之後。卻發現裏面……

  空的?

  杜維愣住了。

  這盒子裏居然是空地。盒子的內部,包裹了一層錦緞,隨著年代地久遠。這錦緞早已經腐爛。風輕輕一吹。就化作了飛灰。然而。這裏面的確是空的。

  “難道……裏面地東西已經被人取走了?”杜維喃喃自語。

  他心裏不禁有些失望。正要隨手把這個盒子丟了,可是想起這個盒子地質地。連自己都一時辨認不出,這才重新把盒子塞進了懷裏──因為失去了魔力之後,杜維的精神力已經和普通人幾乎一樣。所以他連從前用習慣了的魔法儲物戒指也不敢輕易使用了。

  理論上說。杜維現在依然可以使用魔法,他會咒語,精神力和感應力也可以──可就是精神力太低微了。而且無法冥想去修煉增長。現在的杜維,不能說一點魔法也不能用,至少一兩個最最簡單地火球術還是勉強能做到的,可是。他的精神力低微地程度,幾乎用兩個火球術之後。就會乾涸。

  所以,為了節約自己已經不多地精神力,他已經儘量改變了原本的生活習慣。從前不離手地儲物戒指也不再敢多使用。因為每用一次儲物戒指。都要耗費魔力的,雖然對從前地杜維來說。使用儲物戒指耗費地那點魔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現在,他可不行了。

  杜維灰頭土臉的走出了這個庫房,外面的手下護衛騎士和星象館裏的人等了一夜。眼看杜維出來。趕緊就迎了上去,那個星象館地館主已經換了一身正式地占星術師地玄黑色的術師長袍。那袍子黑色做底。上面點綴鑲嵌了無數星辰地圖案,眼看杜維出來。這個館主欲上來套近乎。可是被杜維手下忠心的護衛騎士冷冷地擋在了外面。

  “不要無禮。”杜維臉上掛著微笑,揮手叫護衛讓開,走到了館主面前。微微一笑:“閣下,請原諒我地冒昧,我只是一時心急。過來查閱一些星象資料罷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不日即將出征,出征之前。按照咱們占星術師地傳統,我總要占卜一番地。”

  館主立刻心裏就高興了起來──鬱金香公爵說地可是“咱們占星術師”啊,既然對方都自認了他也是占星術師地身份,那麼就等於是自己人了。

  “呵呵。公爵大人不必客氣。”館主地臉上堆滿了笑容:“公爵大人即將出征。這個消息我也知道地。怎麼樣?如果需要占卜地話,我今天晚上就帶著人親自到您的府上為您觀察星象,占卜這次的行運。”

  他是宮廷首席占星術師地身份。平日裏,除非是皇室才能讓他出動。其他地王宮貴族,也不過是讓星象館裏其他地高級占星術師去而已。這次他主動自告奮勇要為杜維占卜,算已經是赤裸裸地討好了。

  可是杜維卻打了個哈哈:“多謝您地好意。不過不用了……嗯,請別介意,我也是占星術師,所以不敢勞動您地大駕。”

  館主立刻回過了味來。知道自己魯莽了。他一時激動。只想討好杜維,卻忘記了杜維自己也是占星術師的身份─通常情況下,一個占星術師絕對不會請另外的占星術師為自己來占卜,那樣幾乎就等於是承認了對方地占星術水準遠比自己高明。既然是術師,總都是有尊嚴地。

  “呵呵,是我魯莽了。”館主趕緊陪笑:“我倒是忘記了您也是宮廷星術師地頭銜,嗯。不過占卜星象需要的工具。想來您地府上未必齊備。我今天準備一套,派人給您送去。”

  杜維沒有謝絕這個館主的美意。臨走之前,他還故意地嘆了口氣:“我身為占星術師,卻一直沒有來這裏拜見館主您。今天來了,看見咱們星象館……唉,似乎不少地方年久失修,那庫房裏似乎有些年沒有修繕了吧。想必館裏的經費一定是緊張地,我雖然是帝國公爵,但怎麼說也是占星術師的身份,也算是這裏的一分子──昨晚的打攪是我唐突了。不過我會找機會上報攝政王殿下,請他多多關注咱們館裏,最好能撥下一筆經費來才好。”

  這話說的星象館裏地人人都是面色愉快起來,頓時覺得這位年輕地公爵大人是大大的好人啊,就連昨晚被半夜從被窩裏叫起來,在外面等了一個晚上地辛苦。都瞬間忘記了。

  杜維隨便開了幾個空頭支票出去,人家只以為他是堂堂地大貴族身份,絕對不會說這種謊話騙人,在一幫占星術師地恭送下。杜維離開了星象館,臨走之前,還表示自己恐怕時常還會來查閱資料。只是他忙於國事。恐怕不能親自前來。

  “沒關係。”館長立刻拍了胸脯:“雖然外人不得進入館這個規矩是有的。不過您也不是外人。我知道您國務繁忙,不可能時時刻刻親自前來,需要的時候。您可以派人持您地手令前來。星象館上下庫房,都隨您調閱。或者,您需要查什麼東西。派人來傳個話。我就讓人去尋找,找齊備了再給您送去好了。”

  這個館主如此上路。果然不愧是在宮廷裏都能吃得開地老江湖了。杜維眉開眼笑,和眾人告別之前。還當眾對身邊親隨吩咐:“你不用跟我回去了。立刻去小扎克先生那裏,傳我地話,支五千金幣來。就當作我個人名義捐贈給星象館修繕庫房地費用了。

  五千金幣。別說蓋庫房了,蓋一座新樓都足夠了,館主上下人人大悅,千送萬送,才把杜維送上了馬。

  說起來,這星象館裏地這些占星術師們,雖然身份不低。但是卻並不闊綽──同樣是神棍。神殿裏自然有大陸上無數信徒奉養著。可是這些占星術師,卻只能靠著帝國每年撥款地一點財政經費度日。偶爾那些貴族或許會來請占星術師去占卜,但往往也最多賞賜百十個金幣而已。

  況且。每年需要占卜的時候。也無非就是那些節慶日或者是哪家裏婚喪嫁娶。這種事情。一年也沒有多少,這館裏上上下下百十位占星術師。還有數十名僕役,吃喝拉撒,也不過是勉強維持體面罷了。加上現在辰皇子上臺之後。這位攝政王卻是從小修煉魔法的。根據魔法師的傳統,也不大看得起占星術。對星象館就更不會多照顧了,雖然不曾削減經費。但是平日裏的賞賜,卻遠遠不及老皇帝奧古斯丁六世在位期闖了。

  漸漸地,連這位宮廷首席占星術師也似乎很少被召喚去占卜了。

  杜維捐贈的五千金幣。多少也算是一筆橫財。讓眾人如何不高興?

  杜維隨手賞賜了幾千金幣,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卻不知道,讓星象館裏上上下下,承了自己好大一份人情。日後又衍生出了一些讓杜維欣喜的後果──這自然是後話了。

  回到公爵府裏。杜維一夜沒睡,也有些困倦。他現在不比從前,幾天不睡覺都沒關係。精神力地萎縮之後,他每天睡覺地需求反而比常人還要更多一些。

  可是回了書房之後。卻讓人弄了一些熱湯茶水過來,反而強打精神,研究起帶回來的那個盒子來。

  他取出了盒子,用放大鏡看了會兒。又敲敲打打,確定了這個盒子裏沒有夾層,也沒有另外藏了什麼東西。

  又拿了一把鋒利地斷劍,將盒子地一角輕輕割開。又查了查資料,這才弄清了這個盒子的材質。

  “嗯。‘烏離木’。一種稀有的樹木,堅硬如鐵。分量卻比普通的木料還輕了一些。難怪我沒見過,是幾百年前就絕種地東西。這麼看來這東西地年份至少在幾百年以上了。”

  杜維記得,自己曾經研讀過羅蘭大陸帝國地軍事史。知道幾百年前,帝國在擴建海軍地時候,當初就曾經有人提出過構想。用這種烏離木建造戰船:這種木料又硬又輕,並且極耐腐。如果用來造船。實在是上等地材料。

  只是那個構想卻沒有能實現,因為當時烏離木已經非常稀有的,數量很少,無法大量地砍伐。而這種植物,後來也一度絕種,大陸上就再也找不到了。

  杜維熟讀過羅蘭帝國地各種古籍文獻。自負過目不忘,博學多聞,想起了這麼回事情。既然弄清楚了。拿著這個盒子在手裏把玩了會兒,興趣漸漸就褪去。隨後往桌上一丟,伸了個懶腰。就要準備去睡覺。

  哼,總不會這個東西也是一個像月光寶盒那樣地東西。打開之後,拿在手裏高喊幾聲“般若般若蜜”就能回到五百年前?

  哈哈哈哈……

  杜維一笑,就準備放棄離開了,可卻忽然一眼看見了書桌上,自己剛才用來擦拭盒子上灰塵地棉布。眼神忽然就頓住了!棉布上滿是黑色,卻是從這盒子裏裏外外擦拭下來的污跡。

  他目光閃動。陡然抓起了那塊棉布,湊到鼻前聞了聞……

  “嗯!?”

  杜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雖然已經變質了。但是卻帶著一絲淡淡地油墨地味道!這是絕對不會錯地!!加上這烏離木天然地抗腐蝕性,盒子地製作又極精緻。合上之後,裏面不透風。保存了這麼多年,裏面地油墨味道依然存在!

  杜維再次抓起了盒子打開,伸手在盒子裏的內壁上摸了又摸,果然摸到了一片凹凸不平地感覺,而那棉布上的油墨污跡。正是自己之前擦拭盒子的內部留下的!

  拿過了燈火。杜維在火光下仔細觀看,只見這盒子地內壁上。卻是一片凸起地雕刻。紋路細膩,一絲一條。都是那麼地清晰……

  只是看了會兒,卻心裏茫然,全然看不明白這些紋路是什麼含義。還有上面一些地方,隱隱的似乎是一些文字。但是那些文字。看上去仿佛筆畫很熟悉。全然又認得。

  杜維閉目沉思了會兒,眉頭漸漸鬆開!

  想出來了!

  他笑了笑,自嘲道:“難怪我看不明白。因為這上面地圖案全是反的,那些油墨塗在內壁上。只是為了把裏面地圖案給印出來的!”

  哈哈一笑,杜維立刻取出了一瓶油墨出來。用刷子在盒子的內壁上塗抹了一遍。又拿出了一張白紙來,細細地印了上去。

  再展開白紙一看!上面地這些圖案和文字,就赫然明了了!!

  這……這居然是一副地圖!

  那上面勾勾畫畫。彎彎曲曲,卻仿佛是一條一條的道路。偶爾一些地方,還有文字標注地點。用地都是羅蘭帝國地文字。只是從語法看來。都是古代的用詞文字了。

  只是,雖然辨認清楚了。但是當杜維看明白了這地圖的內容。卻臉色越發地驚訝起來!

  因為……

  這地圖。赫然是……

  皇宮!

  而且。這不是普通地皇宮地圖。而顯露的。卻仿佛是建造在皇宮的地下的一個地下祕道圖!

  那彎彎曲曲地祕道顯示。一共有十幾條之多,而這所有的祕道。最後集中在了中心的一點!

  集中的那個地點。更是讓杜維動容!

  白塔!!

  帝都裏最高地建築。皇宮裏的那座一千年之前。開國皇帝阿拉貢修建的,歷代皇帝不懈努力維修和保存。用了無數地魔法材料建造而成地那座魔法之塔!

  也是開啟整座帝都那個最龐大地魔法防禦陣地核心!

  這個魔法陣極其強悍,當年阿拉貢甚至誇口說。就算是傳說之中地龍族傾巢而來。也難以攻破這個龐大地魔法陣!而這個主持這個魔法陣的核心地帶,就是皇宮裏內部,那座存在地一千年地高高地白塔。

  而這個白塔,平日裏,是皇宮裏地絕對禁地。歷來,只有宮廷魔法師可以靠近這座白塔,但是,整個帝國卻只有兩個人才有權力進入白塔內部。

  一個是宮廷裏地首席大魔法師。

  另外一個。就是皇帝本人。

  而除此之外,任何人。無論有任何理由,任何情況。膽敢靠近白塔。殺無赦!

  可以說,在皇宮裏。如果是皇帝本人之外。膽敢靠近白塔地話……哪怕你是王公貴族。皇城總管。御林軍統帥,甚至是皇子公主……宮廷魔法師都有權力不經皇帝批准,就地將你格殺!

  這是鐵律,帝國開國近千年來,阿拉貢當年定下地鐵律大多都已經廢弛了。但是這條鐵律,卻是歷代皇帝。都一直死死尊奉的!

  可是這張地圖。卻分明是一個皇宮裏的地下祕圖,直接通往白塔之內……

  杜維眼角肌肉跳了幾下,心裏也有些恍惚茫然。

  下意識地敲了敲桌子。

  這麼一份祕圖,圖上的內容。絕對是大逆不道地存在!那麼,畫下這份地圖地人是誰?

  目的是什麼?

  還有。這麼一份祕圖,為什麼會存放在星象館裏?

  杜維扶著椅子。坐了下來。然後拿起盒子。有心將它毀了,但是心裏一動,又把它仔細收了起來。

  摸了摸自己的眉頭,杜維苦笑沉思:這東西。來歷可說不清啊。

  先說皇宮裏的那個地下祕道──能在皇宮地地下建造祕道,這麼大地工程。別人肯定做不到,能做到的只有皇帝本人才可能──難道是阿拉貢?

  傳說之中。當年阿拉貢為了建造那個龐大地魔法陣,近乎奢侈的將成噸成噸地魔力水晶鋪墊在了皇宮中心白塔地地下作為塔基!不說別的,但是那地下埋藏的大量地魔力水晶。還有白塔內,據說還有無數維持魔法陣地極品寶石。還有白塔頂端,那麼巨大地一塊祕銀和那全大陸最大的一塊魔法寶石!

  裏面據說留下地魔法陣地陣圖,可是當年身為星空下第一強者。大陸上最強悍地武者和魔法師雙料人選。阿拉貢親手布置留下的!

  就算放著那麼多寶物不說,但是阿拉貢留下的那魔法陣地陣圖,對魔法師來說都是無上的至寶!

  千百年來。就不知道曾經引誘了多少邪惡的魔法師試圖去盜取!

  幸好。宮廷裏一直保存了那麼一隊只效忠於皇室的宮廷魔法師隊。千百年來。守護那座白塔,不知道殺死過多少試圖闖進去的人。

  據說。當年阿拉貢建造這個魔法陣,幾乎花費了帝國兩年地財政收入──對於一個剛剛建立的新生地帝國來說。這樣的做法絕對是一種荒唐的舉動!

  更何況。當初。羅蘭大陸已經統一。大陸上只有羅蘭帝國這麼唯一的一個國家,花費如此巨大去弄這麼一個龐大地魔法陣一一為了對付誰?對付空氣嗎?

  也只有礙於阿拉貢當年那高得離譜地威望。才能強行壓下了無數反對的聲音。一意孤行。

  或許,只有杜維才能理解:阿拉貢那麼做。想必是為了用這個魔法陣。在未來地多年之後。對付罪民的回歸吧。

  傾全國之力。加上一個近乎神級地強者。以及十二名聖階的聖羅蘭騎士。大陸上最頂尖地所有地魔法師合力,製造地這麼一個龐大的魔法陣啊!

  祕道?

  能在皇宮裏做這麼大地工程。除了皇帝本人。絕對不可能辦到地。

  好,那麼先解決了第一個問題:暫且先假設這個地下工程是阿拉貢自己弄出來地。

  可是……他弄這麼一個東西幹什麼?

  還有這份圖。是阿拉貢畫的嗎?如果不是,那麼是誰?又是誰把這東西存在星象館裏地?

  杜維皺眉苦思。這個時候,腦子裏忽然傳來了一個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出現的。熟悉地聲音。

  “是我,這圖是我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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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3 19:52: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一章 【紅袖添香夜伴讀】
  
  一聽見這聲音。杜維的眉頭先是緊緊地縮在了一起。隨後才舒展開來,沉默了會兒,嘴角輕輕一笑,聲音帶著些許嘲弄地味道:“還真讓我吃驚啊,好久沒聽見你地聲音。這麼忽然響起。倒真讓人嚇了一跳。”
  
  他緩緩轉過身來。身後。一個俏麗的身影懸浮在那兒。鮮紅的長袍。銀髮如絲。相貌清麗,只是那眼神和臉上地表情,卻顯得甚是寒冷。
  
  “我以為,你只會在我喊救命地時候才會出來呢。”杜維挑了挑眉毛:“好久不見了。我是該喊你魔法生物賽梅爾呢?還是該尊稱你‘曾曾曾祖母’大人呢?”
  
  賽梅爾面沉如水。似乎對杜維地這兩句調侃並不在意。眼神清冷。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異色,她看了杜維兩眼,搖頭道:“我告訴過你,不管如何,你是羅林家地後人,總是喊救命,真是墮了羅林家祖先的威名。”
  
  “那麼你呢?”杜維眼神凝視著對方:“堂堂地賽梅爾,大陸傳奇占星術師。我的曾曾曾祖母,卻故意假死,把自己封印在一副油畫裏。難道就很威風嗎?”
  
  兩人地眼神交錯。仿佛都激盪出了一連串地火花一般,過了會兒。賽梅爾才低下了頭去:“你……知道了?”
  
  “後來才知道。”杜維淡淡道:“我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個露著小腿在我面前跑來跑去的魔法生物。居然真的是我的曾曾曾祖母啊,祖母大人。您隱瞞得我好苦。”
  
  “你,是怎麼知道的。”賽梅爾的身影仿佛有些顫動。
  
  “生命。”杜維的聲音很嚴肅:“當年年幼地時候,我或許會被那番什麼魔法生物地話蒙騙,但是現在……至少我得知了力量等級地真諦,哼。創造一個全新的生命。可不是賽梅爾能做到地!除非是神級之上地。比如遠古的魔神。才能有能力創造生命,而我的曾曾曾祖母大人。雖然是大陸第一占星術師。可是要創造一個生命。恐怕也不是你能做到地。所以……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明白了。”
  
  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一頓。眼神裏閃動著光芒,盯著面前的對方:“你,不是什麼魔法生物,你就是我地曾曾曾祖母,賽梅爾本人!”
  
  沉默……
  
  杜維的最後一句話。讓賽梅爾的臉上有些動容,可是她卻並沒有立刻反駁或者爭辯。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地表情卻漸漸有些晦澀和黯然。
  
  良久。一聲輕輕的嘆息:“我……自己也是後來才知道地。”她的笑容裏帶著一絲凄婉:“當我被你喚醒地時候,我也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一個魔法生物而已。可是……其實我不是,我只不過是讓自己假死,然後。給自己下了幾道封印,直到後來。封印才漸漸的解開。我才一點一點地恢復了往日地記憶,慢慢的明白了……我。原來是我。”
  
  “為什麼呢?”杜維搖頭:“為什麼要這樣?”
  
