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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一句隨口說的話都吞不下。”
“剛才我和文欽去看過他!”
“他沒死了吧!”
“翠姿!你還說刻薄話,林明新雙眼凹下去,嘴唇發白,憔悴得很可憐!”
“大概被雨水淋到,吃些藥就沒有事了。”
“翠姿!我希望你去看看他。”
“啊!他還膽敢要求我去看他?夢想!你叫他打個電話到蔡家!”
“林明新不單只沒有要求你去看他,而且,他也不會去看你。要求你去看他,這是我的主意。雖然林SIR有錯,可是,你懲罰他還不夠嗎?”
“我沒有你那麼寬大,連石文欽那樣的人,你說原諒就原諒!”
“林明新和蔡珍納分手,他去找你,你曾經想原諒他,你也不是記仇記恨的人!”
“不錯!但當我知道他利用我,嘿……”
“誰告訴你,林明新利用你?”
“蔡珍納!”
“你竟然聽蔡珍納的話,你不會忘記她從小就看我們不順眼,她把林明新搶走,也是為了打擊你。你竟然中計,相信她的話。你和林明新分手,最開心的是蔡珍納,你懂嗎?”
“這…”
“你說林明新利用你,他怎樣利用你?”
“蔡珍納不要他,他寂寞,找我來消遣,其實他愛的是蔡珍納!”
“又是蔡珍納說的了。你知道嗎?當林明新知道蔡珍納和他要好,是為了打擊你,當天他就想把蔡珍納扼死,他非常憎恨蔡珍納。而且,由頭到尾,他沒有愛過蔡珍納。”
“但是,當你們去找他談判時,他為什麼說不能接受我的感情。他離不開蔡珍納。”
“那又要怪蔡珍納,她竟然勾引林明新,用死威脅,和林明新……發生了關系。林明新為人老實,他不知道蔡珍納濫交,可以隨便向男孩子獻身。他以為蔡珍納已經是他的人,當然要負責任,他還准備和她結婚。後來才知道,跟她要好的男人數之不盡。”秋如說,“他和蔡珍納分手,又沒有人追究責任,他本來就愛你,當然回到你身邊,但你又中了蔡珍納的離間計。於是好好的一對就完了!也許你不在乎,但林SIR經過這次變故,萬念俱灰!”
“秋如!”翠姿抿抿嘴,“我應該怎樣做?”
“我知道你以前很喜歡他,現在是否變心,就不知道了。”
翠姿抬起眼皮看著秋如,又垂下頭,“人家說:第一個初戀情人,是刻骨銘心的。”
“這證明你沒有變,若我是你,便馬上去看他,安慰他,擔保他的病好得快。”
“真的要去看他?”
“怕什麼呢?第一次你也膽敢借傘子給他。”
“秋如!”翠姿發嗔,“你好壞。”
“起來換件衣服,我陪你去!”秋如拉她起來,“你不理他,他沒有病也會悶死!”
“這人才煩……”
到林家,林太太和金姐一看見翠姿,開心得像見了個寶。
“明新知道你來看他,他一定很開心!”林太太說,“我扶明新出來,他該吃藥了。”
“讓翠姿到房裡看他!”秋如說,“不要把病人弄來弄去!”
“對!”林太太幾乎是求翠姿,“進去看看他,他昨晚酒醉回來一直叫你的名字!”
“秋如!”翠姿忸怩地,拉住秋如。
“伯母,讓我來,”秋如拉住翠姿的手,到林明新的房間門口,秋如敲敲門,然後把門打開,把翠姿推了進去。
“大功告成,”秋如走回客廳去,“伯母你不用擔心,其實,翠姿心裡是原諒林SIR的,他們會和好如初的。”
“我們應該走了。”石文欽站起來。
“吃了午飯才走蔔!”
“我們還有點事。”文欽說。
“伯母!有什麼事要我幫忙,隨時打電話給我。”秋如對林太太說。
“有好消息,也要告訴你。”
“對!這才是最重要。”
離開林家,文欽和秋如步行去停車場取車。
“翠姿也真厲害,把林明新折騰個半死,才肯半推半就來看他!”
“愛情不會一帆風順的,當然,宜珍是例外!”
