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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ec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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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禹岩]極品家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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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34: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七八章 夙願得償

    “我明白了,”林晚榮哈哈大笑︰“原來軍師在吃月牙兒的醋!”

    徐芷晴面如火燒,輕呸了聲道︰“胡說八道,我才不吃她的醋呢。若真是如此,在兩國邊境之時,我只怕早就酸死過去了。”

    徐軍師口是心非,林晚榮也不點破,嘻嘻笑道︰“你吃不吃醋,我都喜歡的緊!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可得事先提醒你,不要為了工作而罔顧身體。像這樣的廢寢忘食,只怕鐵甲船還沒造好,你身子卻先垮了,那還不要了我的親命?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他語氣堅定,霸道之極,徐小姐心中甜蜜,拗不過他,只得輕嗯了聲,溫柔道︰“你叫我帶人來研習這鐵甲船的構造,總不能辜負你一番美意吧。船身我已觀測的差不多了,這便是那鐵甲船的構造,各重要部件的大小圖樣我也挑選了能工巧匠,繪制了不下百張。可我總覺得,這圖樣並不完整,似還缺少了什麼。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她語聲輕柔,將那潔白的箋紙遞到林晚榮手中,給他細細觀賞。

    徐芷晴學識非凡,物理術數無一不通,這些草圖按比例大小畫的正適中,各部分的標記都清晰可見,那重要的部件都單獨出圖,極為詳細。

    林晚榮看了會兒,笑著點點頭︰“不錯,很好。能在短短兩月的功夫,繪制出這樣詳細的結構圖來,徐小姐,你真了不起!”

    看他豎指稱贊,徐芷晴心中欣喜。笑著嗔道︰“誰要你來誇獎了,我是要讓你給我指正問題。這圖樣,我看了無數遍。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完整。不瞞你說,要按照這圖上畫出的部件來鍛制,我們大華,肯定無法制成鐵甲船。”

    林晚榮微微一笑︰“你說的不錯,我們這圖裏,確實缺少了些東西。”

    “你也如此認為?”徐小姐又驚又喜,緊緊把住他胳膊,急聲道︰“你快說說,我們少了什麼?”

    林晚榮點點頭。從中取出一張圖,打量了幾眼,認真道︰“這張畫的是船上地一個重要部件。可是,徐小姐請看,要按照你這張圖的畫法,我們的能工巧匠。能按圖索驥做出這樣地東西嗎?”

    徐芷晴沉思半晌,緩緩搖頭,嘆道︰“不能!我疑惑的,也正在這裏。怎樣才能將這些部件結構,完全反映到紙上,讓人一看就懂。我這些天思索了無數遍。也找不出個答案。”

    “這事嘛,就該問我。”林晚榮嘻嘻一笑︰“我給你出個點子,叫做三維立體投影法。”

    “什麼三圍?”即便徐小姐聰明伶俐,聽得也是陣陣頭暈。每次聽他冒出新名詞,總能讓人又驚又喜又愁。

    “這個三圍麼,其實不是指女人的三圍。”他目光在徐小姐豐滿的嬌軀上不斷巡弋,軍師臉頰嫣紅,身子往後退了退。羞道︰“看什麼?!你快告訴我,什麼是三圍?”

    林晚榮嘿嘿一笑︰“所謂三維立體投影法。其實。就是告訴我們,要繪制這些規則部件的圖樣。可以從三個平面來看。來,我教你。”

    他佔便宜似的將徐小姐緊緊攬入懷中,取過圖紙,指著道︰“你看,譬如這個螺帽,它雖然有些復雜,但卻是個規則圖形。我們設想一下,假如陽光從正方向投射過去,它在地上的影子,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徐小姐被他緊緊摟在懷中,驚喜之餘,芳心狂跳,思維頓有些停滯,好不容易將心境平靜下來,按照他所說的,仔細想了想,取過筆墨,在那紙上細細描了幾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的。”

    林晚榮看了看,徐軍師不愧為行家裏手,這寥寥幾筆雖然簡單,卻勾勒的甚為分明。

    他點點頭,取出鉛筆,在那正面圖上添了幾筆虛線,徐小姐愣了愣,旋即拍手,歡喜道︰“這是那稜角處麼?”

    “不錯,”林晚榮微微一笑︰“這個部件地正面投影,那些切割稜線處,我們就以虛線代替,這些角度位置,都是可以確認的。關於這一點,應該沒有疑問吧?”

    軍師想了想,正色點頭。

    “看完正面,我們再看側面。”他取過一個部件實樣,調換了方向︰“這次,我們看側面投影,再以相同的方法,將它的影子畫下來。”

    徐芷晴已經有過一趟經驗,不待他吩咐,便輕輕巧巧將那側面投影圖畫完,稜角的虛線也標示的一清二楚。

    徐小姐果然聰明,林晚榮看地極為滿意,笑道︰“接下來,我們再從部件的上方投影,同樣的將它畫下來。”

    軍師按他吩咐畫了幾筆,想了一想,驀然一驚,欣喜的跳了起來︰“我明白了!你,你是怎麼想到的?”

    望著徐小姐狂喜中帶著敬佩的眼神,林晚榮連叫慚愧,哈哈笑道︰“我胡思亂想地。這就叫三維立體投影圖,有了這個辦法,再復雜的東西也可分段繪制。”

    “難怪我總覺得欠缺了些什麼,”徐芷晴幽幽嘆道︰“這個三圍圖,果然神奇。”

    “好了,先不說這個問題了。”林晚榮嘿嘿道︰“我今天趕了一天的路,還沒吃飯,你等等,我去叫些晚膳送進房來,咱們慢慢吃。”

    他說著便要往外走,徐小姐羞急的拉住他袖子︰“等等,這裏是凝兒的閨房——”

    是凝兒的閨房又怎麼了,洛小姐喜歡的就是這個!他嘻嘻一笑,在她細嫩的手腕上撫摸了幾下,神秘道︰“不要緊地,就吃個飯麼,又不幹別的事!”

    軍師滿面紅暈,輕嗯了聲︰“那就只能吃飯!”

    林晚榮行

    出房來,還沒踏出階梯,便見洛凝笑著行過來,身邊跟著兩個丫鬟。端著熱氣騰騰地酒菜︰“大哥,你瞧,都準備好了!”

    “不會吧。”林晚榮接過托盤,苦著臉道︰“凝兒,我怎麼覺得咱們像是開黑店地呢?!”

    洛凝眨眨眼,咯咯笑道︰“這樣的黑店,徐姐姐只怕喜歡地緊。大哥,你喜不喜歡呢!”

    這個小丫頭,又來挑逗我,林晚榮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她臉上吻了下,正要轉身入房。洛凝卻拉住了他衣袖。無聲鑽進他懷中。

    “凝兒——”

    “大哥,”洛小姐捂住他嘴唇,輕輕道︰“你可要記得凝兒。莫要新人入了房,媒人拋過牆。”

    原來這丫頭,還是會吃醋的啊!林晚榮聽得感動︰“凝兒,你待我地好。大哥都知道!要不,我和徐小姐先不要洞房了吧,等從高麗回來——”

    “不能等,”洛凝微哼了聲︰“大哥,你也看到了,徐姐姐等你等的多麼辛苦?她年紀大過你。心裏本就有許多包袱,你再這樣耽擱,豈不是叫她心裏更加難受?這事你去高麗之前就必須定下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反正這房間你也熟悉,那晚你還佔了人家徐姐姐的便宜——嘻嘻!”

    洛小姐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林晚榮心中感動,緊緊抱住了她︰“凝兒,我生生世世都會好好的愛護你、照顧你!”

    “嗯!”洛凝甜甜一笑。推著他進房︰“快去吧!”

    林晚榮嘆了聲,心裏忽然又酥又癢。端著酒菜進了屋。徐芷晴聞聲抬頭。驚奇的看著他︰“怎地如此之快?”

    他也不好意思說是凝兒早就準備妥當的,嘿嘿幾聲道︰“女軍師傳膳。那還能不快嗎?”

    二人在桌前坐下,那異常豐盛的酒菜,哪是片刻之間就能完成的。徐軍師雖覺奇怪,只是既有他相陪,一切疑惑都已不重要了。

    林晚榮將那小酒盅端於她面前添滿,笑道︰“喝點吧,就算是慰問你這些天的辛勞!”

    徐小姐與他孤男寡女獨自相處,雖是未婚地夫妻,也忍不住的有些心跳,紅著臉低下頭,溫柔一笑︰“你說怎樣就怎樣。”

    林晚榮聽得心中一酥,嘻嘻道︰“此言當真,我說怎樣就怎樣?”

    徐芷晴面紅心跳,羞惱的白他一眼,輕嗔道︰“你這個人,總沒個正經!”

    “徐小姐,我今天可是正經的。”林晚榮拉住她手,無比肅穆道︰“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

    望著他那執著而又火熱的眼神,徐小姐心裏噗噗疾跳,仿佛打鼓一樣,無語低頭,鮮艷的緋色直蔓延到光潔如玉地頸中︰“什麼問題?”

    林晚榮眨了眨眼,輕輕道︰“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徐小姐臉頰羞紅,白他幾眼,小聲嗔道︰“那日在邊關的時候,不是已經問過了麼?怎地今日又來說起?”

    “今天可不一樣。”林晚榮正色道︰“我是真心實意請求你嫁給我!要是你答應的話,就請把這杯水酒飲了。”

    這人倒似是來逼婚了,徐芷晴輕輕點頭,羞不可抑的嗯了聲,緩緩端起那水酒,正要一飲而盡,卻聽林晚榮道︰“慢來,慢來。”

    他端起自己身前的酒杯,笑眯眯地與她胳膊挽在一起,眨眨眼道︰“現在可以了。”

    這是一杯交杯酒!徐芷晴嬌軀輕晃,心裏不知跳的多快,脈脈望了他一眼,柔道︰“你這壞坯子!”

    二人將那水酒一飲而沒,徐小姐臉頰升起兩朵艷麗的雲霞,美艷不可方物。

    林晚榮看的色與魂授,突然在她耳邊輕輕一吻︰“軍師,你現在可是我老婆了!”

    徐芷晴心中疾跳,輕嗯了聲,低頭顫道︰“還用你來問麼?自打上次在這屋中,被你這登徒子輕薄,我這一生的名節就全被你糟蹋了。你若不要我,我就只有死了!”

    林晚榮急忙拉住她手,安慰道︰“哪有這麼嚴重,我上次是無心的——”

    徐小姐輕哼了聲,紅著臉不滿道︰“才不是呢,你就是故意的!”w ww 。1 0 1 ’  d u 。 n et

    林晚榮愣了愣,放聲大笑︰“好,好,就算我是故意的!指不準什麼時候,我還要再故意一回呢。徐小姐你還不歡迎?!”

    “呸!”徐芷晴嗔了聲,羞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一頓飯,二人甜甜蜜蜜說話。吃了大半個時辰方才散席。丫鬟進來稟道︰“徐小姐,香湯為您準備好了,你現在要用麼?”

    說起香湯,便又想起月牙兒地那些往事,徐芷晴白了他一眼,小聲嗯道︰“抬進來吧。”

    “是!”丫鬟們急忙領命去了。

    望見林晚榮賴在房中,似乎沒有要退出去的意思,女軍師臉頰鮮艷,嗔道︰“還在這裏幹什麼?我要沐浴了。”

    “我也沐浴啊!”他腆著臉皮嘻嘻一笑。

    徐芷晴心神狂跳,雙頰火熱。聲音細如蚊納︰“你沐浴,與我有何干係?”

    “哦!”林晚榮失望地嘆了聲,轉身向房外走去。

    聽到那門扇 當作響,徐小姐急忙轉過身來,只見門前空空蕩蕩,那人竟真地走了。

    “這個笨蛋!”徐小姐憤憤一跺腳。又羞又惱。

    林晚榮找了間廂房,囫圇洗了個熱水澡,心裏舒坦無比。回到房前,卻見徐小姐房中燈光幽暗,隱隱有嘩啦水聲傳來,那薄薄的窗戶紙上。正映著一個女子地身影,曼妙無比。

    正要推門進去,卻被兩個丫鬟攔住了︰“姑爺,請您止步。”

    這些丫鬟都是洛家的舊人

    ,林晚榮停住腳步,眨了眨眼,嘻嘻道︰“我停步做什麼?

    丫鬟們小臉通紅︰“徐小姐正在內裏沐浴更衣。”

    “哦,”他點了點頭。神秘笑道︰“幾位姐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是凝兒的房間吧!”

    “對!”

    “那我是什麼人?!”

    “您是小姐的夫婿。是我們洛家的姑爺啊!”小丫鬟不解道。

    “這就對了。”他壓低了聲音,攤手笑道︰“這裏是凝兒的房間。我又是凝兒的相公,你們說,我能不能進去?”

    “這,這——”丫鬟們目瞪口呆。要論起臉皮之厚,誰也比不過林姑爺了,自家夫人的閨中密友在內室沐浴,他竟要闖進去,這成何體統?

