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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水漾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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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曉筠]預約幸福寶座[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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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5:59:4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展妮不想表現得像是個花癡、像是她渴望已久似的,她不想被他抱在懷裡,她努力抗拒他的擁抱,可是他沒有把她的抗拒當回事,使得她在氣憤之餘,隨手就抓了個東西往他的頭上砸……

  不知道自己是抓到了什麼武器,但是當她驚恐的發現,血正從他的額角順著太陽穴流下時,她真的呆住了。

  而倪柏翰亦放開了她。

  「你……你在流血。」她顫抖的說,「你流血了!」

  他伸出手指去沾了沾那熱熱、黏黏的液體,未有任何的怒氣,只是看著她。

  「我不是故意的。」她快哭出來了,這會才知道自己的手中還拿著凶器──陶瓷娃娃,她馬上鬆手往地上一丟。

  「妳滿意了嗎?」他輕聲問。

  「你該去看醫生。」

  「不會死人吧?」

  「倪柏翰,是你逼我的。」

  他扯下了嘴角,目光炯然。「展妮,我沒有逼妳,我只是……是妳在逼我,禍首是妳。」

  「那我說了我走。」

  「不准!」

  「你……」她一向沒有亂摔東西的壞習慣,但是他卻一再的刺激她,像是這一會,他又害得她想要拿更致命的東西K他。「我們可不可以別再說這些,你還在流血。」

  「我不在乎。」

  「讓我幫你止血。」展妮實在看不下去他那鮮血直流的樣子,顯得她好像是什麼瘋狂殺人魔似的。

  「妳想幫我?」倪柏翰瞅著她。

  「血還在流……」

  「好,我讓妳幫我。」說完,他馬上抓住了她,沒有給她任何的心理準備,倏地狠狠的吻她,不管她是不是已準備好要接受他。

  他懲罰似的吮吸、啃咬著她的雙唇,舌頭在她的口中翻攪。

  由意外、震驚到屈服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但是當他的唇離開了她的唇之後,她只有一種羞愧的感覺。

  「你……」她……還是投降了。

  「妳的臉上也有我的血了。」他笑著說。

  「你一定要這麼折磨我才甘心嗎?」

  倪柏翰還來不及回答,頓時他忽然覺得四周好像有樂聲響起。那輕快、美妙、令人渾身舒暢的樂聲,是怎麼回事?

  展妮的反應卻不同,她無法再在這裡待下去。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真的無法再面對他。

  「倪柏翰,我明天……不!天亮就離開。」她無比堅決的說。

  「妳敢這樣就走?」

  「如果你敢逼我留下,我、我死給你看。」

  「妳不會這麼幼稚、荒唐。」

  「與其生不如死,我乾脆死了算了!」她嚷嚷。「為什麼在我都死心、放棄了之後,你才要來撩撥我、逗惹我……你憑什麼這麼耍我?」

  「我沒有耍妳。」他大吼。

  「那就讓我走。」她平靜的說。

  「展妮!」他對她咆哮,「妳可不可以忘了我說過的話?」

  「太遲了!」她高聲吼叫,不管是否會吵醒院童,「你說這話太遲了。」

  「妳在發什麼瘋?我又沒有結婚,妳也還是未婚,哪裡遲了?」他問她。「妳搞清楚狀況沒?我們兩個都是單身,我可以……如果我想,我可以娶妳。」

  展妮聽了沒有高興得跳起來,反而是更加的失望、更加的不堪、痛楚。這種好像施捨,給與的婚姻,她才不屑要!

