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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17樓男生宿舍]17樓男生宿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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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一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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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9 12:42:49 |只看該作者
17樓男生宿舍 正文 第一章
   17棟男生宿舍

    S市,S大學。

    深秋,17棟男生宿舍。

    幾點鐘不知道,偶爾會有囈語從某個寢室傳出來。昏黃的燈光涂在牆上,有風沖沖竄過。

    今晚像極了以前任何一晚。

    除了206。

    七個人,四個在床上,三個在桌旁。兩只蠟燭燭影搖曳。

    桌上放著白紙,紙上有碟和些許字母數字。

    這是個很帶蠱惑性的游戲,它的神秘來自于它的不確定。誰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

    那三個人也許就期待著它的不確定吧。

    每個人將一只手指放在了碟子上,互相對視一眼,誰也沒有露出輕松的表情。關于它的故事,大概每個人都可以說上一段了吧。離奇抑或者曲折,大抵都離不開死亡二字。

    床上的四個人都在上鋪,偎依在被子里如臨大敵。

    游戲開始了。

    三個人嘴里念念有詞,碟子沒有任何動靜。也許要耐心等待吧。我有點沉不住氣了,瞄了一眼旁邊的明,他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說,讓我靜下心來,虔誠的請碟仙出來。

    我會意,心里默默念叨。

    風從窗戶里透進來,一只蠟燭掙扎了幾下,歸于死寂,青煙只冒。

    手指有力量穿來,碟子開始走動,三個人面面相覷,明最鎮靜。幽幽的力量在加劇,它引導著碟子左右橫行。

    時機已經成熟,明開始發問了,預備按我們準備好的問題一一提出。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有人敲門。屋外的人吼了一聲,“你們深更半夜點蠟燭干什麼,想放火呀!”是管理員的聲音。

    來不及收拾,明立刻吹滅了蠟燭。“沒有呀,你等一會,我來給你開門!”還是他最從容。

    我和小飛立刻鑽上了床,假寐。

    門一打開,管理員用手電筒四處照照。上鋪的幾個人演技高超,似有鼾聲。我和小飛都不說話,讓明來應付。

    “剛剛對面樓上的管理員打來電話,說二樓左邊第一個寢室有燭光,你們知不知道晚上點蠟燭是違反校規的。”

    “沒有呀,我們沒有點蠟燭呀!”

    “還不承認?”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怎麼承認呀!”明的語氣不卑不亢,真是佩服他,明明自己理虧還說得有模有樣。

    手電筒照到了桌子上,白紙上沒有蠟燭的跡象。

    管理員心有不甘,走的時候說到︰“以後注意點,被我捉到一定上報。”

    他走後,明長吁一口氣。我跳起來,問他蠟燭呢,他從背後拿出來,原來他一直拿在手里。

    我想笑,忍住了。要不然又是過錯。

    其他人從“沉睡”中甦醒過來,這樣一鬧,大家反而更興奮了。

    小飛說︰“再來,再來。”

    上鋪幾個人連忙又做好觀賞的架勢。把被子卷得緊緊的,像一個個超大粽子。

    這次沒有用蠟燭,我們也有手點筒。

    可往桌上一照,我們傻眼了。那個碟子居然成了粉末,毫不夸張的粉末。它堆在紙的中心,疑惑著我們的眼楮。

    沒有一個人說話。

    只是覺得有點冷,沉默了一會,明說︰“沒什麼大不了的,肯定是我剛剛不小心弄碎了,沒有碟子,大家睡覺吧。”

    明這是在安慰大家。如果是打碎了,怎麼會成為粉末呢?

    還是沒有人說話,大家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一下子打懵了。

    紛紛回床,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睡著,反正我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陽光照常和煦,天氣照常清冷,功課照常繁忙。

    以後的幾天,大家該笑的笑,該鬧的鬧。只是好象有了某種默契似的,大家都決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沒有人去探個究竟,我想大家都會把它藏在心里的一個角落,盡量不去觸踫。因為有了這個秘密,寢室里七個人異樣的和諧。

    直到下個星期一,在食堂里吃中飯,人聲鼎沸。小飛拉著我衣袖示意我出去吃。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到了食堂外的一棵大樹下,他一言不發。

    “我說你什麼了,你明明有話跟我說的。”彼此同學一年了互相很了解。他的眼楮告訴我他有事情要說。

    “我,我……”

    “你怎麼了,被人欺負了,哥們為你出氣,是哪個寢室的,說?”

    “不是,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最近晚上走廊里總是有人走動。”

    “有人上廁所嘛,大驚小怪的。”

    “不是不是,是皮鞋的聲音,我肯定。”

    “而且,而且……”他的嘴唇在發抖,我感到了事情的嚴重。默不做聲,等著他說。

    “而且到我們寢室門口就停下來了,我很害怕。”我用力抓著他的手,他的眼楮盯著地面。我第一次看他這樣黯然,他是個很活躍的孩子。

    “你具體的說,好不好,我都被你說得起雞皮疙瘩了。”

    我笑笑,應該很勉強。

    “是上個星期五晚上,大概2點鐘的樣子吧,因為那個時候手表報了時,所以我清楚的記得是2點鐘,我出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我听到後面有腳步聲,當時也沒在乎,回到寢室,上床。可是那腳步聲到了我們寢室門口就停了下來,就沒有聲音了。我當時還留意了一下你們有沒有誰出去,但是我看到你們都在床上。我大氣都不敢出。”

    “第二天,就是星期六,你們鬧到很晚才睡,一點吧,我還沒有睡著,就想听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腳步聲。我就一直等著,果然到二點,它又出現了,是皮鞋的聲音,它到我們寢室就沒有了。我是睡在門旁邊的嘛,所以听得很清楚。星期天還是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眼楮里似乎有淚光,怪不得最近他老是反困,又不愛說話,原來心里有這樣一件事情壓著。

    我安慰他︰“也許是別人跟我們鬧著玩呢,別當真。”

    “可是是晚上2點呀!”

    “有人無聊嘛”我說得很輕松,其實自己心里也沒有低。

    如果真是他說的那樣,一想到這里,頭皮一陣發麻。

    “你沒有跟明他們講嗎?”

    “沒有,他們都不知道。”

    “哦!”

    “那我晚上陪你吧,等著他來,等著老子滅了他。”

    說完又感覺造次,吐吐舌頭,小飛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拍拍他的肩膀。模仿大人的語氣,說︰“小伙子,振作點!”

    他笑了,希望一直都是夢魘。

    一下午腦袋里都在幻想可能出現的情節,小飛大概也是。不過這幾天的折磨讓他看上去無精打采。

    我們商量不上晚自習,去睡覺,然後等到2點鐘。這件事情暫時保密,如果確認真的有這麼回事的話,再跟寢室其他人說。

    一切都等著兩點鐘為我們揭開謎語吧。

    睡在床上,這麼也睡不著。小飛在玩游戲,估計是為了讓自己放松一下情緒吧。

    隔壁208的王威過來聊天,他坐在我的床邊和我說著話。

    先說了一下我們的功課,他話峰一轉,說︰“最近有件事情很奇怪?”

    “怎麼了?”我打起精神。

    “你晚上有沒有听到有動靜,是皮鞋的聲音。”

    我露出驚恐的神色,原來不只是小飛有這樣的經歷。小飛回過頭來瞪著王威。

    “怎麼回事?”

    “我這幾天因為熬夜趕論文,平時又不怎麼學習,你知道啦,晚上好象總是有皮鞋的聲音走來走去,怪可怕的。”

    “是不是有人上廁所呢?”

    “不是,不是,我昨天認真听了的,他沒有進任何一間寢室,只是走來走去,然後就消失了。害得我們晚上都不敢上廁所了。”

    “我們?”

    “我們寢室的都知道了,就是沒有一個人敢出去。”

    原來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小飛長吁一口氣,我知道這是表示他不用再懷疑自己神經衰弱了。

    好了,一切等晚上吧。

    還是照舊臥談會,還是離不開女人,工作和政治。

    只是沒有听見我和小飛的發言。

    老大說︰“你們看看,平時靈牙利齒的家伙是怎麼了,一句話也不說,是不是想媽媽了?”一陣哄笑。

    “去你的”,我沒有反駁,只是一心想著晚上的遭遇。12點了,我的心也一刻比一刻緊張。我在小飛的對面,隔著一張桌子不知道他在干什麼。

    終于一個個都睡著了,鼾聲四起。平時還從來沒有這樣刻意等到深夜,神經越來越興奮了。小飛也在不斷的翻身,他也睡不安穩。

    2點差10分了,外面的樹枝在搖擺,今晚的風有點大,感到陣陣寒意。突然想到隔壁的王威,他是不是也跟我們一樣在側耳靜听呢?

    2點了,指針也越來越逼近2點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果然腳步聲緩緩的從左邊走過來,是很清楚的皮鞋的聲音,沉悶而拖沓。離我們寢室越來越近,心要跳到嗓子眼。他在我們寢室門口停頓了一下。

    然後又走了開去,腳步聲慢慢飄遠。而後他又折了回來,剛剛放松的心又騰的緊張起來。

    我死死的捂住嘴巴,怕自己嚇出聲來。

    就這樣,他來回走了幾遍,最後在我們寢室門口停頓的當口,他消失了,腳步聲沒有了。一切歸于沉寂。

    我松了口氣,感覺肩膀已經僵硬,死死抓住的被單都被我掌心的汗弄濕了。

    耳邊還有腳步聲在回蕩,慢慢入眠,今天一天我太累了。

    清早小飛和我都沒有說話,默默的去上課。昨天晚上的事情都不願意去回憶,但是我發現其他幾個人也神色怪怪的。

    也不願意多問。

    一天下來,班上的氣氛越來越詭異。男同學聚在一起,沒有了往日的喧嘩,互相的咬耳朵。女同學則是指指點點,又不敢聲張的樣子。

    7點,我被通知要開寢室會議。在3樓中間的那個房間里(17棟只有3層)。

    我和小飛去的時候,看見老大,他正在激昂的講著什麼。看見我們來了,他馬上擠了過來,老大有一副很魁梧的身材,有什麼事情他都是一馬當先。明也朝我們走了過來,斯文的臉上是很嚴肅的表情。

    老大一本正經的講︰“清樹,小飛,等一會說的事情你們千萬不要害怕,什麼事情有我扛著了。”說完,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大義凜然的樣子。

    我和小飛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我說到︰“有什麼事情會嚇到我們,開玩笑。老大放心,我們很勇敢的。”

    牛皮歸牛皮,我還是很感激的看了老大一眼。

    明正待說話,系里的主席朗聲說到︰“大家靜一靜,各歸各位。”

    話音剛落,人群自動的分開了兩邊,一邊是我們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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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男生宿舍 正文 第二章
    一邊是計算機系的。我們文學院住17棟的一邊,他們則住另外一邊。三層,大一大二的都有。

    平時和他們沒有什麼來往,河水不犯井水。沒有想到今天匯聚一堂居然是為了那件事情。2點的腳步聲。

    安靜下來,我們系的主席說到︰“今天大家都來了,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所為何事,我也開門見山的說吧,最近,每天晚上2點正,都會有腳步聲在走廊里走動,從一樓到三樓,搞得人心惶惶。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有沒有人踫巧在2點鐘出來,看見了什麼嗎?”

    沒有人吱聲。計算機系的主席接著說到︰“這件事情,發生得很怪異,我們都是大學生,按道理來說,是不應該相信鬼怪之說的。但是我也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會有現在發生的事情。”

    他說完,更沒有人說話了。因為他提到了“鬼怪”兩個字。

    碩大的寢室只有面面相覷的臉和驚恐的眼。

    沉默,有人舉手,是計算機系的小胖。他住213。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他們系的主席問︰“小胖,有什麼事情要說的。”

    他稍微站出來了一點,本來就紅的臉現在更紅了,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激動。

    “我上上個星期天晚上出來上廁所,幾點我就不知道了,我看見有一雙黑色的皮鞋放在206的門口,我路過的時候還朝它瞟了一眼,然後就去廁所了,回來的時候它就不見了。我以為是206的人發現皮鞋放在外面又收了回去呢。”

    他一說完,大家馬上議論開來。“皮鞋”又是該死的皮鞋。

    這次,我們幾個206的倒成了全場關注的焦點了。

    我看到老大和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正感詫異,上上個星期天,不是剛好是我們玩碟仙的日子嗎?