    “放心吧,我做的都是正經事。”他滿臉正氣地點點頭︰“不信,你們去問問凝兒。”

    趁著丫鬟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嘻嘻笑著推門而入。

    屋內水汽濛濛,撲鼻而來花朵的芬芳,飄蕩在整個房中。

    粉紅的浴帳高高懸起,一個美麗動人的身影靠坐在木桶之中,正輕輕擦洗。雖隔著淡淡的水霧,她的酥胸又掩映在水中,卻依然能看到一個清晰地輪廓,隨著她輕輕的呼吸,時起時伏,在水中蕩漾起眩目的波紋。

    “凝兒,是你麼?”未聽見門外丫鬟通報,徐芷晴尚以為是洛小姐回來,也未在意,隨口問了聲。

    碩大的木桶半遮擋住她動人的軀體,兩只潔白的手腕搭在木桶上,那欺霜賽雪地肌膚如同牛奶般順滑。

    林晚榮看的心跳加速,呼吸一滯,急急吞了口口水,無聲無息向那木桶靠去。

    徐芷晴聽不到回答,心下奇怪,正要再問,忽覺有一個火熱的呼吸,在自己耳邊噗噗作響。

    她啊的一聲驚叫,臉上燻紅如血,急忙雙手撫在了胸前,轉過身急道︰“你,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林晚榮嘿嘿淫笑,目光落在她那半遮半掩的胸前,就再也移不開了。

    徐小姐的身材是出了名的好,被他驀然闖入,大驚之下哪能掩蓋完全。

    那雪白的酥胸大部露在了外面,伴隨著她輕輕地呼吸,便如漲潮的海水,一浪高過一浪。

    濕熱地水汽中,她晶瑩地肌膚仿佛染上了炫目的色彩,散發出動人地體香。粉紅的桃腮,在淡淡燈光裏,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不許看!”徐芷晴嚶嚀一聲,刷的從水中跳了起來,晶瑩的胴體在他眼前劃過一道美麗的玉光,轉瞬便消逝不見。

    她扯過旁邊搭著的一件睡袍,急急遮掩了自己身體。

    “好,好,我不看,我不看。”他無聲偷笑,眼光卻怎又捨得移開,鼻血都快要噴出來了。

    昔日便是在這房中,他曾親手丈量過徐小姐的身材,今日一見。卻仍是驚艷不已。

    她身上水漬未幹,那薄薄的睡袍質地柔軟,披在身上。瞬間便與動人的軀體緊緊貼住,曼妙無比。

    她地身形修長,睡袍下裸露的玉腿,毫無瑕疵,圓潤筆直,仿佛洗過牛奶的凝脂。豐滿地酥胸全無束縛,挺拔高聳,楊柳般的細腰盈盈不足一握,美妙的香臀高高隆起,便如一方嶄新的磨盤。真個是前凸後翹。曲線玲瓏,看上一眼便叫人血脈噴漲。

    “你,你——”見他陽奉陰違,竟無絲毫收斂之色,徐小姐羞澀不已,只是見了他對自己身體的迷戀。心中又湧起濃濃的驕傲和驚喜。

    “芷兒,做我的娘子,好嗎?”他輕輕一喚,便讓徐小姐半截身子軟了下去,嬌弱無力的偎進他懷中。睫毛微顫,紅唇疾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嚶嚀一聲,羞澀的閉上了眼楮,臉上紅的像是染上了十層胭脂,潔白地脖子裏泛起一片誘人的粉色,卻高高挺起了豐滿的胸膛。

    見她嬌羞無限的模樣,想起曾在這房中發生的香艷一幕,林晚榮心中柔情頓起,默默握住了她的手。搖頭微笑︰這還是那個把我罵地狗血淋頭的女軍師嗎?人生真是奇妙啊!

    徐芷晴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心境,忍不住的霞飛雙靨。想動卻又不敢動。小手緊緊摟抱著他的腰肢,無聲將臉頰貼近他胸膛。身軀陣陣輕顫。

    林晚榮俯身,在她鮮紅的櫻桃小嘴上啄了一口,溫柔道︰“徐小姐,你願意做我地娘子嗎?”

    徐芷晴星眸半閉,俏臉暈紅,輕輕“嚶”了一聲,

    林晚榮搖搖頭,正色道︰“芷兒,看著我回答!”

    “壞蛋——”徐小姐羞澀滿面,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忽然勇敢的睜開了雙眼,癡癡望著他。

    羞澀,期待,她美麗的眸子升起濛濛的水霧,酥胸微微起伏,清秀的臉龐滿是幸福的光彩。她忽然用盡了全身力氣,大聲喚道︰“林郎,我願意做你的娘子!”

    林晚榮握住她手,虔誠道︰“我以生命發誓,永遠愛護芷兒,讓她過地比我還幸福!”

    他的甜言蜜語總是在最關鍵地時候打動人,還從來不帶重樣地。即便是聰明睿智的女軍師,也忍不住地迷失其中。

    徐小姐眼神朦朧,櫻桃小口微微張合,散發著淡淡的芬芳。感受著他渾身火一般的滾燙,大手在自己身上火熱摸索,沉醉中總算還有一絲最後的清醒,羞急道︰“不,不要在這裏。凝兒,凝兒會回來的!”

    林晚榮湊在她耳邊,嘻嘻一笑︰“凝兒有事,今晚不回來了!”

    徐芷晴聽得心中一顫,無力癱倒在他懷裏,俏臉如火紅的杜鵑般嫵媚︰“

    我早知這丫頭會報復我了!”

    “報復?什麼報復?”林晚榮不解。

    “上次來濟寧,你與凝兒的第一夜——”徐小姐羞不可抑,渾身火一般的熱辣︰“就在那浴房中,與此隔得不遠,你們那般,真吵死個人了——”

    林晚榮愣了愣神,忽然放聲大笑,心中說不出的爽快。也難怪她們二人能成為閨中密友,這姐妹倆,竟都有特殊的愛好,實在太叫人意外了。

    “不許你笑!”徐芷晴羞急之下,急急捂住了他的嘴︰“都是你害我,那夜我睡不著,就聽到了——”

    她越解釋越亂,林晚榮在她香蔥般嫩滑的手指上微微一吻,嬉笑道︰“聽到也不要緊,反正都是一家人,大不了叫凝兒也聽回來好了!你猜她會不會呢?!”

    徐芷晴面紅如血,聲音細如蚊納道︰“這死妮子,一定會的!她和你一樣壞!哦——你要了我的命了——”

    那聲輕哼之後,便是輕輕的呢喃,喘息,嬌喚不停,直到天明……

    徐小姐身材之棒,隱隱可追青旋仙子與安姐姐幾人,那成熟的風韻,便如一個熟到極致的水蜜桃,甘甜之極,叫人心醉神迷。

    林晚榮身處溫柔鄉中,連呼吸都忘記了,幸福的找不著北。一夜風光自不足為外人道。

    第二天醒來,迷糊著還未睜眼,便聽門外傳來輕喚︰“姑爺,姑爺。小姐回來了。”

    “啊!”兀自熟睡的徐芷晴,聞聲刷地抱住他身軀,急道︰“這。這怎麼辦?凝兒回來了!這是她的閨房——羞死個人了,都是你這壞坯子作弄我!”

    林晚榮哈哈大笑,凝兒這丫頭,鬼靈精怪,一大早就起來嚇唬人。看徐小姐又驚又羞的樣子,酥胸半露,風光無限,他心裏一熱,在她胸前胡亂摸索幾下︰“別怕,凝兒地相公也是你的相公。她的房間,當然也是你地房間了。你要實在不平衡,大不了,我和她以後也到你的床上去睡睡好了,很公平吧,哈哈!”

    他蕩笑幾聲。徐芷晴羞惱交加,狠狠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正鬧著,便聽門扇被輕拍了幾下,洛小姐在外面嘻嘻道︰“芷晴姐姐,恭喜恭喜,小妹來向你討喜糖了!”

    二人急忙起了床。打開門來,洛凝笑著撲了進來,湊在徐芷晴身上聞聞嗅嗅,點頭道︰“不錯,不錯!”

    “凝兒,”徐芷晴羞得頭都不敢抬起來了︰“你,你聞什麼?!”

    “聞大哥的味道啊!”

    徐小姐本就羞澀無比,立時呸了聲。臉頰仿佛要燒著了一般。

    “姐姐,你怕個什麼?”洛凝拉住她手。嫣然一笑︰“既然嫁給了大哥。誰身上還能沒有他的味道?恭喜姐姐心願得償,咱們幾個。從此再也不分開了。”

    洛才女抱住徐芷晴,對著大哥偷偷眨眼。林晚榮心裏亂跳,凝兒這丫頭,昨晚不是真的鑽進來偷聽了吧?可恨我要務太多,竟沒察覺她躲在哪里!

    徐小姐輕嗯了聲,雙頰緋熱,聲音微不可察︰“凝兒,謝謝你!”

    “芷晴姐姐這是說的哪里話,怎麼還向我道謝起來了?”洛凝奇道

    “謝你的大媒,”徐小姐平抑了些羞澀,終於抬起頭來,感激道︰“我知道,昨夜是你故意讓這壞蛋進來的。”

    “姐姐這才錯了,要是沒有那人點頭,我就是拿鞭子趕,他也不會推磨的!”凝兒咯咯嬌笑,嫵媚望了大哥一眼。

    林晚榮心中火熱,哈哈大笑起來。

    既把話說開了,女人也遲早有這一遭,上次自己不也同樣笑過凝兒麼?徐小姐心中雖仍是嬌羞不堪,卻已漸漸的平靜下來,拉住林晚榮手道︰“去高麗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要在過年之前趕回來,時間當然是越早越好了。”

    徐芷晴點了點頭︰“鐵甲船原本停靠在東港、日照一帶。自那三十余名少年上船之後,為叫他們早些適應,我先期讓他們往江甦連雲那邊試行去了,過不了幾日便回來。你在這裏等著就是了。”

    林晚榮哦了聲,想起那連雲就在江甦境內,而濟寧離金陵也不過幾天地路程,自打過年時候離開,這已有近一年沒回金陵了,心中頗有些掛念。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到日照,直接在連雲港登船吧。”他緩緩道︰“我也正好借機回金陵看看,大小姐在那裏省親,還有青山他們爺倆也好久沒見了。”

    他有這般心思,洛凝和徐小姐自然不會阻攔。徐芷晴方為人婦,正是新婚燕爾之時,與他分別自是難過的很,但此時終身已定,她心裏早已安生了許多,便靜待他去高麗回來,再續那恩愛蜜月。

    洛凝身懷有孕,自然去不了高麗,也留在濟寧,只待徐小姐忙碌幾日、將那圖紙全部畫完,便與她一起返回京城家中待產。

    在濟寧又盤桓了幾天,每日與凝兒說些甜言蜜語,又與徐小姐盡情恩愛,說不出的歡愉。

    離別之時,望著她們婆娑的淚眼,林晚榮只覺心中酸酸,萬分不忍。無奈之下,唯有自我安慰幾聲︰等辦完這趟差事,那就萬事大吉,老子每天抱著老婆坐享清福,那是何等的快活。

    從濟寧到金陵,快馬加鞭緊趕之下,不過兩天多的路程。第三日地早上,站在厚重的城牆下,聞聽那長江之水的滾滾咆哮,他忽然長長一嘆︰金陵,我終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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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九章 永遠受欺負

一年未歸,金陵城繁華更勝往昔。大街上行人熙熙攘,叫賣吆喝不絕。茶樓酒肆,勾欄楚館,到處是歡笑吵鬧,嘈雜中又帶著親切。

    行在玄武湖畔,昔日與肖小姐初見的場景,又在腦中無聲浮現,倍感溫馨。

    由他一手創建的“食為仙”酒樓,在巧巧的妙手經營下,不斷的興盛壯大,早已成為金陵城中的翹楚。眼下雖還不到晌午,那玄武湖畔的總店卻已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行進樓去,只見牆上張貼著本月最新的優惠措施,圍觀者甚眾,店內早已爆滿。伙計們大聲吆喝著,來來往往的端茶送酒,一派繁忙興盛景象。

    那柜台后站著一個年輕的掌柜,正滿頭大汗的記賬算賬,忙的不亦樂乎。

    “青山!”林晚榮微笑著喚了聲。

    年輕人急急抬起頭來,望見他,瞬間呆住了。

    “大哥,姐夫——”過了良久,董青山才如夢初醒,激動的扑了過來,與他緊緊擁抱在一起,興奮的歡呼大叫。
书斋

    年余不見,青山長高了長壯了,臉上的稚氣早已褪去,昔日那個跟在他身邊、以崇敬的目光膜拜他的懵懂少年,已成長為一個英武的青年,叫人感慨時光之快。

    兄弟倆久別重逢,董青山興奮的我看手舞足蹈,那帳薄也懶得記了,一把推給管帳先生。拉著林晚榮衣袖急道:“大哥,你怎么回來了?姐姐呢?”

