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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本來就是冒險
作者:貝嘉
《愛!本來就是冒險》是新作家貝佳的處女作,出手不凡。主要人物蓉姐極有個性,就因為幾個太妹對她不尊重,她竟先預付五千元台幣的賠償金,然後把人家的摩托車搬起扔出。這種震攝的動作,一下使人物形像凸現了出來,接下來應聲趕去營救被黑社會老大扣住的太妹沛淇,然而見義勇為未得好報,反被老闆解雇,失業。她無所謂地再去謀職。一個從小被四個哥哥保護得像寵物,然而卻自主、獨立、爽朗、熱情、很有事業心、很有正義感的老姑娘遇到一個水火不相容的任性、富有卻很強悍的男子時,他們之間出現了一種奇怪的衝突。他們之間求愛如同履險,充滿了火藥味,也因此充滿了情趣。面對遲來的愛,以打打鬧鬧的形式出現的同時,她不斷回顧、思索、探求,以致產生的冒險心理和拙笨行為形成令人忍俊不禁的場面,讓你發出會心一笑。
第01節
今年的第一波寒流來襲,冷得真是不像話,連高雄自傲的冬陽都躲進被窩裡了。不過幸好,幸好我的工作是在家裡完成就行了,真是謝天謝地!
但是話又說回來,我已經好些天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加上這種冷得情根都甦醒了的日子,我真他媽的無奈!唉!誰叫我愛錢呢?嘖!真討厭!又畫歪了,除了大腦想睡之外,連我的手指也開始賴皮了。
唉!算了,去泡杯熱呼呼、香濃濃的咖啡提神解凍吧!
「碰!」外面的鐵門在哀嚎,一陣開門關門,脫鞋加上辟哩叭啦的走路聲……不用猜,那一定是我的寶貝室友——胡美珍。
「哇!冷死我了。這什麼鬼天氣嘛!喂,柳蓉,你實在好命吶,連工作都可以不必出門。」美珍又跑又跳地衝進她那日式的房間,木質的地板也像在附合她似的吱啞作響。
雖然我性喜安靜,但此時睡意正濃的我,倒也還能容忍美珍的吵雜。我踱出工作室走進廚房,加了些水準備泡咖啡。而她好像就是知道我懶得開口,索性邊穿外套邊走出來,嘴巴似是怕結凍般仍聒噪不休。
「蓉!還在趕啊?幾天沒睡了?瞧你,已經可以列入國家保護了。」
「快OVER了,等這個案子結束,我可要好好地休息,誰也不能吵我。要不要咖啡?」
「不了,阿文在樓下等。要不要我們帶點什麼回來?」
「多謝,我還不是很餓。」我深知她和邵允文的約會節目是又長又多,我想等她帶吃的回來,可能早就餓死了,所以我寧可隨便泡碗麵吃吃。
「真是拿你沒辦法,你想成仙啊!又不是沒錢,幹嘛老是搞得三餐不繼似的……」美珍嘮嘮叨叨地翻開冰箱及貯藏櫃。我則悠閒地喝咖啡。
「天啊!怎麼連個蛋也沒有?真是糟糕!喝,泡麵也沒了?你想餓死啊?看來等會兒要逛超市了。」美珍一邊說一邊大搖其頭地表示不滿。可是我仍無所謂的依在沙發上,等她接下去說。
「你想吃什麼口味的?最近又新上市一些不同名稱的,像蛤蟆面、稞仔條,要不要?」美珍知道我是個道地的泡麵族又不常看電視,所以介紹一些新產品給我。
「好啊!隨便買買,罐子裡應該還有零用錢吧!」我們把每星期或每月的薪資都各拿三千元放在一個用魚鬆罐頭做成的錢筒,分別繳交電費、水費、管理費……等一些零碎支出,有時也買飲料、零食之類的。罐頭裡還有一個用王子面包起來的銅板袋呢,現在這零用罐就是擺在廚房的冰箱裡,不錯的點子吧!「先幫我買兩千元存貨,等會我再補進去。」
「你啊!變成木乃伊也沒人會同情你!」美珍一副我無藥可救的樣子,走向門口穿鞋。
「祝你玩得愉快,順便代替我向允文致上最高謝意。」
「謝什麼?」要出門的美珍回頭問我。
「謝謝他將安寧賜給我。」我故意說她。
「什麼?……可惡,好,今天我就全買排骨雞面,看你怎麼吃!」美珍瞭解我的意思後,雙手插腰生氣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使我忍不住想逗她,雖然我不愛吃排骨雞面。
「隨你,反正到時候,你一看到新奇的包裝就會忘了剛才說的話。」我聳聳肩不以為意,一副吃定她的模樣。
「你就會欺負我,改天沒人幫你買泡麵,你就去喝西北風……天啊!我忘了阿文還在樓下等。拜了!」美珍拍拍額頭怪叫一聲後立刻衝了出去,留下巨大的關門聲,告知全大樓住戶,她要出門了。
我搖頭笑笑,再替自己倒了杯咖啡,整個人乾脆就躺在沙發裡;我還真是懶,懶得連打開電視機都覺得麻煩。唯一能活著的是發呆這個嗜好。
胡美珍是我的高中同學,算算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了,真可說是青梅竹馬了。
她的活潑熱情與我的懶散還真是不搭調,從很久以前就有人懷疑怎麼我們感情會融洽?我想互相容忍又互不干涉彼此私事,才能長久相處和協吧!
