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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水漾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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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曉筠] 相思老唱盤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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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5 09:30:0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季玉鳳完全不相信她耳朵所聽到的訊息,難怪小飛會被送到外婆家要玩幾天,原來他們早在醞釀這件事。

  離婚……

  門都沒有!

  「媽,我知道這事對妳來說很難以接受,但是我和聖恩真的還是當朋友比當夫妻適合,所以即使離了婚,我和他也不會交惡,妳也還是我的媽媽。」田沁瑜使出撒嬌的本事。

  「聖恩,你的理由是什麼?」季玉鳳銳利的目光定在自己兒子身上。「你同意?」

  「我同意離婚。」萬聖恩神清氣爽的回答。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他聖人已當得夠久了。

  「理由呢?」

  「和沁瑜一樣。」

  「也是你們當朋友會比做夫妻來得好?」季玉鳳已經氣得直喘,這兩個人在想什麼?

  「事實是如此。」他勇於承認。

  「媽,不要怪聖恩,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丈夫,既不花天酒地又顧家,只是他太忙了,而我……我認為我需要一個……」田沁瑜有些心虛,她能說出什麼叫人心服口服的理由。

  「如果只是因為聖恩太忙,那我可以規定他每天晚上十點前給我回家,我不相信他敢不把我的話當話。」季玉鳳拿出母親的權威。

  「媽,這只是原因之一。」田沁瑜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但她沒有料到會這麼困難。

  「那其它原因是什麼?」

  「我……」田沁瑜看著萬聖恩,向他求救,好歹他也該表示一下感覺,不要讓她一個人單打獨鬥。

  「妳乾脆一點好不好?」萬聖恩很酷的建議。他不想再偽裝下去,三年多,夠了。

  「聖恩,你對沁瑜這麼凶做什麼?」季玉鳳看不下去。「她又沒有做錯什麼,她每天待在家裡照顧小的,又要陪我這個老的,你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你有沒有點良心啊?」

  萬聖恩不做辯解,只是盯著田沁瑜。

  於是她鼓足勇氣。「媽,我不愛聖恩。」

  「什麼?!」季玉鳳整個人像是被子彈打到般,有一瞬間是無法做出反應的。

  「我不愛他。」

  「但妳應該是愛他的。」

  「媽,沁瑜不愛我。」

  「不可能……」季玉鳳喃喃道,這簡直是比殺了她還要殘忍的一種折磨。「你們是互相愛著對方的,不要說氣話,沁瑜,妳一定愛聖恩的。」

  「媽,對不起。」田沁瑜必須說出事實。

  「聖恩,你呢?」季玉鳳急著問。

  「我也不愛沁瑜。」

  「你們……」

  「媽,我知道這對妳而言是很難接受的事,但畢竟這是我們的人生,我和沁瑜都不想浪費彼此的生命,所以我們是很和平、理性的分開,」不想太刺激自己的母親,萬聖恩柔聲道。

  「是的,媽,即使我和聖恩離婚後,我還是會和小飛常常回來看妳、陪妳,一切不會不同,妳仍可以把我當女兒看。」田沁瑜補充。

  「妳要帶走小飛?!」季玉鳳更加驚惶、不解。

  「小飛還小,她當然要帶走他。」萬聖恩幫著田沁瑜。「但妳隨時想看小飛就叫沁瑜帶來就是了。」

  「你……」季玉鳳怒極。「你是什麼樣的男人?」

  「媽……」

  「老婆不要,連你自己的兒子也不要?」

  「媽,聖恩是為我好,他是……」田沁瑜又害萬聖恩背了一次黑鍋。「妳不要怪他。」

  「你心裡還在惦記那個女人?」季玉鳳忍不住的開罵。「三年多了,你還在作夢,你就跟你那死去的老爸一樣,她們母女究竟有什麼魅力?為什麼萬家的男人就是逃不出她們的手掌心?」

  「媽,妳這麼說很……」萬聖恩雖憤怒,卻也不敢對自己的母親如何。

  「我不答應!」

  「媽。」田沁瑜哀求著。「求求妳點個頭,為了我們大家好,答應我們離婚吧!」

  「不!」季玉鳳不肯。「我非但不答應,我還要想辦法幫你們解決問題。」

  「媽,我要離婚。」萬聖恩很堅持。

  「我也要。」田沁瑜也表態。

  「你們都別想!」




  要找到刁逸薇不難,而在接到季玉鳳的電話後,她在尊重長輩的情況下同意赴約。

  「原來妳結婚了。」季玉鳳稍稍的放心,本來以為兒子吵著離婚是想和這女人有什麼結果,她是不是誤會兒子了?

