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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靈性里的光明]看過你流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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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3: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話 沒有幾個人能經得住憐憫
    第二天起的很早,她還是去了。敲門的時候,唐曉一直想象著安古屺現在的模樣並為此做了很多準備。開門的還是那位上了年紀的婦人,看唐曉的眼楮仍舊疲憊,仍舊想掩飾什麼。

    進門後唐曉立刻感到這個家的富足和殷實,又和張文清的家有很多不同。跟著那位婦人的引路,一扇安靜的門被推開了。唐曉跨進屋子,走過窗簾印出的紅色,她看見安古屺並為眼前的一幕感到壓抑。

    安古屺平躺在大床上,雙眼楮望著天花板,目光投射在一個一無所有的角落。往日繁華編織的擁擠已完全被幽靜替代。他的臉很平靜甚至讓唐曉看不出車禍的痕跡。頭發自由的後垂著,讓這張臉平靜完整的袒露在她面前。一種蒼涼襲向唐曉,讓人窒息的悲哀和恐懼。

    一聲輕微的嘆息像一道浪徹底掀翻了唐曉故做的鎮定。

    听到了動靜,安古屺輕輕偏過頭看見了唐曉。他的呼吸開始不均勻了,努力扭了扭後才把頭返回到原來的位置︰“你怎麼來了?”唐曉不知所措,什麼也不會說,像是被他肩膀上厚厚的石膏和胸口上勒出的紅腫嚇住了。

    安古屺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他的樣子很虛弱,思緒卻是萬馬奔騰。

    過了好一會,唐曉怕他听不清把椅子拉近了些︰“我來看看你。”

    看得出這場意外給安古屺帶來太大的壓力。

    “來看我?”他挑釁,頭突然轉過這邊咬著嘴唇說話,“來看熱鬧的吧?”

    唐曉對他的反常沒感到不解。當一個人受到打擊他總要想找點什麼發泄,用更可惡的行道來保護自己脆弱的神經。這時唐曉更確定他需要的是支持和善意的解脫。

    “你憑什麼到我家來?到底想干什麼?看我成這樣你高興?……”安古屺仍舊喋喋不休,胸口一陣巨痛讓他眉頭也跟著擰在一起,他不得不停下來喘氣。稍微好過了一些︰“我問你呢!裝什麼裝!你***放個屁啊!……”聲音卻越來越小。

    唐曉默默忍耐,目光在自己腳上無目的的搜索著直到他不在出聲。她抬起頭發現安古屺眼楮中多了點的精神,“好過一點了?”

    “啊?”

    唐曉仍舊微笑。

    安古屺卻因為這份溫暖馬上有了感傷,把頭轉到背面不做聲。唐曉替他把滑落的被子壓實,“又得修養一陣子吧,本來還想看你進球呢。”

    安古屺頭閃了一下然後慢慢轉過來,眼楮有點紅,注視唐曉的眼神也不那麼苛刻了︰“別說了,我不想听。”然後又合著眼嘆氣。

    唐曉在安古屺身邊雖然什麼也不說卻讓他多少有了點依靠。他有些口渴,讓唐曉去拿杯水。躺在屋里的他,听見門外陳香姨正為自己的不良行為向唐曉道歉。親人的擔心和憂慮又讓他心里一陣發酸。

    門外唐曉面對黯然傷神的眼淚不知該說些什麼,于是她選擇沉默,只會眼睜睜的看著。關了很長時間的門突然拉開了,安古屺傷後第一次站起來並把能用的手伸向唐曉,他低著頭回避著陳香姨的目光︰“我渴的厲害,接杯水這麼難?”

    唐曉對陳香姨笑笑,一手拿著杯子,另一只手扶著安古屺,小心的挪動步子和他一起回到臥室。和他並肩唐曉才發現安古屺的高大和魁梧,他的背挺得直直的,唐曉能感受到安古屺對這種幫助的排斥卻又十分需要。

    過了幾分鐘,“我說話比較困難可沒讓你變成啞巴。”末了他讓唐曉知道想听她說話。

    “你想听什麼呢?”唐曉口中含著笑。自責會使他無法振作嗎?他能擺脫身上的壓力和負擔嗎?假如一定要讓唐曉說幾句,那絕對不應該是憐憫他的樣子,因為沒幾個人經得住憐憫。

    “我剛從遇見你的那個城市回來,演出馬馬乎乎。這些日子沒什麼事情好做。對了,別人送我一只斑點狗,不錯,也算有了個伴兒……”唐曉對著雪白的牆一直一直講著,講著自己的回憶,講著自己的過去,直到月亮變得很亮像件藝術品一樣掛在窗外。于是她該離開了,站起身給了安古屺一個背影︰“明天我還來,想吃點什麼?”

    “啊?”安古屺一愣又撇撇嘴,“我什麼也不想吃。”

    “不吃東西怎麼好病?”唐曉說完就走出房間。她向陳香姨道別,披著星光默默離開。

    第二天,唐曉再次敲開了安古屺家的大門,手里拎著熬了一夜的營養湯。安古屺看見她被風吹得紅撲撲的臉,輕輕的笑了。陳香姨端了一個碗放在唐曉跟前。唐曉擰開保溫瓶,里面熱氣騰騰還溢出一陣清香。她倒出半碗濃湯,端到安古屺面前︰“來,吃點。我跟一個香港女孩學的,說是對傷筋動骨有好處。”

    安古屺看了一眼那深色的液體皺起眉︰“什麼玩意兒?”

