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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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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30 08:11: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章 卡維希爾的賭局

    說到卡維希爾遇刺而死的事情,夏亞頓時抖擻精神,仔細的盯著容克,耳朵也豎了起來。不為別的,實在是那個傢伙的死,充滿了太多的疑點或者說,像卡維希爾那樣的人,就算他的死原本沒有疑點,配合上他的身份,也總會叫人浮想聯翩。

    容克也感覺到了夏亞眼神的凝重,深深的吸了口氣,臉色漸漸變得奇怪起來。

    “……老師遇刺的事情,其實……”他的語氣越發的怪異︰“……其實,是老師自己一手安排下的。”

    果然!!!如果不是早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夏亞就差點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夏亞頓時就扭頭四顧,看著這個不大的會客室,左右打量了半天,仿佛要尋找出什麼,又好像卡維希爾此刻就在這裡什麼地方暗中窺探著自己一般。

    看著夏亞的這個反應,容克和那個女孩都是暗中歎了口氣。

    容克隨即沉聲道︰“那件刺殺的事情,是老師的計劃,交給我一手安排的。”頓了頓,他低聲道:“刺殺當日,老師馬車行走的路線,時間,地點,都是預先就制定好的。而負責刺殺的人手,也是我從暗夜禦林之中挑選出來的死士。”

    夏亞聽到這裡,就是一皺眉。用暗夜禦林的人來刺殺卡維希爾……容克看見了夏亞皺眉的動作,苦笑道:“這樣的安排也是沒有辦法。要把那場戲演的真,就要用身手高明的精銳之士,同時還要足夠可靠,願意無條件的執行命令。在奧斯吉利亞城裡,這樣的人實在不好找,最後才決定,用暗夜禦林的人來做幹這件事!暗夜禦林的人,都是死士,對於命令從來都是毫不遲疑的執行,不論對方是什麼人,一旦命令下達,就絕無半分遲緩!這事情,說穿了也不複雜。我是暗夜禦林的首領,我假傳了一道先皇陛下的命令,安排了幾個精銳,在道路上伏擊老師。製造了那一場刺殺的事件。”

    暗夜禦林的精銳做這件事情倒是很合適,這些傢伙都是只忠誠於皇帝的死士,容克假傳皇令,下令刺殺卡維希爾,縱然那些接到命令的人心中有懷疑,但是這些暗夜禦林,也絕對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可是,這樣一來,事情豈不是就不好控制了?”夏亞苦笑道:“這是根本就是一場演戲,可是你安排的暗夜禦林的那些殺手,卻是不知道這個了,他們可是真的下手的。難道你就不怕卡維希爾真的不小心被殺死了?”

    容克聽了夏亞的話,臉色頓時就變得極為難看,他臉色鐵青,咬牙道:“當初這個計劃是老師定下來的,我也曾經提出過這個顧慮,我擔心那些暗夜禦林的殺手,真的會傷害到老師。可是老師只吩咐我,儘管放手去做,這個問題不用去擔心。”他說到這裡,長歎了一聲︰“老師是何等神人,我當時就信了,心中再無半分懷疑。既然老師都說的沒問題,那就一定是真的沒問題的——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可是……可是沒想到,老師卻是騙了我。”

    這個中年漢子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痛苦味道來,雙拳握緊,手指泛白,手臂也在隱隱的顫抖。

    夏亞聽了,心裡就是一沉,扭頭看著那個女孩︰“這……是什麼意思?”

    女孩也是苦笑一聲,卻沒有回答夏亞的問題,而是看著容克,抿了抿嘴,才開口,她的嗓音柔和而平緩,帶著幾分安慰的味道︰“好了,容克,這也是老師的意思,你只不過是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執行罷了。老師當初就是知道,若是你知道實情,只怕就不敢下手去做,這才隱瞞著你。試想,若是老師當初就全盤相告,你哪裡還敢去執行這個計劃呢。”

    容克嘴唇顫抖,臉色慘白,看著女孩,卻用力搖頭︰“你說的或許不硭。但是……但是……我當時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我居然就真的這麼,殺死了老師啊!老師……可以說是死在了我之手啊!!”

    這句話夏亞卻是聽得真真切切,一個字都不帶含糊的!他腦子裡頓時轟鳴,只覺得口乾舌燥,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震驚還是荒唐。

    死了?

    卡維希爾,居然……死了?真的被容克殺死了?

    聶亞還沒有說話,容克已經重重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抱著頭,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髮,嗓音嘶啞而顫抖︰“老師……老師是死在了我的手裡!是我親自下的命令,執行了這個計劃!若是,若是……”

    “好了。”女孩歎了口氣,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容克的身邊,一隻纖細的小手搭在了容克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低聲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心中都是內疚自責,這些日子,你的壓力已經夠大了,你也承擔的夠多了。這些事情,原本就不怪你的,也不應該由你來承擔這些,你只記住,這是老師自己的意思,是他為自己選擇的這樣的死去的方法。因為老師認為,只有這樣的死法,才是最有價值的。容克,你不必自責的。”

    容克的聲音已經帶著幾分嗚咽哽咽的味道了,聽了女孩的話,輕輕搖了搖頭,只是情緒依然無法平靜下來。

    女孩扭過頭來看著夏亞,她的那雙眸子依然平靜如水,輕輕道“容克的情緒不太穩定,那麼下面的事情,就由我來接著向你解釋吧,夏亞大人。”

    夏亞也是一頭霧水,聽了女孩的話,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張了張嘴,仿佛想問什麼,可是一時間心中千頭萬緒,自己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老師生前,就曾經和我說過,這帝國的國勢已然腐朽不可收拾,他雖然扶住康托斯陛下執政半生,卻一直無法扭轉這個局面,常常被老師引為生平恨事。只是康托斯陛下雖然看似對他信任,其實陛下卻是一個固執的性子,早年意氣風發,行事銳氣十足,只可惜年輕的時候,陛下根基未穩,行事反而大過操切。後來幾次碰壁之後,陛下年紀漸老,身體也大不如前之後,就變得行事遲不前,甚至有睦瞻前顧後起來,早年的太過銳氣,和後來的優柔寡斷,卻是走了兩個極端,都是不足取的。可惜老師在陛下身邊輔佐,陛下卻在這些最最關鍵的事情上,向來都是剛愎自用,不太肯聽老師的話。而且……老師還說,陛下其實在內心深處,也是對老師有幾分防範的。”

    女孩娓娓道來,說到這裡,那張俏臉上浮現出一絲嘲弄的笑意:“咱們帝國的這位先皇,年輕的時候應該韜光養晦,紮穡根基才對,卻偏偏行事高調,大過操切,引起了軍閥黨羽的強烈警惕,結果自然就是處處制肘。而後來年紀大了之後,有了根基了,就應該放手大膽的去革新,可誰知道陛下卻又因為早年的碰壁,而變得太過小心翼翼起來。這樣的一位皇帝,也是讓老師無可奈何。老師縱然再如何睿智英明,他也畢竟不是皇帝,不能代皇帝行事的。結果,這帝國的國勢就越發的糜爛,軍閥之禍漸漸不可收拾,老師窮數十年心血,也只能對其儘量的限制罷了。”

    夏亞點了點頭,覺得這女孩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女孩繼續道︰“直到康托斯大帝老邁之後,先皇眼看他的身體是真的不行了,而國事糜爛,日益嚴峻,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老師後來對陛下進言,若是再不放膽,只怕這情況,就真的無可挽回的。陛下當時已經重病無救,時日無多,在老師多方苦勸之後,卻依然遲遲不敢下決心。只是卻開始安排後事,將皇儲安排離開了帝都,卻了羅德裡亞兵團,這也是老師的建議。陛下雖然採納,但是對於對軍閥黨動手,卻總是下不了決心,老師無奈之下,為首逼迫陛下,也是……”

    “等等,你說的太含糊了,我怎麼聽不明白?”夏亞打斷了對方,大聲道:“什麼安排後事,什麼對軍閥黨動手,這事情的來龍去脈究竟是怎麼回事?”

    女孩看了夏亞一眼,皺了皺眉,然後她低低的歎了口氣,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老師噥,你交給了我一個好嚴峻的任務呢,這個傢伙,可比我想像的更遲鈍。”

    她搖了搖頭,看著夏亞,帶著一絲嘲弄的微笑︰“好吧,讓我從頭和你說起。夏亞……”

    “軍閥黨和皇室一直視對方為死敵,百年來,這個矛盾已經不可調和,而皇室在實力上處於劣勢,但是卻佔據了名義上的合法。而軍閥黨則是擁有雄厚的實力,但是卻一直苦於沒有合法的名義和皇室對抗,為了對付皇室,軍閥黨一直以來都是處心積慮的限制皇室發展自己的實力,尤其是,限制皇室對於軍隊的掌控。”

    “帝國的中央軍,就是皇室培養出來的嫡系,目前位置,帝國的中央常備軍,先後一共曾經有十三個兵團的編制番號。不過,這其中有的兵團,在從前的戰手之卡損失慘重,有的戰後重建,有的則因為損傷大過慘烈,而乾脆撤銷了番號編制。”

    “夏亞,就在你參軍的時候,你所在的是帝國中央常備軍第十三兵團,也就是羅德裡亞兵團。而當時,帝國還擁有第二兵團,第三兵團,第六,第七,第九兵團。一共是六個兵團的軍隊,是在帝國皇室的掌控之內的。但是其他的兵團,雖然名義上還有第一第四第五……等等,但是其實,這些軍隊已經不存在了。有的是從前的戰爭之中損失後就撤銷了番號,有的則是被軍閥黨羽掌控之後,收歸了地方特瑪軍區所有。所以,在上一次和奧丁人戰爭的時候,也就是你夏亞剛剛入伍的時候,帝國的中央軍,其實雖然名義上的編制已徒有十三個兵團,但實際上只有六個兵團。”

    “六個兵團的中央常備軍,被視為是皇室的勢力範圍,也是皇室培養和重用鷹系將領的地方。中央軍的裝備,是皇室花費了大量的財政收入來武裝的,也是皇室賴以和軍閥黨抗衡的資本,自然是極為看重的。但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卻是軍閥黨的眼中釘!”

    “任何時候,掌控了軍隊,才有足夠的說話的資本!這個道理,任何人都是明白的。軍閥黨自然不肯坐視皇室掌握太多的軍隊,因為那樣就會威脅到他們的地位。但是名義上,皇帝是一國之尊,軍閥黨無法公開組織皇帝掌控中央軍,那麼就只能從其他一些方面入手來對付皇室。比如控制軍費的投入。當時薩爾瓦多還是軍務大臣,削減中央軍的軍費,就是一個手段。此外還有一些滲透,拉攏等等諸多手段。在你入伍的時候,帝國十三個中央兵團,就只剩下了六個了,其他的有的已經撤編,有的已經名存實亡。但是既使如此,軍閥黨依然不肯放心,在用極了各種手段之餘,他們還有另外一個大的殺招來削弱皇室鷹系軍隊!”

    女孩說到這裡,看了夏亞一眼,淡淡道:“要想讓軍隊大大的削弱,還有什麼比打仗更有效的法子?掀起一場戰爭,一旦打仗,就是屍山血海!耗費無數人命,錢糧,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一場仗打下來,軍隊總是要損耗掉許多的。當然,當時的軍悶黨沒有公開謀反,也不可能自己出兵來和中央軍打,他們的手段,說起來也是很簡單︰暗中勾結奧丁人,許諾一些好處,引狼入室!引奧丁人入侵,掀起對外的戰爭,然後……借此來損耗中央軍的實力。”

    “對於皇室來說,這是一個很矛盾的處境。一方面,奧丁人入侵,皇帝身為一國之尊,就有義務下令軍隊去抵抗,因為皇室最大的倚仗之一就是大義的名分,若是外敵入侵而皇帝不下令抵抗,那麼就失了人心,連大義的名分都要失去了!所以不得不打!而另外一方面,特瑪旱區則都不在邊境,北方的邊境,莫爾郡,諾茲郡等地,都是皇室控制的區域。奧丁人一旦入侵,首當其衝的就是皇室控制的地區受損!這樣的情況,就逼迫皇室不得不下令自己的軍隊出兵抵抗。而特瑪軍區的那些軍閥,則坐山觀鬥。所以,歷來每次和奧丁人的戰爭,其實都是皇室控制的軍隊受損,一場仗打下來,不管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中央軍的實力都會受到削弱。”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去年你所經歷的上一次奧丁人入侵的戰爭,阿爾巴克特平面戰役在野火原上和奧丁人的那一戰,其實就有軍閥黨暗中操控的影子,我們有證據表明,那場戰爭,就有軍閥黨和奧丁人勾結的內幕。當時奧丁人入侵,軍閥黨控制了軍部,克扣軍費和補給物資,逼得中央軍不得不在北方成立臨時戰區,自己掌控後勤來避免軍閥黨做手腳。但是後來的戰爭之後,我們打的束手束腳,奧丁人長驅直入,卻仿佛把我們駐兵,佈防的情況都了如指掌,其中就有軍閥黨搞的鬼。”

    說完了這些,女孩看了夏亞一眼,語氣有些不屑:“你明白了?”

    “……明白。”夏亞狠狠的咬了咬牙。

    “好,那麼我們繼續說老師的事情。”女孩淡淡道:“老師的計劃,說明白一些,就是逼軍閥黨反!這是一場豪賭!按照老師的計算,這其中的關節,是一環扣著一環,缺一不可!他先是鼓動先皇陛下下決心,然後建議陛下將皇儲派出帝都去羅德裡亞兵團裡保護起來。這個舉動,就會引起軍閥黨的警覺!將皇儲派出帝都,就會讓薩爾瓦多等人警惕起來,以為皇室會有什麼大的動作。而根據老師對薩爾瓦多那個傢伙性子的揣測,那個傢伙多半還會故伎重演,暗中再次勾結奧丁人,再發動一場入侵的戰爭。這是第一步計劃,當時已經成功了。”

    女孩說到這裡,頓了頓,隨口解釋道:"老師當時派了維亞姐姐去奧丁國內,已經做了一些安排和準備。掌握了薩爾瓦多和奧丁人的勾結消息。而皇儲也已經到達了羅德裡亞兵團。第一步計劃成功之後「老師就準備執行第二步計劃。”

    “什麼?”

    “帝都裡清洗軍閥黨成員。”女孩淡淡道:“這就是一場危險的賭博!老師就是要逼軍閥黨反!逼他們反!當時的情況,皇帝老邁,帝國被軍閥黨這個毒瘤附身,日益衰弱,再這樣下去,再過幾年,只怕皇室連放手一搏的力量都沒有了!那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若是當時再不動手,先皇去世,新皇繼位,等新皇培養根基勢力,站穩腳跟,只怕又得過上許多年。那個時候,帝國早已經被軍閥黨這個毒瘤給蛀空了!再無任何翻盤的機會!所以老師不得不行險!在先皇在位的最後的時候,放手一搏,否則將來就只有等死。”

    “所以,計劃的開始,就是故意讓軍閥黨警覺,引誘他們再次勾引奧丁人入侵。第一步並不難,既便當時薩爾瓦多不上勾,老師也會自己去勾結奧丁人入侵!維亞姐姐已經在奧丁帝國內做好了一些準備!奧丁人入侵,才是最最重要的一環!引狼入室,這就是老師的計劃第一局!”

    夏亞聽的心中狂跳,被這些震驚的話語轟的腦子裡嗡嗡作響,一時間連這個女孩說的什麼“維亞姐姐”之類的細節都忘記去問了。

    “奧丁人入侵,之所以被視為關鍵的一環,因為老師這次的計劃,重中之重,就是放棄北方的土地,不再讓皇室的中央軍去抵抗!”

    啪!夏亞忍不住狠狠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這是什麼狗屁計劃女孩面對夏亞的叱駡,卻甚是平靜︰“這不是什麼狗屁計劃,反而是一個精妙的計劃。”

    她搖了搖又:“放棄北方的土地,中央軍不北上抵抗,這是最重要的環節。老師算定了,以奧丁人的野心勃勃,一旦進入帝國的領土之內,得了好處之後,絕對不會就此罷休!奧丁人生性如狼,貪婪無厭!一點點好處喂下去,他們非但不會吃飽,反而會引起他們更大的胃口!而送掉莫爾郡等等北方諸郡之後,送給奧丁人去吃,那麼奧丁人的野心一旦被激發出來,他們想得到更大的好處,接下來……”

    “接下來就要面對特瑪軍區的土地了。”夏亞深深的吸了口涼氣這是一個明擺著的事實了奧丁人入侵,佔據了莫爾郡西爾坦郡等北方邊境諸郡土地之後,野心被激發,還想再圖其他的好處,那麼就只有直接面對軍閥黨的特瑪軍區了到那個時候,野心被激發的奧丁狼崽子們,可不會估計軍閥黨羽是勾結他們入侵的盟友……在面對巨大利益的時候,什麼盟友都是可-以拋棄的卡維希爾的這個計劃,其實無非就是以送出去北方邊境諸郡為代價,引奧丁人入境,最後,使得奧丁人和軍悶黨打起來驅虎吞狼!!這是一個標準的驅虎吞狼!!奧丁人若想滿足貪婪的野心,就只有對軍閥黨動手西奧丁人和軍閥黨羽一旦打起來,軍閥黨不論輸贏,都是必定大大的損傷元氣“計劃的第二局,則是結盟蘭蒂斯。”女孩淡淡一笑︰“蘭蒂斯人對於大陸,歷來都是暗藏野心,作為一個澮洋國家,蘭蒂斯人對於大陸的企圖,已經是數代人夢寐以求的。其是大陸兩大強國並存,沒有他們插足的機會而已。老師的第二步計劃,就是把蘭蒂斯人拉進這個賭局來!拼著給他們一些好處,把這個局面攪的更加複雜。”

    “這不是賣國麼?”夏亞皺眉。

    “……唉。”女孩默然了了會兒,歎了口氣:“這也是老師自己反復躊躇的一點,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蘭蒂斯人對大陸利益雖然有企圖,但是他們吞不下太多,他們的海洋國家的性質,就註定了他們的冒口不會太大,給他們一些好處……總比被那些軍閥黨弄的亡國要強百倍吧。只要帝國能根除軍閥黨的危害,有個十多年的穩定,國力強大起來,蘭蒂斯人的問題,將來就不是問題了。”

    夏亞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女孩的話。

    “第三步計劃,就是一旦逼軍閥黨謀反,內戰開啟之後,就集中皇室控制的軍隊,死守奧斯吉利亞一線。放棄北方,徹底的放棄!任憑奧丁人入侵,只要我們集中軍隊死守奧斯吉利亞,堅持下去,對峙下去。時間一場,奧丁人必定會和軍閥黨發生矛盾,那個時候,才會等來我們的機會。而根據老師的計劃,只要有蘭蒂斯人的支援,加上我們自己展中軍隊死守奧斯吉利亞,應該是不成問題的。賭局,總是有風險的。況且,老師說了,軍閥黨雖然實力雄厚,但是他們畢竟不是一個整體,而是數十個小團體聯合在一起,在順境之中固然可以短時間內保持團結,時間一長,一旦遇到什麼利益上的矛盾,內部就會出現分裂!這一點……老師也是算對了。”

    女孩說完到這裡,也是長長的吐了口氣:“對外結盟蘭蒂斯,時內放棄北方的土地,容忍奧丁人入侵,等待奧丁人和軍閥黨發生內訌,等到軍閥黨羽內部分裂之後,最終,就會等來我們勝利的契機。老師的全盤計劃,大概就是這樣的了。從這一年下來的事實看來老師的這些謀劃,不說是全中,十成之中也是中了九成了。“

    夏亞目瞪口呆!卡維希爾……卡維希爾!好大的一個賭局!

    大手筆!可就連夏亞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該死的老瘋子,賭對手放棄帝國北方的大片領土,任憑奧丁人入侵,中央軍卻退到奧斯吉利亞一線死守帝都!奧丁人入侵,果然冒口沒有滿足,果然曼寧格就忍不住去吞了科西嘉軍區雖然其中有夏亞挑撥離間的因素在內……但是從大局觀看來,縱然沒有夏亞在中做手腳,時間長了,奧丁人也一樣是會忍不住動手的這是利益當前,必定會發生的事情科西嘉軍區被奧丁人吞併,就直接導致了叛軍聯盟的分裂!奧丁人兵鋒所向,叛軍內部凡是地盤在北方的軍區,都是人人自危!內部發生分裂之後,叛軍再也不是一個統一的整體了。

    蘭蒂斯人的加入,與帝國結盟,正式插足大陸的這場戰爭,蘭蒂斯軍隊登陸,成為了拜占庭帝國的強力外援……這一件一件事情,都是這一年時間來發生的而這一切,那個該死的瘋狂的卡維希爾。

    居然他早早就已經全部謀劃好了仿佛這一年時間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他的計劃來一步一步進行的其中雖然也出現了一些小小的差錯和細節上的意外,但是從整體看來……卻是九成都實現了。

    “這一年下來,最大的一個意外,就是奧斯吉利亞意外失守。這件意外,卻是老師無法算到的了……唉,以阿德里克將軍這樣的帝國名將,城裡還有數萬軍隊,海上還有蘭蒂斯人的援軍。帝都的失守,只能說是一個意外,幸好,我們還是把局面扳了回來。”

    女孩苦笑道;“老師說過,這原本就是一場賭博,賭博就一定會有風險。他對我說,就算是神靈,也不可能保證每個決定都正確,老師已經為了帝國竭盡全力,謀劃出了這麼一條死中求活的計策,之餘最後會不會成功,就連老師自己當時都是沒有十足把握的。不過幸好,現在看來,這局面,終於算是扳回來了。”

    夏亞聽得額頭都忍不住冒出了冷澤來這個卡維希爾的厲害,實在是讓夏亞不得不冒冷汗!如此神算,居然早早的將這一年來的國勢變化,戰爭發展全部都算中了……這種可怕的瘋子……(幸好他已經死了。)夏亞心裡忽然生出了這麼一個念頭未。

    可隨即他就陡然臉色一變:“你……你還沒有說……卡維希爾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女孩歎了口氣,聲音有些澀然:“這便是其中的一個計劃出了問題了。就是老師說的,先皇康托斯陛下的問題……先皇當初雖然聽從了老師的話,將皇儲派出了帝都,原本老師的這個龐大的計劃就已經準備執行了,可是誰知道,事到臨頭,陛下卻忽然老毛病犯了,又瞻前顧後起來。”

    說著,女孩看了一眼坐在那兒雙手抱頭的容克。

    容克緩了會兒,情緒稍稍有所平復,他抬起頭來,看著夏亞:“當初先皇陛下已經下了決心,甚至也秘密召見了我,當時陛下問我,是否願意為他效死。以我的揣測,陛下大概是下了什麼決心了。隨後陛下秘令我,召集暗夜禦林,隨時準備動手。而動手的目標,正是奧斯吉利亞城中的紅區軍閥黨所在。”

    頓了頓,容克卻苦笑道:“可是,陛下的這個秘令下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後文了,我聚集了暗夜禦林,做好了準備,可一連幾日,陛下卻沒有下令動手。我就知道,陛下只怕是又動搖了。”

    “年邁老病,康托斯皇帝已經失去了銳氣,他被老師說動之後,後來又再次動搖,老師雖然試圖說服陛下,但是康托斯皇帝總是遲疑不決,總要說要再等等,再思慮一下。”

    “可當時情況,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況且薩爾瓦多已經中計,已經暗中聯繫勾結奧丁人預備再次入侵,先皇若是再等下去,只怕就……”女孩歎了口氣︰“老師謀算之後,只說這事情,還差一個契機,需要一個事情來引發才行,最後老師在下了決心,以他身死來發動這場大賭局!老師安排了刺殺,又做了安排,讓皇帝誤以為是薩爾瓦多的黨羽所為,最後引得先皇震怒憤恨,才終於動了手……”

    夏亞:“…………他張大了嘴巴愣了半天,才皺眉道:“卡維希爾……啊,那個……老師,他,他……以我對他的瞭解,只怕,他可沒那麼偉大吧……這話說的實在有些對卡維希爾不尊。”

    不過那個女孩卻並不生氣,看了夏亞一眼,又看了看滿臉自責的容克,才終於低聲道:“你說的,也……不能算錯。這計劃,自始至終,老師只對我說過真相,縱然是容克,老師也並沒有告訴他,容克,我早和你說過,你真的不必自責,刺殺是老師自己安排的。而當時……縱然沒有你的刺殺,老師其實也已經並沒有多少時日了。老師的身體,其實近年來就已經差了許多,先皇當時已經病入膏肓,而我們的老師……其實,也差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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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4-6 09:48: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一章 【刺殺】

    真見鬼……我就知道夏亞一遍搖頭,一遍歎息,可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歎息什麼。

    卡維希爾那個傢伙……他居然真的死了……這麼一個神奇的傢伙,他居然真的死了?