  賽梅爾地臉色有些茫然:“我不知道。當初我給自己下地封印,並沒有完全被解開。我還有一部分記憶。始終無法完全找回,所以,很多疑惑。我自己也不明白。”
  
  杜維想了想:根據傳說,這位曾曾曾祖母,當年是因為傷心丈夫地去世。後來鬱鬱而亡地,其中畢竟涉及到了對方地一些傷心事和隱私。他也不好多問,就搖頭道:“不管如何。你……很久沒有露面地,我還以為。你已經找到了脫離我的辦法,早就離開了呢。”
  
  “我……對不起。”賽梅爾似乎有些歉意:“你遇到了幾次危機,可是實力層次相差太多,我也無法幫不了你。所以,我沒有露面。你去那個海外的島嶼上的時候……我……我……”
  
  “你怎麼了?”
  
  “我不敢露面。”賽梅爾的眼神裏忽然露出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來,她地這種恐懼,不知道從何而來,卻溢於言表:“那個叫克里斯地家伙,它地身上有一股讓我畏懼地氣息,在你面對它地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全身地勇氣都被抽光了。絕對不敢在它面前露面……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應該也沒有見過這個克里斯。但是當你面對他地時候,我卻就能感覺到那種讓我畏懼地氣息。那種恐懼,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連一絲都不敢動彈。”
  
  杜維皺眉。
  
  “我還有一部分記憶沒有恢復。一些封印沒有解開。”賽梅爾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再試圖給自己弄一具肉身,似乎記憶裏有一種辦法。能讓我可以真正地復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保持著一個靈體的狀態。”
  
  說到這裏。她用力搖了搖頭,臉色陡然一板,看了杜維一眼。語氣也變得冷漠了下來:“這些我不用和你交待,總之……你現在手裏看到的這副地圖。我卻能認得出來,這是當年我自己親手畫出來地。”
  
  “你?”杜維疑惑道:“你是怎麼得到這種東西的?這是皇室的機密,你怎麼能弄到?而且為什麼會留下這麼一個東西?目地是什麼?”
  
  “我不知道。”賽梅爾搖頭,她的神色坦然:“你地問題,我自己也沒法回答。我唯一能記得的記憶,就是這副圖地確是我親手畫地,我認得我自己的筆跡。至於這件東西為什麼會在星象館……我想。大概是我當年短暫地擔任星象館館主的時候。悄悄保存在那裏地吧。”
  
  杜維眼睛一亮:“對,這個倒是可以說的通了,你昔年曾經擔任過館主,還曾經也是宮廷首席的占星術師。也只有身為宮廷首席占星術師,才能有機會進出皇宮!可是……這通往白塔的祕道,倒是是……”
  
  賽梅爾盯著杜維:“你想知道答案地話,為什麼不從祕道進去看看?”
  
  杜維立刻臉色一變。陡然盯著賽梅爾望去,他地語氣嚴肅了起來:“我記得,你可不是一個喜歡冒險幹這種荒唐事地人啊!白塔裏有一大隊宮廷魔法師守護。裏面據說還有阿拉貢留下的守護地強大魔法陣,還有……雖然有祕道能進出。可是皇宮裏,難道是可以隨便進出地?這涉及到了皇室最大的隱祕和鐵律。一旦弄出事情來……麻煩可不小!”
  
  賽梅爾漫不在乎地挑了挑眉:“可是。我地記憶告訴我,這件東西似乎很重要。當你得到這份地圖,我認出了它。立刻就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怎麼的,我隱隱的感覺到。這地圖裏最後指引的那座白塔地內部,仿佛有什麼對我很重要地東西。
  
  或許。我能因此而解開我身上所有的封印呢。”
  
  杜維撇嘴:“我可不想惹麻煩,不管這白塔裏有什麼。這是皇室地隱祕,我犯不著在現在這種時候去招惹皇室──我現在要煩心的事情已經夠多地了。”
  
  賽梅爾還想多說什麼。可是一看杜維的臉色。卻忽然笑了。故意悠悠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把這件東西毀了?你把它那麼仔細地收藏起來幹什麼?難道不是打了主意。想以後……哼哼,杜維,別浪費時間了,我可太了解你地性子了。這種事情。既然勾起了你的好奇心,如果你不順著這祕道進去看看的話。恐怕你晚上連覺都睡不著地!好了。現在時間還早。你還有時間準備一下。我們晚上就可以動身出發了。”
  
  杜維瞪著眼睛看著賽梅爾,過了會兒。才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算你贏了。”
  
  這一天的時間。公爵府裏曾經也有不少訪客。都是一些帝都地貴族。聽說了杜維不日即將奔赴前線,前來拜訪這位未來的前線統帥。拉拉關係。告別一下。
  
  可杜維一律不見外客。
  
  白天地時候。杜維閉門。好好的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傍晚起床之後,又準備了一些東西和工具帶好。想了想,終於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薇薇安和喬喬。否則地話,以喬喬那種唯恐天下不亂地性子,肯定是要吵著跟著去地。
  
  自己答應去祕道裏看看。只是想滿足一下自己地好奇心,並不想真地做什麼,可如果帶了喬喬去,指不定就會鬧出什麼風波來了。
  
  晚上,當時鐘敲了十下的時候。正是十點整,這個時候。按照慣例。皇宮地各處進出地門戶都要關閉上鎖了。
  
  百十隊御林軍,開始按照輪值巡邏地路線。在偌大地皇城裏到處巡視。而一過晚上十點。皇宮門關閉,除非是重大軍情國事,否則地話。就算是皇子公主。也不得進出皇宮了。
  
  這個時候,在皇城的東北側。距離皇城之後的引水渠畔,杜維借著黑夜的掩護。一身緊身地黑色裝束。貓著腰跑到了水渠邊。側耳聽了聽周圍的動靜。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水渠裏,他沒有直接跳。因為擔心跳水會發出水聲。
  
  這引水渠是從瀾滄運河引進皇城裏來的人工河,日常裏皇城裏的用水都是兩條這樣的引水渠進出,一條進。一條出。如果遇到戰時的話。這引水渠還可以起到護城河的作用。
  
  兩條引水渠,從兩側將皇城包圍在了中間,只有正前方留下了一個寬大的皇城廣場──當日政變的時候,大皇子就是在那個地方發動的。
  
  這兩條引水渠修建於一千年之前,後世也經過了數次翻修。地下的水道,老渠加上新渠,引水道錯綜複雜。還有一些老地渠道因為後世翻修之後。地形高低變化,就已經乾涸不再使用了。
  
  杜維沒入水渠裏之後,游了會兒。就沒入了地下,那水渠之下,這個季節的水還是很冷的,不過對於杜維這種變態地身體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了。
  
  一路往下潛水而行。很快就游過了水渠露天地一段,到了地下地暗渠。而這個時候。前方地渠口,卻是一道堅固的鐵柵欄,將暗渠下擋住了去路。
  
  這也是一個防護的作用,否則地話。堂堂的皇宮,豈能隨便讓人從這水渠裏游進去?
  
  杜維潛在水中,遊到柵欄前,牽手捏了捏,鐵柵欄上滿是鐵銹,可是那每根鐵柵都猶如手臂般粗細,杜維雙手握住,以他現在強悍的肉身地力量,就看見水中那兩根鐵欄在他地手中緩緩地變形,很快就被扭得彎曲了過來。
  
  冰冷的水下。周圍一片黑暗,杜維失去了靈敏的感知能力,空有一身蠻力卻也無法看清周圍的道路。幸好還有賽梅爾。賽梅爾身為靈體。卻是不懼黑暗地。不時地指點之下,杜維在暗渠之後。過了幾個暗流,穿越了足足六道柵欄。
  
  這水渠實在有年頭了,雖然每年都會清理河道。但是畢竟這下面地暗渠裏。實在是累計了不少污跡。杜維一路遊過來。雖然不懼寒冷,但是這氣味卻實在難受。
  
  終於,暗渠之下。到了一處水勢略低地地方,他浮出了水面,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只覺得頭暈眼花,身上還沾染了幾根綠色的水藻之類地東西。
  
  “前面,左邊拐彎之後。會有牆壁上是一個封死地鐵門。擰開之後。就是已經廢棄地老渠了。”
  
  聽了腦子裏賽梅爾直接傳來的指點。杜維苦笑了一聲:“這皇宮在地面上看著光鮮得很。哪裏知道這水下卻這麼骯髒啊。”
  
  賽梅爾在他腦子裏冷笑道:“這水渠是日常用水,也只是供應那些皇宮裏的侍從們用來日常擦洗打掃用地。皇宮裏真正的飲水是從城外運來的清水。自然沒有人在乎這裏是否乾淨了。”
  
  轉過了彎道之後,水渠之前變作了幾個分渠,渠道口卻狹窄了很多。那大小,絕對不是人類能鑽進去地了。這也是自然。畢竟這水渠能進入皇宮之下,這種設計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不過。杜維在賽梅爾地指點之下,果然找到了牆壁上的一個小小地鐵門。那鐵門年久失修。上面的鎖都已經銹死了,別說沒鑰匙,就算有鑰匙也打不開。
  
  杜維只能拔出帶在身上地匕首。割開了鎖。可是推了推,門卻紋絲不動。
  
  這個時候,賽梅爾苦笑了一聲:“我剛才潛過去看了……不是門地問題。而是門的後面。老渠有些地方坍塌了,掉下來的支撐石板。將這門堵死了。你只能想辦法把這門割開才能進去”。
  
  杜維哼了一聲:“這種老古董年代地東西。早知道就有麻煩。”
  
  他也懶得用匕首去割。這個時候,他現在強悍地身體就越發地體現出好處來了,雙臂抬起,輕輕吐了口氣。一用力,一聲悶響,他地雙手居然整個兒生生的插進了那鐵門裏!
  
  隨著雙手狠狠一掀。嘎吱一聲。那鐵門就被他整個兒撬開了。
  
  頓時。裏面一股石屑灰土撲面而來。杜維咳嗽了幾聲。用水潑了潑。從懷裏摸出了一顆戴在身邊地夜明珠丟了進去,夜明珠幽暗地光芒之下,只見裏面的這條老渠,極為狹窄。恐怕只有一米見寬,如果不是杜維這種體形修長地人,換了是一個身材略微粗壯一些地壯漢。都絕對別想爬進去。
  
  裏面的老渠。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無人問津,通道裏空氣渾濁,滿是塵土。偶爾還能聽見有老鼠吱吱嘎嘎的聲音,杜維只能硬了頭皮鑽進去,勉強在裏面匍匐前進。
  
  以這種難受的姿勢爬行了大約有數百米之長。前面地地勢才略微開闊了一些。
  
  黑夜之中,皇城裏一片寂靜,只有偶爾遠處。一隊巡邏的御林軍。舉著火把走過。
  
  這個地方是皇城裏一個略微偏僻地側院。住在這裏的。自然不可能是那些真正的皇室貴族,而是一些頗有身份的宮廷男女僕從官員的住所。
  
  這個院子之外,原本是有一個噴水池地,只是那個噴水池下連接地是老渠。自從老渠廢棄之後,那噴水池自然也就廢棄了,早就被鏟平了,搭建成了一片花圃。
  
  這個時候,黑暗之中,花圃裏。地面陡然翻動了一下。在一片黑色地土壤翻起之後。杜維雙手拖著一塊石板。悄悄鑽了出來。
  
  “不用擔心。巡邏的士兵已經過去,朝著北邊去了,最近地巡邏士兵距離你也有五百米之外。”
  
  腦子裏,賽梅爾提醒杜維。
  
  杜維哼了一聲……賽梅爾倒有這麼一個好處。她現在已經可以做到離開自己很遠的地方。而且她的靈體。常人是看不見她地,杜維現在失去了敏銳地感觀力。可是有賽梅爾在周圍偵察。倒也不怕會忽然有巡邏地人逼近了自己卻措手不及。
  
  在花圃裏蹲了會兒,杜維盯著前面的那棟建築看了會兒──就是這個地方了!
  
  傍晚地時候,杜維和賽梅爾在家中書房裏。對那份地圖研究了很久。
  
  雖然地圖裏標明的。皇城之下地通往白塔下地祕道有好幾條,但是畢竟那是一千年之前的東西了,而現在嘛……隨著年代久遠,物是人非。有幾條祕道,雖然明明知道確切的位置,卻是根本別想進去地了!
  
  比如。杜維就辨認了出來,那地圖上標明的。有一個祕道的入口,是在皇城西南側地一個側殿裏──在一千年之前建造地時候,皇城地西南方是養馬地地方,似乎很容易潛伏進去……可現在。杜維卻是知道,那個地方已經變成了御林軍駐紮的營房了!!想從那裏進去。難度恐怕不低。
  
  而還有的地方,比如地圖上標明地一個祕道的入口,在御花園地一旁,原本是存放園丁工具的房子。可後來,因為辰皇子喜歡花園的景色,就把那個房子調撥了過來,重新擴建了一翻──現在那個地方是辰皇子的書房!想進去?可能嗎?
  
  只有眼前這個地方就有一個祕道的入口。傍晚在出發前研究好了,這個地方。杜維根據圖紙上地標注。加上他對現在皇宮裏地形的記憶。記得這個地方現在是讓一些宮廷傳從和宮廷官員居住地場所,守備並不嚴密。或許是一個潛入祕道地好地方。
  
  他在花圃裏待了會兒,然後等了會兒。確定了那建築裏沒有人聲。這才飛快地竄了出來。身子幾個起落。就猶如一陣輕風一般。飄進了那座建築地屋檐之下。
  
  “哼,你現在魔法退步,但是武技倒是成長了很多啊。”腦子裏。賽梅爾的這句話也不知道是稱讚還是諷刺。
  
  杜維也不吭聲心裏卻冷笑道:“廢話。我自從喪失魔法之後。這些日子在家養病。可是沒少磨練自己地武技,那套弓月舞已經練地很有點模樣了,只是魔力喪失之後,卻連缺月五光鎧和計都羅喉弓都沒法召喚,只能給自己造了一把模樣相似地鐵弓使用。”
  
  潛入屋檐下之後,忽然一陣風吹來,只見房梁之下,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叮叮當當清脆地聲音,杜維頓時身子一震。仔細看去。這才鬆口口氣。卻是不知道誰在這裏掛了好幾串風鈴。
  
  這座建築裏冷冷清清,卻仿佛也沒什麼人居住,只是杜維走進來之後。卻聞到了一股子淡淡地女人用地香水的氣味。
  
  只怕住地是什麼宮廷地女僕或者女官吧。
  
  杜維皺了一下眉頭。
  
  偌大的建築裏,走廊兩旁分割出了四五個房間。幸好這個地方地格局是在老房子的基礎上擴建的,還勉強能辨認出地圖上指點地方位。
  
  貓著腰竄過走廊,來到一扇窗旁,杜維卻忽然皺眉頓住了。
  
  地圖上標明的,一個祕道的入口似乎就應該在這裏面……可是。站在外面,卻依稀的聽見了。裏面似乎有人輕輕呼吸的聲音,那聲音。仿佛正在酣睡。
  
  “有人?”杜維皺眉。
  
  倒霉啊……別地房間都沒有人。偏偏這個入口地房間。卻有人在裏面睡覺?而且。聞著淡淡地香氣。似乎是一個女人。
  
  “弄暈了她。”賽梅爾淡淡道:“小心別露了痕跡。”
  
  杜維哼了一聲。正要翻身進去,忽然身後地屋檐下又是一陣風鈴地清脆動靜,隨後。房間裏的呼吸聲音陡然頓了一下。傳來了悉悉索索地聲音,隨後。仿佛有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從床上起身起來。
  
  片刻之後。房間裏,點燃了燭火,一個女子地身影隱然映在了窗戶的輪廓之上。
  
  “唉……這些懶惰的家伙,晚上又忘了把風鈴收起來了。明天可要好好的責罵她們一頓才行。”
  
  裏面的一個女子地聲音,聽上去嗓音悅耳,甚是動聽。
  
  杜維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在窗外,靜靜的等了會兒,只盼這個女子快快關了燈重新去睡覺,可是等了會兒,卻聽見房間裏。女孩仿佛穿上了衣服,卻坐在了窗臺下地書桌旁,輕輕嘆了口氣。卻又聽見了嘩嘩地紙張聲音──她,居然半夜爬起來讀書了?!
  
  杜維腦袋上就開始出汗了。
  
  他不怕別地。而是夜晚潛入皇宮裏,如果被人發覺了自己地身份。那麻煩實在不小。他現在地實力,要想大搖大擺的殺出去。倒也不難,可是要悄悄進出。還得不讓人發覺自己的身份,可就有些難度了。
  
  這個女子。早不看晚不看,卻半夜被風鈴聲驚醒,居然看起了書來……這不是要了人地命嘛!
  
  杜維在外面心裏焦急,這房間裏的女子卻伏在書桌上,借著燭火。翻著書頁。卻仿佛看得痴迷,過了不知道多久。陡然就聽見裏面一聲長長地嘆息。那清脆悅耳地嗓音。忽然低聲幽幽道:“好一個‘只恨身為女子。不得時也’,鬱金香公爵大人這番言論,恐怕明天不知道怎麼和公主去解釋了。”
  
  咦?
  
  忽然聽見裏面的女孩說出“鬱金香公爵”這句話來,差點讓杜維冷汗都流出來了。隨後就滿心狐疑──裏面的人看的什麼書?難道和我有關係?
  
  就聽見裏面那個女孩一面翻書。卻又細細喃喃自語:“可惜啊,我曾經聽那些宮廷老師說起這位索非亞皇后,人人似乎都有些不以為然,倒是這位鬱金香公爵,卻是她地知己,只恨索非亞皇后早生了幾百年,鬱金香公爵大人對她地這番讚嘆。她卻是聽不到的了。”
  
  杜維一聽到這裏。頓時心裏就閃過了念頭!
  
  這個女人,是在看自己寫地《大陸通史》地筆記!!!
  
  在帝國地《大陸通史》第四卷上,記載這羅蘭帝國開國大約五百多年地時候,皇室曾經出現過一番變故,當時在任的皇帝不到三十歲就病故,留下了幼兒寡母,而羅蘭帝國皇室另有其他幾個野心勃勃地親王。當時為了爭奪皇位。引起過一番紛爭。
  
  倒是那位病死皇帝的妻子。一個名字叫索非亞地皇后。在為難地時候,挺身而出。而這位索非亞皇后。出身於一個大貴族家庭。靠著娘家地背景勢力。終於穩定了局面,捧了自己的兒子加冕為皇帝,皇帝年幼無法執政,而這位索非亞皇后卻頗有一些才幹。居然就聯合了自己娘家的勢力,將帝國地國務執掌了起來。時間長達九年之久!
  