  「如果你想?」她嗤之以鼻的冷哼。

  「展妮,再給我一點時間。」

  「不用了!倪柏翰,我是有自尊心的,我知道羞恥心三個字怎麼寫、是什麼意思,我早就不癡等你了,聽到了沒有?我死心了!」

  「妳真要走?!」

  「走定了。」

  「別哪天哭著回來求我。」他因為憤怒而口不擇言。「要走出這裡容易,但是想再回來……」

  「倪柏翰,你下地獄去吧!」展妮咒罵。「我改變心意了,我希望你流血過多而死。」

  「這麼狠?!」

  「真正狠的人是你!」




  展妮真的離開了,余昱璇頓時少了一員大將,當然她可以再找人,但是對那些院童而言,他們想要的是小妮姊姊,不是一個突然加入的陌生人。

  他們天天吵、天天鬧的結果,逼得她不得不向倪柏翰求援。

  而他的反應也酷,他告訴她有本事就把展妮找回來,沒有本事找她回來的話,他就要自己扛下一切。

  余昱璇的日子也夠痛苦的了,倪柏翰令她痛苦、展妮的走令她煩惱,所有的不順利接連而來,最糟的是,她居然得去和簡偉帆打交道。

  簡偉帆看著秘書把余昱璇帶進辦公室,一種說不上來的勝利感覺滿溢胸膛。她也有上門求他的時候了。

  「稀客啊!」他的語氣充滿了譏諷。

  「我要找展妮。」余昱璇說出來意。

  「我又不是警察,失蹤人口怎麼會找上我?妳弄錯地方了吧。」他不慍不火的說:「余小姐,現在是上班時間。」

  她很氣,但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能走,一想到一堆要小妮姊姊的聲浪,她一定得沉住氣,一定要厚著臉皮,能屈能伸才能做大事的。

  「展妮說過她要來投靠你。」她挺起胸膛,一臉不畏任何冷嘲熱諷的表情。

  「我這裡不是慈善機構。」

  「簡偉帆,你只要告訴我,展妮在哪裡?」

  「妳自己找她嘛!」

  「她的手機關機。」

  「那可見她不想被找到。」

  「我必須找到她。」她一臉不妥協的表情。「育幼院的那些院童需要她。」

  「這和我有關嗎?」簡偉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以前從她身上所受的氣,今天可以一次都討回來。求人的人身段一定要軟、姿態一定要低,而被求的人大可以囂張一下。

  「簡偉帆,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余昱璇責問。「你有沒有人性?」

  「展妮可不是我逼走的。」

  「那你也不必幸災樂禍。」

  「我有嗎?」

  「你……」她已沒有退路,走到了他的辦公椅邊,很強硬的說:「告訴我,展妮在哪裡?」

  「如果我不說呢?」他和她槓上。

  她氣質過人,向來說合宜的話、做合宜的事,可是這一會……她轉過了他的辦公椅,和他正面宣戰,她半彎下了身,勇氣十足的看向他。

  「展妮在哪裡?」

  「妳知道嗎……」簡偉帆拉長了語音,興味十足的看著她。「原來妳很帶勁、很辣,看不出來妳也有這一面。」

  「哪裡?」

  「妳的鞭子呢?」他嘲弄道。

  「簡偉帆,我不是在和你鬧著玩的。」余昱璇一副想要揪著他衣領,然後勒死他的表情。

  他也不是在和她鬧著玩。突然他一個伸手,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而她一個措手不及,整個人往他的大腿上一坐,他的雙臂環住了她的腰,把她牢牢的抱住。

  「簡偉帆。」她羞紅了臉,想要掙脫。「請問你是在幹什麼?」

  「妳看我是在幹什麼?」他的生理居然起了反應,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她亦感覺到了,雖然她沒有經驗,但她可不是無知小女生。「你下流!」

  「正常的生理反應叫下流?」

  「讓我起來。」她命令。

  「妳自己想辦法起來啊!」

  「你抱著我的腰……」她拉著他的雙手,想要把它們分開。「你放開……」她開始扭動、掙扎,而她的動作非但沒有使她獲得自由,反而令他更加興奮、更加的情慾高漲。

  「余昱璇。」簡偉帆忍不住的發出呻吟。一個男人的自制力,也就不過那麼一些些。「妳是要我強暴妳嗎?如果妳再這麼動下去……」

  「你放開我。」她也不好意思極了,但愈急,愈是動得厲害。「手鬆開。」

  「余昱璇。」他念著她的名字,突然對她有好深、好深的憐愛與疼惜。

  「你混蛋!」她想打他,但是她坐的方向不對,打不到他的臉。

  「妳先惹我的。」

  「我討厭你!」

  「現在還是嗎?」

  余昱璇知道如果她再不做點什麼,搞不好她會在這裡失去她的貞操。她猛地低下了頭,狠狠的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簡偉帆倏地放開了手,痛得整張臉皺成了一團。她馬上跳了開來,轉身瞪視著他。