    恐怕就算是到最後一刻,夏亞都會覺得那個傢伙是不可能真的死掉的。哪怕是現在,在這個女孩說完了一切之後,如果就在此刻,忽然房門打開,卡維希爾那個傢伙一臉微笑的走進來,夏亞都一點不合吃驚那個傢伙,原本就是一個神奇的存在。甚至,就算他真的死了,說不定有一天也會忽然復活出現在人們面前夏亞歎了會兒氣,那個女孩就在一旁看著他,過了會兒,夏亞忽然一拍大腿,心裡猛然閃過一個念頭,想起一件事情來,叫了一聲,大聲道:“不對,不對啊!”

    “……怎麼不對?”女孩笑吟吟望著夏亞。

    “不對就是不對!”夏亞忽然一下子火大了起來,他的拳頭在桌上一拍,砸的桌子淅瀝嘩啦就成了一片粉碎。夏亞站了起來,握著雙拳,怒氣衝衝的喝道:“不對!那個老傢伙,這不是害老子嘛!!”

    女孩不說話,只是依舊笑吟吟的看著夏亞。

    夏亞臉色鐵青,大聲道:“他早就做好了全盤計劃!放棄北方諸郡,讓奧丁人進來和叛軍狗咬狗……這也就罷了,他願意這麼安排,願意做什麼賭局,也是他的事情!可是他為什麼要害老子!”

    夏亞心裡這火氣起來,當真是怒不可遏“我當初進帝都接收封賞,先皇對我很是不錯,我就知道其中有這老家伏的影子!我被封為莫爾郡的軍備長官,現在想來,也是他從中出了不少力氣吧!這個老傢伙,這不是害人麼!他既然早就做了打算和計劃,一旦戰亂起來,北方就是一個爛攤子!就是刀山火海!又是奧丁人入侵,又是叛軍割據,戰火連綿……這種情況,他還把我派到莫爾郡去幹那個什麼見鬼的軍備長官,這不是害我是什麼!也就是虧得老子命大!若是老子命歹一點,只怕早就死翹翹!!我和這個老傢伙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居然這麼想著法子折騰老子!!”

    夏亞越想越氣,越說越火,差點就要掀桌子了!若是卡維希爾此刻真的站在眼前,只怕夏亞就要衝上去找這個老傢伙拼命若不是這個老傢伙害自己,自己哪裡會跑到莫爾郡去拼命?憑藉上次的戰功,封到南方的什麼安寧的小城去當一個地方官,早就當個土皇帝,過著悠閒自在的生活了。

哪裡會像現在,又是和奧丁人拼命,又是和叛軍博殺,刀鋒上跳舞,一路掙扎過來,幾次三番就差點掛掉……

    “這正是老師對你的栽培。”

    女孩恰如其分的開了口,就在夏亞怒氣勃發的時候,女孩輕飄飄這麼一句話,仿佛一下就卡在了夏亞的脖子上:“若不是老師如此安排,夏亞,你會有今天麼夏亞……”女孩幽幽一歎,緩緩道:“老師一向看人極准。他老人家對你期望是很高的,為了栽培你,為了給你鋪出一條出人頭地的道路,老師已經是竭盡全力了。夏亞……你莫要不知好歹,老師把你放在北方,不是害你,卻正是要讓你這塊頑鐵,投入洪爐之中百煉成鋼!”

    頓了頓,女孩冷笑:“否則的話,以你上次的功勞,封你一個職位不難,一個男爵的爵位就足以封賞你的功勞了。為何還要給你一個軍備長官的職務?一郡的軍備長官,雖然也是旗團級,可實權卻是很大,也獨立自由,不受地方制肘。你盡可以放手施展!否則,若是給你一個旗團級的閒置,你夏亞哪裡能有今天的勢力?”

    “……我……”夏亞皺眉。

    “我們先說地方!北方諸郡,不讓你去諾茲郡,不讓你去西爾坦郡,卻偏偏挑選了莫爾郡讓你去,是為什麼?莫爾郡有邊境貿易之利,又距離野火鎮甚近,這就是你的‘熟地’!!你對那兒環境熟患,施展起來自然有好處!而且莫爾郡的前任郡守大人為官清廉勤政,莫爾郡的底子也是北方諸郡之中最好的!糧草物資充沛,給了你最好的基礎!這就是地利!若是給你丟造諾茲郡,諾茲郡有中央軍駐紮,哪裡還有你施展的餘地?丟在西爾坦郡,時時刻刻面對科西嘉軍區,你根本沒有發起的機會!

    莫爾郡,才是老師給你選擇的最好的根基!只在選地這一點上,老師就花費了多少心思!再說人……你以為瘋狗格林是何等之人!他是軍中宿將,雖然之前算是待罪之身,被閒置起來失了勢,可是憑藉他的威望和名氣,就算是被軍閥黨打壓,若是真的想做事情,哪裡不能去?

    以他的身份和在鷹系之中的人脈,若是跟了魯爾那個胖子去羅德裡亞兵團,或者去第二第九兵團,難道就沒有出頭之日?況且當時阿德裡克已經到了帝都,隱隱的就是未來的軍中第一人的身份,格林若是留在帝都,阿德里克自然會欣賞他的才幹,到時候在城衛軍之中安排一個位置給格林,又有多大難度?

    他格林為什麼就偏偏看上了你這個毫無資歷的小子?寧可跟著你跑去莫爾郡,堂堂的帝國宿將,卻在你那兒屈居一個營隊級別的小軍頭?若不是老師從中安排,格林就算對你這個傢伙感視不錯,又怎麼會真的屈身在你手下做事情?”

    夏亞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女孩點頭:“格林出山之前,曾經拜訪過老師,和老師有過一番長談,最後才決定了,去你那裡。”頓了頓,女孩盯著夏亞,一字一字沉聲道:“格林這位軍中宿將,就是老師為你精心挑選的輔佐之人!”

    夏亞聽了,情緒稍稍平稹了一點,略微一思索之後,皺眉道:“就算這樣,北方也太兇險了一些吧。既然卡維希爾算准了未來之事,到時奧丁人入侵南下,首當其衝就說我的地盤,那個身後,我身前是奧丁人,身後是叛軍的地盤,夾在中間,戰亂一起,九死一生……”

    女孩冷冷打斷夏亞:“你現在死了麼?”

    “……”夏亞眨了眨眼睛,吞了口吐沫:“這個……自然是沒死……”

    “既然你沒死,那不就行了。”女孩皺眉。

   “可是……老子一路掙扎過來,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危險,多少次就差點……”

    “你是老師看中的人!”女孩忽然神色變得鄭重起來,臉色和語氣都是無比肅然,盯著夏亞,緩緩道:“老師看中你,自然不是為了給你封個清貴的閒職,讓你安安穩穩的升官發財做一個富家翁!老師看中你,是希望你大有作為!英雄起亍亂世!北方的情況是複雜了一些,是艱苦了一些!可是老師已經給了做了那麼多安排,地盤給你挑了最好的,人手也你派了最好的副手!給了你這樣的條件,若是你夏亞再不能成事,那也只能說明你自己無能!就算你死了,也只是你自己無能所至,怪不得旁人了!夏亞,你記住了,英雄起於亂世!把你丟在北方那個亂世之中,你才能真正的百煉成鋼,才能趁勢而起!若是丟在南方安穩的偏遠地方,你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地方小官員而已!哪裡會變成現在的夏亞將軍?你仔細想想,現在的你可有多威風!帝國皇帝都要看你臉色,你手下雄兵數萬,地盤數郡,北方幾乎就是你一人之天下!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是這帝國能不能繼續存在下去,也是你夏亞一念之間!你現在若是立刻就反了,這拜占庭,就立刻是亡國的結局。”

    夏亞:“……”

    女孩說到最後語氣冰冷︰“一人之念而決一國之存亡……夏亞,男子漢大丈夫,生在人世,如此威風顯赫,才不枉了這一生!若不是老師如此安排,給你這樣的機會,你可能有今天?”

    一人之念而決一國之存亡一人之念而決一國之存亡這一句話落在夏亞心中,他忽然就感覺到胸中血脈噴張,熱血沸騰起來男兒英雄立世,如此威風顯赫,果然才是不枉一生念及于此,夏亞雖然心中熱血沸騰,但是表面上卻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原本對於卡維希爾的那一腔惱火,也終於煙消雲散。

    過了好久,女孩看著夏亞平靜了,淡淡道:“夏亞大人,可想通了?”

    夏亞歎了口氣,重重點頭:“嗯。”

    “可明白了?”

    夏亞:“……明白了。”

    女孩這才展顏一笑,看著夏亞面前那已經被他拍的稀爛的桌子,笑道:“剛才您那一怒,可著實有些嚇人呢。”看著地上的狼藉:“這茶也灑啦,可不是待客之道。”

    說著,女孩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對著門外輕輕的拍了拍手。

    片刻的功夫,一個臉色木然的老僕緩緩走了進來,手裡捧了盤子,緩渡的奉上幾杯茶水來,“這是茶,咱們拜占庭是不出產的,一向是蘭蒂斯的海商販運過來才有。老師生前最喜歡飲用此物,這東西入口清苦,回味卻甘甜,老師最喜。”女孩輕輕一笑:“請夏亞將軍品嘗吧。”

    夏亞坐了下來,看著桌上的杯手桌上兩隻精緻的瓷杯,連體雪白無暇,一隻放在自己面前,一隻放在了這個女孩的面前,只是女孩面前的杯子旁,掛了一隻小小的銀匙。桌上中間一個小小的圓盤裡,卻放了幾枚精緻的甜點。造型別致小巧,做的很是精美。

    女孩看見桌上的東西,那雙眸子裡就閃過一絲古怪來,眼看夏亞伸手就要去拿杯子飲用,女孩忽然就一笑,伸出一隻小手來,在夏亞的手腕上輕輕搭了一下,笑道:“這茶水是剛煮沸的,還有些燙口,不妨等等涼了再喝。”

    夏亞也沒多想,卻看見盤子裡的點心,他今天實在沒怎麼吃東西,一路顛簸到這裡,也有些餓了,就隨意伸手去抓向盤子裡的一塊甜糯,只是他手才伸過去,女孩卻已經飛快的將盤子挪開,抬起頭來,看著站在一旁的那個老僕,表情看似很是尋常自然,淡淡道︰“這點心都是昨晚留下隔夜的,怎麼也拿出來招待客人?快快取下去換了新的來。”

    夏亞笑道︰“沒事,隔夜就隔夜,我行軍打仗之人,有一口吃的就夠了,沒這麼多講究。”

    伸手又要去拿點心,女孩卻已經將盤子輕輕拿起來丟到了一旁,看著旁邊那個老僕,皺眉道:“還不快去?”

    那老僕神色木然,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走過夏亞身邊的時候,這老僕人卻仿佛忽然就身子一個踉蹌,朝著夏亞身上栽了下去。

    夏亞還沒怎麼反應,那個女孩卻仿佛早已經有了準備,不等這個老僕人身子靠下來,女孩已經伸腿在面前桌子腳上一撥,那桌子立刻就橫了過來,攔在了夏亞身前,那老僕身子撞過來,就被這桌子攔住了,沒有能貼上夏亞的身體。

    不等夏亞發話,女孩就已經勃然作色道:“怎麼如此不小心?夏亞將軍是貴客,這麼粗手粗腳的,簡直就是讓人笑話,快快退出去!”

    那老僕連連點頭,身子勉強站穗了,退後兩步,就是一挺腰。

    夏亞又不是傻瓜,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妾,只見這個老僕挺腰的時候,就聽見“哢哢”的聲音,隨即就看見一團寒光從這老僕腰間噴了出來這寒光突然而來,就直朝著夏亞的面門噴了過去!那個女孩早有準備,手裡已經抓了一個茶水盤,直接就擋在了夏亞面前,就聽見叮叮噹當一陣密集的動靜……那茶水盤子上,釘滿了無數密密麻麻的銀色的尖針,只怕有數十枚之多!

    針身上寒光閃爍,銀光之中隱隱的還泛著一點碧綠……顯然是塗抹了什麼特殊的藥物。

    夏亞已經冷笑一聲,長身而起,冷冷的看了看女孩和那個老僕,他神色冷峻,眼睛裡已經露出了殺氣方才這個女孩忽然阻止自己喝茶,夏亞就已經心裡有了一點不對頭的感覺,之後阻止自己吃點心,然後這個老僕忽然就摔跤往自己身上靠——夏亞又不是傻瓜,哪裡沒有察覺?只是他藝高人膽大,憑他此刻的本領,這種小伎倆早不放在眼裡。

    只是心中好奇,不知道這些傢伙搞什麼鬼。

    女孩眼看已經撕破了臉,終於面色鐵青,放下了那個釘滿了尖針的盤子,一雙眸子裡寒光閃爍,盯著那個老僕:“他是老師看中的人!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那個老僕表情依然麻木,只是身子卻已經挺直,原本一個老朽的某樣,只是這麼一挺身,整個人的精神就陡然一變,一身銳氣十足,整個人就散發出一股子森然的殺氣來,“我不管怎樣,都必須殺了他才行!”

    這老僕搖頭,嗓音卻略微有些嘶啞,帶著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但是輾轉之處,分明就是女子嗓音的嬌柔,哪裡像是一個年邁的老人?

    女孩皺眉:“那件事情還沒有定論,況且,若是你不點頭,誰也不會逼你……你何必……”

    “不行,他不死,就是對我的侮辱!”老僕狠狠看著夏亞,忽然就伸手來在臉上一抓,一把抓下去,卻是仿佛將一層皮都揭了去!原本那蒼老的模樣自然就不見了,之間手裡分明是一個頭套,連皮帶頭髮都抓了下來。

    夏亞再一看,已經徹底呆住了!面前這人,哪裡是什麼老僕一頭紫色的頭髮,臉龐之上肌膚如雪,整張臉龐已經是清麗無雙,而卻偏偏帶著半副鐵面,將原本應該是傾國傾城的一張臉龐遮去了一半那一雙眸子,赫然正是紫色,帶著一種詭異的奇美,這雙紫眸,正狠狠的盯著夏亞。

    “你是……維亞!”夏亞已經深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驚奇:“我認得你!你……你救過我一次!從黑斯廷的手裡救過我一次!”

    維亞咬了咬嘴唇,狠狠的望著夏亞,冷冷道:“若是早知道你今日會如此辱我,當初我怎麼會去救你!夏亞雷鳴,你去死吧!”

    說罷,維亞手裡一晃,拇指和食指之間已經忽然就出現了一片薄薄的刀刃來!她身形已經猛然朝著夏亞貼了過去,刀鋒閃過,寒光森然,就抹向了夏亞的脖子。

    “住手!”

    那個雀斑女孩已經飛身攔在了夏亞的身前,張開雙臂來,以自己的身體遮擋住了夏亞,大聲道︰“維亞!快住手!”

    維亞一刀已經揮過去,眼看這個女孩在面前,那刀鋒幾乎是貼著女孩的臉蛋而過,終於收了回去,維亞臉色森然,沉聲道︰“蘇菲,你一定要阻攔我麼!我剛才可是差一點就殺了你!”

    女孩搖頭︰“不行,不管如何,他是老師看中的人,老師對他有莫大的期望,他決死不得!維亞,你敢違逆老師的意思麼!”

    維亞臉色陰晴不定,眼神裡露出幾分掙扎來。就在這個時候,維亞的身後,那個容克已經悄悄的貼了過去,正要去抓維亞的肩膀,維亞已經有了察覺,忽然就一擰腰,轉身已經一肩撞在了容克的胸口維亞的本領何等了得!當初能從黑斯廷的手裡將夏亞救出來!雖然有黑斯廷留手的成分,但是能和黑斯廷放對,本領自然已經不能用尋常的高手來衡量。

    容克雖然也不弱,但卻不是維亞的對手,被維亞撞在胸口,身子就往後一縮,隨即維亞已經一手貼在了容克的胸膛上,一瞬間,手掌就已經變做拳頭輕輕捶了三下砰的一聲,容克的身子就已經橫飛了出去!直接砸在了後面的牆壁上,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不行!今天無論如何,我也非殺他不可!殺了他之後,我自殺以請罪就是!”維亞臉色鐵青,一臉絕然夏亞看得一頭霧水,心中實在是哭笑不得。其實以夏亞此刻的實力,哪裡需要這個女孩來保護自己?

    維亞剛才動手,身手雖然犀利,但是在夏亞看來,對他也實在造不成多大的威脅……只是,這個維亞曾經救過自己一次,現在卻好像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仇恨一般,滿臉殺氣,卻讓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那個……我能不能……說一句話?”夏亞忍不住從女孩身後探出腦袋來,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苦笑道︰“那個……維亞小姐,我不記得我哪裡得罪過你吧?你到底為什麼?”

    女孩忽然轉過頭來,驚奇的看著夏亞。維亞卻是眼神冷酷,死死的瞪著夏亞。

    “說真的,我真不記得我得罪過你……當初的事情,我還是很感激你的恩情的,那個……”夏亞搓了搓手︰“若是有什麼誤會,咱們說開了不就行了麼?你看呢?”

    女孩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夏亞……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夏亞搖頭。

    “你……你知道維亞是誰麼?”女孩面色古怪。

    夏亞想了想︰“她應該也是老家伙的徒弟吧?只是,我實在沒得罪過她啊。”

    “沒得罪我!”維亞忽然就抓狂了,她將刀鋒指著夏亞,怒喝道︰“你這個混蛋!居然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要求娶我!現在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你要娶我!我維亞何等人也,豈能嫁給你這樣的混帳東西!今天若是不殺了你,我今後還如何見人!”

    “等等!等等!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夏亞連連擺手,可說了一半,他自己心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來,瞪大了眼睛望著維亞︰“你……我……他媽的!我明白了!你,你是……”

    夏亞就算是個傻瓜,現在也該明白過來了告初自己第一次認識維亞,是這個女人忽然出現,從黑斯廷的手裡把自己救了出來!當時記得這個女人就說過:她欠阿德里克的已經還清了隱隱的,這個女人似乎和阿德里克是有關係的!而且夏亞還知道,維亞曾經就是阿德里克的親衛隊長!現在又說到自己要娶她?夏亞哪怕是再傻,此刻也總是能想到的了!

    “你……你是阿德里克的女兒?”土鼈只覺得自己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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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4-6 09:53:0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二章 【我不如你】

    夏亞立刻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很顯然的,自己惹麻煩了紫發紫瞳,一身神秘的光環,武技強悍,冷漠孤傲——這就是維亞給夏亞的全部印象。

    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她就敢對黑斯廷出手,而且隱隱的和黑斯廷分庭抗禮,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這樣的一個女人,一身奇異的魅力,很顯然的,性子也是強硬剛烈到了極點雖然維亞也是一個美麗的讓人側目的女人,但是至少在夏亞心中,對這樣的一個女人,是絕對不會生出半分其他的念頭的。這種強悍的女人,根本就不會引發人的遐想,聯想到這個女人,唯一的感覺就是:危險!強大而危險而她偏偏是阿德里克的女兒。

    這就絕對足夠讓夏亞抓頭皮了。

    夏亞的記性還算不錯。至少他就記得很清楚,自己當初被維亞救出來之後,維亞曾經對自己說過一句話:她欠阿德里克的已經還清二了。

    語氣之中,煩多的就是怨憤,惱恨……至少從這樣的語氣看來,維亞和阿德里克的關心絕對談不上“和睦”的本來麼,這事情和夏亞也是八桿子打不上關係的。她維亞和阿德里克的關係再惡劣,她維亞是阿德里克女兒……靠,別說她是阿德里克的女兒了,就算她是皇帝的女人,是奧丁神皇的女兒,也和他夏亞大爺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啊可偏偏……現在自己卻……(媽的,該死的胖子,害人不淺啊!!)夏亞心裡悲憤的高呼。

    難怪了,難怪之前那個死胖子說起阿德里克的女兒,一臉鬼鬼祟祟的樣子,卻始終沒有說明阿德里克的女兒到底是誰原來……結果就在這兒呢估計那個死胖子早知道這事情太過棘手,所以就故意隱瞞了不講更重要的是,看維亞現在氣得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就算是用屁股去想,也該明白,這位維亞大小姐,對運樁婚事是大大的不滿意的。

    本來麼,阿德里克的女兒願不願意嫁,夏亞是不大在乎的——你不願意嫁最好!老子還不想娶呢。

    可這事情擺在維亞的身上,就是一個難題了!

    “那個……維亞小姐,能不能聽我說一句。”夏亞愁眉苦臉。

    打打殺殺,夏亞自然是不怕的。若是換了旁人敢對夏亞行刺殺之事,夏亞早一火叉捅過去了可偏偏眼前的這人是維亞!撇開她是阿德里克女兒的身份不說,人家當初可還救過備己呢夏亞雖然為人不太怎麼樣,和“正人君子”的標準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夏亞有一條好:絕不忘恩負義!人家當初救過自己一條小命,恩將仇報的事情,夏亞是再怎麼也做不出來的。

    說!?”維亞鐵青著臉,手裡的那片薄薄的刀鋒並不曾放下,依舊指著夏亞:“我倒想聽聽你能說出什麼來。”

    咕嘟。

    夏亞費力的吞了口吐沫,伸了伸脖子,眨巴著眼睛,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那個……如果我告訴你,其實這都是一場誤會,你信麼?”

    維亞沒說話。

    夏亞一看對方不言語,只當是事情還有轉機,就趕緊解釋道:“那個……我向阿德里克將軍求親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就是他的女兒,這個…‧‧‧”

    維亞手裡刀光晃動,臉上的殺氣分毫不減。

    “……那個,這件事情就此作罷,你看行不行?”夏亞苦笑。

    這個時候,什麼退路也好,勢力發展也罷,胖子對夏亞說的那一通申明大義的話,夏亞也直接丟到腦後去了——人家維亞壓根就不肯嫁的樣子,自己再怎麼不濟,也做不出通婚這種下作的勾當來。這婚事,就算了吧。

    “哈哈!”維亞冷笑一聲:“作罷?!夏亞,你輕輕鬆鬆一句話作罷,這事情就可以這麼簡單了結了嗎!”

    “那個,我主動去退婚!我萬萬不敢娶你,這總行了吧?”

    維亞看上去怒氣更甚:“退婚!哼!你是讓世上的人都知道你夏亞求親在先,然後又不願意娶我,退婚再後!讓我維亞淪為人們口中的笑柄嗎!”

    夏亞頭皮發麻:“不讓退婚……那個……難道叫我真娶了你麼……”

    他還沒說完,維亞已經面上煞氣大盛,陡然就撲了上來,橫刀就斬維亞這一撲,身形迅猛,那個女孩雖然攔在面前,卻被維亞一步就繞了過去,刀鋒已經橫著就貼上夏亞的脖子!

