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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像個傳愛天使了你!」我取笑她這個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但不可能只有美妙與快樂吧?痛苦和失望呢?」
「沒有痛苦失望憂傷如何顯現幸福美滿和喜樂呢?所以放下身段去愛,去體會身為女人戀愛的感受吧!」
「……」我無言以對,這竟像一場賭注般。
「是不是覺得又期待又怕受傷害?這就對了,這就是戀愛!」她宣佈我心中的疑惑,又賊賊的說:「蓉,喬正紹這個賭注不錯吧?值得你放手一搏的。」
「說得好像我撿到似的!」我嘴裡這麼說,心中卻把美珍和喬正紹說的話相互比較一番,竟然大致雷同,是嗎?是吧!這真的是愛?他是真的愛我嗎?我仍然不確定,於是我將這點提出來問美珍。
她聽完後直覺反應:「笨蛋!若是他不是愛你,他也不必明知你會再次拒絕而在眾人面前向你求婚,承認他愛你呀!天哪!你還懷疑,真替他不平!」
「可是若他只是花言巧語呢?我能相信嗎?」
「你……你真的無藥可救了,他是白癡嗎?他那麼忙,而且又那麼自大,如今肯為你而改變……唉!真不知我該怎麼說你才好……」美珍氣極的皺著臉。
「好了,好了,幹嘛生氣呢?我只是發問,只是追求合理的解答罷了!」我沒想到問個問題她都會生氣。
「你還假設情況!」她指控著,好像都是我的錯。
「是!是!我不該問你!我應該自己去找答案、去試驗,是不是?」我這是幹嘛了我?神經病了!
「本來就是!算你還有自知之明。」她白了我一眼。
「我本來就聰明呀!只是沒談過戀愛所以才想問清楚的嘛!」我辯解著。
「清清楚楚的戀愛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就是要去期待各種未知的情況才像戀愛!哪有人像你一樣,什麼都講求理智的。」美珍看來已經受不了我追求合理的精神了。
「好吧!看來若我想找到真愛,還是得身體力行用心去感受了。」我做個結論也結束這長長的話題。
「說真格的,」美珍看我已妥協了又將話題拉回來,「你難道一點也不覺得喬正紹很吸引人?」
我想美珍若是不得到我肯定的答覆一定又會來一段長篇大論,這我可已經領教過了,所以我說:「長得不錯,又有錢,的確不錯,又加上他滿聰明,對朋友也算不錯……給八十分。」這已是我給人評分的最高分了。
「才八十?你透逗啦!我認為是一百分!」美珍不滿意我的看法。
「那你的阿文呢?一百二十分?」我又取笑她了。
「平心而論,阿文最多也只能給八十五分,他條件沒有喬正紹好是事實。」看不出美珍也是公平主義者。
「那麼是誰第一次見到喬正紹時,嚇得話都講不出來了,怎麼這會兒就變成滿分啦?難道是一件禮服就可以收買你了?我告訴阿文去!」
「你討厭啦,幹嘛拿舊事來糗我,那時是他正在生氣嘛!」美珍丟了一個抱枕給我,我輕輕一撈就收了起來。
經過與美珍的談話,我想或許這個喬正紹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可憐他得付出更大的愛心來包容我的個性,若是他真的愛我的話。
第09節
記不記得漢克·偉恩,他曾提到那支香水廣告片歐美版的部分已經決定換上我拍的那支帶子,當那邊的合約問題搞定之後,我便得去做歐美巡迴宣傳。
一趟不算短的旅程,雖讓我走遍世界各地,小小滿足我環遊世界的心,但因為停留時間過短,而且千遍一律公事化的宣傳記者會,使我下定決心找一天我一定要自己輕鬆自在的玩它一次。
剛開始的行程我還興致高昂,等到後來我的不耐煩已經快形成怒氣而再也無法笑得出來了。
不過幸好喬正紹能陪我,適時地給予我安撫,否則我真的不敢肯定我能做好一個展示娃娃的工作。雖然我明知他的工作忙碌,他每天都以電話遙控他的事業王國,我仍任性地以情緒表示希望他留在我身邊,或許我太過於利用他對我的關懷及愛心,但若這就是美珍所說的戀愛,那就我更有權利使用這項特權了,而且依我看,喬正紹比我還高興他能陪我呢!