  「三年多了,伯母。」刁逸薇淡然道。

  「所以聖恩要離婚與妳無關?」

  「他要離婚?!」她詫異。

  「妳真的不知道?」

  刁逸薇搖搖頭,她不知道也不能接受,他憑什麼不要老婆、小孩,他們是無辜的。

  季玉鳳的敵意減少了些,看來刁逸薇不像是那種城府深、工於心計的壞女人,她似乎真的不知道她兒子的打算,是她錯怪了她。

  「刁逸薇,妳應該感覺得出我不喜歡妳吧?」季玉鳳沒有掩飾的說。

  刁逸薇只是一個含蓄的看她,沒作任何反應。

  「妳不知道為什麼吧?」

  「我不知道。」她承認。

  「想知道嗎?」

  「如果妳願意說。」

  季玉鳳當然願意說,她有一古腦的不滿和恨意,若只是她自己的丈夫她也認了,沒有想到她兒子也一樣著了魔,老天不該這麼對她。

  聽完來龍去脈之後,久久刁逸薇沒有反應,萬聖恩一定早知道這故事,不然三年多前他不會主動的跟她道別,要她去嫁別的男人。

  「所以妳不要想當我的媳婦。」季玉鳳很明白的表示,要她死了心。

  「我沒有這麼想過。」

  「即使聖恩真離了婚,妳也別想和他有發展。」

  「伯母。」刁逸薇不得不冷漠的向她表態。「我是有丈夫的人,請妳弄清楚。」

  「妳和聖恩不會有結果的。」

  刁逸薇真的受夠了這種侮辱,為什麼這個女人要把她自己的怨恨帶給別人,她自己不想解脫、放下也就算了,她還要拖著大家和她一起痛苦,為什麼有人要這樣虐待自己、虐待別人?

  「伯母,我和萬聖恩的確不會有結果,而我可以請求妳一件事嗎?」她痛下決心的說。

  「妳想求我什麼?」季玉鳳一臉的防備。

  「我想拿回我媽的那些唱片。」

  「沒有人希罕那些唱片。」

  「萬聖恩不肯還我。」

  「好!妳和我回家去拿,我今天就讓這些唱片回到妳的身邊,這樣妳和聖恩就真的沒有任何的牽扯。」季玉鳳很高興她想到這一點。

  「我會付妳一張支票,麻煩妳交給萬聖恩。」

  「我不在乎錢,只要那些唱片能快點從我家消失,我一毛錢也不要。」她不屑道。

  「不!我一定要付,不然這是偷竊。」

  「誰敢說我偷竊?」季玉鳳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是我自己把唱片給妳的。」

  「但那些唱片根本不屬於妳。」

  「刁逸薇。」她一臉的怒氣。「好!不拿白不拿,我會收妳的支票。不過看來妳好像嫁得不錯,不像妳那個媽媽……」

  「伯母,請妳不要批評我已經過世的母親。」刁逸薇冷冷道:「妳的不幸不是她造成的,或許妳該好好的檢討一下自己。」

  「妳……」季玉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妳居然敢這麼無禮、目無尊長的批評我?」

  「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刁逸薇,妳最好死了心,妳和聖恩最好都認清事實,我討厭妳就跟我恨妳母親一樣,妳不要想得到我的兒子。」季玉鳳像潑婦般的叫吼。「快拿回妳那些鬼唱片,然後永遠滾出我兒子的生命。」