    夏亞趕緊往後就退,維亞的身形卻猶如鬼魅一般,幾乎就貼著夏亞而下,刀鋒不離夏亞的咽喉!夏亞一連退了三步,都沒有能閃開維亞,只能無奈,抬手往維亞的刀鋒上輕輕一彈。

    嗡的一聲,夏亞的指尖落在刀鋒上,就看見那薄薄的一片刀刃,陡然就彎曲起來,刀身隱隱發出了細微而密集的振盪維亞只覺得手裡一熱,那薄薄的短刀幾乎就要脫手而出,不由得哼了一聲!維亞也是反應極快,眼看刀鋒脫手,已經抬起左腿,膝蓋彎曲,就朝著夏亞小腹狠狠撞了上去,夏亞“哎喲”一聲,一手下探,手掌接在了維亞的膝蓋上。

    維亞一個膝撞被擋,頓時就覺得被覆亞按住的膝蓋上一片火燙,隱隱一痛,就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退。夏亞擋了一下,眼看維亞後退,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就看見維亞眼神裡閃過一絲殺氣,心裡一凜,頓時就感覺到面前一陣勁風。

    噗的一聲,只見維亞的腰間噴出一團火光來那火光破衣而出,火光之中,還夾雜了數片鋒利的刀鋒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武器,激蕩射出兩人此刻距離不過兩三步的樣子,如此近在咫尺的距離,這含著火光激蕩射來的刀鋒,力度堪比勁弩,若是換了尋常任何一人,哪怕身手再敏捷,也是萬萬躲閃不過的維亞這一擊,正是一記殺招眼看那一片火光就要噴在夏亞的身上,夏亞卻忽然猛的吸了口氣,胸腹頓時高高鼓脹起來,對著撲面而來的那一團火光,口中狠狠的噴出一團氣來!

    “破!”

    就聽見叮叮噹當一片細碎的聲音,之間無數碎裂的刀鋒落在地上,那一團火光也在夏亞的一口氣噴過之後,盡數熄滅維亞臉色陰沉,眼看這一招十拿九穩的殺招被夏亞接下,眼神越發的驚怒,忽然就身子一曲,也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柄黑色的短箭來,握在手裡,挺身就再朝著夏亞刺去一時間,兩人的身影再次交錯在了一起,維亞的動作雖然迅猛快速,就聽見一連串乒乒乓乓的聲音,兩人的速度都是快極,瞬間已經交手過了七八下,就聽見夏亞一遍打一遍叫道:“退婚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維亞不吭聲,只是一味的猛攻,但是讓她心中震驚的是,她已經全力施展,但是奈何自己再如何犀利的殺招,對方都只是輕鬆接下——這個叫夏亞的傢伙,實力是什麼時候精進到這種地步的只不過是在一年多前,這傢伙落在黑斯廷的手裡,還是靠著自己去搭救才脫身!

    當時這個夏亞的實力毫無疑問是遠遜自己的!但是現在,自己已經拼命猛攻,對方卻是防的滴水不漏,還頗有閒暇的樣子來和自己說話,明顯都還沒有施展出真本領。

    維亞心裡一驚,手中動作不免就慢了幾分。夏亞又接了幾招,找准一個空襲,連續幾步退了出去,已經閃身到了門口,拉開兩人的距離之後,夏亞就大聲道:“好了!不打了!我都說了退婚了,你還要我怎樣?”

    “你退婚,就是讓我成了眾人的笑柄!”

    “那老子娶了你你又不肯!”夏亞此刻心裡也有些怒氣了。

    “呸!你這混蛋,誰肯嫁你!”維亞大怒。

    “又不讓我退婚,又不讓我娶你,要老子怎麼做,絡倒是說!”夏亞伸著脖子。

    “除非你死!”維亞咬牙切齒:“你若死了,婚事自然作罷!”

    夏亞氣得差點沒咬了自己的舌頭!媽的,還真是不死不休啊?

    “啊哈!那可抱歉得很了,只你說的這條,老子是萬萬答應不了的老子活得正滋潤,可沒想這麼早死。”

    夏亞怒極反笑,此刻既然大家已經說僵了,他乾脆轉身就出了房門,大聲道:“我不和你糾纏,老子怕了你,躲開你總行了吧!”

    維亞居然也站住了,陰沉著臉盯著夏亞:“哼,我也知道你自然不肯死的,夏亞,這事情已經如此,你我兩人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夏亞搖頭:“你打不過我的,這事情,我看還是算了吧。”

    維亞臉色蒼白,看著夏亞,忽然氣得舉起手裡的那枚短箭,厲聲喝道:“不錯!你實力突飛猛進,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可是夏亞你記住了,我維亞最拽刺殺,只要我活著,總是不會放過你!正面拼鬥我不是你的對手,自然會再暗中尋機會殺了你!以後你最好時時刻刻都提防著我!不論是吃飯睡覺,都最好留著小心!哪怕是你睡覺的時候,說不定我都會從旁邊刺來一刀!你若是怕了,最好就現在殺了我!不然的話,我總是不會放過你的!”

    夏亞頭皮發麻,但是要讓他對維亞出殺手,那是萬萬做不到的。他心中恐火,哼了一聲,轉身就大步而去。

    夏亞莫名其妙的吃了這麼一通怒火,心裡的悶氣當真是難受之極,悶頭大步就朝著宅子外面而去,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扭頭一看,卻是那個雀斑女孩一路小跑追了上來。

    “你追來做什麼!”夏亞臉色鐵青:“難道是你們準備把我留下!”

    說著,夏亞已經按住了腰間的火叉。

    他礙於往日的恩情不好對維亞下手,但是眼前這個女孩卻沒有什麼顧慮的!真惹火了夏亞,管你是不是卡維希爾的徒弟,也是一火叉下去,絕無半分猶豫至於什麼對方是女人……切,夏亞大爺從來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這個女孩倒是一臉和氣,追上了夏亞,神色卻反而平靜了下來,看著夏亞手按火叉,也只是微微一笑:“夏亞將軍何必對我動怒,要對你下手的是維亞,可不是我。”

    “呸!我看你們都是一夥的。”夏亞怒道:“你今天把我帶來這裡……哼,說不定這些就是你安排的。”

    女孩倒是好脾氣,淡淡道:“你和維亞的事情,我可不管……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左右維亞也打不過你,你今後不過是小心一些就好了。”

    “媽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夏亞搖頭:“老子只有躲的遠遠的最好。”

    女孩掩嘴一笑:“好了,我追上來,也只是想問問,夏亞將軍打算何日起程返回北方呢?”

    “總是要等皇帝召見……”夏亞隨口道,卻忽然心裡一動,警惕的望著這個女孩:“你問這個做什麼?”

    女孩悠悠道:“夏亞將軍打算何時起程,還請相告,我也好早做準備,免得臨時動身上路,來不及收拾。老師留下的不少藏書總要打包整理,沿途運輸,也要細心仔細一些,若是損了老師的遺物,未免叫人心疼的。”

    夏亞眼神越發的警覺:“起程?什麼起程?我什麼時候走,和你有什麼關係?”

    女孩笑的心平氣和的樣子:“夏亞將軍說笑了,你什麼時候北歸,我自然也是要和你一同走的。”

    “……”夏亞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女孩。

    “很吃驚麼?”女孩皺眉,搖頭道:“老師看重了你,把你丟在北方歷練考驗,現在看來,你做的很是精籬,一路掙扎出來,甚至已經出乎了老師當初的預期了。可見老師識人精准!既然你是老師看中選中的人,今後我們這些老師的遺留門人,總是要追隨將軍您左右,貢獻犬馬之勞的。大人您又何必做出如此驚訝的表情呢?”

    “追,追隨我……”夏亞運下是真的張大了嘴巴了。

    女孩看著夏亞,緩緩點頭:“自然是這樣的。”

    夏亞深深吸了口氣,腦袋拼命搖晃:“還是算了吧!北方局勢混亂,現在也遠遠談不上太平。你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跟我去北方做什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北方條件艱苦,萬一再打起仗來,我可沒精力照顧你周全。”

    頓了頓,夏亞指著這宅子,就道:“這宅子,就當我送你了,你就安穩住在這裡算了吧,也算是同門一場的情分了。”

    說著,夏亞扭頭就要走,才是了兩步,卻忽然聽見身後女孩淡淡笑著說了一句。

    “大人是瞧不起我,覺得我沒用麼。”

   夏亞心裡有些不好意思,被對方說破了心思,也只好站住,轉頭苦笑道:“也不用說的這麼難聽,北方還是戰亂世界,你這樣的女孩子去湊什麼熱鬧,帝都剛剛安定下來,好生在這裡住著,你不是得了老傢伙一屋子的藏書麼,在這裡住著,安穩的做學問多好。”

    說完,夏亞再次欲轉身離開,就聽見那個女孩輕輕說了一句。

    “夏亞將軍,可不要後悔哦。”

    語氣輕描淡寫,但是落在夏亞的耳朵裡,土鼈卻忽然心裡一動他猛然閃過一念:這女孩一路上看來,氣度異與常人,高深莫測……哪怕看上是一個嬌弱女子,可畢竟是卡維希爾的弟子啊!難保就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他深深吸了口氣:“哦?你倒是說說?”

    女孩微微笑道︰“老師門下弟子,都是老師當年細細挑選出來之人。老師一身通玄博學,可惜我們這些弟子無能,不能學到他老人家之萬一,老師當年栽培我們,每個弟子學的東西都是不同。譬如維亞姐姐,學的就是刺探情報暗殺之類。單純在這一領域,當今世上,維亞姐姐已經堪稱第一,不做第二人想了。除此之外,容克將軍學的是軍略戰爭,雖然他跟隨老師日子不長,但是當年他能調教出那麼一支精銳的暗夜禦林來,這一份本事,總會差了吧。”

    夏亞果然心裡有些動搖。

    那個維亞……就算了吧,現在對方紅著眼睛恨不得一刀捅了自己,夏亞沒指望能收為己用。

    那個容克,倒是一個有用的人!能調教出暗夜禦林那樣的精銳,若是帶回放在軍中,自然也能調教出一支精銳來。這樣的人才,放在哪裡都是大有用處的。

    “那麼……你呢?”夏亞看著這個女孩,雖然心裡有些不以為然,但是卻已經做好了打算,哪怕是看在容克的價值上,帶著這個女孩也不算虧了,就算這個女孩沒什麼用處,有容克那麼一個有用的人,就當是多養一個閒人也不算虧,一個女孩子,就算天天吃白飯不幹活,也吃不窮夏亞。

    “我就差勁多了。”女孩靦腆一笑,淡淡道:“我天生體質弱了一些,習武是不成的,所以學不成維亞姐姐那樣的一身本領,對於刺探侏報暗殺之類的事情,自然也不擅長了。而我身子也嬌慣了一些,貪圖安樂,所以軍中吃苦,我也擺不下去,更學不成容克先生那樣的將軍之才。不過呢,幸好我一向記性還不錯,從小跟著老師,書是念了不少,也算是肯下一些笨功夫。天文地理,國事政略,也算都學了一些。這世界大陸局勢,也算是通曉一二,也能勉強分析出一點淺薄的心得。”

    夏亞聽了,心中就有些好笑。

    什麼天文地理都知道……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年紀看上去只怕和自己差不多大,若是說她博古通今,也未免大過誇張了吧。

    聽她的話,似乎是讀了不少書,大概也是一個書那種人物。至於聽她說的好像什麼都知道一些……夏亞卻是明白,這種人,一百個裡有九十九個,也不過就是空談之人而已。

    罷了……看在同門的情分,還有容克那個傢伙有些價值的份上,帶上這個女孩,就當養個閒人也不無所謂。

    “好了,既然這樣,我北歸之前,自然派人來通知你,不過我們話先說好了,你和容克跟我回去也就罷了……那個維亞麼……”

    女孩抿嘴一笑,對於夏亞擺明看輕自己的態度,也絲毫不介意,笑道:“你放心,維亞姐姐只怕今天就會離開,我們起程的時候,她是不會和我們走在一起了。”

    夏亞點頭,放心之下,再次告辭。

    出了這宅子,來到門口,卻看見外面馬車就停在那兒,車夫的位置上,坐著的正是那位小公爵羅迪。

    “上來,我送你回城。”

  羅迪坐在那兒,卻不肯正眼看夏亞,語氣依然冷冰冰的:“沒有我送你,這個時候你進不了城的。”

    夏亞知道對方對自己存了偏見,苦笑一聲:“那就多謝老兄了。

    他上了馬車,卻沒有進車廂,而是翻身坐在了車夫的位置旁,就坐在了羅迪身側,羅迪橫了夏亞一眼,眉頭緊皺。

    夏亞笑道:“車廂裡一個人太過氣悶,不如坐在這裡和你一路說說話,也好打發時間。”

    羅迪不願和夏亞囉嗦,一揚馬鞭,吆喝一聲,就駕車緩緩而行。

    馬車一路下山,沿著大路往奧斯吉利亞城而去。

    一路上,開始夏亞幾次故意引羅迪說話,羅迪都不理睬,到了後來,夏亞也是有些無奈,就道:“我說,小爵爺,我知道你為艾德琳打抱不平,只是我夏亞今天放一句話在這兒,我絕不會做半分對不起她的事情,若有虛言,叫我死於刀劍之下!”

    羅迪這才抬眼,看了夏亞一眼:“那你娶阿德里克將軍女兒的事情……”

    “別提了。”夏亞苦笑:“老子被人算計,吃了一個悶虧。你倒是替我想想,維亞那樣格女人,你就算借我個膽子,我倒是敢娶她?

    羅迪一聽,想起維亞的為人,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不由得臉色稍微平和了一些:“既然如此,你為什麼……”

    夏亞搖頭:“這事情,說起來太過複雜,我和阿德里克將軍的關係,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你我交淺言深,總之我放一句話給你,這事情,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羅迪聽了,也只是深深看了夏亞一眼,淡淡道:“但願你說的是真的!夏亞,男子漢大丈夫,立身於世,望恩負義的事情,最是叫人不齒!當初你還是一個一文不名的傢伙,艾德琳就傾心與你,現在你位高權重,若是負了人家,還算是男人麼!”

    夏亞點頭︰“我心中所想也是如此,這事情,也不必再說了。”

    羅迪心中算是半信半疑,不過對夏亞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一路上兩人又隨意閒談了一些,羅迪問了一些北方打仗的事情,夏亞一一說來。兩人都是大好男兒,羅迪聽夏亞說北方戰況,聽的也是熱血沸騰,不住道:“這次帝都事情一了,我必定要請求父親,放我離家,我也要北上去好好幹一場!如此大時代,大好男兒,若是不能投身其中,就白白在這世上活一場了!”

    夏亞笑道︰“你若是要來,不妨來我這裡,咱們說來也算是同門,你我都是卡維希爾的徒弟的名分,倒是你來我這裡,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笑了笑之後,夏亞就眼珠一轉:“說起老師的弟子,那個女孩兒,到底是什麼底細?年紀輕輕的,就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老家伏的模樣,她倒是學了一個八成。和她在一起,恍惚中倒好像當初面對老家伏的時候。”

    “你說蘇菲?”羅迪神色一凜,正色道:“老師門下弟子,記名的和入室的加起來,總也有不少人,可是蘇菲卻是老師最信任最喜歡的一個,她跟在老師身邊的時間也最長,從老師這裡學到的東西,自然也是最多。她一向聰明絕頂,我們大家都很是敬佩她的。”

    “哦~”夏亞有些好奇:“這丫頭年紀還不如你我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算多看了幾本書……有你說的那麼能幹麼?”

    羅迪好奇的看了夏亞一眼,猶豫了一下,才道:“當初老師曾評品過門下弟子,說到蘇菲的時候,就曾指著她有言:若是問軍略,你不如一干男弟子。若是說武技,更是眾弟子之中最末。但若是說到將來最有出息的,只怕其他所有弟子都比不上她!只可惜她身為女兒身,一身才華只怕都很難得到施展。”

    “哦?評價這麼高?”夏亞有些吃驚。

    “還不止這些。”羅迪微微一笑,隨即神色凜然,肅然道︰“當時老師還當著我們幾個弟子的面,接著蘇菲,親口言道‘若是說到謀一國之政,我不如你!你若是能以男兒身入仕的話,只怕將來這帝國史上十大名相的位置,就要重新改寫了’。”

    夏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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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爭路】

    我不如你……我不如你……這樣的評價,若是放在旁人的口中,自然也算不得什麼。

    可說出這話的,是卡維希爾啊!是那個多智近妖的卡維希爾,是那個博得帝王信任,執掌帝國權柄數十年的卡維希爾!是那個帝國權貴畏之如虎的卡維希爾能讓這麼一個人,說出“我不如你”的評價,那該是何等的讚譽帶著這樣的震撼,夏亞回想自己方才還把人家當作個吃閒飯的,自己也不由得有些訕訕的,臉上發燙。

    羅迪駕車行駛甚快,半夜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奧斯吉利亞。

    此時城中守軍已經收服了奧斯吉利亞周圍的衛城,佈置的防區也逐漸擴大,來往遊騎不絕。

    聽說阿德里克為了加強對於衛城的掌控,支撐起以奧斯吉利亞為中心,覆蓋整個帝都行政區的一個大的防區,幾乎把手裡能搜刮出來的所有的馬匹都集中在了一處,編了一營的巡邏遊騎,來往於衛城與奧斯吉利亞之間,日夜巡哨,斥候偵察嚴密。

    這樣一手,的確加強了對於整個奧斯吉利亞區域的控制力。

    阿德里克畢竟是騎兵將領出身,對於騎兵的使用,自然是精通的。

    兩人馬車一路來到奧斯吉利亞,夜晚在道路上行駛,都兩次遇到了巡邏的斥候,那些斥候騎兵也都是阿德里克挑選出的精銳,有一些甚至還是帝都軍事學院的年輕學員,這些年輕人最是熱血的年紀,滿腦子報效國家的念頭,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最是賣力。沿途遇到的巡邏斥候,都對羅迪和夏亞嚴密的檢查,即便是羅迪拿出堂堂米納斯家族小公爵的身份,對方也絲毫不肯鬆懈。

    倒是當那些年輕的巡邏騎兵知道了夏亞的身份,一個個肅然起敬,比對之羅迪的態度,更是多了幾分敬重之意。夏亞最近風頭正勁,帶兵萬里馳援帝都勤王,又挾殲滅了奧丁帝國一個精銳軍團的威勢,隱然就是一副帝國年輕一代第一名將之姿了,正是這些熱血沸騰的年輕人心中的偶像。

    相比之下,羅迪雖然是米納斯家族的小公爵,但是這次戰爭,米納斯家族實在沒有什麼出彩的行為,不免就有些黯然失色。

    兩人回到帝都,把守城門的人自然有羅迪出面搞定,叫開城門之後,羅迪親送夏亞回了住所,然後就告辭離開。

    看羅迪離開的時候,臉色頗有不忿,想來是沿途遇到的那些年輕騎兵的態度,使得這位小公爵有所觸動——若是換在從前,米納斯家族才是軍中首望之家,他身為小公爵,自然是年輕一代軍官心中的頭號人物。但是這場戰爭打下來,米納斯家族韜光養晦,絲毫不見風采,此刻就連夏亞雷鳴這樣出身草根的人物,在那些年輕騎兵的眼中,都遠勝自己,羅迪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對於羅迪的這種表情,夏亞自然是看在眼裡,只是他卻沒有再說什麼,臨分別的時候,也只是拍了拍羅迪的肩膀以示安慰。

    身為男兒,他自然明白羅迪心中的憨屈。羅迪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也有能力,偏偏卻至今毫無建樹,大好男兒,心中自然有一股子悶氣。

    送走了羅迪,夏亞回了住所之後,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先召來了一個親衛,叮囑了幾句,命人明日一早就出城去自己的騎兵駐地一趟,讓人送兩百匹戰馬來帝都。

    他沿途看見了那些阿德里克弄出來的巡邏騎兵,那些年輕的騎兵固然是英姿勃發,但是戰馬的素質卻著實有些讓人無語,帝都經過了叛軍的荼毒,馬匹短缺,就連皇宮之中的禦馬都差不多貢獻出來了,但是阿德里克手裡還是沒有足夠的戰馬,那些騎兵使用的馬匹,其中頗多一些是老弱駑馬,未免有些太過難看。

    夏亞身為阿德里克的嫡系老部下,為老上司分憂,送上一些戰馬,想來阿德里克的那緊鎖的眉頭,也會稍稍舒展一些吧……這一夜,夏亞好好的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

    第二天一早,他才起身,就有手下親衛來傳話,說是皇宮派來了使者,一早就到了,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夏亞聽了,就冷冷一笑。加西亞那個傢伙,強撐了幾日之後,終於沉不住氣了麼?

    其實年輕的皇帝這時候心態也著實矛盾,和夏亞的矛盾已經對夏亞的忌憚,使得皇帝實在不願意給夏亞那些封賞,拖延這些日子,也是故意拿拿架子,殺一殺夏亞的威風。

    可問題是,城裡此刻還有蘭蒂斯人的軍隊駐紮。外國軍隊公然駐紮在本國帝都,那些蘭蒂斯人多年的大陸夢想就在眼前,況且更是駐軍他國帝都,蘭蒂斯人的氣焰著實囂張。

    此刻拜占庭有求於蘭蒂斯,蘭蒂斯軍隊上下將領,在面對加西亞皇帝的時候,都是拿足了架子。

    尤其是那個吉斯倫特為首的蘭蒂斯將領,即便是在覲見加西亞的時候,都是大大咧咧,這些日子更是提出了不少無禮的要求。使得皇帝的壓低很大。

    說起來,倒是夏亞和貝斯塔軍區的一萬騎兵抵達之後,蘭蒂斯人的氣焰才稍稍弱了一些,這麼看來,倒是還要感謝夏亞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加西亞也不敢太過的把夏亞冷落太久,萬一架子拿的太久了,夏亞那個脾氣上來,真的就拂袖而去,帶著軍隊北上而還,讓蘭蒂斯人看了笑話,知道自己帝國內部不合,只怕那些貪婪的蘭蒂斯人說不定又要獅子大開口,提出不知道多少要求來。

    加西亞撐了幾日,就在昨晚的時候,吉斯倫特那些蘭蒂斯人頭派人進皇宮,聽說和皇帝的會面很不愉快,皇帝在見完了吉斯倫特等人之後,憤怒的在書房裡砸了一張桌子,天不亮的時候,就終於派了人來召喚夏亞晉見了。

    夏亞見到了皇宮來的使者,自然不知道皇宮裡昨晚發生的時候,那皇宮的使者倒是中規中矩,表現的不卑不亢,傳達了皇帝召見的命令之後,就催促夏亞立刻進皇宮去覲見。

    夏亞被皇帝晾了幾日,心裡也有些氣的。聽號-使者的傳令之後,就說自己要更衣梳洗,讓那個使者在客廳裡等候。

    夏亞大爺自己卻回了房間,又美美的睡了一個回籠覺,一個多小時後才重新起身,然後在院子裡練了會兒功,又洗了個澡,刮了鬍子修剪了一些頭髮,又美美的吃了一頓早餐。

    等夏亞大爺一切弄妥當,穿上了嶄新的將軍制服出來再見那個皇宮使者的時候,日頭都幾乎快到正午了!那個宮廷使者早已經等的滿頭大汗,面無人色了。皇帝召見,哪裡有像夏亞這樣敢故意怠慢的?

    好在那個使者出身宮廷,對於帝國目前的情勢還是知道幾分的,明白這位夏亞將軍現在位高權重,手握雄兵,皇帝都要看他幾分臉色,而且隱隱的也知道皇帝似乎和這個夏亞將軍不合的內幕,對於夏亞的公然怠慢,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擺低了姿態,不住的催促夏亞動身進宮。

    夏亞既然已經出夠了氣,也就不再為難這個小角色,下令出發,就騎了馬,帶著數十名親衛,動身前往皇宮。

    夏亞出行,隨行的都是軍中的精銳親衛騎兵,在帝都街道上行走,都是擺出了行軍的架勢來。

    數十名親衛騎兵,排頭就灑出去十人小隊的先鋒負責開路,中軍二十名護衛將夏亞簇擁在其中,身後還留了十騎殿後。

    前呼後擁,兵強馬壯,在帝都大街上緩緩而行。

    這麼出門行走,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功夫,才靠近了皇宮。可眼看就已經快到皇宮的時候,又出了一檔子事馬隊還在行走,忽然前面遠遠的就有兩騎折轉回來,騎兵飛馳到夏亞身邊,大聲稟告道:“大人!正前方有一車隊朝著咱們來了!打的是蘭蒂斯人的使半旗。”

    夏亞聽了,開始沒反應過來,只是“哦”了一聲,那個騎兵隨即補充了一句:“對方車馬頗多,這街道狹窄,兩邊人擺不開,所以……”夏亞頓時就眼神一變,看了一眼這個騎兵:“怎麼?”