我問他為何都不用親臨公司上班?
他回答說:「你以為公司裡花那麼多錢請的主管是做什麼用的?再說我每天都會以電話查巡,用電腦檢視的,所以我親愛的未來老婆大人呀!你可以不必擔心我的事業會垮掉而分文不值。」
我喜歡罵他神經發癲了,我幹嘛替他的事業煩惱?
其實他也沒陪我做什麼,只是會適時的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或許好幾天來沒說超過十句以上的對話,或許他只是在我看簡報時在沙發一旁敲他的電腦,或許什麼也沒做的坐在飯店陽台抽煙、喝啤酒,看月亮和數星星……
他向其他工作人員宣稱是我的經紀人兼保母,所以理所當然地可以住有兩間套房的大房間,以方便溝通。
依我的個性我是不反對的,只要他沒干擾到我;而他的確是如此。我們有時像朋友、有時像陌生人的生活態度很令工作人員頭疼,他們是知道喬正紹(麥斯)這個人,起先他們將我定位在他女友,現在可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了!而他們除了工作上的事會和我溝通之外,並沒有認真地對待我這個半途殺出的程咬金——當然是因為我取代原模特兒的事。或許他們都和原模特兒交情特好吧!
現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冷眼旁觀,我才瞭解喬正紹留下陪我的意圖,原來他是怕我孤立無援!真的很感謝他。
呵!終於快進入尾聲了,我又可以回到我可愛的家了。前些天,美珍告訴我,她和阿文已經訂婚了,就等我回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了。
這些日子以來,我真忙壞了,都沒有和沛淇聯絡,也不知她現在好嗎?肚子裡的Baby好嗎?……
我在羅馬的夜空中,想這些問題,這些最近的事,結束了明天最後一次的活動,我便自由了!真好。
「在想什麼?」喬正紹大概已經結束了他今天的工作了,現在看起來一派輕鬆。
「發呆。」我這樣回答他,他大概也已習慣我的用詞,所以不甚在意地坐在另一張躺椅上,燃起另一根煙。
過了許久,許久之後他說:「工作結束後,到我家一趟吧!」
「你家?在哪裡?」我實在已經搞不懂他們家的哪棟房子稱之為喬府,「為什麼我得去?」
他笑起來聲音在夜風緩緩吹送下特別迷人:「我媽住的地方,在加拿大的安大略湖旁,現在去剛好,不會太冷也不會熱,花季期間,你會喜歡的。」
我以眼神詢問為何我不能立刻回台灣休息?
「你回台灣是無法真正休息的,而你的確該好好放鬆心情,這陣子你忙得很沒精神。」
呀!他實在有夠瞭解我。「我還以為是喬媽媽找我討論房子設計圖的事。」
「我媽很喜歡你的設計,逢人便誇是她未來媳婦的傑作,我看以後你會有忙不完的案子了。」
「拜託!你又到處宣傳你要娶我了?我又沒答應。」
「我若不先貼上記號,到時被人追走,我才會悔不當初……」他以先下手為強的姿態,表明心意。
我真快受不了了,趕快轉過話題,「美珍不是要結婚了嗎?我不能失約。」
「別忘了我也有分,你以為我會忘記嗎?到時候我會提醒你的!」他說得好像我才是那個會記不得的人。
「去你家是純度假?」我擔心有餘興節目來破壞。
「目前是如此,而我的邀請也是以此為出發點。」
「那裡是你成長的地方嗎?」
「是呀!一直到上大學,我都是住在加拿大。」
「那裡的冬天一定很美。」我幻想那片銀色世界。