  「妳……」他捲起了襯衫的袖子,看著上面的齒印,那齒印之深令他覺得不可思議。「余昱璇,妳來真的?」

  「色狼!」

  「是妳自己找上我的。」

  「我是來問展妮的事,又不是要來讓你輕薄、糟蹋的。」她像是一隻母獅子般的捍衛自己。「展妮到底在哪?」

  「出國了,她去了俄羅斯。」他不忍心再戲弄她。

  「什麼時候回來?」

  「這兩天。」

  「告訴她,我找她。」她的怒氣漸漸褪去,識時務為俊傑的請求。「拜託!」




  去了一趟俄羅斯並沒有令展妮的心情更好,相反的,一回來台北之後,她就要開始煩惱她的下一步。她總不能真的讓簡偉帆養吧,他可沒欠她,她必須靠自己才行。

  從機場回到簡偉帆住所的途中,他突然冒出了一句。

  「育幼院需要妳。」他望著她疑惑的眼神。

  「誰來找你?」展妮僵著臉問。

  「余昱璇。」

  「余姊……」

  「她說院童們需要妳。」他試著勸說:「我看妳還是回去吧!」

  「簡偉帆,我的痛苦你不知道嗎?而且你以為余姊天天對著我不痛苦嗎?」展妮將心比心。「我只是比她早一步先逃開。」

  「展妮,倪柏翰那傢伙到底打算怎樣?」簡偉帆突然成了那個最氣的人。

  「我無可奉告,我不會猜心術。」

  「他和余昱璇沒關係吧?」

  「你在意這事?」她不解。「不管他們有沒有關係,不管他們是心靈伴侶還是青梅竹馬,都應該沒有你的事吧?!」

  「我只是希望事情明朗一些。」他解釋道:「這樣大家都可以解脫。」

  她沉默了。既然來找她的不是倪柏翰,她更無法表示任何的意見,她也想極了那些天天朝夕相處的院童們,但是,她現在拿什麼臉回去呢?

  「展妮,依妳看,余昱璇和那個傢伙會不會有結果?」

  「簡偉帆,我是不是嗅到了什麼?」她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沒有!」他打死不承認。「什麼都沒有。」

  「天知、地知、你知、她知。」展妮露出了近日難得的陽光笑容。「簡偉帆,原來真正會咬人的狗從來不叫。」




  院童小芳不慎在別墅游泳池溺水送醫的事,傳到了展妮的耳中,她立刻不顧一切的趕赴醫院。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她更擔心溺水缺氧的小芳會有後遺症,再也回不到正常小孩的模樣。