    突然渾身打了個激靈。

    討論沒有什麼結果,也注定討論不出什麼結果。試想誰願意挺身冒險?

    人嘛,都是這樣。關緊門睡大覺就行。

    回到寢室,關上門,還未坐定,明說︰“我決定晚上看看。”語氣平淡卻堅定。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大家都明白這個“看看”意味著什麼。

    都不說話。9點鐘的17棟居然安靜如斯。

    “明,犯不著你一個人,我們大家都陪你。”老大說,目光灼灼。

    “是呀,是呀。我們也要了解事情真相嘛。”風也接口道,平時看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現在就這般凜然大義,突然,心生感動,只是他的濃眉越擰越緊。

    我和小飛交換了一下眼神,當即決定也參加晚上的行動。小飛自從那天晚上過後,就一直沉默寡言,整個人變得委靡起來。眼神暗淡無光,或者經常發呆。我很擔心他,也總是變著法兒安慰他,可一定作用也沒有。

    接下來又是沉默了,志強和宏翼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行動已經表明他們也會參加的,因為他們已經上床睡覺去了。

    12點,每個人穿好衣服。這個時候的17棟已經異樣安靜了,走廊里昏黃的燈光傾瀉了進來,衣服的暗影因為風而搖擺不定。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深秋夜晚的清冷。這件事情過了,一定要寫篇文章紀念一下。

    大家在黑暗里坐著。一分一秒都是那麼難熬,但是卻連伸伸腳的意志也沒有,保持高度警惕,象一個個受驚的狐狸。

    1點鐘,夜更深了。從窗外望去,是對面16棟沉寂的寢室樓,每個窗戶都瓖嵌著一片黑暗。我想他們大概不象我們這樣擔心受怕吧。

    突然有很瑣碎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7個人象接到命令一樣的站了一起。

    明輕輕走到門前。

    有人敲我們的門。

    “是我,是我。”王威的聲音。

    哎,松一口氣。

    明,馬上開門。“怎麼了?”

    “我就知道你們會這樣的,和我們寢室一樣。”

    王威壓低聲音說,“我們寢室的7個人也都在等著,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明說︰“恩,這樣也好,有什麼事情,有個照應。”

    “瘦猴子也參加?”風問。

    “恩,他現在正拿著掃把呢。”想起來就好笑,隔壁的瘦猴子是出了名的膽小,以前看恐怖片,晚上一定要跑到別人床上擠著睡,趕也趕不走。想起他小眼楮四處張望的樣子就好笑。

    “我走了,有事情就喊。”

    “你們也一樣。”

    王威偷偷溜了出去,一陣小跑。

    看看熒光手表,都1點47了。

    明輕輕的躍身上了小飛的上鋪,這里是放行李的地方,但是這里也是可以直接看到門外情況的地方。明處于燈光的暗影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直著身子,向外探望。

    老大站在了門口,我們則站在了老大的背後。

    老大魁梧的身子此刻越發高大了。

    我的腳有點抖,小飛死死的拽著我的衣角。

    58,59,60,心髒開始加速運動。

    沉緩的皮鞋聲如期而至。

    從一樓緩緩傳來,我想此刻17棟所有的心都跟著腳步聲一上一下吧。

    手心又開始冒汗了。

    腳步聲到了2樓,朝右走過去。那邊是204,202幾個寢室。

    我想按這樣的步伐,應該到了廁所了吧。

    沒有腳步聲了,好安靜,听得到心跳。我緊緊的抓著老大的胳膊。

    明還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

    一分鐘,兩分鐘,還是沒有動靜。

    等了好一會,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那樣,腳步聲又消失了,在廁所那邊。

    走廊里的衣服被風吹得晃晃蕩蕩,在這樣的夜晚,象一個個不懷好意的殺手。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讓我們心驚肉跳。

    還是沒有聲音,明下床來。他拍了老大的肩膀。

    老大立刻會意,他居然把門打開了一個縫。

    我們幾個人緊張得手牽著手。

    突然,老大猛的把門拉開,他順手拿起了旁邊的晾衣干,沖了出去,這個動作誰也沒有料到,都嚇了一跳。

    明馬上跟了出去。

    老大一聲吼︰“是誰,到底是誰,你跟我出來。”

    低沉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的大聲。

    老大大踏步的走,震的地板轟轟的響。

    我們和明都跟了上去。沒有想到,從各個寢室里都竄出人來。

    這一下,居然成了集體行動了,王威也跟了上來。一張臉顯得很興奮。

    到了廁所,老大向里吼︰“有種的出來。”

    沒有人,我們都紛紛上前看,廁所里空無一人。

    一下子又議論開來。在這安靜的夜晚,在這昏黃的走廊,在這奇異的事情面前,十多人男生滿腹狐疑而又驚恐不安的議論著。

    什麼也沒有發現。

    我想,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心態都很復雜。即想出現點什麼,但也害怕出現點什麼。

    听見老大說︰“都回去吧!”

    人群往後走,“你們在干什麼?深更半夜大吼大叫像什麼?”管理員披著衣服走了上來,雖然剛剛被吵醒,但也是一副尖刻的樣子。難怪36了還沒有老婆。

    “沒有什麼,剛剛發現了一個賊,被我們趕跑了。”主席從後面鑽出來,一臉堆笑,替我們說話。

    “啊,有賊,”

    ……人群紛紛回自己的寢室,主席會為我們找到合理的解釋,也會得到原諒的,這是他的本事了。我們不需要在場。

    小飛走在最前面。

    到了寢室門口,他卻沒有進去。

    “怎麼了”,我看見他牙齒用力咬著下嘴唇,手握著拳頭。

    “怎麼了嘛”,我向里張望,不由得噤聲。誰把電腦打開了,此刻顯示著windows的桌面。

    倒吸一口涼氣。後面的人跟了上來,都堆在了門口。老大最後,我看他震了一下,率先進屋去了,把電腦關了。

    “沒事情的”,他說,“是電源的問題吧!”

    太勉強的解釋。

    “大家都累了,睡吧!”

    “小飛,快進來呀!”老大過去摟他的肩膀,他還在抖。

    老大將他安置上床,安慰他。原來老大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原以為山東的大漢都是“力拔山兮氣蓋世”呢。

    沒有人說話,明也出奇的沉默著。

    每個人面對變故大概都會失措吧,只有最堅強的人才能夠逢凶化吉。

    夜已經很深了,樹葉沙沙作響。原本這麼自然的聲音也突然有了別樣的深意。

    我什麼也不願意多想。只盼著明天快點來臨。

    第二天醒來,寢室已經沒有其他的人拉。我一眼看到了電腦,突然很擔心它會自動開啟,急忙穿上衣服,沖了出去。

    真是草木皆兵呀。

    看到太陽,很刺眼的一晃,很慶幸自己還活著。

    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象大難不死的英雄。

    操場上,老大,明還有小飛在打籃球,其他的幾個人應該是上課去了吧。看著他們活躍的身影,遠離黑暗,揮汗如雨,這樣才是生命。

    希望一切安好。我嘆口氣。

    許麗朝我走了過來,她是我們班的班長,貌美如花哦,暗紅色的發絲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真是眉目如畫。

    “清樹”,她輕柔的問︰“我听說了你們的事情。”

    “哦,應該沒有什麼吧”,我看著籃球場答到。

    “你們女生的消息真快”,我微笑。

    “我只是,只是……”我看著她的眼楮,玻璃珠一樣明亮的眼楮。

    “我只是很擔心你。”

    “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情的。”我給她一個鎮定的眼神。

    有陽光真好,有陽光就有活力,青春和愛。

    可是黑夜不可避免的來臨。

    17棟少了很多的笑語。以前一群人呼嘯著去食堂,呼嘯著回寢室,鬧鬧哄哄。有音樂聲,水房里打鬧聲,甚至斗地主的吆喝聲,現在都不見了,取而代子的是彼此見面相視一笑,盡量不回寢室,回來就睡覺。

    好懷戀以前的日子呀。

    沒有任何人告訴老師,因為說了也不會相信,也沒有人任何人想出解決的方法,因為我們面對的是不可解釋的力量。

    我和小飛,老大,還有志強約好了去圖書館自習,其他人上課去了。

    圖書館的自習室在左邊的一樓,天天人滿為患。所以老大4點就去為我們佔好位置了。

    進去的時候,大多數位置已經坐滿。

    這里是人氣最旺的地方,不用擔心害怕了。

    4個人剛好一個桌子。

    9點多,志強拉著我上廁所。

    廁所在一樓到二樓拐角的地方。圖書館層與層之間落差很大,頂上的白幟燈燈光到了下面就顯得無力和單薄。

    廁所也是昏暗無光,它有個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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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男生宿舍 正文 第三章


    圖書館年紀大了,真是沒有辦法,像個衰弱的老人。

    志強在前,我在後,正上一樓的樓梯。

    「你說,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夠結束呀,讓我看書都不安心。」志強兀自發著牢騷。

    「會結束的,不要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轉眼,廁所到了。裡面的一盞黃色的燈讓這裡顯得更加破敗了。

    「這都該修修了,不知道校長是怎麼當的」,他還在囉嗦。

    說著,他進了第一個單間。而我則在外面。

    事畢去洗手,聽見他在沖水。我說快點,就朝他那邊看去。

    卻驚駭發現在他那個單間的上方森然出現了一堆黑壓壓的頭髮,那是兩米多高的單間呀。像是一個巨人背對著我從上面露出了頭,可是這怎麼可能?那頭髮還從木板上傾瀉下來。亂蓬蓬的,可卻是人的頭髮無疑。

    我盯著他,心狂跳不已。我扶著後面洗手的池子,怕自己跌倒。

    志強還沒有出來,我端的害怕。

    他在動,好像要轉臉過來。

    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居然一動不動。

    他在慢慢轉臉,轉過來卻還是一模一樣黑壓壓的頭髮。可以看得見他的脖子。

    我再也支援不住了。啊的一聲向門口衝去。

    三步並做一步的衝下樓,直到滿員的自習室出現在我眼前,才慢慢平復我的呼吸。

    一進去就看見,志強端坐在那。

    一股怒氣衝上來,顧不得有那麼多的人,用力拍他的頭。「怎麼不等我?」

    他馬上抬起頭,委屈的看著我︰「不是你讓我先走的嘛!」

    我立即噤聲。

    小飛拿過我的手,平靜的看了我一眼。

    心還在狂跳。

    下晚自習,一窩的人紛紛回巢,辛苦的一天又將結束,溫暖的被窩,安穩的睡一覺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呀,可是我們寢室的4個人卻像蚯蚓一樣慢慢的往回爬,17棟無意於一場噩夢。

    看來,不只是我們4個人這樣想。17棟門口有很多人在徘徊。似一個個迷路的孩子。

    一路上,我沒有告訴大家我的遭遇,我怕又會引起恐慌。

    我一直拉著小飛的手,有些許溫暖的力量從手心傳過來。這樣可以讓我鎮定很多,想想寢室的溫暖吧。

    回寢室,明,風,宏翼都回來了。各人做著各人的事情。

    隔壁幾個寢室已經早早的關了門。

    「真是膽小,不是看了,沒有什麼嘛,一個個還搞得嚇死人!」老大一邊擦鞋子,一邊發洩他的情緒。鞋油被他弄得雪花四濺。

    不過他沒有想到,正是什麼也沒有才更駭人呀。

    安靜下來,明說︰「大家早點睡,什麼也不要想。我看每個人都有黑眼圈了。」

    仔細一看果然,小飛最甚。

    「小飛,是不是想學熊貓,當活化石呀,」我打趣到。

    「去你的」小飛笑了,寢室的幾個人也都笑了。

    我一想到自己剛剛還驚魂一刻,現在就笑得更大聲了。書裡說,笑可以抗衡恐懼,原來真有這麼回事。

    一夜無事。

    居然安穩的過了一夜,只是記得晚上10點還在看書呢。

    老大一臉興奮之色,眉飛色舞的對我說︰「昨天晚上什麼動靜也沒有。」

    「真的?」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我立刻坐起身來。

    「看吧,邪不能勝正,被我的一吼都嚇跑了。」老大不無得意之色。

    想想昨天圖書館的經歷,我疑惑的看著老大。他還以為我不相信他的話,「你順便找個人問,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啦!」