“如果愛情一定要受苦,那不愛也罷!”文欽看著秋如,“每個女孩子都像你有多好,我們男孩子不用受罪。”
“也許,當我談戀愛的時候,比翠姿還凶?”
“不會的,你根本沒有凶過,你是最善良的綿羊……”
翠姿被推進房間,她站在一角。
林明新轉過身,看見翠姿,驚喜地低叫:“翠姿?是翠姿來了嗎?”
他樣子真憔悴,好像剛行過刑,翠姿看了,內心也難過:“我……”
“我不是做夢吧,翠姿,翠姿……”他極力撐著要下床過去。
“不要……”他這樣子怎能下床?
翠姿心一急,跑過去,一把抱住他,林明新像抓浮木似的握住她的手臂。兩個人面對著面,一雙眼睛看著另一雙眼睛,林明新既感觸又激動:“翠姿!”
他緊緊抱住翠姿,靠在床背上。
翠姿抽抽咽咽的哭起來,其實,她昨晚就想大哭一頓。
“翠姿!”他一手擁抱她,另一只手撫摸她的頭發,他也流下淚來。
“咭!”
“你笑?”
翠姿流著眼淚在笑:“我們像不像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中國文藝片?男女主角抱頭痛哭,既老土又煽情。”
“你真調皮,這時候還會想到笑話!”明新吻著她的頭發:“翠姿,小蘋果!”
“小蘋果?”
“我的同事給你起的綽號,很貼切,你像蘋果那樣可愛。”
“可惜是小蘋果,青的,不夠成熟!”
“太熟的蘋果容易壞,你應該是小紅蘋果。”
“你的同事怎會知道我?”翠姿讓他躺下,她伏在他的胸膛上。
“他們都是你的歌迷,其中一個叫小方還追求過你。天天捧場,後來給你罵了,他才絕望!”
“你早知道我在水晶酒廊?”
“我不知道,但以前去過,有天東尼特地請我們去看你,你剛巧請假。當時我若是留心歌手的名字就好,但是,我一直心不在焉,也無心理會人家的事,直至秋如帶我去見你!”林明新歎了一口氣,“翠姿,我真對不起你,我意志薄弱,上了蔡珍納的當,我真該死!”
“既然知道上當,聰明些就行了。我也笨,我早就應該知道她存心破壞,我不應該受她影響惱恨你。她知道我們鬧翻了,一定很開心,背著我們又歡呼又笑。”
“我永遠不會上蔡珍納的當,你呢?”
“她要我們分開,我偏不!氣氣她!”
“翠姿!”林明新捧起她的臉,“我要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吧!”
“不要受第三者影響離開我!”林明新凝視她,無神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
翠姿點點頭,把兩臂伸到他背後,攬住他的腰。
他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
但願也是最後一個。
袁巴利站在大門外,看著郵差走到鄰家房子。
一會,郵差就回來了。
郵差看見袁巴利便笑:“最近你怎麼天天等我?”
“郵差先生,我正想問你,最近大學是不是已開始發信通知學生入學?”
“對呀!三天前就開始了!你考大學?”
“不是我,我由外國回來進修中文,我喜歡學中文。是王茱莉,這兒的小姐。”
“啊!王茱莉,她好像有信,那種信我一眼便認出來的,這是王宅的信,你姓袁吧?你也有信的,對了,王茱莉的,真是大學入學通知信!”
“謝謝,真謝謝!”袁巴利接過信,十分高興,“請進來喝杯凍飲!”
“謝謝!我正忙著。”
袁巴利把信放在大廳上,只拿了茱莉那封信。他到茱莉的房間,敲了敲房門。
“進來吧!”懶洋洋的聲音。
袁巴利開門進去,看見茱莉靠在露台的門框上,眼睛向天空,精神散渙。
“茱莉,有好消息!”
“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嗎?”
“你不要盡往壞處想。”
“其實戰爭也沒有什麼不好,一個核子彈——嚨!人人平等,男女不分!”
“男女根本是平等的!”
”唉!”茱莉交叉雙手,抱住自己雙臂,“日子真難過,什麼時候月亮才出來!”
“茱莉!這些日子,你一直不開心。”
“我有理由開心嗎?”