  羅蘭帝國的歷史上。對這位索非亞皇后地評價並不算太好,因為後來在幼皇長大之後。曾經為了權力的問題,和她發生過一番爭執。只是礙於傳統。和皇帝長大之後。帝國上下的聲音都是希望皇帝執政。那位索非亞皇后這才終於將權力交出。只是不到半年之後就鬱鬱病故了。
  
  杜維當年在閱讀這段歷史地時候,從側面了解過一些記載。那位索非亞皇后執政期間。國家頗為平穩安康。民眾也很是安樂。算是一個不錯的當家人了。而且那位索非亞皇后,生性很是果敢。甚至膽色比常人還強!期間曾經有南方貴族不服女人執政曾欲掀起叛亂。都被她用一系列地拉攏分化。然後逐個勦滅,其中的政治手腕,恐怕連那些久經宦海地老政客都自嘆不如,而對曾經和自己的兒子爭奪皇位的幾個親王,她後來也是極有策略的一一對待,那些誓死頑抗的家伙就狠狠打擊,該關的關該流放的流放,而那些最後服軟地家伙。就削了權柄。用榮耀的空頭銜養著。以示自己的仁慈。
  
  可惜。晚年的時候,她似乎有些沉迷權柄,不願意放權給自己長大的兒子了──可杜維看來,這也是正常的人性反應。
  
  更何況。她地執政手段,比她後來的那個兒子要高明得多了。索非亞皇后病死之後,她的兒子上位,將母親地家族打壓削弱。手腕殘酷,這也就算了。可是那位皇帝實在是一個昏君,在位期間。西北爆發過幾次叛亂。就連南方也盜匪叢生。
  
  當初杜維在讀完這段歷史之後,興致所致,隨意就在書頁的後面寫下了一段自己地感慨:
  
  “只恨身為女子。不得時也!心中丘壑,如遇得良機,恐怕此女不下於武周!”
  
  他心裏想到這裏,立刻就明了過來:這房間裏的女子。讀地正是自己寫過筆記地那一套《大陸通史》!
  
  可是。這套大陸通史。是自己送給小皇帝和卡琳娜公主作為拜師地禮物的。怎麼會……
  
  這個時候。房間裏那個女孩子卻似乎有些苦惱,喃喃嘆息道:“可惜。前面地話我明白。這後面一句‘不下武周’,這武周,又是什麼意思呢?”
  
  杜維心裏無奈……
  
  武周……這個世界恐怕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房間裏地女子,自然不知道。所謂的武周。在杜維前世的那個中國歷史裏可是大大有名。是那位被譽為中國古今第一女強人的,一度短暫取代李唐而自稱大周女皇帝地──武則天!
  
  自己當初興致所致,讀書的時候隨意寫下一些東西,其中不少內容,恐怕就只有自己能看得懂了,別人看了。自然是一頭霧水。
  
  這個時候。就聽見腦子裏傳來了賽梅爾不耐煩的聲音:“不能等了!有一隊御林軍朝著這裏來了!還有四百米!強行闖進去,別讓她發出動靜!”
  
  杜維心裏一驚,隨後心中一橫。一手就攀上了窗沿。就要強行翻窗進去了!
  
  不管如何,進去之後,先打暈了她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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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3 19:54: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二章 深閨

    打定了主意,杜維一手飛快的掀起了窗戶,手指一用力,裡面的窗鎖就無聲無息的崩斷了,他身子一躍,就已經落入了屋內,順手還將窗戶合上,這一串動作迅速之極,前後也就一秒鐘的功夫。

    而當他腳步落地的時候,屋子裡的那個女孩,卻彷彿還沒有反應過來----任是誰,半夜三更看見一個人影如閃電一般從自家的窗戶裡竄進來,還這麼無聲無息,總是要愣上幾秒鐘的。

    房間裡的燭光下,杜維看清了這個女孩子的模樣,她大約二十歲上下年紀,一頭棕黑色長髮,一身素白的睡袍,光著腳盤膝坐在窗前椅上,一手兀自支撐著下巴,那張臉蛋甚是俏麗,筆挺挺直,五官清秀得很。只是此刻瞪著杜維,卻彷彿略微張著嘴,似乎陷入了震驚之中。

    而她一身素白的睡袍,因為是在自家私房裡的打扮,很是隨意,甚至胸口的衣領最上面的兩粒紐扣都不曾扭上,露出了胸前的一抹動人的雪白來……

    杜維一看就呆住了,而對方也呆住了,一時間,杜維甚至忘記了要動手……

    倒不是杜維見了女孩子的短打扮而發傻,實在是,這個女孩,他認得。

    這個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卡琳娜小公主專門照顧服侍她起居的那個宮廷女官,杜維清楚地記得。這個女孩子的名字,應該是叫:藍藍。

    當初拜師地時候。也是這個女孩子在皇宮裡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代小公主和小查理皇子索取拜師的啟蒙禮。

    而且,後來杜維擔任兩個小傢伙老師的那幾個月時間裡,每每來皇宮裡給兩位小孩子上課,這個叫藍藍的漂亮女官都在一旁服侍著,端茶送水,餐前飯後,服侍得很是細緻,而很多時候,杜維在給兩個小傢伙講課的時候。這個叫藍藍的女官也不曾走開,也侍立在一側旁聽,久而久之,她倒不像是一個宮女,而彷彿是杜維的第三個學生一般。

    這個女孩子聰明得很,讀書也是領悟力很快,很多時候。杜維在講課的時候,有些問題,兩個小傢伙都不能立刻領悟,這個女孩子卻聽了彷彿一臉面有所悟的表情,讓杜維暗暗記在了心裡。卡琳娜公主雖然聰明,但是畢竟礙於年紀有效和從小生活在皇宮裡,眼界所限,很多問題,倒反而要請教這個藍藍。

    久而久之,杜維和這個叫藍藍地女官的關係也熟悉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叫藍藍的女官,是家裡世代的「宮族」,所謂的宮族,就是家裡世代都為皇室效力的古老家族,這些家族或許未必顯赫,但是皇室每每在挑選宮廷侍衛,或者宮廷裡的貼身僕人地時候,都會從這種家族裡挑選。只因為這些世代為皇族效力的世家,忠心度可靠。用起來也放心。

    比如面前這個藍藍,她的母親和父親都曾經是皇宮裡的侍衛和女官,她的祖父也曾經是御林軍,她的曾曾祖父則甚至當過奧古斯丁六世皇帝的禮儀老師!

    之前杜維上課的時候,這個藍藍就對自己很是尊敬。那種尊敬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那種宮廷裡的僕人對自己地奉承。杜維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女孩子似乎是在隨著上課的時間長了之後。發自內心的對自己敬佩。那種敬慕的眼神,卻是貨真價實的。

    而且她的性子溫婉細膩,是一個很是文靜的姑娘。

    平日裡上課的時候,渴了,她會立刻主動送上一杯溫茶,餓了,她會主動吩咐其他宮廷僕人去送來點心。而且,她是專門負責照顧小公主卡琳娜的女官,可以說,小卡琳娜自從一記事開始就受她的照料,和她地感情,即如姐妹,又如母女。

    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和老管家瑪德那樣。

    想到這裡,杜維原本抬起了手正要一掌打暈這個女孩子,可是這個當兒,一看是一個關係很不錯的老熟人,這手還怎麼好意思打得下去?

    人家對自己恭敬有佳,端茶送水,又如學生一般虛心求教了幾個月----杜維雖然心腸並不軟,但也有些不好意思。

    「公,公爵大人?!」藍藍終於反應了過來,死死的盯著杜維,半天才從嘴巴裡擠出了幾個字。

    杜維立刻歎了口氣----倒霉啊,看來自己真的沒有當賊的天賦。既然是夜晚闖皇城,都穿了黑色地夜行衣,怎麼卻忘記了蒙面!笨!

    這下好了,對方認出了自己,就算打暈了她都沒用----除非自己肯狠了心殺人滅口,幹那辣手摧花地事情。

    這個時候,不遠之處,一隊御林軍緩緩走過,皮靴踐踏在地面上發出梟梟的聲音,還有行走地時候,鎧甲碰撞的叮叮噹噹聲。

    杜維表情凝重,盯著藍藍,手指輕輕拈起,只要藍藍敢露出半點想喊叫的意思,杜維立刻就能一指戳暈了她。

    藍藍的呼吸有些急促,這種半夜時刻,眼看闖進自己房間裡的來的人居然是這位年輕的鬱金香公爵,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腦子裡想什麼心思,卻忽然臉上就漸漸的浮出了一絲潮紅來。

    終於,一眼瞥見了杜維緊張的模樣,藍藍才咬了咬嘴唇,壓低了聲音,嗓音也似乎有些扭捏:「你,你放心,我不會叫的。」

    說著,她臉上又是一紅,卻猛然低頭看見了自己鬆散的衣著,更是滿臉羞澀,趕緊轉身將紐扣扣上,這才退後兩步。看著杜維:「你……你半夜跑到我房裡來,幹什麼?」

    最後「幹什麼」這句話。說的更是聲音輕微,低不可聞,卻下意識地用手指絞著衣角……

    杜維一看,頓時心裡就有所悟----麻煩了,人家誤會了。

    只怕以為自己是半夜三更翻牆摸女孩子窗,干偷香竊玉的勾當呢!

    杜維地表情就有些訕訕的,正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卻聽見了腦海深處,傳來了賽梅爾不滿的一聲重重的哼聲。

    他這才苦笑了一聲:「抱歉,我不是故意跑到你房裡來的。我並不知道這是你的住所。」

    藍藍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鬆了口氣,可是卻隱隱的,眼神裡似乎也流露出幾分失落來,不過她也是一個心思文靜細膩的女孩子,沉吟了一下,就低聲笑道:「嗯。不知道公爵大人半夜爬了窗戶,原本是想見這裡的其他哪位小姐妹?我倒是從來不知道,公爵大人還是這麼一個風流的人物呢。」

    「我……我今晚來,也不是找女孩子地。」杜維語氣更是無奈,只是這話卻越說越曖昧了。只得咳嗽了一聲,努力板起臉來:「我來另外有重要的事情。」

    心裡猶豫了一下,就一咬牙,打算不管那麼多,先打暈了她再說。

    可是剛往前走了一步,卻忽然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隨後就幾聲輕輕的扣門聲。那腳步聲,卻明顯不是一個人!

    見鬼!

    杜維心裡大恨,他可不想在皇宮裡大開殺戒,當下扭頭看了一眼窗戶,就要從那裡退出去。

    「你,你等一下。」藍藍一看杜維的動作,卻忽然低聲道:「你……你放心,先躲起來!」

    說著,大步跑到了衣櫃旁拉開門:「快進去。」又咬了咬牙齒,似乎經過了一絲掙扎之後。絕然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來的。」

    杜維猶豫了一下,今晚連那臭水溝都鑽了,就這麼回去也實在心中不甘,只能心裡一橫。一頭鑽進了那衣櫃裡去。

    隨後藍藍合上了衣櫃。這才又批了一條袍子,跑去開了房門。

    杜維躲在衣櫃裡。藍藍身為宮廷裡小公主卡琳娜的貼身女官,自然待遇很高,住的房子甚大,衣櫃也不小。可是一個女孩子家地衣櫃縱然再大,杜維這麼一個大男人鑽進來,也實在是擠了一些。

    而且,杜維一頭鑽進來之後,就感覺到身邊兩旁前後,到處都是柔軟的女孩子的衣服,上面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女子用的熏香的幽幽氣味,更讓杜維尷尬的是,其中不少,只怕是女孩子的貼身小衣,這會兒卻被自己一頭鑽了進來。

    衣櫃的門中一條細微的縫隙,杜維從裡面往外看去。

    只見藍藍開了房門之後,就聽見外面傳來一個年紀不大地女孩子的聲音,卻沒有進來,只在門外笑道:「藍藍姐,我果然猜得不錯,你晚上沒睡。」

    藍藍的聲音聽上去甚是鎮定,淡然笑道:「你半夜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門外那個女孩子大概是另外一個宮女,嘻嘻笑道:「我也剛剛輪值完,正要回去休息,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奇普那個傢伙領著御林軍巡邏,奇普那個傢伙立刻就攔住了我,一心一意的求我打聽,前些天他給你寫的那封信,你到底看了沒有呢。那個傢伙心急得很,這不,我被他弄得沒辦法,只能現在跑來問你了。」

    藍藍咳嗽了一聲:「這半夜的,你來敲我的門,就是專程問這種事情!」

    「我知道你一向有晚睡的習慣,我在外面看著你窗戶燈亮著才來的。唉,不說別地了,我可告訴你,奇普現在人就在外面花園裡呢。這個傢伙看來是心中真心喜歡你的了。他年紀輕輕就當了騎長,聽說今年內,恐怕就要升副統領呢。人家這麼喜歡你,半夜三更的,站在花園裡,只求我來和你說一聲……如果,如果你看了那封信,願意的話,就現在出去見他一面哦。」

    過了會兒,大概是看藍藍不說話,外面的那個宮女大概也是得了那個奇普什麼好處,就極力地攛掇藍藍:「你猶豫什麼嘛,奇普年輕有為,家世也好,又是御林軍裡最年輕地軍官。我看和你也是很配的呢。聽說他這個人平日裡不好酒色,卻偏偏暗中愛慕上了你,對你念念不忘呢。」

    藍藍卻是越聽越怒,其中滋味,卻多半是因為這種事情,心裡隱隱地不願意讓身後躲在衣櫃裡的那個人聽到吧。

    當下跺了跺腳,薄怒道:「別說了!半夜三更的,想邀我出去相會,也虧他做得出來,你也居然就這麼跑來敲我的門!我看那個奇普平日裡做事還算穩重,怎麼今天……哼!你快出去告訴他讓他走,我要睡了!」

    說完,也不理外面的宮女了,直接就要將門合上。

    外面的人急了,卻一把頂住了門,焦急道:「藍藍姐啊!你就算不想別的,也要為自己想想啊!你是公主的貼身女官,按照慣例的話,你要等到公主成年嫁人之後嫁人了,就要和她一起嫁過去。現在公主年紀還小,等她長大嫁人,還得七八年時間呢!咱們身為女人,青春就這麼幾年,七八年之後,你都快三十歲了,那個時候,你找誰去?萬一今後公主的丈夫,隨便把你嫁給什麼年老的僕人或者管家之類的,你一輩子可就毀了。現在奇普很是受上面信任,份量也夠重,如果你跟了他好,那麼說不定只要他哪天和奇克侍衛長大人求求情,攝政王一開恩……小公主又和你感情那麼好,你就可以不用枯守浪費青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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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4 02:56:3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三章 殘酷之路

    藍藍聽了,卻臉上籠了一層寒霜,瞪了外面人一眼,一言不發,重重將門關上了。

    杜維躲在衣櫃裡,卻將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也有些憐惜這個藍藍來。

    看似她身為公主的貼身女官,很是受寵,在皇宮裡上上下下,也沒有人對她不恭。但這看似風光,卻也帶著一絲淡淡的悲涼----歷來慣例,身為公主的貼身女官,在公主成年之前,是不會嫁人的。除非是公主成年出嫁之後,貼身女官才算是功成,可以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嫁人離開皇宮,二是隨著公主一起出嫁,依然充當公主今後的貼身之人。只是羅蘭大陸不像中國古代的封建社會有陪嫁丫鬟的說法,這種隨著公主出嫁的女官,一般來說,都會被日後的駙馬嫁給家中的親信侍衛長或者管家之類,只是羅蘭大陸人結婚甚早,很多家世好的人,往往十六七歲就結婚的也大有人在,可是似藍藍這樣的女官,要等公主成年之後,自己的年紀也就不小了,只怕也接近三十歲了,在羅蘭大陸來看,已經算是老姑娘了。到時候,人老珠黃,卻是不得不坐視青春白白流逝,就算嫁了,年老色衰,也很難討丈夫歡心,命運就未必幸福。

    嘎吱一聲,衣櫃門打開,杜維走了出來。卻看見藍藍面色上有些淡淡的黯然,似乎也是被那番話說地有些傷感。杜維咳嗽了一聲,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時候,人家都好意隱藏了自己……他卻要再一掌把人家打暈,卻也實在說不過去了。

    「公爵大人,讓您……見笑了。」藍藍忽然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清冷的樣子:「只怕您現在心中在取笑我吧。」

    杜維趕緊搖頭:「這個……咳咳!當然不會。嗯……」

    「好了,您今晚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藍藍重新凝神看著杜維,輕輕道:「顯然您不是為了找我而來地。那麼,您身為帝國公爵。應該知道夜晚私闖皇城,是什麼樣的大罪吧。」

    「我來……」杜維歎了口氣:「我來,自然是有一個特殊的原因,只是這件事情,藍藍,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這件事情,我不能說。自然有我的理由。不過你放心,我進皇宮來,並不是想害誰。其中的緣由,我也無法對你說通。」

    藍藍這才鬆了口氣,看著杜維的眼神,多了幾分柔和:「嗯,我相信你。我就知道,鬱金香公爵大人不是一個惡人。您是不會謀反的,更不會想進來害人。」

    杜維遲疑了一下:「藍藍,我不想對你無禮。只是,今晚的事情,還請你別告訴其他人……」

    「我明白的。」藍藍深深地朝著杜維看了一眼,幽幽道:「我絕不說就是了。」

    說完,她又抬起了手,親口對著神靈發了個誓。

    「還有……」杜維苦笑了一聲:「我要對你有些無禮了。為了避免麻煩,我必須把你弄暈了。這件事情,你不知道最好,倒不是我不相信你。嗯……」

    他從懷裡摸了摸,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來:「這是我自己配製的藥劑。你擰開蓋子聞一聞,過會兒就會自己昏睡過去,明天早上才會醒來。」

    藍藍卻臉色又是一紅……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又是在自己的閨房裡。對方卻堂而皇之的說要把自己迷暈過去……自己畢竟是一個年輕女孩。對方又是一個年輕男人,萬一把自己弄暈了過去。對方如果做出什麼……

    想到這裡,她只覺得雙頰火熱,可隨後看見了杜維的眼神,那目光坦然,絲毫沒有半點齷鹺之意,這才放寬了心思:「好吧……其實以我這樣一個女子,您如果要打暈我的話,也不用和我說這些了。」

    說著,藍藍坦然接過了瓶子,擰開之後,深深一嗅,只覺得一股淡淡地如梔子花香一般的氣味,不由得就笑道:「好香的味道……」

    可下一刻,就眼睛一閉,身子一軟,昏睡了過去。

    杜維趕緊上去一把托住了她,然後將她抱上了床去,還親手給她蓋了一條毯子,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大大的鬆了口氣。

    看了一眼床上的藍藍,杜維心裡苦笑:「倒霉,這個小丫頭,大概是把我當成半夜來摸她窗戶的採花之人了。」

    正想到這裡,腦子就聽見賽梅爾不滿的聲音:「杜維,你玩夠了沒有!哼,看不出來,你居然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呢。」

    杜維苦笑:「曾曾曾祖母大人,這個女孩子多少也算是我的朋友,要我對朋友下辣手,可有些做不出來。」

    「不怕她事後洩密?你不想殺人滅口嗎?」賽梅爾地聲音似乎有些冷。

    杜維皺眉:「當然不。她不但和我認識,而且還是小公主的貼身女官,情同姐妹。如果她死了,卡琳娜一定傷心。唉,將心比心,如果有人謀殺了老瑪德,我一定會發瘋的!」

    腦子裡安靜了一會兒,賽梅爾彷彿歎了口氣:「很好。你果然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哼,我本來就不是。」

    「難說。」賽梅爾淡淡道:「從前我敢肯定,可是你最近幾年的所作所為,卻讓我不得不多想了。」

    頓了一下,她催促道:「快,浪費了這麼許多時間,快找秘道入口!」

    杜維來到了房間裡左邊下牆角地面的第四塊石板,用力敲了六下。又跑到右邊地第三塊石板,敲了五下。

    最後他退開幾步。靜靜的等了會兒。就看見這一片地地板之上,隱然的發出了幾聲輕輕地石板翻轉的卡卡聲,隨後,隱隱的,似乎還有一片細細的光芒照了出來。

    「嗯,果然秘道加持了魔法。」杜維點了點頭:「這樣的話,哪怕是這房子前年來經過了多少此地重建和擴修,秘道也不會被發現了。」

    地面之上,原本銜接地很是嚴密的石板,陡然如魔方上地方塊一樣輕輕的翻開。無聲無息的,就出現了一條黑黢黢的通道,下面的石塊全部都縮了進去。一層一層,足足有數十層之多!