    “說不定會很好,嘗嘗。”唐曉瓢了一勺遞給他,像哄孩子吃藥的阿姨。安古屺判斷著她的微笑,這是個值得信任的鼓勵。他只輕輕嘬了一小口,他眼中的驚喜被唐曉發現,馬上遞上第二勺。就這樣,湯很快見底了。唐曉在廚房把用過的碗刷好,把保溫瓶放進塑料袋。

    她感受到陳香姨的欣慰和親切︰“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了他就吃了這麼點東西。”

    “我也就會這些了。希望他能好過些。”

    “你知道他出的事情嗎?是、是他的車。”

    “所有人都不希望他頹廢,那樣的話太累了,連關心他的人也一樣的累。”唐曉默默的說,陷入沉思。

    以後一連半個月唐曉都是如此,變法的為他做可口的藥湯還為他織了一件護胸口的背心。雖然沒量尺寸但很合適,安古屺雖然很喜歡卻只是淡淡的應了聲。也許是有了精神的緣故,安古屺的傷好轉的很快。被撞的人也幸運的度過了危險期,這讓他好過了很多。為了使他少想些悲傷的事,這段時間唐曉更多的是談起自己。見到他一天天恢復,唐曉有了寶貴的成就感。

    到了第二十天,唐曉決定不再去了。因為安古屺可以吃東西了,再也不需要那些湯的營養了。天樂也捎來口訊要她回來排練新歌,過幾天,又要有新的工作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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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3: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話 忐忑不安也有正負極
    這是一個晴朗的天氣,唐曉有美好的心情。綠色還沒來得及在大地上崢嶸卻已經熱鬧進眼了,她站在窗台前感受著陽光的眷戀。長長了的頭發拌著瀟灑的春風飄,被愜意的風感染後的心情有著詩歌一樣的溫暖。排練場上,她沒心思去听天樂對其他隊員的訓斥,他們好像總也達不到天樂的標準就跟天樂達不到她的要求一樣。又扯上情感問題,她有點厭惡。

    安古屺的車禍事件成了體育圈里的娛樂新聞,隨後出來的詳細報道就跟過電影似的。經過調查,原來那天在酒吧,被幾個頑劣球迷奚落,安古屺惱羞成怒差點和對方演變成一場肢體踫撞的壯觀場面。好不容易被酒吧老板勸和平息,沒想到大家又在路上狹路相逢。兩輛車相互蹩撞,喝過酒的腦袋都不靈光更不要說玩車技了,結果對方的車撞上護欄,他的車撞在那車上。看出了事,那車上傷的比較重的那個被撇下,其他三個人都跑了。

    也許這就是名人的悲哀,一旦出了事,首先被討伐懷疑的肯定是他們。沒辦法,只有他們可以賦予各個事件異于常理的關注度。何況負面新聞永遠比一般事件吸引眼球。

    唐曉一直覺得安古屺是個怪人,為什麼有申辯的機會卻默不作聲。誰會喜歡被人誤會?為什麼把自己封閉起來中卻渴望別人的理解。也許他氣的不是別人的不理解而是氣自己原來那麼在乎。唐曉用手指點著拍子,哼著出天樂剛譜的歌詞,腦子里卻想著辭不達意的故事。

    她沒感覺到天樂走過來,直到十分靠近,“唐曉?”

    “嗯?”她回過神對天樂笑笑以為又要進行新一輪的排練了。

    “有人打電話找你。”天樂手里握著自己的電話遞到唐曉跟前。唐曉沒想明白,天樂把手機移得更近一些︰“你的電話。”

    收回自己的目光,唐曉接過電話︰“喂?”

    “是我!”

    “是?”她沒听清。

    “是我!安古屺!”

    “啊?!”唐曉眼中閃出驚訝連同她的語調一起傳到電話那頭。

    “啊什麼啊?不認識了?像有多長時間沒見面似的。”

    “哪有。”唐曉笑了,十分輕松的,眼楮捎到天樂看出他不高興時卻有些緊張。

    “那也不能就這樣沒影了。”

    “你不是好多了嘛。”唐曉听得出安古屺聲音中的活躍,欣慰了些。

    “啊?嘿嘿……”接著沉默了一陣,“找你可真費勁,給你以前工作過的酒吧打電話才找到這個號碼,沒想到還不是你的。”

    “這號碼是天樂的。”

    “天樂?”

    “……以後再聊吧,我現在還有點事。”

    唐曉告訴了安古屺自己的號碼又囑咐了幾句才收了線。她能感受到天樂對自己這種冒失的行為的反感。唐曉還給天樂電話,想著安古屺的突然聯絡,有點好笑。而這笑容卻給了天樂一個打擊,他轉身大聲叫嚷通知其他人今天排練就此結束。其他樂隊成員都看向唐曉,因為天樂取消計劃是唐曉接電話後的事,唐曉只能擠出個同樣不解的笑容,匆匆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唐曉有些茫然。她困惑為什麼天樂還會有如此的反應。她熱愛天樂帶給她的那種特殊安慰,她願意相信天樂還會為自己吃醋。她想著,想著,泛著微笑的眼楮卻有了如朝霧一般薄薄的朦朧。這是種情不自禁,她感到痛苦,為這種不可能擁有。

    回到家,心靈上的懲罰使她開始痛恨自己並為自己擺脫不了這個事實而傷神。

    電話的響聲拉回她到現實。因為原先的情緒,她接電話的時候很散漫︰“誰?”

    “這真是你家的號碼。”那邊的聲音很驚訝似的。

    “安古屺?我不是說了嗎,這個是我的號碼。”唐曉無奈的笑笑︰“我又不會騙你。”

    “我可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快點和你解釋,我這段時間沒去找你是因為傷的問題。你可不要多心。”

    “多心?”唐曉听得糊里糊涂的。

    “我還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吧,很多事情對平常人來說沒什麼,但對我來說就是必須要解釋的。”口氣中多了些自嘲和玩世不恭又好像這個“名人”的頭餃讓他受了很多連累。

    “可我從認識你的時候就沒把你當名人。”唐曉感到自己說的有些不妥又想解釋句什麼,“我的意思是……”

    “你能這麼說,讓人听了心塌實。”

    唐曉親切的笑聲又飄進安古屺的耳朵里。

    “真的,能認識你真不錯。過幾天,我要歸隊了,很可能又上不了場,悶的慌。鬼知道能是個什麼狀況。”

    “既然是鬼知道的事就沒必要想那麼多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不敢面對別人的關心也要面對現實吧。補償的頂點不是不與人爭而是熱心助人。”

    “你說話好像總那麼有煽動力。”

    唐曉輕笑,“珍重吧,這次最苦的還是你自己,當然要翻身也要靠你自己。”