“秋如回家,你不必再自責。”
“但是我和她之間已經完了!”茱莉把頭靠在玻璃窗上。
“文欽請客,你為什麼不肯去?”
“我沒有理由再見秋如!”
“文欽說:秋如根本沒有怪你,聽文欽的話,秋如並沒有把那天的事告訴別人。”
“秋如這樣維護我,豈不令我更慚愧!”
“但已證明,秋如並不恨你。”
“說不定她心裡恨我?你別忘了,她根本沒有對文欽說真話。”
“別提秋如。茱莉,你有一封信,你看看,是不是好消息?”
茱莉無精打采的接過信,看了信後,她眼睛一亮:“巴利,大學來的信,他們肯要我,我真的可以進大學了。”
“是不是好消息?”
“是呀!”茱莉禁不住微笑。
“今晚我們好好慶祝。”
“我贊成。”
“去吃飯跳舞。”
“主意不錯!”茱莉忽然又皺起眉頭,“不知道秋如有沒有收到信?”
“我馬上打電話到石家問問!”巴利很開心,忙回頭拿起電話。
“巴利,不要!”茱莉突然又喝止他。
“為什麼?你不關心她嗎?”
“我好緊張,你還沒有撥電話,我已經心跳!”
“茱莉!”巴利握著她的肩膀,“你不能這樣折磨自己,你應該打電話約她出來當面談談。”
“不!萬一她心裡仍然恨我,我會難堪死的!”
“你還是擔心秋如不肯原諒你,這樣吧!下次文欽再約我們,我們一起去。先做一個試探,要是秋如不是真正原諒你,我們應該感覺到,人多,她不會當眾罵你吧!可是,如果她真的不介意,仍然把你當好朋友。你這樣一個人痛苦,就太不值了,你想想是不是?”
“好吧!要是文欽再請客,你陪我去!”
“現在快換衣服,我們要好好玩一晚。”
巴利出去,茱莉看著他的背影想:幸而有巴利,否則這些日子,她不知道會怎樣。
秋如說過巴利愛上她,看樣子是真的,但自己愛不愛他?能否接受一個男孩子?
秋如雖然性情溫順,但是,卻對茱莉斷然決絕。茱莉明白,她和秋如永不可能成為她夢想的“情侶”。
如今,她只有兩條路可走,去找另一個女孩子代替秋如。但是,又往哪裡找?她不是凡女孩子便喜歡,她從來沒有想過和宜珍、翠姿在一起,再說,這些事不能張揚,要是看上一個女孩好,她一生氣,公開了,她便不可能在香港立足。
除非到外國去。但是,她對外國女孩子一向沒有好感。
另一條路,就是正正式式找個男朋友,光明正大的戀愛。其實,袁巴利各樣條件都不錯,他又最了解茱莉。但是,她怎樣接受他?她真的可以愛上個男孩子?真的可以繼宜珍與宏澤、秋如、石文欽、翠姿林明新後,她和袁巴利又是另一對嗎?
她准備做一個實驗。
這個實驗,就拿袁巴利做實驗品。
她首先買了好幾襲漂亮的睡袍。
她把睡袍穿在身上,覺得渾身不自然,到全身鏡前,更感到可笑。
她想把睡袍脫下,終於還是一咬牙,就讓睡袍留在身上。
她跑去敲巴利的房間。
“進來吧!”
茱莉開了門進去。
最初巴利以為是佣人,後來一看,竟然是茱莉。
她穿著性感的睡袍,令他感到很意外,同時,也有點難為情。
“還沒有睡嗎?”茱莉盡量女性化一點。
“還……沒有!”
茱莉來到他面前,在床邊坐下,她看著巴利,巴利連忙垂下頭。
茱莉突然用手搭住他的肩膀,柔聲部:“巴利,你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
茱莉用手撫他的臉、他的脖子,巴利心跳得蔔通蔔通,他像呆頭鵝一樣,動也不會動。
茉莉吻他的臉,然後把嘴巴緩緩移到他的唇上。巴利的嘴唇抖得好厲害,渾身肌肉反抗僵硬,十分緊張。
茱莉把嘴唇印上去……
袁巴利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孩子,他實在不能忍受茱莉對他的挑逗,他非常本能地伸出雙手抱住茱莉,當茱莉吻他時,他也回吻她……
“不,不能!”茱莉突然狠狠的推開他:“你怎能這樣對我?”