    不願意破壞他的興致,我馬上笑到︰「看來還是老大鎮的住呀!」

    說得他樂得屁顛屁顛的。

    一打聽,還真是那麼回事。

    到教室上課,一屋子人無一不是像翻身做了主人的農奴。

    女生也替我們高興,其實她們也不很清楚高興什麼。

    老大真的成了英雄,都誇他那一吼,吼得及時有力,吼得不乾淨的東西都跑了。

    主席也說了,年底要推薦老大做標兵。電腦系主席也跑進我們的教室和我們一陣神侃。

    老大心裡更是美滋滋的。

    到了晚上,又是安穩一夜。

    以後的幾天都在美夢裡度過。幸福真是來之不易呀。

    17棟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有人大聲說話,大聲唱歌,有人又開始在水房裡打鬧了,互相可以竄門,玩遊戲的玩遊戲,斗地主的斗地主,又開始大談女人經。一片歌舞昇平。

    那件事情再也沒有人提起,像是一道傷疤,希望它快快痊癒,還沒有痊癒,馬上用東西把它遮蓋起來。

    但是我想,這樣一段經歷它會深深的刻在心裡。不容忘記。

    人群裡,還有兩個人一副神思的樣子。一個是小飛,他原來是個積極活潑的人,發生了這件事情後,好像一夜間長大了不少,變得穩重起來,只是不怎麼愛說話了。可能那段恐怖的記憶需要長時間來消除吧。

    苦難的確催人成長。另一個就是明瞭,他一向是個心思縝密,辦事周到的人,他一般不發表意見,如果他要說,一定是鞭闢入裡。所以我們都很佩服他。腳步聲消失以後,每個人都很開心,但是惟獨他濃眉深鎖。

    一次吃飯的時候,他對我說,這件事情還沒有完。

    果然,在十一天之後,發生了一件大事情驗證了他的話,這件事情讓所有的人震驚,還驚動了校方。

    管理員死了。

    我清楚的記得那是10月18號,回寢室的時候看到一大群人被擋在了外面,人群哄哄嚷嚷。還有幾輛警車停在了門口。這可是大場面。莫非有人幹了不可告人的勾當?

    我和老大他們幾個站在了一起。前面有幾個老師和警察在說著什麼,警察好像在用手比劃著什麼,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王威溜過來,急促的吐出一句話,待我們聽清楚後,都大吃一驚,「管理員死了。」

    沒有激動,或者悲傷,只是覺得一個這麼熟悉的人死了,人生無常呀!

    「怎麼死的?」老大問。

    「不清楚,我也是剛剛聽前面的人說的。」

    「他好像沒有什麼病吧。」風說。

    「雖然他待我們差點,但是沒有人希望他死的。」志強也接著說。

    正說著,前面解禁,可以進去了。

    一群人又鬧哄哄的進去。

    幾個老師正在為管理員收拾東西,他一個人行李也很少,終究是個可憐的人呀。

    接著警車呼嘯而去。

    主席從我們寢室門口路過,我把他拉了進來,我問︰「怎麼回事,怎麼好生生的就死了。」

    主席面露難色,似乎有難言之隱,其他的幾個人也圍了上來,聽他的解釋。

    他好不容易擠出了幾個字︰「病死了吧」

    看他的表情,顯然不是正確答案。

    明向我們使了一個眼色。我們放開了主席。

    他說︰「那我先走了。」我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生硬的,他一向是個玲瓏的人。

    一個大大的問號盤踞在每個人的心頭。

    向隔壁的人打聽,都是不知道,或者是病死了。

    幾個老師也不做一點解釋,收拾完東西,一刻不停的就離開。

    他們都面無表情。

    五天過去了,學校也沒有任何的表示,沒有老師來問我們的情況,也沒有調新的管理員來。

    一切都是撲朔迷離。

    10月25日,我們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來真實是這麼的匪夷所思,要知道是這樣,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好。

    據說是主席自己洩露了風聲,我想這樣的事情擱在誰心裡都會把他壓跨的。

    主席在一次和朋友吃飯的時候說起的,他當時還哭了,他說︰「我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事實的真相是︰管理員死在了我們二樓的水房裡,他躺在了水槽裡,準確的說不是躺,是被人硬塞進去,因為水槽只能放進去一個大水桶,而現在它容納了一個36歲的中年人。聽說他的肩膀已經變形,白森森的骨頭從肉裡戳了出來,滿池子血水。死狀恐怖。

    是主席第一個看見的,大概在中午11點,他提前回來做值日的。

    突然佩服起主席來,也明白了為什麼學校對這樣的事情秘而不宣。

    一陣寒意席捲全身,從頭涼到腳。

    聽者無一不是目瞪口呆。

    沒過幾天,這樣的事情就傳得滿校風雨了。

    更有甚者,添油加醋,描繪得活靈活現,於是我們17棟的人免不了在外被人行注目禮。

    事情沸騰了好幾天,直到一天中午聽到廣播,播音員在播報教務處的通知,意思是,「學校鄭重通告17棟管理員王運偉同志死於心臟病,對他的死學校感到很遺憾,盡量做好他死後的安置工作。目前,對於他的死的種種傳聞皆為捏造,少數的同學在其中造謠生事,學校一旦發現,將會給予嚴厲的批評。」

    這個「少數」的同學,顯然包括我們系的主席,他已經幾天沒有做值日了,大概被免職,我們又不好意思問,見面居然尷尬起來。

    他始終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各種各樣的猜度倒是被壓了下去。

    少了管理員,空著的門房時刻提醒著我們不久前這裡發生的事情,還有二樓的水房已經沒有人去了,連帶那邊的廁所和浴室都已經人跡罕至了。

    我們都湧向了另一頭的水房和廁所。

    17棟又開始瀰漫著不安與恐怖的氣氛。好日子再次宣告了結束。

    明的話得到了驗證,不願意這樣,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不可逃避的命運。

    一晚,下了課,明在路上對我說︰「我們再玩一次碟仙如何?」他詭異的朝我一笑。

    我當場呆在那裡,腦袋在五秒鐘內被抽空,直到他用力拍我的腦袋。

    「不至於反映這樣劇烈吧!」他半開玩笑的說。

    「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居然想出了這麼個嗖主意,碟仙提起這兩個字我就頭暈,你是不是想把腳步聲又招回來。」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也是因為緊張呀。

    他不語,我知道他越是沉默也表示事在必行。

    回寢室,他沒有和我一起進去。

    不一會,他和王威,還有主席,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一起到我們寢室來了。

    老大連忙搬了幾個椅子過來,招呼他們。

    明指著其中那個我們不認識的人說,「這是白卓,電腦系的。」

    白卓,這個名字好耳熟,想起來了,他就是因為整天研究周易呀,風水之類的那個傳說中的人物呀,聽說他已經留了2級。

    我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他來。滿是油脂的牛仔褲,上身套了件黑毛衣,他的頭發出奇的乾淨,但是臉就不那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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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9 12:43:47 |只看該作者
17樓男生宿舍 正文 第四章
    ?淨了。就這麼一個人。

    他的到來,我已經領會了明的意思。看來他非這麼干不可。

    十個人圍坐一圈,個個神色凝重。

    假如知道事情將會朝著這樣一個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的話,我願意一切從來,不惜任何的代價。青春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卻給了我們一個如此沉重的結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

    明將我們玩碟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合盤托出,包括我們寢室門口曾經出現的皮鞋。我仔細觀察著他們三個人的態度,主席和王威瞪大了眼楮,而白卓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的表情分明在說︰“我早猜到會是這樣的”。嘴角慢慢升起一絲笑容。

    沉默幾秒,主席忽的站起來,在本不是很寬廣的地方也就是我們中間來回跺步,他的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變白,我們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老大過去拉他,扶著他的肩膀問道︰“主席,怎麼了?”

    他坐下來,胸部劇烈起伏,大口喘著氣,臉色白得嚇人,我們幾個圍了過去,紛紛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我也見過皮鞋。”他擠出幾個字,聲音壓得很低。

    白卓馬上接口︰“在哪里?”

    “在水房,在他死的時候。”立馬空氣像被凝結住了,我只覺得寒風從窗戶里,從門縫里傾瀉進來,穿過我們的衣服,恐怖再一次將我們擊中。

    半響沒有人說話。

    也沒有人動。

    白卓打破僵局︰“第一次听到腳步聲,我就猜到一定通過了什麼媒介把他給招了來,不然為什麼以前一直沒事。”

    他停頓一下,接著說︰“只是不知道他這麼厲害。”

    說完,像陷入沉思一樣眯縫起眼。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老大小心翼翼的問。

    “再玩一次碟仙。”他脫口而出,眼楮里滿是異樣的光亮。沒有想到他的想法和明的不謀而合。我看向明,他的眼楮里也是一樣的光亮。

    其他的幾個人顯然是被這麼瘋狂的舉動嚇得不知所措,臉白煞煞的。

    小飛尤甚,他攥著拳頭,又用牙齒咬著下嘴唇,這是他緊張的表示。

    沒有人提出異議,也許大家想到最壞也大抵如此吧。

    窗外的風愈刮愈烈,天也一天冷似一天。

    我們平靜的等著11月1日的來臨,把玩碟仙的日子定在了那一天。就是在那個陰冷的夜晚,那個寒風大作的夜晚,引起了更深的恐怖風潮,這是我們矢料未及的,為了它我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也許我們都是孩子,對于命運我們茫然無知罷了。

    10月底的時候,天氣已經非常不好了。連續幾天的陰雨綿綿,潮濕泥濘的路混合著成片的樹葉,整個的教學樓都暗淡無光。校園的人很少,除非為了趕課,迫不得已。

    17棟走廊里掛滿了衣服,因為幾天得不到陽光的照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它彌漫進寢室,揮之不去。

    到了晚上,風呼嘯而過,夾雜著樹葉的紗沙聲和劃過屋頂的聲音。很冷,棉被有加了一床。

    這樣的天氣讓人沮喪。

    11月1日就在這樣的背景下走來,帶著巨大的隱喻向我們逼近。

    那天晚上,恰好是周末,樓上許多的人都回家,或者到朋友同學那里睡去了,還沒有到8點人就已經不多了,而且房門緊閉。

    9點多十個人都已經來齊,明和白卓在小聲議論著什麼,小飛在玩游戲,其他幾個人包括我都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者什麼都不想。

    風聲將他們兩的聲音掩蓋,變成了不明晰的嘀咕聲。

    又是個不平靜的夜晚。我看著窗外回旋的飛葉,一瞬間被風帶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12點馬上就要到了。心開始收緊了。

    明,老大,主席,白卓走到了桌前,碟子,紙,蠟燭都已經準備好了,熄燈,只有熒光手表幽幽的藍光記錄著時間。

    摒住呼吸,外面樹的枝椏在風的暴力下抽打著窗戶,像抽打在我的心上。

    12點差五秒,點燃了蠟燭,在它的上方是四張異常嚴肅的臉。

    蠟燭在風的作用下搖擺不定,將每個人的影子拖得老長。

    他們四個人開始了,12點正。

    四只手指放在了碟子的底,他們輕輕念叨︰“碟仙,碟仙快出來,快出來。”

    一陣風猛的掃過,蠟燭的火焰急劇的向左移動,掙扎了幾下,好不容易恢復了平衡。

    碟子開始移動了。

    心猛的撞擊。呼吸加快了。

    碟子在白紙緩緩的行動,忽而向左,忽而轉向右,都是不規則的路線。風似乎更急,陰冷將我們緊緊包住,滅了兩只蠟燭,但是沒有人敢動,我站著的腳開始發麻了。

    碟子越來越快,他們四個人都抬起頭,交換眼神。

    白卓開始發問了︰“你是男是女?”