    “唉……有時間再去看你,最近我也挺亂的。”

    “我期待著。”

    “再見。”

    “再見。對了,下次找我可不要那麼興師動眾,我還沒麻煩到那種程度。”唐曉半開玩笑的說。她听到安古屺浮夸的笑聲,自己也淡淡的和著笑。

    掛了電話,覺得無聊,自己最失落的時候還在替別人指明方向,大講道理。她苦笑,翻身倒在床上。有人說只要在想嘆氣的時候變成深呼吸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了,可唐曉仍覺得嘆氣來的容易。她閉上眼楮,睡著了。

    在唐曉的生活中總有個重心與天樂的位置想呼應,安古屺在的那段時間消耗了她很多熱量。她習慣于一塵不變的生活,對新鮮的漠然讓人不理解。

    唐曉的季節觀不強,很難從著裝上發現變化。半袖收腰上衣和褲裝的確很清爽但又有點不和這個季節。頭發上的藍顏色經多次修剪已是寥寥無幾了,只能在陽光下閃爍出特殊的鮮亮。她今天照常把自己的時間泡在咖啡廳,花掉前一天的小費。她不常選窗邊的位置今天卻破天荒的坐在那看著玻璃牆外的人們來來往往。

    一個匆匆而過的影子——這個身影縱然像張照片一樣沒有動感表情,卻也有一番誘人的情緒。美麗的背影一閃而過,她能感到它深刻的存在,揮之不去的氣息讓她不知所措。她雙眼回到對手中咖啡杯的探索,腦子里卻在最後一片空白前找到了遺失的思潮和澎湃,一種可以咂碎平靜的考驗。于是那個美麗身影的路過讓唐曉忐忑不安,並一直影響到晚上演出的不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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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3: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話 需要面對的勇氣
    看著整理樂器的天樂,唐曉小聲叫了他一聲︰「天樂。」

    「嗯。」他裝做才看見她的樣子,「有事?」

    「我,我好像踫到菲娜了。」

    「菲娜?怎麼可能?」天樂笑幾聲,「她在美國。」

    唐曉想到了「遙遠」兩個字,又問,「會不會回來了?」

    「怎麼可能。」天樂故做笑談很清淡的口氣「不久前我和她通過電話,沒聽說她要回來的消息。」

    唐曉慢慢轉過身,眼中一抹悲傷。天樂在騙她,她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來。天樂的迴避讓她不想再追問,精神渙散的她抗拒著什麼。現在天樂的一丁點改變都能讓她惶恐不安,不得不承認以前的親切感現在正越來越遙遠,她被逼得站在懸崖邊。她清楚這是種無聊的不想放手,可這樣的感情雖是單方面的也是持久和真實的。刺激使唐曉很難用正常的思維討論問題,天樂已經讓她失衡,唐曉拒絕保持理智。她深刻感覺到自己即將失去天樂,因為一種禁不住發生的純粹的感情讓失去沒有任何戀愛關係的他成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回到家,她的思緒很亂所有中心都是圍繞著「菲娜和天樂」。伸向電話的手有些抖還是撥了那個熟悉的號碼。接通前每傳來「嘟」一聲都像告訴她掛斷電話,可一瞬間那頭卻有了聲音︰「是唐曉嗎?」

    天樂如心泉般清澈的聲音滋潤了唐曉焦躁的心,她長舒了口氣︰「是我。」

    「有事?」

    「只想聽聽你的聲音罷了。」她一時鬆弛下來。

    「工作累了?」天樂的口氣親切而且委婉,對於唐曉來說永遠是塗滿憐愛的聲調。聽著她眼中編織出無盡的情思,她對天樂的愛就像著迷一般,連視線也模糊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謝謝。只是這陣子,我總覺得……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不對?呵呵……能、能有什麼不對啊。」天樂又磕巴了。

    唐曉突然警覺起來,握著電話的手咯咯直響,聲音也跟著顫抖,「天樂,我想知道……」她感覺到電話那頭的一陣騷動。

    「唐曉,你知道嗎?你是個很敏感又聰明的女孩子。」

    唐曉的精神開始激動起來,天樂從容的語言和呼吸讓她只能感到緊張和恐懼,一時語無倫次,「不!天樂,我累了。我想休息了,掛了好嗎?」

    「不,唐曉。很多事情你遲早都要知道。我想……我想電話裡說不清楚,見個面好嗎?我過去吧。」天樂終於說出口了。

    唐曉悶悶的半餉,輕輕的說︰「別來我這了,找個我們都認識的地方吧。」

    「那—老地方見。」

    「好的。」

    掛了電話,唐曉囚禁在剛才的對話中無法自拔。她想,既然一切都已經背離,很多東西也需要你面對,那麼放棄戒備就應該是毫無顧慮的了。也許這是上天給自己的一個機會,漸漸的沉靜下來,她裹了件外套出了門。

    天樂若有所思的凝望著。唐曉目光瞥向一邊,用沉默抵制。天樂終於還是在唐曉之前開了口︰「本來想早一些告訴你的,但是因為演出的關係一直拖到現在。但是……現在樂隊提前解散了。」他將一個信封順著桌面推向唐曉,「這是你的報酬,對於這樣的結果我很抱歉。」

    唐曉看著信封,然後抬起頭,怔怔的看天樂︰「就只有抱歉嗎?」

    「沒辦法,因為我要出國,正在辦簽證。樂隊的事情實在沒辦法顧及。」

    「去美國,是吧?」唐曉嘴角的肌肉在抽搐,嚥了口吐沫就說不出話了。她很希望努力克制自己,但本身又不是一個善於掩飾感情的人,她吼他︰「菲娜也回來了!是吧!」

    「是的。」天樂低著頭,說得很平靜又利落。

    「為什麼這樣對待我?」劇烈的疼痛震撼著全身,唐曉的目光逼天樂回答。

    天樂了看見了唐曉的眼淚。這時的痛苦遠比他看見的更害人,可又不能挽回什麼,「我去美國進修聲樂,那裡有我的夢。」

    唐曉知道自己所處的境地。她望著天樂可怕的堅決,滿腔的怒氣被悲傷無望替代,「天樂,不要這樣。我知道你的世界不是這樣的小天地。但你為我想想好嗎?你去,一年?二年?還會回來的,是嗎?」