  倪柏翰和余昱璇站在急診室外,當他們看到展妮時,一抹笑容隱隱在他們的嘴邊,可是一等簡偉帆出現,兩人不約而同都收斂起笑容。

  「現在怎樣?」展妮關心的問。

  「醫生還在急救。」

  「怎麼會發生的?」

  「陪伴他們的阿姨只是走開一下去接個電話,事情就發生了。」余昱璇自責不已。

  「如果我沒有離開……」展妮把責任全往自己的身上攬。「都是我,如果我不那麼衝動、那麼急躁,今天小芳……」

  「展妮,這哪是妳的問題啊!」簡偉帆勸道。「意外本來就隨時可能發生。」

  「展妮,可以請這位先生自我介紹一下吧!」倪柏翰一副很有風度的模樣。

  「簡偉帆。」不等她開口,他就自己報上了姓名。「閣下是倪柏翰吧?!」

  「你知道我?」

  「像你這麼幸運,有兩名美女同時傾心的男人,我怎麼不認識你。」簡偉帆亦不是省油的燈。

  「簡偉帆!」余昱璇出聲要他閉嘴。

  「哦!是余小姐。」

  「這裡好像不需要你。」她出言趕人。

  「妳在這裡就有幫助嗎?」

  「請你離開好不好?」

  「余姊。」展妮開口。「簡偉帆是陪我來的,請妳不要趕他,我需要他在這裡陪我,我會請他盡量不要開口講話。」

  「展妮,他……」余昱璇啞巴吃黃連的說。

  「醫院可不是妳家開的。」簡偉帆嘲諷了她一句。

  倪柏翰其實一點也沒有注意到簡偉帆和余昱璇的唇槍舌箭,在意到的是他和展妮的關係。他們居然同進同出,而她又一副少不了他的依賴模樣。

  不在意另外兩個人會怎麼想,倪柏翰伸出手握住展妮的手臂,把她拖到了走廊的一隅。

  「妳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厲聲問。

  「我和他才知道的關係。」

  「妳這算什麼回答?」

  「你又有什麼資格問?」

  倪柏翰知道現在不是和她你一句我一句的時候,為了避免更多的憾事發生,他必須放下身段。

  「展妮,這些院童需要妳。」他知道她是真心的在愛這些孩子們。

  「你可以多請一些人手,你有的是錢。」

  「錢是可以請到人,但是買不到他們的用心。」

  「少講這些話。」她不為所動。「倪柏翰,現在講這些都沒有意義,一等小芳醒來,我就會離開,你不用多說了。」

  「如果她不醒呢?」

  「她會醒的。」小芳是個五、六歲的可愛小女生,她早熟又嘴甜,而且很得人緣,「她才不會被擊敗。」

  「展妮,那到底要怎樣妳才肯回來?」他的耐心正一點一滴流失中。「妳真的和那個傢伙在一起?」

  「我是借住在他家。」她不以為意的回道。

  「他起碼可以當妳的叔叔了。」

  「那也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叔叔啊!」

  「展妮。」倪柏翰頓時快抓狂。

  「吃醋嗎?」

  「妳不要自誤誤人。」

  「我快樂得很。」

  「一失足可是會成千古恨。」

  「對!猶豫、腦筋轉不過來也是會成千古恨,倪柏翰,你可嘗到苦頭了吧?」




  簡偉帆和余昱璇兩人也沒有閒著,知道簡偉帆一直在盯著她看,本來余昱璇不想當有這回事,但是他的注視是那麼的明目張膽、那麼的理直氣壯,終於,她忍不住他犀利的凝視眼神。

  「你沒有別的地方可以看嗎?」她怒問。

  「妳想剝奪我的自由?」

  「你……可惡!」她把頭別開。

  「余昱璇,不想妳看不清事實、不希望妳還活在夢裡,妳自己最好看個清楚,那個倪柏翰要的人是展妮。」簡偉帆不客氣的說。

  余昱璇知道,她早知道了。

  「像我早早就接受事實,當起展妮一輩子的好朋友、一輩子的好哥兒們。」他自誇道。

  「哥兒們?!」她冷笑。「你當自己只有二十出頭嗎?不要笑掉我的大牙了。」

  「余昱璇,我是不年輕,那妳自己呢?」他反唇相稽。「再耗個三、五年,我保證妳一定乏人問津,只能自己孤芳自賞。」

  她用殺人的目光回敬他。

  「趁現在我對妳還有興趣……」

  「你這個壞胚。」

  「哈!一向那麼有氣質的妳,居然會用這樣的形容詞。」他故意的說:「余昱璇,妳表裡不一哦!」

  「簡偉帆,我、我恨你!」她氣到不行。

  「我又沒有真的對妳怎樣,妳恨我做什麼?」

  知道自己的一張嘴沒有他的狠、他的敢、他的狂妄,她只能認輸的閉上了嘴。

  見狀,簡偉帆歎了口氣,他也不想這樣,尤其是在這種時候,他實在沒有必要惹人嫌的。

  「不要擔心,我想小孩會沒事的。」他淡淡的安慰她。

  「你……」余昱璇快被他搞得神經錯亂了。

  「吉人自有天相。」

  「如果小芳出了事,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我又怎麼能安心的去維也納,我會……」她的情緒有些崩潰。「她一定要沒事,她已經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已經失去了那麼多。」

  「她有妳、有展妮、有現在的家人,她不是孤單一人的。」他上前一步,輕輕的擁著她的肩。「妳也不會孤單的。」

  余昱璇心上的石頭倏地落了地,在一瞬間,她整個人完全的放鬆,但是一想到給她安慰的人竟是他,她馬上整個人又緊繃起來,撥掉了他的手。

  「我不會感謝你的。」她頑固的說。

  「妳一定要去維也納嗎?」

  「我一定要去。」

  「妳可以再多考慮一下!」他沒有說得太明白。「留在台灣起碼人親土親。」

  「不!」她很堅定的說。

  「別太篤定。」簡偉帆潑她冷水。「走不走得成,還是個未知數哦!」




  當醫生出來宣佈孩子已經沒有大礙,展妮和余昱璇忍不住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倪柏翰知道她們沒有空也不會有心思理他們,於是和簡偉帆走出醫院,從口袋裡拿出了包煙,拿了根煙給他。

  幫他和自己點上了火之後,倪柏翰率先開口。

  「現在是怎麼樣?」

  「你指的是什麼?」

  「你和展妮。」

  「就是這樣啊?」簡偉帆故作摸稜兩可。

  「你們真的同居了?」

  「我們住在一起。」

  「你要娶她?」

  「我很想!」

  聞言,倪柏翰雙拳緊握。但是他畢竟是文明人、畢竟是受過教育的,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憤怒、自己的脾氣。