    碟子先後停在了“n”“a”“n”上。

    “你多大?”白卓依然輕柔的問。

    碟子停在了“2”上。我想他不可能只有2歲,估計是22。

    “管理員是你殺的嗎?”白卓急聲問到,這個問題太突然,我看到主席他們都望向他。

    情況急轉直下。

    碟子狂躁的四處走動,然後看到它快速的掠過“yes”

    一遍又一遍。

    白卓馬上又問︰“你想怎麼樣?”

    碟子安靜下來,走得很慢,我松了一口氣。

    它停在了“s“上,我們的眼光跟著它,它緩緩來到“i”上。

    “四”,“死”猛的一陣風,另外的兩個蠟燭也熄滅,頓時陷入黑暗之中,走廊的燈照了進來,幽暗幽暗的。

    他說的是“死”嗎,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腳凍得走也走不動了。

    明用火機點燃了一根蠟燭,眼前的景象沒有預警的鑽入眼楮。

    碟子像上次一樣裂得粉碎。

    還沒有等我們回過神來,門呼的開了。

    這突的景象再次震撼我們的心,大家發出啊的聲音,頓時圍成了一團。我在抖,或者是有人在抖,不知道誰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都是汗,或者我的手心都是汗。

    蠟燭又滅了,從門外透進來的光遠遠找不到我們驚恐的臉。我感覺到明和老大站在了最前面。

    門外突然伸進來一只手,我沒有看錯,是一只手,它在門的空隙里停頓了一會,又忽的抽了回去。然後一陣急促的皮鞋聲音從我們寢室前走開去。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還沒有來得及發出驚呼,腳步聲就已經遠去。

    我大氣都不敢出,就這麼10個人圍成一圈僵持了2分鐘的樣子,一切歸于了平靜,門悠悠的被風吹上了。

    看見一個人快步走了過去,燈亮了,還真有點刺眼。

    還是10個人,還是滿屋子風,但是桌子上粉碎的碟子,和每個人臉上驚恐未定的臉提示著我們剛剛發生的不平凡的一切。

    風雨漸歇。

    越來越覺得陽光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可是第二天依舊陰郁。

    當生活被一種非常規的力量打破時,我想只有兩種方法可以抵御,一種是瘋狂,一種是消極。志強,風他們屬于第一種,他們開始瘋狂的玩游戲,不眠不休,另一中是消極,像小飛,整天的枯坐,像入定的高僧。

    不過也許還有第三種方法,像明和白卓。

    他們上網在論壇上發布了很多的帖子求救,也在書城里買了很多關于靈異現象的書,一周的安然無恙,他們也看了一周的書。

    11月5號,院里集合,是關于優秀干部的評議,這次沒有主席在名單上。

    11月6日,學校為我們調來了新的管理員,他是個近30的男人,年輕甚至有點英俊。不過他顯然不知道這里發生過了什麼,一臉的可藹可親,經常站在門口跟我們說話。

    11月7日,陽光閃現,真是給人莫大的希望。

    晚上,白卓到我們寢室,“我買了一些紙錢,我們晚上燒一燒吧,另外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夠背會一段法華經。”

    說著,他真的從寬大的褲子里掏出一大堆黃色的紙錢和一本皺巴巴的小書。看著這些東西讓人哭笑不得,堂堂的大學生在自己的寢室門口像農村的老婆婆一樣燒起紙錢來了。

    他看我們猶豫,補充道︰“老方法也許是最好的方法,你們是要面子,還是要命。”

    老大馬上接了過去,我和風則為每個人抄了一段經。

    大概10點左右吧,我和明,還有白卓,在門口放了一個臉盆,開始燒紙錢了。偶爾有路過的同學,則像避瘟疫一樣的走得飛快。

    火光映了上來,照得牆壁通紅,我看見白卓和明的嘴里默默念叨著什麼。灰燼帶著小小閃亮的火星飛舞起來,暗了,載浮載沉。

    不一會就燒完了,老大吼了一聲,“***,你快回去吧!”

    然後沉默,我想說幾句話緩和一下氣氛,但是話到嘴邊,又沒了心情。

    還好,又是安穩的一夜。

    天徹底放晴,一掃陰霾之氣,陽光四處的跳躍帶來了無限的生機。

    感謝上帝。17棟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搬出去住了,幾乎每個寢室都有一兩個人選擇逃離。

    白卓,王威還有主席來我們寢室非常的頻繁,儼然成為了我們寢室的一份子。

    也許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將我們十個人牢牢的栓在了一起。

    十個人去學校旁邊的餐館熱熱鬧鬧的大吃了一頓。

    幾杯酒下肚,臉一紅,話就開始多了起來,幾天來的郁悶,心煩,緊張通通得到宣泄,好不暢快。

    9點左右結束的時候已經醉兩個,主席和老大,老大是逞一時威風,主席是心中苦悶啊。

    不過醉了也好,不用面對漫漫長夜,未嘗不是幸福?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特別的安靜,風聲沒有了,樹枝擺都不擺一下,連老大的鼾聲,囈語聲都忽遠忽近,似在夢里。打開手機,才11點呀。

    寢室里早就已經關燈,為什麼從回來的路上就沒有人說話了呢?

    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大家都感覺到了呢?

    感覺手腳涼冰冰的,我把自己卷成了一團,只留兩個鼻孔呼氣。

    眼皮開始壓了下來,意識時斷時續。

    一雙皮鞋出現在了17棟的門口,為什麼只看得見鞋子和異常粗壯的腿,深藍的西服褲打了許多的褶皺,跟隨著腳的步伐一晃一晃的。

    它緩緩的走上樓梯,它像是把什麼人推到了一邊,因為看到另一雙腿打了個趔趄。

    它走得異常的沉重,皮鞋和瓷磚的撞擊聲分外的刺耳。

    它走到了二樓,在第一個寢室的門口等了下來,看到了門板的下半部分。一切象靜止了一樣。

    隨著它猛的打開門,門撞到了後面的什麼東西,嘩的一聲響。黑暗撲面而來。

    我猛的驚醒,听到了老大的鼾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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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9 12:44:15 |只看該作者
17樓男生宿舍 正文 第五章
   

    額頭出了一頭的冷汗,頓時覺得燥熱不安。

    上鋪一陣悉悉梭梭,風翻身下床。

    大概是酒喝多了,忘記了害怕,要不然在平時,寧願憋死,也不願意出去上廁所的。

    我暗暗好笑,為什麼此刻我的腦袋如此清晰?

    他開門走了出去,我盯著門開的那條縫,外邊的燈光照在了小飛的被子上。

    沒一會風就回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原來還是害怕的。

    他的動作好象遲緩了點,比剛出去的時候,以至于他向上鋪翻了兩次沒有成功,最後一次他上去了。

    我閉上眼楮再次入睡。可是門又被打開了。

    向我走來的還是風,他停了一會,一個翻身就上去了。是我熟悉的身形和動作。

    怎麼會?心開始踫踫跳,先上去的誰?我不由得抱緊了被子,感覺自己在發抖,真的發抖。

    老大的鼾聲似有似無,志強磨牙的聲音卻大大的折磨著我的耳朵,伴隨著清晰的咀嚼讓人不寒而栗,今晚這聲音讓我格外的害怕。

    我腦子里反復出現剛剛那個先上床的身影,他從門縫里進來,看不清楚臉,他遲緩的走到床前,用手攀住上面的欄桿,一次他沒有成功,抬起的腿又放了下來,第二次還是沒有成功,顯然他的身行並不靈活,第三次他才爬上去。他收腿的時候穿的是什麼?好象不是拖鞋,而是閃亮的黑色。

    是皮鞋,這個答案再次讓我汗毛直豎。我弓起了腿,強迫自己相信這是在做夢,可是越是這樣,讓我大腦清醒。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我非瘋了不可。小飛近在咫尺,卻也像遠在天涯。我警惕的望著四周,我望向每一個床鋪,都是隆起的被子和暗影,惟獨我看不到我的上鋪,風?

    我仿佛听見時間流逝的聲音,一秒一秒,端的難熬。

    我感覺渾身都是汗。

    我為什麼這麼緊張?除了剛剛上去的身影,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

    他沒有消失,他還在寢室里,是他的氣息讓我如此緊張,他潛伏在某一處。他帶來了不屬于我們寢室的氣息。

    冰冷的死亡的氣息。

    幽深的眼光從某一處向我逼視過來,帶著寒意,我在被人窺視,頭皮一陣發緊,我一動都不動。

    是在櫃子後面的空隙里?那麼黑暗一片,處于櫃子巨大的黑影中,我仿佛就感到那冰冷冷的眼光藏在暗處幽幽發光,他時刻會突圍而出。

    我已經感覺不到我的肢體存在了,神經的集中好象隨時會暴裂,伴隨著它的是巨大的疲倦感將我吞噬。

    “轟”,電腦忽的開啟,風箱呼呼做響。我神經發射似的坐了起來。

    因為我看到了一雙手從小飛的床下伸了出來,黑暗的五指準確的按了電腦的啟動紐,然後不見了。

    腦袋已經麻木了,已經感覺不到害怕了,我的反映是緩緩的躺下,安然的閉上了眼。

    我實在是太累了。這一夜像過了一萬年。

    上床的身影,櫃子後的眼,手,一遍遍在我眼前回放,但是我感覺不到害怕,一切恍如夢境。

    意時再次時斷時續。

    很多的腳步聲跌跌撞撞,還有女人說話的聲音,听不真切,還有老大聲音,低沉著在走廊里回蕩,是小飛的哭聲嗎?細細咽咽,小飛,你怎麼了?這還是夢境嗎?

    有人用力打我的臉,艱難的張開眼楮,是明的臉越來越清晰,後面是陽光的背景。

    頭痛得要炸開了,我剛要開口說話。

    明說︰“風死了。”

    “轟”腦袋又炸開了。

    我再次閉上眼,不願相信這一切。

    我不願意相信一個熟悉的笑臉將從眼前永遠的消逝,我不願意相信事情會演變到這樣的地步,如果我們的貪玩非要我們付出代價的話,這樣的代價未免太過于沉重,生命是這樣被扼殺,我們無能為力,它阻止了一切的可能性,也阻止了我們的判斷力。

    我願意相信這只是一個玩笑,笑過後,一切可以重來。

    這樣的一個早晨將永遠銘記我心。告訴我關于死亡的含義。

    來了一批醫生,問了我們問題,問了什麼,不記得了,怎麼問答的,也不記得了。來了一批警察,也問了我們問題,問了什麼,不記得了,怎麼回答的,也不記得了。

    只記得風媽媽老淚縱橫的臉和嗚嗚的哭聲。風沒有爸爸,是個單親的孩子。

    從宿舍,到醫院,到公安局,到冰冷冷的太平間,那里有我們熟悉的伙伴安靜的躺在那里。白皙的臉,長長的睫毛投下淺灰色的暗影,原來風有這麼漂亮的一張臉。我很久沒有這麼注視他的臉了,發生那件事情以來,每個人被恐怖擊中,就沒有時間去注意其他的事情了。

    大一時,鉤肩搭背的情景,風仰起來的笑臉和眼前的人重疊了起來。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這樣流了五天。

    在他安葬的地方,我們六個人花錢買了一棵小樹,種在了他的墓旁,希望他不要寂寞,希望他不要忘記我們。

    塵埃落定。

    四處的奔走,沒完沒了的問話,還有哭不盡的眼淚。

    晚上回到寢室,已經6點了。大家都還沒有吃飯,也沒有人提出吃飯,恐怖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哀傷。

    連老大那麼一個粗壯的山東漢子,也哭得呼天搶地。他明顯的安靜了下來。明眉頭更深,小飛紅腫的眼楮分外的明顯,志強、宏翼和風的感情最好,常常躲在一角暗自垂淚。

    主席來到寢室,他安慰我們道︰“風在天堂會快樂的,他也不希望你們成天一副低沉的模樣,打起精神來。”

    他看沒起什麼作用,又接著說︰“風原來就有心髒病的,晚上突然的發作,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情。他總會有什麼一天,也不用在人世上受苦了。”

    原來他早有心髒病,原來他從來不大喜不悲,我們還曾經怪他沒有感情,原來他一直把悲喜都放在了心里,想到這里,淚又流了下來。

    也許他們和我一樣的想法吧,都開始落淚。主席沒有想到他的話作用剛好相反。手足無措的又安慰這個,又安慰那個。

    我猛的想起了什麼,想起了那天晚上上床的黑影,想起了櫃子後可怕的眼楮,想起了開電腦的手,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這幾天被悲哀襲中,我願意相信那天晚上是個夢,可是現在此時此刻,什麼都象剛發生的一樣逼真。

    我猛的站起身,去搬櫃子,它很重,我只是挪動它分毫,老大,和明看見了我的神色,也不說什麼,就過來幫忙。

    一,二,三,終于把它搬開。

    一雙皮鞋赫然在目。

    我听見後面幾個人一聲驚呼,我的心中忽的升騰起一股怒火。

    原來一切都不是偶然,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死,你想讓我們死。

    那就來吧!