    「我沒辦法保證什麼。」天樂一副完全放鬆的樣子,雙眼也開始靈活了。

    「天樂,你、你不要這樣。你還愛我的……不,起碼我們還是朋友,對嗎?」一種絕望哀傷的調子。

    「唐曉,別在鬧了。我們結束了,徹底結束了!」天樂站起身,推翻了唐曉的哀求。他在唐曉面前使勁揮手,努力告訴她這就是事實。可仍舊拒絕的唐曉讓他實在沒辦法對付,他選擇馬上離開卻被唐曉的擁抱擋住了奔離的力量。他聽到了唐曉自己背後的呻吟和抽泣。

    天樂臉上的肌肉痛苦的顫抖著,深呼吸,維持堅強。他慢慢轉過身,閉上眼又在嘆息。他把唐曉從懷中拉出來放在一臂之遙的地方,目光眈眈的看著另一雙迷茫的眼楮︰「唐曉,你知道嗎?你的愛太完美。完美得成了負擔,完美得讓人不敢犯錯,完美得讓我連呼吸都困難。愛是互相的,我給不起你一樣的愛。這世上的人都有缺點——也包括我。」說完他輕輕摸掉掛在唐曉臉上的淚珠,仔仔細細的看著唐曉像在記憶著什麼。唐曉再次留下的眼淚沒能留住天樂,他掙脫被拽著的衣角,跑了出去。

    天樂在大街上走的很匆忙,冷風吸進肺裡,他狠狠的咳嗽。靠在一個背風的角落,他從皮夾裡抽出根香煙塞進嘴裡,上下摸索著找火。臉上突然涼涼的,他用手一抹還是——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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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3:5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話 只有母親是失敗者的救兵
    唐曉在黑暗中尋找著回家的路,一陣陣眩暈迫使她停下腳步。扶著路邊的欄杆,雙肩鎖住下沉的身體,呼吸變得很急促、淺薄。魔鬼抓住了她的悸動靈魂吸乾她賴以生存的氣息。風迎面吹過,撕咬著她的耳膜。幾分鐘前她終於見識到了,見識到什麼是悲哀。想著自己的可笑,以為自己沒有平凡人的淺薄和無聊,想盡一切辦法卻是挽回根本沒辦法的事情;嘆自己的可悲,將自己的血肉連同一切都給了他還要問夠不夠;罵自己的無能,付出一切卻又承受不了本來的結果;更恨自己的無恥,是自己證明了人與人之間欲罷不能的公式。愛是那樣的可怕,即使是虛無,即使是短暫,即使沒了心跳卻仍舊控制不住……她抓緊欄杆的手慢慢鬆了,站直身子想著這樣的遭遇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還可以不去傷害自己。漸漸的她生出憐惜,憐惜沉溺的自己,也憐惜自己愛的那個人更憐惜這份牽掛和虛幻。猛然間劇烈的翻滾從她胸口向上衝,她忍不住的大口大口地嘔吐,身體跟著不斷的抽搐。

    唐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只知道自己一頭紮在床上就沒起來過。晝夜徘徊間她滴水未進了三天,身邊只有那隻狗陪著一起度過每個白天和黑夜。她飽嘗了沉睡和清醒,終於她發現了自己的渺小,承認自己沒有資格去懂得失去和習慣寂寞。愛情現在正朝她微笑,只不過微笑裡摻進了點不屑的勁兒。愛情給她的只有無助,像墜入深淵裡粉身碎骨,一陣風吹過便無影無蹤了。無解的遺憾讓唐曉目瞪口呆,眼淚麻木了她的心。

    天樂用坦誠承擔了一切解釋,也將她的期待毀成了鬧劇。無聲的哭泣中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那麼蒼白無力。畏縮在靈魂中掙扎的意念讓唐曉繼續思考,她扦了扦嘴角,用了最後的力氣拿起電話移到唇邊︰「媽,我是唐曉。來一下好嗎?我想我是累壞了。」

    唐曉的母親的確被這樣的虛弱的呼聲驚著了,只給張啟登打了個招呼就跟著正好在家的張文清出了門。每位母親聽到自己孩子這樣的求援聲都會有不同的忐忑不安,坐在車裡的唐母尋思著各種懷疑其中最擔心也與天樂有關。她瞭解女兒是個內心孤單的人,事情不嚴重到了一定地步她不會希望任何人插手。

    一直陪在唐曉身邊的狗聽到門有動靜,警覺的叫起來。唐曉知道肯定是母親來了,順著方向揮了揮手。聽話的狗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頭緊緊貼著她的手。雖然估計了很多,可母親走進臥室時卻仍不敢相信這個不成人形的人就是自己女兒。張文清趕快越過怔在那的唐母為唐曉把脈。

    此時母親的心情很複雜,她總覺得應該給唐曉一點自由。讓她學會自己決定一些事情,成熟也就是在失敗和成功中修煉出來的。總有一天,唐曉會隨心所欲的駕馭自己的生活,可現在的情形讓她懷疑這樣的做法是否正確。

    張文清輕輕嘆息,將唐曉的手放回原位又將她的被子重新蓋好。他向唐母暗示了一眼,唐母也跟著他走出臥室站在門廊裡。張文清將臥室門輕輕關上,用很小的聲音︰「伯母,她還好。身體虛弱,沒什麼大事。」唐母聽了長鬆了口氣,心也跟著舒服了點。

    「不過,不過她是不是有了什麼麻煩?我是說,唐曉是個很內斂的女孩子。您最好還是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出來也許會好過一些。」張文清說完向上托了一下眼鏡,他的消沉表現出真情實意。他望了一眼唐母,直覺告訴唐母不會讓他知道更多,他就算內心洶湧也要保持穩穩當當︰「伯母,我看這幾天您就在這陪陪她吧。我先從診所給她開點補藥,很快會好起來的。」