    “咱們的先鋒和對方堵在街口,對方叫咱們先讓路。”這個騎兵飛快地說道。

    “讓路?”夏亞神色不變,看了一眼這個騎兵:︰“你們的人呢?”

    “兄弟們就在街口和對方對峙呢。媽的,咱們橫行天下,什麼時候給人讓過路!”這個騎兵昂然大聲說道。

    “好。”夏亞滿意的點了點頭。

    說話之中,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前面的街口。

    這街口原本有七八米寬闊,帝都的街道已經算是寬闊了,這路口也足以讓兩輛馬車並行。只是兩邊都是隨行隊伍頗多,擁擠在一起,這狹窄的街道就擺不開了。

    若是要通行,除非是其中一方先讓開道路,讓對方先行才行。

    這街口,對面的那個打著蘭蒂斯旗號的車隊,一輛華貴的大馬車在中,數十名蘭蒂斯武士列隊就在隊伍最前,已經和夏亞手下的騎兵擺出了對峙的架勢,雙方都是刀劍在手,一副針尖對麥芒的樣子。

    夏亞的馬隊已經來到人前,看了一眼面前的情況,就是冷冷哼了一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蘭蒂斯人的隊伍已經跑出了一個軍官來,越眾而出,大聲喝道:“蘭蒂斯使團在此,我家將軍有言,請前面的人速速讓開道路!”

    夏亞在後面聽了,只是一挑眉,淡淡道:“不去理他,讓咱們的兄弟列隊。”

    他的命令傳下去,數十名騎兵頓時就紛紛而動,就在這大街上,騎兵頓時就擺出了衝鋒的架勢來,親衛們紛紛抓起了騎槍來,一時間槍尖如林,騎兵平舉著,面對對方的蘭蒂斯車隊。

    對方那個軍官看著這邊夏亞手下騎兵的動作,頓時就臉色變了,身邊的蘭蒂斯武士也是紛紛大聲鼓噪起來,有的高聲鼓噪起來。

    “拜占庭人好無禮!”

    “媽的,他們有求與咱們蘭蒂斯,還如此傲慢!”

    “直接殺過去!諒他們皇帝也不敢說什麼!”

    “橫什麼橫!要不是咱們蘭蒂斯人幫助,他們早亡國了。”夏亞這裡的騎兵面對對方鼓噪,卻紋絲不動,絲毫不為對方鼓噪所騷擾,騎兵只是從容列好了隊伍,槍尖指著對方蘭蒂斯的車隊。

    對面那個蘭蒂斯軍官看了,轉身跑回了那輛中間的馬車,對著車裡似乎說了兩句什麼,才轉身回來之後,站在前面大聲又道:“我們將軍剛覲見貴國皇帝陛下而歸!貴國皇帝承認我們將軍在奧斯吉利亞享受國使待遇!請前面的人萬勿自誤!速速讓路!否則影響的兩國的友誼,只怕不美!”

    他那兒喊話,夏亞這裡的騎兵只是不動,這些騎兵都是百戰精銳,不得夏亞命令,根本就只當對面的人是空氣。

    夏亞聽了對方的喊話,打了個哈欠,才轉頭對著身邊的一個親衛低聲說了一句什麼。那個親衛聽了,眉宇之間頓時就露出一絲彪悍的模樣來,縱馬就到了前面。

    此刻雙方在街口距離不過數十步的樣子,這親衛躍馬在隊列最前,指著對面的蘭蒂斯車隊就冷冷喝道。

    “夏亞雷鳴將軍有令:滾開滾,滾開一句話傳出,頓時蘭蒂斯人那兒仿佛都驚呆了!見過彪悍跋扈的,沒見過這麼彪悍跋扈的!滾開?!居然讓堂堂蘭蒂斯帝國國使者讓路?!”

    “滾開”?

    就算是拜占庭帝國的那個皇帝,宰相,還有那位聲明顯赫的阿德里克將軍,在面對自家將軍的時候,也都是遵守禮節的對面的這個什麼夏亞雷鳴將軍,居然叫咱們“滾開”?

    短暫的震驚之後,很快整個蘭莘斯人的車隊鼓噪了起來,大聲喝罵的,高聲叫嚷的,還有的就要揮舞刀劍欲意火拼的。

    夏亞只是坐在馬背上,冷眼看著對面蘭蒂斯人的動靜,他的臉色看上去卻非但沒有半分激動,反而還有些百無聊賴的模樣,掩嘴打了個哈欠,淡淡道:“去喊話,給他們十息時間考慮是否退後。若有人敢過來衝撞咱們的隊伍……直接放手殺人。”

    最後這句“直接放手殺人”,頓時唬得一直跟隨在夏亞身邊的那個宮廷使者面無人色這宮廷使者差點就眼前一黑從馬上抨下去我的老天……放,放手殺人?這個夏亞雷鳴是瘋了麼!!對面可是蘭蒂斯的國使!這夏亞居然就敢跋扈到這種程度?

    夏亞看了一眼這個宮廷使者,嘿嘿一笑,拍了拍這個可憐傢伙發抖的肩膀,淡淡道:“放心,我在這裡這麼做,皇帝非但不會責罰你,反而會偷著樂呢。”

    夏亞這裡的話喊了過去之後,蘭蒂斯人車隊更加騷動起來,就有軍官已經約束不住手下武士,有人的蘭蒂斯人已經忍不住往逼了幾步。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中間的大馬車忽然車窗打開,裡面伸出一隻手來,將那個外面的蘭蒂斯軍官召喚過去,仿佛低聲交待了幾句什麼。

    那個軍官再過來的時候,臉色就變得無比古怪,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有氣無力的大聲喝道:“將軍有令,全體都有,列隊……掉頭!”

    轟!隊伍頓時喧嘩起來,那個軍官連連呼喝,才勉強鎮服了場面。蘭蒂斯隊伍那兒人人都是一臉不忿,有的還忍不住喝罵不止。

    夏亞這裡,騎兵隊伍依然如磐石一般穩固,夏亞在隊伍之後,坐在馬背上,無聊的掏了掏耳朵。

    對面的蘭蒂斯隊伍終於毀紋而動,護衛的蘭蒂斯武士終於列隊退後,等了會兒之後,道路終於清開,蘭蒂斯人的護衛都列隊在道路一邊。那棲馬車也自然是靠在了路邊,讓開了大路,讓夏亞的一行人行走。

   夏亞這裡,騎兵卻仿佛毫無半分鼓動——在這些百戰精銳看來,仿佛對方給自己讓路,那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之事!自己這些人跟隨將軍一路征戰,橫行天下,哪裡有給人讓路的份兒?

    什麼蘭蒂斯國使,在這些騎兵的心中也不過就是貓兒狗兒一般的角色罷了,連夏亞將軍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一等蘭蒂斯人讓開了道路,騎兵立刻就列隊往前,列隊昂首而過,騎兵坐在馬背上,連眼角都懶得瞟旁邊的那些蘭蒂斯人一眼。氣勢囂張的幾乎無以復加夏亞騎馬在隊伍之中,走過路口,越過停在路旁的那輛馬車的時候,夏亞心裡一動,明顯的感覺到那輛馬車的車窗後,有一雙炯炯的眼神正在悄悄打量自己。

    夏亞也懶得去理會,只是昂首挺胸。

    隊伍越過了蘭蒂斯人的車隊,緩緩繼續往前。隨後,隊伍後面,卻那個蘭蒂斯隊伍裡的軍官卻已經大步的追了上來,在得到了夏亞的點頭之後,這個蘭蒂斯軍官來到了夏亞的身邊。

    “夏亞雷鳴將軍。”這個蘭蒂斯軍官竭盡全力的站直了身子,擺出一副硬氣的模樣來:“我家將軍有話讓我傳達。”

    夏亞用鼻子哼了一聲:“說。”

    “我們將軍說了,一來敬重閣下功勳,二來為了顧全兩家的合作友誼,這才讓開道路。只是奉勸一句,為將不可太過跋扈,太過跋扈,乃是取禍之道!我們將軍奉上這句,請閣下思量!”

    說完,這個蘭蒂斯軍官昂首而立,抬著下巴望著夏亞。

    夏亞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屑的目光,微微歎了口氣:“就這句?切,我還以為派你來對我說什麼呢。既然這樣,你也傳我的話給你們的那個什麼將軍。”

    夏亞說到這裡,吸了口氣,指著對方的鼻子就大聲喝道:“老子就是跋扈,有種你來咬我!沒本事就滾他媽的,少唧唧歪歪,像個娘有,有種你來咬我?”

    有他媽這麼說話的嗎?

    那蘭蒂斯人氣得面紅耳赤,夏亞卻已經根本不理會他,策馬而走,騎兵隨行而去,只留著那個蘭蒂斯軍官目瞪口呆的站在原處吃灰。

    夏亞的這副跋扈得幾乎沒邊的樣子,已經讓隨行的那個宮廷使者汗流浹背。面色蒼白如紙,坐在馬背上,身子瑟瑟發抖,只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攤上這麼一個苦差使來召喚這麼一位跋扈將軍。

    心中只是默默祈禱,只盼這一下莫要引發什麼外交糾紛,否則的話,這事情追究下來,皇帝不會拿這位位高權重的夏亞將軍如何,只怕自己這個小小的傳令使者,就要背一個“處事不利”的黑鍋了……馬隊到了皇宮,夏亞隨即就進宮覲見。那個宮廷使者早已經快昏倒了,倉促的安排了夏亞等人進皇宮,夏亞的護衛自然沒有資格覲見皇帝,只是安排下去在一個地方休息。

    而複亞本人,則被帶到了皇城之中的一個偏廳休息,等待皇帝的召見。

    那個宮廷使者,卻早已經先一步覲見了加西亞。

    加西亞一早就派人去傳夏亞,卻溜溜的等了一個上午,眼看午飯的時間都過了,夏亞才姍姍來遲,加西亞自然是一肚子怒火。

    等這個傳令的使者到來,加西亞先就是一通怒駡,然後等這個使者覆命,這使者戰戰兢兢的將路上的遭遇說了一遍,加西亞聽了之後,那原本怒氣衝衝的臉色,卻忽然就平靜了下來此刻加西亞的心思,委實是複雜已極!怒氣之餘,卻忽然有一種暢快的感覺。他自己受蘭蒂斯人的氣已經多日,只是此刻國勢不如人,只能忍受。

    聽了夏亞在路上和蘭蒂斯人爭路的經過,皇帝忽然心裡就猛然冷靜了下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在惱火之餘,忽然隱隱的居然生出了幾分對夏亞的羨慕之情來。

    “有種……哼!!他居然說什麼有種……”加西亞咬牙:“他夏亞敢這麼有種,無非就是憑藉他手下的兵馬和實力!若是我和他易地而處,我也可以做的比他更有種!”

    說到這裡,年輕的皇帝忽然就長歎一聲,苦笑道:“昔日卡維希爾先生在的時候,就說過一句話:所謂正義,無非就是兵強馬壯。哼,此刻,我才真正感受到這句話的真理啊!他夏亞憑藉的不就是兵強馬壯麼!若是我也能兵強馬壯,何至於向人低頭!”

    矮了頓.加西亞抬了抬手:“去.傳夏亞來覲見……”

    那個使者正要領命而去,加西亞卻忽然又改口道:“等等!嗯……不用去了,我去偏廳接見他吧。”

    那使者心中狐疑,也只好點頭應聲,正要轉身離去,皇帝卻又改了主意。

    “不……等等!”

    加西亞面色陰晴不定,仿佛遲疑了一下,終於握緊亍拳頭,沉聲道:“你去請夏亞將軍稍後。我更衣換帝服,在正殿接見他,傳令,以盛禮相迎!”

    這一連三個命令,一個比一個隆重正式,那個使者聽的一頭霧水,只是以他的身份哪裡敢問什麼?連忙下去傳令去了。

    加西亞站在那兒,努力的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境,然後自言自語道︰“有種……嘿!!這個夏亞雷鳴,說話還真是不客氣!!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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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琢磨不透

    皇帝以盛大禮節接見夏亞雷鳴,正殷打開,列班儀仗俱全,加西亞皇帝更是一身帝服,盛裝而出,以最隆重尊貴的禮儀接見了夏亞。

    年輕的皇帝和夏亞雷鳴將軍在正殿之中的會晤,據說是帝和臣恭,氣氛很是友好和睦。

    陛下詢問了一下北方的戰況,對於夏亞將軍在北方屢立功勳的事蹟大加讚賞,毫不吝嗇美譽之詞,更是盛讚夏亞雷鳴將軍是國之棟樑。

    而這位傳說之中飛揚跋扈的夏亞雷鳴將軍,在皇帝面前也顯得很是恭順,恪守本份,絲毫沒有傳說之中的半分囂張模樣。和皇帝言談的時候,也都是謹守規矩,目不斜視,一副忠順臣子的模樣。

    宮殿之中笑談不止,說到高興出,君臣兩人都是開懷暢笑。期間夏亞還很是追思了一番先皇康托斯大帝。言辭悲切誠懇之極……就連站在宮殿裡的那些僕人侍從,心中都忍不住覺得,這位手握重兵的夏亞將軍,實在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對皇帝的態度也很是對頭嘛……這麼一個好人,怎麼居然被人傳言的那麼糟?

    要知道,連那位被立為“忠臣”標竿的阿德里克將軍,在面見皇帝的時候,有時候態度都強硬的出奇呢。

    這位夏亞將軍,倒是仿佛一點兒脾氣都沒有,禮數足備。

    聽說這個夏亞將軍還是阿德里克一手調教出來的——看來倒是比那個刀疤臉要順眼多了。

    夏亞原本就生的英武過人,又穿了一身帝國將軍的制服,盡顯武人本色,模樣更是英氣十足。他年紀也輕,又生的好相貌。此刻又正是人生之中最春風得意的時間。

    宮殿之上,就有一些來往服侍,端茶送水的宮廷年輕女侍,忍不住用眼睛偷偷去瞄這位帝國年輕的新貴。

    夏亞臉上眉開眼笑,其實內裡早就不耐項的牙都疼了,和這個年輕的皇帝,明明兩人誰也看不上誰,背後裡,自己只稱呼這個皇帝是個兔子,而這個皇帝只怕說起自己也沒什麼好話。偏偏兩人真的見面了,卻是談笑風生,一副君臣和諧的模樣來。

    說了半天話,夏亞只是耐著性子,只等皇帝開口封賞。

    卻沒想到,加西亞皇帝忽然語氣一轉,仿佛漫不經心的模樣:“聽說剛才,夏亞將軍來的路上,和蘭蒂斯人發生了一點小小的不愉快?”

    夏亞聽了,眉頭一挑,卻正正經經道:“陛下說的不錯。”

    加西亞皇帝故意歎了口氣:“國勢如此,我們有求蘭蒂斯人,對方的氣焰就難免囂張了一些。那些蘭蒂斯將旱,就算是來面見我,也是頗有不恭。”

    哼……只是現在局勢如此……夏亞立刻就一笑,眼珠轉了轉,故意笑道:“陛下,那些蘭蒂斯人在帝都駐軍,從前是打仗,不得不為之,現在叛軍也趕走了,咱們堂堂一國之都,卻讓外人駐軍在這裡,總不像話。”

    “何嘗不是。”加西亞這句話倒是衷心之言,皺眉道:“只是此刻北邊和西邊,還要靠蘭蒂斯陸軍一起攻伐叛軍,帝都這裡,我幾次暗示,他們都卻故意裝作不知,擺明瞭就不肯從帝都裡撤軍……”

    夏亞立刻昂首挺胸,一副為國義不容辭的模樣,大聲道:“陛下臥榻之旁,豈容他人窺探!這些蘭蒂斯人打完了仗還賴在帝都不走,分明就是心懷不軌!陛下!您一聲令下,我上萬精騎虎賁,這就進帝都勤王,怎麼也不能讓這些蘭蒂斯人冒犯帝國?”

   加西亞聽了,眼角就是一抽讓你的十萬精騎進城?

    笑話!蘭蒂斯人的軍隊在城裡,雖然叫人不安,至少我還算放心他們不會亂來!可若是讓你夏亞的騎兵進了城,我只怕連覺都睡不著了加西亞被夏亞言語逼的有些窘迫,只能顧左言他,隨意含糊了兩句應付過去。

    夏亞也不是真的想帶兵進城,他也知道,皇帝心中忌憚自己,是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大軍進城的——阿德里克也絕不會允許自己這麼做。

    歷來,外將擁重兵進帝都,從來都是脫不開“叛逆”這兩個字的夏亞只不過是這兩天被皇帝晾在一旁,心裡多少還有些氣,此刻故意說出來,擠兌擠兌這個兔子皇帝罷了。

    艱存皇帝窘迫,夏亞心中大樂,也就不過分進逼,隨口岔開了話題去。

    不過隨即加西亞皇帝又仿佛神色一動,滇談道︰“今日聽了一個傳言,說是夏亞將軍已經向軍務大臣求親,不日就要迎娶阿德里克將軍的女兒,有這回事麼?”

    夏亞聽了,心裡就是一凜:這皇帝的消息倒是好快。

    這事情眾人皆知,夏亞倒是也不好否認,只能點頭道:“不錯,是有這件事情的。”

    加西亞神色不變,語氣卻有些怪異:“前些日聽說宰相曾想從中撮合,卻被將軍婉拒,可沒想到不過兩日,卻又傳來了好消息……嗯,不過這畢竟是好事,夏亞將軍原本就是軍務大臣的老部下,此番結親,今後你們可要更同心盡力為帝國效力。”

    夏亞訕訕一笑,心想:老子這樁婚事,只怕是成不了的。且不說自己的意願,單說那位“未婚妻”維亞大小姐,一見免就動刀要謀殺親夫的架勢……嘿嘿。

    他也知道,皇帝這是擔心自己和阿德里克以後關係太過密切,內外聯合,架空皇權。

    不過此刻國勢如此,加西亞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忍耐了。

    看著夏亞笑得有些古怪,加西亞心裡也有些奇怪︰難道這事情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內幕?

    只是這話題,兩人都不好細說,略過之後,加西亞隨即邀請夏亞一起共進午餐——說起來,皇帝一早就派人去傳喚夏亞覲見,這位夏亞擺足了架子,溜溜讓皇帝等了一個上午,此刻早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皇帝自然是餓了的。

    夏亞此刻倒是很恭敬,欣然接受了皇帝的邀請,和加西亞一起共進了一頓皇室的宮廷午餐。

    只是吃飯的時候,看著加西亞細緻的吃相,夏亞心中就是更不屑。

    在他看來,加西亞這個傢伙不然為人陰柔,就連吃飯的模樣也是陰氣十足,仔細細緻,好像生怕被湯嗆死一般,十足女人氣!倒是回想起來,自己初次見先皇康托斯大帝的時候,那位先皇也在用餐,吃東西的時候風捲殘雲,頗有雄鷹的氣象。

    這個加西亞,心眼是比康托斯皇帝多了一些,但是格局氣度,卻明顯大大不如了。

    一頓飯吃完,加西亞皇帝就又挑起話頭來:“北方戰況才結束,生活只怕清苦,將軍這次立下顯赫戰功,又馬上要當公爵的人了。在北方的生活總不能太清苦了。我也在軍中待過的,軍中都是一些粗豪漢子,哪裡會照顧人的。我這裡挑出了幾個女侍,都是宮廷之中訓練熟的用慣的,懂規矩,也知寒知暖,就賞給將軍,以後照顧將軍的起居生活吧。”

    說著,皇帝拍了兩下巴掌,這餐廳的一個側門立刻打開,從外面魚貫而入十名年輕的女子來。

    這十個年輕的女孩,一個個都是眉清日秀,模樣雖然說不上是什麼美女,但也都是中上之姿,都是身穿宮廷女侍的袍子,舉手投足,恭敬柔順,列在夏亞面前,齊齊的彎腰行禮,頓時就帶過一陣淡淡的香風來。

    夏亞看得呆了一呆,想不到皇帝忽然給自己來了這麼一手。送女僕?開什麼玩笑!天知道這裡面有沒有皇帝暗中的探子釘子?

    送到自己身邊照顧自己生活?只怕以後自己有什麼風吹草動,皇帝這裡就能立刻得到消息了。

    這種人,自己豈能收下?

    夏亞心裡一動,就是一皺眉,正尋思想個什麼法子拒絕,皇帝已經對這些女孩點了點頭,淡淡道:“好了,都出去收拾一下吧。”

    這些女孩行禮退出去,皇帝又使了個眼色,餐廳之中的僕人也都退了個乾淨,偌大的餐廳,就只留下了皇帝和夏亞兩人。

    “夏亞。”

    眼看旁邊沒了人,加西亞才開了口,語氣也自然沒有方才偽裝出來的那麼親熱了,淡淡道:“我知道送你人,你自然心中起疑,可是這件事情,我卻並沒有存了其他的心思。這些女孩都是單純的侍女而已,沒有別的安排。”

    夏亞正疑惑,皇帝已經幽幽歎了口氣:“艾德琳在你那兒……你一個粗魯男人能吃得苦,可是她從小就生在皇家,哪裡吃過什麼苦頭?跟在你身邊,只怕生活都沒有人照顧。這些侍女,可不是送你,而是送去照顧艾德琳的。”

    加西亞這幾句話說的甚至誠懇,夏亞抬頭望去,對方的眼神也不似作偽。

    這時候,夏亞心中對這個年輕皇帝的感觀,才終於稍稍好轉了那麼幾分來。

    想來這個傢伙雖然有些讓人厭惡,但是終究對艾德琳的兄妹感情卻是真的。

    夏亞倒是也不奇怪皇帝會知道艾德琳在自己那兒。畢竟,艾德琳在自己那兒住了那麼久,還差點就舉辦了婚禮。

    而且自己一直都沒有隱瞞艾德琳的身份,自己麾下,上上下下都是知道,夏亞大人的家裡住了一位帝國公主。

    而甚至在萊茵哈特和瘋狗格林等人的安排下,還刻意的在軍中散佈了艾德琳的身份!讓人人都知道夏亞要娶帝國公主的,這樣對於夏亞在這支新軍的立足立威,更有好處!給夏亞套上一個皇室未來女婿的身份,自然讓他的身份更加“合法化”

    艾德琳就住在夏亞的府裡,在莫爾郡全軍都是知道的。

    夏亞帶兵已經來到了帝都,而他也沒有刻意關照過手下人要在這件事情上隱瞞。

    皇帝雖然這些日子沒有接見自己,但是派去暗中窺探自己的人只怕不在少數,說不定就有裝扮成什麼馬夫小商販之類的人物,和自己手下人接近。

    艾德琳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也不算什麼奇怪的。

    只是……這皇帝既然知道艾德琳在自己那兒,都住在自己家裡了那麼自己和阿德里克結親,擺明的就是對不起艾德琳的,這個皇帝當哥哥的,居然不和自己翻臉?

    “艾德琳從小身世就……”加西亞低聲道:“她的公主地位皇室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正式承認的,尤其是此刻我們還在和奧丁人打仗。皇室更不可能承認一個有奧丁血統的公主!我知道你身為公爵,娶的妻子必須是出身名門才能匹配,艾德琳雖然有皇室血統,卻不能擁有皇室的地位和頭銜,說起來……她的身份卻並不匹配你的公爵身份。我也不求別的,只盼你善待她吧!”