    再次見到白卓的時候是在3號文科樓里,9點差不多是下自習的時間了。我和小飛,宏翼,志強進3101教室的時候,看見老大,明,白卓,主席,還有許麗都已經來了。是王威通知我們的,此刻他也在我們身邊。

    進去的時候,許麗看了我一眼,目光分不清是幽怨,還是擔心。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了。她怎麼也來了?

    大家都已經坐好,王威把前門和後門都關上了。教室即可顯得空蕩蕩了起來。

    白卓站到了走道里,面向著我們說話,還是那件黑毛衣,他臉色蒼白,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每個人心里都很難過,也很害怕,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解決它,我們不能夠坐以待斃。”白卓堅定的說道,語氣里有莫大的決心。

    “是呀,我們不能讓風就這麼死了,他死得不明不白,我們要想辦法為他報仇。”老大咬牙切齒,在空中揮舞著拳頭,象是敵人就在眼前。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經告訴了大家,又是那雙皮鞋,它出現的時候死亡也就跟著來臨。

    如果說恐懼壓得我們透不過氣,那麼伴隨著恐懼的死亡卻將我們牢牢的黏在了一起。

    “恩,老大說的有理,我們逃不脫,那麼就奮力一博吧!”宏翼說到,沉默的他肯定是因為風的死而受了刺激,他一向不是個堅定的人,說這話的時候卻分外的用力,臉也因此而漲得通紅。

    明沒有說話。

    白卓接著說︰“今天我們來就是為了想辦法的,我把我這幾天查到的資料,還有我這幾天思考到的結果告訴大家,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他走近我們幾步,“第一,我們所招來的靈魂跟17棟肯定有莫大的聯系,要不然他不會半夜出來活動,而不是在別處,他也許會跟著我們到別處,但是主要還是在17棟里。”

    他說得很有道理,雖然有一次圖書館事件,但是除那一次外,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在17棟以外發生了。

    “第二,他為什麼每次走到你們寢室門口,就沒有進去,除了風的那一次以外,而他一進去就殺害了一個人,雖然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也有一點,也很明顯,那就是他不光和17棟有關系,也和你們206有關系。”

    “他也許以前住在206。”一個聲音平靜的說道,是明,但是無疑于投下了重磅炸彈,大家被他這個猜想嚇到了,紛紛回過頭看著他。

    如果是這樣,也就不能解釋為什麼腳步聲總是停在我們寢室門口,而也總是我們寢室有事,雖然是我們玩碟仙,但是他既然可以到處走動,那麼也可以去其他寢室的呀。而其他寢室除了剛開始幾天听見了腳步聲,現在安然無恙,幾乎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但是這樣的結果乍一听,還是很難讓人接受的。

    不過由不得你不接受。白卓接著說︰“你們還記得第二次玩碟仙吧,他寫了一個死字,我就在想,難道他和206有莫大的仇恨,果然風就遇難了。我想他還會有進一步的計劃的。”

    此話一出,心都一震。看看周圍,都是瞪大了眼。

    是呀,如果不是我們好奇,他也許永遠不會出現,但是把他招來,他喚起了他的仇恨,于是就開始殺人了。

    他的下個目標是誰?

    小飛一直沒有說話,自顧自的玩著粉筆,我真的很擔心他。

    “第三,”白卓,接著說,“那就是管理員的死,為什麼他會殺害管理員呢,這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

    “很簡單,管理員同樣是他的仇恨對象之一。”明說,又是簡單而平靜的一句話。白卓續爾點點頭,很贊同的樣子。

    “我們該怎麼辦?”老大激動起來。“我們不能坐著等死呀!”

    “別急,首先我們應該了解他,這就是為什麼我把許麗找來的原因,因為需要她為我們到學校找一些以前的學生記錄,她是干部好說話。”大家又把目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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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男生宿舍 正文 第六章
    許麗,她的臉因為激動而通紅,愈發美麗了。

    「對,既然他和206有關係,那麼說他也應該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才對。」主席說到。他已經不是幹部了,他的發言估計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尷尬吧。

    「嗯,雖然這都是猜測,但是我們必須要賭一把了。」宏翼說。

    「那好,主席和許麗你們兩在這幾天務必要找到學校以前的死亡或者退學的記錄。」許麗點點頭,她一直沒有說話,大概被這個故事嚇到了吧。

    「剩下的幾個人,我們再完一個有趣的遊戲!」白卓詭異的一笑。

    「什麼?」志強問。

    「碟仙呀!」明接口道。

    「啊,還玩?」

    「這次,我們是為了招風的鬼魂了,在他家裡。」

    會議結束的時候,我送許麗回寢室,一路上大家都沉默著。

    「你實在不用和我們一起冒險!」我走到了她的前面,擋住了她,她仰起臉,月光照到她姣好的面容上,眉目如畫,她的眼楮裡隱隱的淚光閃動。分不清她的眼光,只是朦朧一片。

    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牽著我的手,默默的拉著我走在前面。

    冷冷的月亮。

    一晚上夢裡都是她依稀的淚光。

    越往後功課越來越吃緊,最近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加上晚上睡眠不好,我有一科的論文已經發回來重寫,他們也都有或這或那的科目亮起了紅燈。不過幸運的是,老師很體諒我們,並沒有過多的苛責,反而安慰我們起來。

    因為風的死,學校對我們17棟格外的重視起來。我知道學校的壓力也很大,如果再死一個人的話,校長恐怕就要辭職了。而我們樓每天上午,中午,下午各有一個老師來巡查,晚上管理員也每天走動好幾次。

    從風死的那一天,大概有10多天吧,一切風平浪靜。

    不過暗底下我們一天也沒有放鬆過,因為死亡隨時會向我們發動攻擊,而這一擊將會是致命的。它像潛伏在灌木從中的怪獸,有它的鼻息,有它懍懍的目光。

    我們要加緊防範才行。

    上完了《外國文學史》,許麗從前排走過來,說︰「我沒有辦法拿到記錄,教務處的老師說什麼也不讓看,這怎麼辦?」

    她一臉的焦急,我安慰她說道︰「會有辦法的。」

    晚上一行人又聚到了一起。

    主席也是同樣的遭遇。

    老大問︰「這怎麼辦?」

    白卓說︰「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覺對不對,昨天和今天我總是有不好的預感,所以我昨天一晚上沒有睡,幸好沒有什麼發生。」

    仔細一看,他的眼楮已經佈滿了血絲,面容憔悴,「所以我們一定要快!」

    他的話無形之中給了我們很大的壓力,稍稍休息的神經忽的又緊張了起來。恰巧風帶上了門,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王威叫了起來。

    「偷吧!」明說,平靜的像是去拿。

    沒有人有異議。

    教務處在行政樓三樓,不是很高這樣倒是降低了不少的難度。

    行政樓每天6點下班,然後由看門的師傅檢查一遍後關門。所以我們只要先潛伏進去,然後等機會下手,再從行政樓後面的窗戶裡翻出來,沿著水管爬下就行。

    這是我們商量好的行動方案,最難的地方恐怕是從窗戶裡翻出來,因為行政樓是倚山而立,它的後面滿是樹林,而且也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天一黑就會找不到路的。原來這裡倒是情侶們的勝地,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很少有人去了。要順利的從它裡面出來,還真要很強的方向感才行。

    為了克服這個困難,我和明已經先進去探路,我們在幾個大樹上都繫上了紅的尼龍繩,它可以引導我們出來。

    至於怎麼開門,白卓說他有辦法,不用我們操心。

    5點半的時候,我們三就進去了,名義是找老師有點事情。

    我們躲在了二樓的衛生間裡,擠進了一個單間。因為三樓人多,所以我們選擇了二樓的衛生間。在接近6點的時候,聽見許多的腳步聲從中間的樓梯上走下,還有老師們的說笑聲。

    在6點過5分的時候,整個樓就開始安靜了下來。

    偶有腳步聲匆匆離去。

    此刻唯有耐心等待了。聽見腳步聲從一樓上來,走到了我們這一邊,稍微停頓了一下,又折了回去,去了另外一邊,然後去了三樓。

    這是看門師傅巡查的聲音,因為行政樓共有五樓,所以他花了一點時間才下來。

    等到他鎖上外面的玻璃門離去的時候,大概6點半了吧。

    我們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整個行政樓處在了暮色之中,晚風開始輕輕的吹,牆壁上,空氣中瀰漫著深藍的顏色,有些許的能見度。長長的走廊延伸開去,帶著冰冷的視覺。

    白卓輕聲說︰「走。」

    我們躡手躡腳的上樓梯,雖然已經知道這裡沒人,但可能是做賊心虛吧。

    到了教務處的門口,這裡對我們來說並不陌生,白卓半蹲了下來,從寬大的褲袋裡掏出小刀片,原來他還有這一手。他將刀片插進了鑰匙空裡,左右試探著。

    我緊張得四出張望,像是被人盯哨一樣。一種異樣但熟悉的感覺慢慢爬上心頭,我開始緊張得不能自持,似乎並不是因為我們在偷東西。我牢牢的抓著明的手,開始發抖。

    明安慰我︰「不要擔心!」

    然後門開了,在3分鐘還不到的時間裡一切很順利,我看見白卓微微一笑,很自信的面容。

    進去後,反手關上了門。奇怪,被人盯哨的感覺突然消失,心臟像是不受我控制般的從激烈到平靜,等我意識到時,他們倆已經到裡面的小屋子裡去翻資料了。

    夜色加深,已經看不清楚東西了。

    他們倆各拿一隻手電筒,在櫃子裡翻找「學生登記的檔案」。

    這是教務處裡面的一間小屋,存放著都是一些學生或者老師的資料,滿滿的三個櫃子各站一邊,查找起來還真不容易。

    我也掏出手電筒,開始找了。厚厚的一疊疊檔案袋揚起了灰塵真讓人吃不消。

    「找到了。」是明興奮的聲音。

    我們馬上湊了過去,是兩本學生登記檔案。

    3只手電筒照到了上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東西,姓名,性別,出生年月……最後一攔是備註。

    「我們按照寢室來找吧,找曾經住過17棟206的。」白卓說。

    手電筒的聚焦一行行的往下掃。

    97年以前是沒有17棟的,我們只需要找97年和97年之後就行。

    97年有6個人住過206,他們的備註裡都寫明畢業,98年有7個人住過206,他們中一個結業,6個畢業。

    當手電筒照到99年的時候,我們三個人不禁面面相覷。因為我們翻了這麼久,還沒有看見過備註裡什麼也沒有的人,當99年7個人都沒有備註的時候著時讓我們吃了一驚。

    沒有備註就意味著他們不是正常結業。

    那他們又是什麼回事呢?