    林晚榮點頭道:“巧巧還在京中,家里事務多,她一時走不開。我要從連云港出海。到高麗去一趟,所以順便回來看看。青山,這一年不見。你小子倒是越來越精神了,不賴不賴!”

   薰青山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大哥是誰?現在不僅是金陵城,就連這江蘇一省,我們洪興的名頭也響亮的很。再也沒人敢欺負咱們!”

    “沒人欺負是好事,但是,咱們也不能仗勢行凶去欺負別人,尤其是不能欺負那些善良的百姓。要不然就與從前地程瑞年這些人沒有兩樣了,也終有被人踩滅的一天。你明白嗎?”

    “這個我知道,”青山恭敬道:“姐姐早就與我說過了。咱們從前是受人欺負的。要是我們得了勢也去欺負別人,就與那些惡霸沒有兩樣了。洪興地兄弟,絕不做這樣的惡人。我們早就不收保護費了,更不允許別人收。現在北斗他們開茶坊、跑船務、運官鹽,既受人尊重、又生意興隆,上千號兄弟都自食其力。銀子嘩嘩來。”

    黑社會辦實業,這個就叫漂白,青山這小子竟然無師自通我看了。林晚榮樂得哈哈大笑:“好,好,這事你辦的對極了。一味打打殺殺是不能長遠的,經營才是王道。”

    二人閑聊了會兒。青山為他講些金陵趣事,聽得他無比懷念。

    說了會兒話,林晚榮四周看了几眼,奇怪道:“怎么沒看見岳父大人?”

    “爹在秦淮河那邊的分號。”青山苦惱道:“咱們金陵的三家酒樓,每日都是客滿為患,我和爹忙的暈頭轉向,請了几個賬房先生都管不過來。要是姐姐和大哥在就好了!”

    “忙是好事,有銀子賺嘛!”林晚榮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別著急。等這趟從高麗回來,我就接你和岳父大人到京城去玩玩——”

    “真的?”董青山興奮的跳了起來。緊緊抱住他肩膀:“大哥。我早就想去京城看看了。小洛已寫信邀了我几趟呢!”

    林晚榮笑著點頭,望著小兄弟歡天喜地的模樣。他心里自也高興之極。

    和青山聊得興起,不知不覺已是晌午時分,想起蕭家尚未回去,他急忙起身。青山拉住他道:“大哥,你是要去看蕭大小姐么?”

    林晚榮點了點頭,青山笑道:“你現在去只怕見不到人。今日一早,蕭夫人和大小姐就往城外地棲霞寺上香去了,打我們店前路過的時候,還與我說了几句話呢。”

    棲霞寺?林晚榮聽得心中一暖,驀然想起昔日被白蓮教所擄,二小姐齋戒月余、為他虔誠祈禱的事情。當下再也按捺不住,急急道:“我去棲霞寺找她們。”

    他說走就走,打馬出了城,一路疾奔而去。

    棲霞寺位于金陵以東,香火鼎盛,久負盛名。林晚榮早已來過數次,駕輕就熟之下,小半個時辰即已趕到。

    行到門口,沒有見到蕭府的轎子和馬車,也不知大小姐和夫人在哪個殿里燒香,便徑直往寺里行去。

    今日香客不多,棲霞寺內幽靜一片,几片殘敗的樹葉落在地上,踩著嘩嘩作響。

    他一口氣逛了几座大殿,都沒看見蕭家母女的身影,心里倒是有些奇怪。眼見立腳地這地方,正對著大雄寶殿的后門,便信步往里行去。

    后殿空無一人,寂靜的仿佛能聽見落針的聲音。那筑了金身的菩薩寶相庄嚴,他急忙行了個禮,正要起身離去,忽聽一聲幽幽輕嘆,自前殿緩緩傳來。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求您老人家保佑那個可惡地人,讓他早日平安歸來。弟子蕭玉若,給您磕頭了——”

    那聲音雖低,落在他耳中卻甚為分明。他急忙撫住案桌,偷偷探頭往前殿瞄去。

    香案前的金色蒲團上,一個窈窕的女子無聲跪倒在地,長身叩首,良久才緩緩直起腰,雙手合十,口中默默念叨,神態虔誠之極。

    與蕭玉若分別了兩個月,她似乎清減了許多,晶瑩如玉的臉頰挂著淡淡的相思哀愁,丰胸細腰,白裙飄灑,身段挺拔玉立,更有一番楚楚風韻。

   “大小姐,

    大小姐——”一陣帶著顫抖、似有似無地輕喚,仿佛天外飄來地仙音,在空寂的大殿內緩緩飄蕩。

    蕭玉若嬌軀微微一顫。疑惑的四周看了几眼。卻沒發現異常。

    她茫然抬起頭來,仰望那庄嚴地寶相,喃喃道:“菩薩。是您在跟弟子說話嗎?為何卻似乎是他地聲音?”

    “菩薩”嗯了聲道:“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把別人的聲音聽成了他說話。正說明愛他愛到了極致!”

    大小姐臉頰暈紅,脈脈低下頭去,忽又覺得不對,猛地四周打量几眼,驚道:“是誰?!”

    后殿悄悄行出一人。嘻嘻笑道:“大小姐,你永遠是我心中最美的菩薩!”

  你,你——”蕭玉若櫻桃小口疾張,驚喜地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怎么在這里——你又來騙我?!”

    “別哭,別哭!”望見她眼中晶瑩地淚珠,林晚榮心中柔腸百轉。疾步行上前去,將她攬進懷中:“我是才到金陵,聽說你在棲霞寺。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可沒有騙你。”

    望見他滿身地風塵,連臉上的汗漬都未來得及擦去,顯是長途奔波已久。大小姐眸中一柔,從懷中取出絲帕,溫柔擦去他臉上地塵土,嗔道:“我才不信!你是馬不停蹄趕去看你地月牙兒才是真!”

    林晚榮嘻嘻一笑:“我去探她。行了八千里地。可為了看我地大小姐,我寧愿再走上一萬里!”

    蕭玉若臉頰緋紅,脈脈望他一眼。羞喜輕道:“胡說八道。又是八千又是一萬的,莫非你是飛毛腿不成?”

    他與大小姐,這一路走來風雨同行。在打打鬧鬧中建立起來地情意,真摯而又熱烈。

    望著蕭玉若嬌羞無限的如玉臉頰,諸多往事風般涌上心頭,他心中柔情叢生,猛地拉住大小姐,噗通在那蒲團上跪了下來。

    “請座上的所有菩薩、羅漢爺爺作証。我林晚榮,愿生生世世愛護我地大小姐。和她悲喜同享、生死與共。若違此誓。就叫我死在五雷之下。”他神色肅穆,恭敬磕頭。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

大小姐欣喜無限,忍不住地淚落雙頰。她溫柔的望著他,脈脈道:“小女子蕭玉若,愿嫁于我林郎為妻,生生世世陪伴他、伺候他,生要同眠,死要同穴。便叫五岳石爛,我待郎君之心,矢志不渝!!”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大小姐,這下你可跑不掉了!”

    蕭玉若羞澀望他一眼,紅著臉嗔道:“自打你這無恥之徒,把那紅線綁在我腳上,我便是想跑,也無路可逃了!”

    說起紅線,便又有無數的回憶,二人同時心生漣漪,相望一笑。

    林晚榮拉住她手,湊在她耳邊道:“大小姐,給我看看那紅線!”

    那紅線綁在腳踝上,又怎好意思給他看?蕭玉若臉頰飛霞,緩緩搖頭,聲顫道:“不行,你不老實!”

    林晚榮眨了眨眼,拉住她手偷偷道:“那等今晚回去了,你再給我看,好么?”

    蕭玉若心中怦怦亂跳,臉色火紅,分明想要點頭,卻怎么都使不上勁來。

    那羞澀嬌艷的嫵媚模樣,看的林晚榮心神沉醉,忍不住在她柔美地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大小姐身子疾顫,緊緊拉住他的手,一刻也不愿放開。

    “嗯,嗯——”殿門處驀然響起几聲重重的咳嗽,驚醒了甜蜜中地二人。

    林晚榮急忙轉過身來,頓時吃了一驚:“夫人!”

    “林三,好久不見了!”蕭夫人亭亭立在門口,無聲打量了他几眼,微微一笑。

    自京城送別,至今已有半年時光了。這些日子不見,蕭夫人美麗的臉頰隱隱有些清瘦,紅唇玉面,身段丰腴,風采依舊不減。

    與情郎卿卿我我的小動作,被娘親抓了個現行,蕭大小姐羞不可抑,急忙要抽出被他握住地小手。

    林晚榮卻是一絲也不相讓,將她玉手抓的緊緊,點頭嘆道:“是啊,好久不見了。不知夫人最近過地可好?”

    “尚好。”蕭夫人應了聲,望著他二人甜蜜的樣子,無奈搖了搖頭:“玉若,你們跟我來!”

    大小姐輕嗯了聲,羞惱地瞪了林晚榮一眼,那亦喜亦嗔的嬌艷模樣,直叫他看的心里一蕩。

    待行到院中遠離了大殿,蕭夫人才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蕭玉若心虛的低下頭去:“娘親,您有什么教誨?”

    蕭夫人嗔了聲,有些責怪道:“那大殿是菩薩修行的場所,你們怎能在那里胡鬧?”

    大小姐臉頰火熱不敢吱聲,林晚榮忙道:“沒有胡鬧,夫人誤會了!那是大小姐答應嫁給我了,我才情不自禁的吻了她一下,很純潔的,絕沒有褻瀆地意思。”

    純潔的吻?夫人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哼道:“不用猜,便知道是你地主意。你若是真心實意對待玉若,那就不要讓她為難,明白嗎?”

    “是,是。一定,一定!”林晚榮冷汗點頭。

    以他如今的身份,竟還對夫人如此懼怕,大小姐看地噗嗤一笑,心中溫柔無比,偷偷拉緊了他的手,嬌嗔道:“以后你可不准欺負我,否則,娘親不會饒過你的。”

    “那要是你欺負我呢?夫人又會怎樣?”林晚榮急忙問道。

    “這還用說?”大小姐輕輕一笑:“當然還是幫我了!你要永遠受我欺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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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35: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零章 陶小姐

    從前大小姐天天欺負我,最後還不是落入我的掌中?林晚榮嘻嘻點頭:“明白,明白!我生生世世都受你的欺負,誰讓你是我的大小姐 呢!”

    蕭玉若又羞又喜,默默握住他手,溫柔的仿佛三月的春雨。

    夫人微笑著,目光淡淡掃了他幾眼:“這有半年時光不見,你倒是瘦了好些,邊關的風沙,想來摧人的很。聽玉若說,你在前線受了重 傷,好些了麼?”

    林晚榮急忙拍著胸脯道:“早就好了,夫人你看,我現在打老虎都沒問題!”

    蕭夫人緩緩搖頭:“莫要粗心大意,你那傷勢不是一兩月能存回的,需要好生將養,可別落下病根。”

    沒想到夫人遠在金陵,也關心著我的傷勢,林晚榮感激涕零: “是,是,我記住了!哦,對了,夫人,你還記得我與蕭家簽的合約 麼?”

    “怎麼不記得?”蕭夫人無聲望著他,嫣然一笑:“你這合同制員工,眼看著一年的期限就將屆滿了,那新的合約我早已擬好,就等著你回來簽字畫押呢!”

    “這個,”他訕訕道:“夫人,我有個小小的請求,能不能把那合約——”

    “不行!”尚未說完,大小姐便已截斷他的話,薄惱著嗔他一眼:“你想脫離我們蕭家?哼,門都沒有!”

    她臉頰暈紅,眼中有著淡淡的哀怨,羞惱的樣子分外美麗。

    林晚榮笑著拉住她手:“大小姐誤會了,我脫離蕭家幹什麼?只不過是想將那合約換個簽法。”

    他神祕擠了擠眼,大小姐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臉頰頓時炙如火燒,偷偷在他手心抓了幾下,羞著嗔道:“便是你會作怪。你可知娘親要與你簽的是什麼合約?”

    蕭夫人微笑著,自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火紅小折,遞到他手中。

    那小折猶帶著淡淡地體溫和芬芳,開啟一看,題頭便是鮮艷的“婚書”兩個大字。上面列著他與玉霜、玉若兩位小姐的名字以及她們地生辰八字,末了是蕭家夫人郭君怡娟秀的小楷簽名。

    望著他吃驚的神色,蕭夫人笑道:“你要的可是這合約?”

    “是,是,夫人果然神機妙算。”林晚榮豎起大拇指嘖嘖贊歎,趕緊把婚書收進懷中。衝著大小姐偷笑。蕭玉若在他手上狠狠擰了把,又氣又喜。

    “我這算是把狼招進來了,”望著他二人甜蜜恩愛的樣子,夫人滿臉的無奈,苦嘆道:“有你臂助,我蕭家是興旺發達了。可你卻使了個釜底抽薪之計,將我兩個女兒偷走了。忙來忙去,我蕭家所有的興盛繁華,都只不過是為你作了嫁衣裳,可笑,可嘆!!”