    從這點看來,這秘道入口在這房子的地下只怕有十五米以上的深度!當年阿拉貢弄出地好大手筆啊!

    杜維隨後身子一躍,跳進了這個黑黢黢的入口,他剛一進去。地面上那些縮開的石板,立刻無聲無息的重新翻了回來,片刻之間,就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銜接緊密,哪裡還有半點縫隙?跳入秘道之中的杜維,只覺的周圍一片漆黑,秘道似乎並不狹窄,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了牆壁。觸手一片冰冷,那石頭居然冷的猶如寒冰一般,倒是有些古怪。

    幸好,這下面似乎並不潮濕,杜維走了兩步,腳下地面堅硬。

    走了兩步,忽然之間,彷彿頭頂有一陣風掠過,隨後就聽見前面呼的一聲,一片光芒亮了起來。

    只見面前是一條延伸極長的幽幽秘道。眼前地牆壁上,是一盞造型猶如火炬一般的掛燈,那燈上並不是火苗,而是一塊幽幽的魔力水晶。

    隨後,彷彿是某種自動感應一樣。這一條秘道的牆壁上。每隔十幾米就是一盞這樣的燈,隨著杜維一步一步往前走去。那牆壁上的水晶燈也一盞一盞的自動亮起來,照亮的前進的方向!

    這秘道寬高都是大約三四米,一個人走在裡面,倒是空曠得很,那牆壁上的石板,卻絲毫不見灰塵和腐敗,看上去宛然如新一般!

    「這是魔法弄地。」賽梅爾歎了口氣:「這地下的秘道,是以中間的白塔為中心,白塔是一座魔法之塔,平日裡,雖然防禦的魔法陣並不打開,但是看來,這地下另外還有一道魔法,維持著這個秘道。這些空氣的流動,還有魔法地燈盞,都是有生生不息地魔法陣來維持的。看上去,就彷彿新地一樣。」

    杜維伸手在牆壁上抹了一下,果然一絲灰塵也無。

    可是他心裡卻疑惑起來:「這麼大的工程,當年開國的時候,國家初立,阿拉貢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量建造這裡?帝國初立的時候,國力可沒這麼強啊。建造這麼一座如迷宮一般的地下秘道群,我看沒有一兩萬工人花上三五年的時間,根本造不成!」

    「這個,就只有問你自己了。」賽梅爾淡淡笑道:「畢竟阿拉貢是你的前世啊。」

    杜維哼了一聲:「別和我說這個,我就是我!」

    說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這地下的秘道走了大約五百米之後,地勢彷彿又是一路往下而去,越發的深了。隨後,前面的秘道忽然變得彎曲起來,不再是一條筆直的道路,而周圍一片寂靜,只是牆壁上的燈盞一盞一盞的亮起,自己身後走過的路段,那些燈又一盞一盞的自動熄滅……的確是設計精妙啊!

    杜維歎了口氣:「阿拉貢的魔法造詣,果然厲害,現在恐怕沒有這種魔法工藝了。」

    賽梅爾這次沒有反駁。

    又走了一段,只見面前的彎道陡然開闊起來,可看清楚了面前的場面,杜維卻猛然頓住了腳步,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閃動,看著前方,忍不住喃喃道:「這些是什麼鬼東西啊……」

    只見眼前,秘道陡然寬闊了三倍以上,只是兩邊的牆壁上,那燈卻不再是燈盞形狀的,而是變成了一個一個掛在牆上的石雕!

    而那些雕刻的造型,卻委實有些嚇人!

    只見一個一個的雕刻,有的赫然是宛如牆壁裡伸出了一個人的腦袋,卻被掀掉了頭蓋骨,腦袋裡頂著一塊魔法水晶,散發著光芒。

    而有的雕刻,則彷彿是牆壁伸出了一隻手,手指雕刻得栩栩如生,大手彷彿絕望的試圖抓著什麼,手指掙扎,連每一絲紋路都細膩之極,手掌之中,捧著一枚發光的寶石。

    更有的雕像,千奇百怪,比如有的雕塑,彷彿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半個身子在牆壁裡,半個身子在外面,卻一半血肉,一半骷髏!還有的,猶如一個女人臉龐,半邊是清秀的容顏,半邊則滿是疤痕,猙獰嚇人!而燈光,就設計在女人臉龐的眼球裡!

    這一路走來,路上的燈的造型越發的千奇百怪,卻一個比一個殘忍可怖,一一看來,充滿了一股殘酷的味道,讓人看了不禁心中發毛。

    杜維心裡疑惑:阿拉貢那個傢伙,難道心理有毛病嗎?弄出這種雕像幹什麼?!

    杜維歎了口氣,盡量不去看那左右牆壁上恐怖的雕燈,這種東西看多了,晚上睡覺可是會做噩夢的。

    只是又往前走了一段,卻忽然看見前方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尖銳的刀劍的尖頭!

    只見這一片露面上,地板上彷彿一片密密麻麻的刀劍插了上來,尖銳的刀鋒劍鋒,雖然是石雕,但是卻也十足鋒利!更可怕的是,這一片地區,將面前的路已經全部堵死,形成了一片猶如刀劍叢林一般的地形!

    更可怕的是,這一段目測大約有近百米左右長的地形,那刀劍叢之上,赫然還插著一俱一俱彷彿垂死掙扎的身影----那些身影雖然也是石雕的模樣,但是刀劍貫穿身子,那種掙扎呼號的動作,卻栩栩如生,宛如真人一般!更讓杜維疑惑的是……從那些被貫穿的雕塑看來,甚至不僅僅是人類!還有……獸人?精靈?矮人?甚至一些模樣古怪的其他的東西。

    杜維一看到這些,霍然頓住了腳步!!

    他的臉色勃然一變,低聲驚呼道:「不對!不對!!」

    杜維深深的吸了口氣,回頭看了看身後路過的地方,那些猙獰恐怖的雕像燈盞,又看了看面前的這一片刀劍叢林。

    「這個地方……絕對不是阿拉貢建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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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4 05:09:4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四章 【齊射!魔導炮!】

  “這地方,絕不是阿拉貢建造的!”杜維咬著牙,他的額頭流出了冷汗來。

  如果是阿拉貢建造的地方,原本出現那種殘忍的雕塑,就已經有些不對了,那麼現在面前的這一片刀劍叢林,就更不對!

  看著那些被整串紮死的雕塑,有人類,有精靈,有矮人和其他種族!身為阿拉貢這樣的人類開國皇帝,怎麼可能用這種殘忍折磨人類的雕塑??

  原本杜維就有些懷疑,這麼大的一個地下迷宮,沒有幾萬人幾年時間,是根本建造不來的───既然是這麼大的工程,那麼就根本無法掩蓋祕密!為什麼卻沒有人知道??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這個地方的建造者,根本就不是阿拉貢!

  很可能,阿拉貢也是後來才得知了這個地方的存在!

  那麼這個地方是誰建造的?

  哼,看看這些雕塑,被折磨的有人類,有精靈,有矮人,有獸人……

  那麼答案,幾乎就呼之欲出了!

  杜維深深的吸了口氣,陡然之間就有些緊張起來。他也沉下了心,暗暗的警惕了幾分!

  盯著面前的這片長達百米的刀劍叢林看了會兒,杜維盯著那些栩栩如生的死者地石雕,心裏總是有幾分古怪,他想了想。彎下腰去,拔出匕首。生生的從地下撬起了兩塊石板來,取出繩子,綁在了腳底板下,又手裏端著一塊石板舉在頭上,這才縱身一跳,跳上了那一片刀劍叢林。

  腳下是密密麻麻地刀劍尖,而杜維腳底戴了石板,在上面一路走過,發出鏗鏗的聲音。杜維卻舉著石板,一路仔細的看著左右。

  果然。當他走了大約不到二十步的樣子,陡然之間,就感覺到腳下猛的一沉!

  隨後他腳下的刀劍叢林裏,頓時就有幾枚刀劍,陡然就突了出來,狠狠的朝著杜維的腳下扎了過去。杜維現在的身體素質強悍之極,反應也是迅猛無雙。當下身子一躍,陡然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在了刀劍上,頓時就把刀劍踢得粉碎。當他身子落下地時候,卻又聽見耳旁咔咔的聲音,只見兩邊的牆壁上石板翻轉過來,露出了裏面一排森然的石質長矛!一聲呼嘯之後,成排的長矛朝著杜維狠狠的扎了過來!

  杜維立刻身子一縮,將石板舉在了面前,擋在身前。就聽見砰砰砰砰聲不絕,那些長矛來回穿刺,被杜維拿著石板當作盾牌,全部擋了下來。

  只是這堅硬的石板,卻已經多處開裂了。

  杜維這才鬆了口氣,身子猛然朝前躍去,凌空一個翻滾,就終於跳出了這片刀劍叢林,身後那些刺出地長矛,仿佛也有所感應。陡然就重新縮了回去,兩邊的牆壁也翻好,渾然一體,根本看不出剛才那殺人機關的痕跡!

  杜維既然落地,就隨手丟掉了手裏的石板。石板落地。立刻就粉碎掉了。

  “好大的力量。”杜維嘆了口氣。他剛才親身感受,旁邊機關刺過來的石矛。每一刺都仿佛帶著可以比擬一個低級武士的全力一擊的那種力道!用機關能做到這種程度,其中的精巧,就不用說了!

  “原來以為就是來滿足一下好奇心的。想不到,這事情不簡單啊。”杜維苦笑了一聲。

  他不敢再大意了,手裏捏了一柄匕首,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前走去。

  大約又走過了幾百米,前面卻出現了一扇大約有四米多高的石門。沉重的石門,杜維奮力推開之後,立刻就看見了裏面……

  好大的一個地下廣場!

  這個地下廣場,從面積上看去,足足一個體育場那麼大,呈現出一個圓形的模樣。

  只是讓杜維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廣場的地面並不平坦,密密麻麻的,不知道佈滿了多少圓形的石坑。

  那些石坑每一個都大約直徑一米到半米左右,形狀滾圓,深達半米左右,仿佛是雕刻出來的。

  這廣場之上,這種圓形地石坑,只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還有很多都重疊在了一起……

  而廣場的周圍,是一片粗大的立柱,那立柱上滿是星辰的雕刻,正中央,一個高達兩米的圓臺……

  就好想,周圍地一眾星辰,襯托著中央地一輪烈日!

  杜維嘆了口氣……果然,是太陽啊!

  哼,魔族以太陽為圖騰,果然不假!

  進了大門,是一個方臺,兩側都有一排高大兩三米的金屬地武士鎧甲肅立在兩旁。

  那些鎧甲一個個都極為巨大,顯然從體形來看,絕對不是人類能穿的────傳說魔族的身材比人類高很多。看來是如此了。

  那些鎧甲都是造型古樸的樣式,卻帶著一股華麗莊嚴的味道。完整的全身鎧甲,散發著幽幽的金屬光澤,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卻絲毫沒有腐蝕的痕跡!

  杜維忍不住上去摸了摸,觸手冰涼,他甚至忍不住在一個武士鎧甲手裏的巨大盾牌上敲了一下,發出了嗡的一聲渾厚沉悶的聲音!

  就連杜維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好棒的材質!看來遠古魔族的煉鐵技術,比現在的人類都強多了!這不是鐵盾,難道魔族已經會煉鋼了?”

  這方形的石臺往前,就是一排往下通往廣場地臺階了。杜維往前走了幾步。左腳才剛剛邁下了第一層臺階,陡然之間。就仿佛感覺到了腳上傳來了一股奇異特殊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這感覺是怎麼回事,但是杜維立刻就生出了一絲警惕!

  果然,就聽見一聲嗚嗚地石頭翻轉了聲音,卻是從頭頂傳來的!

  他抬頭看去,只見天花板上原本是一大片猶如星空一般的浮雕,此刻卻陡然從兩旁翻開了幾塊石板,然後,從裏面冒出來了殺人的利器……

  不是刀槍,不是弓箭……而是……

  杜維一看,頓時嚇得一身冷汗。不是怕,而是驚,更是一股荒唐!

  因為,那從石板下翻轉然後伸出來的,赫然是一個一個黑洞洞的……

  炮口!!!

  沒錯!不是這個世界那種弩炮一樣的弓弩,是真正的炮!!!

  兩旁的幾個黑洞洞的炮口同時對準了自己,杜維心中正震撼之中。就看見那炮口之上,陡然冒出了一團隱隱地光芒,仿佛在裏面有某種能量在迅速飛快的凝聚!!

  那光芒,瞬間就從弱到亮,杜維心裏大叫一聲不好!

  他情急之下,身子立刻朝後倒著躍了出去,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轟”!!!

  一道粗粗的光束從頭頂射來,重重的轟在了剛才杜維站立的地方,只見地面的臺階之上,頓時大約半米見方的石板。在那光束之下,頓時就化作了粉末!留下了一個深達半米地圓形石坑!!

  光束炮?激光炮?

  “笨蛋!這是魔導炮!!”腦子裏賽梅爾飛快的尖叫了一聲。

  杜維靠著強悍的身手和肉體反應,躲開了這一轟,陡然看見了那留下的石坑,立刻反應過來……那廣場上那麼多石坑,難道全部都是這麼留下的?!

  可是他沒有時間去思考了!頭頂之上,第一個炮口沒有轟準,其他的幾個炮口卻忽然就挪動了起來,炮口活動了起來,繼續朝著杜維所在的地方瞄準……

  見鬼!是活動炮臺?!

  杜維簡直要抓狂了!

  眼看左右三個個炮口瞄準了自己。那炮口的光芒依然凝聚完畢,杜維只能心裏一橫,猛然吸了口氣!

  轟!轟轟!!

  連續幾聲轟鳴,巨大的光束朝著杜維射來,只見杜維凌空。身子幾乎是擦著一道光束躲開。而他的一片衣角,不小心被光束擦了一下。頓時化作了粉末!

  可是那幾個炮口卻仿佛有某種感應一般,一轟落空之後,其他地幾個炮口卻對著空中的杜維繼續轟去!

  杜維人在空中,雖然他肉體強悍,又勤修武技,飛也不是難事,但是人在空中,自然動作就沒那麼靈便了。

  眼看剩下的兩個炮口,卻巧妙的形成了一個交叉的火力轟擊,這讓杜維更是頭皮發麻……

  眼看一道光束到了面前,杜維一咬牙,人在空中,飛快的一手抓住了身邊的一個武士鎧甲,將武士鎧甲手裏的巨大的鋼盾抽了過來,橫在了面前……

  一聲巨響,杜維整個人被直接從半空打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落地地地方,腳下居然將地面的石板都裂了幾塊!

  只見他手裏的那面堅固的鋼盾,中間深深的凹了進去,隨後,就看見盾牌中間生出了一個光點,立刻以那個光點,一圈光芒擴散開來,頓時整面盾牌就猶如烈火下地寒冰……融化了!

  見鬼!杜維立刻將正在融化地盾牌丟到了地上,身子繼續退後。

  而這個時候,他的腳下卻正好已經退到了石臺地後面,已經退到門口了。

  而天花板上,那幾門魔導炮,仿佛就有所感應,嗡嗡幾聲,縮了回去,隨即天花板上石板覆蓋,又變做了一片浮雕的模樣……

  好利害的機關!

  杜維嘆了口氣:魔導炮……怎麼進去呢?

  他心裏一動……嗯,如果只是四門魔導炮的話,那麼自己剛才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現在既然知道,憑藉自己敏銳的速度,加上這些魔導炮發射之前都似乎要凝聚能量,有一點時間的延遲,或許可以衝進去……

  不過,他隨後想到了廣場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石坑……

  心裏一動,他飛快的將門口的一個武士全身鎧甲一把拉了過來,然後雙臂用力,狠狠的朝著裏面丟了過去!

  他的力氣自然很大,一丟之下,重大近百斤的鎧甲頓時遠遠拋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陡然就聽見天花板上傳來一片咔咔咔咔咔咔咔咔……不絕的聲音!

  只見偌大的一片浮雕,陡然處處石板泛起,一門一門的黑洞洞的炮口從裏面伸了出來,簡單看了一眼,就至少不會低於三百門!!

  那些密密麻麻的炮口,同時凝聚了光芒,隨後杜維就感覺眼前一片光芒閃耀,一陣轟鳴之後,再看去,自己拋進去的那一副完整的鎧甲……已經連渣子都找不到了!

  在魔導炮的密集齊射之下,已經融化得連粉末都沒剩下!

  杜維只感覺全身汗毛倒豎……這是什麼鬼地方。”杜維站在門外,卻有些不太願意往裏面走了。

  “我……我也不知道。”賽梅爾的聲音也有些苦惱:“或許我可以進去試試看,畢竟我沒有肉身,或許這些炮傷不了我。”

  “你算了吧!這是魔導炮,不是魔法光束,天知道會不會對你有傷害。命可只有一條!”杜維有些惱火。

  他自己現在實力退步,必須重新修煉肉身的武技。可是弓月舞雖然敏銳,但是也躲不開幾百門魔導炮的齊射啊。

  除非……把這裏徹底毀了。

  杜維心裏一動,但隨即無奈搖頭。從前自己或許可以辦到。但是失去了魔法的自己,武技只能算是一個半調子水準而已。

  況且,把這裏全毀了,以蠻力破陣……畢竟這裏可是皇宮地下啊!鬧出動靜太大了,出了問題怎麼辦?

  “我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裏居然有幾百門魔導炮守護,裏面一定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賽梅爾的聲音響在腦海裏。

  “東西再重要,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杜維哼了一聲,卻也終於沒有打退堂鼓,他站在這巨大的石門門口,凝視著裏面,苦思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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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4 20:10:4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五章 【闖陣·廣場中央的祕密】


    到底裡面是什麼東西?

    難道是……那個所謂地魔神留下的寶藏?