  「倪柏翰,如果覺得不爽,歡迎你把展妮給搶回去。」簡偉帆很大方的表示。

  「你鼓勵我搶走她?你不在乎失去她?」

  「我只在乎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他一臉毫不在意的表情。「有些人習慣高估自己。」

  「展妮到底愛不愛你?」倪柏翰又問,想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也發覺自己以前真的錯了。

  「問我?你自己去找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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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6:00: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小芳出院的這天,展妮特別來到了醫院,因為她答應過小芳,她會陪她一起出院、一起回到家裡,她一向說到做到。

  倪柏翰亦來到了醫院,他朝余昱璇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先將小芳帶開。他已先和昱璇談過,現在他的去留,全看展妮了。

  展妮並不想和他再多說什麼,反正也沒有什麼好談,也不可能談出什麼結果。

  「展妮,一句話,妳回不回來育幼院?」倪柏翰很簡潔的問,不囉唆。

  「不!」她亦乾脆的答。

  「如果我走呢?」他試探的問。

  「你走?!」

  「我回去維也納。」

  「你要回維也納?」展妮的心猛地一震。他要回去維也納?他是講真的,還是這只是他的緩兵之計,或者,他真的打算讓一切隨風?

  「是的,留在那裡。」他平靜的說。

  「不回來台灣了?」

  「妳希望我回來嗎?」倪柏翰反過來問她。「當然重建的事我不會撒手不管,一些經費、開銷,大小瑣事,我都會派人和昱璇合作,這些事都不需擔心。」

  「的確是不需要擔心了。」

  「那妳希望我回來嗎?」他再問。

  展妮不語。她寧可被打死、被雷劈,也什麼都不說。

  「那妳要重回育幼院嗎?」

  「不要逼我。」她冷冷的道。

  「只要我離開了,妳還有什麼借口不回去?」倪柏翰不是省油的燈,「妳和簡偉帆根本沒有什麼曖昧,妳不要再唬人了,我沒有那麼笨。」

  聞言,她帶著殺人目光的看他。

  「展妮,我承認我錯了,我那時說得太快而且太騙傲了,我向妳認錯。」他態度謙卑道。

  「你現在才來說這個?」

  「難道我回去維也納,妳會比較快樂?」

  「我不在乎你要走還是留,倪柏翰,我真的無所謂。」這下輪到她驕傲、囂張了。

  「妳不怕世事難料?也許……」

  「也許怎樣?」

  倪柏翰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看來,他是得為自己的驕傲和頑固,付出一些代價,而以目前的情況,他好像是非回維也納不可了!哪怕,他好像聽到了屬於那有關愛情的樂章。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他說。

  「沒有可能就沒有可能。」她倔強道。

  「展妮……」

  「我說了我不在乎。」

  「但曾經妳很在乎。」

  「曾經是過去式。」展妮現在要的只是面子、尊嚴。「倪柏翰,我曾放下所有的自尊問你,我曾什麼臉都不要的任你呼來喚去,那種慘痛的經驗已經夠了。」

  「反正說來說去……」他對自己冷哼。「我再對妳說什麼都沒有用,起碼現在沒有用。」

  「如果你回維也納,我會考慮回育幼院。」她只能給他這樣的回答。「我不想見到你。」

  「看來妳心意已決。」他認了。

  「你什麼時候走,我什麼時候回去。」

  「好!」倪柏翰爽快道。「我把一些事情交代、處理好,馬上回維也納。本來我還想帶妳領略音樂的美,領妳入門,妳不需要懂多深奧的樂理或是成為音樂家,妳只要會欣賞就可以。」

  展妮沉著臉不語。

  「蕭邦和舒伯特對妳來說沒有差別,妳也不在乎,本來我以為我們之間會因這差異而沒有緣分,但其實,真正的音樂是來自心靈。」他承認。「即使妳是個音癡又怎麼樣呢?」

  她告訴自己絕不能感動。

  「我這認知太晚了些?」他自己也清楚。「我是活該下十八層地獄。」

  「倪柏翰,你才沒有這麼痛苦。」

  「我有。」

  「那你的確是活該。」她一點也不同情他。「簡偉帆在很多方面都強你太多,如果我有腦筋,我早該接受他的,但我卻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而他一次又一次的拉我一把。」