    明說︰「快把它抄下來。」

    話音沒落,門口居然響起了腳步聲,「咚,咚,咚」他在敲門。

    只見明二話沒說就麻利的將這一頁撕了下來,塞進口袋。「快藏起來!」

    我躲到了兩個櫃子的夾角中,明和白卓一個鑽進了外面屋子的桌子底下,一個藏到了窗戶布簾的後面。

    「咚,咚,咚」外面還在敲,不急不徐。

    我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吱扭扭!」門軸轉動的聲音。他沒有開燈,儘管開關就在門的旁邊。他沒有走動,一切彷彿靜止下來。

    那種被人盯哨的感覺又上來了,一瞬間這感覺是如此的強烈,在這濃濃的黑暗之中,有一雙冰冷的冒著寒光的眼楮從某處逼視著我,像蛇如影隨形。

    我突然想起來了,在風死的那天晚上,躲在櫃子的……是同樣的感覺,夜風從敞開的門外傾瀉了進來,陰冷從腳到手,穿過衣服襲中了心。

    我看到了一團黑影,在小屋的門口走了過去,看不清楚身形,黑暗將他團團包圍住,陰冷的氣息再次瀰漫開來。我只聽得見心臟劇烈的跳動。

    沒一會,呼吸稍稍平息,身體鬆弛了下來,我感覺到他已經消失。黑暗中沒有了那雙眼楮,此刻我才發現我全身已經汗濕。

    「明!」我輕聲呼喚著。稍微挪動一下僵硬的身體。

    沒有人應答,他沒有聽見嗎?

    我壯著膽子,從夾角里走了出來,「白卓!」

    風仰起窗簾,哪裡那裡還有人的影子?

    我快步走了過去,拉開窗簾,什麼也沒有?

    心裡又開始悸動起來。

    「明!」我走到桌子前,一邊呼喚一邊伸手去探。

    空空如也。

    我站起身,處在了一片黑暗中,這裡突然變得像深幽的原始樹林,我看不見出路,身邊危機四伏。

    門吱扭地關上,將我一個人留在了中間。

    也許絕望可以催生勇氣,在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間電花火石的恐怕是莫大的決心和毅力。

    我現在就處於這樣的狀況中了吧!

    我掏出手電筒,但是我並不打算把它打開,可能是手裡有點東西,心裡會比較有底。

    我摸索著向前行,眼楮已經能夠適應黑暗了。走了幾步,毅然的把燈打了開。環視一周,確實是不見了明和白卓的影子,剛剛看的那本學生登記檔案平靜的躺在了書桌下。

    我一定要找到他們。可是面對眼前的門,不知怎的又害怕了起來。雖然有燈光照著,但是我還是很擔心外面的東西。

    我默默的為自己鼓勁,一、二,深吸了一口氣,三,我猛的把門拉開,燈光透了出去,把我影子映得老長。

    還好,什麼也沒有。長長的鬆口氣。我關燈關門走了出去。

    又是漆黑的走廊,像深淵一樣延展了開去,兩頭都是探不清深度的黑。

    「明,白卓,你們在哪裡?」我輕聲呼喚,夜靜得連輕聲吐出的字都聽得見回音。

    回答我的還是沉默。

    我應該出哪一邊?他們會出哪裡?他們怎麼出去的?會遇到他嗎?當恐懼推到一邊,理智開始說話的時候,腦袋裡居然亂成了一團,我命令自己靜下心來,梳理一下思路。

    還沒有等我開始想,樓上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好像是向四樓那邊的會議室裡跑出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一邊跑,一邊驚呼︰「明,白卓!」

    向前一看,一個身影閃入了會議室,看不清楚是誰。管他是誰,也要去看一下。

    隨即會議室的燈亮了。

    心裡一陣狂喜,一定是白卓,或者明,要不然開燈幹什麼。

    來到會議室,頂上的七八盞燈照著柏木的桌子泛著金黃的光,可是他們不在這裡。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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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男生宿舍 正文 第七章
   
    我再次環視了一周,我彎下腰去看桌子底下。

    沒有,沒有,在桌子底下最後的一格裡,我看見了一個人,對一個人,沒錯,他爬在了地上,他看起來非常的胖,他一直低著頭,穿著深藍色的衣服。

    我的心像被什麼揪緊,腳一動也不能動。我看著他,和他對峙著。

    他開始慢慢的向外爬,一點點的挪動,他沒有抬頭,卻眼見他的頭髮越來越長,片刻之間蓬亂得披到了肩膀,前面的頭髮披散下來。

    他一點點的向我靠進,冰冷的氣氛再次無限的蔓延,突然在圖書館廁所裡看到滿頭毛髮的人和眼前的這個意象重疊。他緩緩的扭過脖子,他緩緩的向我伸出手來。

    在他慢慢仰起臉的一瞬間,我彷彿又看到了黑壓壓的頭髮。

    我聲嘶力竭的大叫了一聲。

    燈突然滅了。

    黑暗又覆蓋了一切,眼前的意像已經消失。

    我兀自喘息不停。

    月色通過了窗戶探了進來,在黑暗中加入了深藍的顏色。

    我願意一切是夢啊!

    「咚,咚」有腳步聲靠了過來,在會議室的門口,手電光一閃,照到了我的臉上,好刺眼。

    「清樹!」

    「清樹!」

    意識好像被抽走了一樣,血液都凝滯不動了。

    我還是沒有能夠反應過來,直到感覺有人在大力的搖我的肩膀。

    呼吸終於才帶回了人間,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明。

    「清樹,快離開這裡!」明低低的說。

    他拉著我向門口走去,撲面的一陣寒風讓我打了個冷戰,也清醒了不少。手被明用力的捏著,是他也感到緊張嗎?

    「明,你們到那裡去了?」在下樓的時候我問。

    「不用問了,這裡有問題!離開這裡。」明說,其實這個問題多此一問,不過是我希望結果好點。

    那駭人的一幕閉上眼就會重現,我努力的張大眼楮,手掌傳來的些許溫度大概是唯一的生命跡象了吧。

    在這漆黑的夜晚,我期盼黎明快點來臨呀。

    三樓,我和明都在呼喚白卓,我們壯著膽子打著手電筒從一邊走到另一邊,燈光觸及的地方都沒有白卓的影子。

    「去一樓的衛生間!」明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話音剛落,已經開始飛身下樓。我緊跟在後面。

    馬上就到了一樓的衛生間,明打開了燈,強烈的燈光讓眼楮眩暈了一會,4個單間,一個洗手槽,上面有一大快鏡子,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明皺皺眉,鏡子中映著的是兩張蒼白的臉。

    我推開一間間的門,還是什麼也沒有。

    明說︰「我們出去吧!」

    我在前,他在後,在他伸手關燈的一瞬間,我的肩膀被人猛的撞了一下,來勢太快,只是感到一團黑影疾步的向後走去。

    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就聽見明大喊了一聲,「清樹快跑!」

    於是拔足狂奔,耳邊是明沉重的呼吸聲。

    後面是我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了。

    是沉悶的皮鞋聲,在他消失了十幾天後,他再次出現。或者說他早就已經出現了。

    「沙擦」,「沙擦」,他一直跟著我們。

    我們一口氣衝上了五樓,伏著欄杆兩個人喘息不停。側耳細聽,後面的皮鞋聲已經消失,他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呢?

    不知道。跑的時候只顧到忽忽的風聲,其他的什麼也顧不到了?

    明說︰「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了,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在這裡的。」

    他說得異常的沉重,我知道他說的此言非虛。

    「白卓呢,我們不能丟下他呀!」我說。

    「但是以我們目前的能力根本就找不到他,在這裡只能耗盡我們的生命,我們一定要堅持到最後的。」明的分析很對,黑暗裡他的眼楮發著灼灼的光。

    「好吧,我們先出去再說!」

    我們來到五樓的一邊,那裡有個窗戶,它的旁邊是延伸下去的水管,沿著它我們就可以下去了。

    這樣的窗戶只有3樓,4樓和5樓有,但是3樓和4樓我們是再也不敢下去了。寧願選擇最高的5樓。

    「你先出去!」明說。語氣中有種威嚴。

    我打開窗戶,向下探頭,寒氣頓時冒了上來,下面是黑  的一片。此刻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我翻身站在了窗戶上,伸出一隻手臂去探水管,然後慢慢向它靠近,兩隻手用力的攀住它,身子跟著移過來。

    明說︰「小心點!」

    我開始緩緩向下移,風聲呼呼而上,我不敢向下看。我死死的抓著水管,腳一點點挪動。

    明突然說︰「快點,他跟上來了!」

    仔細一定聽,果然腳步聲再次響起,不過他走得很慢,每走一下擲地有聲。

    我加快了動作,明跟著翻了過來。

    不知道什麼鳥在天空中飛,遠處有星星點點的***,時間已經忘了。樹林裡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叫聲特別的淒厲,劃過黑暗一聲聲的叫到了我心。

    已經到了4樓。

    在靠近3樓的時候,那要命的眼神再次出現,心又開始踫踫亂跳。我隱約看見3樓的窗戶後站著一個人。他的巨大的黑影籠罩了整個的窗戶,我不敢看他。

    我低著頭,那道目光卻透過了玻璃,我感到頭皮發麻,冷嗖嗖的感覺從脊背下傳來。

    手開始發抖了。

    「你怎麼了,快點!」明催促。

    我加快了動作,「踫」的一聲,我抬起眼。和他正對著。

    那人將臉緊緊的貼在了玻璃上,五官已經變形,他呼出的氣在玻璃上瀰漫成了一片圓,他的嘴角有血,塗在了玻璃上。

    在他背後,我發現那道目光的由來。

    那是個巨大的黑影。

    他站在他的身後。

    那人睜不開眼,他彷彿虛弱不堪。

    我的心猛的一顫。

    那人是——

    是白卓。

    清冷的月光照到他蒼白的臉上,那是我熟悉的嘴角。

    「踫」,他的頭再次撞到了玻璃上。

    鼻血噴濺了出來,順著玻璃往下流。

    我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氣息,那種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氣息,像風死的那天晚上。

    玻璃上已經沒有了鼻息的霧氣,我彷彿感到他的生命正一點點的從他的頭髮,他的毛孔裡蒸發。

    他的嘴角畫出的弧度,他想跟我說什麼嗎?

    在玻璃的這邊是無能為力的我,在玻璃的那邊是被死神吞噬的好友。

    他的身體一點點的從玻璃上往下劃,血液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直線。

    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決堤而下。

    我彷彿又看見了風仰起的笑臉。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難,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隨著哭聲傾瀉了出來。

    手一鬆。

    耳邊呼呼的風聲加劇,我看到明從上面低頭看我,「清樹」他在呼喚我。

    我彷彿看見站在白卓後面的那團黑影他在笑。

    這是不是他要的結果?

    是不是?

    深藍的天,冰冷的大樓,還有伏在水管上的我的朋友,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終於解脫了,我覺得我應該笑。

    溫柔的觸地,黑暗向我壓過來,壓過來,意識離我而去。

    崎嶇的山路我走得好累,高一腳低一腳。

    遠處的山像帶著面具的龐然大物,居心叵測的沉默著。

    身體彷彿已經不屬於我,我的心疲倦不堪。

    我去哪裡呢?

    怎麼到了我的宿舍?17棟,怎麼靜悄悄的?現在幾點鐘?

    一雙腿停在了門口,他的腿很粗壯,深藍還是黑的褲管看不清楚。

    他穿著閃亮的皮鞋,他要幹什麼?我在哪裡?

    他沉重的往裡走,我看見他推開了一個人,那人一個趔趄。

    他一步一步的上樓。

    在二樓左邊第一個寢室門口停了下來,他不動,靜悄悄的。

    我看見了門的下半邊。

    他猛的推開門,一聲悶響。裡面的黑暗像空洞的眼。

    他的手裡拿著什麼?在他身側搖擺的是什麼?

    寒光一閃。

    是斧頭和麻繩。

    他要幹什麼?

    不要啊!