    這幾句話很是肯切,讓夏亞對皇帝的感觀又好了幾分,隨即他說話的語氣也不禁柔和了許多:“你放心,我活著一天,就絕不讓她受一點兒氣的。”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就都不再說話了。

    兩人都是心知肚明,這有限的一點點交心之言,也就僅限與此了,多的話,就不可能再說的。

    午餐用完之後,皇帝又和夏亞一起來到正殿,親切交談了片刻之後,在一干眾多宮廷侍者僕人的眾目睽睽之下,皇帝親自送夏亞出了大殿,臨走的時候,還和夏亞攜手並肩走下了臺階,相送夏亞上馬離去,這才作罷。

    帝國皇帝加西亞陛下在皇宮之中親切回見夏亞雷鳴將軍,君臣和睦,關係融洽……這次回見的若干細節,幾步不到半日內就傳出了皇宮來傳出來的這些話,都著重渲染了皇帝和夏亞雷鳴將軍之間的和睦,親切,皇帝是如何賞識年輕的將軍,年輕的將軍又是如何對皇帝赤膽忠心等等等等……甚至就連夏亞帶隊離開皇宮的時候,隊伍裡多了十名年輕的宮廷侍女,這件事情都被人搬出來做了桌腳。

    傳揚出去,更是讓市井之人篤信了,那位手握重兵而來的年輕帝國將軍,和皇室的關係是如何的親密和睦這位年輕的帝國一方豪傑,看來是立場堅定無比的,站在皇室這當然……這些言辭,很快就會傳到蘭蒂斯人的軍中據說蘭蒂斯的那位吉斯傖特將軍當晚就立刻進皇宮再次覲見了皇帝陛下,從宮廷之中流傳出來的消息,這次覲見,那位蘭蒂斯的吉斯倫特將軍的態度比從前要好了許多,姿態也擺低了不少。

    隨即第二天,蘭蒂斯人就宣佈,帝都奧斯吉利亞已經光復,蘭蒂斯帝國作為盟友,幫助盟國回復帝都的任務已經完成,駐紮在奧斯吉利亞城中的蘭蒂斯陸軍,將即日開始,陸續分批登般,撤離奧斯吉利亞城。

    這些消息,自然是後話了,當時夏亞並不知道,而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太在意。

    皇帝在宮中見自己的時候,擺出一副君臣和睦的樣子來,當時夏亞就明白,這是故意演戲,作給蘭蒂斯人看的。

    自己現在手握重兵就在城外,皇帝只要籠絡住了自己,這奧斯吉利亞的力量對比,就會逆反,倒時候,蘭蒂斯人繼續駐軍,也實在沒什麼意義了。

    自己這次雖然是被皇帝利用,但是也是阿德里克的意思。作為軍務大臣,阿德里克自然也不願意看到外國的軍隊長期駐紮在本國的帝都。

    而此時,困擾著夏亞的,卻是另外一個大大的難題當日覲見完了皇帝,夏亞回到了住所之後,卻猛然迭起了一件極重要的事情來見皇帝的時候,加西亞知道了艾德琳在自己這裡。艾德琳在自己那兒,身份從來就不是秘密,這是沒錯的可是不止這樣!那位年輕的皇后,黛芬尼住在莫爾郡丹澤爾城裡!芬尼的身份,在自己那兒也不是秘密!軍中上下,不少人都是知道的!當初夏亞身邊的心腹部下,也不無用黛芬尼的身份來震懾軍中那些老油子的意圖。

    連皇后都住在夏亞大人運兒,可見夏亞大人是得到皇室的絕對重用的,其他人還敢起別的心思麼?

    可問題就在這兒了皇帝既然知道艾德琳在自己那兒,他豈能不知道皇后也在自己那兒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的話……他送了十個侍女,挑明的是去照顧他妹妹的。可是對於皇后,這位皇帝,卻是半個字都沒有提及啊!自己的老婆住在別的地方,這皇帝居然好像就完全無視的樣子按照常理說,一國之皇后住在地方上,之前還可以說是戰亂流離失所所至,現在既然局面初定了,皇帝知道了,應該是立刻命夏亞派人護送皇后返回帝都才對,再不濟,也應該是過問幾句,然後派人去迎接才對。

    而加西亞,從頭到尾,提都不曾提一下這態度……實在是叫人琢磨不透。

    “就算你加西亞皇帝是個兔子,只喜男色不愛女色,可畢竟是你老婆,帝國的正牌皇后啊!住在北方戰亂地方,你問都不問一句,是死是活你都不管?”

    同時還有一體事情,夏亞可沒忘記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那位美麗的芬尼皇后的時候,是在帝都城外的那次狩獵大會,在一個湖邊當時,皇后正遭遇到了刺殺!若不是自己出手,只怕黛芬尼當時就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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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4-11 16:27: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五章 【女人引起的麻煩】

    歷來皇室的事情,其中的水都是極深的。夏亞事後想清了這一節——皇帝自己都不過問,擺明瞭是裝糊塗,那麼他夏亞自己自然也不會傻乎乎的主動去向皇帝提起。

    他夏亞現在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節外生枝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去做的。

    心中諸多疑團,隱隱的也精到了幾分,只是不能確定而已……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那麼,那位美麗的黛芬尼皇后,可就真是一位命苦的女子了。

    皇帝和這位帝國新貴夏亞雷鳴將軍的友好會面,很快就在帝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原本夏亞進城之後,皇帝並沒有立刻接見這位帝國的大功臣,而是晾了他幾天。這樣的舉動,擺明瞭就是一種訊號。所以夏亞在進城之後,帝都裡的其他權貴,雖然有心和這位帝國未來的新貴套套近乎,但是皇帝的態度不明朗,甚至是有些曖昧,大家自然都不敢先表態。

    就連之前那個曾經去過城外的夏亞軍營勞軍,收過夏亞的禮物的那個貴族,開始還為夏亞說了幾句好話,後來眼看風頭不太對,就立刻閉緊了嘴巴,再也不敢隨意發表什麼看-法了。

    眾人心中都在猜測,這位已經紅的發紫的年輕將軍,未來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是和皇室決裂,還是……可隨著夏亞進宮覲見了皇帝之後,君臣和睦的消息傳出來,這風頭就頓時一變這風聲傳揚出來,就是一個明顯的訊號:皇室看來是要大大的倚重這位夏亞將軍了!皇帝發出了如此清晰的訊號,下面的人自然是再無顧忌。

    夏亞從皇宮回來之後,當天晚上就有帝都的權貴登門拜訪——之前夏亞進城的時候,帝都的一些權貴也只是象徵性的派人來送了帖子問候。這一下,卻是親自登門了。

    夏亞當晚就接待了幾名帝國貴族圈子裡頗為有頭有臉的人物,什麼伯爵侯爵之類的,來了一溜。

    這些傢伙都是帝國真正的豪門貴族世家,言行舉止,都是一派貴族風範。夏亞這種從山裡走出來的野小子,對於這種貴族之間的交流和言行舉止,實在是不厭其煩,勉強接待了兩批人之後,就耐不住性子了。直接就派人將大門一關,留了幾個相貌彪悍兇惡的護衛在門口,但凡再有人來拜訪,只說是夏亞將軍出門訪客未回就是了。

    夏亞固然是不耐煩和這些貴族打交道,那些貴族心裡也未必就真的瞧得起夏亞。在那些貴族的眼裡,這位帝國年輕的將軍十足就說一個土包子,舉止毫無禮術,不通離異,言談粗鄙……可畢竟人家現在手裡有兵,有地盤,風頭正勁,而且看這情況,帝國的皇帝都要大大的仰仗這位夏亞將軍的輔佐。那個“公爵”的封賞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眼看這位粗鄙的年輕將軍,就要成為帝國貴族圈子的新成員。

    哪怕是心中再怎麼瞧不起這個草根將軍,諸多貴族們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逢迎這位新貴。

    而且在接待了兩批訪客之後,夏亞就立刻嗅出了一點味道來。那些登門來拜訪的貴族們,都是帶著各自的心思和目博的自己現在的地盤,莫爾郡是邊境之郡,本身就是產糧大區,又坐擁邊境貿易之利,內接帝國腹地,外通野火原和野火鎮這條陸地上重要的商路各個帝國權貴豪門,其實自家都是有各自的商會生意,在北方的邊境貿易,原本就有不少貴族豪門插手其中。

    只是之前北方戰亂,各個家族才不得不停下了生意。

    而現在夏亞幾乎算是掃平了北方,那麼,可以預見的,未來的邊境貿易很快就要再次開通,這陸地上的商路再次開通。這位夏亞將軍就是地頭蛇了!莫爾郡在他的治下,誰家的商會商團,想在北方做貿易生意,都要看這位夏亞將軍的臉色行事……邊境貿易歷來利潤極大,奧丁帝國和拜占庭帝國,兩國無論是在和平時期還是戰爭時期,明裡暗裡的貿易都是少不了的。還有那隱藏在野火原茫茫大山之中的紮庫人的勢力,紮庫部落的特產,在大陸上更是搶手貨。

    這麼一條財路,在戰爭之中斷了下來,已經讓各家族都損失巨大,況且帝都破城之後,不少家族更是元氣大傷,此刻更是需要開通商路來恢復實力。

    這種時候,心裡想和這位夏亞將軍打好關係的,就實在不在少數夏亞雖然閉門謝客,但是帝國權貴諸多豪門屹立數百年,拉攏人的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

    也不知道是誰把夏亞在皇宮內帶出來了十個年輕侍女的消息傳了出去。眾多貴族們就立刻認為找到了突破口。

    這位年輕的將軍既然肯收旱鳥帝賞賜的侍女……想來一定是喜歡女色的了這也難怪,年輕的男子,大多都是愛慕女色,喜好美女,也是男人的通病。

    就怕你沒愛好!只要你有愛好,那就好辦了!各個豪門權貴,縱然在這次帝都戰亂之中傷了不少元氣,但是能屹立數百年的世家,底蘊自然不同凡響。

    夏亞閉門了兩天,卻收到了不少送來的厚禮。更有的貴族豪門,出手著實嚇人皇帝不是送了夏亞十個宮廷侍女麼?就有一些貴族,出手就送三十個,五十個!甚至有的直接拈來了兩輛馬車,丟下了一百名挑選出來的年輕侍女,只說是送給夏亞將軍“伺候起居生活”。

    還有的送上帖子,言明:這些女孩子粗手粗腳,原本不值進將軍貴眼,先奉上這些,將軍暫且用來在家中打理一些粗活,等日後還有貴禮送上。

    還有的直接就暗中寫信和自家南方領地聯絡,秘令加急從南方送一批培訓好的年輕女僕來,要儘量挑選年輕貌美者未雲……這一下,可把夏亞給弄借了。

    不過短短兩三日的時間,送上門來的禮物,就幾乎堆滿了兩間屋子——這還不算,光是人就送來了一百來個這住所原本只是一個小宅子。夏亞和隨行的五十名親衛騎兵住下,已經並不算寬敞了。忽然又塞進來一百多個年輕嬌媚的女孩兒來,頓時就讓一群軍中廝殺的漢子們手足無措了。

    這些騎兵,都是夏亞精心挑選出來的精銳,都是用肌肉果實的魔法液強化過的精銳戰士,若是從實力上評價,只怕隨便挑出一個來,都有接近中級武士的水準了。

    夏亞麾下的騎兵,多是前羅德裡亞騎兵兵團出身。羅德裡亞兵團歷來是帝國鐵軍,戰爭之中的傷亡率也是最高。軍中的騎兵勇猛彪悍,打仗廝殺那是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但是偏偏這些精銳戰士,大部分都是單身,娶妻成家的極少。只因為羅德裡亞騎兵歷來傷亡率極高,進了這支軍隊,固然是成為鐵軍的一員,卻也隨時要準備好戰死沙場的結局。所以,這些騎兵多數都不願意娶妻成家,一方面是軍中訓練艱苦,要想成為精銳之中的精銳,就必須付出全部的精力來磨礪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來顧及自己的個人問題。

    而更重要的,就是另外一方面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既然明知道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會橫死在戰場上就乾脆別害了別人家的姑娘了。男子漢大丈夫,打仗吃糧,刀鋒上舔血,過一天算一天,哪一天戰場上戰死了,也不過就是馬草裹屍就算完了。若是娶了妻生了孩子,萬一自己那天死在戰場上,丟下一家老小,豈不是害了她們因為這些原因,羅德裡亞騎兵之中,大部分的戰士都是單身,娶妻都是很晚,有的已經年過三十了,也依然孑然一身。

    反正只是單身一人,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發了軍餉,就和軍中的同僚兄弟戰友一起喝酒吃肉賭錢,偶爾跑去什麼花街上去發洩一下,粗魯的大頭兵的日子,誰不是這麼過的……可現在這一下,可讓這些精銳戰士們有些不知道如何辦了。

    這不大的宅子裡,忽然就塞進來一百多個年輕秀美,嬌滴滴,香噴噴的女孩兒,而且一個賽一個的清秀,一個賽一個的溫柔……讓一群軍中的大老粗,簡直都不知道眼睛往哪兒看才好了。

    當兵在軍中廝混,成天的放眼看去都是一群男人漢子,忽然一下每天都看見周圍一百多個嬌滴滴溫柔美麗的女孩子圍繞在身邊,換了誰來,都會忍不住頭昏腦漲。

    年輕的男兒漢子,誰不想女人?都是氣血旺盛的年紀,誰不想能有個女人?

    夏亞很快就感覺到了身邊手下的這些小子們的暗中騷動了。

    他也知道手下這些戰士的日子過的清苦。

    他夏亞大爺自己家裡有一個嬌滴滴的可憐蟲,自然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但是他也畢竟不是沒有關心過這些戰士的個人問題。

    當兵打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戰死沙場,若是人活一輩子,連個老婆都沒娶上,一場仗打下來,九死一生,都沒有個女人來暖暖心窩子,都沒有能給自己留下一點骨血,豈不是太可憐只是從前,這些騎兵都是在丹澤爾城附近駐紮訓練。

    丹並爾城原本就是一個小城,能有多少人口?夏亞麾下騎兵步兵,三四萬人都駐紮在丹澤爾城,三四萬條漢子在那兒,整個丹澤爾城才能有多少女人?年輕單身的就更少了。

    這一百多個侍女,夏亞開始是一個不想收的,但是第一批送來的女孩,夏亞當時想拒絕的時候,就看見手下這些騎兵一個個都是賊眉鼠眼的樣子,哪怕是站在院子裡站崗放哨的,都忍不住眼睛朝著來往的這些女孩子瞟……夏亞如何還不明白?

    這是人的天性,壓是壓不住的。

    況且,夏亞也不是那種只顧自己不顧手下的長官。總要給兄弟們都安排一個好的歸宿,才不枉大家跟自己拼殺一場吧。

    “留下!都留下。”夏亞的命令很清

    “但凡有人送禮,禮物收下!送侍女的,也都照收!呃……若是送來男僕,就退回去好了。”

    別說,還真有送男僕的。

    可是有人送了,夏亞這裡手下就婉拒攔了回去,別家送的年輕女侍就一概照收。

    這樣一來,誰還不明白?

    兩天時間,夏亞這裡收了一百多個女僕,清一色的都是年輕溫柔的女孩子。

    而外面絡繹不絕的,還有人送上門來。這一下,夏亞的“好色”名頭,可算是傳遍帝都了帝都權貴們,誰都知道了這些夏亞大人的“愛好”,喜歡金銀,喜歡女人。尤其是送女人去的,更是會得到夏亞將軍手下人的熱情接待。

    帝都權貴,誰不都是眉眼通挑之人?揣摩心思的本事,誰也不差。

    又過了三日,夏亞這宅子裡就開始住不下人了原本這小宅子,也不過就是十多間房子而已。幾十個漢子住著,已經不算寬敞了。幾天時間裡,陸陸續續的,塞進來了三百多個女孩子開始夏亞還下令,讓這些女孩子一起住在後院,他夏亞將軍自己則搬出了後院,跑到前面和軍士們擠在一起。

    可後來,後院也住不下了,幾百個女孩子鶯鶯燕燕的,弄的整個宅子裡每日都是香風陣陣,戰士們一個個都是心猿意馬的。

    夏亞就直接召集了部下,笑駡道:“老子知道你們的心思!這些女孩子,雖然都是送給我的侍女,可是老子天生苦命,受不得這麼伺候。這些女孩子,除了皇帝送的十個,其他的老子一個不要!你們這些傢伙的心思,都不用裝了,若是喜歡的,就自己去搞定——不許用強!只要能說的人家女孩子自己甘心願意,老子就直接許了婚給你們!一人只許一個!媽的,城外軍營的兄弟們還都苦哈哈的忍著呢!肉少狼多,誰也不許貪心!”

    這一下,夏亞手下這些嗷嗷叫的年輕戰士們,就差點歡喜的大呼“將軍萬歲”了隨後這些天,但凡是不當值的戰士,得空了都是跑去和那些女孩子套近乎。

    男人追求女人,原本就是天性,這些傢伙雖然一個個都是有些笨拙,但是畢竟這種事情,根本是不需要人教的。

    原本這些女孩子,都是貴族們送來給夏亞當侍女的,心中都已經認定自己將來是那位公爵大人的家中僕從。這些女孩都是挑選出來的人,相貌自是不必說了,都是中上之姿,更是都受過訓練,懂得禮儀,知道如何伺候人的。

    大家族豪門培訓出來的侍女,原本還都帶著幾分矜持。可畢竟也都是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正是青春燦爛的年紀,男女互相吸引,也都是天性。

    況且夏亞手下這些,一個個都是雄糾糾的好漢子好男兒,英武過人,彪悍十足的陽剛漢子。夏亞又已經放了話︰他自己是不需要什麼人伺候的,若是喜歡的,他一概許婚。而且夏亞也挑明瞭,他身邊的這些戰士,都是軍中的精銳之人,將來跟著自己,都是要重用的,以後說不定就會飛黃騰達。

    這些大家族培訓出來的女孩子,都不是傻瓜……歷來能跟在將軍身邊的親兵,都是將軍的心腹嫡系,將來自然都是會受到重用的人物。況且這些年輕的漢子,自身條件的確不差,戰場上歷練出來的那種英武氣概,就不是尋常的男兒能媲美的。

    不過三四天的時候,夏亞倒是聽說手下已經成了十多對兒頗有意思的。

    這還沒完,夏亞眼看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法子,就乾脆讓人放話出去,自己要在帝都多多採購僕從,最缺的就是侍女。

    這消息傳出去,那些原本就想找法子和這位年輕勳貴拉上關係的人,還不大大的投其所好?

    送人的越的多了,還有的一時手裡沒有人的,就送來話,已經從南方調集了人手過來,不日就給夏亞將軍送過去。

    幾天時間下來,夏亞統計了一下數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已經送來的女孩足足有三百六十人之多!此外還有一些貴族送來話,甚至禮單都已經列好了,預期會送來的人數,還有數百不過數日,就有上千的女孩子,算是歸了夏亞名下了這好色的名聲,在帝都已經傳的變了味,人人都說這位帝國年輕的將軍,打仗是勇猛,但唯獨就是好色有些好的厲害了些,搜刮女孩子也搜刮的太難看了一些……眼看這宅子已經住不下了,夏亞乾脆下令︰出城,回軍營反正皇帝也覲見過了,面子上的戲,該演的也演完了,剩下的就等帝國的封賞文書手續齊全,自己就可以起程回家了。

    他帶著人出了奧斯吉利亞,回到了駐紮在城外十里之外的軍中。

    數百個女孩子拉回了軍營,頓時就引起了全軍的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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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阿德里克的難顴

     夏亞的命令也說的很清楚了,讓全軍上下那些年輕單身的漢子們,一個個都是眼睛放光。

     不過夏亞又留了神,畢竟自己軍隊還在外,若是現在弄的大家軍心散了,只怕會有麻煩。他乾脆再下了一令,讓這些女孩子單獨列了一營,派人在外面把守,誰也不許騷擾!

     要想追求女人,回家再說!現在軍隊在外駐紮,誰也不許造次!否則的話,軍法從事。

     可這麼一來,軍中倒是出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輪班在女營外把守的任務,就成了搶手活兒了,戰士們一個個都是削尖的腦袋,主動要求擔任女營的把守任務。聽說幾個營隊之間還互相為此暗中很是競爭了一番。現在軍中,也只有三千騎了。

     原本和貝斯塔軍區的聯軍,已經名存實亡。那位總督夫人進了帝都之後,貝斯塔方面的七千騎就已經和夏亞的軍隊分了家。

     夏亞這裡又等了幾日,終於等來了城裡的訪息。

     帝國的貴族議事團,已經完成了夏亞的封爵的手續。貴族評議團經過了審核夏亞雷鳴閣下的功績,事蹟,風評,以及出身,正式承認了夏亞雷鳴閣下成為帝國公爵的爵位。

     公爵爵位的合法的文件,封令,以及貴族評議團的簽名文件全部送到了夏亞的手裡。

     從這開始,夏亞就已經名正言順的成為了一名帝國的公爵!封地諾茲郡!對外宣稱“諾茲大公”!

     當然了,貴族的封賞,手續還有很多繁複的細節。比如夏亞必須要提交自己公爵家族的族微,家族的族譜等等……

     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一個貴族家族的族微,可不是你隨隨便便畫個符號就能使用的!貴族的族微,自然有一種模式和規矩,什麼身份可以用什麼圖案,都是有講究的,不得逾越!比如族微上有皇冠圖案的,除非是和皇族有親戚關係和有皇室分支血統的才可以使用,其他是絕對不允許的。還有劍和權杖的圖案,除非是家族的族譜之中,祖先有擔任過一定級別的軍中高職,才能有資格使用。再如一些花草的圖案,有些是明文規定,除非是祖上立下過一定級別的功勳,才可以使用。

     這些東西,都自有一套傳統。也就是所謂的紋章學。

     夏亞哪裡懂得什麼紋章學的東西。

     一年前他上一次受封成帝國男爵的時候,原本已經有胖子幫他聘請過帝都的一些學者,做了一套這些東西。但是現在他從男爵變成了公爵,之前的族微現在再拿來用,就有些太過簡陋了。

     不過好在現在帝國上下都在努力巴結這位年輕的公爵大人。

     反正爵位的手續都已經做完了,至於你夏亞大人什麼時候有空,做好了族微等一系列的東西,派人送到帝都貴族評議團去,補個手續備案就行了。

     又等了兩日,軍部也下發了公文,夏亞的“北方衛戍區將軍”的任命已經完成了軍部報備的手續,軍部明義下發全軍全國,讓夏亞意外的是,除了“北方衛戍區將軍”的職位之外,軍部下發的公文裡,還給夏亞添加了一個頭銜。

     軍部參謀專員。

     這個職務,歷來都是隸屬軍部的參謀部,而參謀專員的職務,更是比普通的參謀要高了許多,專員的職務,從軍部的級別來說,僅次於總長和部長級(軍務大臣和副大臣算是總長級,軍部的各個部門的首腦算是部長級),而專員級,也算是軍部的要員了。

     這一來,也算是給夏亞添了一個帝國中央軍部的虛職。

     除了地方領兵將軍之外,多一個軍部的直接職務,大概也是阿德里克的意思吧。

     官職和爵位的封賞都搞定了,那麼按照慣例,夏亞就可以上書請示軍部,帶兵回歸自己轄區了。

     夏亞做好了準備,親自帶人重新再進帝都,去了一趟軍部,送交了自己的請令回北方的軍文,同時也再一次和阿德里克將軍見了一面。

     阿德里克軍務繁忙,帝都光復,他手裡支撐著偌大的一個軍部攤子,一方面要整頓軍隊,加強對於奧斯吉利亞區域的控制,另外一方面,加緊的從南方調集地方守備軍隊,調集物資,準備對叛軍進行大反攻。

     堆積如山的事情等著他處理。阿德里克幾乎忙的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但縱然如此,他還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見了夏亞。

     對於夏亞請回的要求,阿德里克沉吟了片刻之後,直接就否決掉了。

     “再等幾日。”

     面對阿德里克的話,夏亞表現的有些為難。

     自己領兵出來已經不少日子了。說起來,帶兵來帝都勤王,原本就是搶時間,自己出發之前,才吞下西爾坦郡,家裡還有大量的軍務事務沒有處理。雖然佔領了西爾坦郡和科西嘉地區,但是如何訪化掉這麼一個巨大的戰果,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夏亞心中自然是恨不得立刻能回北方去才好。

     “我知道你心急。”阿德里克看著夏亞,語氣很嚴肅:“但是現在這裡更需要你!蘭蒂斯人已經表示分批從奧斯吉利亞撤軍了!但是他們的文章就在於‘分批’!你留在這裡,對他們就是一個威懾!若是你走了,他們從帝都的撤軍計劃了,只怕就要故意延遲下去。”

     夏亞皺眉道:“我雖然號稱一萬騎兵,但其實只有三千騎是我的,貝斯塔人占了七千騎。我雖然走了,貝斯塔人還在這裡,他們的七千騎兵也夠了吧。”

     阿德里克搖頭,凝視著複亞:“正因為如此,你現在才走不得!對外來說,貝斯塔人雖然有七千騎,你只有三千……但是對蘭蒂斯人來說,你夏亞雷鳴的名字,才是真正的威懾!貝斯塔人可沒有被蘭蒂斯人看在眼裡!畢竟,你夏亞雷鳴才是擊敗了奧丁赤雪軍的人!別說你還有三千鐵騎,就算你只有三百騎,留在這裡,蘭蒂斯人就不敢輕動。”

     夏亞苦笑,摸了摸自己曲下吧,吐了口氣!“媽的,老子的名頭還這麼有用?”