  倪柏翰無言以對。

  「我終於接受我們沒緣的事實。」展妮心口不一的道:「我不適合你。」

  「展妮,即使我們有差異,但是都可以調整的。」

  「我想去陪小芳了。」她言盡於此。「祝你一路順風了。」

  「展妮,如果妳想通,隨時可以來維也納找我。」他還不放棄。「我會在那裡等妳。」

  「那你有得等了。」

  「我會等的!」




  倪柏翰照約定的回去維也納,而展妮也照約定的回來別墅,繼續照顧院童的工作,表面上看不出她心中的起起落落,但她的情緒畢竟逃不過余昱璇的法眼。

  「其實不一定要妳親自飛到維也納,只要一通越洋電話,妳還是可以把柏翰叫回來。」余昱璇建議。

  「余姊,如果妳想他,妳可以自己叫他回來。」展妮陪著一些小小朋友在玩溜滑梯,她在下面接住他們,再輕拍他們屁股的鼓勵他們再溜。

  「就怕我沒這能耐。」

  「妳有的。」

  「小妮……」余昱璇當她是妹妹。「他在乎的是妳的召喚。」

  「我不會召喚他的。」

  「小妮,如果妳是顧忌我的感覺,那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妳,我和他永遠都當不成夫妻或是情人。」她看破了。

  「余姊……」

  「人可以迷糊一時,不能迷糊一輩子,可以作繭自縛一時,不能作繭自縛一輩子,我不會頑固到毀了好幾個人的一生。」余昱璇說完朝她眨眨眼。

  展妮只是歎氣。

  「幸福稍縱即逝,這話很八股,但是非常的真實。」余昱璇提醒她。

  「不!」展妮幽幽的吐出。「余姊,我能承受的傷害也只有這麼多,我已經放棄了。」

  「妳真是……叫人想罵妳。」

  「一切隨緣吧!」展妮微微扯著嘴角笑。「我不去想那些了,眼前我只想平心靜氣的過日子。」




  一年後

  因為新的育幼院即將落成,所以倪柏翰由維也納飛回台北,本來不瞭解近鄉情怯是什麼意思的他,現在終於可以領悟這滋味了。

  一年沒有看到展妮,沒有聯絡,他知道有關台北的事就只有育幼院重建的進度與那些院童一切安好,其他的他沒有問,也沒有人告訴他,好像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感覺是不存在的。

  沒有先通知余昱璇,倪柏翰直接來到了別墅。這裡很快就不再是孩子們的棲身之所,他還沒有想好是要繼續繳貸款利息,還是乾脆一次買下。展妮的意願為何?他是絕對的尊重她。

  「柏翰。」見到他,余昱璇有些失去控制、興奮的叫。「怎麼不說一聲就回來了?」

  「新的育幼院要落成了。」他回答。

  「但你沒有通知一聲。」

  「這樣的驚喜不好嗎?」他不著痕跡的四處瞄瞄,想要找尋某個人的身影,但是某個人並沒有出現。難道一年了,她還在氣他,還是不願意給他機會?

  「你在找什麼?」余昱璇明知故問。

  「她呢?」他直接的問。

  「誰?」她皺眉。

  「展妮。」

  「她不在這裡。」余昱璇不想再折磨他。「小妮請了長假,很巧的,昨天她才開始休。」

  「她為什麼請長假?」倪柏翰的語氣又急又擔心,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紙糊般的假人,禁不起一點的風吹草動。「昱璇,請妳一次說完。」

  「小妮的親生父母現在定居在日本,聽說生活過得不錯,他們一心一意只想尋回女兒,而也真的被他們找到,小妮和他們已在台灣見過面,這會輪到她去日本看看。」余昱璇提起這一年中發生的事。

  「她會留在日本?」

  「可能。」

  「但她怎麼和這些院童交代?」

  「柏翰,其實……我想她是在逃避你。」看著他馬上沉下來的臉,她還是實話實說。「雖然我們無法確定你的歸期,但是新的育幼院要完工了,你是無論如何都會回來的。」

  「所以她要閃人?」

  「柏翰,別怪她。」

  「她有新的對象嗎?」倪柏翰佯裝不經意的問。「那個簡偉帆──」

  「誰在叫我?」簡直像是特別安排似的,說曹操,曹操馬上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這聲音好像……」

  「你?!」他露出見到老朋友的喜悅笑容。

  簡偉帆也像是見到故友,用拳頭捶了下他的肩頭。「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你怎麼會來?」倪柏翰微笑問。