「滑雪、溜冰是我們冬天的娛樂。」
「可以打雪仗吶!真好玩。」
「你若想留到冬天也沒問題,只要你肯。」
我又無話可答了。
「你的童年一定很辛苦了,每天練拳很累吧?」
「還好。」我的成長過程簡直無聊透頂。
「為何不參加比賽?」
「對獎牌沒興趣!」
「那是一種榮耀及實力的肯定呀!為什麼不喜歡?」
「練,是因為我是柳家的孩子,實力如何我自己清楚得很,不須要比賽來肯定;更何況我不喜歡被當異類,也不願與人競爭,別人想要獎牌,那他們就去爭吧!」
「你還真能淡泊名利,真不可思議!但我就是喜歡你這種自由自在自處的態度。」他驚奇的看著我解釋著:「當初你之所以能吸引我的目光,不是外表、不是氣質,而就是你這樣的神態氣韻,這是當時我所僅見的,在年輕人身上幾乎不可尋的安然泰若。」
「謝謝你的稱讚,看來我真的能去修道了。」我不習慣別人的讚美,所以這樣說了。
「我愈來愈瞭解你了。」他肯定的說。
以前我會因別人這樣說而生氣,但這回我沒有,或許我不再害怕別人進入我的內心世界了。
看著他好看的側面,我心中如同遠方的星子,有些小小,小小的思緒閃耀著。
車子行駛在寬廣的路地上,這眼前的風景,不禁令我想到那部《清秀小佳人》的影集。
「累了嗎?」他陪我坐在後座,「靠一下,還有一小段路才到。」
或許我的沉默讓他以為我是真的累了,而我也沒反抗他環住我肩頭的手,我索性舒服地靠在他身上汲取安全感。是的!前一刻的我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種類似惶恐的不安,最令我擔憂的是我無法掌控這種感覺,好像未來的每一天我都無法預知般……但又有誰能預知明天的事呢?
或許我真的睡著了,我聽到喬正紹在喊我:「蓉,蓉,醒醒!我們快到了。」
「嗯……真的嗎?我覺我好像感到睡了很久,車子好像開了一世紀那麼久。」
我伸伸懶腰,才發現全身疼痛疲累。
「喏!看前面,那棟就是了。」
哇!哇!哇!我精神全來了,玫瑰色屋頂的維多利亞式建築,太美了。
隱藏在綠林中的斜瓦呈現不規則的延伸,突出的陽台、玻璃窗……還有煙囪吶!隨著車子的前進我看到圍著房子四周的長廊和休閒木椅,主屋兩旁是長廊延伸出去的車庫和另一棟同款式但玻璃落地窗較多的房舍。我問他,那是什麼?
「游泳池,有溫水的哦!」他像在同小朋友說話一般,大概我興奮的表情像極了小孩吧!
車子停在主屋前的花園入口處,我們下車之後,司機才又延著車道彎進車庫,喬正紹推開在爬滿白色玫瑰花拱門下的小門,裡面又都是令人驚奇的巧思。
綠草如茵呵!草皮上有著一彎流水、假山、水池、小噴泉和雕像,我們沿著石頭鋪成的小路繞過幾株不規則栽種的楓樹和杏樹,踏上小木橋……呵!水池裡有魚和蓮花呢!石頭路的兩旁開滿了一叢叢的花花草草,再繞過兩棵楓樹,我看到長廊的上方吊滿了一盆盆已開花的植物……所有眼前的一切真是美如童話一般又令我愛死了那分舒坦。
「蓉姐姐!」小荻已經從房子裡跑了出來,那模樣兒竟宛如一位小公主,只是她已不太優雅地跳到我身上了。
我順勢抱起她用力地摟了一下,「好久不見了。」
「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呢!」她擁著我的臂膀。
「小妹,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喬正紹的抗議是帶著笑容的。「怎麼不歡迎大哥回家呢?