    唐母只是隨著他說話點頭,滿眼心疼和焦慮。張文清推門又看了眼唐曉蒼白又憔悴的面孔就起身退到大門外。站門口,他的心猛的抽動了一下,合著眼嘆氣。一會的時間張文清就回來唐曉的身邊,將中藥和補品送到唐母手裡。

    張文清一直都承認自己是個拙於表現感情的人,這樣的他能很好的保守心中的秘密。而今天他略有唐突的一直坐在唐曉身邊,握著她的手,目光緊緊鎖住那臉倦容。樂於沉思是張文清的良好品質,可這回一直到離開之前他都想問唐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又沒有任何理由讓唐曉告訴自己答案,這讓他煩惱。

    有了親人的陪伴唐曉安靜的睡了,在夢中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她睜開眼很坦然的接觸到母親的視線。她十分信賴的目光流落出虛弱,臉上盈滿慚愧和不安。她想對自己的母親笑一笑,眼淚卻滾落下來。唐曉無奈的閉上雙眼嘆息。

    唐母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她希望唐曉告訴自己一切卻不想逼迫什麼。她輕輕握著唐曉的手,慢慢暖著,看著她默默無聲的哭泣。過了好一會,唐母仍舊保持矜默,默默的為她找來乾淨的睡衣,默默的幫她換上後讓她更舒服些的回到床上。一切都變成了一種心照不喧的默契,唐曉知道正在廚房裡忙碌的母親沒讓自己看見焦慮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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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4: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話 刻意的拜訪
    恢復了幾天,仿佛是睡醒了。剛剛接到以前樂隊成員的電話,唐曉更堅定了怯懦背後的逃避——天樂已經踏上了去美國的飛機。她低下頭,沉默了很長時間,她能感受到母親的關切而自己還是讓緊張的情緒繼續蔓延。

    “天、天樂出國了。”唐曉努力抬起頭,臉上牽強的笑容變成了很尷尬的工作,不知道該為自己慶幸還是為自己失望。

    現實愛戲弄喜歡幻想的人,唐曉也不會是個例外。她為自己做的夢交了學費。掙脫了床的保護,她奔到窗前,滑開窗,雙肩支住身體將頭探了出去。春風卷著涼意打量著她的內心,窺視著她的靈魂。睡袍被風鼓起,搖曳著的發絲不斷拍打著她的臉頰……每一個微微的刺痛都在慢慢斬斷她的思念——生活不該就這樣分享一切,她想。

    唐母看見自己女兒的堅強決定離開,心中為唐曉重新振作感到慶幸。

    唐曉的生活回到了以前。今天她只套了見睡衣坐在沙發上漫天游神,已經沒有工作了,該靠點什麼過生活呢?想了半天,竟只剩下嘆氣。

    有人敲門,她被震得愣愣的,並不是因為聲音很大而是她想不明白誰會來。拖拉上拖鞋,探起身體耳朵挨著門听了好半晌,清清喉嚨︰“誰?”

    “我啊,”一個男性的厚實聲音。

    “什麼?”

    “我!安!古!屺!”

    唐曉听了不免啞然失笑。

    “開門啊,從門鏡看不見我?”外面的人不耐煩的又敲了幾聲。

    唐曉開了鎖,安古屺很高興的走進來,習慣性的對屋內巡視了一番就坐在沙發上。他頭發長了很多,臉色卻好的驚人。唐曉去廚房沖了咖啡擺在他面前,然後他們就互相等著對方能說點什麼。可笑是這樣的空白竟持續了這麼久,把兩個人都逗樂了。

    于是,“你家怎麼有股中藥味兒。”安古屺第一句話很有感官色彩。

    “哦,我喝了一陣。”唐曉清淡的笑容卻很深沉,倚枕頭斜身靠著,一只手瘙著寶貝狗的脖子。狗很舒服的翹起額頭,伸直前腿又扭扭身子仍舊懶散的眯著眼楮。唐曉看見它的樣,樂了︰“它好像不討厭你。”

    “上次帶回來的?”安古屺只覺得這個狗來的很費周折。仔細看了唐曉,終于找到不對勁的地方,“你好像瘦了。”

    唐曉緊閉的嘴角輕輕一翹︰“減肥呢。”

    “就你?還減?”安古屺听了哈哈的笑,連眉毛都跟著一起抖。最近很少能看見這樣真切的笑容,唐曉不免也跟著有了名副其實的開心。

    “過得好吧?總覺得你像出了什麼事似的。”安古屺深看了唐曉一眼,很熟識的問道。

    “算是不錯了。”唐曉輕松的換了個姿勢,“你呢?也好吧?”

    “我還能怎麼樣?”他陷入沉默又被唐曉拍肩膀的手喚回現實,模樣並不不自然。他在這破壞氣氛,唐曉拒絕與他肩並肩坐在一起,打趣道︰“不是說要報答我嗎?給點什麼。”

    “陳香姨說請你來家里吃飯。”

    “啊?”唐曉認為自己玩笑可能開的認真了。

    “陳香姨要我請你來。”安古屺執拗勁上來了,挺著腦袋很嚴肅的說。

    “那我就去唄。”唐曉沒想著再拒絕。假如生活欺騙了她,那麼憂郁的日子就需要鎮靜和安詳,就當是對親切的懷念吧。

    聚會的日期是安古屺定的,因為唐曉比較“輕閑”。唐曉帶了禮物很早就到了。以全新的心情拜訪,她很舒暢,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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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4:1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話 戀人身邊的尷尬
    開了門,唐曉卻看見了一雙閃著驚奇的嬌婷眼楮。面對的仍是陌生,她認為自己找錯了門。剛要道歉,卻听見“大眼楮”回身招呼,“安古屺!是不是唐曉啊?”唐曉為能听見這樣清脆的聲音而微笑。

    安古屺從里屋拖拉著拖鞋跑出來看見唐曉,很高興的樣子︰“這麼早啊?”為了方便她換拖鞋,他把唐曉帶來的東西拎到廚房。第一次見到唐曉的女孩子很欣喜的樣子一直站在她身邊,等到唐曉一換好鞋就拉著她往客廳走。

    唐曉對這樣唐突的親切感有點不適應,表情稍顯木納。

    剛坐穩當了,安古屺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見她們的樣子半開玩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家認識你是誰啊?”