  刁逸薇看著眼前的女人,眼中只有同情──

  無限的同情。




  帶著張六十六萬的支票,萬聖恩什麼都不顧的直搗項唯倫家,他不怕造成任何的誤會、不在乎引起任何的風波。

  正好項唯倫和Willy相偕去參加一個同志聚會,這裡除了剛請不久的菲傭之外,就只有刁逸薇了。

  刁逸薇當然知道萬聖恩這樣闖來的目的何在,她已把那些黑膠唱片放在銀行的保險箱裡,即使他想要搶回去,只怕也得失望而返。

  「唱片呢?」他把支票扔到她身上。

  「不在這裡。」她冷靜回答。

  「還我。」

  「不。」

  「逸薇,我媽沒有資格把那些唱片賣妳。」萬聖恩為了這些唱片和他母親大吵了一架,差一點連母子都做不下去。「我才是那些唱片的主人,我要求拿回唱片,支票在妳面前。」

  「你才不是唱片的主人。」刁逸薇看看掉落到地上的支票。「我才是唱片的真正主人。」

  「我可以告妳。」他威脅她。

  「去啊!」

  「我可以告妳侵佔。」

  「拿出證據啊!你最好連你媽一起告。」

  「妳……」萬聖恩不得不冷靜下來,既然她拿回了唱片、既然她們已碰過面,那想必她什麼都知道了。「逸薇,上一代的事──」

  「不干我們的事。」

  「我正在辦離婚。」

  「和我又有何關?」刁逸薇抿著唇,試圖用最冷漠、最無情的方式說:「反正我是有老公的人,我不可能離婚,我喜歡當少奶奶、喜歡這種優渥的生活。」

  「我可以給妳更好、更優渥的生活。」

  「但是當項唯倫的老婆,我有的是一個慈祥、疼惜我的好婆婆,如果是跟你……萬聖恩,我本來以為這年代已經沒有惡婆婆,但是我錯了,這種人物每一個年代都存在。」她不客氣的說。

  萬聖恩頓時無言。

  「你放過我吧!」她求他。「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不要再傷及無辜,你老婆沒有錯、你兒子也沒有錯,這世界已經夠亂了,你就行行好,少製造一些問題吧!」

  「有些事妳還是一無所知。」

  「我不想知道。」

  「妳會後悔的。」

  「不!和你繼續糾纏我才會後悔。」刁逸薇不准自己犯錯、不准自己去傷到無辜的人。「你到底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逸薇,我的心情難道──」

  「你說過你要我。」她忽然打斷他。

  「我的意思是──」

  「我給你!」她更勁爆的表示。

  「逸薇……」萬聖恩錯愕到一時無法反應。

  「就是現在。」她豁出去了。

  「現在?!」

  「難道還要挑良辰吉時?」她諷刺的說。

  「這是妳和項唯倫的家。」他無法置信。

  「我相信他不會介意。」

  「而妳也不怕他突然回來?」

  「萬聖恩,你到底在婆婆媽媽什麼?」刁逸薇受不了的問。「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錯過這一次,你就不要埋怨我或自己。」

  不知道她是不是突然中了邪,她明明不是那種會紅杏出牆的女人,可是這會她卻主動要獻身,一副他若不「上」是他的損失,為什麼她會突然有這樣的驚人之舉?

  「如果你擔心對不起你老婆,那麼你知道大門在那裡。」她一副不在乎的姿態。

  「逸薇,我從不知道妳可以這麼瘋狂。」

  「我也不知道你是正人君子。」

  任何人的忍耐都有個極限,萬聖恩亦是,他知道這裡是項唯倫的家,知道自己是在面對項唯倫的老婆,但是上一次她的反應……這或許是一個可以證實一切的機會,如果她還是處女,那項唯倫百分之百是同性戀,這婚姻也是假的。

  「好,既然妳都自動要給了,我還充什麼柳下惠。」他回她冷酷的笑。

  「我……」見狀,刁逸薇反而有點退卻。

  「在哪裡?」他懶洋洋的問。

  「其實……」她吞嚥了口口水。「家裡有菲傭在,我看我們還是……」

  「我會鎖上房門的,如果妳是擔心被撞見的話。」萬聖恩開始脫去自己身上的西裝。

  「萬一項唯倫突然回來……」刁逸薇開始退後。

  「我說了會鎖上房門的,我會讓妳有時間可以想出一個完美的解釋。」他開始解扣子。

  看來她已無路可退,想要和他斷得乾乾淨淨也只能靠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上床,她的第一次給他算是緣分,也算是她真的不欠他什麼。

  「走吧。」她轉身朝她的房間走。

  「逸薇,我們回不了頭了哦!」他冷冷的警告她。「妳最好想清楚了。」

  「希望你是個床上高手。」她拋下一句。

  「我不會讓妳失望的。」他回敬。

  「最好如此。」




  項唯倫和Willy返家後發現屋子是靜悄悄的,傭人房的門是關上的,刁逸薇的房門亦是,因為她一向晚睡,所以他們便上前敲門。她的感冒才好不久,他們很留意她的健康狀況。

  「逸薇,睡了嗎?」隔著房門,項唯倫低聲問。

  「沒有。」

  「我們可以進去嗎?」Willy問。

  「隨便。」

  結果房門一開,Willy先是被一床的凌亂及床上的血漬給嚇得冷不防抽了口冷氣,項唯倫呢?他一聲響亮的口哨,其實也是無措的,接著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刁逸薇。