巴利真是莫名其妙,他對她怎樣了?
“你侵犯我!”茱莉歇斯底理地叫。
“我沒有……”不是她來找他嗎?而且,他也沒有做過什麼。她親他,吻他……難道要他摑她一個巴掌,罵她非禮?
“你不能碰我,你不能占我的便宜!”
她就能碰他?她就能親他?這是什麼道理。
“茱莉……”
“不!”她掩住臉,哭著走回自己的房間。
她伏在床上哭,十分悲慟。
哭過一陣,自己就想:剛才她做了什麼?
是她去找袁巴利,是她抱住袁巴利,是她吻袁巴利,到底是袁巴利侵犯她?還是她自己侵犯袁巴利?
袁巴利應該任由她擺布,不應該擁抱她,更不應該企圖回吻起她。
她喜歡女孩子,大概是想采取主動。但是,若是巴利換了是女孩子,她抱對方,也希望對方抱她;她吻對方,也希望對方吻她。
若對方毫無反應,木頭一樣,那有什麼興趣?
所以,巴利的反應是對的,她沒有理由怪責他,因為,巴利一直都沒有主動,只是做反應。
巴利是個很乖、很合她心意的男孩。剛才她大發雷霆,是無意義的。
她抹干眼淚,想換件衣服向巴利道歉。可是,穿睡袍,竟然跑進人家房間攬攬抱抱又親又吻,已經夠難為情,後來又哭又叫,現在還有面目去道歉?
不了!在房間躲一躲。
想起剛才的事,自己也臉紅。
她把睡袍換下,穿上睡衣,想呀想的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她換了衣服到樓下吃早餐,巴利一看見她,便愉快的叫:“早安!”
“早!”她心裡有鬼,反而難為情,臉頰發燙,渾身也不自然。
吃過早餐,巴利說:“茱莉,我們到花園走走好嗎?”
“有什麼話,可以在這裡說。”
“早餐後,散散步對身體有益,是嗎?”
“早上我要游泳KEEP FIT,我只能陪你走一會!”
他們到花園,八月的花開得很茂盛,果樹都紛紛結果。
“晤!花園又香又甜。關在屋子裡怎能享受到大自然的樂趣。”
“我為昨天晚上的事,感到很抱歉!”
“其實你只不過想考驗一下自己是否可以接受一個男孩子,過正常人的生活。”
“你了解?”這倒出乎茱莉意料之外。
“只要你關心一個人,自然會明白他心裡渴望些什麼。”
“我相信我很難接受一個男孩子,因為我太喜歡做主動。”
“男女相戀,誰做主動,都不是大問題。當然,幾乎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子,都喜歡被動。女孩子好像天生出來就要被人保護,被人憐愛。你是與眾不同,不過,無論一男一女也好,兩男兩女也好,一定要彼此心靈相通,不能單方面去做,如果我木然讓你吻,我和木乃伊有什麼分別?”
“你不介意我做主動?”
“不介意,但我是個人,我有反應的。”
“和一個不正常的人糾纏在一起,你不覺得很痛苦?”
“我沒有這種感覺,因為,我一直喜歡你。我樂意做你喜歡的事,你覺得快樂,我就快樂!”
這是令人感動的話,茱莉去拉他的手。
袁巴利的手指,一直是伸開的。
茉莉奇怪:“你為什麼不握著我的手?”
“我壓抑自己,看看能抑制多久,我怕我一有反應,便把你嚇走。”
茱莉笑起來:“你自己說的,你是個人,人對感情的事,是應該有反應的。”
袁巴利馬上緊握她的手。
“我們一起游泳,我泳術不好,但你比我更差,我要做你的導師。”
“好呀!”巴利很開心,昨夜的納悶今天總算解了結,雖然,不知道他和茱莉今後的發展會如何?但是,今天已經有一個好的開始:“今晚我設謝師宴!”