    醒來,朦朧的睜開眼,肅靜的白色撲面而來。

    我的左手打著石膏,頭上也纏著帶子。

    想動一動,腦子裡的神經像被人拽著一樣疼痛。

    我還活著嗎?

    身邊是媽媽伏在床邊,她好像睡著了,媽媽的白髮好像又增加了不少。媽媽的手壓在了她的頭下,我想伸手過去摸摸她的手,但是我好像已經沒有力氣這麼做了。

    我的身體好像不受大腦控制了。

    「媽……」我輕聲呼喚道。

    媽媽突然驚醒,淚痕未乾的臉仰了起來,她看見了我,眼光一閃。

    她哭了起來︰「兒子,媽媽擔心死了。」她俯身擁住我的頭。

    那股溫暖的氣息好像把我帶回了童年。

    眼淚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外面的陽光分外的耀眼。

    一切恍如前世。

    15天後我回到了寢室,是我強烈要求出院的。媽媽一再的叮囑我以後曬衣服要小心,要不是那一米來高的秋樹葉我的小命早沒了。

    明他們也經常來看我,他們一直在笑,陪著我媽媽說話,而且編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其他的事情他們隻字未提。

    每當我想問的時候,都被明用眼神止住了。

    我要早一點回去,是因為我知道事情還沒有完結,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在一起,我不能連累爸爸媽媽的。

    那天晚上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裡,連同風出事的那天晚上,那樣的眼神。

    我對我突然的放棄我的生命感到很懊惱,要不是行政樓下的那堆厚厚的樹葉和垃圾救了我的命,那麼現在媽媽的手裡捧著我的白骨,讓她華發徒增,我又情何以堪呢?

    當黑暗襲來的那一瞬間我覺得異樣的平靜,當我醒來的那一瞬間心頭同樣波瀾不興。

    當一個人超越了生死,會獲得莫大的來自心底的寧靜。

    我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如果說風死的時候,我覺得一切是陰謀,我覺得怒火在我心裡燃燒,那個時候我沒有武器。

    而現在呢,我有武器了,它就是無外乎一切的鎮靜。

    所以15天後,我就和他們一起去了風的家裡。

    玩一個叫通靈的遊戲。

    在去風家裡的公共汽車上,明告訴了我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沒有機會問的事情。

    那天晚上,在我掉下去後他很快的從水管上爬了下來,我跌在了樹葉和垃圾上暈了過去,他背著我從樹林裡走了出來,還好我們的紅尼龍繩發揮了作用,要不然還真的走不出來了。當他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夜裡1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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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男生宿舍 正文 第八章


    白卓則下落不明。他第二天故意去了行政樓幾次,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一切風平浪靜。老師們辦公的辦公,聊天的聊天,並未見異樣。

    他也沒有回寢室,他們寢室的人說白卓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他也沒有回家,打電話去他家,也不見他的人。

    十幾天來,都不見他的人。警察局已經開始接手這件事情,學校的老師也在幫忙到處查找。自然,我們夜探行政樓的事情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街上的霓虹燈閃爍,輕快的歌聲從音響店裡飄了出來,路邊滿是匆忙的上班族,和快樂的少年。窗外的風灌了進來,忽然想起現在已經是冬天。

    月光下白卓蒼白的臉在我眼前一遍遍的閃現,他未能說出話語的嘴角。我知道他去了哪裡?

    我沒有告訴明和其他人我眼見的一切,因為我知道一切彷彿是約定好似的按時間排列,不到那個時間就看不到那個結果。

    真相,讓我們耐心等待吧!

    明也沒有問我那天晚上為什麼會突然的哭?他似乎什麼都明白,也似乎還未明白。

    後排的老大,小飛他們都緘默不語,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著堅強的盔夾,這麼多的磨難似乎讓我們更明白了人生,或者說生命中無常的定數,但是他們的心都是熱的。明告訴我在我生病的日子,他們都日夜守護在我身邊,直到醫生告訴他們,說我已經沒有危險,他們才肯離去。

    他們都是天使,但天使卻招來了魔鬼。

    到風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鐘了。我們坐了4個小時的車。他家在S市的郊外,一行人下了車,一條黃泥路在我們面前延伸了開去。

    漫漫的看不到邊際,太陽慵懶的照過來,沒有樹,沒有遮蔽。風的家就在前方。

    明走在最前面。

    小飛和我走在一起。

    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經歷?

    明回過頭來說︰「等一會按我們商量好的進行。」

    我知道他早有安排,我也知道按著這條路走下去會到達目的地,但是我不知道在那個目的地等待著我們的將會是什麼?

    上帝搖頭不語。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吧,明指著一間園子對我們說︰「進去就是風的家了。」

    這是個很簡陋的園子,裡面的2層土磚房由一圈橫七豎八的木樁圍了起來,園子的門是用細竹子紮起來的兩塊,兩邊掛著一串串艷紅的辣椒,在它的旁邊都是結構差不多的房子。

    明站在門口,朝裡面叫了一聲︰「阿姨,你在家嗎?」

    沒一會兒,就聽見蟋蟋索索開門的聲音。

    風的媽媽那張滿是風霜的臉出現在我們眼前。

    她渾濁的眼楮裡滿是驚喜,她支吾的說道︰「你們來了!」

    老大和小飛迎了上去,左右扶著她,說道︰「阿姨,我們來看你了!」

    「好啊,好啊,我馬上給你們做飯去!」

    我不知道原來風的家裡貧窮如斯,看著她媽媽佝僂的背影,想起了風去世時的哀號,心中一酸,又紅了眼眶了。

    進去,原來在一樓的兩邊還各有一個矮房子,一邊是存放雜物的,一邊是廚房。

    一隻瘦瘦的小狗看見了客人,圍著我們團團轉。

    風的媽媽忙前忙後,為我們張羅了一桌的飯菜,然後她還要喂雞。

    老大,志強,宏翼還有小飛也跟著忙這忙那,打掃衛生,為水缸裡注水,為漏水的地方補上磚瓦。我想在他們自己家裡,他們可能從來沒有這麼做過的。

    我的手剛剛好,所以我坐在了一邊。我看見明四出走動,我知道他要幹什麼。

    等阿姨事情忙完了,菜都涼了。

    明在吃飯的時候說︰「阿姨,風雖然不在了,但是你還有我們啊,我們六個人都是你的兒子,我們會照顧你,像風一樣孝順你。」

    兩行濁淚佈滿了風媽媽的臉,我們都握著她的手,紅了眼眶。

    那只瘦瘦的小狗在地上找吃的,還有一白一黑的貓也在我們腳底下打轉。它們看起來就像兩條相交的斑馬線。

    冰冷的菜吃得異常的香甜。

    明還給了風媽媽一千塊錢,是我們自己出錢湊的,但是明說是學校發的,怕她不要。

    風媽媽讓我們在這裡住一晚,這正是我們想要的。

    這一晚,至關重要。

    還沒有到7點,這裡已經非常安靜了,除了偶爾的狗叫和夜風的聲音,一片靜寂。

    風媽媽為我們把2樓打掃了一下。

    2樓只有兩間房,外邊的一間堆了很多的谷子,房樑上也掛了一些魚肉。裡面的一間就是風住的。

    風媽媽把推了開,只有一張很大的床和一張書桌。窗戶的旁邊掛了一面小小的鏡子,書桌上整整齊齊的放著幾本書。

    我們晚上就要睡這裡了。

    想到風會在這裡看書,睡覺,歡笑,成長,而現在陰陽兩隔。心裡一陣難過。

    8點半,風媽媽下樓去睡覺了,她囑咐我們早點睡。

    昏黃的燈光影影卓卓,寒風從窗戶的罅隙裡,從門縫裡鑽了進來。而窗外除了幾處星星點點的***什麼也看不見。

    「沒有想到這麼冷!」老大說到,儘管門關著,窗戶也關著,但還是感覺冷,連被子也是冰冷冷的藍。

    「我們現在幹什麼呢?」志強問。

    「等!」明說。

    沉默,小飛在看風擺在書桌上的書,書頁翻得嘩嘩的響,我想他無心看書的。

    外面連狗叫都沒有,除了呼呼的風聲輕擊著窗戶。

    11點40,明說︰「開始吧!」

    他和老大把書桌搬到了屋的中間,他坐到了書桌的一邊。

    我們在另一邊。

    明說︰「萬一出什麼事情,你們一定要把我打醒。知道了嗎?」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決裂,他的眼神掃過我們每個人的臉,彷彿是最後的留戀。

    他用自己的生命來打這場賭,贏了,小勝而已,輸了,全盤皆輸。

    我握了一下他的手,用力的一握,在我眼前是風的笑臉,白卓的嘴角和明堅毅的眼神。

    我相信我們會贏的,小飛已經在落淚了。

    12點差5分,明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還從書桌裡拿出一個碗,碗裡盛滿了米。這就是他下午到處活動的安排吧。

    他用刀在自己的手上劃開了一道小口,讓血一滴滴的滴進碗裡,鮮紅的血伏在白色的米上,像朵朵梅花,分外妖嬈。

    接著我們一個個都照樣做了。

    冰冷的刀峰劃過皮膚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因為比起此時此刻的處境,這點疼楚算不了什麼。

    明用小刀在碗裡攪和了一下。

    然後他閉上眼楮,直起腰端坐著。

    他不知道叨念著什麼,一邊念,一邊把米向天空撒去。

    此刻我正坐在他的對面。

    他揚起手,米從空中散開來,小小的米粒打在我的頭上,打在桌子上,引起細微的迴響。

    他還在念叨,外面的狗突然的狂吠了起來,在如此靜寂的夜晚格外讓人心神不寧。

    風越來越大,小飛驚恐的看著我。

    門外不知什麼在抓著門板,吱吱的聲音彷彿抓在每個人的心頭,他想要進來,他在撓門,刺耳的聲音一遍急似一遍。

    老大站到了門邊,他用背靠在了門上。

    在明撒盡最後一手米的時候,我看見他身子一顫。

    我急忙問到︰「是風嗎?」

    「是風嗎?」

    明的身體開始輕微的抖動起來,一股低沉的聲音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快離開,快離開……」

    「風,你快告訴我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快離開,」他還在重複著那句話。

    外面的風聲更急,窗戶隆隆做響。志強和宏翼圍了過來。

    「風,是你嗎?」

    「快離開,死,死」,明像奄奄一息一樣,「死」說得格外的無力。

    明的臉色越來越白,昏黃的燈光照上去有說不出的詭異。

    「風……」,我急呼。

    「我們該怎麼辦?」

    「操場,操場……」明說不出更多的話。

    「風,快告訴**場怎麼了?」

    還沒有聽見風的回答,小飛猛的叫了一聲。

    我尋聲望去,赫然看見了一雙手伸進了床底,志強和老大跟了過去。

    時間緊急,那種被冰冷眼神盯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知道他馬上就要來了。

    「風,」我還在叫。眼看著明的氣息越來越弱。

    他兀自抖個不停,宏翼開始打他的臉,他在焦急的叫道︰「明,快醒醒!」

    不行不行,他還在抖,「明,明」在這個當口,我又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啊!」我感覺老大、志強跳了開來。

    什麼事情?我回頭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鎮定!

    鎮定!

    床下駭然出現了一雙手。

    在這小小的屋子裡,在這搖曳的昏黃燈光下,突如其來的事情太多。宏翼還在拍打明的臉,老大和志強呆若木雞。

    門外撕門的聲音愈來愈烈,他彷彿要破門而入。

    冰冷的感覺瀰散開來,那眼光彷彿從四面八方的朝我射了過來。

    「踫」,窗戶被風刮了開,窗檁猛的打在了牆上,寒風灌了進來,它吹得中間的電燈搖擺不定,每個人的臉上陰一陣,白一陣。

    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是鐵青。他的手越來越冰冷,「清樹,怎麼辦?」宏翼大喊道。

    怎麼辦?怎麼辦?