  「來看我的阿娜答。」簡偉帆一副大男人口吻。「一日不見真的如隔三秋,真愛上了一個女人就會這麼的麻煩、這麼的討厭。」

  「簡偉帆。」余昱璇不悅的瞇眼。

  「你的阿娜答……是誰?」倪柏翰一臉好奇,也不掩好奇的小心問。

  「還有誰?」他瞄了瞄余昱璇。

  「昱璇,妳和簡偉帆?」

  「你有意見?」余昱璇護著愛人。

  簡偉帆下巴一抬的問:「你反對?」

  「你們……」倪柏翰閉上了嘴巴。為什麼不能?為什麼昱璇不能和他一對,其實愈是奇怪的組合,樂趣愈多,也愈能互相截長補短。

  「倪柏翰,你不用管我們的事,昱璇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你的育幼院要完工了,你也該放人,該找個真正專業、有經驗、有愛心的人來管理新的育幼院。」簡偉帆不容他反對的說。

  「結婚?!」他又是一記震驚。

  「戀愛成熟當然就結婚。」

  「展妮知道?」

  「廢話!她那個准伴娘哪會不知道。」

  倪柏翰搖頭直笑,除了微笑祝福,真的沒有更恰當的話。簡偉帆和昱璇,真是絕配。

  「柏翰,趁小妮還沒有飛走,快去找她吧!」余昱璇真心的建議。

  「少裝鎮定了,晚了你可就得去日本登尋人啟事了。」簡偉帆見他沒反應,打趣道。「地址我們有。」

  「那還等什麼?拿出來啊!」倪柏翰大聲回敬。




  展丞鴻與妻子住在一幢小公寓裡,平凡但是心情舒坦,日子比之前錦衣玉食,上流豪門還要快活,他也深刻體認到一件事,沒有什麼比心找到真正的避風港還要來得重要。

  看到找上門來的倪柏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顯然很清楚女兒和他之間的問題,拍肩代表了同情和瞭解。

  「小妮要去日本了。」展丞鴻說。

  「有人告訴我了。」

  「我捨不得啊!」邱翎一說眼眶又泛紅。「雖然她是要去親生父母那,但他們只是生下她,真正把小妮養大、無私愛她的人是我們。」

  「翎,妳又來了。」展丞鴻輕拍老婆背安撫。

  「我說的是事實,萬一小妮這一去日本就不回來呢?」她會無法承受的。

  「那也是命。」

  「我會受不了的。」

  「伯母。」倪柏翰語調中帶著一種淡淡但是無比的自信,好像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我會盡一切所能的留下展妮。」

  「你可以?」邱翎馬上停住了眼淚,但是再一細想,又哭了出來。「你、你不是從維也納回來的嗎?維也納比日本更遠上幾倍,如果小妮真的嫁給你,那我豈不是連看個孫子都要飛好遠一趟。」