  「妳沒事吧?!」

  「妳是不是被人──」

  刁逸薇其實都已穿戴整齊,甚至連簡單的行李都收拾妥當,她只是不想也沒有心情去收拾那堆混亂,反正有菲傭在,而且項唯倫和Willy應該不會太小題大做。

  「是……」項唯倫不敢妄下斷言。

  「萬聖恩。」她沒有迴避。

  「所以你們已經……」

  「是的。」

  「天啊!妳真的是處女。」

  「不再是了。」

  「逸薇,發生了什麼事?」Willy關切的問。「你們怎麼會突然……」

  「Willy,我只是想跟他做個徹底的了斷。」

  「上床可以了斷一切?!」這還是Willy第一次聽說,他一直以為上過床,發生過關係之後會更麻煩、更加的複雜。

  「唯倫,我可以離開嗎?」刁逸薇問著她的「丈夫」,她需要他的鼎力支持。

  「妳想去哪?」項唯倫懂了大半。

  「只要離開台灣,哪裡都好。」

  「妳想去多久?」

  「很久。」

  「我懂了。」項唯倫點點頭。「我會全力配合妳,錢的方面妳不必擔心。」

  「我並不需要很多錢,反正我可以一邊打零工,加上我也不是一個奢華的人,店頂讓時,我還存下一筆錢,我只是需要你和Willy的鼓勵還有無條件的支持。」

  「我們會的。」Willy握住了項唯倫的手之後說:「這點妳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那……」刁逸薇一笑。「我機票訂好了。」

  「妳的動作這麼快?」

  「現在是淡季。」

  「真的說走就走?」

  「我想要簡單。」

  項唯倫卻突然的歎了一口氣。「妳想簡單,但分明是丟了一顆未爆彈給我,萬聖恩一定會找上門來,我該怎麼對付他?」

  「就說我不知去向。」

  「他會當場宰了我。」

  「我絕不要他用離婚來製造更多的不幸,所以我寧可遠走天涯,只要我消失,他就不會三心二意,我不能讓一個兩、三歲的小孩莫名其妙的失去父親,我也不想當別人的繼母。」任何小孩都需要一個健全的家。

  「有我在,那傢伙別想動我們唯倫一根汗毛。」Willy誓死保護「女友」。

  「那麻煩你們了。」

  「逸薇,妳真的決定了?」項唯倫實在替她擔心。「一個女人要在異鄉生存……」

  「我可以!」她堅定的說。

  「那……祝福妳了。」




  如果要挑一個最叫萬聖恩覺得震撼的時刻,那麼無非是發現刁逸薇仍是處女的那一瞬間,他不曾希望她是,更何況她都結婚三年多了,而當他發現她是如假包換的處女時,他真的是無言以對。

  但當時的狀況他是不得不離開,在項唯倫的屋簷下,在他和田沁瑜的婚姻還沒有妥善處理好之前,他沒有資格留在那裡,即使那張床只有她一個人在睡,他還是得摸摸鼻子走人。

  可是當他隔天再去,是菲傭應的門,用很彆扭的中文說只有她一個人在。

  第三天再去,一樣的答案。

  第四天……當萬聖恩硬是強行闖入,在相同的房間只感受到一片的冰冷時,他終於瞭解,刁逸薇是真的不見了。

  接著他直接找上了項唯倫的辦公室,這個看似公子哥兒的同性戀,在回台灣後就到他父親的企業上班了,還算懂得上進。

  「她在哪裡?」萬聖恩沒有廢話的劈頭就問。

  「萬聖恩,你起碼要先問候一句或是哈啦兩句再問逸薇去哪,這樣會讓人感覺比較有禮貌。」項唯倫一副慵懶的表情。

  「她在哪裡?」不變的一句。

  「我不能說。」項唯倫聳聳肩。

  沒有馬上動手宰了項唯倫,萬聖恩只是以無比犀利的目光瞪著他,好像光是用眼神,他就可以殺死他似的。

  「沒有用啦!」項唯倫有些不知死活的道:「你就是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一樣。」

  「她在不在台灣?」萬聖恩退而求其次問。

  「不在台灣。」

  「去哪了?」

  「可能是美國、可能是澳洲、可能是日本、可能是韓國,也有可能是歐洲的某一個國家。三年來,我和她去過不少地方,我也不知道現在她是在哪裡?」項唯倫不敢再嘻皮笑臉,生怕自己會被情緒失控的萬聖恩活活打死。

  「但她一定會和你連絡。」

  「我還沒接到消息。」

  「你最好沒有耍我。」

  「我不以為耍你會很好玩。」

  萬聖恩不可能真的殺了項唯倫,這一會他只是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他……失去她了嗎?