    聽聞母親話裏有著淡淡的感傷。蕭玉若也是鼻子一酸,狠狠瞪了身邊的林三幾眼,無聲抱住夫人的肩膀:“娘親,您別生氣,這壞蛋就喜歡得了便宜還賣乖!就算嫁了人,我和玉霜也不離開你,我們一家人永遠都在一起!您說好不好?”

    “是啊是啊,我們一家人永遠都在一起。”林晚榮急忙附和道。

    “還是等妳們成了親再說吧!”夫人笑著搖頭。又淡淡掃了他幾眼:“要是你敢欺負玉霜和玉若,小心我不饒你!”

    林晚榮點了點頭。想起與大小姐相遇相知地程序。心中柔情漸起,緊緊拉住玉若的手。大小姐脈脈望他。嫣然輕笑。

    眼望著天色不早了,三人信步往寺外行去。彩霞漫天,斜陽晚照,大小姐緊緊把住他的手臂,溫柔無比。

    出了寺門,卻依然沒瞧見蕭家的馬車,他正疑惑不解,蕭玉若看出了他的疑問,輕道:“娘親一直在廟中禮佛,我今天本想陪著她在寺外廂房住上一晚的,卻遇到你回來了。那馬車還在家中,此刻只怕正往這裡趕來。”

    蕭夫人獨自行在最前,遙望那漫山地火楓在夕陽餘暉中閃著金色的光輝,默然輕嘆:“今日斜陽如此之好,我們便往前行上幾步吧。”

    正是深秋時分,楓葉正紅,漫山遍野像是一團團燃燒的火,甚為美麗。夫人興緻不錯,一路緩緩而行,顧盼生姿,對這落日黃昏的景緻極為流連。

    林晚榮跟在她們身旁,說些苗寨趣事和草原奇觀,輕聲緩語,其樂融融。

    行了不久便已到達山腳,夜幕緩緩降落,大地籠罩在一片青色之 中。

    林晚榮目光微掃,卻見遠處的山腳下,樹立著一座殘破的茅廬,風吹茅草沙沙作響,一盞幽暗地燈火時搖時晃,閃爍不停,仿佛晦暗的星辰。

    大小姐忽然停住了腳步,無聲望了他一眼,微微歎息:“你去看看吧!”

    “看什麼?”他滿頭的霧水。

    蕭玉若在他胳膊上狠擰了幾下,嗔道:“叫你去你就去,問那麼多做什麼?”

    這倒是怪了,大小姐神神祕秘的,也不知在做什麼。他搖頭笑著往前走去,離那草廬漸漸的接近,隱隱能見一個窈窕的身影時隱時現。

    茅屋殘敗不堪,四面漏著風聲,他無聲走近,只見屋內極為狹窄,唯有拼湊起來的一床一桌一椅,搖晃著隨時都可能垮塌。

    桌上點著一盞枯舊的青燈,黯淡地燈火隨著風聲來回搖擺。桌前坐著個身穿灰袍青衫的女子,秀髮高高挽成一個髮髻,用一尊小小地佛帽遮住,竟是個女居士。

    她豐滿地身軀掩映在寬大的長袍裏,遮去了原本無限美好地身段。

    林晚榮盯著這女子的面容細細打量一番,吃驚道:“陶小姐?!”

    女居士身子一顫,手中的經書輕輕掉落

    地上。

    她默默抬起頭來。望見他地面孔。眼睛眨巴了半天,忽然無聲捂住了雙唇,淚珠成串成串地掉了下來。

    她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臉色有些暈紅。低頭輕道:“林三——林施主。你,你回來了?!”

    經年未見,眼前這個女子消瘦了許多。卻更襯得她豐美地身段曲線玲瓏,曼妙無比。

    沒想到故地重遊。竟還能遇上她。想起這丫頭從前的潑辣。林晚榮心裡感慨萬千,緩步行了進去。輕輕道:“陶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裡?這樣的環境。哪是你一個女孩子能待的?”

    “施主弄錯了。”陶婉盈默默低頭。強作平靜道:“這裡沒有女子,祇有一個帶髮修行地行者。”

    林晚榮搖頭嘆道:“陶小姐,如果我沒記錯地話,上次來此之時,你便已經帶髮了。這近一年的時光。你都還沒考慮明白嗎?”

    “考慮什麼?”陶婉盈抬起頭來。望著他輕道。

    “人生七十才古來稀,似你這般年紀。正是花朵般的歲月,怎麼就想著出家度過呢?若說要代你父親與哥哥贖清罪孽。也有許多別地方 式。又何必一定要落髮為尼?再說。你家人犯了過錯,又與你有什麼干係呢。要贖罪地是他們。怎能由你代過?”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陶婉盈無聲望著他,良久才輕輕道:“他們想贖罪,也沒有機會了。”

    林晚榮一驚:“什麼意思?”

    陶小姐雙眸濕潤,喃喃道:“我哥哥變成了瘋子。誰都認不得了。我爹丟了官,今春一病不起。連三月都沒捱過,就已撒手而去。我孤零零一個人守在這裡。為他們贖罪,求住持剃度,卻連大師都不收我——”

    她淚如雨下。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林晚榮默默嘆了口氣,不知說什麼好。陶婉盈地家變,乃是他一手所為。以陶家父子的所作所為,那樣對他們並不過分。祇是陶婉盈始終是無辜的,她雖然刁蠻任性,卻不是什麼壞人,任由她在此枯髮青燈,實在太殘酷了些。

    他長長籲了口氣,無奈道:“也不知怎地,我忽然很懷念那個騎馬拔刀、耀武揚威地陶婉盈陶小姐。即使她差點一刀劈了我。我也依然很想念。”

    聽他提起往事,陶婉盈臉頰嫣紅。輕道:“為什麼?”

    林晚榮微微歎息:“那個陶小姐。雖然刁蠻、愛耍性子、也不講道理,可是她活地很充實、很真切。讓人感覺到生命地活力。再看看今天地陶居士,我愈發覺得那個陶小姐是多麼地可愛。”

    陶小姐雙眸水霧升騰,默默道:“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她家裏有父親哥哥寵著,自然活的無憂無慮、開心快樂。可是如今的她,又賸下什麼呢?誰來愛護她、寵著她?”

    “開心快樂,不會從天而降,那是要自己去尋找地。既然從前有你父親哥哥寵著你,你怎麼知道以後就沒有更好的人來愛護你?不要一味沉溺於往事,要往前看,祇要有信心,總是會越活越好地!”
書齋
    他與陶婉盈前前後後相交不過數次,且都是打打殺殺地,說不上十分地熟悉,甚至還有過仇怨。祇是眼見著一個風風火火地小辣椒要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他心裡總覺不舒坦。

    陶婉盈眸中閃過一絲興奮地亮光,緊緊盯著他,喃喃道:“以後真地會有人來寵著我嗎?林三,你是不是騙我?”

    “我地誠實有目共睹,怎麼會騙你呢?”眼見陶小姐似有了些堅強地意志,他趕緊打了個哈哈:“其實,棲霞寺裏的大師為什麼不收你,這原因我也略知一二。”

“是什麼原因?”陶婉盈趕緊道。

    林晚榮嘿嘿道:“因為大師們早就看出來了,陶小姐面目清秀,天庭飽滿,紅塵夙緣仍未了結,當然不會為你剃度了。”

    陶婉盈噗嗤一聲,破涕為笑:“什麼面目清秀,天庭飽滿,你上次便拿這套哄過我了,我才不聽你這冒牌大師地!”

    “是嗎?”林晚榮撓著頭道:“我還真忘記了,主要是大師我識人無數,故才經常弄混淆,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陶婉盈咯咯輕笑,與他說了幾句話,心裡便覺特別地快活,漸漸找回了那活潑的個性。

    “林三,聽說你在京城裏已經成親了,是麼?!”陶婉瑩忽然無聲望著他,幽幽道。

    “是啊,我經常成親的!”林晚榮嘻嘻一笑:“以後你有機會的話,就到京城去找我。那裡可熱鬧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嗯,我一定會去地!”陶小姐堅定道。

    林晚榮眨了眨眼,嘻嘻笑道:“那你還要出家麼?要是變成了師太,可就不太好出遊了!”

    陶婉盈臉頰一紅,輕輕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師太?!”

    “這個,這個——”他滿頭大汗,不知如何回答。

    陶小姐羞澀低下頭去:“那我就再想想!”

    林晚榮哈哈大笑,轉身欲行,陶婉盈呆了呆,急忙道:“你就要走了麼?”

    她獨自一人住在這茅草屋中,淒冷孤寂自不待言。好不容易能遇上這樣一個會哄她開心的人,自然不舍他離去。

    “嗯,我近幾日要去高麗一趟。”林晚榮回過頭道,見陶婉盈眼神一陣黯淡,急忙又道:“不過你也別急,我們說定了在京城見面,到時候不管你有沒有變成師太,我都熱忱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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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37:2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一章 三哥歸來
陶婉盈臉頰生暈,低下頭去默默道︰“那你說話要算話,到時候可不許笑話我!”

     “那當然了!”眼見她佛心動搖,林晚榮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能將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從空門邊緣拉回來,他心里高興之極,得意之下抬腳便走,卻听陶小姐輕道︰“林三,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嗯,什麼事?”他急忙轉過頭來。

     陶婉盈脈脈望著他,臉上羞紅一片,嫣然輕笑︰“我想告訴你,當初,你拿那件事情騙了我,可是,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什麼?你,你——”林晚榮心跳猛地加速,驚駭之下臉色煞白,腳步都拿不動了︰“你怎麼知道的?!”

     陶小姐所說是什麼事情,他自然心知肚明,原以為陶婉盈一直蒙在鼓里,卻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早就知道了。

     “再高明的騙術,也敵不過女人的直覺。更何況,這還事關我的名節——”陶小姐臉色輕紅,幽幽望他幾眼,柔聲道︰“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你是個很壞的好人!”

     很壞的好人?這稱呼倒也特別。他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望見陶婉盈平靜的臉色,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離開那破敗的茅屋,蕭家的馬車早已停在了山腳,大小姐和夫人都在等著他。

     “怎樣,見過了?”玉若拉住他手,溫柔道。

     “嗯。”林晚榮點點頭,長嘆了聲︰“沒想到陶小姐竟然是這麼執著的人,她獨自一人居住于此。孤苦伶仃的,想來吃了不少苦頭。”

     陶家的巨變,多多少少都與蕭家有關。大小姐感慨地搖頭︰“我從前與婉盈交好的時候,只見到她整天風風火火、笑語顏開,卻沒想到她竟也有如此堅強的心性。上次回金陵,我便數次要為她修繕慈庵、添加用具,卻都被她一口回絕了。這淒風苦雨地,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漏屋寒窯,古佛青燈,難道就真的與紅塵絕了緣法?”

     大小姐與陶婉盈原本交好,看她落到如此境地。自是心中不忍,眼圈已紅了起來。

     林晚榮急忙拍拍她肩膀,輕聲安慰道︰“陶小姐出家的決心並不堅定,我已和她說好了,請她到京城去作客。到時候你再好好勸勸她,相信不會有問題了。”

     “哦?”大小姐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幾眼。無奈道︰“我前些日子請婉盈去京城,她死活不允。沒想到你今日一來,才不過說了幾句話,她便乖乖的應了。這倒是奇事!再往後,她要有什麼為難之事,那還得請你前來說項!”

     “是嗎?”林晚榮急忙打了個哈哈︰“我也沒那麼靈的。可能是因為我這人長得比較粗糙。說話聲音也大了點,她被我嚇住了吧!哈哈!”

     “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大小姐笑著白了他幾眼,無奈道︰“你就裝吧!等她真到了京城,我看你怎麼辦!”

     將來的事,他才懶得去想,先把眼前這些解決了才是正道。

     “此去高麗,咱們須得早些出發,”林晚榮拉住蕭玉若的手。正色道︰“海上行船,風高浪急。要是耽誤了功夫。就趕不回來過年了,那才是大大地遺憾。”

     大小姐頓時焦急。輕道︰“那你還不快去與娘親說說?”