    杜維心裡一跳,可隨即又搖頭—不會的。克裡斯說了。必須是特殊的時候特殊地條件才能打開的地方,不會這麼容易讓自己找到地。

    「那些魔到炮。似乎是一種類似分解朮地魔法光束。」腦海裡,賽梅爾飛快地說著:「分解朮,理論上來說。只要魔力足夠強,可以將任何物質分解掉……如果被打中的話,就算是再堅硬的東西。也會迅速溶解灰飛煙滅,可是這種魔法,就算是歷來在大陸上很少有魔法師能掌握。因為修煉起來非常艱難不說。還必須具備極高的魔力。」

    「哼。極高的魔力嗎?」杜維撇撇嘴,目光一轉:「別忘了。我們現在可以是在皇宮中央的地下!這裡可是有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成噸成噸地魔力水晶被當作地基鋪設在下面。魔力方面。根本就不用顧慮了……啊。不對!」

    杜維說到這裡。陡然生出了一個念頭,失聲道:「我明白了!是次序弄錯了!」

    「次序?」賽梅爾疑惑問道。

    「是次序弄錯了!」杜維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咬牙道:「我之前都想錯了。連傳說之中的記載,也都弄錯了!」

    他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來:「我們都以為,當年阿拉貢侵其國力。建造了這麼一個巨大地魔法陣出來,花費了無數國力財力人力……還鋪設了成噸成噸的魔力水晶,這種奢侈的行為雖然遭到了很大程度的普遍牴觸。但是因為他是開國皇帝,威望深重。才強行執行了……可其實。不是這樣地!」

    杜維苦笑了一聲:「這事情地真相是:阿拉貢發現了這裡,然後。他乾脆是在這裡地基礎之上。故意挑選了這個地方建造了皇宮。建造了那座白塔,那個所謂地傾國力建造地魔法陣……其實,根本就不是靠著人類自己建造地……而是,借助了這個地下遺址的力量!你看看那些魔導炮!哼……阿拉貢只不過是借助了這裡地基礎。然後在地表上加以完善和進一步利用罷了!」

    賽梅爾哼了一聲,隨後在一團光芒之中,她地身影在杜維地身邊顯現了出來。賽梅爾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顯身之後,她默默地看了杜維兩眼。才把眼神轉為望向了門內……

    「幾百門魔導炮……哼,地確不是人類能製造出來地。」她思索了會兒:「不然怎麼樣。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裡。總不能半途而廢……這麼大的場面。裡面到底存放了什麼東西?嗯……地圖上。周圍還有其他的祕道吧。」

    杜維搖頭,他抬頭看了看頭頂:「根據我們一路走過來地地形計算……我們現在所處地位置。大概就是皇宮地正中央,那座白塔地塔基下了。這裡距離地面只怕至少有數百米以上地深度。哼……我們之前都想錯了。以為那張地圖上地標注。是可以通向白塔。其實。是通向在白塔之下地這裡!」

    說著。他摸了摸下巴:「可惜我沒有了魔力,否則地話。召喚出缺月五光鎧,或許那件神器能防禦住數百門魔導炮地轟擊吧。」

    他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不管怎麼說,再試試看吧。」

    說完之後。他深深吸了口氣,重新邁步走進了石門裡。來到了進入廣場之前地那座石台。

    看了看周圍兩邊。足足有數十副人立在那兒地武士鎧甲,從堅硬程度來看,這些鎧甲的質地遠遠勝過了目前羅蘭大陸人類具有地煉鐵地工藝水準。在杜維地猜測之中。恐怕這種金屬的強硬程度。已經達到了鋼質了。

    口卡!

    杜維從身邊的一副鎧甲的手裡取下了一面鋼盾,想了想。又飛快地取下了三四面鋼盾,疊在一起。抬在手裡,掂量了一下份量。又回頭看了賽梅爾一眼:「你現在能施展的魔法實力,大概能有多少?」

    賽梅爾皺眉:「從前最多八級。可是因為我是靈體。沒有肉身。所以有些魔法無法施展。而且。我是因為寄身於你地精神意識,你地精神意識在和龍神一戰的時候受到了很大的損傷。連帶我地力量也被削弱了很多,現在……我恐怕最多只能施展出中階之下的實力了。」

    杜維勉強笑了笑:「難隆你後來一直不顯身了,看來你也受到了很大的削弱啊。」

    說著,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抓過了一柄長矛,他雖然身材修長。但是這種遠古魔族使用的鎧甲,原本就尺寸極大,而他此刻。左手上疊放了四五面鋼盾,而右手拿著一柄長達兩米五以上的鋼矛,看上去不免就有些古怪。

「我再試試……你,給我加持一個迅捷朮,用你最大的力量來施展,嗯……我想試試看。能否一口氣衝到最中央的那個圓形地高台上……如果按照正常計算來看。那個中央高台是這裡地核心地帶。你看見沒有……」

    他手裡的長矛指著面前地地下廣場:「地面上滿是這種轟擊出來地圓坑,我猜測,恐怕在很久很久之前,這裡曾經遭受到過大規模的進攻才造成的。而廣場上雖然這麼多坑,但是中央地位置……那個圓形的高台上。卻是完好無損,所以。我想。大概那裡是唯一的『安全地帶』。也就是魔導炮攻擊地死角!畢竟魔導炮是攻擊敵人地。只要能衝到中央圓台,就不會受到攻擊了吧。」

    賽梅爾沉默了會兒,才深深看了杜維一眼:「知道了。」

    「開始吧!」杜維眼睛一瞪,深呼吸了一下。又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腰身。

    賽梅爾抬起手指,指尖冒出了一絲魔力地光芒來。形成了一個光團。一句簡短地咒語之後。光團射在了杜維的身上,隨後立刻湮沒進了杜維地身體。

    她竭盡全力。施展了一個中階的迅捷朮加持,杜維立刻就感覺到自己地肉身彷彿身體的份量猛然輕了很多,動作也靈便了幾分。

    隨後,他低喝了一聲,陡然身子原地一轉,手裡的長矛瘋狂的揮舞而出,瞬間就化作了漫天點點的矛影!只見一道一道的矛尖點出。將他身邊兩旁地數十架武士鎧甲一個一個地點飛了出去,幾十套鎧甲,立刻被他長矛挑動,朝著廣場上砸了出去!

    很快,這廣場的魔法陣立刻被引發。天花板上,陡然無數石板飛快地翻開。那些黑洞洞的密密麻麻地炮口同時伸了出來。經過了瞬間的能量凝聚。爆發出了數百個耀眼地光團。

    就聽見轟轟聲不絕。眼前處處可見一道一道的光束從上面轟擊而下。被杜維挑飛出去地鎧甲。一套一套,被魔導炮光束擊中,有地瞬間就被打散了架,不過畢竟是鋼質地鎧甲。並沒有在被擊中地瞬間就分解,而是散落成了無數塊,砸落在了廣場地地面上,這才緩緩的溶解。

    就在此刻。杜維陡然目光閃動。一聲低喝,雙腿狠狠原地一蹬,身子凌空朝著前方猛然竄了出去!

    他強悍地肉身力量。雖然此刻手裡舉了數面疊在一起地鋼盾。重大數百斤,卻依然如一道旋風一般掠出!

    這些魔導炮,剛才被杜維丟出了數十套鎧甲先行引發了齊射。而能量地凝聚,中間卻是有一個延遲地過程,趁著這短短的一瞬間,杜維地身子猶如一道魅影一般。已經飛快地衝過了廣場的三分之一!!

    終於,頭頂地魔導炮群再次引發,能量飛快的凝聚完畢之後。幾十個炮口掉轉了方向。同時朝著杜維身子竄梭地區域密集的覆蓋轟擊了下來!

    只見一道一道地光束,同時落下。頓時幻化成了一片耀眼地光團。眼看著,杜維地身影彷彿就已經被覆蓋在了其中……

    砰!!

    杜維腳底狠狠的踐踏在廣場的地面上,他將全部地速度提了起來。只見一道一道地光束之中。彷彿時間被調慢了幾分。而杜維的身影,卻比那些光束更加快。在一道一道的光束射擊地縫隙裡,他地身影閃電一般地穿梭而過。

    如此密集的火力網,被他以強悍地速度,居然硬生生就幾乎要穿過了!

    可是,畢竟頭頂的魔導炮有數百門之多,躲過了幾十道光束。可其他的魔導炮也已經聚集能量完畢!第二次的齊射。數量比剛才更多,更密集!

    杜維全身的肌肉都已經繃緊。他飛快地在兩道光束只見擦身而過,又輕巧的躲閃開了三道從身前和左右同時射來的光束。硬生生的從這個火力交叉點地死角衝了過去,可是後面的兩炮,卻終於躲不過了。

    一咬牙。他舉起了左手舉著地盾牌,死死地迎面衝了上去!

    轟!!

    只見幾道光束,死死地轟在了杜維地身上!他全身縮在盾牌之後——幸好這盾牌是魔族使用地。尺寸極大。杜維地身子可以從容地全部縮在盾牌後面。

    而數道光束地能量,很快就將最上層的第一面盾牌迅速溶解掉了。躲在下面的杜維,卻趁機朝著左側飛快地掠出。

    當!
    那面盾牌地殘片被他拋棄在了地面上。很快就在一團光芒裡化作了粉塵,而杜維以這種辦法,瘋狂地在這個死亡地光束陣裡衝著。連連用手裡地盾牌擋了好幾下!

    他感覺到自己的左手幾乎都被震地完全麻木了!這魔導炮的衝擊力極強。遠古魔族地魔法陣,果然利害!而且如此密集地轟擊,他以肉身地力量舉著盾牌強行抵擋。再跑了十幾步之後。猛地呼吸一下,卻彷彿感覺到一口氣都險些就勉強提不上來!

    此刻。頭頂地這一面的魔導炮再次轟擊了下來,這次杜維的眼神猛然一閃,忽然之間,居然也不躲閃了。身子陡然沖天而起。迎著光束直衝而上!

    「給我炸!!」

    一聲狂吼。杜維身子在半空之中。被幾道光束正面壓制之下。居然逆流而上,非但沒有被轟掉下去,反而迎面而上!此刻他地手臂的肌肉。似乎陡然爆了起來。一股雄渾地力量,從體內爆發出來,這一瞬間,原本已經感覺到疲憊的杜維。驚訝地感覺到自己全身的那種爆炸性地力量湧現出來。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強悍!

    他左臂上地盾牌。再次被轟掉了兩面,但是身子卻幾乎已經竄到了天花板之下!

    右手地長矛化作一片旋風掃了過去,就聽見砰砰幾聲。幾門魔導炮被他的長矛之上帶出了鋒利的力量瞬間就打爆掉了!

    魔導炮地爆炸。頓時引發了一團光芒。將整個這一片地天花板都全部掀了起來,頓時頭頂無數石板紛紛掉落!

    這一下。卻更加引發了其他區域的魔導炮的瘋狂轟擊。可是畢竟那些紛紛掉落了石塊,反而成了掩護杜維的分身,誤導了不少魔導炮地轟擊。杜維卻已經將長矛死死的插進了天花板裡,他就緊緊的握著長矛。趁機身子貼著天花板懸在上面。回了口氣。

    周圍到處都是光束轟擊地耀眼光芒。眼看石屑紛飛。杜維眼睛盯著遠處地那個圓形高台。又看了看自己地左手……

    還有最後兩面盾牌了。

    他心裡飛快地計算了一下距離……一個瘋狂地念頭從心裡湧了上來!

    「就是現在!」

    他忽然甩手。將一面盾牌朝著遠處地中央圓台狠狠地甩了出去,盾牌在空中旋轉飛快地射了過去。

    而隨後,杜維的卻鬆開了抓住長矛地手,拼盡全部力量,也竄了出去!

    這個時候,幾面魔導炮立刻有所感應,掉轉了炮口。朝著那面盾牌狠狠的轟了過去。

    盾牌很快就被擊中,隨後在半空之中,只是一眨眼地功夫就融化掉了一半,而這個時候,杜維卻已經跟著竄了過來。

    他雙足點在了那片殘盾地邊緣。用力一瞪,立刻就借了這麼一點力量。得到了一個寶貴的回氣的機會!

    身影在空中猶如一道閃電,直直地朝著中央地圓台竄了過去!

    轟!

    一道光束。幾乎是貼著杜維地腳後跟擦了過去。而杜維人在空中,身子硬生生地擰了過來,仰面對著天花板。看著頭頂之上。幾面已經瞄準了自己身子聚集能量完畢,炮口已經冒著光芒地魔導炮,他手裡最後地一面盾牌,終於被他狠狠的射了出去!

    卡卡卡卡卡卡……

    盾牌被杜維一丟之下,飛快的旋轉起來,猶如一個飛盤一般。急遽地旋轉,使得盾牌的邊緣變得鋒利無比,很快就射在了天花板上。帶著強勁地旋轉。猶如一面圓形鋸一般,擦著天花板。立刻就聽見一連串刺耳尖銳地摩擦聲,頓時就將三門炮口整個兒削了下來!

    終於,砰!

    杜維地後背砸在了地上。卻終於落在了中央地圓台之上。

    呼呼!呼呼!

    背部著地之後,杜維才陡然感覺到了身體生出了一絲疲憊地感覺來。而就在他的身體終於落在了中央圓台之後,頭頂那一片炮口。卻陡然同時將光芒熄滅了下來,瞬間就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杜維這才鬆了口氣,躺在那兒,足足喘了有一分鐘。才翻身爬了起來,可是立刻就感覺到右腳地腳底一片冰冷。低頭一看,原來是剛才自己落在圓台之前最後地那一炮,擦著自己地腳底板而過。卻瞬闖將自己的靴子底溶解掉了!

    「好懸。」杜維擦了擦汗。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副強悍地肉身能否抵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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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4 20:47:2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六章 【開啟‧宿命的輪迴?】


    整整這一片面積的圖案,從上面俯視看來,上面星羅棋布,一條一條的紋路,有寬有細,還有一個一個或圓或方的雕刻圖案,一眼掃去,卻赫然也是一副地圖!

    而最中央的部位,卻雕刻了一個猶如太陽一般的日輪圖形,隱隱的散發著光芒一樣的雕刻花紋,還有……一個方形的巨大的輪廓,而方形的巨大輪廓之後,則是,一個圖形……

    這個圖形,任憑誰也能一眼就看出來是什麼……

    那是,一座塔的模樣。

    「怎麼……可能?」賽梅爾失聲道:「塔?難道這地圖畫的是帝都?中央是一座高塔……難道是畫的現在皇宮裡的這座白塔?可是……如果說這個地方是魔族建造的,那麼這個石台的歷史恐怕有一萬年了!一萬年之前,魔族難道有預卜先知的能力?就知道了以後人類會在這裡建造一座白塔?就先行畫在了這裡?」

    杜維沉默著,他的眼神仔仔細細的將周圍的所有的圖案盡數掃了一邊,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聳聳肩膀,嘴角有些怪異的笑容:「曾曾曾祖母大人,您說錯了。這個畫的可不是咱們現在帝國的皇宮白塔……而是……」

    他的聲音變得越發的古怪起來,伸手指著中央位置的那個方形的輪廓和後面地塔形花紋。

    「看仔細了。這畫的不是我們的皇宮和白塔……而是,魔族的魔神殿,和……通天塔!」

    「你,你說……」賽梅爾也驚了一下,隨即仔細看了會兒。漸漸的也不由得動容起來。

    杜維地笑容卻越發的詭異起來,他走了幾步,來到了圖案的北端上方……這裡是一條寬粗的長長的雕刻痕跡……

    「看仔細了,這一長條,彷彿是一條河……」

    杜維閉上了眼睛:「我們都知道。瀾滄大運河,原本是一條貫穿帝國大陸東西的自然河流,是後來帝國花費了很大的精力,在那條自然河流的基礎上加以開鑿,最後才演變成了後來的貫穿帝國東西的水上運輸大動脈。我們做一個很有意思地假設……如果說,這條河流,就是瀾滄運河的前身,那條自然河的話,那麼下面的這一片圖形,彷彿是一座城市……」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賽梅爾驚呼了一聲。

    「沒錯啊。」杜維忽然長長嘆了口氣。他轉過身來,臉色說不出的平靜和詭異,卻眨了眨眼睛,低聲道:

    「還真是驚人的發現啊……如果按照這副地圖來看,我們現在所在地位置,就是魔神殿和通天塔的地下!而現在,上面卻已經變成了人類的皇宮和白塔!還有……」

    杜維終於苦笑了出來:

    「我們的頭頂。是帝國的帝都,北邊是瀾滄運河!而同樣是這個地方……在一萬年前的遠古時代,這裡,曾經是魔族的……」

    他彷彿故意頓了一下,終於吐露出了兩個字。

    「魔都!」

    這一下,就連賽梅爾也說不出話來了。

    杜維的神色卻變得異常的深沉,他彷彿在苦思一個什麼問題,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還真是有意思啊。」他輕輕地哼了一聲,低聲喃喃自語:

    「一萬年前的自然河流,變成了現在的瀾滄運河。魔神殿。變成了現在的皇宮。而通天塔,變成了現在的白塔!連地點都幾乎完全沒有改變!這一切,難道,僅僅只是巧合嗎?」

    歷史的巧合?還真是有趣啊……

    杜維的臉色陰晴不定,而賽梅爾卻已經轉頭看向了別處。

    終於,她的身影在中央石台上飄了一個來回,呼喊了一聲:「看,這裡有文字!」

    杜維走了過去,果然,只見石台的中央偏上的位置。就在那個中央地日輪雕刻的旁邊,是一行彎彎曲曲猶如蝌蚪文一樣的文字雕刻。

    這種文字,杜維雖然不認得,但是卻看到過!

    當初在大雪山上那個被封印的空間裡,那個真正的魔神殿和通天塔地建築裡。他偶爾在建築上看到過有雕刻這種文字……顯然。這應該是魔族地語言文字吧。

    「不認得啊。」杜維搖頭。

    「夷?下面還有雕刻文字……是帝國文字!!」賽梅爾驚呼了一聲。

    杜維趕緊爬了下去,果然就在那一串雕刻魔族的文字地下面。又有一行略微淺一些的雕刻痕跡,歪歪扭扭,雕刻得很是簡陋,而精緻程度也遠遠不能和整個雕刻相提並論,一看就明顯是後來有人加上去的!

    「果然是帝國文字。」杜維搖頭:「不過,似乎這語句完全不通啊……什麼意思?什麼卡吧彭納摩…………」

    他不由自主的,就按照那帝國文字的內容輕輕念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賽梅爾忽然就驚呼了一聲:「對了!這文字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思,恐怕……只是把那行魔族的文字,以帝國的語言,用諧音改變了過來!是……難道是魔族魔法的咒語??」而這個時候,杜維卻已經把那行文字念完了……這才抬頭反應了過來:「咒語?」

    他才剛說完這兩個字,陡然只見,只見這個整個廣場的上方,彷彿一陣狂亂的氣流席捲而過,猶如刮起了一陣陰風一般……

    「糟了……難道我念了一遍,引發了什麼魔法?」杜維才說完這一句。就立刻意識到不好了!

    他雖然失去了絕大部分魔法能力,但是依然保存了微弱的精神力,魔法感應能力也不差,只不過因為魔力低微,再也無法施展魔法了而已。

    而此刻。念完了那一句魔族咒語之後,陡然之間,一種熟悉的感覺,從自己的精神意識裡陡然泛了出來!

    魔……魔法??

    腳下地整副地圖圖案,陡然之間泛出了一片耀眼的光芒,兩個人就彷彿站在了一片光芒之上!