  項唯倫好心的起身招呼他坐下,要不是和Willy已有深厚感情,他一定會愛上像萬聖恩這樣的男人。

  「你婚離了嗎?」項唯倫必須問清楚。

  「還沒。」

  「離得成嗎?」

  「非離不可。」

  「話是這麼說,但在你沒有完全的恢復自由之前,你來找逸薇或是我有什麼用?」項唯倫略帶嘲弄的說。「而且你不是已經得到你想要的嗎?」

  萬聖恩狠瞪了他一眼。

  「我和Willy……」項唯倫簡單交代了下他和Willy的關係。「都看到了。」

  萬聖恩逸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其實逸薇暫時消失也好,等你把你的難題都解決了,那時再……」他拍拍萬聖恩的肩。

  「你這邊呢?沒有問題?」

  「我隨時可以和她離婚。」

  「不會有狀況?」

  「即使是同性戀的事實被揭穿,我也無所謂了。」項唯倫聳聳肩。「浮生若夢、為歡幾何,我自己怎麼活、怎麼過日子比較重要。」

  萬聖恩起身,痛苦減輕了些。

  「我想我該謝謝你,」他朝他伸出了手。「幸好逸薇碰到的是你。」

  「她才是我該謝的。」項唯倫握住了他的手。「沒有她的配合,我的日子不可能這麼輕鬆。」

  萬聖恩長歎一聲,不語。

  「該你的,早晚是你的。」項唯倫眼睛一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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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5 09:30: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兩年後

  回台灣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快手快腳、極有效率的刁逸薇開了她生平的第二家皮件店,規模自然是比第一家盛大、豪華,代理的品牌更多,她告訴自己,這家店是她未來生活的重心,她要當女強人。

  項唯倫和Willy除了包紅包外,還把一個信封交給了她。

  「生日快樂!」他們一起說。

  「這什麼啊?」她笑瞪他們。「支票?」

  「妳自己看啊!」

  刁逸薇好奇的拆開信封,然後拿出裡面的東西,定神一看,她整個人怔住了。

  「你們給我離婚協議書?!」

  「當做妳三十歲的生日禮物。」

  「唯倫,這……」

  「逸薇,該放妳自由了,名義上妳當了我項唯倫五年的老婆,但實際上……」他露出感性的笑。「夠了,我會給妳一筆贍養費,這兩年我順利的接下了我父親的事業,還做得不錯。」

  「那是你自己的努力,還有Willy給你的支持,我拿贍養費……」刁逸薇嘟著嘴。「會心虛耶!」

  「妳該得的。」Willy幫腔。「逸薇,不要不好意思拿。」

  「逸薇,萬聖恩──」

  「我說了不准談他。」從她一踏上台灣的土地,她就先把話講在前面,她不准他們在她的面前提起那個男人,她不要知道任何有關他的事,她絕對要和他斷得乾乾淨淨的。

  「我們不是要談他,是他的媽媽……」Willy看了項唯倫一眼。

  「他媽媽上個星期過世了,」項唯倫一臉平靜之氣。「乳癌。」

  「過世了。」刁逸薇喃喃道。

  「我聽說好像是兩年前發現的。」他一直很注意和萬聖恩有關的人與事。「也曾經去日本接受治療,但還是……」

  刁逸薇沒有說什麼,如果死亡可以終結一切的仇恨、不滿及痛苦,那麼她由衷的希望季玉鳳能在天堂找到她想要的平靜,她知道她不快樂,她一直不想讓自己快樂、讓兒子快樂。

  「逸薇,情況或許會有不同。」Willy小心翼翼的說著。

  「哪裡不同?」

  「有傳言……」項唯倫必須面對她的臉說:「萬聖恩在辦離婚。」

  「和我講這些做什麼?」她表情漠然的問。

  「他要恢復自由了!」Willy不怕被她踹、被她打的大膽說:「這對妳而言應該有點意義。」

  「Willy,你今天需要有人幫你舒筋骨嗎?」她潑辣的看他。「我隨時可以效勞。」

  「我只是想,五年了。」

  「五十年還是這樣。」

  「逸薇,妳別死鴨子嘴硬了。」

  就在刁逸薇掄起了粉拳要K  Willy時,項唯倫笑著出面護衛自己的愛人。

  「逸薇,Willy是真的關心妳,而如果妳真的放得下這份感情、這個男人,妳也不會回台灣,在紐約想把妳的老外可以塞滿好幾幢公寓,妳為什麼沒有在紐約落地生根呢?」項唯倫要她問自己。

  她面無表情的收起了拳頭。

  「五年了,該劃下句點了。」他繼續說。

  「早就劃下句點了。」她一哼。

  「我是說完美的句點。」項唯倫說得更明白。

  她不語的轉身去整理架子上的皮包,明明都擺得好好的,但她還是要東摸摸、西動動的。

  「你看會不會有好結果?」Willy撞了下項唯倫的肩。「這個女人真是非常的頑固、非常的強硬。」

  「那你就小看萬聖恩了。」項唯倫一笑。「我和你打賭,她很快就會乖乖的舉白旗投降。」

  「會嗎?這麼不堪一擊?」Willy故意說給她聽的。「賭什麼?」

  「你們兩個……」她終於受不了。「閉上嘴,然後離開我的店。」

  「遵命。」兩個俊美男子笑著離開。

  刁逸薇在他們走後整個氣勢馬上消失。萬聖恩的媽媽死了?他要離婚了?五年的時光逝去,還能有什麼不一樣的結果嗎?