她的熱力四散常使人覺得溫暖,有點聒噪卻不討人厭;她沒有驚為天人的美貌,也沒有足可傲人的身材,卻是十足令人難以忘懷的小女人。她只有一五五公分高,細瘦的曲線常令人誤以為發育不良的小男孩,為此她特意留起一頭有光澤的直髮。美珍最吸引人的是那雙看似無邪純真的大眼睛,不說話時,還真能唬得別人以為她是柔情似水、一碰即碎的珍品;可是一說起話來,卻又生動得教人羨慕她用不完的活力。
美珍在一家頗有知名度的廣告公司當企劃。能力應該不錯,瞧美珍在案子前後認真的模樣,任何人都相信她是高手。她的男朋友邵允文是個大男人,接近一九○公分的身高,你說大不大?真的很難想像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或擁抱的情景……就像一隻無尾熊吊在大樹上一樣?挺真實的。他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小時候的鄰居,因為搬家而失去聯絡,卻在工作多年後才又巧遇一起,從此邵允文就接收我的工作,陪她、疼她……
記得有次美珍回家後——
「蓉!蓉!你知道我遇見誰了嗎?」美珍又叫又笑地拉我進門。那時我還是個上班族而且剛兼完差下班,凌晨二點,真虧她有那麼大的興致,不睡覺地等我。
「小姐,你不說我哪裡知道?」我無力的吐著。
「就是小柱子,那個邵允文啊,好多年沒見了,你知道嗎?他說我一直沒變,所以一眼就認出我來了。可是他變得好帥哦,我一直想我真的認識眼前的帥哥嗎?直到他說他是小柱子,我才想起來,真好!」美珍提著我的公事包跳向沙發。「可是,他一定在笑我的身材沒長進,一點女人味都沒有,而且,還留個男生頭……」說著雙眼就立刻愁緒滿溢。
「喂!才見到初戀情人,應該高興點啊!怎麼自怨自艾起來了呢?」雖然我累得直想上床睡,但基於好友的立場還是應該鼓勵她一下。我拍拍她的雙頰:「你的條件也不差啊!」
「哎呀!你不知道啦,光是身高我就沒得比了,一九○吶,真不知他是喝什麼長大的!還有啊,他帥得不得了,好比電影裡的男主角,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才不會注意我呢!」美珍喪氣的咬指頭。
「我想沒那麼糟吧?至少是他先認出你,可見你還留在他的記憶之中,況且你還是他的童年玩伴呢!」我努力地分析情勢給這個從小學就愛慕人家的美珍。而我怎麼會知道?當然是聒噪的她告訴我的。
「嗯!這樣一想,我還小勝一步。從明天……不,從今天起我要長髮為君留!」美珍似是下定決心的站起來用力地說著她的未來。
唉!單戀的哀傷免不了一重又一重。我在心底忍不住歎口氣。從此我的睡眠時間少不了又是一翻最新戰況報導,真是可憐我疲累的腦神經細胞了……
想著想著,差點就睡著了,幸好沛淇回來了。
她與美珍就像月亮與太陽,一個散播光和熱,一個傳達浪漫和柔媚。但是沛淇也有她惡作劇的時候,例如現在她就是用她冰冷的小手握住我好不容易溫暖的脖子,還嬌嗲地說:「親愛的蓉,睡在這裡會感冒的!」
才見鬼呢,我脖子像被凍壞了,該死!怎麼連她的外套都像是才從冰箱拿出來的?她窩在我身旁像在取暖。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沒去約會?」我問她。
「人家今天專程來邀你共進晚餐的。」沛淇握著我的手掌,緊緊地,很快我的手就又涼了。
「鬼才信你!怎麼?這次又是和誰吹了?」沛淇是我見過最會換男伴的女人,很難相信她小我四歲。我不介意她的私生活怎樣亂,只要別帶到家裡一切好說,別說我沒盡到做姊姊的心態,因為我認為只要是成人,就有責任處理自己的事,而沛淇也一直處理的很好,所以就隨她吧!反正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