     “你說呢?”阿德里克冷笑:“一個名將的威名,就是用無數人命和鮮血堆出來的!你夏亞的名字放在這裡,就代表著威懾!代表著屍山血海!蘭蒂斯人如何不為之所懾?!換了一個不知名的人,誰會看在眼裡!”

     夏亞點了點頭,心裡也不禁有些得意。

     可阿德里克隨即語氣一轉:“對外說是這個原因!更有一層原因是對內!貝斯塔人畢竟是新降之軍!你若是走了,把他們留在帝都,只怕上面也未必敢放心!哼,上面有意用貝斯塔人來制約你,但是卻未必真的敢對他們放心!畢竟他們之前還是叛軍的一員!你若是走了,貝斯塔人七千騎兵在這裡,萬一出了什麼亂子……你在這裡,對貝斯塔人也是一種威懾麼。”

     夏亞眼睛一亮:“上面……對貝斯塔人也不放心?”

     阿德里克哼了一聲,卻深深看了夏亞一眼:“你是不是對宰相說過,要提防貝斯塔人?”

     嗯?

     夏亞一愣。

     這話他的確是對宰相說過,也是貝斯塔的那位總督夫人求自己說的。

     “不錯,我是說過。”夏亞點頭。

     阿德里克眉頭緊鎖,看著夏亞,然後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轉過身來凝視著夏亞,沉聲道:“你為什麼對宰相說這樣的話?”

     “……”夏亞猶豫了一下,緩緩道:“也不是沒有道理,貝斯塔人畢竟是新降,若是一點不防備他們……”

     阿德里克微微一笑:“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夏亞苦笑:“好吧,將軍明察……那個,上面不是忌憚我麼?這次重用貝斯塔人,從封賞上來看,擺明瞭就是把我和貝斯塔人的關係分化,我就不如投其所好了。他們不就是想讓我和貝斯塔人起嫌隙麼?我就故意背後說貝斯塔人的壞話,也好交他們放心吧。”

     “你和貝斯塔人的關係怎麼樣?”阿德里克追問了一句。

     夏亞略一遲疑,終於還是沒有隱瞞:“關係不錯,有合作。”

     阿德里克嘿嘿笑了笑,看著夏亞,笑容就有些古怪:“看來你和那個總督夫人倒是有默契!你對宰相說要防著貝斯塔人一手,而那個總督夫人,據說在面見宰相的時候,也表示說帝國現在當務之急就是限制新軍閥的滋生!嘿嘿……限制新軍閥!放眼看去,除了你夏亞,還有誰能當得上是,新軍閥,這個稱呼?你們兩方,都在背後說對方的壞話,是早有默契的吧?”

     夏亞乾笑兩聲,沒說話,乾脆來了一個默認。

     阿德里克一擺手:“我不管你的這些小花招。不過讓上面對你放心,也是好事。只要你自己心裡真的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就好!”

     夏亞心裡歎息:到了這個時候,阿德里克還是不忘記要敲打自己啊。

     “還有一樁事。”阿德里克神色有些不悅:“我聽說你前些日子,收了不少女人?”,

     完蛋了。

     夏亞臉一白。

     這事情,別人過問夏亞才不理會,就算是外面傳自己如何好色無度,夏亞也只當是別人放屁。

     但是,阿德里克過問這事情,可就有些難辦了!

     不管怎麼說,自己好歹走向人家求了親,阿德里克從名頭上來說,是自己的未來岳父啊。

     自己在城裡收了幾百個“侍女”,的事情,傳揚開來,自己還沒娶人家女兒,就找了那麼多女人……說起來,阿德里克只怕心裡就大大的不爽了。

     夏亞趕緊仔細的解釋了一遍。

     阿德里克聽完了,神色才稍和,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你應該不是那種好色的傢伙。嗯,北方戰亂才結束,你麾下數萬軍隊,駐紮在地方,男女比例失調,你趁機弄一些女人回去,也不過是個小伎倆,我不管你這些,只是……”

     夏亞心裡一動,就趕緊把自己之前遇到了維亞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末尾,苦笑道:“大人,維亞小姐對我可以頗有成見,我看……”

     言下之意,就是有些推脫的味道了。

     阿德里克哼了一聲:“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管。你既然求了親,怎麼搞定我女兒,就是你的問題了。哼,男人追求女人,難道還要我教你去做麼?女人麼,多花些心思哄哄,總會好的。”

     頓了頓,大概老頭子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實在是有些“另類”語氣稍微軟了一些,低聲道:“維亞和我的關係,說起來話來……唉,我一向沒有時間去管教她,她的性子也實在是特別了一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容忍她一些吧。既然我把她許給了你,將來總是要靠你好好照顧她一生的。”

     夏亞心想:照顧維亞一生?只怕她一見我,當面就拿刀子捅過來了……

     哪怕是帶著軍隊朝奧丁人衝鋒,夏亞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要說面對那位維亞大小姐,可就實在是讓人頭疼了。

     “好了,事情就是這些。你暫時先別想著回去,在城外再等幾日,嗯……貝斯塔方面的封賞和任命也下來了,等到他們請令回歸的時候,你和他們一起離開了,上面才放心。多拖延幾日,我也好給蘭蒂斯人施加壓力,催促他們快些撤軍。”阿德里克就直接下了令,然後仿佛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看了夏亞一眼:“你前些日派人送了兩百匹馬來,做的不錯。我替軍部謝謝你了!不過我現在手下用度太緊,沒有軍費支付給你。”

     夏亞立刻拍胸道:“錢是不用的了,就當是我孝敬您老人家……”

     阿德里克哈哈一笑,看了夏亞一眼:“既然如此,不妨多孝敬一些吧,明兒你再派人送兩百匹馬來。”

     夏亞臉頓時就一苦。

     再送兩百匹?前後可就是四百匹了!這可都是上等的戰馬啊!四百匹戰馬,足夠武裝一個騎營了!

     “皺什麼眉。”阿德里克笑了笑:“我知道你心疼。不過現在帝都的情況緊張,你在莫爾郡北方,那戰馬比我這裡方便許多。哼,坐擁一個邊境貿易渠道,今後你還在乎這點費用麼?”

     夏亞無奈,咬了咬牙:“好吧,我明天就派人送來……不過大人,這可是最後兩百匹了,您若是再要,我也沒有了。我幾千騎兵,若是沒了馬,總不能叫我的人跑步回北方吧。我還帶了那麼多貨地……”

     “貨物?哼,是從叛軍手裡繳獲的戰利品吧!”阿德里克笑了笑。

     夏亞趕緊就叫道:“那些東西,您可別再想什麼主意了!我手下戰士賣命拼殺繳獲來的東西,若是要我上交,只怕下面的人也不服,況且我手下也是幾萬人,人吃馬嚼,用度巨大,這點東西,我還等著帶回去養兵呢。”

     “哼,我可沒說打你那些戰利品的主意。”阿德里克搖頭:“你這些天,除了收了不少女人,那些貴族送了你不少禮物吧?不多說,價值幾萬金幣總有的吧。”

     夏亞嘿嘿一笑,也不細說。

     其實何止幾萬金幣,他大概計算了一下,送來的禮物財貨,只怕價值在十多萬金幣以上!這還沒有算那些送來的女侍的價值!

     阿德里克的臉色就有些難看:“此刻戰爭還沒結束,軍方正準備整軍組織反攻,帝國軍費緊張!我已經情示了陛下,想讓那些貴族們捐一些軍費,那些傢伙都是一個個叫苦連天,左一個理由,右一個藉口,只是不肯為國出力!這些短視的傢伙!難道就不明白,若是不能完成反攻,一日掃平叛黨,帝國的危機就一日不除!他們就算手裡攥著錢再多,將來一旦再……哼,只怕也沒命去花!”

     看來阿德里克這些日子為了軍責的事情著實頭疼,也在帝國的貴族們那兒吃了不少憋,心中怒氣積攢了不少。

     不過夏亞卻沒有言語了。

     他送阿德里克幾百匹馬,已經算是自己對於阿德里克的一番情義了。若是讓他捐贈軍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他自己手下也要養幾萬兵!

     不過麼……

     夏亞眼珠轉了轉,道:“大人,軍費的事情,我倒是有一個法子。”

     阿德里克眼睛一亮:“哦?你說!”

     夏亞淡淡道:“我在北方,莫爾郡戰亂之地,物資自然緊缺,只靠地方財政,別說是幾萬兵了,只怕能養活幾千兵就頂天了!當初我苦於軍費物資不足,就乾脆在地方實行了……軍管!”

     “軍管?”阿德里克臉色一變。

     “物資全部集中,進行配給制!”複亞淡淡道:“不管是什麼富商也好,大戶也罷。到了那種時候,實在沒法子,若是沒錢,城一破,人人都是完蛋!這種時候,心慈手軟,只怕是沒活路的。我在北方莫爾郡,在丹澤爾城,梅斯塔城,都是實行了軍管和配給制,所有的糧食全部上交,人人不得例外,不管是什麼身份,地方貴族也好,商人,平民,都必須上交所有的糧食,然後軍隊登記造冊,記錄好了之後,按照人頭,每日配發需要的口糧!至於軍費,也是如此。戰爭時期,先要保證活著!只有活著,才有意義!”

     “這不是明搶麼?”阿德里克搖頭。

     “不是搶,是配給制,物資緊缺的時候,不得不為之!說起來,主要下手的目標,還是那些有錢的富人!哼,軍隊都吃不飽了,老百姓也吃不飽了,那些富人家裡糧倉裡卻還存了糧食,庫房裡還藏了金教……這樣的人,我憑什麼去保護他們?我的士兵拼死拼活的和奧丁人打仗,是為了誰?這些宴人卻連軍費都不肯出,糧食都不肯貢獻,那我就不必對他們客氣了。”

     阿德里克神色有異,低頭皺眉不語。

     夏亞淡淡道:“當然,北方和帝都的情況不同,莫爾郡不過就是一些地方的富人商人罷了,帝都麼,卻是豪門世家遍地,不可能用同樣的手段去強硬的收繳他們的財產。不過……”

     夏亞壓低了聲音道:“帝都之前曾經被叛軍攻破,我聽說,當時有一些貴族豪門,似乎和叛軍就有勾結呢……大人不妨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阿德里克眼睛一亮!他一生打仗,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看了夏亞一眼:“你的意思……”

     “真的追究其實沒什麼意義,為難的時候,人人都為自己找後路,其實也不能真的去怪他們。但是……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點代價的。敵人來了就投降,敵人走了之後又來抱您的大腿,可沒那麼好的事情。不如放出點兒風聲去,就說要準備清查內部和叛軍勾結的情況,然後對外則讓那些貴族捐贈軍費……兩件事情同時動手,那些貴族,又不是傻瓜,我保證您這麼一做,必定會有人帶頭踴躍捐贈軍費的。”

     說到這裡,夏亞皺眉道:“不過這事情卻有一個難地……就是得罪人!這些貴族豪門都是根深蒂固,他們短時間被拿住了把柄,不得不出錢,但是事情過去之後,只怕被他們記恨……所以,這事情,您不要去做,找個人出頭就好了。要我看麼,這號召大家捐贈軍費的事情,不妨您來做!至於放言清查內部和叛軍勾結的情況,這事情麼,不妨就交給宰相大人處理吧!嘿嘿……”

     夏亞笑得有些詭異。

     哼,那個宰相大人,先是在自己的封地上做文章,把黑斯廷佔領的地盤封給自己,擺明瞭就是陰老子!然後又是故意攪和讓自己娶阿德里克的女兒(說起來自己後來不得不主動求親,也是被宰相的手段逼的!),那老頭子,不動聲色就給自己下了兩個套子,老子怎麼也要償還他一下才行!

     收錢的事情讓阿德里克去做,至於下令清查判黨得罪那些貴族的事情,宰相大人就多多費心吧……

     阿德里克看了夏亞一眼,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好吧,非常時期行非常事,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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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4-14 08:53: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七章 【效死】

    夏亞從阿德里克那兒出來,心里卻隱隱的有些不安,一路走出軍部,卻在廣場上老遠就看見了魯爾臃腫的身影,正立在那座鬱金香公爵的塑像前發呆。

    夏亞立刻大步走了過去,隔了數步就大聲笑道:“你這個胖子,又在這兒琢磨什麼害人的念頭?”

    魯爾扭頭看見了夏亞,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你怎麼在這兒?”

    夏亞撇了撇嘴,揮手一指軍部的樓門,胖子立刻就明白過來,若有所思一笑,走過來拍了拍夏亞的肩膀,緩緩道:“先別急回去,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阿德里克現在是不會放你走的……咱們的那位皇帝陛下,現在只怕也捨不得你走呢。你前幾日和蘭蒂斯人爭路的消息已經傳遍帝都和全軍了,當真是提氣。咱們的即位皇帝,雖然看你不順眼,但是這件事情,只怕他心里也是暗暗叫好暢快的。”

    夏亞神色不以為然,淡淡道:“那天我如此做,可不是為了討好誰。只是看不得那些蘭蒂斯人如此囂張。”

    辯子哈哈一笑:“你是看不得別人在你面前囂張吧?你這家伙的性子,我還不明白麼。”

    說著,兩人就一起並肩朝著廣場外走去,走到軍部廣場之外的大門,守門的衛兵立刻站直了行禮。夏亞和魯爾鄭重還禮之後,支出軍部,魯爾卻拽住了夏亞,道:“你這就出城回營去?”

    夏亞皺眉道:“城里帶著氣悶,不出城還能去哪里。”

    普爾想了想,道:“也好,你這性子,我也怕你在城里生出是非。那天爭路的事情,可一不可再。那事情有一次就好了,若是真和蘭蒂斯人鬧確了,咱們那位皇帝恐怕還反而不喜。嘿嘿……”

    想了想,魯爾道:“左右我也沒事,隨你一起出城轉轉,這城里氣悶得很,我也是恐了數日了。”

    兩人各自從隨行的衛兵手里牽過馬錶,並不著急上馬,而是牽弄並肩緩緩而行。衛兵都在周圍和身後遠遠跟著,隨時警惕四周。

    “你還沒說,你跑到軍部來做什麼?”夏亞想起了方才這個胖子站在雕像旁發呆的模樣,似乎胖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心里一動,就德然明白了什麼,歎了口氣:“魯爾,若是在帝都好的不痛快,不如和我一起北上吧,我……”

    胖拳眉毛一挑,哈哈笑道:“怎麼,連老子都想招攬?以後想看著我對你敬禮麼?不幹不幹,當你朋友也就算了,要當你下屬,每天對你行禮,老子可不願意。”

    夏亞知道魯爾這是玩笑之話,推脫言辭而已,只是對方不肯,倒是讓夏亞有些詫異:“你就這麼想留在帝都?”

    說起來,魯爾的遭遇,夏亞這些日子在帝都也大概瞭解了一些。胖子雖然是立下大功,但是皇室卻總是不肯再重用這位帝國碩果僅存的名將了。之前胖子幾乎拼光了羅德里亞騎兵,才將加西亞推上皇位,之後反而被閒置起來,帝都城破之後,胖子又領著一些死士抵抗,光復帝都的時候,也是立了大功,可沒想到皇帝依然沒有發話重用胖子。

    這樣事情,自然不尋常。但是官方的說法,只是說魯爾將軍功勳卓著,只是傷兵未愈,所以帝國為了慎重期間,要另行委任職務,聽候安排云云。

    其實就是再次把胖子閒置了起來。

    魯爾雖然看似豁達,其實夏亞卻知道這胖子是一個心中大有抱負之人。雖然為胖子有些鳴不平,但是夏亞畢竟無法左右皇室的決定。這胖子看似平庸,其實卻是才能出眾,夏亞自然就想把他帶到北方去一起幹事業。

    可之前幾次隱諱的提起,胖子都是故作不知,現在當面說明了,胖子更是直言拒絕,倒是讓夏亞有些費解了。

    難道,這胖子還對皇室死忠不成?夏亞可不信胖子是一個保皇黨!這胖子暗中和自己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了。

    明知道皇帝不待見自己,為何還要堅持留在帝都?

    看著夏亞疑惑的眼神,魯爾歎了口氣,回頭指了指軍部的方向一一兩人一路走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百十米了,胖子抬手一點,就收回了手,低聲道:“阿德里克那個傢伙,性子如此剛烈偏激,此時他雖然看似風光,位居軍方魁首,其實是架在火爐子上,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惹了大禍。唉,他性子太急切了一些,我擔心他遇到什麼過不去的事情,性子上來,一意孤行,惹下大麻煩。現在軍中故友凋零,能和他說上話的也沒凡十、了。別人的話,恐怕他也聽不進去,我和他相交一場,我的話麼,他還能勉強聽一聽。我留在帝都,就算不做什麼大官將軍,至少在他身邊,時時刻刻提點他一下,遇到什麼麻煩事情,給他出出注意,在他性子起來的時候,能稍微勸勸他,也是好的。”

    夏亞這才明白,也是歎了口氣。

    他不是拜占庭人出身,對於阿德里克對於帝國的那種忠誠,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認同感——若是接了他夏亞自己,早就反他媽的了。

    眼看魯爾意志堅定,夏亞也就不說什麼了。

    又走了幾步,夏亞無意之中說起剛才和阿德里克的談話,說起阿德里克為整編軍隊的軍費發愁,自己給阿德里克出了那些主意。

    不等夏亞說完,魯爾立刻就霍然變色,跺腳失聲道:“糟糕了!哎呀!你怎麼給他出了這種主意!!!”

    夏亞不解道:“那些貴族家財豐厚,此刻正是國難,他們不出錢,誰來出錢?不找他們又能找誰去?”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主意,你卻不能對阿德里克說啊!這事情,也絕不能讓阿德里克來做!”

    夏亞笑道:“我自然知道。對那些貴族下手,是大大得罪人的事情,我也給將軍出了主意,這事情麼,得罪人的活兒可以推給那位宰相去。反正身為帝國宰相,監察帝國官員也是他份由之事情。

    魯爾搖頭歎氣,一臉苦澀:“你這個小子,難道還不知道阿德里克的性子麼?”

    他皺眉道:“你說的倒是輕鬆!阿德里克負責遊說那些貴族捐贈軍費,讓宰相出面清查和叛黨勾結的事情……可你不想想,薩倫波尼利那個傢伙何等狡猾,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他如何肯真的出頭?只怕推脫幾次,就不了了之。”

    夏亞略一沉吟,道:“就算那個宰相狡猾,不肯出力,大不了這事情就作罷了。”

    “沒這麼簡單!”魯爾歎了口氣:“阿德里克的性子你還不瞭解麼?他這個傢伙太過耿直了一些,一心為公。若是宰相推脫不肯出力,阿德里克為了籌集軍費,只怕就會親自上陣了!他這個傢伙「軍事上的本事自然不用說,但是這種政鬥的事情,卻是不擅長!只怕他沒有拿宰相當槍,就先被那個老狐狸反當槍使了!”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

    那個宰相多半是不會肯做得罪人的事情,但是阿德里克卻是太過耿直,事情一旦不順,他憂心軍費,只怕就真的親自上陣去了。到時候,得罪大批權貴豪門……

    夏亞皺眉道:“沒有軍費,就無法整頓軍隊組織反攻,無法反攻,就不能撲滅叛黨!這是帝國大事,說到底,若是不能順利進行下來,只怕皇帝都不保。在這個大前提之下,皇帝想來也會支持阿德里克的。畢竟也是事關他自己皇位和統治的關鍵。”

    “你說的固然有道理——事情是要做,可怎麼做,卻是大有講究!”魯爾正色道:“夏亞,你在莫爾郡待的時間長,對於帝國的這種豪門權貴的事情不瞭解!帝都不是莫爾郡!莫爾郡不過是一些土財主鄉下貴族,你對付他們,強硬讓他們出錢出糧也就算了。你在莫爾郡一手遮天,旁人也拿你沒辦法。但是帝都卻不能這麼行事!那些豪門權貴,哪一個不是根深蒂固,關係如蛛網一般,和皇室更是千絲萬縷,扯不開拉不斷!你要明白!現在帝國的局面,皇帝在軍隊里缺乏威望軍權他已經掌控不住!那麼他就只能牢牢的將那些貴族豪門世家團結在身邊,以求自固!這種時候,貴族階層,就是皇帝統治的最大的倚仗,他怎麼會自己出頭對貴族們下手呢?”

    “可是貴族不出錢,他的皇位一樣不穩……”

    “所以說,事情要看怎麼做!”魯爾搖頭:“皇帝心中,只怕也是想讓貴族出錢,但是又不肯得罪貴族!說到底,最後這得罪人的黑鍋,還是要壓到阿德里克的頭上去!到時候,皇帝必定不會公然表態,只是任憑阿德里克去做,大不了,事後就往阿德里克身上一推,讓他去當這個得罪人的靶子……”

    夏亞想了想,倒是覺得這可能性是最大的,也不由得眉頭緊皺。

    若是換了旁人,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是躲得遠遠的。但是夏亞瞭解阿德里克,將軍為人一心秉公,極少計較個人得失。旁人只怕是對這種黑鍋躲閃不及,但是阿德里克麼,只要是真的對帝國有好處,以他的性子,只怕還會主動出頭來背這個黑鍋呢!

    “再說了……皇帝若是想制衡阿德里克,少不得就要團結貴族來平衡軍方勢力,只怕他更會刻意挑撥阿德里克和貴族之間的矛盾!”魯爾的臉色越發難看:“你怎麼給他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夏亞也是有些擔心:“我只是想幫將軍分憂……”

    “魯莽!”魯爾歎了口氣:“地方上行事情的那一套,放在帝都來用,會惹禍的。阿德里克……唉,不行,有了這事情,我更不能離開帝都,必須得留在這里多多提點他才行。”

    夏亞也知道自己恐怕是好心辦了壞事,也有些擔憂起來:“要不,我現在就折返回頭去,對將軍陳明……”

    “沒用的。”魯爾歎息:“以他的性子,認定了你這個主意有效,就不會計較什麼得罪人的因素了,你現在去勸,他也不會再聽的。唉……”

    頓了頓,魯爾忽然看了夏亞一眼︰“我忽然有一個想法……這事情,只怕還要求一個人出面才行,有他老人宗出面,或許能給阿德里克減輕不少壓力。好了,我就不和你走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求見他老人家……”

    夏亞心里一動,立刻就明白了魯爾話里的意思!

    米納斯公爵!

    魯爾說的求見的那位老人家,必定是米納斯公爵!有這位帝國元老出面幫助的話,以他的分量和威望,在軍中他是元老,在貴族之中他也是公爵之尊的重量級人物,有他出面的話,或許能讓那些貴族們賣幾分面子,順利的把籌集軍費的事情解決。

    魯爾立刻就和夏亞告辭,翻身上馬,飛快的離去了。

    夏亞心里有些鬱悶,自己好心給阿德里克出主意分憂,卻沒想到恐怕反而會給他帶來麻煩,心中自然就有些煩躁。

    他帶著人一路出城回營。

    才到回到營中,就看見手下留守的幾個騎兵軍官臉色有些古怪。看看時間也早過了每日例行的出操的時間了,可是軍中的將士卻仿佛都雲集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夏亞臉色有些不好看。

    留守的一個騎兵軍官,小心翼翼的上來,臉色有些難看:“將軍出了點兒事情,這些小子上午闖了禍,一群人打架……”

    夏亞聽了,心里稍微一鬆。打架?