     為什麼要我去說?他愣了愣,望見玉若羞喜的臉色,頓時恍然。他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正式交換了婚書,蕭家兩位小姐已是姓林了。這等離家遠行的事情,自然要他這當家人去說才適合。

     “外面風冷,快些上來吧!”蕭夫人打開車簾子,笑著喚道。

     林晚榮急忙拉著大小姐進了車廂,車內羅衾柔軟,芬芳撲鼻,蕭夫人跪坐桌前,淡淡的燈光映照在她玉般潔淨無瑕的臉上,說不出的美麗動人。

     夫人玉手執盞,新采摘地秋茶在碗里來回翻滾,漸漸浮上水面,熱氣騰騰,芳香濃郁。

     “嘗嘗吧,”她端起茶盞,笑著送到林晚榮手上︰“新采摘的雨花秋茶,鮮嫩的很,京中可品不到。”

     林晚榮急忙嘗了一口,熱水入肚,唇齒生香,忍不住的嘖嘖贊嘆︰“好茶,好茶,夫人的手藝果然非凡。”

     “泡茶而已,哪里談的上什麼手藝。”夫人微笑搖頭。窗外秋夜寂寥,車內燈火乍暖還寒,三人靜坐,一時說不出地溫馨。

     “夫人,有件事——”他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道︰“我想和大小姐一起去趟高麗。”

     “玉若與我說過了。”蕭夫人將他面前的茶杯取過,又續上新茶︰“去高麗拓展生意,也是件大好事。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天!!”

     夫人斟茶的酥手輕輕一抖,滾燙的熱水灑在了桌面上。

     “明天?”她秀美的眉頭微微一蹙︰“為何走的這樣急?”

     大小姐急忙道︰“他是怕海上風浪太大,萬一因天氣耽擱了,就趕不回來過年了!”

     蕭夫人略一沉吟,緩緩道︰“那倒也是,早去才能早回。既如此,你們就早些出發吧。”

     她放下手中的茶壺,無聲的嘆了口氣,大小姐眼眶頓時一紅,依依不舍地喚道︰“娘親——”

     “傻丫頭,”蕭夫人憐愛的拂起女兒耳邊地秀發︰“跟著他去吧!他要敢怠慢你,我找他算賬。”

     “娘親!”大小姐再也忍不住,撲進她懷里,放聲痛哭起來。

     蕭夫人眼眶輕紅,眸里浮起閃亮地淚珠,她卻堅強的忍住了︰“林三,你一定要好好待玉霜和玉若!我這一輩子,就只剩她們二人了!”

     林晚榮听得心里酸楚,忙道︰“請夫人放心,我要是辜負了她們。不消你動手,我自己就把自己給廢了!”

     夫人忍俊不禁,嗔道︰“你這人說話。怎還是那般沒羞沒臊?你把自己廢了,我兩個女兒怎麼辦?”

     還是夫人心疼我啊!林晚榮哈哈大笑。經這一打岔,倒把那離別地愁緒沖淡了許多。母女二人摟在一起說些貼心話,他在旁邊洗耳恭听,說不出的輕松。

     回到家時天已全黑,他許久未曾歸來,望著蕭家門楣上高懸的燙金牌匾,頓時長長地吁了口氣。回想起昔日蕭家招錄家丁時的情形,小畫冊、巧巧、威武將軍、二小姐,宛如發生在昨日。

     “三哥回來了。三哥回來了——”才踏下車門,守在大門口的兩個家丁望見他地身影,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楮,旋即興奮的大聲驚呼。

     听到這一聲呼喊,宅子里頓時炸了鍋,嘩嘩腳步亂響。上百號丫鬟下人齊刷刷的涌了出來,伸長了脖子朝外張望。

     “各位兄弟姐妹,大家好啊!”他笑嘻嘻一抱拳,神態無比輕松。

     望見那黝黑臉龐上熟悉的笑容,蕭家眾人如夢初醒,家丁丫鬟們瘋狂的涌了上去。團團擠在馬車周圍。

     “三哥,你可回來了——”

     “三哥,你越來越俊了——”

     “三哥,小翠姐姐說,她好想你啊——”

     林晚榮呵呵笑著抱拳,朝四周拱手作揖,現場氣氛熱烈之極。

     “林三,林三——”一個老頭推開眾人。搖搖晃晃的擠到最前。

     林晚榮驚得跳下車來,急忙扶住他手臂。興奮道︰“福伯。好久不見,你老人家越來越力健了。這麼些小伙都不是你的對手,哈哈!”

     春去秋回,許多日子不見,福伯已漸漸的蒼老,須發花白,精神卻是矍鑠的很。

     “你小子倒是會說話,”福伯樂呵呵地拉住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緩緩點頭道︰“不錯,不錯,壯實了許多,听說連胡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可給咱們大華人長臉了。還是大小姐和二小姐有眼光啊!”

     他這一說,眾人都笑了起來。三哥與兩位小姐的事情大家早已知曉,以一個小小家丁,竟娶了兩位如花似玉的小姐,還在戰場上將凶悍的突厥人打得一敗涂地。三哥的事跡,都可以匯集成一本畫本小說了。

     “福伯,工場最近如何了?”站在眼前地都是故人,他心里歡喜暢快,拉住老頭的袖子急聲問道。

     “那還用說?”福伯得意洋洋道︰“我們香水工場擴大了幾倍,現在足有二百來號人,香皂工場也有一百號人。大家日夜趕工,這兩樣東西仍是供不應求。你看看,我頭發胡子都白了,卻依然轉不過來。林三,你是真有能耐!”

     福伯豎起拇指夸獎,贊嘆不絕,頓叫林晚榮又想起從前創業時的情形,忍不住的拍著老頭肩膀,無聲微笑起來。

     看著眾人團團圍在他身邊,說說鬧鬧,歡聲不絕,倒似將自己二人給忘了,蕭夫人搖頭笑道︰“這個林三,走到哪里都是那麼出眾,也難怪大家都喜歡他。玉若,你可要把他給看緊了!”

     大小姐羞澀嗯了聲,見人群中的三哥歡笑之余,還朝著自己偷偷眨眼楮,她輕輕一笑,霞飛雙頰。

     眾人興高采烈的簇擁著他進了門去,假山雲亭、綠樹紅花,熟悉地場景歷歷映入眼簾,蕭家還是那個蕭家,一切都未變過。

     他一路流連,不知不覺已行到了後園中。角落處的幾間小屋清晰可見,那便是他在蕭家的蝸居。

     腳步加快,穿過錦簇的花叢,緩緩靠近那小小的院落。一段段的往事在眼前浮現,他微笑著搖頭,心中的欣喜難以用言語表達。

     行到昔日居住的小屋前,他卻有些吃驚。分明是許久未回來,這屋內依然窗明幾淨、縴塵不染,就連那擺設也與離去時一般無二,仿佛他就一直住在這里。

     “這是怎麼回事?”他吃驚地問道。

     福伯便一直跟在他身邊,聞言笑道︰“這是夫人的意思。她說你一人獨在京城,為我們蕭家辛苦打拼,過地殊為不易,要將這地方保留好,等你回來地時候住住看看,心里也高興。這房間都是夫人親自收拾打理的,從不要我們下人幫手,她還會經常到這里來坐坐。前幾日大小姐回來了,這房間便交給她打理了。有幾晚,大小姐不想回閣樓,便住在這里呢!”

     林晚榮听得心中暖洋洋地,連夫人和大小姐都來親自打理我這狗窩,也不枉我為蕭家費心費力啊!

     明日便要奔赴連雲港上船,夫人與大小姐有許多事務要交代。林晚榮雖想念玉若,卻也知這時候不該去打擾,便老老實實待在這簡陋而又溫馨的小屋中。

     床上羅衾柔軟,隱有一股淡淡的芬芳,是玫瑰香水的味道。枕上還殘留著幾根長長的秀發,烏黑秀麗,一看就知是大小姐留下的。

     她放著閨房不住,每天晚上卻跑到我的狗窩來安歇,真個叫思念如刀啊!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目光微瞥,卻見桌子里面的暗處,放著一個絲綢縫制的小袋,也不知裝的什麼東西。

     用手輕按了幾下,絲袋甚為柔軟,拆開一看,里面裝著許多燒焦的泥土,還有些殘碎的瓦礫,卻不知是從哪里取來的。

     他想了想,只手攥緊那沙袋,默默搖頭,無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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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二章 大小姐的達令     作者︰禹岩

    翌日早晨醒來,已是五更時分。窗外繁星滿天。銀色秋霜灑滿屋粱。分外地清冷。

    蕭家卻是***通明。人人都在忙碌,蕭夫人和大小姐早已起來了,正忙著指揮下人將各色各樣地貨品搬上馬車。布匹絲綢。香皂香水。裝了滿滿一車。

    林晚榮打著呵欠出來。大小姐放下手中的東西,急急走到他身邊心疼道︰“時辰還不到。怎地也不多睡一會兒?”

    從苗鄉到草原,從大漠到海邊。這些天來他一直在趕路,真可謂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辛苦勞累可想而知。

    林晚榮笑著搖頭︰“從前的時候,總被你叫著起床。都已習慣了。昨夜重新睡到那床上。到了時辰,便下意識的醒來。怎麼也睡不著了——”

    他四周看了幾眼。趁眾人不注意,又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不知怎麼搞的,我一躺在床頭,就想起我們從前的時光,唉。這個也不知是什麼毛病。還請大小姐幫我治治!”

    “治你個頭!”大小姐又羞又喜。脈脈望他幾眼。嗔道︰“還不去給娘親幫忙?”

    蕭夫人正指揮著一干人等將貨物搬上馬車,再一一清點,寒冷地清晨。銀白的秋霜凝結在她發髻,仿佛閃亮地水晶般。秀美動人。

    林晚榮忙不迭走過去︰“夫人,你快歇著吧,這些事情讓我來做。”

    夫人望他幾眼。搖頭微笑︰“你這一年。從頭到尾都在奔波,也不知行了幾千幾萬里路,要論勞累,遠甚于我!那大事都叫你辦了,眼下便好生歇著吧。這些許小事,我還辦地來。”

    她躬身下去,親自清點貨品,一一記錄在冊。神色安定之極。

    林晚榮听得心中溫暖。搖頭道︰“夫人客氣了。這些事情,本就不該你插手,那是男人干地活!”

    他不由分說。扯住蕭夫人衣袖。輕輕將她拉了下來,然後徑自跳上馬車,替她收理打點。

    蕭夫人看地一呆,眼神空空蕩蕩。沉默良久。方才輕嘆了口氣。

    “夫人,你這東西倒是準備的周全。衣食住行全都有了。”林晚榮清點了一番。除了帶過去地樣品外,近半數卻是些干糧點心、衣物藥品,連那被褥都有數十套,顯是為他們的船上生活準備地。

    蕭夫人笑著點頭︰“海上行船。貨品奇缺,多備些自是無害處,等到你們有用度的時候就知道了。”

    林晚榮微一頷首。眼望著大小姐那邊清點的也差不多了,便跳下車來,小聲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啟程了。”

    夫人輕輕一嘆,無奈點頭。蕭玉若眼眶通紅,緊緊拉住夫人的手︰“娘親,您別擔心。我們此去高麗,坐的是鐵甲船。還有大華水軍護送,絕不會有差錯,過不了兩個月就會回來了!”

    夫人微微應了聲,無聲拂去女兒發髻上的晶瑩露珠︰“那高麗距此遙遠。須得漂洋過海,又是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言語都不通暢,你此去,自己可要當心。”

    林晚榮急忙湊到她們身邊。嘻嘻道︰“夫人不用擔心,還有我呢!您還不知道我地本事嗎。絕不會叫大小姐受委屈地!”

    “我擔心地就是你!”夫人笑著看他幾眼︰“玉若的本事我心里有數。再狡猾的高麗人也騙不了她。唯獨遇到你,她就失去了章法。要是我女兒受了欺負,必定是你做的好事!”

    夫人倒是看地起我啊!林晚榮樂得大笑,大小姐無奈白了他幾眼。小聲道︰“娘親說地話。你可記住了,路上可不要欺負我!”

    “怎麼才叫欺負呢?”他偷偷眨著眼。賊笑道︰“別忘了。咱們現在有婚書了,嘿嘿!”

    遇上這樣的厚臉皮,實在沒辦法!蕭玉若臉頰生暈,默默垂下頭去。不甘心地在他手心狠狠抓了兩下,倒叫他心里愈發的騷癢起來。

    二人上了車來,馬鞭一甩。馬車便緩緩啟動。直朝長街奔去。

    “玉若——”還沒走出幾步,便听身後地蕭夫人一聲輕喚,他二人急忙轉過頭去。

    蕭夫人美眸閃亮。正在朝他們用力揮手,珠淚無聲無息,滑落那如玉地面頰。

    “娘親!”大小姐痛哭出聲。踮起裙角便要跳下車去。林晚榮急忙抱住了她。

    大小姐奮力掙扎著。驀然停住了,狠狠鑽進他寬廣地懷抱。放聲大哭了起來。

    林晚榮沉沉嘆息了聲,最難是離別,何況又是遠赴高麗。是整個大華都極少有人去過地地方,夫人和大小姐的心情,他自然能夠理解。

    “放心吧,我們會早些回來地。”他輕輕拍著玉若的肩膀,柔聲安慰道︰“等把這趟地事情辦完,我徹底安生下來了。就把夫人一起接到京城,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了,你說好不好?”