「還不是老樣子!」沛淇皺著好看的眉毛。「蓉,我突然覺得好煩哦!我想我應該休息一陣子,否則會被煩死的。」
我想沛淇的休息指的是不交男朋友,讓感情放輕鬆。
「誰要你每一次都專心全意,又每一次都轟轟烈烈,累了吧?早說玩這種愛情遊戲很沒營養的。」我忍不住說說她。
「蓉,你好像真的不打算交男朋友?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你就是我專屬的愛人了。」沛淇又用她閃亮亮的眸子直直瞅著我,瞧得我有點害怕。
「得了吧!哪天我被人用鹽酸毀容,你得貼我美容費。」我捏捏她秀挺的鼻樑。「去!去!去!別來這套,不管用了,太無聊就幫我去買點吃的回來,我有圖要趕,不和你出去吃了。」我起身走向我的工作室。
「怎麼又開始擺大姊的威嚴了,也不體諒我才剛回來。」沛淇嘴上雖這麼說,卻還是講義氣地去買晚餐了。
我坐在工作台前一邊替圖紙上墨線,一邊想著沛淇的故事。
袁沛淇是我在一間有現場樂團的PUB裡認識的,那時候我在那兼差端盤子,她是熟客。第一次見到她時,我二十一歲,她十七歲,那時她緩緩地將焦距對向我時,我就有預感,她和我的感覺頗類似。
「哈口羅!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沛淇以一種地盤大姊的姿態問我。與她一起的也站在她身後,像在護航。
「可愛的小妹妹,姊姊我名字叫柳蓉。」我故意強調前面那一句,雖然此刻她的裝扮非常的女人,卻被我看穿她的年輕。
「哇!姊姊不怕我哦!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聳聳肩再看她們一眼,轉身就回去忙了。我心想,還是賺錢要緊,管她是誰。
後來那夜下班時我才知道現在的青少年賭氣賭得厲害。一群年少的女孩等在門外的路旁,說是要給我一點教訓,哇!真不懂敬老尊賢……八個人吶!我一抬眼就看見那少女跨坐在一輛重型機車上,還噴著煙。
「喂!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姊看你很不爽!」不是疑問,而像是在指責我似的,一句話由站在中間的少女挑釁著。
我真擔心這群丫頭會搞砸我的工作,於是小心地瞪她們一眼。而或許她們仗著人多吧!把我的沉默當成是害怕,嘖!真是麻煩,一整天工作下來已經有夠累了。
「喂!我們也不想為難你,道歉陪個不是就放了你。」中間的少女像是代言者。引得我仔細瞧瞧這不怕死的小丫頭,難道她不懂強出頭的後果?
我不想浪費多餘的唇舌和體力,認定了一輛應該是她們其中一人的摩托車,但我還是問了一句:
「這是你的車?」我問站在車旁,穿了一件火紅色緊身衣的另一名少女。
「幹嘛?」穿紅衣的少女口氣很不好。
「是不是?」我再確定一次。
「你有病呀?我的車干你啥事?」紅衣少女及其他人一副當我腦筋有病的樣子。
我拿出皮夾,數了五張千元大鈔交給紅衣少女。
「拿去修車。」有點心疼錢,但也不想輸了眼前的仗陣。
我推開紅衣少女,等不及紅衣少女的惡言相向,我雙手一使勁,用力抬起機車拋了出去,只聽見巨大的碰撞聲,我也懶得理她們的反應,我想她們應該不會再來纏我了吧!我騎上我的小迪奧,回家睡大覺了。
後來,她們一群人再來店裡時總是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偷瞄我,很有趣的是當我一回頭,她們又假裝沒事,難道是怕我也將她們丟出去?我有那麼可怕嗎?