    這倒不是什麼大事,軍中都是一群氣血旺盛的年輕漢子,年輕人血氣方剛,偶爾出現一些摩擦碰撞都是不奇怪,雖然軍中嚴謹同袍鬥毆,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會真的就引發什麼大亂子。最手不過就是觸犯軍規,打打軍棍,抽幾鞭子責罰就是了。

    夏亞淡淡一笑,正要說什麼,手下那個軍官卻苦笑道:“不是咱們自己人打起來,這幫小子,和友軍打了一場,還傷了幾個人……”

    夏亞立刻就瞪了眼睛!

    他重重哼了一聲,臉色就沉了下來:“說,怎麼回事!"手下軍官小心翼翼,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說起來,這事情倒也不復雜

     夏亞帶來帝都的一萬騎兵,有七千是貝斯塔軍區的,當時號稱護國軍,可前幾日,就已經宣告解散了。

     夏亞三千騎兵,和貝斯塔方面的七千騎兵已經分兵駐紮。大家各自在奧斯吉利亞城外擁有自己的軍營,夏亞這里佔據了一個空的小村,貝斯塔人則在不到五里之外的地方佔據了一個村鎮。

     平日里,大家都是涇渭分明,而且畢竟是一路上一起過來的,有幾分交情,也算是相安無事。

     夏亞這里的騎兵都是精銳,即便是駐紮在這里,每天也是案例出操訓練,每日天不亮就吹號集結,騎兵出操拉練,每日不停。而貝斯塔那兒,雖然也是號稱精銳,但是比夏亞手下這些曾經羅德里亞騎兵出身的真正精銳,就實在是差了一些了。

     貝斯塔人的軍營,駐紮在那兒,卻是不怎麼操練的。只是每日象徵性的撒出一些遊騎巡哨罷了。

     只是這些日子分兵之後,大家算是正式分家,不算是一軍了,卻反而鬧出了一點小糾紛來。

     說起這原因,倒是有些可笑。

     夏亞這里騎兵每天天不亮就吹號集結出操訓練,但是那兒貝斯塔軍方面卻還在呼呼酣睡。時間長了,對方就有人抱怨說夏亞這里的軍隊每天一早吹號擾了他們休息。

     原本這也只是些小事情,不會放到檯面上來的。

     只是今天上午,夏亞這里一隊騎兵出操在野外拉練完畢,就在一條河水旁休息飲馬。

     這條河流原本就是貫穿在兩軍駐紮的兩個村子旁,夏亞的駐軍在上游,貝斯塔軍在下游。

     夏亞手下的那一隊騎兵操練完畢,就直接在河旁飲馬休息,當兵的操練了半天,一身臭汗,就有士兵直接跳下河去洗澡。

     可正巧,下游就有貝斯塔方面的士兵在那兒取水,一看上游的夏亞的人在那兒飲馬——飲馬也就算了,士兵還撲騰撲騰的跳下水去洗澡,這還讓人怎麼取水?

     難不成叫咱們喝你們的洗澡水麼?

     貝斯塔人惱火,就派人來交涉。

     本來也是小事情,大家說清楚了,夏亞這裡的士兵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況且下游人家在取水回去飲用,自己在上游洗澡,也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將軍,那些貝斯塔人著實可惡,若是他們心平氣和的說了,咱們也不是不講道,自然會退讓,讓他們來上游重新取水就是,但是他們的人嘴巴不乾不淨,對咱們多有辱駡,兄弟們氣憤不過,這就打了起來……”

     夏亞聽了,冷笑道:“嘴巴不乾淨?他們說什麼了?”

     那軍官皺眉,道:“他們說,當初分兵的時候,憑什麼咱們在河水上游,他們在下游,說咱們是仗勢欺人。還說咱們吹噓大敗了赤雪軍,誰知道是真是假,軍中冒領軍功的事情又不是沒聽說過。更說將軍您年紀輕輕,只怕毛都沒長齊,怎麼會有那種本事,多半就是冒領軍功……”

     夏亞聽了,也不生氣,心平氣和道:“還有呢?”

     這軍官冷笑道:“這些不過是他們牢騷之言罷了。哼,最重要的一點,卻是關於之前戰利品分割的事情了。”

     戰利品?

     夏亞想了起來,當日自己軍隊剛到,正遇到叛軍大潰敗,全軍上去廝殺,俘虜了大量叛軍,繳獲戰利品無數。

     按理說,當時衝殺在前的是夏亞的騎兵,貝斯塔騎兵動作緩慢,集結遲緩,只跟在後面撿漏而已。

     可問題是,當初夏亞的騎兵沖的太快,把叛軍衝垮了之後,就長驅直下,卻把收拾戰場的活兒留給了貝斯塔人去做。

     說起來,收攏戰俘,清點戰利品的事異,卻是貝斯塔人幹的。

     事後,貝斯塔方面,那位總督夫人倒是派人將戰利品分子一半送了來。

     只是這件事情,卻種下矛盾了。

     要說從叛軍那兒繳獲的東西,實在是一筆大大的橫財!叛軍在帝都盤踞數日,燒殺搶掠,把個偌大的繁華的大陸第一雄城,荼毒的城了座鬼城一般,抄家滅門的大戶不計其數,叛軍自然是撈了一個飽,帶出來的財物堆積如山。

     這麼一大筆財富,當時總督夫人派人送來一半,下面那些心存貪婪的將士自然就不滿的。

     在他們看來,到手的東西,豈能再送出去?

     至於叛軍的大隊是夏亞這里的騎兵衝垮的這些——“細節”人家才不理會了。反正到我手的東西就是我的!

     都是無主的東西,誰搶到歸誰嘛!

     至於你夏亞的騎兵沖的太快,沒留下人收拾,那也是你自己活該,我們貝斯塔人收拾下來了,自然應該進自己口袋嘛。

     後來兩邊分了兵,分開駐紮,每日夏亞的軍隊天不亮就吹號集結——那個時候,大多數貝斯塔軍還在睡夢之中呢,被軍號吵醒,自然心中更是不忿。

     也不知道怎麼的,夏亞在奧斯吉利亞城里向阿德里克將軍求婚,要娶軍務大臣女兒的訪息也傳了出來。

     貝斯塔軍之中自然也有那種心思齷齪之人,就惡言中傷:看,那年輕的什麼將軍果然是沒本事吧,還要靠娶軍務大臣的女兒來上位,不就是靠著老婆的裙帶關係麼……

     畢竟帝國上層的局勢,下層的那些大頭兵,有幾個是真瞭解的?
兩家原本就種下了矛盾,這種惡意的言論,在貝斯塔軍之中也是大有市場。

     就在今天上午,兩邊的軍士,在河旁爭執起來,貝斯塔方面的人就出言不遜。

     當時在河邊的,夏亞這里不過就是一支騎兵小隊,五十人而已,貝斯塔方面卻是近兩百餘,對方自恃人多勢眾,說話就更加肆無忌憚,對夏亞本人也是多有狂言,什麼“靠老婆裙帶上位”之類的言語,也就說了出來。

     夏亞手下這些騎兵,都是隨著他在西爾坦郡和赤雪軍一路廝殺過來的。夏亞在軍中威望卓著,武勇蓋世,作戰英勇,待部下雖然嚴厲,卻是賞罰分明。而且又帶著他們一路殺垮了赤雪軍,立下天大的功勞;,只經深深的種下了威望,在眾多騎兵心中,自己的統帥就是最最無敵的存在,哪里容得旁人當面侮辱?

     當場,雙方言語不合,就大打出手起來。

     這一動手,就見了真章了。

     貝斯塔軍的那些人,雖然嘴巴罵的厲害,但是真的動手,哪裡是夏亞這裡那些百戰精銳的對手?

     說起來,貝斯塔軍這次帶出來的騎兵也都是本部的精銳。

     但是精銳和精銳卻是有區別的!

     夏亞這里的精銳,從前是羅德里亞騎兵出身,轉戰南北,再跟了夏亞,又擊敗了赤雪軍,是真正的戰場上廝殺過來的精銳!

     而貝斯塔方面的人,就差了許多了。

     貝斯塔方面雖然也號稱是兵強馬壯,但是……說實話,卻是沒怎麼打過仗的。

     貝斯塔軍區的地理位置就在諸多軍區和郡地之中,帝國腹地承平已久,哪里打過仗?平日里訓練還算不錯,但是戰場廝殺,說實話……前些日子擊潰叛軍的時候,已經是不少貝斯塔軍的士兵的初次陣仗了。

     一旦真的打起來,夏亞手下這五十多人,就把貝斯塔那兒的近兩百人打的屁滾尿流,一哄而散就潰敗了下去。

     夏亞手下的五十名騎兵,不易不饒,幾乎是追著那些貝斯塔人的屁股打了下去,把對方打的屁滾尿流不說,還直接把對方打的跑回了本部的駐地軍營去了。

     五十騎就直接堵在貝斯塔人的駐地營前叫駡。

     這一下可就把貝斯塔人氣瘋了。

     打架打輸了也就罷了,自己一方都跑了,你們還不易不饒的追著打,還堵到家門口來了?這欺人太甚了吧?

     貝斯塔軍中一窩蜂出來了數百人,雙方就來了一場大械鬥。

     最後還是在一些高級軍官出面之後,才強行控制了局面。

     夏亞這里的駐軍也得到了訪息,有騎兵軍官就帶人去接應,把五十騎帶了回來。只是雙方又撂下了一些狠話來,關係已經算是徹底僵了。

     夏亞聽完了,點了點頭,冷笑道:“哼,很好啊,和友軍打起來了,五十人就沖到人家營門口去,我倒是要看看,我手下誰這麼有種。人呢?”

     彙報的軍官苦笑:“他們觸犯了軍規,我已經下令微了他們的軍械,在軍中待罪,等您回來發落。”

     “去看看!”夏亞冷笑一聲,抬腿就大步走了進去。

     就在他的主帥大帳門口,五十名騎兵已經列成一排,單膝跪在了那兒,一個個都是面色沮喪。

     夏亞仔細看去,不少人都是鼻青臉腫,還有人臉上帶著一些血跡。

     這些士兵都已經被下了刀劍繳了軍械,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忐忑的表情,只是少數人,眼中兀自還有些不服氣的樣子。

     夏亞走了過來,往這些人面前一站,人人都是滿臉擔憂,有的抬頭看著自己的主帥,有的則是羞愧的垂下了頭去。

     夏亞站在眾人面前,叉腰喝道:“好啊,我聽說我手下出了一批有種的人,居然堵到了別人營門口去打架,倒是有種的很。哼,怎麼現在一個個都愁眉苦臉了?”

     說著,他喝道:“軍法官呢?”

     身後立刻就有軍官應聲走了出來。

     夏亞看了那個軍法官一眼:“死人了沒?”

     “沒,聽說對方只傷了幾十個,倒是沒死人……”

     “屁話”夏亞陡然瞪眼喝道:“老子管他們貝斯塔人毒死!我問的是我們的兄弟!”

     那個軍法官一愣,隨即挺直腰板:“大人,咱們的五十人都在這里,二十九人負傷。沒有死亡。”

     原本那五十人跪在當面前是垂頭喪氣,可剛才一聽夏亞那句“老子管他們貝斯塔人去死”的話,頓時這五十人都抬起頭來,雙目放光,看著自己的主將,一個個眼睛都射出感激的光芒來。

     “哼。”夏亞冷冷道:“軍法官,記錄!”

     “是!”軍法官立刻有士兵送來軍中的賞罰簿來。

     “令!”夏亞高聲喝道:“擅自鬥毆,毆傷友軍,觸犯軍規,罰全隊軍餉一月,首犯受軍棍五十,從者軍棍三十,取訪三月休假!”

     說完,夏亞閉上了嘴巴,看了身邊軍法官飛快的在簿子上記錄了下來。

     夏亞點了點頭,卻忽然心里一動,走上兩步,對著面前的那個五十騎的隊長喝道:“我問你,你們堵到他們營門去打架,最後打贏了沒?”

     “呃?”那個騎兵隊長一愣,萬萬沒想到將軍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可隨即就昂然大聲道:“稟將軍,打贏了!若不是後來咱們的人來接應,副將大人把我們帶了回去,我已經帶人沖進他們的營里去砍他們的旗了!”

     “好小子!有種!”夏亞咧嘴一笑,轉身走到了那個軍法官面前,看著對方剛剛記錄在簿子上的那一頁,忽然就伸手,刷的一下撕扯了下來,幾下就扯成了碎片。

     在那軍法官詫異的眼神下,夏亞已經重新開口了。

     “改令!”夏亞淡淡道:“首犯受軍棍三十,從者軍棍十!”

     這話說出來,下面那五十人已經人人身子巨震,五十雙眼睛都是死死盯著夏亞,人人都是滿臉激動。

     夏亞直接指著那個隊長:“你領了軍棍,明日起,調入我親衛隊!”

     那隊長全身顫抖,望著夏亞,激動的喉嚨哽咽,狠狠的在地上頓首,聲音嘶啞:“為將軍效死!!”

     夏亞點了點頭,不再看這些軍士,掉頭就離去。

     身後,就傳來一陣如雷的歡呼聲!

     眼看主將離去,那些受了罰的士兵一個卻歡呼雀躍,仿佛不像是領了罰,卻好像是立了大功一般。

     那個軍法官卻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看著夏亞離去的背影,低聲道:“將軍如此待手下將士,誰不為他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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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4-15 09:03: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八章 【半年為期】

    和貝斯塔軍的這點小摩擦,對於夏亞來說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

    而對於部下的賞罰,卻頗有門道。

    觸犯了軍規該當受罰,故而夏亞沒有免除那五十名騎兵的罪責,該懲罰的還是懲罰。但是怎麼罰卻是有講究了。

    在受懲的大前提之下,打輸了就重懲,扛贏了則可以輕懲。這樣的處理手段、卻反而獲得了軍士歸心。

    在夏亞看來,無論如何,軍中虎賁,若是沒有了殺伐的嗜血之心那便完了,他要的是虎狼之師、可不是一群被人欺負到頭還不敢還手的綿羊。

    說到底,若是這五十名騎兵,今天被貝斯有人欺負到面前,若是依然屬守軍規,不敢還手,老老實實的退回來的話——只怕夏亞知道之後,雖然不會懲罰他們,但是事後就會我個機會將這些人調離騎兵部認了,夏亞一點都不擔心和貝斯塔人的摩擦會帶來什麼影響——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從大局看來,現在自己和貝斯塔方面算是有合作的空間,他自己和那位總督夫人都很清楚,雖然帶國皇室雖然他們對抗,

    但是從現階段看來,雙方合作的利益更大。

    至於這次摩擦,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夏亞肯定這事情的消息很快就會傳揚出去,上面知道了自己的軍隊和貝斯塔軍發生了鬥毆,只怕背地裡反而會長長的鬆口氣吧。

    這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貝斯塔方面,那位總督夫人也不曾再提起,也沒有派人來交涉,一切就仿佛這事情從沒發生一般。

    夏亞住在城外軍營,那些上門來拜訪的人倒是少了許多,開始也有權貴派人出城來軍營送來請帖之類的,夏亞也下令讓守營的士兵一律檔駕,只說軍事重地,閒人禁入。

    久而久之,城中的那些權貴明白,這位夏亞將軍似乎是不想和帝國的豪門權貴世家牽扯太深,這意思已經顯露的很明顯了,漸漸的拉攏夏亞的心也就淡了。反正這種公關手腕,也不在乎一時,太過急切了,反而顯得吃相太過難看。

    倒是那位貝斯塔軍區的總督夫人,據說在城中逗留多日,在貴族圈子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那位總督夫人其人美豔動人,手腕也是高明之極,在權貴圈子裡如魚得水,聽說短短幾日,已經成為了帝都的權貴圈子之中的新晉的風雲人物。

    那位總督夫人原本就出身不凡言談舉止,也不是夏亞這種粗坯以比擬的,自然極受貴族們的歡迎,隱隱的就已經溶入了貴族圈子裡。

    兩日一小宴,三日一大宴,聽說連加西亞皇帝都已經召見了數次,而且還這幾日還輕常出入宰相府。擺明的已經是風頭正勁的紅人了。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貝斯塔方面的行情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加上夏亞主動離城住到了城外去,一時間,貝斯塔軍區這個新降的勢力、倒隱隱的有一副帝國新支柱的架勢了。

    那位總督夫人據說也是走訪了帝國的多個重要部門,無論是軍部,政務部,財政署都是頻繁拜訪,而且據說蘭蒂斯方面那位吉斯倫特將軍也對這位拜占庭帝國貝斯塔軍區的總督夫人評價甚高。

    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某一日總督夫人的車架在路上遇到了蘭蒂斯人的車隊,雙方在道路上擠在一起,險些就要重演當日夏亞和蘭蒂斯人爭路的戲碼。可結果蘭蒂斯人車隊之中的吉斯倫特一聽說對面是貝斯塔軍區的總督夫人,居然就主動下令讓車隊讓路。

    這事情發生之後,頓時在帝都廣為流傳,頓時就有人將這事情和當日夏亞與蘭蒂斯人爭路的事情相提並論,而且比較之下,那位夏亞將軍是擺出了跋扈囂張的姿態,險些就動武才迫使蘭蒂斯人讓路。而這位貝斯塔軍區的總督夫人則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就讓蘭蒂斯人主動讓路——這豈不是高下立判麼?

    頓時人人都對貝斯塔軍區高看一頭。

    從誤論上看來,至少貝斯塔軍區無論是在皇室的待遇,貴族階層的關係,還有蘭蒂斯人的態度上,都要勝過了那個夏亞雷鳴將軍。

    同樣是在帝國北才佔據一方土地,擁有大片地盤和數萬雄兵。可是明顯貝斯有人的風頭比那個夏亞雷鳴要高的多了。

    終於等了數日,帝都城裡傳來消息,軍部已經下發了文件、令貝斯塔軍區和北方戰區的軍隊開拔回轄區駐防——夏亞終於可以帶兵北歸了。

    不過就在出發前一日,夏亞卻接到了阿德里克派來傳令兵送來的一個口信,請夏亞進城一趟。夏亞也不知道什麼事情,只匆匆帶了幾個人就奔赴帝都。

    到了城中,卻沒有去軍部,而是被傳令之人帶到了阿德里克的住處。

    阿德里克在帝都原本有自己的家宅,不過已經在戰火之中被毀。

    奧斯吉利亞光復之後,皇室為了顯示對阿德里克的厚待,在皇官附近拔了一座宅子給阿德里克。阿德里克平日都在軍部辦公,卻極少回自己的住處,今日卻不知道怎麼,回到了住處等待夏亞。

    夏亞帶著人匆匆忙忙一路策馬疾馳來到了阿德里克的住處,剛到了門口,就看見那大門口臺階下,跪著一人。

    這人就跪在道路中央,只穿了一條褲子,上身赤裸,露出一身雄壯結實的肌肉來。身形魁梧高大、光是從背影看來,就讓人驚歎:好一條雄壯威猛的大漢!

    而這個跪在門口的人,肩膀和手臂上還裹了厚厚的紗布,明顯還,帶著傷一個大腦袋,倒是將頭髮都剃光了,鋥亮的腦袋上,滿是冷汗。

    夏亞下馬將僵繩交給了手下人,大步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這跪在她上的人一眼,這人垂著頭,也看不清面貌,夏亞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這人也依然一動不動,並不曾抬頭。

    夏亞心中好奇,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人,卻跪在阿德里克的住宅門口,眼看阿德里克宅子門口的衛兵都神色平靜,並沒有什麼驚奇的表情。

    夏亞壓下心中的疑感,走了上去,阿德里克手下的衛兵自然認得亞,也不用通告,就直接請夏亞進去了。

    這宅子被送給阿德里克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打造,看上去頗有幾分破敗的味道,不過面積卻是不小,夏亞穿過走廊庭院,被引路的侍從帶到了一間書房門口,推門進去、就看見了阿德里克正站在那兒、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大的拜占庭帝國的地圖,這位帶國的軍務大臣,正抱著雙臂,眉頭緊皺的凝視著地圖沉思。

    “來了?”阿德里克不曾回頭,只是淡淡道:“坐吧。”

    說著,他隨手拿著一根炭筆,在地圖上某個位置畫個圈,然後歎了口氣。

    夏亞注意到,阿德里克用炭筆畫圈的那個位置,正是帝國西部的某個叛黨的軍區勢力。

    “將軍,召喚我來,是有什麼軍情麼?”夏亞正色道。

    “嗯,是有些事情……”阿德里克沉吟了一下,指著地圖道:“你看這個地方。”

    夏亞點了點頭,看了兩眼道:“這個軍區距離帝都甚遠,將軍是想……”

    “你不要亂想。”阿德里克苦笑:“就算是反攻,我們的軍隊總不可能飛到那兒去。只是,蘭蒂斯人已經佔據了卡塔尼亞港口,前幾日一個艦隊已經抵達,又加派了兩萬陸軍,此刻蘭蒂斯人在卡塔尼亞港已經有了接近五萬陸軍。他們已經照會了我們,說是不日就要從卡塔尼亞港口出兵,幫助咱們反攻叛軍、我看了一下,蘭蒂斯人可能首選進攻的目標就是這裡。”

    夏亞聽了,眉頭一皺,就露出幾分凝重的樣子來。

    阿德里克看了夏亞一眼:“嗯?你也看出門道來了?”

    夏亞淡淡道:“反攻叛軍,應該是以本國均隊為主,畢竟這是咱們國內的內戰,蘭蒂斯人是盟軍,也是客軍。按理說,應該咱們主攻,他們策應才對。現在他們不等咱們,就槍先要動手,不免有些太過反客為主了吧。以叛軍現在內部混亂的情況,打下這個軍區不是問題,問題是……打下之後,這個地盤誰來接手!”

    “我正是擔心這個問題。這些蘭蒂斯人貪婪不足,我只怕他們打下地盤來,就仿佛這次救援奧斯吉利亞一般,軍隊駐進來就不肯走了,到時候才是難題。”頓了頓,阿德里克皺眉道:“就算他們最後肯撤兵,但是這地方被他們占了之後,一段時間,總夠他們搜刮的了。到時候交還給我們的,是一個被他們搜刮一空的爛攤子,吃虧的總是咱們。”

    夏亞思索了片刻,只是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法子,臉色也有些陰沉。

    阿德里克看了夏一眼,歎了口氣:“好了咱們國勢不如人,眼下這個虧是吃定了,唉也沒有其他法子可想。嗯……這事情不勞你費心了,我今天叫你來。也不是為了這個事情。”

    夏亞聽了,心中略微一鬆。

    說到底他實在不太想管這些事情……這本來就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帝國自己兵力不足平叛,請蘭蒂撕這個野心勃勃的外援進來那麼吃一虧,就是在所難免的。

    他最擔心的就是阿德里克萬一開口,讓自己出兵來平叛……他自已眼下根基不穩,打下來的地盤還沒有穩固,軍隊剛剛經過一場大戰,還需要整編。

    再說了,他出動手裡的軍隊去討伐叛軍軍區一旦開仗,打的就是錢糧!到時候人要吃馬要嚼,這些費用誰來承擔皇帝肯定是不會給自己出錢的。到時候,和叛軍打的你死我活,損失的可是自己的人馬!

    打下來的地盤,又不可能歸自己……

    既然阿德里克言明不是讓自己出兵,夏亞放下心來,就笑道:“那麼,不知道將軍叫我來……”

    “嗯,你等一下。”阿德里克歎了口氣,高聲道:“來人!”

    門口一個士兵立刻推門而入、阿德里克淡淡道:“把他帶進來吧。”

     “是!”