「歡迎大哥回來!」小荻害羞地說,但聰明如她已然看出喬正紹滿臉春風得意樣,「更高興大哥將大嫂帶回來!」她烏溜溜的大眼來回地看著我們。
只見喬正紹高興地笑著。「還早呢!你未來的大嫂才沒有信心嫁給你老哥,所以小妹啊,有空就幫幫我吧!」
「沒問題!」小荻拍拍胸脯保證。
「蓉,你瞧,我有強大的火力支援,所以你別想逃了。」喬正紹得意的看著我。
我懷疑這回的度假是他們串通好了的!我拋給他一個警告味的眼神,「你對他們說了什麼?」
「沒什麼呀!只是跟他們說我求婚失敗的過程和我現在及未來的努力計劃!」他像個大孩子般開朗的笑著。
我雖然有點困惑他的改變甚至著迷,但我仍說:「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老實了呢?」
「只求抱得美人歸啊!」他歎息又有趣的表情逗得我哈哈大笑。
「哇!蓉姐姐你真是有辦法,可以將一頭猛獅變得如此溫和。」小荻的大眼眨呀眨的,「是用什麼方法呢?」
「拳頭吧!我想。」我伸出手左看右看。
「哇!救命呀,你別擺出右手,這裡沒有法令管制,我可承受不了!」他假意討饒的說又乘機拉住我的手。
「神經病!」我罵他無趣得很,幹嘛提這檔事。
「我愛你!」他吻一吻我的手。
「哇!好肉麻哦!」小荻拍拍額頭,「沒想到大哥也會說這種噁心的話!」她還替我臉紅呢!
「你神經呀!亂說一通的。」我受不了站在這裡聽他說愛了。
「我真的好愛你,尤其是生氣的你!」他仍不放鬆我的手繼續說著。
「每天說你煩不煩呀?」我表現出不耐煩的眼神。
「天哪!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留下你們在這兒打情罵俏?」小荻打趣地說。
「一起走吧!媽已經站在門口看我們了。」他牽著我往大門走去。
「你們也真是的,到了也不進來,直站在那聊天,也不怕柳蓉累壞了。」喬姑媽抱怨著,「來來!讓喬媽媽看看,累了是不是?你的房間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先去休息休息,晚一點我們再好好聊聊。」
「我不累!謝謝喬媽媽。」我感激這種溫暖的問候。
「還說不累,黑眼圈都跑出來了,去!叫荻兒帶你上樓,也真不知道紹兒是怎麼照顧你的,比在影片上還瘦。」她瞪了她兒子一眼,「從今天起你就好好的休息,讓喬媽媽幫你補回來!」
「謝謝喬媽媽,我本來就很瘦了。」
「還跟我客氣什麼?都快是一家人了。」她哈哈笑得話都說不清了,「荻兒,你還站在這幹什麼?」
於是我隨著小荻上樓,但仍聽到喬正紹不滿意的嘮叨。
「媽!你兒子我難得回家一趟,怎麼連正眼也沒瞧上我一眼?」
「奇怪了!這是你家,你本來就該回來的,況且難道你已經不記得自己房間怎麼走嗎?」
「媽!……你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兒子!」
「哼!這也得要你把人家娶進門才算,我說兒子……」
雖然我想再聽下去,但小荻走得快,我只有跟上了。
她打開二樓最裡面的房間:「這房間景色最漂亮了,可以看到花園又能看到湖。」
原木被漆成很淺藍色的,床單、窗簾、桌中、躺椅都是藍色系的,好休閒的樣式,我打開一扇落地窗,哇!湖就在眼前閃著波光……
「很美是不是?明天我們再去遊湖,現在你先休息。」小荻拉著我的手一一為我介紹房間設備。
「這是浴室的門,知道你要來已經替你準備了浴巾浴衣,等一下你可以先梳洗;你的行李在這邊,徐媽已經將會皺的衣服掛起來了,其他等你有空再整理;這衣櫃是用推的,瞧!大哥替你訂了好多套衣服,想不到吧!」
「的確沒想到你們的效率這麼好。」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要生氣嘛!大哥只是希望你能度過一個完美的假期,才會這麼多事的,蓉姐姐。」小荻不知用哪國文法解釋著,還倒裝句呢!大概我是真的累了。
「我沒有生氣,只是有點不習慣。」我實話實說。
「好吧!那我也不打擾你了,雖然我有許多話想對你說,但我們來日方長不是嗎?」小荻退到門邊,「晚餐時我會來叫你,你好好休息吧!」在她關上門的剎那她說:「蓉姐姐,我真的很希望我能早日喊你一聲大嫂!」
直到小荻關上門走了,我才完全鬆懈下來,呀!真想大吼幾聲,這是什麼跟什麼嘛!全世界都知道我拒絕喬正紹的求婚了是不是?好像我非得嫁給他不可似的。
我將自己拋向柔軟的床,望著淺得不像藍的天花板,順著深藍色收邊的線條,發現幾朵畫上去的花,真是精緻得連這小細節也注意到了,落地窗外吹來的風舒服得令我的雙眼自動合上來享受這安靜的一刻……
是沙沙的樹葉聲嗎?不!不是!是有人在敲房門,喔!拜託別來吵我,讓我好好地睡上一覺行不行?