但說到彼此真正熟了起來,還是緣於另一件事——
那晚夜班的客人很少,我剛送走了一批客人,正在清理桌面,莫名其妙的聽到有人著急的喊我。
「蓉姐!蓉姐!」那群少女的其中一個跑來我面前,氣喘呼呼的。
「什麼事?」我停下手邊的工作看她。什麼時候我變成蓉姐了?
「小淇有麻煩了,除了你,沒別人幫得了她,求求你去救救她吧!」少女說著像是要跪下的樣子,我用左手阻止她。但店裡人早已被這項聲明給驚嚇到了,統統圍過來了,而少女仍說著:「求求你,蓉姐,求求你!」
「什麼事這麼緊急?小淇發生什麼事了?」店長關心的問。
「哎!拜託別問了,老闆,我沒時間解釋了,蓉姐快!遲了怕來不及了。」少女拉著我往外跑。
直到跑到店門口,我才甩掉少女的手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不說我怎麼幫你?」
「不是幫我,是小淇真的惹毛黑老大了。」少女急得直跳腳。我心想不得了了,十七八的少女去惹黑社會的?
「你一邊騎一邊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今天去KTV唱歌,起先還好,後來……」
老天啊!我真不敢相信她會編出如此幼稚的借口。
袁沛淇和一群玩伴首先與隔室包廂「車拼」,對方唱什麼,這邊也立刻點來唱,當然就惹火了別人,而不知死活的沛淇還大方地去敬酒,這麼一來人家就認為她很上道,接下來不外乎是消夜或其他什麼節目之類的,待沛淇看到走廊上一列的人馬時才暗叫不妙,原本只是想「唱免錢」好玩的心態,鬧一鬧的,怎奈還來個續集?沛淇只好推說已有約在先,可人家已經不管那麼多了,連沛淇自掏腰包想結對方帳時,才知道那人是這家KTV的老闆……唉!沛淇只有謊稱她是不與男人玩的,而戀人就是柳蓉——我。
當然對方是不相信的,以為是小女生的花招,可是她和同伴信誓旦旦地又生龍活虎地把我形容一番,對方在寧可信其有也不願得病的心態下,招來一個清秀型的男生問了問他們圈子裡是否有我這號人物。
當然是有的,而且算得上是大牌;可能是那男生曾在店裡見過我吧!
於是那大哥就想見一見我這號人物,所以……
一來到一棟透天式的KTV前,就遇到了阿凱,這大概是少女莎莎提到的清秀男生吧!我想又要欠人情了。
「阿凱,怎麼你也在啊?」我拍拍他的肩。
「蓉姐,沒想到裡面那小鬼真的是你的人。」
「嗯!」我心想這下又多了個小麻煩了。
「是你的人就好說了,下次叫她小心點,我真看不慣這種任性的小鬼……」阿凱帶著我們進去,還唸唸有詞。
我用眼神示意正要搶白的莎莎。拜託,在人家的地盤上怎麼就不知輕重?唉!少不更事。
一路爬上樓梯,還沒比就失了信心,累死了雙腳才到了四樓,一旁各色不懷好意的人馬淨用怪異的眼光看著。所以我就更氣定神閒地走著,直到包廂門口,阿凱才回過頭來說:「到了,蓉姐,不好意思!大哥說不想驚動客人,所以才走太平梯。」
「沒事,進去吧!」我吸口氣面對將到的仗陣。
「大哥,蓉姐來了。」
才一打開門就傳來一票女孩的呼喚,「蓉姐來了!小淇姊你有救了。」
我以不悅的表情瞪視那班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
略略打量了這間豪華的超大包廂,此時所有的燈是全亮的。她們一群人站在左邊牆角,其餘或坐或站的是一群看來頗有紀律的男人,心中想著該如何化解這件事。
「你就是柳蓉?不像,一點都不像。」男人,坐在裡頭看起來就像是個善於發號施令的人。
本來就不像!我在心裡哼道,因為我原本就不是,怎麼可能會像?只是出入那團體久了,身旁又沒特定男伴,自然地,就被視為那圈子的一分子了;而我也不以為意,甚至不出面澄清……