  能嗎?




  辦完了母親的後事,萬聖恩在宋麟的邀約下,兩人一起上了酒吧小酌。

  「明天有空吧?」宋麟先跟他預約。

  「去戶政機關嗎?」萬聖恩非常清楚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他先干了手上的酒。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宋麟笑道。

  「沒問題!」

  「聖恩,你不會有事吧?」宋麟體諒他剛喪母,而且馬上又要失去「妻小」。

  「我現在的感覺很複雜。」萬聖恩給自己又斟滿了一杯酒。「本來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但我卻覺得整個人有點空、有點虛浮,我到底抓到了什麼?我又失去了什麼?」

  宋麟只是微微頷首,沒有搭腔。

  「你那個融合快捷、貨運、搬家的公司弄得怎麼樣了?」萬聖恩關切著。

  「差不多了。」

  「沁瑜的家人呢?」

  「我盡力而為。」宋麟當然不指望他們馬上接受他,但是起碼希望他們能接納一個回頭的浪子。「反正沁瑜和小飛都站在我這一邊。」

  「小飛開始叫你爸爸了?」

  「是啊!從──」宋麟突然噤聲。

  「從他奶奶過世後。」萬聖恩可以理解。「如果不是因為我媽……」

  「不能怪她老人家,更何況她又得受癌症的折磨,我想她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痛苦,我完全能瞭解你和沁瑜的身不由己。」宋麟拍拍他的肩,很多話是不需要多說的。「是我該謝你。」

  「誰謝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沁瑜、小飛一家三口可以真正團聚在一起了。」萬聖恩又乾了一杯。

  「你呢?」

  「我?」

  「沁瑜說……」宋麟猶豫要不要講。「好吧!反正你早晚也會知道,她告訴我說你心裡念念不忘的那個女人在安和路上開了家皮件店。」

  萬聖恩寒著臉沒有吭聲。

  「你知道?」宋麟訝異。

  「不知道。」

  「要我問沁瑜店的店址嗎?」他熱心的想幫忙。

  「不用問。」萬聖恩沉著臉說。

  「不用問嗎?」

  「我不想知道。」

  「不會吧!」

  「或許我和她是真的沒有緣分。沒有人規定相愛的兩個人就一定得在一起,想想我和她認識了五年,真正相處的時間、次數差不多兩個手掌的手指就數完了,兩年前本來以為可以如願時,我媽卻被檢查出乳癌,連你和沁瑜的事都整個被耽擱。」他感慨不已。

  「但是現在……」

  「我現在是一切隨緣,不想再強求什麼。」萬聖恩玩著酒杯。「很多事你愈是去在意就愈失之交臂,我不想再把自己搞得生不如死。」

  「五年前若不是因為我要入獄……」宋麟真的欠了他一屁股人情債。

  「我媽才是最大的原因。」

  「你不必為了讓我好過──」

  「起碼她生前有小飛、沁瑜陪著她一起走過最後一段,這對她而言應該意義重大,我能為她做的,也只是讓她安詳的走完最後一段人生。」萬聖恩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

  「可是你現在已沒有任何的顧忌。」

  「誰知道還會有什麼突發狀況。」萬聖恩又乾了一杯,他已微醺。「我不想去想明天的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聖恩,人生不必搞得這麼悲情、消極。」