咦!真的停了吶!太好了。我抱著被單更深沉地入夢去了。
突然下沉的床墊立刻將我驚醒,我跪起來想看清是什麼玩意擾我清夢?
「蓉?你醒了嗎?」喬正紹伸手摸我的額頭。
他的聲音安撫了我的神經,於是我立刻又向床倒下去,開始懶床地將被子蓋住臉。
「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他拉開被單又說:「你不會忍心讓我媽失望吧?她特別吩咐徐媽做一桌子好菜在等你呢!」
「喔……」我故意呻吟著,「讓我再睡一下下好不好?」我撒嬌著。
然而喬正紹只是不語的看著我,他伸手觸碰我的手、臉頰……
「你是在撒嬌嗎?」他像發現新大陸般驚奇。
「不行嗎?」我皺皺鼻子。
「當然可以,我喜歡你這種誘人的姿態和語氣。」
「喔!拜託。」我當他無藥可救的人。
「這表示你又向我前進一步了,我很高興。」
他的話……我……想不清楚自己能說什麼,於是我快速翻身下床,然而我的動作使他低笑出聲……
「幹嘛笑得這麼賊?」我打開衣櫃找出要穿的衣服。
「沒什麼!你去洗澡吧!我幫你挑衣服。」他主動接下我手邊翻看的動作。
當我身穿浴袍走出浴室,看到他站在陽台及床上的一組褲裝時,我才意識到這舉動的確太過親密了,雖然在我當模特兒巡迴宣傳時,他亦曾幫我這麼做,但那時我以為我只是一個商品;而現在,在他家這……
於是我拿起白襯衫及長褲躲進浴室換,畢竟我們還沒有那種那麼親密的關係。
將頭髮用絲巾綁起來後,我打開落地窗叫他。
「走吧!」我說。
他用欣賞的眼光讚美我的神清氣爽,「還是那麼自在帥氣。」
他牽起我的手說:「別緊張,又不是參加你最厭惡的宴會。」停了一下又說:
「不過依我媽的個性,也快了。」他將我的發順了一順。
而我原先以為已放鬆的情緒,這會兒又緊張起來了。
果然,晚餐後喬媽媽說要替我舉辦一個慶功宴,慶祝我順利踏入這行,又享有不小的知名度。
我想拒絕,但喬媽媽那種說一不二,軟硬兼施的能耐我又能如何?只有到時找機會偷溜了。
隔天,一大早我就醒了,相準往湖邊的方向,我輕快地換上短褲、T恤、慢跑鞋,準備征服這湖畔。
下了樓來,首先遇見徐媽,我稱讚她昨晚豐盛的手藝,立刻贏得她的好感。交代完我的去向,一出後門,迎接我假期的第一個早晨,我伸腿拉手地先做暖身,然後以跑兩步跳一步的方式穿過後院,來到湖畔。
由於天早,湖上的霧仍未散去,所以我欣賞到如名信片上的風景,如幻似夢的,我沿著湖慢跑著……
霧愈來愈少表示我愈跑愈遠,然後看到一對男女在前面,他們也是以慢跑做晨間運動,我的速度大概是不慢的,所以很快便趕上他們,彼此相視而笑互道早安及加油。
那種知道這條路上有人相伴的感覺真的很好,雖然我超越他們繼續用我的步調往前路跑,但我深信前面還有不少人,是剛加入的也好,或是被我追上的也罷,因為這不是競爭,所以那一聲聲的早安和加油便成為一種扶持,一種相知的享受,我愛死了這種與人共享早晨的方式……
我跑著跑著,終於知道為何大家都往這個方向跑了,原來終點是一座公園呢!大概是什麼紀念園吧!我看到一座白色建築前的廣場上有著紅色楓葉旗,迎著湖面吹來的風飄揚著。