    “去你的。”漂亮女孩笑著,卻罵了一句。她和安古屺之間旋轉著足以讓唐曉沉默的親密,內心對愛的渴望導致唐曉眼下的狀況有些落魄。

    “你就是唐曉吧?”女孩將目光從安古屺身上移開回到唐曉那。

    唐曉被羨慕背後的寂寞弄得有些不自然,只是點點頭。

    “我叫柳馨裴,安古屺的女朋友。”女孩大方的給了自己一個稱呼,兩個手臂從後面繞住安古屺的腰,一邊樂一邊說。

    “進門的時候就猜出來了。”唐曉親切的附和著。她從安古屺微笑中發現了雖是無奈卻是被寵愛的幸福——她還真是第一次從他那看到這樣的笑容,“他真走運。”

    “你跟安古屺說的一點也不一樣。”柳馨裴重新坐回唐曉身邊很熟識的打量她,無遮無攔的。

    “那他說的‘我’是個什麼樣子?”

    “他啊……”柳馨裴笑起來,“他已經把你編進《列女傳》了。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守舊。”

    這個漂亮人兒健談的驚人,也許因為她是個演員的緣故。雖然沒演過幾個正式的角色卻對事業有著執著的追求——即使每次當她大談自己的事業的時,安古屺總一臉不屑,她也毫不在乎。

    唐曉覺得柳馨裴有成功的條件只是缺個機會罷了。她很欣賞柳馨裴的沖撞力,很猛烈、很無畏。柳馨裴一定會成功,只是還需要經歷很多。因此她的回應很肯定並將自己的想法講給柳馨裴听。

    認可來的太突然,柳馨裴吃驚過後又笑了︰“怪不得安古屺說你絕對讓人喜歡,還真沒有人這麼哄過我呢。”

    唐曉听了只是淡淡的笑,沒去解釋什麼。她只是覺得這樣自信的女孩為什麼還要听些多余的話?也許一個人的實質並不在于他要給人看的那一面而是他不想告訴你的東西。

    陳香姨從外面回來了,她的目光讓唐曉感到溫暖。唐曉禮貌的站起身︰“打擾您了。”沒有裝腔做勢只是習慣罷了。

    “別這麼說。安古屺本來說要在外面吃,但我想還是在家吃得自在。”

    “今天來了,我不會再見外了。”唐曉的微笑有了少許輕快。

    “那你們聊,我先去買些東西回來就準備做飯。”

    “我也去好了。”唐曉是個樂于此事的人,而且留在戀人身邊只會讓她更尷尬。

    唐曉和陳香姨一起說笑著出了門。站在安古屺身邊的柳馨裴靜靜的看著,眼里卻被什麼脹得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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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4: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話 做了讓別人喜歡自己就會跟著喜歡
    唐曉手里拿著清單跟在後面挑著青菜。不用太費勁她就能感受到陳香姨觀察的目光,為了回避一些稍不合理的私人問題,唐曉只能笑笑甚至默不作聲——可就算是笑容也讓人倍感尷尬。唐曉認為自己不該為這個勞神。可她也知道,因為太過的周到、包容和馴良,自己已規範成為別人眼中模範兒媳的模樣。

    每位長輩為晚輩選擇姻緣時都有自己的精明之處,其實談不上對誰有偏見。陳香只是覺得安古屺得到更多的關心和照顧時會過得更幸福和舒適。當然這一切都應該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她不想試圖干預,只是覺得多一個選擇更好。

    回到家,唐曉圍上圍裙和阿香姨一起準備晚飯。柳馨裴站在廚房邊,看著唐曉忙︰“很愛下廚?”

    “只是喜歡。”

    “為什麼?”

    看出唐曉為這個問題費神,她馬上補了一句︰“不覺得厭嗎?這麼瑣碎的事。”

    唐曉樂了,停下手中的活︰“做了讓別人喜歡就會跟著喜歡。”

    柳馨裴咬了口隻果,倚著門,偏頭想了一會兒,“唐曉,你沒有其他什麼好忙的嗎?”

    “你是說生計?”

    “嗯。”

    “以前在樂隊唱歌,現在——休息。”

    “暫時停工?”

    “不,樂隊解散了。”

    “挺可惜。”柳馨裴委實的抿抿嘴,將隻果核扔進垃圾桶里走進廚房,離唐曉更近了些,“在歌廳唱?”

    “什麼地方都有,歌廳也去過。”唐曉洗著菜,老實地回答每個問題。

    柳馨裴點點頭,吹了個口哨,明白了點什麼似的。

    安古屺從另一個房間走過來,看見她們聊天︰“說什麼呢?”

    “我在跟唐曉學吸引住你這個讒貓的本事呢。”柳馨裴笑著又黏到安古屺身邊,像只美麗的貓。

    有了唐曉的幫忙,飯菜準備的很快。大家圍坐在一起,望著一桌豐盛的大餐,安古屺好陣贊嘆。

    “陳香姨你最愛吃魚了。”柳馨裴夾了一塊厚實的魚肉放進陳香姨的碗里,臉上綻開招人喜歡的甜蜜。

    陳香姨呵呵的笑著,放進嘴里後馬上朝唐曉露出驚喜的表情。安古屺看見了跟著也嘗了魚的味道,贊不絕口。唐曉卻為這種鮮美感到不堪——正是因為天樂的口味,她才有了這樣的手藝。

    “幸虧是唐曉有這本事,要是別人我還不擔心死。”柳馨裴嬉笑著也夾了塊魚肉放進碗里,目光偏向陷入沉思的唐曉。

    除了一點小插曲,晚飯吃的還算愉快。陳香姨尤為高興,她總為唐曉夾菜,把唐曉的碗堆得跟個小山似的。

    “唐曉,你吃的不多啊?”柳馨裴看見了,很不經意的一句,“怕胖吧?我也怕呢,不過每次來這都要長上好幾斤。”

    唐曉听了有點尷尬。

    “她胃不好,吃不了多少。”安古屺停住筷子,望著唐曉。

    唐曉笑笑,什麼也沒說,只是特意往嘴里添進幾口菜。

    柳馨裴不露聲色,“唐曉唱支歌吧?難得的機會。”