    小飛過去關窗。

    「是白卓!」老大他們又是一陣驚呼,居然是白卓,那個消失了許多天的白卓,他在這裡出現。

    我的眼前又出現了緊緊貼在玻璃上的白卓的臉,他的鼻血順著玻璃往下流。

    還有什麼,還有什麼?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起,還有站在白卓後面的那團可怕的黑影。

    我喊道︰「小飛,小心!」

    他回頭看我,一隻手按在了一扇已經被他關上的窗戶上,另一隻手伸向了窗外。

    在他回頭的當口,我看見,清楚的看見,另一隻手伸向了他的手腕。

    「啊!」小飛掙扎了起來,「快來幫我,有人抓著我,清樹!」

    我跳了過去,宏翼也跟了過去,在他離開明的身體旁的時候,明倒在了地上。

    我們抓著小飛的身體,我想伸手去拂開抓著小飛的那隻手。那是一隻粗壯的手臂,他牢牢的抓住了小飛的手腕。

    「清樹,白卓還沒有死,他還有呼吸!」聽見志強在後面喊道。

    眼楮的餘光中,感覺門好像已經開了。

    那只黑貓已經溜了進來。

    當我注意到它的時候,它的毛根根豎立,它弓著背,如臨大敵。

    它的黃色的眸子熠熠發光。

    小飛還在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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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9 12:45:10 |只看該作者
17樓男生宿舍 正文 第九章
    它猛的朝窗戶撲了過來。

    它穩健的落在了窗戶上,淒厲的朝窗外叫了一聲。

    小飛猛的抽回手,巨大的力道讓我們向後推了開去。耳邊是黑貓發怒的嘶嘶的聲音。

    在這個當口,身邊秫不及防的站起了一個人,他走到了窗口,速度極快的一手抓住了貓的脖子,把它提了起來。

    是明。

    明轉過了身來,鐵青的臉,眼楮裡閃爍著惡毒的光,那不是明睿智的眼楮,那是……他站在了窗前,窗外幽深的月光,讓他看起來像地獄的使者。

    「明,你要幹什麼?」是宏翼驚恐的聲音。

    對了,那是我熟悉的目光,他牢牢的盯著你,那是種能夠把人帶向死亡的冰冷視覺。我不由得向下看,果然他的腳上不是他喜歡的運動鞋,那呈亮的,那漆黑的——是一雙皮鞋。

    「大家快離開這裡,他已經不是明瞭!」我喊道。

    黑貓在他手裡不住的掙扎,他的手越來越緊,貓兒已經不能發出任何一點的聲音,橙黃的眼楮瞇成了一條縫,它一動不動了,它死了。

    明的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他一摔手,將黑貓扔了出去。

    他慢慢向我們逼近,他的手裡有寒光閃現。

    是剛剛的小刀。

    老大猛的竄上前來,將桌子向他推了過去。」你們快走!」老大急呼,他向明撲了過去,一隻手抓住了明的手腕,另一隻手緊緊抱著明,「你們快走!」

    這短短一分鐘的突變讓我們措手不及,宏翼和志強呆在那裡,我馬上拉著他們往外衝。

    「還有白卓!」小飛叫道。

    對呀,還有白卓,這個時候出現的白卓,他到底是生還是死呀!他到底是不是……

    「快背上他,快走!」

    宏翼一蹲身,小飛把白卓扶到了他的肩上。

    我們往出走,一回頭,老大和明倒在地上,糾纏在了一起。

    匆匆下樓,在快到一樓的時候,燈突然的滅了。

    毫無預警。

    一下子黑了下來,眼楮還不能適應,我們站著一動不動,上面怎麼已經沒有聲音了?老大怎麼還沒有下來?

    還有風媽媽?對呀,風媽媽不知道怎麼樣了?

    黑暗中,我已經看不清楚,我身邊站著的是誰了。

    我說︰「我們去看看風媽媽!」當即就在黑暗中摸索了起來。

    「我去開門!」我聽見志強說。

    就看到一個黑影走到了我的前面,門吱扭打開。月光探了進來。

    在屋裡映射出一個深藍的方形。

    「風媽媽,你在不在?」沒有人回答,裡面也沒有任何聲音。

    我推門進去,腳一步步探行,房門口還有一點月光,可是裡面什麼也看不清。「風媽媽!」我呼喚。

    我感覺有人跟了進來,不知道是小飛還是志強。

    我摸到了床,被子,冰冷的被子,什麼也沒有。

    她去哪裡了呢?

    後面我聽見小飛說︰「她會不會……」

    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著我的心。

    我突然很擔心老大。

    我轉身對後面的人說︰「你們快躲到這個屋裡,把門關上,我叫門,你們才開。宏翼把白卓放在這裡,知道了嗎?」

    我下定決心要去二樓,黑暗中我感覺有人握著的手,這一絲的溫暖也給我帶來莫大的勇氣了。

    我摸著出去,我轉聲對他們說︰「快關門!」

    門又吱扭的關上,我藉著門口的月光,疾步向二樓走去。

    我摸著牆壁一步步去向二樓,上面沒有任何的動靜。

    到二樓門口的時候,飄來了陣陣臘魚臘肉的味道,我開始保持高度的警惕,我緩緩的走著,悄無聲息。

    風吹著裡屋的窗戶,啪啪作響。剛剛的一幕又禁讓人心驚。

    可是這風暴後的異樣安靜才是最可怕的陷阱。

    我慢慢的摸到了裡屋的門口,我向裡探望,月光給這漆黑注入了一點亮色。什麼也沒有,藉著月光我看見翻倒在地的桌子。

    老大呢?明呢?

    我並沒有感到那樣冰冷的眼神,難道他已經離開?

    風吹拂過來,寒意徹骨。

    我慢慢的向裡走,步步驚心。

    「老大,明?」我呼喚。

    沒有任何聲音,回想起來剛才的狗叫也沒有了。

    我站在了窗戶邊,沒有人,我慢慢的向出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眼角掃過了那張床。

    什麼地方不對?我回頭。定定的看著那張床。

    月光下,原來整齊的被子撲散了開來。它的中間高高凸起了一塊。

    難道是……

    我摒住呼吸,走了過去。

    深吸了一口起,猛的把被子宣了開來。

    老大瞪著眼楮的臉在月光下泛著青輝,他已經死了。

    因為他身上佈滿了刀插的小孔,似一個個漆黑的洞。

    我知道他已經死了。

    沒有眼淚,也不激動。

    彷彿一切本應如此。我知道為什麼當我下樓的時候聽不見任何聲音的時候,我的心一陣攪痛。

    也許那樣時候我就知道了這樣的結果。

    我安靜的轉身。

    像剛剛參加完一個葬禮般的虔誠。

    月光在奏著安魂曲。

    我摸著牆壁下樓,手抖得厲害。

    我不願意流淚,可眼淚不受我的控制。

    我詛咒黑夜,我詛咒一切。

    心靜了下來,彷彿超脫物外。

    可是事實是如此的逼近,它根本不給時間我思考或者感傷。

    我看見一個黑影從門外竄進了小飛他們在的那間房子,也就是風媽媽的房子。

    他的速度很快,一溜眼就竄了進去,他似乎也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跟了過去,向屋裡看了一下,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我又朝門口看去。

    在月光下,那地上一滴滴烏黑的是……

    它一直延伸到廚房。

    我用手粘了一點,溫熱溫熱的,手指靠近鼻子一聞,有點腥,是血。

    沒錯是血,怎麼回事?

    我走到了門外,看到廚房門已經被打開,房門在風的作用下左右搖擺。血跡到門口。

    我朝裡輕聲喊道︰「小飛,宏翼!志強!」

    沒有人回答我。

    難道他們已經……心中一緊,難道明把他們都……

    我快步走了過去。

    廚房左側有火星,是爐子在燒水,我走了過去,廚房裡應該有樹枝或者稻草才對,我在靠進爐子的旁邊摸索了一下。

    果然讓我找到一根樹枝,我把它的一頭塞到了爐子裡,沒一會就點燃了。

    劈啪做響。

    藉著紅光,我環視了一下,有個大鍋的泥台,堆草的地方,還有個櫃子,和大水缸。我再低頭看地上的血跡,它到了水缸那裡就沒有了。

    水面上有個什麼東西在漂浮,黑壓壓的,水好像也異樣的幽深。

    我壯著膽子,走近,藉著火光。

    我試探著用手去摸那個漂浮的東西,好像是草,但是比草細膩,我抓著它想上一提。

    啊,我駭然得呼吸都停止,那是風媽媽的頭。濕的頭髮纏著她的頭,黑的滿是皺紋的臉,脖子下淅淅瀝瀝滴著的不知道是水還是血。

    我猛的放手,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心駭得不行,要湧出胸膛了。

    我想起了剛剛的黑影,我衝進了小飛他們在的那間屋子。

    叫喚著他們的名字。

    我撞到了一個人,等我站定,他握著了我的手。

    喘息不停,「是小飛嗎?」沒有回答,「志強?」

    還是沒有動靜,他的手很冷。

    「你是誰?」黑暗中我看不清。

    是明?

    「我是白卓!」我嚇得向後跳了開去。

    我透不過氣來,並不全是因為白卓站到了我的身邊,是因為黑暗中某處的眼楮,我熟悉的氣息讓我透不過氣來。

    是明?還是……

    我站著一動不動,我看不清楚任何的東西,面前是敵是友?

    耳朵分外的敏銳,我豎著耳朵,不漏任何一點的聲息。

    我知道他動了殺機。

    他在這間屋裡。

    僵持著。

    門口的月光似蛇般冰冷,可它照不到這裡。

    我聽見有一步一步的腳步聲向這個屋子走來,是兩個人,他們沿著牆角。「清樹,去了哪裡?怎麼不見他?」是志強的聲音。

    「嗯,現在怎麼辦?小飛還在屋裡,我們去找他。」是宏翼。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因為白卓。

    我感覺他還在我的身邊,我無法判斷此刻他出現的意義,那種冰冷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會是他嗎?

    志強他們到了門口,宏翼輕聲呼喚︰「小飛!」

    心又開始跳了,陰冷從腳底伸起。

    是旁邊的白卓嗎?他沒有任何的氣息,還是明已經在這個屋子裡躲在某個暗處,靜候時機?

    我對著門口輕聲說︰「不要進來!」

    「你聽見有人說話了嗎?」宏翼的聲音。

    「是小飛嗎?」志強問。

    他們已經進了屋裡,我看見兩個人影。

    在這個當口,一團黑影在大門那邊出現,只聽見門軸轉動的聲音。

    唯一的光亮消失了,此時客廳連同裡屋都處在了巨大的黑暗中。

    「是小飛嗎?」我聽見宏翼問。

    從他們聲音來判斷,他們站在了裡屋的門口。

    我和白卓站在了裡屋。

    大門邊還有一個人,他是明嗎?小飛呢?

    剛剛竄進來的黑影會是誰?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這像是一場遊戲。

    「猜猜你是誰」的遊戲,只是這場遊戲一點都不輕鬆,因為猜錯了的人會死。

    門外

    沒有人打破均衡。

    冰冷已經將我包圍,可是思緒卻在快速的飛轉。我必須要突圍而出,要不然……

    那雙眼楮在某個角落潛伏,像狼在有月色的夜晚帶著巨大的殺機,綠螢螢的眼楮都是嗜血的慾望。

    剛剛竄進來的黑影,會是白卓嗎?志強他們上樓了嗎?為什麼沒有看到老大?老大不在了?還有志強他們為什麼沒有留意到大門是開的?站在大門口的黑影有會是誰?

    突然間有個念頭竄上心頭,我必須得冒險一試,我必須得衝出門,這樣藉著月光一切都會有答案。

    只是不知道門口的人會是誰?是小飛,他不會攔我,但是他為什麼說話?如果是明,那就……

    顧不了這麼多了,所有的念頭一閃而過,是時候行動了。

    門和我正成一條斜線,腳已經麻了,酸痛,一股熱血往腦門上直湧,正待我跑開的時候。

    耳邊有空氣流動的聲音,一雙手捉住了我,「不要動!」是白卓沉悶的聲音突然的想起,他的力道其大,五個手指像鐵似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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