    大小姐微微點頭,依偎在他懷里。柔聲道︰“娘親說。叫你不準欺負我。你可都記住了?”

    “記住。當然記住了!”他嘻嘻一笑。將她摟地緊緊︰“就算夫人不說。我又怎麼舍得欺負你呢?那還不要了我地命嗎?”

    蕭玉若眉目生暈。羞澀看他一眼,嗔道︰“便是你會哄人!我這一輩子,就只上了你的當。”

    林晚榮哈哈大笑。能將聰穎智慧地大小姐騙到手。我也不容易啊。

    “你知道嗎,”大小姐輕聲道︰“在你面前。娘親口口聲聲叫你不準欺負我。可是在我面前,她卻叫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照顧我?”林晚榮不解道︰“我有什麼照顧的?”

    蕭玉若緩緩搖頭︰“你昨日回來。娘親甚是高興,夜里便與我話了一宿地家常,她說你一年到頭在外奔波。看似風光無限,實則風餐露宿、淒苦不堪,有許多次險些連性命都丟了,那其中地苦楚。唯有自己知道,你越是不說,便要我越發的體貼你。叫你吃地飽、穿地暖,行在外面地時候,想著家里這些等你愛你地人。那才有勁頭辦好事情。這趟去高麗。她叫我不準使小性子。不準欺負你!”

    大小姐笑著看了他幾眼。他急忙正色道︰“怎麼會呢?大小姐那麼美麗善良地人,怎麼會欺負一個好人呢?夫人多慮了!”

    “你啊!”玉若無聲依偎在他懷里,眸中柔情似水︰“連娘親都如此維護你。以後還真是惹不得你了。哼!”

    林晚榮微笑著嘆息︰“該欺負時還是欺負吧,那樣才是我的大小姐,我也認命了,誰叫我親手把紅線給你系上了呢?”

    蕭玉若羞喜交加。在他身上狠狠咬了口,溫柔輕笑。

    他探出車外。回頭望去。遠遠地長街上,蕭夫人靜靜凝立。無聲眺望,窈窕地身影仿佛盛開的海棠。淡淡的霜花凝結在她發髻,在幽黃地***中閃爍著七彩絢麗地光芒。

    出了金陵城,便一路往東北。過揚州、淮安,直奔海邊而去。

    連雲港北接齊魯,南連江淮。往東瀕入黃海,與高麗、琉球等島隔海相望。乃是江甦境內第一大對海口岸。對面地便是高麗的光州、濟州兩道。

    行不了兩日。空氣漸漸的潮濕。風中傳來淡淡地魚腥味,隱隱能听見海水地拍打石岸地呼嘯聲,大海已悄悄臨近了。

    遙望遠處寬廣的洋面,水天交匯成同一種顏色,一眼望不到邊際,寬廣磅礡。無數海鷗在蔚藍地大海上自由飛翔,長長地歡聲絡繹不絕。

    紅日下,一葉葉小帆,宛若上天灑下地雨點,無聲落在海面。緩緩向岸邊飄來,說不出地安詳美麗。

    他翻過雪山草地。闖過大漠高原。唯獨這浩瀚無邊的大海。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是頭一次見到。一時說不出的興奮。他猛地跳下馬車,對著那蔚藍地海水,放聲大吼了起來。

    大小姐掌管著蕭家,每日奔波忙碌。這附近幾省經常往來。大海也不知見過多少次,望見他興奮的通紅地臉龐,忍不住地搖頭微笑心中頓生柔情萬千。

    林晚榮站在海岸邊,眺望呼嘯地海水,忽然伸展出有力的雙臂。迎著海風用力揮舞︰“大小姐。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寬廣的是什麼?”

    看著他頭發飄舞,衣角在海風里獵獵飛揚。似是踏海而來,瀟灑之極,大小姐站在他身邊。微笑道︰“世界上最寬廣地。是大海!”

    “比大海更寬廣的呢?”他眨眼問道。

    蕭玉若沉吟一會兒,緩緩道︰“比大海更寬廣的,是天空!”

    “比天空更寬廣的呢?”他嚴肅問道。

    “比天空更寬廣地——”大小姐微一皺眉。沉思良久卻無結果,忍不住嗔了聲道︰“那你說是什麼?”

    林三盯住她豐滿的酥胸,嘻嘻笑道︰“比天空更寬廣地。自然是大小姐地胸懷了!”

    大小姐听得欣喜不已︰“你這人,也不知從哪里學來這些討人喜地詩句。比天空更寬廣地。真地是人地胸懷——”

    她兀自激動歡喜,望見林三猥瑣的眼神盯在自己胸前,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大小姐微微愣了愣神。猛地省悟過來,原來這人說的是個雙關語。

    她臉頰婿紅。撲上去羞喜的打他兩拳︰“你這壞東西!”

    林晚榮哈哈大笑,感受著她陣陣粉拳落在身上。卻是輕飄飄,連撓癢都不如。

    “密斯托林,密斯托林。哈羅,哈羅——"

    二人正笑鬧著,忽听遠遠的海港上傳來幾聲生硬地呼喊,嗓門頗大。卻是個夷腔夷調。

    林晚榮急忙抬頭望去。只見兩艘鐵甲船在碼頭緩緩靠岸,當先一艘船上跳下來幾個金發碧眼地西洋人。領頭的卻是法蘭西來地老相識。

    林晚榮大笑著迎上前去︰“哦,親愛地塔沃尼,你也哈羅啊!”

    與法蘭西人來了個熱情地擁抱。塔沃尼望著他身邊的大小姐。驚道︰“林,這不就是昔日那位美麗地小姐?听說,她已是你地夫人了?”

    “是啊。她是我的達令!”密斯托林臉不紅心不跳,大言不慚道。

    塔沃尼來大華數月。學會的華語寥宴可數。他卻非常喜歡顯擺這可憐的幾句,二人言談時,英吉利語夾著華文。大小姐听得半懂不懂,奇怪道︰“我是你地達令?達令是什麼?”

    “哦。這是西洋話。翻譯成大華語,就是親愛地小寶貝、小甜心、小乖乖——”

    什麼肉麻他就說什麼,大小姐听得面紅耳赤。急急低頭呸了聲。羞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難听死了!”

    “很難听嗎?”林晚榮苦著眉頭嘆了聲︰“那我以後就不說了!”

    “你敢?!”大小姐秀眉微揚。輕輕哼了聲。突然緊拉住了他地手,望著塔沃尼。聲音細如蚊蚋道︰“這位塔先生。林三。他,他是我地達令一——,,

    話未說完。她便呀的一聲輕叫。急急捂住了火熱地臉頰,連那縴細地手指。也染上了層淡淡地粉色。

    “對啊。我是大小姐的達令!”林晚榮哈哈大笑,猛地在她光潔如玉地臉蛋上輕吻了一下,說不出的溫柔。

    塔沃尼驚呼出聲︰“主人嫁了僕人?林,你真是一個偉大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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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三章捅的就是鐵甲船     作者︰禹岩

    林晚榮听得好笑。這個塔沃尼也是個演戲地天才。分明上次拜訪林府的時候就已見過大小姐了。今次卻故意說這些好听地話兒。無非就是拍馬屁來著。

    “是啊是啊。我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林晚榮笑著摸了摸鼻子︰“塔沃尼,你地船不是在山東嗎。怎麼跑到連雲港來了?”

    塔沃尼道︰“親愛的林。得您引薦,我在你們的京城覲見了貴國皇帝陛下,關于兩國通商以及對外貿易的關稅問題。也已達成了一致。林,貴國地皇帝陛下。和你一樣的精明,我們法蘭西船隊掙得錢。大部分都返還給你們大華了,唉!”

    能不精明嗎。對法蘭西船隊征收高額關稅,是我一招一式交給老爺子地,以那老頭地心計。誰能玩的過他。

    林大人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法蘭西人地肩膀︰“塔沃尼。不要這樣說。貿易嘛,本就是互惠互利地。我們大華地絲綢茶葉香水肥皂都是上等的好貨,在歐洲供不應求。不愁賣不出去。對你們多收點關稅,那也是應該地。這些貨品到歐洲一倒手。絕對賺地不少。不瞞你說,前幾日還有兩個不列顛和葡萄牙船隊在福建和廣東那邊靠了岸,听說也是為了拓展貿易來的。”

    塔沃尼听得大驚,這事既是從密斯托林嘴里說出來。肯定假不了,不列顛和葡萄牙都是海上貿易強國。有商船來大華也不出意外,沒想到與大華的生意還沒做幾單,就有競爭對手來搶食了。

    “林,這協定可是我們法蘭西先達成的。”塔沃尼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貴國可要有誠信啊!”

    林晚榮嘿嘿道︰“放心,放心好了。現在給你們地關稅水平。三年內絕不會變。就算不列顛和葡萄牙想做這生意,那關稅也肯定要往上提高了。塔沃尼,這個給你的可是友情價啊!換成別人,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哈哈!”

    大華關稅收地高,相應的商品在歐洲的價錢自然也要水漲船高。買單地是歐洲人民。塔沃尼和路易皇帝自然虧不了。林晚榮和法蘭西人對此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塔沃尼苦笑道︰“那就希望你以後多多關照我們法蘭西船隊了,路易陛下還讓我轉達對您及您諸位夫人地真摯邀請。如果明年有空地話,歡迎您帶全家人到法蘭西作客,去看看我們的馬賽、盧浮宮和高高地鐵塔,路易陛下會親自接待來自遙遠東方地尊貴客人。一定會讓您和您的家人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他隨口編纂地不列顛和葡萄牙商隊,讓塔沃尼心中產生了深深地憂患感。自然迫不及待地加i馬了。

    沒想到一不小心,竟成了大華官員出國考察的第一人,還是拖家帶口那種。林晚榮哭笑不得。隨口打哈哈道︰“再說。再說了!塔沃尼。我問你怎麼到達連雲港的。你還沒回答我呢!”

    “是。是,我和貴國皇帝達成了關稅和貿易協定,又采集了足夠的貨物。準備從山東出海返回歐洲。在日照听貴國地徐芷晴小姐說,您準備從連雲港登船去高麗,我在貴國接受了大人熱情地照顧。當然要趕來和您話別了。不瞞您說,我們在這里已經兩天了。就是為見您一面。”

    法蘭西人情意殷殷心里卻是暗自慶幸。幸虧在連雲港停靠了,見到了林大人,要不然,哪會知道不列顛和葡萄牙人也來搶生意了呢。萬幸。萬幸!

    林晚榮嘿嘿冷笑。這老小子撒謊不吐骨頭。明明是因為我派往法蘭西求學地三十名少年。眼下都在連雲港地鐵甲船上實習。他才不得不在此停靠。卻說成是想我來地。老子征了你地重稅。敲了你的大竹杠。你還會想我念我?沒天理了嗎?

    “塔沃尼你太客氣了。”他皮笑肉不笑道︰“咱們可是老關系了,用不著這麼見外,對了,你這就要走了麼?哎呀。我還沒來得及請你吃飯呢,遺憾,實在遺憾!”

    你請客吃飯,那最後掏錢地鐵定是我!塔沃尼心知肚明,忙道︰“應該是我請您才對,只可惜。近幾次去您府上拜訪。大人都不在家,等明年來了。我一定帶上路易陛下最好的廚子。請您和您地家人吃最正宗地法式大餐!”

    “是嗎?哦。我最近去了趟突厥。你也知道,仗打贏了,但是還有很多後續地事情要處理不是?和突厥人打了這麼多年,突然沒了對手。還挺想念地。也不知道下一個和我們打仗的會是誰?哦。塔沃尼,你千萬別誤會。我可不是什麼好戰分子,只是看不慣別人欺負我們而已,哈哈!”

    听林大人說話要仔細琢磨。要不然,還真沒法確定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憐的法蘭西人被他弄得暈頭轉向。懵懵懂懂間,只記住了密斯托林地一句話︰千萬別欺負大華人!

    “對了,林,”塔沃尼忽然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道︰“上次我送你地那兩個法蘭西小美人。還在宅子里等著你呢!您可千萬別浪費了。那其中一個,是我們法蘭西皇後的親妹妹。比皇後還要美麗,連路易陛下都對她——嘖嘖——”

    林晚榮急忙看了看身邊的大小姐,幸虧是英吉利語。她听不太懂。只睜大了眼楮。茫然望著他。

    “塔沃尼,”林大人急忙端正了顏色。滿臉嚴肅道︰“我可不是那麼庸俗地人!美色于我,與骷髏毒藥無異!”

    “明白。明白。看大人地各位夫人就知道。您早已劇毒纏身了!”塔沃尼詭笑道︰“所以。我建議。大人不妨試試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林晚榮看了他一眼。二人同時大笑起來。天下男人。果然都是一般的猥瑣啊!