    陳香姨有點吃驚。

    “唐曉在歌廳做過歌手。”柳馨裴眼楮瞧著菜,說的很平淡。

    “歌廳?”聲音雖然小但仍能听出某些特別。唐曉沒想什麼,也不準備想那麼多,可這樣不清不楚的境地仍讓她哭笑不得。走到音響旁,她隨便挑了張CD放進機器里。一首歌不會給唐曉帶來什麼麻煩,唱完後她回到飯桌旁仍舊保持著那份可敬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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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4: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話 饞人的依依不舍
    晚飯後,唐曉把水果端到正在看電視的柳馨裴和安古屺身邊。柳馨裴挑了塊西瓜放進安古屺的嘴里,看見他大口大口的嚼著,她甜蜜的笑了。

    唐曉坐在陳香姨身邊,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她準備喝完這杯咖啡就告辭。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咽下去,她放下杯子,“我該走了,時間不早了。”

    “還早呢,再待會兒。晚了叫安古屺送你。”陳香姨瞄了一眼窗外說。

    “不用,我自己就……”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唐曉的推辭。柳馨裴掏出自己的移動電話走進另一個房間,安古屺也跟著走了過去還關上門。看見安古屺離開,唐曉更覺得不應該再麻煩別人了,“真的不用了。”

    “別,等他出來再說。”陳香姨執意把唐曉拉回來,一起坐在沙發上。

    房間里,柳馨裴的電話聊了很長時間。安古屺坐在床上用腳尖點著地板,等著什麼。柳馨裴掛了電話,想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對他說︰“有個片子讓我去試鏡,看來我馬上就得走了。”

    安古屺的五官像被誰拉了一把,沉下來。誰都能看出他不高興,柳馨裴更理解他不高興的理由。但對于真正擁有愛情的人,使著心計為男女之事擔心就太大煞風景了。柳馨裴搖著安古屺的胳膊,哄他,讓他為自己露出想要的微笑。

    安古屺笑了,她喜歡他能這樣,只有她能讓他這樣。

    誰能不為這樣靈氣的面孔陶醉呢?安古屺環抱著她的腰就像捧著一個弧線優美的花籃。他勾下頭,一心一意的研究下面這份讓他牽腸掛肚的美麗。領會了某種心意後他又笑了,在最美妙的地方吻了下去,像品嘗一顆最甜美的果實,慢慢的,精心的——那里的甜美讓他舍不得一下子吃下去似的。

    站在門口正要和安古屺道別的唐曉從門縫里看的出神,眼前的畫面有聲有色的涂在她的心田,成了她一生都值得喝彩的回憶。唐曉的心怦怦的跳——一台松懈了很長時間的鐘擺又開始運動了。也許是被感動了,也許是為了那份被自己仰望已久的溫存,眼前的一切換來唐曉一小聲嘆息,她輕輕的關上門。

    陳香姨仍堅持讓安古屺送唐曉回家,于是他們三個人一起出門。安古屺叫了的士先送柳馨裴去機場再轉送唐曉回家。

    唐曉和柳馨裴並排做在後面。唐曉喜歡保持沉默,望著外面的一片漆黑,美麗的月亮驕傲的掛在天空——星星也閃著,卻只能渴望別人的凝望。

    “唐曉,前一段日子你替我做了很多,我很感激。”柳馨裴雙眼仍舊看著前方,聲音很小卻很清晰。

    唐曉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不自然的瞄了一眼坐在正前面的安古屺——他的背有些僵……她覺得柳馨裴的語氣很真誠,至少沒有刻薄自己的意思。她輕輕的笑了,頭和車窗也挨得更緊了,“沒什麼。”

    他們道別的時候,唐曉站的很遠。望著依依不舍的兩人,感傷一下子涌上來,于是她干脆鑽進車里等著。唐曉還是想起天樂——她曾幻想過天樂也許可以給她一個欺騙。她是那種寧可守著虛假生活的人。

    安古屺回來時和唐曉並排坐在後面,表情凝重了許多。唐曉對這份沉悶表示理解並且毫不不在意。一路沉默,唐曉下車後和仍在車里的安古屺擺擺手,進了公寓。

    唐曉進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喂狗吃晚飯,她很欣慰于它吃的很香的樣子。

    敲門聲讓唐曉望向自己的大門。她開門看見安古屺——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唐曉對他露出笑容,什麼也沒說只是望著他走進來。關上門,她拐進廚房燒水,“果汁還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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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4: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話 褪色的距離
    “果汁好了,咖啡喝多了睡不好。”安古屺很疲憊似的,全身關節松松地坐在沙發上。

    唐曉端來一杯咖啡和一杯果汁,果汁放在安古屺那邊。

    “說點什麼吧。”唐曉認為安古屺在這保持安靜很可笑,誰都能看出那一臉的倦容。

    “能說什麼呢?”嘆口氣後,他呵呵的樂了。表情單一並不代表沒有復雜的思維。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品著味道。

    唐曉家的狗吃完晚飯,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對安古屺的存在沒表示任何異議。他是第二次來卻和它熟了。

    唐曉喝著咖啡,不理解自己家的東西會對安古屺有種不合理的親熱。她把狗抱過來,安撫著它光亮的腦門。

    “它長的真快。”

    “是啊,比我體力充沛。”

    “那個歌廳老板送的?”

    “留個紀念,挺好的。”

    “听馨裴說,你不唱歌了。”

    唐曉听了,沒接著說什麼。

    “那……以後準備干點什麼?”

    “想休息一陣再說。”

    “總該有個計劃吧?”

    “等我想好了,第一個告訴你。”唐曉挺了挺身子,“你來我這,就是為了問這個?”她目光中的坦誠讓安古屺緊張。

    他又開始喝果汁,想了很久︰“為什麼不問我出的事?”