    那士兵出去,片刻之後,帶進來一個人來。

    夏亞一看,正是自己進門之前、在大門外看見的那個去身上赤裸,跪在道路上的那個雄壯的漢子。

    這人被兩個士兵帶了進來,進了房子,就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聲音嘶啞:“罪民見過將軍!”他說話的時候,終於抬起了頭來,滿臉淒諒的望著阿德里克,夏亞終於看清了這人的相貌,第一眼就覺得有幾分眼熟,可多看了兩眼之後、就立刻認了出來。

    “夷?”夏亞忍不住脫口道:“是你?你不是那個什麼秀里的傢伙?啊哈,你剃光了腦袋啊,你叫我倒是差點認不出了你叫倪古爾是吧?”這人,正是倪古爾!斯潘將軍的親侄,曾徑的王城四秀之中的那個巨漢倪古爾!

    倪古爾也看見了夏亞,他自然認出了這個帝國目前風頭正勁的年輕帝國英雄,一看夏亞風華正茂,正是春風得意,名震大陸。看著夏亞,不由得心中更是生出幾分淒涼來。當初自己初見這位夏亞雷鳴的時候,對方不過是野火原上的一個小獵人,現在對方卻已經是官居將軍,帝國重臣,一方蒙傑,天下側目的人物。

    而自己,卻……

    倪古爾深深吸了口氣,對夏亞低頭行禮:“見過夏亞雷鳴將軍……下官……嗯,罪民,正是倪古爾。”

    “罪民?”夏亞一愣,皺眉道:“你犯了何罪?

    倪古爾眼晴一紅、垂道:“罪民玩忽職守,檀離崗位,讓叛軍得意偷襲破城,釀下大禍……”

    夏亞聽了,心裡也是茫然,旁邊的阿德里克終於歎氣,淡淡道:“夏亞、你應該記得,他……是斯潘將軍的親侄。”

    說起倪古爾,這些日子來,對這個年輕人真的是猶如生活在垂夢中一般!

    當初他洗心革面,在軍中效力,也是十足賣力,浪子回頭,一心要要繼承家族的榮耀,在軍中混出個樣子來,作戰也足夠勇敢,軍中也表現凸出。最後升職成了營官,負責把守奧斯吉利亞的一段城防。

    原本,放在他眼前的,應該是前途無量,他有家世有背景,自己表現出了上進的勢頭和足夠的努力,原本若是一切正常的話,不出兩年,就會成為帝國一個年輕的貴族新勳貴。

    可奧斯吉利亞城破,卻成為了他的噩夢!

    最最倒黴的,還是叛軍就是從他身上下手,從前的王城四秀裡的同伴葛里,勾結叛軍,又利用了瑪沙行美人計在破城當晚調開了倪古爾,葛里才得意控制了城防,裡應外合,叛軍破了城防!

    說到底、倪古爾當晚丟下城防去城中私回情人,足以當的上是“擅離職守”的罪名了!而且他妄信葛里那個叛徒,最後造成叛軍破身上的罪責不可謂不深。

    破城當日,他就已經身受垂傷、後來在撤退的時候,就被守軍帶著一起撤回了皇宮之中。

    後來奧斯吉利亞光復,他叔叔斯潘卻戰死在最後時刻,就造成了倪古爾的悲劇!

    原本城破的時候,他身為負責城防的軍官,把下大錯,理當問罪。

    但是畢竟他是斯潘的親侄,人人都知道他是斯潘將軍的家族繼承人。斯斯潘又是城防軍的首領,是皇室豎起來在軍方裡和阿德里克分庭抗禮的人人物,若是斯潘活著,倪古爾的日子或許還會好受一些,將來未必就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可問題是,斯潘將軍戰死!

    斯潘死後,倪古爾沒有了叔叔的羽翼保護。官場之中,人走茶涼己經常情、更何況是人死了?

    好在斯潘從前在城衛軍之中威望卓著,而斯潘本人在守衛奧斯吉利亞的戰爭之中也是有巨大功勞的。最後上面論定之後,倪古爾得以免死,但是卻被剝奪了一切軍職,直接就貶為了平民,甚至因為他的罪下令,剝奪了家族的爵位繼承權、斯潘將軍本身有的一個貴族頭銜,也由皇室下令,在斯潘家族之中挑選了一個旁系的男丁繼承。

    倪古爾就成了喪家之犬。

    而他沒有了軍隊,也算是被軍隊清理出門——原本他是斯潘的親侄子,斯潘在軍中自然也有故舊部屬。若是倪古爾把下的是普通的罪責,旁人或許還會看在斯潘將軍的情面上照顧他一二,但是倪古爾犯下的卻是大錯!因為他的疏忽,侯得奧斯吉利亞城破,而且還是在他的防區突破的!這樣的大罪,誰也蓋不住,誰也沒法照顧他。

    況且,叛軍破城之後,燒殺拎掠,城衛軍死傷慘垂,那麼多人命,

    那麼大的損失,城衛軍之中,下面的將士,自然對這個倪古爾想之入骨——這麼大的罪責,已經不是斯潘將軍的特分能挽回的了。

    城衛軍之中,就不知道多少人在城破後的混戰之中失去了家人兄弟戰友,大家看在斯潘將軍的情分上,不去找倪古爾的麻煩已經是天大的情分了,怎麼可能再容忍他將在城衛軍中?

    所以,倪古爾這些日子以來,生活的著實淒慘。

    心中的愧疚,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這個年輕的漢子。

    聽了阿德里克簡單的講述之後,夏亞點了點頭。看著跪在面前的倪古爾,倪古爾身子顫抖,臉上肌肉扭曲、眼晴血紅滿臉淚水。

    夏亞歎了口氣,看著阿德里克:“將軍找我來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唉……”

    “這小子雖然犯下大罪,但是說起當初城破的事情,他也是被人欺騙。而且他之前在軍中表現甚好,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人才,只是可惜了……”阿德里克緩緩道:“他此刻已一無所有,被家族清理出門,帝都這裡的城衛軍也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倪古爾大聲道:“大人,我不求別的。家族的爵位也好,從前的職位,我都不在乎……被剝奪了,也是我罪有應得!我知道自己就算死一萬次也贖不回我的大罪!可是我不想就這麼死去!我心中還似海深仇!我只求將軍能收我進軍中效力!哪怕當一個小卒!當一個前鋒小兵,讓我能上陣去討伐叛軍,將來死在戰場上,這些日子,我日夜被心中的傀疚和仇恨折磨,我不想像一條狗一樣的死去!只想死在戰場上,只要能殺叛軍,我就算是去當敢死隊的……”

    說著,這個諾大的漢子,連連在地上頓首,腦袋磕在地板上,砰砰作響,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已經滿是鮮血,鮮血和淚水混在一起,聲音嘶啞,叫人側目!

    “斯潘將軍是我同僚,當初若不是他和我齊心合力,這奧斯吉利也守不下來。斯潘將軍為國壯烈捐軀,我自然不能看著他這個唯一的親侄就此廢掉。可是我雖然身為軍務大臣、也不能隨意徇私,而且現在……若是強行將他弄進軍中,只怕反而……”

    阿德里克話還沒說完,夏亞就已經點了頭“好吧,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夏亞站了起來,走到倪古爾的面前,看著倪古爾的眼睛,目光如電:“既然你想死在戰場上,那麼我就收下你。你可入我北方軍團,從馬前小兵卒做起!你聽好了,我可不會因為你是阿德里克將軍介紹的,或者因為你是斯潘將軍的侄子就優待你!恰恰相反,要在我北方軍之中立足,你要做好吃苦頭的準備!先入軍中擔任小卒受訓,一切軍規都要遵守,而且對你還要更嚴厲一些!你若是觸犯了任何軍規,要接受比旁人重三倍的懲罰!而且半年之內,你沒有軍餉,沒有休假!半年之後,你若是還活著沒死,我便淮許你上陣殺敵!”

    倪古爾身子一震,抬起頭來看著夏亞,眼睛裡頓時射出激動的光芒來,奮力磕了幾個頭之後、已經顫抖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夏亞冷冷道:“老子最看不得一個大男人流眼淚!你記住,我北方軍的漢子,流血不流淚!你這已經把了我軍規的一條!你現在滾出去到外面,找我的侍衛長報到、先領十鞭子!以後若是再看你哭泣,就給我滾出軍營!”

    “是!”

    倪古爾立刻挺起胸膛,狠狠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和鮮血,鄭重行了一個禮、起身大步出門而去。

    阿德里克看著夏亞,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帶著深意的笑容來:“哼,不錯、你這個小子、有些帶兵的樣子了。”

    夏亞淡淡一笑:“都是從將軍您那兒學來的。當初當您的親兵。這流血不流淚的規矩,就是您定的。”

    阿德里克點了點頭、忽然又道:“你對他嚴厲,懲罰比人多三倍,我也能理解,可是和他約期半年、卻是為什麼?”

    夏亞歎了口氣,苦笑道:“我一看這小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經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了,滿眼裡都是死志,若是放任他這樣下去,以他現在的這樣的情緒,只怕再過不了一個月,就鬱鬱而死了。將軍既然把他交給我,我總不能讓他這麼死掉。和他約定半年為期,就是為了激發他的活志,他為了半年後能上陣打仗,這半年內就不會求死了。半年的時間,心中的悲痛也會慢慢散去。半年之後他心態平復之後,上陣殺敵,立下功勞,我也不會委屈他,總算也給他一條出路了。不負將軍您的託付。”

    阿德里克聽了,連連點頭,望著夏亞良久,又歎了口氣:“你這個小子,倒是真的長大了。”

    頓了頓,阿德里克望著夏亞,眼神就呀些複雜起來,猶豫了一下卻終於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開了口。

     “你開拔的命令已經下來了。三日內,命你帶本部人馬開拔北上回歸轄區。嗯……和你一起開拔北歸的,還有貝斯有人。這次上面的意思,讓你們同時離開,也有讓你們互相監督的意思、說起來,上面對你們雙方,是誰都手打更新不換心的。你們一起離開,也是上面的意思。”

    夏亞哈哈一笑:“多謝將軍了,我在帝都早就將的不耐煩啦。”

    ……

    夏亞走出阿德里克的府邸,剛出大門就看見在門外路邊,倪古爾跪在地上,高舉雙手抱在頭頂,裸露脊背,而自己的侍衛隊長,手持鞭子、正一鞭抽在倪古爾的背上倪古爾背部條條鞭痕,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這個漢子卻咬牙一聲不吭。

    夏亞走出來的時候,侍衛長正放下手裡皮鞭,冷冷道:“十鞭抽完,你可以起來了,今後若是再觸犯軍規,重懲不怠!”

    說著,侍衛長對夏亞點了點頭:“大人、奉您的命令,十鞭抽完了。”

    夏亞冷冷看了倪古爾一眼:“給他一匹馬,讓他跟在隊伍後面一起出城。”

    說著,就不再看倪古爾了,翻身上馬,就率先打馬而行。

    倪古爾從夏亞身邊侍衛手裡牽過一匹馬來,強忍身上傷痛,翻身上馬,咬牙跟在隊伍後面。

    夏亞一路疾馳,過了兩個路口,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倪古爾跟在隊伍的最後,並沒有掉隊心中暗暗點了點頭。

    不是夏亞心狠,故意折磨這個倪古爾,實在是他其實明白倪古爾此刻的心情,此刻若是旁人對他好,只怕倪古爾心中的傀疚之情會更加叫他不可自拔,而對他狠曆一些,卻反而會讓他心中好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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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4-19 08:20: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九章 總督夫人之謀

     夏亞軍營之中,早已經將他那日的“打贏了沒有”這句話傳開了。

     士兵無不對夏亞這樣的主將敬服之至。

     歷來在軍中,似夏亞這樣的主帥原本就是士兵心中的英雄,更何況,哪個當兵的不喜歡這種“護短”的主將呢?

     之後軍中每日出操,騎兵們一個個更是昂首挺胸,精神亢奮,一身的彪悍之氣,遠遠看著幾乎叫人刺的眼睛都生疼。夏亞那日不經意的處理,卻大大的符合軍中將士的胃口。打架不怕,若是打輸了,才是孬種!

     兩邊駐軍相隔不遠,夏亞這裡的騎兵每日出操,甚至還會故意兜到貝斯塔軍的駐地附近,偶爾遇到貝斯塔軍方面的隊伍,對方卻是遠遠就躲開,仿佛不敢再和夏亞這裡的軍隊接融了。

     在軍中等了兩日,果然軍部下發的正式通行開拔的命令就到了。

     這個時候,貝斯塔方面倒是派來了一個軍中的使者,前來求見夏亞,說是奉了那位總督夫人的命令,來請示夏亞將軍,兩邊是否和來的時候一樣,一路同行被歸。

     夏亞聽了,心中就有些不快。

     因為這次出兵南下來奧斯吉利亞勤王,出發之前,兩邊達成的協議,這次出兵全部的耗費糧餉,都是由貝斯塔方面來出。來的路上,一路上的糧草耗費,都是貝斯塔人供給的。到了帝都這裡之後,開始的時候,分兵之前,貝斯塔人那位總督夫人也是照足了規矩,分兵時留下了一部分糧草來給夏亞這裡。

     可在奧斯吉利亞這裡逗留多日,當初貝斯塔人留下的那些糧草也訪耗得七七八八了。

     眼看若是要上路北歸,那麼按照當初的約定,這回去的一路上的糧草耗費,也應該是貝斯塔人來供給才對。可現在那位總督夫人卻裝模做樣的派人來問……擺明的就是試探,似乎是不想再出糧草了。

     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夏亞這裡幾千人,人要吃,馬要嚼,這北上回歸自己的轄區,千里迢迢,就算是一路急行軍,沒個十天半月也只怕做不到。這一路的糧食耗費,貝斯塔人難道想賴帳麼?

     夏亞見了那個使者,聽了對方的話之後,就淡淡道:“兩家軍士鬧了一些小摩擦,同行上路只怕有些不方便了,還是各走各的吧。”

     那個使者聽了,就立刻道:“我們總督夫人也是這個意思,既然如此,那麼總督夫人還讓我傳一句話給將軍大人,祝將軍大人一路順風。今後只怕再相見已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願將軍大人官運亨通……”

     這使者說完,果然對於糧草舟事情一字不提,就行禮告辭。

     夏亞心中惱火,卻也不提糧草的事情,只是冷冷的看著這個使者離去,才冷笑一聲。

     帳中無人,夏亞臉色才漸漸凝重起來,深深的吸了口氣,思索貝斯塔那位總督夫人的態度……

     這個時候,腦海裡傳來朵拉的聲音:“你在憂慮什麼?那個女人的態度變化麼?”

     夏亞聽了,點了點頭:“這女人的態度變化的有些詭異,當初說好了,演一場不合的戲給帝都的大佬們看看就罷了。前些日子兩邊軍士摩擦,我也沒放在心裡。可現在這個女人忽然態度一下冷了下來,我擔心她是要過河拆橋了。”

     朵拉就笑了笑:“那也是你太過單純,這種政治上的事情,哪裡有永遠的朋友。為了利蓋,立場隨時可以變幻的。況且當初你們互相利用,她有求於你,自然是對你百般逢迎,現在麼……”

     夏亞搖頭:“這才是我不明白的。按理說,現在和我真的翻臉,對他們絕無好處的。”

     頓了頓,他笑道:“回去路上的糧草,我倒是不擔心,繳獲的叛軍的戰利品物資很多,倒是夠用的。只是這個女人過河拆橋,這變臉變的如此之快,倒是被她利用,叫我不爽。”

     朵拉沉默了會兒,道:“當初她主動提出,讓你在帝都散佈要防備貝斯塔人的話,那時候我就有些警惕,這個女人心思太多,她提出那樣的要求,雖然看似合理,但是我總覺得她沒有和你說實話。只怕你也是被她利用了,只走到底利用了你做什麼,我卻一時也猜不出。”

     夏亞想了會兒,既然想不出,就灑脫一笑:“管她這麼許多,她要變就讓她變!我難道還怕她不成?哼,她就算再轉什麼心思,總不敢真舟和我公然翻臉,否則的話,這一路北上,我就叫她數千騎兵,片甲不得歸!”

     夏亞說這話倒是底氣十足。

     若是兩家真的翻臉動武的話,別看貝斯塔人有七千騎兵,夏亞只有三千。可如果真的打起來,夏亞絕對有信心,自己的三千騎兵,不用一個時辰,就能把貝斯塔人的七千騎兵殺的精光!

     羅德里亞騎兵的實力,可不是吹噓出來的!更何況夏亞身邊還有那強悍絕倫的五百“強騎”!

     出發之前,卻又出了一個事情。

     夏亞全軍正在準備開拔,忽然就有人來通報夏亞,有幾名身穿貝斯塔軍中軍官打扮的人前來求見。

     夏亞心中疑惑,讓人把來人帶進來。帶進來見夏亞的果然是幾個貝斯塔軍中的軍官,一見夏亞,幾個軍官就樸通跪在了地上,為首一個就放聲大哭:“夏亞將軍救命!我們將軍大人讓我們來求見夏亞將軍!現在能救他的,就只有您一個了!您若是不伸手,我們將軍只怕枷……”

     夏亞聽的一腦袋霧水。

     不過面前這幾個人卻是認得的。

     這幾人的確是貝斯塔軍中之人,只不過卻不是那個總督夫人的手下,而是那個貝斯塔總督的侄子,貝斯塔總督家族之中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李爾將軍的心腹手下。

     一看面前跪拜在地上哭泣哀求的人,夏亞心裡立刻就一動!

     難道是,那個總督夫人下狠手清理門戶了?

     可這個念頭立刻就被夏亞自己否決了。畢竟李爾名義上是老總督的侄子,是家族合法的繼承人,在貝斯塔軍中頗有一些老臣子是暗中支持的。那個女人就算真的想除掉李爾,也絕對不敢公然動手,否則就是翻了眾怒。

     “到底怎麼回事?”

     夏亞臉色凝重:“不要哭哭啼啼的!起來說話!”

     下面幾個軍官站起來,為首一個才一臉焦急的大聲道:“夏亞將軍!帝都傳來命令,我們李爾將軍被扣在帝都了!”

     夏亞:“……”

     ………

     等這幾個軍官說完,夏亞才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李爾的確是被“扣”在帝都了,卻不是被抓起來了,而是被皇室找了名義給強留在帝都了。

     官方的說法是,皇帝陛下賞識李爾年輕有位,才幹出眾,將李爾留在身邊聽用,封了個什麼宮廷武士的頭銜,還加了御林軍的一個副將的虛職,其實就是被軟禁在了帝都!

     而這個事情的發生,說來也是好笑。

     居然是帝都之中的各位大佬權貴,一起對皇帝表達了一個意思:貝斯塔人新降,不能完全的信任,既要重用,也要有一個制衡的手段才爾

     而扣留李爾,就是帝都的那些大佬們想出來的“制衡”貝斯塔軍區的手段!

     李爾是貝斯塔軍區總督的第一繼承人,是唯一的家族血脈男丁。而且那位總督夫人進帝都的這些日子,不論是會見各位大佬,還是覲見皇帝陛下,都是將李爾帶在身邊。

     在表面上,兩人關係看似親密和睦,甚至很是演了幾場侄嬸一家親的戲碼。外人卻並不知道貝斯塔軍區內部這一對侄嬸早已經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而最後,加西亞陛下採納了帝都大佬們的意見,要制衡貝斯塔人,那就按照管理,留下“人質”吧。

     在他們看來,李爾是貝斯塔軍區的繼承人,這麼一個人留在帝都為質,分量是足夠了,貝斯塔人為了他們的繼承人的安危,以後就絕不敢造次,絕對會安安分分的效忠皇室,為皇室效力的。

     結果,皇帝就在一次會面上,隱諱了表達了一下意思,那個總督夫人卻是很爽快就答應了,主動就表示,李爾能受到皇帝的賞識是他的榮幸,貝斯塔方面願意讓李爾將軍留在帝都皇帝身邊效力云云……

     結果,可憐的李爾,就被那個女人留在了帝都,在總督夫人回營的時候,就已經被軟禁在了帝都皇宮附近的一個宅院裡了。

     “我們將軍當初跟那個女人進城的時候,那個女人就勒令將軍把我們都丟在城外軍營之中,不許他帶隨從,將軍無奈,只能隻身跟那個女人進城!將軍身邊無人,隻身被那個女人要挾在身旁,無奈之下,只能被對方拿捏,陪著那個女人演戲,倒是讓帝都的人沒看出將軍其實和那個女人不是一條心啊!”

     “夏亞將軍!我們將軍已經被軟禁在帝都之中,還是方才終於想了法子,找了人送出來訪息!他已經被軟禁在了皇宮附近!根本不允許他隨意見人。那個女人,是借刀殺人,想把我們將軍害死在帝都啊!”

     “夏亞將軍,我們將軍平日最欽佩您,常說您這樣的英雄是他心中最敬佩的,之前一路上,我們將軍也是對您極恭敬的,這種時候,也只有您才能出手救我們將軍,……”

     夏亞聽著面前這些人的哭泣哀求,立刻就心中雪亮!

     媽的!老子果然上了那個女人的當了!

     當初那個女人,讓老子故意在帝都散佈“貝斯塔人不可輕信”的言論的時候,只怕就打著這個主意,想借刀殺人了!

     故意讓皇室和帝都的大佬們產生對貝斯塔人不信任的想法,那麼接下和……按照管理,外將留下人質,也是歷來的做法!

     那個女人,根本就是早就計劃好的!

     夏亞雖然心中又些驚怒,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果然好手段!

     哼……你們不是不信任我麼?那麼好啊,我把家族“唯一的繼承人”留下當人質,總算是能表達我們的忠心了吧?

     可笑皇室以為就此拿捏住了貝斯塔人,卻不知道反而是給那個女人除去了一個最大的禍患!

     而夏亞自己,卻也在這件事情裡被那個女人利用,成了幫兇!

     畢竟,最先散佈“貝斯塔人不可輕信”這種說法的,卻是夏亞!

     可以料想的,今後那位李爾被當作人質扣留在帝都。

     而那位總督夫人,只怕回到貝斯塔軍區之後,立刻就能騰出手來,內部做清洗了!

     貝斯塔內部雖然也有一些勢力是依附于李爾的,但是李爾人在帝都,內部的手下那點勢力,自然就群龍無首,哪裡能是那個聰明精明過人的總督夫人的對手?

     只怕三下兩下,就會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等內部清洗完畢之後,李爾這個光棍首領,就算還活著,可手下無兵無將,無可用之人了,那麼對總督夫人也就再無威脅了!

     更甚至……若是總督夫人想讓李爾死,也不難!

     她只要故意觸怒帝都皇室,故意做一些蠢蠢欲動的樣子來,讓皇室對她不滿,只怕到時候,皇室一怒之下,說不定就傘李爾的命來要挾貝斯塔人。

     可是……總督夫人會害怕皇室拿李爾的命要挾麼?

     正好啊!你要殺?儘管殺就走了!

     李爾若是在真被皇室殺了,總督夫人反而會拍手稱快!這樣一來,李爾的死,罪名也落不到她的身上了!

     最最關鍵的是,主動權都在那個女人的手裡!

     她若是真有心害死李爾,只要拿捏好分寸!

     先是故意做一些惹怒皇室的事情,逼皇室拿李爾開刀,然後再主動想皇室告軟她很聰明,知道皇室必定也會捏著鼻子接受!因為皇室現在根本沒有力量刹滅貝斯塔軍區!

     主動權,都被這個女人拿住了!

     再往深一步去想……

     就連李爾的這幾個手下跑來自己這裡求救,只怕也是那個女人故意讓他們跑出來的!

     否則以那個女人的精明,李爾的這幾個手下,怎麼能有本事在貝斯塔軍中,從那個女人眼皮下跑出來?

     那個女人,是在試探自己!試探自己的態度!

     也是試探自己會不會插手他們貝斯塔軍區內部的事情!

     若是自己插手了,那麼今後大家只怕就真的沒法合作了!若是不插手的話……

     夏亞才想到這裡,門外就有手下親衛大聲稟告。

     “將軍!貝斯塔來人了,說是奉了他們總督夫人的令,送來回去路上用的糧草二十車。此外來人還說,他們軍中有幾個逃兵,有人看見往咱們這裡方向跑來了,對方說請將軍幫忙協助捉拿逃兵!!”

     夏亞立刻心裡一動!

     來的好快!這是逼自己表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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