“設宴,太早了吧?還不知道你是否受教。”
“我一定會尊師重道,聽老師的話,努力不懈。”
他們高高興興的游水,其實,巴利並非不懂游泳,不過沒有茱莉好。
茱莉六歲念小學一年級,已經上游泳課(她們學校體育課程之一),又受了宜珍的影響,泳術當然要比一般人好。
游完泳,他們在太陽傘下的桌子喝凍飲,佣人來請袁巴利聽電話。
袁巴利走進客廳。
“誰來的電話?”茱莉問,巴利在香港根本沒有朋友。
“石家的少爺!”
“石文欽?”茱莉也跟著跑到屋裡去。
“好的!當然,我和茱莉一起來……代我和茱莉問候秋如!”
袁巴利掛上電話,茱莉把他還沒喝完的蜜瓜汁,放進巴利的手裡。
“文欽找你有什麼事?”
“星期六他在家裡請客,他提了幾次希望你能參加,我已經代作答復了。”巴利喝一口蜜瓜汁說,“你上次說要參加的!”
“他為什麼請客?”
“他說大家聚聚,文欽幾次請客,都沒有名堂的,這一次我就不再問了。”
“秋如有沒有收到大學的來信?”
“糟糕!我怎麼忘了,這才是最重要,我竟忘記了問,怎辦?”
“可能因為秋如考到大學,文欽為她請客慶祝。他們以前是仇人,想不到現在那麼好!”茱莉搔一下頭,“緣分!沒得講。”
“也只有秋如配文欽!”巴利說,“茱莉,不知道你會不會反對,我也想為你在這兒開個慶祝會。不能老是由人家請客。”
“我一早就想請大家回家玩一天。以前,只有我一個人請客。有喜事,總在我家裡慶祝。加今似乎一切都是屬於秋如的。”
“你不是說秋如從未過過好日子,現在讓她光輝一下,你們是好朋友,應該替她開心。”
“我並沒有不開心,只是感慨罷了!”
巴利用毛巾擦她的頭發,因為她的頭發還有水淌下來:“茱莉,有句話,我想問了幾次……”
“為什麼不問?”
“我怕你生氣!”
“你說吧!我答應你不怪你就是了。”
“經過那天晚上,你會不會心裡恨秋如?”
“問得好,其實我一直想說出來,但是,叫我怎樣開口?”茱莉撫住水杯的杯口說,“我坦白告訴你,我沒有恨秋如。但是,我慚愧,我沒有勇氣面對秋如如果說恨,倒不如恨自己,我和秋如七年感情,就被我這樣摧毀了。”
“文欽說過秋如不怪你。”
“秋如量大,也許她真的不恨我,也不怪我,但肯定會對我有戒心,起碼,她不敢和我單獨在一起!想想就叫人怕!”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能感動秋如——她會接受,接受……”
“不會!絕不會!那天晚上我已經想得很清楚。”茱莉用力一搖頭,“秋如脾氣好,是個能忍便忍的人,她不告而別顯然是忍無可忍。如果我對她的態度仍然不改變,我只有失去她這個朋友。可是,我還是希望一直和從前一樣,我們四個女孩子,是好同學,也是好姊妹。”
“文欽請客,你找一個機會再向她說個明白。”巴利握了握她的手:“不愉快的事,一定會過去的!”
門鈴響,金姐飛奔去開門。“朱姑娘和二少爺回來了!”
“伯母,我說過不要等我們回來吃飯,下了班趕回來,最快也要八點三十分!”翠姿放下了手袋,走到林太太的身邊。
“你們難得回家吃一頓飯,十二點一樣等!”林太太拉住翠姿的手笑眯眯,最近兒子心情愉快了,不再苦著臉。林太太看見兒子和翠姿便開心。
“都是我不好,下班時間太晚!”
“吃飯了!”金姐叫,“先來喝碗湯。我一共熬了五個鐘頭的羅漢果生魚湯,”
吃飯的時候,翠姿最忙,一會林太太給她夾菜、一會是明新,連林先生也很照顧她。
“翠姿!”林太太閒話家常的問,“你是不是很喜歡酒廊的工作?”
“最初是的,現在就不大喜歡。”
“為什麼?”
“真正來聽歌的人不多,有些談天、喝酒,有些不停傳紙條:請吃飯、請看戲、求婚都有!”
“明新,”林太太笑問兒子,“你嫉妒不嫉妒?”