    而杜維卻臉色狂變,陡然之間大叫了一聲,撲通一下雙膝跪了下去,雙手抱住腦袋,臉上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臉上肌肉扭曲,終於扯開嗓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咆哮……「啊!!!!!!!!!!!」

    聲音裡,帶著極度的痛苦和瘋狂地味道,他死死的抱著腦袋,手指痙攣,全身不可抑制的顫抖著……

    腦海伸出。那種熟悉的感覺,正是自己從前施展魔法的時候的那種感覺!

    念動咒語……施展魔法,感應魔法元素……然後,就是抽取意識空間裡存儲的魔力!!

    抽取!

    抽取!!

    抽取!!!

    念完了那句諧音翻譯過來的魔族的咒語,杜維立刻就感覺到自己已經很微弱的意識空間,陡然就旋轉了起來!意識深處,那種激發魔法地感應強烈無比!

    施展魔法的時候,咒語啟動之後,立刻自然而然的抽取施展魔法本人的魔力去運行魔法……可是……

    杜維此刻,卻哪裡還有那麼多的魔力?

    他的精神意識空間原本就已經極微弱。如果說他從前實力強的時候。意識空間猶如大海一般,而此刻,卻已經萎縮成了一個淺淺地小水畦而已!

    雖然不知道,這個魔族的咒語引發的是什麼程度的魔法,但是,這種強烈的抽取魔力的感應,卻立刻讓杜維陷入了極度痛苦之中!

    就猶如幾根巨大的抽水泵,對著原本就已經近乎乾涸的小水池瘋狂的抽取,杜維原本已經極為微弱的精神力,幾乎一個瞬間就全部被抽乾!

    可是已經啟動地魔法。卻無法停止下來了!那種抽取魔力的力量依然再瘋狂的繼續,杜維的意識空間,立刻就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

    極度的痛苦!

    抽乾了原本就微弱的魔力,那抽取的力量,卻彷彿要將杜維的靈魂力量全部抽離出去一般!杜維甚至在極度痛苦之中。依然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似乎也在隨著這抽取地力量之下,飛快的流逝……

    全身立刻萎靡了下來。原本跪在地上,卻漸漸爬了下去,依然保持著雙手抱頭的姿勢,卻越來越無力,吼叫聲依然充滿了痛苦,聲音卻微弱了下去……

    地面上魔法的光芒越發的閃亮起來,而賽梅爾驚訝地看著杜維,忽然之間,她明白了什麼,原本震撼地表情之後,眼神裡閃過了一絲絕然,陡然撲了上去,張開雙臂,抱住了杜維,身子一閃,就隱沒在了杜維的身體裡……的被光芒湮沒,那光芒盛到了極點之後,陡然化作了無數光塵,如無數四處飛射的流星蜂湧而出。隨後,光芒陡然亮到了極點之後,終於漸漸散去,而那中央的石台之上,卻空空如也,哪裡還有杜維的身影存在?

    午夜時分。

    帝都整座城市,原本彷彿已經陷入了夜色的睡眠之中一般的安靜。

    而就在此刻,整個帝都,無論是貴族也好,貧民也罷,城牆上守夜的士兵,街道上巡邏的衛隊,躺在床上睡夢之中的人……

    所有的人,都陡然被一陣劇烈的晃動驚醒!

    腳下的大地似乎深深的晃動了幾下,房屋也發出了卡卡的呻吟聲……

    當不少人被這動靜驚醒之後,更有人紛紛衝出了房屋……

    城牆之上,士兵們也彷彿有所感應,紛紛回頭,朝著城中看去……

    皇宮裡,書房裡正在熬夜看著前線戰報的辰皇子,也陡然驚立起來,衝到了房門之外……

    魔法工會裡,雅戈道格主席,站在魔塔的頂端窗戶口,一臉震驚的看著遠處……

    神殿裡,無數神職人員,湧出了各自的房間……

    轟!!

    似乎一陣悶雷的聲音,卻彷彿是從地下傳來,隨後,夜晚的漆黑之中,一道光芒陡然劃破了夜空!

    那光芒的來源,赫然是皇宮的正中央,那座號稱帝都的守護神,大陸最強的魔法陣的中央……白塔!

    整座白塔,陡然之間自動冒出了強烈的光芒,隨後彷彿一根巨大的光柱,插在大地之上!那光芒越發的強烈起來,最後隱然變成了一股耀眼的光束,在一聲巨大的轟鳴之中,光束直衝天空而去……

    夜色之下,這場面華麗妖異到了極致!那一根光束,彷彿已經將天空和大地連接在了一起,而連接的部位,正是皇宮正中央的那座白塔!

    雖然大地的震動已經停止,可是那些夜晚驚走出來的人們,紛紛恐慌的看著皇宮的方向,那巨大的光束,在夜晚看來格外的奪目,魔力的光芒,照耀著每個人的臉龐……

    光芒之下,人們的表情,或者震驚,或者恐懼,或者好奇……全部都在這光芒的覆蓋之下……

    帝都的光明教會神殿裡,降臨天使俄浦迪斯,一身黑色的長袍,就站在房間的窗口,眼神沉迷的看著遠處皇宮的方向,那巨大的光束照亮了黑夜,光芒映照在他蒼白的臉色之上。

    「宿命的輪迴,終於開啟了嗎?」

    這個天使的語氣古怪,然後閉上了眼睛:「我說過了,一切都在神靈的雙眼注視之下。」

    他緩緩轉過身來,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詭異笑容,看著身後的教宗保羅十六世:「教宗陛下,這下,您相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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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4 21:45:40 |只看該作者
六百零七章 【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怎麼回事!”

宮廷首席武士,皇城御林軍總管奇克披著一身鎧甲,飛快的沖了過來。

皇城的中央地帶,在白塔的外圍,一圈圓形的城牆,將周圍看到這奇異場面趕來的御林軍擋在了外面。

白塔的核心位置,不許任何人進出,這道城牆就是禁地的邊緣,而這些聞訊趕來的御林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但是這種半夜時分,白塔陡然發動了魔法的光芒,這奇異的景象,似乎總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趕來的幾隊御林軍,卻依然被這圓牆擋在了外面。

只見十幾名一身紅袍的宮廷魔法師,站在牆上,臉色凝重,正在和御林軍對峙。

“大人!”一個御林軍將領看見了奇克到來,似乎終於鬆口口氣,趕緊上來大聲道:“您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帶了人趕來,可是這些宮廷魔法師卻攔住了門不肯讓我們進去……”

奇克臉色陰沉,看了這個部下一眼:“裏面是皇城禁地……”

“我知道,可是這種奇異的事情……難道我們身為御林軍,就什麼都不作嗎?”

大隊的御林軍圍在了白塔的周圍,場面一時有些緊張。

城牆之上,那些宮廷魔法師也是一個一個神色緊張,帶著深深的震撼,卻依然死死的守著自己的職責,就聽見城牆之上,有魔法師大聲傳來喝令:“帝國鐵律,任何人不得進出禁地!請御林軍立刻離開!否則的話。視為叛逆處置!”

只見幾名魔法師,已經飄浮在了城牆之上,有的甚至已經拿出了魔杖,一時間場面就有些緊張。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傳來了一聲高聲的喝令。

“攝政王殿下到!”

只見後面地大排御林軍立刻分開。無數人趕緊單膝跪了下去。

辰皇子一身素袍,頭髮也有些散亂,正帶了一隊侍從焦急的奔赴而來。

“奇克,怎麼回事。”辰皇子看見了這位首席宮廷武士,立刻厲聲喝道。

“殿下……”奇克趕緊上來稟告了一番。

辰皇子一聽,立刻厲聲喝道:“亂來!御林軍是有守護皇城的職責不假,可這樣就能擅闖禁地了嗎!傳令下去,御林軍忠於職守,嘉獎!但是現在全軍立刻退散!依舊按照輪值巡視!皇城外城警戒!”

說著,他冷冷的看奇克一眼:“讓你的人都退了。這裏是魔法師地事情!”

奇克趕緊低聲領命而去,片刻之後,那些御林軍散去,辰皇子才對身邊侍從吩咐了一句,隻身走進了禁地的城門。

“殿下!”一個紅袍宮廷魔法師趕緊迎了上來。

“怎麼回事!是誰發動了魔法陣!”辰皇子憤怒異常。

“沒有人……”那個宮廷法師也是無奈:“這白塔自己都忽然發光了,我已經清點了所有的宮廷法師,沒有人擅離職守。也絕對沒有人進入白塔裏發動魔法陣!”

頓了一下,這個法師忍不住道:“您是知道的,進入白塔,只有您和首席法師大人才能通過守護的魔法陣進入,別人就算想進去,也是做不到的。”

“首席法師……嗯,他被我派出去辦事了。不可能是他。”辰皇子立刻搖頭:“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沒有頭緒嗎?”

周圍的一群紅袍法師,人人都說臉色茫然。

望著那依然被光芒籠罩的白塔,站在附近,宛然一片白光。猶如白晝一般!

辰皇子忽然臉色一沉,飛快的脫去了自己披在身上的披風,大步朝著白塔走了過去。

“殿下!”

幾個宮廷法師趕緊攔住:“這白塔忽然自己發動,太過詭異,還請您不要靠近……誰也說不清這魔法光芒到底是什麼來源……”

“哼!讓開!”辰皇子厲聲喝道:“我是帝國攝政王,這白塔是守護帝國之物,難道還會傷了我不成!”

說完,一把推開了兩個攔在面前地法師,大步走近了白塔的周圍。

他身子剛剛貼近了幾分,立刻就感覺到了眼前一片白光閃耀。面前一股強悍的力量,將自己狠狠的彈了回來,辰皇子身體往後跌去,趕緊有兩個法師上來扶住了他。

辰皇子面色凝重,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白塔。咬著牙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進不去……居然進不去?!

呼……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杜維才幽幽清醒過來。他感覺到全身四肢似乎都酸軟乏力,下意識地翻了個身,然後坐了起來。

眼前……一片漆黑。

他仔細看去,卻依然看不見絲毫光亮,趕緊摸了摸自己,身上也完好無損。

我……我怎麼了?

他神志一清醒,立刻想起了剛才的情形。

嗯,自己無意之中念了那句咒語,然後引發了魔法,自己被瘋狂的魔力抽取差點殺死,然後就……不知道了。

賽梅爾?賽梅爾呢?

他立刻喊了兩句。

“你,別喊了。”腦海深處,傳來了賽梅爾熟悉的聲音,只不過那聲音似乎有些虛弱的樣子。

杜維鬆了口氣:“嗯,你還在,這我就放心了。”

“哼,我也差點被你害死了,小子。”賽梅爾的聲音有些不快:“我都已經記不得我救了你多少次了。再這麼下去,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連累死的。”

杜維苦笑了一聲:“嗯,剛才又是你救了我嗎?”

“除了我還有誰呢。”賽梅爾有些惱火:“你這種情況下。還敢念那種魔法咒語,如果不是我幫你頂了魔力的抽取,恐怕你現在早就被抽成人乾了!”

“咦?你可以代替我釋放魔力?”杜維心裏一動。

“當然可以,本質上說,我和你的精神意識是一體的。從屬性上說,我們幾乎也是同一屬性……”

杜維立刻想起了一件事情:“那麼,豈不是說,以後我也可以使用魔法?只不過我使用魔法,消耗地是你的魔力?”

“ 你……你想都別想這種好事!”賽梅爾怒道:“雖然我是寄存在你的意識空間裏,但是我代替你耗費魔力,卻必須通過你的身體作為中介……所以,如果你想靠著讓我來給你出魔力,使用魔法的話,那麼無論你使用任何魔法。耗費地魔力都會比正常情況下多出兩三倍以上。像剛才的那種情況,你就差那麼一點點,就險些害得我灰飛煙滅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杜維苦笑了一聲。

“你最好牢牢記住一點……以後,不要再這麼魯莽的胡亂念咒語了。”

賽梅爾說了幾句之後那聲音仿佛越發的虛弱了。

杜維不由得有些擔憂:“喂,曾曾曾祖母大人,你沒事吧?”

“死不了,只要我不是當場靈力耗盡而消散。那麼即使再虛弱,只要寄托在你的身體裏,就可以慢慢復原,倒是你,只要你別死掉就行了。”

賽梅爾又哼了一聲,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地低微,仿佛她虛弱的連直接和杜維通話都有些勉強了:“小子……小心……周圍……這裏……別死了……”

最後,一切歸於寂靜。

杜維嘆了口氣,小心……怎麼小心啊?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從懷裏又摸出了一粒夜明珠來,借著微弱的光芒。試圖照亮周圍。可是卻無奈的發現,這也是徒勞。

夜明珠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尺寸之間,而周圍依然是一片黑漆漆……至於到底是什麼地方,卻是毫無頭緒。

杜維嘗試往周圍走了一會兒,卻仿佛一直走不到盡頭……

我,不會是掉進了什麼黑暗地虛空之中吧?

他心裏也不禁有些發毛。白塔地光芒,終於從強減弱,那耀眼的光芒一分一分地黯淡了下來,再一片驚嘆之中。歸於沉寂。白色的魔力光芒消失之後,白塔仿佛重新沉靜了下來,而那衝天的光束,也無影無蹤。

辰皇子等法師站在白塔的周圍,驚訝地看著場面的發生。終於。辰皇子咬牙道:“所有人在外面等著,我再進去看看!”

“殿下……”一個法師忍不住道:“您一個人的話……要不要我們……”

“閉嘴。”辰皇子一臉絕然:“鐵律。哪怕是身為宮廷法師,也不得進入白塔內部!我現在一個人進去……其他人,如果誰膽敢靠近白塔的塔門,格殺勿論!”

說完,他轉身,大步朝著塔門而去,這次沒有了魔法光芒的阻擋,他一把推開了塔門,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門裏。

咦?

就在杜維依然舉著夜明珠左晃右晃的時候,陡然之間,他就感覺到了腳下仿佛有一股隱隱的力量在波動,那波動開始很微弱,然後逐漸增強,卻並不狂亂,他感覺到自己猶如站在一團渾厚而沉穩的水波之上。

終於,腳下開始放射出了柔和的光芒,那光芒並不刺眼,讓人感受到一絲溫暖和鬆弛的感覺,光芒從他地腳下開始蔓延,漸漸延伸出去。

有了這光亮,杜維收起了夜明珠,左右四顧,最後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腳下地面。堅硬而晶瑩,一眼看去,這裏腳下鋪設的居然全部都是渾然整體的水晶!

魔力水晶?!

剛才陷入黑暗地時候,仿佛是某種力量,將這魔力水晶裏的魔力全部抽空了。這才變得黑暗。而此刻,仿佛這些水晶安靜了下來,開始重新煥發出了絲絲的魔力,那魔力的光芒,照亮了周圍。

可是往周圍看去,杜維卻呆住了。

自己居然站在了一個仿佛更大的圓形廣場之上,換句話說,這圓形地地形,似乎是一塊碩大無比的整體的魔力水晶……就猶如一面巨大的鼓一樣。

而再往外圍……則真的是一片看上去無邊無際地黑色虛空了。

杜維立刻明白了過來,這裏。似乎是一個單獨開闢出來地空間了!!

他苦笑了一聲,這地下祕道,還有穿過了那個該死的魔導炮陣廣場,居然就來到了這麼一個空盪盪的地方?

還真是……一點都不值得啊。

他正要坐下休息,卻又感覺到了腳下,那能量的波動似乎漸漸地增強,卻依然並不狂暴。渾厚而沉穩……

杜維皺眉,卻驚訝的發現,彷彿自己全身的分量都變輕了,他嘗試輕輕跳躍了一下,並沒有使出多大力氣,居然一躍之下,身子就輕輕漂浮了起來……

“嗯?就好像無重力一樣?”杜維嘀咕了一聲。

隨著腳下那如圓鼓一般的巨大整體水晶的光芒越發的亮了起來,它的本身地色澤,也開始變得如銀白一般,而隨著光芒的增強。本體隱隱的幻化出了一種類似於晶瑩透明的樣子。

透明的?

杜維心裏一跳,身子輕輕懸浮在空中,低頭看去……

這個時候,隨著光芒之中,水晶體上漸漸的,幻化出了一行巨大的文字,那文字再魔法光芒之中閃爍,而內容,卻讓杜維一眼看去,心裏陡然一跳。忍不住驚駭了起來!

“失去了你,縱然我贏得了整個世界,又如何?”

那一個一個的文字,筆畫飛揚,隱隱的。仿佛帶著一股難以驅散的幽憤和悲愴……

這句話仿佛是以魔法深深地印刻在了水晶之中。卻並不是雕刻,仿佛是以魔法加持而上。在光芒之中幻化出來的一個一個的光符。

更讓杜維驚訝的是……這文字,居然是漢字!

而在半空之中,他眼睛一亮,陡然就看見了,在這巨大的圓鼓一般的水晶的邊緣,仿佛有一個銀光閃爍的東西,插在邊上。

看到這裏,杜維立刻飛身躍了過去,這種近乎無重的空間,他身子輕飄飄落了下去,立刻就落在了水晶的邊緣,近距離看來,卻是一柄造型奇特地長劍,插在了水晶的邊緣之上,那長劍的劍柄一般插在水晶之下,只露出一截劍鋒和劍柄在上面,而杜維忍不住伸手觸摸了一下劍柄,可是他的手指才摸了上去,那長劍卻立刻就無聲無息的化作了粉塵。

這讓杜維驚了一下。

碎,碎了?

他皺眉,可是隨後,趴在水晶邊緣地他,卻赫然看見了下面……

水晶地下面,遠遠的下方,依然是一片虛無地黑色,但是就在前方,視線可及的地方,卻有一個亮點!

那是……

杜維這個發現可非同小可,他仔細看去,卻更是生出了一股怪異的感覺來。

那……仿佛是……一座的水晶棺?!

杜維沉吟了會兒,他嘗試躍了幾步,身子果然就輕輕飄了出去。他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卻仔細的往下飄了過去───天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可要小心,別用力過猛,遠離了這塊水晶,就回不來了。

小心翼翼的,杜維終於飄近了那個水晶棺。

“的確……是一個棺材啊。”杜維皺眉:“裏面埋葬的是誰呢?”

他下意識的伸手,按在了這棺蓋的上面,卻陡然就看見棺蓋上,浮現出了一行一行的魔法光芒的文字。那文字的內容,赫然是一段讓人看了觸目驚心的留言!

“失去了你,縱然我贏得了整個世界,又如何?如果能重新來一次的話,我寧願不要這一切,也只想將你牢牢的抓緊在我的身邊。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黑暗,所以,我把這塊永恆日輪留在了這裏,哪怕在你長眠之下,也為你照亮這裏,想來有了這日輪的光明,你就不用害怕黑夜了吧……”

看到這裏,杜維心裏一動。

永恆日輪?

神器之一的永恆日輪?

他心裏一動,立刻扭頭朝著上面的那碩大如圓鼓一般的巨大水晶看去……

難道,這就是,永恆日輪?!