  「老婆。」展丞鴻的臉上出現了三條黑線。「妳會不會煩惱得太早了?」

  「我一想到就……」邱翎哭得淅瀝嘩啦的。

  「伯父,展妮現在在哪?」

  「她去我們巷口那家銀行處理些事,該回來了。」

  「我去找她。」就只有那麼一條路,他們不會錯過彼此。

  果然,他們在半路上就碰見了彼此,一年不見,這一乍然相遇,兩人的臉上都有些驚喜、感歎、怨懟,畢竟三百六十五天不是很短的日子,熬也是辛苦而且寂寞的。

  「展妮。」

  「倪柏翰。」

  「聽說妳要去日本了?」

  「我在想你是要回來了。」

  「所以妳在閃我?」

  「你沒那麼大的影響力。」

  他們的對話仍舊是那個調調兒,他依然簡潔、依然只講重點,她的氣好像沒有全消,起碼她不是飛奔進他的懷裡,起碼她沒有抓狂的親吻他。

  「妳還沒有想通?」他又問。

  「想通什麼?」

  「我回來了。」

  「你是為了我回來嗎?」展妮晃著手上的存折,好像不做點什麼,她會不知道手腳往哪放似的。「育幼院要落成了,你是為了這個回來的吧!」

  「這是原因之一。」

  「那我是原因之二?!」她給了自己一個自嘲的笑容。「你還有原因之三、原因之四……」

  「展妮,我們可不可以節省彼此一些時間?」

  「我同意,完全同意。」她鼓掌。「所以我要去日本,你則去主持你的落成典禮,再祝你一路順風,先講吧!免得到時沒有機會跟你說,不過,好像你也該祝我一路順風。」

  「別去日本。」他開口留她。

  「哈!」

  「展妮,嫁給我!」

  「嫁給你?」展妮完全沒有被人求婚的喜悅,反而被他的篤定、平靜、理直氣壯給惹毛。「一年音訊全無,然後在巷子裡碰到,你就開口叫我嫁給你,好像我這一年一直在等你。」

  「展妮,我要妳嫁給我。」倪柏翰還是自信、堅定的一句。

  「我是個音癡!」她冷冷的說。

  「無妨。」

  「我可不知道那首膾炙人口的『給愛麗絲』作曲者是誰?」她知道是貝多芬,這一年在余昱璇的調教下,她對音樂的涉獵已大有收穫,她不會成為音樂家,但她也不再是音癡。

  「妳即使把巴哈說成哈巴,我也不會怎樣。」

  「不會嗎?」

  「那就是妳,展妮,我喜歡、我愛的就是原汁原味的妳,就這麼簡單。」倪柏翰放輕了聲音。

  展妮當然不會把巴哈說成哈巴,她還沒有這麼遜,但他的意思是他愛她、他要娶她,一切如了她的願?

  「展妮,如果昱璇和簡偉帆都可以成為一對,都可以走進禮堂,那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在一起?」他問她。

  「他們才相配呢!」

  「我們也是。」

  「你到現在才發現?」她又嘲諷。

  「我是在等妳叫我回來。」倪柏翰深情的看著她。「我以為妳會叫我回來。」

  「你錯了。」

  「好,我錯了,我認錯,但是展妮,妳不要錯,求妳。」他真摯道:「不要再等一年,或者是經過了幾年之後,妳再跟我說妳錯了。留下來好嗎?」

  展妮的自尊和情感這一會在打仗。

  「一年的懲罰已經很夠了!」他對她動之以情。

  她很想張開雙臂投入他的懷裡,但是、但是她那愚蠢的自尊,卻不允許她這麼做,她已經不是之前在他面前的小花癡了。

  「不。」她很痛苦的說出。

  「不?!」

  「我要去日本。」

  「我說了這麼多,妳還是要去日本?」倪柏翰這下真的想要砍人了。「展妮,妳真的不給我們之間一個機會?」

  「對!」她比他更想砍人。

  「好!我們走著瞧。」他撂下話。

  「走著瞧就走著瞧。」




  在父母的陪伴下,展妮來到了機場,展丞鴻的反應還好,只當女兒是去旅遊,但是邱翎就不一樣了,她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好像這一別,這輩子大概不會再見了。

  「媽,別這麼引人注目。」展妮拜託道。

  「妳不要去啦!」

  「我很快就回來。」她保證。

  「妳當我三歲小孩?」

  「媽……」展妮很想要馬上消失,這樣好像是在拍某部連續劇。

  「說到引人注目……」展丞鴻突然帶著笑的說:「小妮,妳看看那邊。」

  「怎麼了?」展妮微轉過頭。

  在倪柏翰、余昱璇、簡偉帆的帶領下,四、五十名院童手持標語、海報及紅布條,寫著要展妮留下的話,看到她回頭看見了他們,他們開始一齊、一致的大聲喊出──

  「小妮姊姊,不要走!」

  「小妮姊姊,我們愛妳!」

  「小妮姊姊,留下來!」

  展妮的眼眶濕了,不自覺的整個人轉身看著他們。她哪裡想走,她哪裡會想去日本,她只是、她只是一個大笨蛋。

  於是……行李箱差一點被她踢倒,她朝那群院童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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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6:00:28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原址重建的新育幼院落成典禮上冠蓋雲集,一些達官顯要都參加捧場致詞,場面非常的熱鬧、熱烈,這裡不只收容了孤兒們,也展現了希望、遠景與未來。

  展妮和大家一樣忙了一天,當儀式結束、大人物們一一離去,育幼院又回到了一個平靜、安寧、和諧的小世界時,她終於可以踢掉鞋子,坐下來好好的喝上一杯飲料,院童們也興高采烈的去整理他們的房間、他們的家。

  倪柏翰在她的身邊坐下,突然拿走她手中的飲料,然後擺在一邊。

  「幹麼?」她瞄他一眼。

  「我要吻妳!」

  「光天化日之下……」她瞪他,已迅速做好抵抗的動作。「你是登徒子啊?」

  「登徒子配小花癡剛好。」

  「我不是小花癡。」展妮大聲抗議。

  「我也不是登徒子,嫁給我!」說完,他強勢的吻上她的唇,叫她什麼抗議、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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