    說了會話,後面地兩艘鐵甲船也陸續靠岸。塔沃尼帶來地四艘鐵甲船,因旗艦被林大人以十兩銀子地高價收購。所以只能帶著三艘返回了。

    林晚榮拉著蕭玉若,緩緩走上前去,細細打量西洋人地鐵甲船。

    這幾艘鐵甲船長約二十余丈模樣。寬有兩丈見方,足有兩層樓高,船身極其堅硬,他用手敲擊了下。沉悶地聲音在耳邊回響,竟是整塊鋼板切割制成。

    甲板上有四條十字路可以通行。分別有輪舵室、休息艙、彈藥艙。後面便是生活區。前後各有一葉大大地風帆。鐵甲船左右兩邊各有十余個夾板二十余大漿。在正中間處。伸出十余個黑黝黝地炮口。數門粗壯地西洋火炮延伸出來。做工極為精細。船身兩側。另有四五十個火槍射擊槍眼。

    林晚榮看了幾眼便有些感嘆。這是貨真價實的鐵甲船。絕非在木舷外面包裹鐵甲那樣粗糙,能將鐵皮切割拼裝,西洋人地機械水平。確實已發展到了一定水準,只是船身兩邊的大漿和船頭船尾的風帆讓他心里稍微有些慶幸。西洋也還沒有完全進入蒸汽時代,這是一個可以追趕地契機。

    見密斯托林眼中露出地驚訝。塔沃尼得意洋洋的拍著身後的鐵甲︰“林。怎麼樣。這就是我們法蘭西的鐵甲船。這個世界上,沒有一門火炮能打穿它。”

    “是嗎?”林晚榮哈哈大笑。從懷里摸出一把金色的彎刀,刷地一聲朝前刺去。

    “吱”地輕響,那鐵甲竟被生生的破出一個小洞來。塔沃尼臉色刷的就白了︰“這。這怎麼可能?”

    捅的就是你的鐵甲船!林晚榮臉色漲地通紅。雙手握刀。吃奶地勁都使出來了。才堪堪在鐵甲上破出一個小洞。

    他可不敢叫塔沃尼瞧出破綻。急忙收了金刀。平抑了紊亂的呼吸。哈哈大笑道︰“塔兄,這鐵甲也就一般嘛。連我手中的小刀都比不上,還談什麼火炮打不穿!”

    他手上的金刀是小妹妹親手相贈,乃是突厥地至尊國寶。可謂吹毛斷發、削鐵如泥。面對西洋人的鐵甲,竟也差點捅不破,其鋼板堅硬可見一斑。

    塔沃尼可不知這個道理。見他隨便摸出一把刀來。就能將整個法蘭西引以為傲地鐵甲刺出個小洞,驚駭之下,舌頭都擼不直了︰“林。林。你們大華,竟然有這種穿甲利器?”

    “那是當然,”林大人哈哈笑著拍拍他肩膀,方才刺那鐵甲用了他所有的力氣,胳膊陣陣酸痛︰“所以說。做人要謙虛點,你看看。我們大華有這樣的寶貝。卻從來不對外宣揚。這就是我們東方人地含蓄之美。唉,你這個鐵甲船。要是遇到了我們大華的穿甲利器。咳。咳—_老兄。你們這個玩意兒還有待改進啊!”

    他將金刀收回懷中心里早將小妹妹感激了一千遍一萬遍,面對塔沃尼時。說話卻是半露不露。眼神高深莫測。

    見他如此“含蓄”,塔沃尼無奈低下了高昂的頭顱︰“林。我不得不說,你們東方,真的很神秘!我回去之後,一定向路易陛下建議。貴我兩國要經常往來。建立長久友好地合作關系。咱們互相做朋友。誰也不打誰!”

    “是嗎。那我們考慮一下。”他不緊不慢的打了個哈哈,塔沃尼心驚肉跳。這位林大人又在裝腔作勢,下次看來還要再送上些鑽石美人,以求兩國修好。

    林晚榮眯著眼,打量那船上的風帆幾眼,笑著道︰“塔沃尼。你們漂洋過海,就是靠這風帆和船槳嗎。有沒有什麼別地動力,例如,會冒煙地機械?”

    法蘭西人嚇得跳了起來︰“會冒煙的機械?你。你怎麼知道?”

    “什麼?”林晚榮卻是比他更驚︰“你。你們真地有蒸——哦。那個冒煙機?”

    塔沃尼點頭道︰“冒煙機是我來大華之前才听說地。是我們法蘭西地一個叫做薩弗里(注)地礦工發明的。听說可以用它來汲取井下地水,這才短短幾個月。沒想到大人在萬里之外,就已知道了。”

    我知道個屁,林晚榮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原來西洋人也才剛剛開始研究蒸汽技術,他們要真正跨進那個時代。至少還需要兩百年,來得及。一切都來得及!

    他哈哈大笑著點頭︰“我也是隨便猜猜的,塔沃尼你不必當真,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對了,我地船是哪艘?我最近手頭寬裕了些,又籌了十兩銀子。想再買——”

    “這艘,這艘。我帶你去看看!”法蘭西人嚇得臉色煞白,轉身就走,他對林大人的宴性可是深深了解了。要是這位竹杠大王真再掏出三十兩銀子來。他和所有人恐怕都只能走路回法蘭西了。

    林大人花十兩巨銀購買地鐵甲船。便是法蘭西人的旗艦,也是最後停靠碼頭地那艘。體格更為龐大。裝飾最為豪華。船前船後足有幾十丈見方,數十名黃皮膚黑頭發地少年人,正在甲板上忙碌著。

    混了這麼久,老子終于也有游輪了!林晚榮拉著大小姐地手,跨步上去,望見這巨大地船艦。忽然大笑了起來。

    “姐夫。姐夫——”那一群少年中,突然響起個清脆嬌嫩地聲音。一道靚麗地身影。急急向他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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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四章 愛老虎油     作者︰禹岩

    林晚榮急忙抬頭。那飛奔而來的少女看似十四五歲年紀,發髻隨意的扎起。唇紅齒白,嬌艷俏麗,正朝他微笑,卻是小師妹李香君。

    “哺,小師妹,”他笑著打招呼︰“你也在這里啊!”

    裝糊涂!李香君停住腳步,望著他憤憤哼了聲,她要去西洋求學地事情。早已告訴過他了。偏偏這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蕭家姐姐,”小師妹嬌顏如花。繞過他去。拉住大小姐地手,微笑道︰“你是不是受了我姐夫地騙。要陪他一起去高麗?我告訴你啊。路上可要小心點。別被狼叼走了!”

    蕭玉若頓鬧了個面紅耳赤。低下頭去,不好意思說話。

    以林晚榮臉皮之厚。又怎會在意她這指桑罵槐地嘲諷,眼見她二人站在一起神態親密,忍不住道︰“大小姐。你和小師妹也很熟啊?”

    蕭玉若白了他幾眼。嗔道︰“怎地。不行麼?香君在我們家里,和哪一個人不熟?你北上抗胡地時候,我們大家便天天在一起。”

    原來是這麼回事,林晚榮哈哈大笑。

    他委托徐芷晴選拔地三十余名心靈手巧的少年。論年紀都只有十四五歲,李香君是其中的唯一一個女子。這丫頭本就生的明眸皓齒、美麗動人,活脫脫一個傾國傾城地美人坯子,一到來就塞無疑問地成了這些少年中的公主,她地一舉一動自然吸引了那些情竇初開地少年們的目光。望見她站在一個黑臉地男子旁邊親熱地說話,少年們皆都心生好奇,卻不知道這人是誰。

    塔沃尼睜大了眼楮道︰“林。原來這位露茜小姐是你地親戚?難怪生的如此美麗動人呢。”

    “露茜?什麼露茜?”林大人滿頭地霧水。

    “露茜就是這位小姐啊,”塔沃尼指著李香君道︰“難道你不知道?”

    林晚榮悚地嘴巴都合不攏了︰“李香君?露茜?這是怎麼回事?”

    小師妹笑嘻嘻道︰“姐夫,你真笨哦,這個是我地西洋名字!”

    林晚榮眉頭一皺,悄悄將她拉過身邊︰“無緣無故的。起個西洋名字干什麼?你這香君二字我就覺得挺好听地。”

    “真地?”李香君大喜︰“那你再喊幾遍我听听。”

    林晚榮哼了聲︰“小師妹,派你們去留學。是希望大家學習西洋的先進東西,將來回國之後為民眾造福,而不是叫你們崇洋媚外,還沒留學。就把自己的名字給改了。要真是這樣。這趟西洋不去也罷。”

    他拂了拂袖。臉色黝黑。眉毛飛揚,氣勢極是威嚴。說出來地話已是極重。

    李香君平日里與他嘻嘻哈哈。哪曾見過他這般肅穆的模樣,也不知怎地心中生出些懼怕,低下頭去委屈道︰“你說到哪里去了,什麼崇洋媚外,這西洋名字是徐芷晴姐姐吩咐地,她說大家留學西洋,要取個入鄉隨俗地名字。這樣與西洋人談話更順暢。也有利于我們將來的學習。大家每人都取了一個名字。我李香君身為大華人心中驕傲無比。這里有我最崇拜最喜歡地人。我還要崇洋媚外干什麼?”

    小師妹說的義正詞嚴。單以李香君三個字。她的節氣就不應該懷疑,林晚榮想了想。地確是自己反應過度了,取個西洋名字只是為了方便而已,哪能和崇洋媚外搭上瓜葛。

    “對不起,是我想多了。”他嘻嘻笑著向李香君道歉︰“我是希望大家到了西洋,學習好東西地同時。別忘了咱們的故鄉。要做大華地精英,千萬別做西洋人地精英!”

    錯了就道歉,態度也算誠懇。光這一點,舉世的男子中就沒有幾人能夠做到,李香君心中溫馨。笑道︰“你放心好了,將來我一定會回來地。因為。我要讓你崇拜我。嘻嘻!”

    這丫頭就像瘋了一樣。時時刻刻都想讓我崇拜他,都念叨好幾回了,林晚榮笑了笑,行回玉若手邊,拉住大小姐地手。輕聲道︰“香君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老想著折服我?”

    大小姐旁觀半晌。無奈搖頭。甩給他幾個大白眼︰“等著吧,將來有你好瞧地。”

    塔沃尼見他與李香君說話甚為親密。忍不住道︰“林,這位露茜小姐。是你什麼親戚?”

    “她是我老婆地妹妹,哦,就是小姨子。”

    “小姨子?”塔沃尼用生硬地大華語重復了幾遍。點頭道︰“令小姨子是我極為佩服的一位女士。這才幾天功夫。她就學會了許多地英吉利語。遠超他人。”

    “姐夫,我這身衣裳好看嗎?”李香君拉住衣裙,嘻嘻笑著轉了個身。那美妙地身姿叫人眼前一亮。

    她年紀雖小,卻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一言一笑,仿佛都有種與生俱來地嫵媚。連大小姐都看得一呆︰香君長大了,必定是絕世地紅顏。

    塔沃尼驚嘆拍手︰“露茜小姐,你地美麗。必將震撼整個法蘭西。”

    林晚榮卻是更加吃驚。小師妹這句話。乃是用英吉利語所說,雖還不如何連貫。卻是字正腔圓,短短幾天功夫。就能有如此成績,李香君果真是非同凡響。

    “請問,您。您是林元帥嗎?”正自驚嘆于李香君地天賦。忽然有一個年約十四五的瘦弱少年。怯生生的行過來,望著他小聲問道。

    “正是林某。”林晚榮笑眯眯地打量他︰“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你,你真地是林元帥?我叫洪升!”小兄弟激動地嘴唇直顫。猛地一揮手,甲板上剩余的少年們飛一般的涌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林元帥——”

    “林元帥——”

    少年們激動地臉色通紅。以無比敬慕的眼光仰望著他,呼喊聲此起彼伏。

    這些尚帶著稚嫩地面孔充滿了朝氣與熱忱,便如同那初升的太陽。林晚榮看的欣喜不已︰“大家好啊。你們都是去西洋留學地麼?”

    “是的,元帥。”少年們齊齊彎腰答道。

    林晚榮微微一笑︰“你們小小年紀,就要漂洋過海、不遠萬里地去海外求學心里害怕麼?”

    “不怕——”

    回答地聲音雖茁壯,卻不是那般地整齊。這些都是十四五歲地少年人,雖多是出身貧寒,卻從沒行過這麼遠地路,有許多更是頭一次見到西洋人。要說沒有一點擔憂地心思,那是絕不可能的。

    林晚榮哈哈笑道︰“怕就怕,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不瞞你們說,我第一次上戰場打白蓮教地時候,差點就嚇得當了逃兵!”

    少年們轟然大笑,只這一句話。便讓他與諸人的距離無限拉近。

    “遇到陌生地事物,多少都有些畏縮心理。這是人之常情。一點也不丟臉,再偉大的英雄。也是這樣過來的。”他目光一掃。緩緩道︰“想來大家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心里都是有準備地。克服這些困難,自然不在話下。”

    他這一番話入情入理,諸人無不點頭。

    “其實,這些並不是我擔心地問題。”他緩緩踱了兩步。抉住甲板地欄桿。默默眺望著遠處地海天一色。微聲道︰“有誰能夠告訴我,這浩瀚的海洋,它到底有沒有盡頭?”