  「好,如果她和我一樣的心情、一樣的感慨,那就等她自己來找我好了。」

  「你想等她主動找你?」

  「對!這一次我不想再先走向她了。」




  田沁瑜像個高雅貴婦的走進了刁逸薇的皮件店,馬上就有店員上前來招呼她,但是她沒有看任何皮件的意思,反而走向坐在店內角落一張古董桌後的刁逸薇。

  刁逸薇抬起頭,並且優雅的站起身,這名貴婦明明是衝著她而來的。

  「妳是……」她客氣但是不分身份的問。

  「田沁瑜。」田沁瑜報上了姓名。「聖恩的前妻。」她愉快的補上了一句。

  刁逸薇則臉色大變,然後吩咐其中的一名店員去倒咖啡。

  「我沒有很多時間,一會還得去接兒子下課。」田沁瑜一副快樂,幸福的小婦人模樣。「但是有幾件事我一定要讓妳知道,其實……妳早就該知道的。」

  刁逸薇不知道她的真正來意,所以她只是請她坐下,她自己亦坐回她剛剛的位子。

  「我兒子的爸爸並不是聖恩。」田沁瑜決定從這裡切入,這樣事情會簡單些。

  「什麼?!」刁逸薇忍不住低呼。

  「吃驚哦。」田沁瑜笑得好甜。

  「聖恩自己知道嗎?」

  「他一開始就知情。」

  「一開始?!」

  田沁瑜說出了當年宋麟的請托,她自己和萬聖恩的交情及她與季玉鳳之間的熟稔,她快速簡潔的交代了所有的關係。

  刁逸薇聽傻了,不太敢相信萬聖恩居然會碰上這樣的事,而且同意。

  「我和宋麟都欠他一個大人情,本來宋麟出獄後我們就要離婚,但是沒有料到……」

  「他母親得了乳癌。」刁逸薇接口。

  「妳知道!」

  「有人跟我提了下。」

  「我婆婆被檢查出患了末期乳癌,我和聖恩都不敢再提離婚的事,怕會使婆婆的病情加重,所以變成是聖恩得去向宋麟開口,拜託他把他的女人及兒子先借給他,好讓他媽媽可以幸福的走完最後這些日子。」田沁瑜道出原委。

  刁逸薇露出苦澀的笑容。

  「所以不是聖恩的錯。」田沁瑜總結。

  「我沒有說他錯。」

  「我們已經辦妥離婚手續,沒有任何的關係了。」田沁瑜輕快的說。

  刁逸薇只是輕輕扯了扯嘴角。

  「項唯倫……妳老公,其實你們也不是真正的婚姻關係吧?」她猜測道。

  「他是同性戀。」

  「果然。」

  「我們也離婚了。」刁逸薇說,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覺得悲哀。「妳說巧不巧?」

  「那很好啊!」田沁瑜興奮不已。「妳和聖恩可以在一起了。」

  「在一起?」刁逸薇看著她。「繞了這麼一大圈,我真的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必要在一起,不知道萬聖恩有沒有告訴過妳,我的媽媽和他的爸爸有一段情,他媽媽對我恨之入骨。」

  「但我婆婆已經過世了。」

  「她是過世了,可是……」

  「上一代的事是他們上一代的人該去面對的,你們為什麼要背十字架?又不是羅密歐和朱麗葉,更何況我婆婆都蒙主寵召,事情該結束就要讓它們結束。」田沁瑜很實際的說。

  刁逸薇沒有回答。

  「妳愛聖恩的。」田沁瑜肯定的說。

  「妳怎麼這麼有把握?」

  「不然妳不會嫁給項唯倫。」

  「我……」刁逸薇無言以對。

  「如果妳不愛他,妳大可以找個正常的男人嫁了,有個真正的家庭,可以生下屬於妳的小孩,但妳沒有這麼做,妳嫁了個同性戀,過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妳想騙誰啊!」田沁瑜不客氣道。

  「我是想幫朋友。」

  「那為什麼你們離婚了?」

  「他想還我自由,所以──」

  「所以大家都希望妳和聖恩在一起。」田沁瑜溫柔但是堅定的說:「你們該在一起了,輪也該輪到了!」

  「為什麼萬聖恩不來找我?」刁逸薇忽然想到。「如果妳都能找到我。」

  「他……」田沁瑜不知道能為他說什麼。「他媽媽才剛過世,我想他……」

  「這是理由嗎?」

  「他愛妳!」田沁瑜脫口而出。

  「我沒看到他來找我。」刁逸薇傷心的說。「這不是很好笑嗎?」

  「那為什麼妳不去找他?」田沁瑜反問。

  刁逸薇撥開垂落在額前的頭髮,她沒有回答。




  萬聖恩其實已經處理完所有的公事,但是他並不急著回家,以前還得考慮到母親、沁瑜和小飛,現在即使他整夜不回家,也沒有人會在意了。

  窗外這會正飄著雨絲,他站在玻璃窗前,悠哉的抽著煙。今晚他吃過晚飯沒?因為覺得有點餓,他才去想到這個問題,等會要不要上便利商店買個什麼,即使貴為總裁,一會也只是去便利商店填飽肚子。

  難道往後,他都會是一個人?