我瞪視眼前這位頗可觀的男人,怪不得沛淇會來調情,他沒有時下一般大哥的樣子,反而像那種剛正不屈的時代青年,很有權力的壓迫感,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
「喂!我們大哥在問你話!」一旁看來有些過分張狂、忠義節氣的男人逼進一步。
怎麼到處都有這種喜歡強出頭的人?我在心底默念。
「蓉姐……」
一旁的沛淇正想開口,卻被那個稱為大哥的人止住了,他說:「這個任性的女孩,當真是你的人?可惜啊!真是可惜了。」
我看他一眼,不瞭解他說的話,是可惜沛淇這樣的美少女竟是同性戀?還是可惜些其它的因素?算了!我也不想弄明白,於是順著他的語氣接著說:「是沛淇年輕不懂事,得罪之處請你原諒!」
「嘖!嘖!多會說話。是不是今晚我被這群無知小鬼戲弄,只憑你一句話就自認倒楣?」他挑了挑眉,唇邊泛起一抹看似無意卻頗危險的微笑。
「不敢!」我實在無話可接,沒有籌碼怎麼下賭注?於是我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請問怎麼稱呼?」
「連大哥的名號都不知道也敢出來混!」一旁的人又開始張揚了,我皺起雙眉,不悅的表情落入他眼中。
「喬正紹。」他自報姓名。
呵!原來是娛樂業的大老闆,各媒體的寵兒,英俊多金的第三代法籍華僑……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大人大量,高抬貴手,喬先生。」我立正站好微欠身以表示抱歉,說實在的,我也只會說這麼多了。
「開玩笑!大哥,咱們就這樣放了那騷貨?」一旁喬正紹的手下又哇哇大叫起來。
「什麼條件?喬先生。」我直接道出心中疑問。
喬正紹揮一揮手止住了一旁仍想發言的手下。
「喬先生?」
「蓉姐!」沛淇的聲音。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與我同時開口的沛淇,心想這惹禍精真不上道,這時候哪還輪得到她說話?
喬正紹站了起來。
「你住口,還沒你說話的分!」冷入人心的低沉聲調由他口中說出,充滿了無法輕視的威嚴。
我停住了言語看他,而那不知死活的沛淇卻選在這時衝了過來,拉著我的手。「蓉姐!我們不必怕他!」沛淇突然義正辭嚴起來。
開玩笑,你這個還在發抖的笨蛋想逞強,我可不想奉陪。抓開她的手我說:「你乖乖的一旁站,回去等著這筆帳!」
喬正紹一手格開沛淇,我才發覺他真高啊!還得仰視……這是我最討厭的事之一。
「你提什麼建議?」顯然他開始有不耐煩的傾向了,他用非常嚴厲的眼,瞪著沛淇走回她原來的位置。
我這才仔細的打量他,的確是一張相當可觀的臉,輪廓分明略帶剛毅的線條;粗獷的體格,是剛才坐著時無法看清的力度。他也在打量我,我知道;但我才不怕他泛著危險氣息的逼視。
「不會是要換人吧?」讀出他眼中的興趣,我懷疑的道出他的意思。
他眼底的驚訝與賞識,我可沒錯過,等不及他開口我又說:「喬先生,好奇心會殺死貓哦!」我認定他的心思於是開心的想,幸好。
「把我比成貓,可真有你的!」他低笑了起來。一點點的異樣泛在我心底,我呆呆的看他一眼。
「再一次說一聲對不起,袁沛淇!過來。」我叫沛淇到身邊,「還有你們!」
看了一眼那群少女,我壓低沛淇的頭,等她說聲對不起。
喬正紹是沒有攔住我們,倒是出了門到樓梯口被一群有點狂傲的少年攔下來了。
「想不到大哥這麼快就放人了,我可不服氣!」為首的那人一邊說一邊把玩著一把開山刀。
我上前兩步,氣定神閒地用右手比了比心臟的位置對他說:「紅心在這裡,別插歪了,否則你別想我會放過你。」這群不知死活的少男少女,不下點威嚴,還真不知什麼才叫做老大。