強行壓著心中的震驚,杜維繼續往下看去,之間後面赫然寫著:

“我沒有把你葬在那個世界,因為那個世界的骯髒,會玷污你的美麗。在這裏,無論是一千年,一萬年,你都可以靜靜的安睡,不會再有那個世界的煩惱侵擾你的安息。

我一生的至愛!”

文字的正文到這裏就結束了。

可是,真正讓杜維震撼的,是下面的最後一句簽名。

“阿拉貢?羅蘭親手葬愛妻羅莉塔?彌賽亞於此地,願我的愛人永遠安息。”

羅莉塔?彌賽亞?

杜維只覺得心中陡然緊張了起來,一股難以訴說的壓迫的感覺,讓他仿佛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來自於內心的悲傷。

那個傳說之中,聖羅蘭騎士團之首,阿拉貢的愛人,羅莉塔?後來改名為彌賽亞的女騎士?

他心中激盪,不由自主的,按在水晶棺上的手就多用了幾分力氣。

就聽見一聲輕輕的“咔”

那棺蓋,居然就被杜維不小心的這麼輕輕一推,就赫然打開了!

杜維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心中立刻生出了一絲自責來。不管如何,打攪了死者的安息,這種做法太過不妥。

可是,這棺蓋怎麼如此奇怪,自己不過是下意識的手指用了一點力氣,就開了?

正想著,自然而然的往裏面看了一眼,下意識的想看看這位傳說之中的阿拉貢的愛人,是一副什麼模樣……

陡然之間,杜維臉色狂變,眼睛圓瞪,死死的盯著棺材裏……

過了好久好久,他的嗓子裏,死死的擠出了幾個字。

“空……空的!居然是空的?!”

這簡單的一瞥,卻沒想到看到如此的場面,杜維不由自主的緊緊抓著棺蓋,一時間呆了。

可隨後,他眼角,就看見了這空空如也的棺材裏,赫然在裏面,仿佛是被人刻下了一行字!

“阿拉貢,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這行字,筆畫很細,仿佛是用指尖刻出的,而字裏行間,隱隱的,帶著一股衝天的幽幽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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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4 21:46: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八章 【一絲陰霾】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這句話算什麼?威脅?挑釁?還是不甘?怨憤?

杜維深深皺眉,卻縮回了手,腦子裏一時間也無法平靜下來,只是下意識的將棺蓋推了回去。

今晚……還真是發現了好多的祕密啊!

眉宇之間帶著一絲苦笑,杜維深深嘆了口氣。

環顧了一下四周。

嗯……如果說,這裏是埋葬彌賽亞的墓地,那麼……怎麼出去?

周圍,好像沒有出口啊。

杜維正皺眉思索,心念剛剛一動,立刻就感覺到了上面的“永恆日輪”之上的魔力波動發生了變化,很快,一道光柱射了下來,照在了自己的身上。

周圍的空間和光芒似乎瞬間扭曲了一下,片刻之後,光芒散去,他立刻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圓形廣場的中央平臺上了!

“咦?這麼簡單就出來了?”杜維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可是身邊,很清楚的,那廣場上滿是被魔導炮轟出來的圓坑,腳下這個圓形平臺上,雕刻的正是密密麻麻的地圖。的確是回到了剛才的那個地下迷宮裏了。

不管怎麼說,杜維倒是鬆了口氣。他被之前的經歷弄得有些緊張了。之前進入魔神殿,也是一個開闢出來的單獨的空間,可是那個裏面就仿佛被囚禁了一般,很難再出來。不過……想來這個地方,是埋葬彌賽亞的地點,又不是牢籠,所以沒有下什麼魔法禁制吧。

他正鬆了口氣,可是陡然就感覺到了腳下的這副地圖,仿佛……變了?!

只見腳下這圓形的巨大平臺上。依然隱隱的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那光芒並不刺目,可上面原本雕刻地地圖的痕跡,卻仿佛在這魔力的光芒之下,一條一條原本雕刻出來的痕跡,那些路線。仿佛漸漸的變得柔軟起來,隨後開始扭曲,變形,改變了原來的位置,最後一個一個線條重新組合了起來……

“變,變了?”

杜維瞪大了眼睛。

這些線條猶如流水一般輕輕潺動,最後終於固定住之後,杜維仔細地看了一遍,又加上了心中的回憶做了一番印證,最後終於低聲呼喊了出來。

“地圖!變成了現在的帝都的模樣?!”

的確。這地圖仿佛經過了一番自主的“更新”一般,原來留下的痕跡宛然是萬年之前的魔都的地形,可現在,隨著魔法光芒的閃耀之後,地圖上地圖案,已經完全變成了現在帝都的地形模樣了!

城中的皇城,城東城西的神殿和魔法工會。還有城門,街道……杜維一一和心中認得的帝都的方位做了比較,居然一絲不差!!

“這東西,還會自己更新啊。”杜維驚呼了一聲。

不過,驚喜顯然不僅僅是這樣!

腳下整個平臺上的魔法光芒依然沒有褪去地痕跡,只見這一條一條的紋路,漸漸閃耀著光芒,隨後,只見這碩大的平臺地圖上,開始星星點點的出現了無數的亮點。那些亮點,有大有小,可是的時候只是一點一點的出現在地圖上,隨後很快就變成了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猶如螞蟻群一般,肉眼根本都無法計算清楚,成千上萬…… 而且,數量依然還在繼續增加!

“這些……這些是……”

杜維瞪大了眼睛,而那些亮點。有的浮現出來之後,就停留在原地,而有的,則仿佛還在移動……

最後,地圖的周邊。比如說地圖上河流地北邊。也開始出現了零星的亮點,一個。兩個……十個……百個……

“難道是……”

杜維心裏陡然生出了一個念頭。

難道是……監控魔法陣?!

換句話說,也就是用魔法弄出來的一個類似於,類似於……

類似於雷達一樣的東西?!

這下,杜維才真的發自內心的真正震撼了!

這樣一個東西,顯然是以埋藏在地下的大量的魔力水晶的魔力作為基礎,魔法陣的自動運轉,立刻就用魔法將整個地表地地形重新感應,更新成了帝都現在的模樣 ────這原本就已經夠神奇了。然而,這些魔法陣居然如此精妙,不但連那些建築地形能感應出來,就連……人也能被感應到!!

腳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光點,一個一個,就代表著現在正在地面上的人們!尤其是這裏,在皇宮的位置,似乎活動地光點很多────仿佛是不知道地表發生了什麼,半夜地時候,難道有大批御林軍調動嗎?

杜維現在還不知道,因為他的無意之間,引發了遠古地魔族魔法陣,讓建造在地面的白塔啟動,出現了奇異的光柱奇觀,引發了皇城裏的一番混亂,御林軍大批調動。

看了會兒,杜維經過了一番思索和猜測……

嗯,是這樣了。這魔法陣也不是真的全部都能感應,畢竟帝都裏有百萬以上的人口,不可能全部被感應到這個巨大的地圖上。

而那些光點的數量雖然多,密密麻麻,但是至少也不會有百萬以上的數量。

而這些光點,從分佈的地域看來,似乎在皇宮,光明神殿,魔法工會,還有城牆的周邊一圈就格外的多一些,還有城外的王城近衛軍的駐紮地……這些地方,光點特別的明顯,其他的地方,就少了很多。

而那些平民居住的街區,就很少出現亮點了。

也就是說,這個魔法陣,似乎對於擁有力量比較強的人能感應到。

對於魔法師,武士。精銳的軍隊,都能清楚地感應,而卻忽略了平民。

那麼……

“如果說這是雷達的話,那麼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軍事專用雷達了。”杜維深深的震撼嘆息:“想不到啊,一萬年前的魔族。居然在魔法文明上已經先進到了這種地步了?!現在的人類,可是遠遠不及啊!”

杜維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是一件絕妙地好東西。

不過……似乎帶不走啊。

杜維想了一下,放棄了把這個東西佔為己有的打算。畢竟這是一個完整的魔法陣,就算自己下了狠心把這個麼大的圓臺整個兒挖走……先不說能不能運出去,就算能運出去,沒有了魔法陣,這個東西也就沒用了。

可惜了一個好東西啊。

他被吊起了胃口,對萬年之前魔族這種超然先進的魔法文明更是嚮往起來,忍不住就趴在圓臺上四處搜索,只盼望能多找到一些有價值的好東西。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杜維幾乎是不顧形象的趴在這個圓臺上爬了一圈,東敲西打,連每一塊石板都沒有放過,這才終於在最上面的邊緣,在他的無意敲打之後,仿佛引發了什麼機關,一塊石板翻了過來。裏面的顏色,居然是金色地!

杜維心裏一動,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什麼新發現了。伸手往裏面摸了摸,卻摸出了一塊淡淡的紫色的水晶石來。

“嗯?魔力水晶?魔法寶石?”杜維一看之下,不由得有些失望。

只是一塊魔法寶石啊。這種東西,自從自己得到了龍神的收藏之後,這東西可以說要多少有多少,雖然手裏的這塊看上去成色極好,但是對杜維來說,也都是車載斗量的東西了。

他正有些失望。可隨後心裏一動,既然這東西被魔族這麼小心的放在這下面,必然有古怪。可惜自己現在沒有了魔法,無法窺探這魔法寶石到底是什麼用地,而賽梅爾似乎也魔力耗盡了。

不管了,先帶回去再說!

他估算了一下時間,就決定離開。離開中央圓臺的時候,他還擔心怎麼再從那魔導炮陣闖出去。不過在他丟出了幾塊石板時候,卻發現那些魔導炮似乎毫無反應。

嗯?難道是魔力耗盡了??

杜維當然不知道,他無意念了那句咒語。正是將魔力全部耗盡了,這魔導炮失去了魔力的基礎,現在已經暫時不能用了。要等到這魔法陣自己運轉,慢慢的恢復了魔力之後才能重新啟動。

杜維就這麼飛快離開了這個地方,從祕道裏一路返回。飛快的回到了之前的出口地方。

當他翻開了頭頂的石板。重新回到了藍藍的臥室的時候,天色依然漆黑。不過遠遠的,從窗戶外面看去,那皇城地中央的地方,似乎有不少光亮傳過來,似乎半夜裏,有很多人打著火把的樣子,將那一片地方都隱隱照亮了。

床上,藍藍依然安靜的躺在那兒,閉目沉睡,身上依然蓋著杜維給她披上的毯子。

杜維這才鬆了口氣。又仔細的檢查了房間,一切沒有異樣,這才對熟睡之中的藍藍苦笑道:“抱歉,今晚打攪你了。”

他退開窗戶,身子猶如狸貓一般輕巧的躍了出去,反手將窗戶無聲的合上。

遠處皇宮的正中央位置,隱隱地傳來鼎沸的人聲,出得房來,還能聽見不少軍兵來回奔走的呼喊和皮靴腳步聲。

杜維心中更是不安,看準了遠處的那一片花圃,就要竄過去。而這個時候,忽然之間,他就聽見了遠處黑暗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吸。

就聽見一個年輕的聲音,嘆息之中有些無奈。那個身影就站在院子地門口,借著夜幕看去,似乎是一個年輕地男子的身形。

“ 藍,藍藍……”那個男子似乎有些焦急,可是他依然站在院子門口,不曾進來,仿佛原地跺了跺腳,這才鼓足了勇氣,大聲道:“藍藍!我對你是一片真心!雖然你今晚不肯見我。但是我不會放棄地!嗯……皇城裏出事了,我,我不能在這裏久留!我去了!明晚,明晚我輪值完之後,也會來這裏的!你一天不見我,我就天天晚上來這裏!除非你親口拒絕我。否則我絕不死心!”

頓了一下,大概是看到裏面沒有應聲,那個男子聲音有些隱隱的激動而顫抖,大聲道:“藍藍!我奇普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自從四年前政變那次,御林軍戰鬥之後,你和其他宮女過來救護傷兵,那天我見到你之後,這幾年來,我就再也忘不了你的身影了!好了!我,去了!”

說完。這個年輕的身影轉身,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飛快的跑走了。

杜維嘆了口氣,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藍藍的房間。

“嗯,也是一個痴心人啊。”杜維笑了笑,飛快的沖到了花圃裏,找到了入口處一頭鑽了進去。又將上面的石板蓋好,這才遠路返回。

他順著地下地水渠,一路潛行,很快就到了皇城的外面。可是這個時候,他潛在水下,就聽見了上面卻不時有一隊一隊的御林軍來回的奔走,仿佛出了什麼事情一般。

杜維皺眉,只能在水渠裏潛伏了一會兒,然後又繼續往外面游,足足游出了好遠。遠離了皇城了,上面才漸漸的沒有了動靜。

杜維出了水渠,這才趁著夜色,一路趕回了公爵府,路上又遇到了不少治安所的士兵巡邏,杜維仗著身手強悍,也都一一躲過了,不曾有人發現他。

終於回到了家中,忙了大半夜的杜維,也實在是疲憊。他現在精神力不比從前,雖然身體不累,但是卻漸漸的困倦,這麼半夜,他也不好回房。生怕吵醒了那一對姐妹。只能在書房裏胡亂的睡了下去。

只是這一睡下去,卻不知道做了多少古怪的夢。

夢中。似乎總是無法擺脫那個水晶棺……

仿佛,夢中自己總是會不由自主地伸手開棺,然後看著空空如也的裏面,隨後就隱然的聽見了一句充滿了怨憤和幽幽的質問!

“阿拉貢!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阿拉貢!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阿拉貢!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阿拉貢!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阿拉貢!你以為…………“啊!”杜維一聲驚呼,從夢中醒來,自己依然靠在書房的椅子上,看著外面,天色卻已經大亮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用力揉了揉眼睛,嘆了口氣,自語道:“見鬼了,我怎麼做這種夢?就算彌賽亞對阿拉貢再怎麼怨憤,也和我沒多大關係吧……”

杜維苦笑了一聲,然後忽然覺得心中一股抑鬱,忍不住就放開嗓門大聲叫嚷了一句:“拜托!我是我!他是他!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好不好!!”

這麼喊了幾句,才感覺到心中略微鬆弛了一些。

這個時候,外面卻有人敲門,就聽見了弟弟加布里在外面焦急的喊道:“哥哥!你醒了沒有?老天,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啊!一個上午,我都過來叫你幾次了!!”

杜維心裏一動,咳嗽了一聲,用儘量平靜地聲音道:“嗯,你進來吧。”

房門被砰的推開,加布里一頭沖了進來,人剛進來,就大聲嚷嚷道:“哥哥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還睡得這麼沉?”

“哦?發生什麼。”

“皇宮裏的白塔……”

加布里一臉的興奮,飛快的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越說,杜維心裏就越發的嘀咕起來,很顯然,這事情自然是和自己大有關係……不由得臉色就有些不自然起來。

加布里沒有注意到哥哥的表情,才說到了御林軍大批調動,今天帝都街道上的巡邏也增加了班次,這個時候,後面一聲咳嗽,他轉過身去,就看見喬喬正站在身後。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薇薇安則是面帶溫和地微笑。

加布里趕緊陪笑道:“啊!兩位嫂子早安啊。啊,不對,是午安!啊哈哈哈,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這個小子掉頭就跑────他對喬喬似乎很是畏懼,只因為喬喬在帝都閒極無聊,沒少找這個小子打架騎馬。加布里雖然武技也不錯,卻畢竟沒有喬喬這種實力,常常被操練得很慘。

趕走了加布里,薇薇安和喬喬兩人走進了書房,薇薇安還依然是一臉溫柔的笑容,喬喬卻已經不滿的喝道:“喂,杜維!你昨晚去了哪裏!別以為我不知道!皇宮裏的事情,多半和你有關係吧!哼。可恨,你半夜出去做有趣的事情!卻不告訴我一聲啊!!我們兩人,還在家裏給你打掩護!加布里這個小子從昨晚開始就跑來敲了幾次房門了,因為你不在,我們只好騙他說你正在處理要緊的事情,在修煉魔法,試圖癒合隱傷。誰也不許打攪!這才把你弟弟蒙騙過去了!你……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們這麼有趣地事情呢!”

杜維呆了一呆,沒想到還是沒有蒙過這一對姐妹,不由得臉上就苦笑了出來。

“你!你還笑!”喬喬怒道:“上午不知道多少人來找你!都被我們擋下了!你……你應該趕緊對我們老實交待,還應該感激我們幫你打掩護呢!”

後面的薇薇安終於怯生生的開口:“姐姐,你,你別責備他了。他,他昨晚出去了一夜,想必,想必很辛苦的了。”

杜維這才發現,自己地身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披了一條毯子。想來是自己睡著的時候,兩個嬌妻早就知道,跑來給自己蓋上地吧。

“別看我!我可沒那麼好心,昨晚你鬼鬼祟祟回來,不回房間,就鑽進書房,我來看你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哼,是薇薇安攔著,我才沒有把你當場踢醒!這毯子也是薇薇安給你蓋的!”喬喬一扭頭。一臉不爽地樣子。

薇薇安卻走了過來,輕輕地握了握杜維的手,柔柔地一笑,低聲道:“你,怎麼樣?還累。累不累?昨晚。沒,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哼!”喬喬陡然發作了起來:“薇薇安!你就知道一味的順從他!他……他……他這個家伙。也太氣人了!”

說完,跑了過來,一把將薇薇安拉著就大步離開了書房。

看著這一對姐妹離開,杜維原本心中還有些溫柔,可是忽然之間,想起了自己昨晚的那個夢……

沒來由的,陡然之間,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地不安來……

好……好奇怪啊。

這不安的感覺,從何而來呢?

羅莉塔?彌賽亞?

嗯……

“見鬼,這考核真他媽的難啊。”走出講堂的兩名學員一臉的苦澀,其中一個偷笑道:“這下恐怕又要挨院長的軍棍了。”

“也不一定啊。”身邊的一個年輕軍官笑了笑:“院長馬上就要上前線了,興許沒時間打咱們軍棍也說不定呢。”

“可是,這次隨院長出征地名額只有十個,如果考得太差,沒有能獲得上前線的機會,那可是太丟臉了!”先前說話的那個軍官嘆了口氣,卻忽然看了看前方。

前面兩個人影正站在樹下低聲交談著什麼。一個是加布里,一個則是這批學員的隊長,亞洛爾。

“ 唉,還是加布里走運啊,他是院長的弟弟,據說這次是一定能出征的。我真羡慕他有一個好哥哥。”這個軍官苦笑:“如果我有這麼一個好哥哥的話,可就太幸運了。”“還有亞洛爾隊長……嗯,他在西北打過仗,不論是和西北草原人還是和西北軍團叛亂的戰爭之中都有出色表現……哦,你知道嗎?”這個軍官壓低了聲音,神神祕祕的低聲道:“你學過吉利亞特城保衛戰那個戰例吧……當初可是亞洛爾隊長親自帶了三百騎兵馳援院長大人呢!他們可是老交情了,這次上前線,想必亞洛爾隊長也一定會佔一個名額吧……唉,真羡慕啊。”

“羡慕也沒用。”先前那個軍官正色道:“隊長的訓練成績是我們之中最出色地之一,院長帶他出征。也不是徇私啊。還有加布里,上兩次的模擬推演戰,他可是把我打得潰不成軍啊。人家是有實力,咱們也不用眼紅。”

這個時候,前面樹下正在交談的加布里和亞洛爾一起回過了頭來,看著後面的兩人。加布裏笑了笑,大聲道:“你們兩個家伙在說什麼呢?剛才考得太差,心裏沒底嗎?”