  「可以進來嗎?」他的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

  煙灰掉落到他的手指上,他猛地一震,然後緩緩的轉過身。

  刁逸薇考慮了很久才來,她曾萬分的猶豫,但只要想到她又不會有什麼損失,所以她來了。

  「好久不見。」萬聖恩沒有激情、沒有情緒上的起伏,他像是看到老朋友般的打招呼。

  「兩年了。」她說。

  「聽說,妳又開了一家皮件店。」

  「是的。」

  「準備留下來了?」他寒暄似的說。

  「應該是。」她模稜兩可回答。

  「那很好。」

  「是很好。」

  萬聖恩不知道這樣的對話有沒有意義,但是起碼她都回應了。

  「你的前妻,」刁逸薇先起了個話題。「我是說田沁瑜,她來找過我。」

  「她真是雞婆。」他斥道。

  「是雞婆嗎?」她輕笑。

  「她其實不必這麼熱心的替我出面。」他把煙往桌上的煙灰缸一按。

  「因為你不在乎?」

  「我還能在乎什麼?凡事能由我作主嗎?」他朝她走去,很難想像一眨眼又是兩年過去,這兩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媽媽的事,我很遺憾。」她仰頭望著他。

  「她算是解脫了。」

  「她一直沒有發現你和田沁瑜真正的關係。」

  「也許她發現了,只是她沒有點破,因為她愈來愈覺得小飛和我一點都不像,不只是長相,還有個性,但她不曾真正問過我或是沁瑜,我想她心裡是有一些後悔的吧!」萬聖恩笑了笑。

  刁逸薇也笑了笑。

  「妳和項唯倫……」

  「我們離婚了。」

  「離婚了?!」他的眼睛一亮,不過也沒有再進一步說些什麼。

  「那是他送給我的三十歲生日禮物。」她俏皮的說。「我居然都已經三十歲了,但可悲的是居然只有一次性經驗。」

  他忽然整個人站得直直的,神經緊繃,所有的細胞都在吶喊似的。

  「逸薇……」

  「還好那一次的經驗沒有讓我懷孕。」

  「妳……痛嗎?」他等了兩年才終於問出了這個疑問。

  「你兩年後才問?」

  「我當時去找了項唯倫,但是他說什麼都不肯讓我知道妳的下落。」萬聖恩望著她。「不巧我媽又被檢查出得了乳癌,我所有找妳的計劃都被迫停頓。」

  「如果是當時,我也不會理你。」

  「本來我想向妳說明一切,結果……」

  「我想這就是命運吧!」刁逸薇說:「很高興我們把一切都講開了,沒有任何的遺憾。」

  「妳說沒有任何遺憾是什麼意思?」

  「就是沒有遺憾嘍!」

  「我們的未來呢?」

  「未來?」她的眼神一黯。「我不知道你媽媽是不是有什麼遺言,命令你這輩子永遠都不能和刁逸薇那個女人在一起,我已經什麼都不敢奢望了,萬聖恩,我怕了,你能體會嗎?」

  他像是捧著什麼易碎瓷器般的捧著她的臉,他的目光比幾千瓦的電力還要強勁、還要刺眼,他一張臉看起來萬分的嚴肅。

  「嫁給我!」他求婚。

  「你……」

  「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只有一次性經驗太可悲了,妳該有個老公,有正常的性生活。」他用戲謔的口吻說:「妳覺得呢?」

  「這算是同情還是施捨?」她刁鑽的問。

  「都有吧!」他幽默的回答。

  「你是打算當我的老師,好好的啟發我嘍?」她挑逗的看他。

  「希望妳學得很快。」

  「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刁逸薇還是不太敢相信,她一直以為此生和他是無緣的。「如果我媽媽在天上有知……」

  「她會祝福我們的。」

  「那你媽呢?」

  「當她從天上往下看,看到我們過得快樂、幸福,她會點頭的。」萬聖恩把她的頭往自己的胸口上壓。「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分開我們。」

  她抱緊他,只想緊緊的抱著他。

  「唱片呢?」他突然問。

  「鎖在保險箱裡。」

  「讓它們出來重見天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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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5 09:30:4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那些黑膠唱片真的是把好音樂發揮到了極致,在這種有暖陽的冬日午後,放張好唱片,然後來一場沒有任何保留、完全付出的性愛,人生真的也不過如此了。

  縮在萬聖恩的懷裡,忽然的,刁逸薇有干惡想吐的感覺,她立刻坐正身子。

  「妳怎麼了?」他亦跟著坐了起來。

  「我想吐。」

  「是中午的海鮮大餐──」

  「不!」她直覺的道:「我想……項唯倫和Willy可以當乾爸了。」

  「妳是說……」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我要當媽媽了!」

  「那就是我要當爸爸了?」

  「廢話!」她笑罵。

  「那我要趕快上網看看有沒有在拍賣專門給小Baby聽的老唱片……」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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