    “為什麼要問?又不是什麼好事。”

    “我現在很矛盾……”安古屺伸直了雙腿,全身癱在靠背上,“希望別人罵我一頓,不,打一頓才好呢。可、可又沒勇氣承擔一切。”

    唐曉听了,臉上的笑容漸漸褪色,目光眈眈的︰“總要解決吧。”

    “可又能怎麼辦?在隊里,我現在都不敢正眼看別人,窩窩囊囊的。別人對我也是客客氣氣的,弄得我跟個外人似的——真受不了。”

    “難道他們不該小心點嗎?”唐曉垂下眼,“你倒應該理解他們,至少你還是他們的朋友,他們總不希望因為這個失去你。”

    “我現在還沒和對方聯系和解呢。”

    “不敢去嗎?”這話被她說的硬邦邦的。

    安古屺抬頭看她,他甚至有點敬畏那雙能看透一切的眼楮。面對唐曉的平靜如水,他卻讓自己那固執、不可一世的笑又浮上來了。這樣頑固的個性簡直讓人吃驚,只是浮笑背後的茫然,猶如在人前大喊一樣清晰。

    “你有個很愛你的女朋友,應該感到安慰。”唐曉提起令他高興的事——起碼充滿信心的生活會更輕松。

    “馨裴?”安古屺輕輕笑著,眼楮也彎彎的,“別拿她當什麼好人。今天飯桌上提你在歌廳唱歌是使了心眼的。”

    這個沒惡意的提白並沒有讓唐曉變得復雜。她低頭,想了想反而笑了,“她多心了。”

    安古屺真不曉得唐曉這類人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又拿什麼當邊界?好像什麼也干涉不了她,什麼也影響不了她似的。忽然安古屺惦記什麼事情,正經起來,“我上次來的時候,你是不是出事了?”

    唐曉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堪,用湯勺攪著早就涼透了的咖啡,頗顯無奈,“也沒什麼,自作自受而已。”

    听了,安古屺沒有思考卻點了幾下頭。

    “離開我的那個人,前幾天剛出國。”唐曉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這回安古屺真沒什麼可說的了,也沒有什麼適合他說的。他只是覺得既然唐曉已經承擔了飽和的痛苦那麼安慰也成了無足輕重。

    “我病了很長時間。”唐曉無奈的搖頭,一大堆諷刺正朝她猥褻的笑,“別說這個了,它讓我成了個大笑話。”她的一只手像趕小蟲一樣甩著,另一只手卻緊緊地抓著衣襟。

    “就沒工作了?”

    “只不過換個活法而已,重新開始罷了。”

    ——疲憊過後,失意的靈魂已經無暇去舔自己的傷口了。唐曉畢竟經歷了一些事情,這段經歷曾經甘美如泉最後卻慘烈無比。在一片洶涌著悲哀和不堪的海洋里,每一丁點春天的溫暖都是可貴的。一切都已經過去,那為何不瀟灑的,優雅的,大方的,堅決的轉過身去?

    他們後面的交談不痛不癢,彼此卻很開心。直到凌晨,唐曉才送他出門,看著他坐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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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5: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話 美麗的沫沫
    唐曉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決定開個小店。張文清給了她不少值得感激的幫助。忙碌的日子,她精力透支,卻仍感謝勞動可以變相的讓自己無暇品嘗回憶中的苦澀。雖然還是會有睡不著的夜晚,她卻學會用安眠藥幫助自己與孤獨相處。

    她的確沒想到張文清會對自己的小店如此關心,他親臨的次數如此頻繁甚至有些突然。親切的交往,唐曉為一些困擾感到可笑。張文清呢,他知道自己的行為給唐曉帶來了負擔。他看得見掩飾後卻仍有殘留的尷尬。

    他為這種狀態感到苦惱,被種種“應該”束縛的激情都要萎縮了。感情上的沖動讓自己沒了原則,仿佛是在不知不覺中犯了錯。他可以壓抑自己的感情並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接受毫無懸念的失敗,但明明已經有所察覺的唐曉為什麼卻還是淡淡的旁觀?這種深沉、厚實的愛唐曉該如何看待呢?

    現在的張文清竭力欺騙著頭一天的自我。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平和多了。他知道自己沒權利要求唐曉什麼,自己傳達的一切不僅需要他的勇氣更需要唐曉的回應。

    忙到很晚的店面裝修,唐曉坐在張文清的車上奔向自己的小窩。這行對她來說簡直太難了,她竟沒給自己留一點余地地將全部積蓄扔了進去。因為一小聲嘆息,張文清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看向前方︰“累了吧?其實不用著急。慢慢來,我會幫你。”

    “你幫我太多了,夠麻煩了。”唐曉揉著鼻梁,真心感激。

    張文清沒了聲音好一陣,然後,“我只是辦事情比你更老練些。”

    他們之間除了這些客套好像就沒別的了。一個永遠熱心、體諒,另一個永遠感恩、重禮節。

    唐曉的電話響了,松口氣後她才接起來,“喂?”

    “唐曉嗎?我,沫沫。”

    “哦。”

    “家沒人,在外面?”

    “快回去了。”

    “那我等你。”

    “這麼晚了,我去接你?”

    “我就在你家門口呢。”

    “我也快到了。”

    人在戀愛時總是不自覺的重色輕友,等到失戀時才發現原來還有朋友在自己身邊。樂觀、可愛又漂亮的沫沫,一個如清晨荷葉上綠色水滴的女孩子。她擁有唐曉喜歡的個性,強有力的生命力,朝日般的氣息,永遠坦誠、真實、活得充滿色彩。

    這個時候想起沫沫會讓唐曉勾起某些記憶,它們鑽出了封閉很久的混沌,再現時還是那麼清晰——沫沫將天樂介紹給唐曉認識,天樂卻發現唐曉有唱歌的潛質。更沒想到,去美國發展的菲娜離開後,天樂就來到自己身邊……然後……她被連環畫般的情節折服。她盯著前方像能盯出點什麼似的。人不得不認命,唐曉為此嘆服。

    透過車玻璃,唐曉遠遠的望見來回徘徊的身影。靠近了,她下車往沫沫那走去。沫沫穿著還是那麼時髦,黑色的收腰風衣配上黑色皮質貝雷帽,黑黑的頭發直直的披到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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