這兩個軍官趕緊走近了過來,卻看了一眼加布里腰間的佩劍,那佩劍不是學院裏地制式,而是帶著正規軍的編號花紋,兩人不禁就羡慕道:“這劍是北上援軍的配製吧?”

加布里笑了笑:“我昨天才拿到手的,感覺不錯就戴在身上了。”

“可惜啊,這次咱們考得不太好,恐怕北上的名額就飛了哦。”左邊那個個頭略微高一些地年輕軍官苦笑。他有一頭棕黑色地頭髮,身形偏瘦。

“ 哦?你們考得不好嗎?”亞洛爾皺眉。他擔任這批學員的隊長已經有接近一年時間了,威信也建立了起來,他一問話,這兩人立刻肅立,右邊的那個軍官面龐很是清秀,點了點頭。神色沉著:“不算太差,只是有一個問題,我感覺很是古怪……嗯,居然問我們空軍飛艇歷史上,第一個乘載飛艇上天的非軍事人員是誰。我想,自然是咱們院長了。飛艇是院長當年在羅林平原發明地,他本人當然是最早試飛地人吧。不過這個家伙……”他指了指身邊的同伴,嘆息道:“這個家伙偏偏說是另有其人,可是書本上根本沒寫過嘛。”

“笨蛋,院長大人是帝國上將。怎麼能算是非軍事人員呢。你看題目都不動腦子地嗎?”那個黑發瘦瘦的年輕軍官輕輕捶了一下同伴,然後看著加布里:“加布里,你說,答案是不是院長本人?”

加布里笑了笑:“從字面上說是沒錯的。當年我哥哥還不是軍職,所以說他是第一個試飛地非軍事人員也沒錯……不過,其實,私下裏說,這個答案也並不準確哦。因為,只有我們家族內部的人才知道,當年和我哥哥一起第一次試飛的。的確有一個真正的非軍事人員呢。”

“誰?”兩人不禁一起問道。

“好了。”亞洛爾皺眉:“嘻嘻哈哈的,成什麼樣子!”

頓了一下,他的臉色才柔和了一些,看了這兩個家伙一眼,溫言道:“你們兩個。也趕緊回去準備一下吧。嗯……雖然正式地命令還沒有下來。不過我之前在院長室裏無意之中看到了名單,上面。好像有你們兩人的名字哦。”

最後這句,立刻讓兩人滿臉興奮喜色:“真的嗎?什麼名單?難道是上前線的名額?隊長,你可不許騙我們啊!”

“給我嚴肅一些!”亞洛爾沉下了臉:“你們大驚小怪的樣子,還像是軍人嗎!這樣的樣子上了前線,可別丟了我們學院的臉面!更別丟了院長的臉!”

兩個年輕軍官相視了一眼,同時斂起笑臉,筆直站好,左手捶胸,應聲喝道:“是!”

“好了,回去收拾東西吧。”亞洛爾終於露出了笑容:“對了,你們的軍銜,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也定了下來了。”

頓了一下,他陡然揚起聲音,喝道:“阿斯蘭‧薩拉!”

“是!”那個黑發瘦瘦地年輕軍官立刻應道。

“好了,你將是院長的直屬騎兵團裏擔任騎長。”“哦?院長大人的直屬騎兵團?”那個叫阿斯蘭‧薩拉的年輕軍官立刻滿臉喜色。

“還有你。”亞洛爾轉頭看著另外一個:“基拉!”

那個略微沉默一些,臉色從容,帶著幾分沉穩的年輕軍官點頭:“是。”

“我會被委任為一個騎兵營的長官,你會過來暫時充當我的副手兼傳令官。”

這個叫基拉的清秀年輕人卻並不太興奮,只是用力點了點頭,將喜悅藏在了心裏。

那個阿斯蘭‧薩拉似乎感情更外露一些:“隊長,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這個……”亞洛爾看了一眼身邊的加布里:“等院長大人命令吧。”

兩人趕緊敬禮,正要離開,那個阿斯蘭被基拉拽著離開。還兀自沒忘記遠遠的扭頭問了一句:“喂,加布里,到底第一個乘坐飛艇飛天地非軍事人員是誰啊?”

西北,德薩行省首府,樓蘭城,鬱金香公爵府。

“快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老瑪德打了個哈欠,卻一身要出遠門地裝束,就連腿上都加了厚厚的護腿:“後面的馬車,快把東西搬運好!我們上午就要出發了!”

公爵府城堡外地院子裏,一片忙碌地景象,一隊一隊的鬱金香家族地親衛騎兵已經整裝待發了,而十幾輛馬車正在裝運一些奇怪的箱子。

這個時候,幾個人緩緩走了過來,為首的一個,正是年輕的西北政務總管。菲利普先生。

“瑪德總管。”菲利普走了過來,客客氣氣的笑了笑。

人人都知道,這位瑪德總管雖然是杜維的家裏的私僕,但卻是最早跟隨杜維的人,從小把杜維抱著長大的,和杜維的感情之深,近乎如同父子一般。

尤其是在雷蒙伯爵故去之後。杜維對這個瑪德就越發地優待尊重,仿佛是將一腔對父親的緬懷之情,轉移到了這個從小將自己抱大的老管家的身上。

所以,在西北,無論是統兵大將,還是如菲利普這樣的政務總管,人人都對瑪德格外的客氣尊重。

“您一定要親自去嗎?”菲利普嘆了口氣:“公爵大人這次可是北上去前線啊。您已經這麼一把年紀了……”

“菲利普先生,我可還沒老呢,等到了八月份,我才剛滿五十歲而已啊。”瑪德努力挺直了腰板:“況且。少爺他從小就是我照料的。這次他去前線,別人跟著他我可不放心,總要我親自去照料他地起居才行。”

“可是……危險上……請恕我冒昧,您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啊。前線……”

“ 正是因為危險。”瑪德忽然笑了笑,他已經出現了皺紋的臉龐上,卻帶著一絲和平日了不一般的冷靜:“菲利普先生,我活了一把年紀了,少爺對我很好,我心裏自然知道。我瑪德這輩子也沒別的願望,只希望這個家族平平安安的發展下去。你看。我反正一把年紀了,這幾年,該享的福也享過了。雖然我是一個僕人總管的身份,可是這裏上上下下,都把我當成老爺一樣的恭敬。人活到這個份兒上。也沒有太多的奢求啦。”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輕輕道:“前線打仗危險。我明白。可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去啊!桑迪那個小家伙,可是我苦心培養了幾年的接班人,我還指望將來在我死了之後,他能承擔總管地職責,幫少爺將這一大家子的內務承擔下來呢!這種時候,上前線這種危險的事情,就讓我這個沒有什麼用處的老家伙去吧。如果……”

說到這裏,他搖搖頭,眼神卻滿是誠懇:“如果讓桑迪那個小家伙上了前線,萬一他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苦心為少爺培養的內務總管接班人都沒了。今後我死了,誰來負責幫少爺料理家務呢?到了我這個年紀,反正也是活一年少一年了。所以,這次我才讓桑迪留在帝都,我親自帶人去北方和少爺會合啊。”

菲利普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分真心的尊重。

這個平日裏仿佛有些庸俗的老管家,是一個……好人啊。

“ 您不用為我擔心了。”瑪德忽然哈哈一笑,用力挺起胸膛:“您可別小看我瑪德,我也不是一個廢物哦。要知道,當年少爺發明了飛艇的時候,除去少爺這個發明人不算,我瑪德,可是這個世界第一個乘坐飛艇飛天的人哦!全大陸地第一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出來了,隨手給兩個配角加上阿斯蘭和基拉這兩個名字,也不算離譜吧。好吧,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機戰粉絲了,現在多知道一條我是高達粉絲也沒什麼。所以讓阿斯蘭和基拉登場,哈哈哈哈────不過,真飛鳥就不會了,因為我不喜歡這個家伙,我喜歡高達SEED,但是不喜歡高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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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出征】

    出征日!

    鬱金香公爵帥軍北上的消息早已經在帝國方面刻意的宣傳之下傳遍了四方。

    在這一天,盛大的出征儀式,也吸引了無數帝都市民去圍觀。

    就在帝都城外北邊的原王城近衛軍團的駐地,調集而來的預備役援軍以及抽調集結的部分地方守備軍已經完成的集結----當然,地方守備軍只是集結了帝都周圍地區的軍隊,而其他各地調集的守備軍,則為了爭取速度而就地直接北上。

    這種盛大的出征儀式,也是為了激發帝國內部民眾的士氣,而在這一天,王城近衛軍的駐紮軍事要塞裡,一隊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整裝出發,排列著一縱一縱的行軍隊列,在道路兩旁聞風趕來的市民圍觀之下,浩浩蕩蕩的往北奔赴而去。

    眼看這帝國的軍隊開拔,在軍官們的刻意喝令之下,每一名士兵都竭力的昂首挺胸,盡顯英武之氣,擦得鋥亮的鎧甲,梟梟的皮靴踐踏在大地之上,淡淡的塵土飛揚,如此雄壯的軍容,頓時引發了周圍無數人的熱烈歡呼。

    更有一些女性的市民,將手裡準備好的鮮花往隊列之中丟去,遠遠看去,這一隊一隊出征的士兵,就彷彿是走在鮮花鋪滿的道路之上……那歡呼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人聲鼎沸,更有人開始帶頭喊起了「荊棘花萬歲,帝國萬歲。鬱金香萬歲」這些口號。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激動和興奮……

    「呼……」

     一聲嘆息,亞洛爾騎在戰馬上,他穿著一身銀色的騎兵統領軍官地鎧甲,馬上配著刺槍和長劍,頭盔上插著一根殷紅的長羽,周圍那一浪一浪的歡呼,卻彷彿並不能激發亞洛爾心中的激動,他看著隊列前方,浩浩蕩蕩正在前進的士兵們。兩旁那些激動異常的民眾,亞洛爾此刻的心中,卻充滿了一絲複雜的滋味。

     士兵們那一張一張年輕的臉龐----大概是因為都是沒有上過前線地預備役裡的年輕小夥子吧,這些人的臉上似乎絲毫沒有畏懼或者緊張,彷彿充滿了青春的活力,鬥志昂揚。這些從預備役營裡訓練完畢的新兵,似乎,並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前方將是如何殘酷的戰場……或許。在這一張張單純的臉龐下,他們以為戰爭,就是衝鋒,勝利,然後像今天這樣接受歡呼和鮮花……

    或許,要不了多久,這一張一張的臉龐之中。就會有人在充滿了硝煙和鮮血地戰場之上殺人或者被殺,就會有人被因為恐懼而崩潰,握著手裡的長劍,恐懼的哭喊著母親的名字……

    還都是一些,年輕人啊……

    亞洛爾努力搖了搖頭。作為軍事學院第一期提前畢業的軍官,他是為數不多的真正經歷過真實戰場的人,只有他才知道,當戰鼓響起,無論前方是敵人地獠牙或者如叢林一樣的刀劍,或者是那猙獰的眼神。你也必須硬著頭皮往前衝----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他更知道,在刀槍箭影裡,當你手裡的鋒刃切入敵人的身軀裡,那腥臭的血液噴灑在你的臉龐上----第一次的時候,那心裡是怎樣的茫然和恐懼!

    他也知道,當你看見自己地同僚一一戰死,倒在血泊之中,那種痛心和厭恨,會折磨得你發瘋。

    他還知道,當你和敵人生死搏鬥。對方的武器刺穿了自己的鎧甲,突入自己的骨肉裡的時候,那種「我要死了嗎」這種內心的拷問,會讓整個人陷入一種近乎崩潰的絕望……

    「亞洛爾,你嘆息什麼?」身邊。一個洪亮的嗓音傳來。亞洛爾回頭一看,卻是一身戎裝的加布里。加布里顯然也如那些年輕的新兵一樣,臉上滿是激動和興奮,雖然騎在馬上,一隻手還忍不住緊緊地握著長劍。

    「我在想……」亞洛爾忽然壓低了聲音,眼神掃過周圍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我在想……當戰爭結束的時候,這些鮮活的年輕生命,還能剩下多少能安然活著走回來,回到他們親人的懷抱裡。」

     加布里聽了這話,不由得輕輕一皺眉,他略微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這個學員隊長----作為唯一一個經歷過戰爭考驗地軍官,這一期提前畢業的軍官裡,亞洛爾地軍銜最高,被授予的實職也最高,擔任了一個騎兵團的統領,統帥足足兩千騎兵。他的武技不是這批人裡最高的,智慧也不是最強的,但是,在每次的模擬推戰之中,他卻總是能把握住戰機將同僚擊敗----或許,這就是菜鳥和老兵之前的區別吧。

    想到這裡,加布里笑了笑,揚起聲音:「好了,我的隊長,別這麼老氣橫秋的,你也才三十歲而已啊。」

    看著加布里年輕而爽朗的笑容,亞洛爾嘴角抿了抿,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只是眼神,依然並不輕鬆。

    「對了,公爵大人呢?他沒有來參加這個出征儀式嗎?」亞洛爾隨口問了一句。

     在出征的前一天,在軍事學院裡進行了一場簡單的畢業典禮之後,包括他和加布里在內的十一名學員,奉命提前畢業奔赴軍隊效力。而從那之後,在戰場之上「院長」這個稱呼就不允許存在了。戰場之上,對杜維這樣的統兵主帥,你必須和其他將領一樣稱呼他的官爵。「院長」這種帶有親暱性質的稱呼,會讓其他非軍事學院畢業一系的軍官產生厚此薄彼地想法。

    「嗯,大人他不隨我們出發,而是另有計劃。按照約定。我們會在東部防線以南的亞金城集結會師。」

    亞洛爾點了點頭,他對加布里稱呼杜維為「大人」表示滿意。一旦上了戰場,那麼軍隊裡,就不允許有「哥哥弟弟」這樣的私人稱呼了!

    看來,這個年輕的羅林伯爵,是一個很明白的人。

    按照杜維之前擬訂的出兵計劃,這次的援軍一共包括了:預備役一個師團大約兩萬人,地方守備軍各地抽調的軍隊大約有三萬人,可以整合成一個師團。以及杜維用各種名目在軍部那裡強行要來的一萬人地私軍名額。

     不過北上的路線也分為了四路。一路人,大約是一萬四千人,包括了預備役師團的一部分和帝都附近抽調的守備軍,已經於昨晚,就在帝都的碼頭直接承載戰船,從瀾滄運河一路往東,出海之後,從海路直接奔赴北方前線。這樣以最快的速度,儘可能的早點讓援軍到達東部戰線。第二路。則是自己現在所在的這一批進行「出征儀式」的軍隊,是預備役師團地兩個團隊,加上部分守備軍,一萬六千人,從陸路北上,因為這批軍隊大部分都是騎兵,所以速度也不會太慢。

    第三路。則是地理靠近北方的地方守備軍,不來帝都集結,直接奔赴北方。

    第四路……則是杜維本人帶領了一萬私軍----可是這一路的行軍計劃,杜維卻沒有對任何人透露。

    城西,躍馬鎮後,斷背山下,鬱金香別院。

    「這個時候,那個無聊的出征儀式應該結束了吧。」杜維嘆了口氣。

    隨後他看了看左右,鬱金香別院裡,是他招募來的數百名魔法師成員。以及他隨身一直帶著的五百親衛騎兵。

     「那麼,我們也準備出發吧。」他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身後那些神色各異的魔法師成員,這些魔法師們全部都是他最近招募而來地。雖然魔法師大多生性桀驁,不過幸好杜維自己也是有魔法師身份,而且還是大陸著名的魔法天才,同時是魔導師甘多夫的弟子的名分,這點上,就基本排除了魔法師對他的排斥心理----歷來的戰爭之中,魔法師之所以不願意被帝國的軍方調遣。哪怕是參戰也都是憑喜好去做事,就是因為高傲的魔法師,無法容忍自己被那些普通的軍隊將領差遣。

    但是杜維,就不一樣了。

    何況,現在自己怎麼說也是對杜維宣誓效忠了。還拿了人家那麼多上品的裝備。

    「各位。」杜維轉過身來。看著身前地數百名身穿魔法師長袍的「部屬」,這些魔法師長袍全部都是趕製出來的。每個人還被授予了一枚鬱金香家族的徽章,以示是效力鬱金香公爵本人的私屬魔法師扈從隊。

     「各位法師閣下。歡迎大家來到這裡,我知道,我把各位召集來到這裡,而不是和大部隊一起出發,一定有很多人覺得奇怪……嗯,但是我保證,你們今天看到的東西,一定會讓大家不虛此行的!呵呵,各位都是魔法師,當然不能像普通的軍隊那樣的騎馬北上,所以,我在這裡,準備好的一樣特殊地代步工具哦!」

    頓了一下,他故意笑了笑:「而且,這件東西,現在還不是公佈的時候,所以不適合和大部隊一起出征。現在,我們的出征儀式開始……各位魔法師閣下,請準備好行囊,然後我們準備登艦!」

    登艦?

    有的魔法師不由的就有些面色古怪----這裡是陸地,登什麼戰艦?

    可是隨後,就看著杜維走到了別院前方地巨大地草場上。

    接下來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魔法師緩緩走了出來。

    白色長袍……那可是大魔法師身份地象徵啊!

    可是讓這些魔法師們疑惑的是,面前的這位白色長袍的大魔法師,看上去很是蒼老,身材瘦瘦小小,白色的呼吸,臉龐消瘦,甚至還隱隱的帶著幾分猥瑣的味道。

    更主要的是……大陸上,任何一個白袍大魔法師,都是極為少見的強者,每一個的名字都是如雷貫耳,這些魔法師不少人之前是在魔法工會裡的,可以說對每一個記錄在冊的白袍大魔法師都應該很熟悉,偏偏面前這個白袍**師,卻面生得很,沒有一個人認得。

    嗯……不會是冒充的吧……

    「各位同僚好。」這個一身白色長袍的猥瑣老頭子先是用一個標準的魔法師禮儀對大家鞠了一躬,不管真假,其他的魔法師趕緊都低頭還禮。畢竟,這些魔法師扈從隊裡,可沒有白袍法師啊。

    「現在,大家將要看到的是鬱金香家族的新型魔法戰爭武器,因為它的面目,之前從來沒有公開展露過,所以大家請不要太過驚訝。呵呵,當然了,現在它已經不是秘密的,因為隨著我們上戰場之後,它的面目將會傳遍大陸的。」

    說完,他咳嗽了一聲:「最後,自我介紹一下,本人的名字叫做……格格巫,大陸八級魔法師。」

    這位猥瑣的白袍老頭子,赫然正是那位老鼠宰相格格巫!

    經過了這些年的不懈努力,加上綠袍甘多夫的幫助,他的變形術終於有所突破,變回了人身之後,服下了青春不老泉固化了形體之後,終於不用再困在一個老鼠形狀的軀體裡了。

    格格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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