“嫉妒死了!”明新很認真的說,“每天去聽她唱歌,總聽見四周的人在說她,有些說她甜,有些說她可愛,有些說她好玩,最多人說她像蘋果。”
“明新莫名其妙,他天天吃干醋,又擔心有一天我會被人搶走。”
“我不是替兒子說話,他的表現,完全是因為愛你。誰喜歡讓那些男人對自己所愛的人品頭論足。被人多看一眼也心痛。”
“也沒有辦法,大學沒考上,要是不出外做事,難道每天在家裡等吃飯?”
“游手好閒當然不好!”林太太看了看丈夫,“家裡只有我們兩老,明新每天要去接你,難得在家吃飯。如果你和明新結了婚,家裡就熱鬧了。”
“結婚?”翠姿很意外,“太早了吧!”
“不早了,明新已經有自己的事業,他已經有能力成家立室。”
明新渴望的眼神注視她。
“我不是說明新。伯母,我下月才滿十八歲!”
“女孩子早點結婚無所謂,太早生孩子就不好:第一。你還未完全發育成熟,第二、孩子太纏身,太早做母親不劃算。”
“那索性等我成熟了才結婚!”
“結婚而不早產子,那和約會沒有什麼分別,只是兩個相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林太太說,“我們到客廳邊吃水果邊談,等金姐收拾飯桌!”
明新削了個蘋果給翠姿。
“翠姿,或者你心裡會想:婚後要和你這兩個老人生活在一起,根本不可以痛痛快快過二人世界。你認識我們幾年了,我和你世伯一向不喜歡過問後輩的私事,也不會騷擾你們的生活。只要你們結了婚,不回家睡覺我也不會擔心。”
翠姿咬住蘋果望著林太太。
“你們絕對可以自由活動,如果你們在家請客,不歡迎老人參加,我們可以去吃頓飯、看場電影。你們也可以趁還沒有子女牽掛,去一度蜜月,二度蜜月甚至六度蜜月!”林太太明理的點一下頭,“若你們要組織自己的小天地也可以,隔壁A座也是我家物業,我們可以把房子收回來,給你們做新房。”
“明新要上班,不可能天天陪我出國旅行。伯母和世怕又要回學校上班。我一個人跟著金姐,天天求她教我包餃子?”
“太閒日子難過,每天等丈夫下班,也實在無聊。你喜歡唱歌,更喜歡有人專心聽你唱歌。我們是開辦幼稚園的,你可以擔任上午班的唱歌老師,小孩子會很喜歡聽你唱歌。半天工作,也不會太辛苦,學校假期又多。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零用錢多好!”
翠姿聽得動了心:“那些小孩子可愛嗎?”
“好可愛!個個胖嘟嘟、面紅紅,眼睛大大……實在好討人喜歡,擔保你看了喜歡!”
“我是很喜歡小孩的,不過……”
“不要猶豫了,你和明新是相愛的,結婚也是時候,暑假過後,你又可以換一份職業。不必面對那些懷有目的的客人!”
“伯母,我今晚回去告訴媽媽。”
“應該!先征得她老人家同意。”
“媽!”林明新握了母親的手,“我非常感激你!”
“感激我?”
“你說的那番話,我本來一直想對翠姿說,但是我又沒有勇氣。現在你替我說了,我可以放下心頭大石,松一口氣,我實在不喜歡翠姿在外面唱歌!”
“啊!”翠姿敲一下他的頭,“你這樣就算是向我求婚?”
金姐連飯也不吃,本來站著聽,越聽越開心。看見翠姿打明新,她連忙說:“朱姑娘,你可以打二少爺,但不要打他的頭,會打壞腦的!”
翠姿看了看林明新,又看了看金姐,吐一吐舌頭。
“金姐,你可憐我也沒有用。”林明新裝得苦兮兮的樣子:“她年紀小,又討人喜歡,爸爸媽媽當她如珠如寶,以後我若不小心伺候,每天還有一頓打!”
“我是那麼凶嗎?”翠姿瞪大眼看他,又笑了起來,“伯母,明新冤枉我!”
“明新,翠姿還是個小孩子嘛,讓讓她!”
“金姐,是不是?我是被欺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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