廣場中央有座小噴水池,我掬把水沖個臉,哇!好舒坦。
廣場中人不多,大多是三三兩兩的做些健身操,有音樂有老師的那種,和台灣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台灣跳的是土風舞而這裡跳的是韻律操。
我找了一處空曠的草皮,利用他們的音樂做些簡單的動作,我似乎想彌補這一個半月來沒空沒地做運動的遺憾,所以我的每一個動作都紮實的做著。
然後我和同路線的人也陸續地到這廣場了,他們大多是中老年人,所以都很客氣的和我打招呼。
「哈羅!小女孩,你跑得很棒哦!是馬拉松選手嗎?」銀色發的先生有些喘的說,旁邊的棕髮婦人大概是他老婆。
「謝謝,我只是喜歡這樣享受早晨的方式!」我回給他們一個笑容,仍繼續做我的下盤伸展動作。
「你是日本人?香港人?還是台灣人?」他們也隨著我的動作開始動起來,他們真是由心底喜愛運動的人。
「台灣人。」我刻意將動作放慢。
「嗨!你們今天跑得真快!」又一群人圍起來,也是同路線的,想來他們是熟識的,所以彼此稱呼名字時很自在。
「被小女孩影響的,她跑得才快呢!」另一位婦人喘著說:「哈羅!小女孩,你是第一次來嗎?」
「是的。」我仍笑著回答。我甩手扭腳,他們也跟著做。
「你從哪裡開始跑呢?」他們問。
「嗯!我看見的第一組同伴是一對穿耐吉運動衫的人,男的是金髮,女的是銀髮,大約五十歲的人。」
「穿耐吉呀!會不會是哈特夫婦,可是那裡很遠,他們也要再過半小時才會到呀!你真的跑那麼遠?」
「你住哪?」他們七嘴八舌的問。
「我昨天才剛來,我住在喬家,就是有玫瑰色屋頂的維多利亞式房子那棟。」我解釋著。
又一對夫妻加入我們,由他倆彼此交談的語音發現他們是日本人,然後一路上遇見的差不多來快一半了,他們都很自然地聚過來和我一同做運動。
我喜歡這種自然交往的過程,但由於我的暖身已夠了,所以我向他們說:「對不起!各位,因為我接下來的動作可能比較危險,所以不用跟著我做。」
「什麼動作?」有人間:「有氧舞蹈嗎?」
我搖頭。「不是!」
他們各自散開,想來也是累了,只留少部分人持續動著。
我拉開拳腳,表演一套長春拳,他們的掌聲是自然而純真的。為了這些知音,我一套套表演著……
收拳、吐氣,我揮掉額上的汗珠,哇!真好。
「怪不得你跑這麼遠也能保持速度。」
「你學中國功夫的嗎?」
「你會跆拳道嗎?」這是那日本人問的:「劍道會不會?」他眼中有著期望,所以我點頭回答他。
然後他高興得直說:「明天,明天早上我帶竹劍來……你會來吧?」
我很高興有人願意當我的對手:「竹劍可以多帶一把嗎?」
「太棒了!」他說:「待就甫(日語:沒問題)。」
於是大家鼓掌叫好,期待明天的早晨之約,然後我向他們道聲明早見,就又開始往回程跑……
大約五分鐘時我看見第一對夫婦仍用他們的步調迎面而來,我愉快的說:「哈羅!大家都在等你們呢!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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