狂傲的少年們與沛淇她們都被我的話唬住了,少年狂叫著可怕的聲音:「別以為我不敢,操你娘的!」
我立在他眼前動都不想動,直到刀子在我身前停下來,我冷冷地瞧那微微抖動的手及汗珠都冒出來的臉;無知的眼瞪得好大、好大,他似乎是不相信真的有人不怕死。
我轉身催著少女們走人了。
少年的不甘心形成一股瘋狂的殺氣,我感受到了那股往我背後來的力道和伴隨喬正紹的一聲:「住手!」
但是來不及了,我已爆發的反射神經來不及收回了,那可是會得內傷的。一轉身打掉迎面而來的刀子,右手拐個彎順著少年的手勁抓住他的關節,一推一甩,借力使力他就飛出去了,伴隨著哀嚎和一群少女尖叫的是一聲巨大的落地聲……他掉到樓梯轉角的平台了。
「你去看看他死了沒?」我推了一把呆站我身旁的沛淇。
「我不敢!」沒想到沛淇竟如此膽小,與印象中不同。
我回頭用眼神告訴尾隨而來的喬正紹,這不是我的錯,不能怪我,誰叫他從背後攻擊。
「小馬,過去看看。你們走吧!我都看到了。」喬正紹的回答。
他的回答令我很滿意,我道聲謝,帶著一群小鬼下樓梯,臨走前看著動也不動的少年,心裡有些愧疚。
「我想他大概腦震盪了,不要隨便移動比較好,萬一有內傷可不好了,先去請醫生……」我建議著。
「我就是醫生!」小馬不悅地打斷我的話。
「那就麻煩你了!」
說完,我們就走了。
出了KTV大門,我不再理會那群小鬼,叫了一輛計程車回到PUB。
向老闆說一切沒事就繼續我的工作。
而那群少女也跟到店裡來了,難道她們真沒大腦,不知道我在生氣?不知道以後若喬正紹來討人情的麻煩?真是一群不懂裝懂的無知少女。
除了小淇,其他人可都在吹捧剛才的事,大概是小淇看到我眼底的怒氣吧!她低著頭走到我面前,輕輕地說:「謝謝你!蓉姐。」
「不要叫我蓉姐!」我突然心生厭煩,出口便遏止她。
或許太過嚴厲了吧!她抬起驚慌的雙眸看我。呵!多美的一個女孩啊!嬌艷如朵紅玫瑰,美得驚人,卻渾身帶著刺,粉白的雙頰塗滿了她這年紀不應該有的化妝品,高挑的身材比例完美如模特兒,可惜舉止間非但沒有該有的氣質,反是處處可見逞勇好強的任性……
我揮一揮手。
「別再來煩我!」一轉身瞧見老闆正在看我,他要我過去,我只有歎口氣:「真是倒楣!」
到了辦公室,我等著下文。
「柳蓉,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不是我怕事,實在是我得罪不起啊!我瞭解錯不在你,但……」
「我瞭解,明天我不會再來了!」
「唉!難得你這麼一個好幫手……這是你的薪資,我多算兩個月給你,謝謝你這麼明理。」
我手握著厚厚的薪資袋,不帶任何感情的說:「讓我把今天的事做完,這是我的習慣!」
「唉!原諒我這個怕事的老闆。那個喬正紹我真的惹不起啊!」他拍拍我的肩,表情是一副真的很惋惜的樣子。我心裡可不真的這麼認為。
後來不管我轉到哪兼差,袁沛淇總是會找到,她似乎是賴定我了。知道我買了預售屋正在籌工程款,她二話不說的拿了三十萬給我應急,說是等房子蓋好後的裝潢錢,她要跟我租間歐式造型的房間,由於我不知如何聯絡她,索性也就大方的去交工程款了,心想反正是她欠我的,不過她哪來那麼多錢?
後來才知道,原來她爸可是有錢得很,專門借錢給人的金主,聽說每個月,光她老爸存在她戶頭的利息,她花都花不完了……真有些憤慨這種暴發戶,不用工作就有錢花用。
於是,房子蓋好了,裝潢也好了,沛淇也就以要獨立生活為由住進來了;其實我看她是大學沒考上,想玩吧!
美珍也以工作方便為由搬進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