    這個問題頓時難住了所有人,少年們自不必說。就連見多識廣的法蘭西人也找不出個答案。

    李香君打量著那波濤洶涌的蔚藍大海。聆听海水地輕聲呼嘯,眸中升起淡淡地氤氬。

    大小姐依偎在他身邊,悄悄拉住他地手。無聲一笑。似是百花盛開。

    “有沒有盡頭,其實並不是一個問題,我想告訴大家的是,這個世界無限地遼闊。不止孕育了大華、突厥、高麗、東瀛和法蘭西。它還有更多的大陸、海洋、島嶼,在我們的這個世界。共有五大洲七大洋。我們大華所處,不過是其中一角,這個地方叫做亞洲。而那大海的盡頭。還有歐洲、美洲、非洲、大洋洲。還有我們尚未探索地每一個角落。”

    他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說出來地話卻是石破天涼,什麼五大洲七大洋。歐美亞非大陸。誰曾听過這般聳人听聞的事情?不僅是諸位少年人,就連聰穎智慧地大小姐和李香君。也無聲愣住了。

    法蘭西是海上強國,塔沃尼縱船行走地地方已不知凡幾。聞听他言語,卻也驚得嘴都合不攏了︰“林,你說,我們這個世界有五大洲七大洋?上帝啊。我頂多才去過三大洲。林,你一定要教教我,剩下的大洲大洋都在哪里。”

    林晚榮無語搖頭。望著那些震撼不已的少年。沉聲道︰“這個世界很大,你們這一趟出去,將會發現一個完全不同地新天地,那會是一個無與倫比地世界。我希望大家都能有開闊的胸襟、遼闊地視野,多學多做、敢想敢做。不要為自己的眼光所局限。要取長補短。用心學習,勿要嘲笑別人地粗鄙,也不要因自己地不足而妄自菲薄,尊重別人,也尊重我們自己。”

    “最重要地一點。無論身在何地,我希望大家都別忘了自己肌膚地顏色,別忘了我們地根在哪里,五年後,我還站在這里,靜候大家學成歸來!完畢!”

    他雙眸微濕。對著這些孩子,深深一躬鞠了下去,在這個世界。大概沒有人能夠理解他這突如其來地激動,更不明白他這一鞠躬地深刻含義。就算是肖青旋、月牙兒、寧仙子抑或安狐狸在此。她們也絕不會明白。

    “元帥——”少年們大駭,爭先恐後地跪倒下去。

    望著這些懵懂少年,五年後地他們。會是個什麼樣子,誰也不清楚。那一切,就只能靠他們地自覺了。他搖了搖頭,無聲一嘆。

    大小姐感受到他心里的顫動。急忙挽住他胳膊。溫柔一笑。

    李香君望見他晶晶閃亮地雙眸,忍不住一呆。喃喃道︰“姐夫。你,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海風大。閃了眼楮。”他嘻嘻笑著,無聲無息將蕭玉若地手抓地緊緊。

    塔沃尼深深一嘆︰“林,你今天這番話。不僅是對這些年輕人說地。也是對我說的,請允許我對閣下表示深深的敬意。五大洲七大洋。我第一次听說。但我絕不認為你會有錯!你是個很奇怪的人,但這並不妨礙你成為一個偉大地人!”

    “謝謝你。塔沃尼。”林晚榮聳了聳肩︰“你地馬屁拍的很好。但同樣地,這也並不妨礙我用十兩銀子繼續買你的戰艦!”

    法蘭西人愣了愣。旋即大笑起來,在一個東方人身上見到這種典型地西式幽默。卻讓人更加感嘆他們地聰明與智慧。

    眼見時辰已不早了。四艘鐵甲船已調整了帆位。準備著起錨遠航。李香君突然拉住他地手道︰“姐夫。我們這艘船要留學西洋,你還沒給它取個名字呢!要好听點地,差了我可不饒你。”

    塔沃尼也如夢初醒。忙道︰“對啊。林。這艘船就當作我送給你們大華地。請你起個名字吧!”

    林晚榮撓了撓頭,無奈道︰“起名字?我很外行啊!”

    “外行也不行,”李香君嘟起小嘴︰“你把大家的胃口吊上來了。就想扔下不管了嗎?”

    放眼望去,三十余名少年正以殷切地目光熱情期盼著他,顯是推辭不過了。

    他沉眉想了想,笑道︰“既是駛往西洋地第一船,不妨就叫做先鋒號吧,也是一種紀念!”

    “先鋒號?”小師妹念叨了幾句。展顏一笑︰“算你盡心了。勉勉強強有點好听!”

    先鋒號的名字就此取定。眾少年奔走相告。歡呼雀躍。

    大小姐笑著道︰“一事不煩二主,咱們馳往高麗地這艘,也麻煩你一並想個名字吧!可別叫先鋒二號,咱們這個跟先鋒可扯不上關系。”

    要給自己地游輪取個名字。這事倒是為難住他了!

    泰坦尼克號?名字好听,但是彩頭不好,愛秦號?大小姐鐵定喜歡,但是青旋她們也鐵定會吃醋。

    思來想去。實在沒轍,只得拉住玉若的手道︰“喧兒地名字就是你起的。好听之極。這次還是麻煩你來吧。我沒什麼要求,听著順耳就行!”

    他一記無聲的馬屁,听得大小姐欣喜,只是給船起名字,與給人起名字,完全是兩碼事情,她躊躇一會兒。竟也無良策。

    李香君見他二人推來推去。卻沒好主意,忍不住一揚眉,不屑道︰“不就是一艘游玩的花船麼,起個名字就這麼難?依我看,就叫思念號好了!反正姐夫你紅顏知己滿天下。走到哪里都會惹別人思念。你也要思念別人,這兩個字最好了。”

    林晚榮急忙干咳兩聲︰“別胡說,我是那樣地人麼?大小姐。還是你來想想吧?”

    蕭玉若無奈白了他幾眼︰“我倒覺得思念號這名字極為貼切。我也喜歡!你要有本事。你就想個新的!”

    他林某人心里裝的人多了,這思念二字倒也貼合他的心思。只是在大小姐面前怎好承認。只得扭捏一番道︰“既然想不出更好地,那就先湊和著吧,就叫思念號,代表我天天都想念我地大小姐!”

    他肉麻攻勢一上來,蕭玉若便無能為力了,只得偎在他懷中。紅著臉應下。

    李香君看著嬌軟無力的大小姐。無奈搖頭︰“蕭姐姐。這麼蹩腳地謊言,你也能信?要姐夫靠地住。母豬都會上樹!”

    大小姐噗嗤一笑。姐夫瞬間暴跳如雷︰“小丫頭,反天了你!”

    追鬧嬉戲中,先鋒號與思念號。連帶著塔沃尼的兩艘大船便同時起錨。眾水手合力劃動兩側排槳,尾舵水流沖擊而出,調整了方向,經由車牛山、達山二島,直往黃海中駛去。

    先鋒號上地大華少年們。在連雲港和日照港間訓練多日,對海上行船已頗有心得,除了在航海圖上間或還需要法蘭西人指導外,其余方面已大致都可獨立完成。

    思念號原本是法蘭西船隊地旗艦。體格龐大,裝飾豪華,水手和駐軍都是徐芷晴一手選拔地。早已精心訓練過。對于船上地火器。也都極為熟悉。

    不僅如此。在行船地途中,塔沃尼還親自上到思念號。為林大人講解各式火器地用途。

    法蘭西人隨船贈與他地十余枝火器。都是單發的長銃火槍,雖比不上青旋贈給他的短銃精致。射程卻要更遠些。

    林晚榮端直那長銃。眯著眼朝海面瞄準了一陣,猛地勾動扳機。怦的巨響。在海面盤旋的海鷗們嚇得啾地驚叫,急忙振翅高飛,散下一堆地羽毛。

    “好槍法。好槍法。林大人果然用槍如神!”塔沃尼拍掌笑道。

    打到鳥毛也能算好槍法?!這老小子地馬屁功夫,倒是與他地大華語一樣,進步神速啊!林晚榮哈哈大笑著拍拍發熱地槍管︰“塔沃尼。你們這火器,在瞄準的精度和抗後座力上。還要多下些功夫啊!”

    他雖不會造槍。但論起見識與眼光。哪是這鑽石販子能比?塔沃尼听得心悅誠服︰“林,你真是高手中的高手,這火器我們也才用上幾年。還需要時間啊。你說地這兩樣。正是整個歐洲的槍匠藝人們都想解決的問題,只是目前還沒有什麼好地辦法!”

    “姐夫。快來!”那邊甲板上。正與蕭大小姐用心研究海圖的李香君,忽然用力朝他招手。

    林晚榮嗯了聲。將火槍丟給身後地親兵,笑著走過去︰“小師妹,你不到先鋒號上去。整天跑我這游輪上干什麼?難道你不想去留洋了?”

    “要不是你這船上每日能沐浴更衣,鬼才願意過來呢!你說是不是。蕭姐姐?”李香君抱住大小姐的胳膊。憤憤不平地哼了聲。

    思念號的豪華。便在這處體現出來了。一來它體積龐大,貯存了許多地淡水。二來,法蘭西人在這旗艦上放置了許多淨化海水地藥劑,徐小姐也調配了些藥包。雖還不能直接飲用,但燒開後用來沐浴。還是綽綽有余的。

    這幾天。趁著尚未駛入黃海。兩只船隊還沒分開,李香君便待在這思念號上,好好享受這海上沐浴地樂趣。

    蕭玉若嘻嘻搖頭︰“這借口不用也罷。那先鋒號上也能沐浴。只要你喊一聲,那些心儀你地少年郎。定然把熱水燒好,送到你地閨房門口。”

    林晚榮哈哈大笑,大小姐說的不錯。似李香君這樣的絕世奇女子,雖年紀尚小,仰慕她地人卻絕不會少了。

    想到這里,他忽然奇怪道︰“對了。小師妹。那位侯方域侯公子呢?”

    “侯公子?他和我有什麼干系,你來問我做什麼?”李香君瞪大了眼楮望著他。

    “哦。那可能是我弄錯了。”他急忙湊到桌前︰“大小姐,你們在研究什麼?”

    蕭玉若嫣然一笑。指著那海圖道︰“香君叫我問問你,這個是什麼地方?”

    林晚榮掃了幾眼。正色道︰“這里是東沙群島,在南海之上,也是我們大華的海境。”

    小師妹丈量了下黃海到南海的距離。喃喃道︰“光我們大華的海境就是如此之長,那此地距離法蘭西,豈不是相隔幾千幾萬里?”

    “那當然了,”林晚榮笑道︰“怎麼。你怕了?那就不用去了!”

    “誰說不用去了?”李香君瞪了他幾眼,幽幽道︰“我是擔心這路程太長,等我回來地時候。你已經不認得我了!”

    還有這種擔心?林晚榮無奈搖頭。

    他緩緩站起身來。茫然四顧。圍繞身邊地都是洶涌地海水,天空便仿佛壓在頭頂,看不見陸地地影子。耳邊只有大海的咆哮和海鳥地嘯鳴。

    思念號那龐大地軀體,渺如滄海之一粟。隨風浪飄搖。整個人頓化作大海上地一片樹葉。飄浮著。完全找不著自己。

    短短幾日的行程,我都有些耐不住了。更何況香君他們這些孩子還要漂洋過海千萬里。也不知要受多少罪,他深深嘆息了聲。

    “大人,你快看,那是什麼?”站在他身邊地塔沃尼忽然驚叫了起來。

    大小姐和小師妹急忙隨他手指地方向望去。只見那茫茫地海面上,突然行來十余艘掛滿風帆的大船。船上站滿全副武裝地兵士,兩側露出數十門黝黑的火炮,桅桿上掛著地大旗迎風飄舞,上書一個大大地“林”字。

    林晚榮笑道︰“塔沃尼不必驚慌。這是大華山東地水師。是護送我們去高麗地!”

    法蘭西人這才恍然,我還道你怎麼只帶一艘船去高麗呢,原來護送的水師早已在黃海上候-*——。侶J。

    大華水師的數十艘大船緩緩靠近,那當先地船上立著一個威武地黑臉將軍。遠遠朝林晚榮抱拳。恭聲道︰“山東水師統領石長生。拜見林元帥。”

    思念號停在海的中央。放下兩塊長長的木板,與山東水師的戰船間架起橋梁。石長生順橋而過。對他恭敬行大禮。

    林晚榮笑著抉起他︰“石大哥何必多禮。听說你是胡不歸胡大哥娘舅家的表弟,咱們可都不是外人!”

    石長生站起來,欣喜笑道︰“那抗胡一戰。便是我們大華百年來的榮耀。表哥來信。言必提起林帥威名,長生仰慕不已。實則去年征討白蓮,長生便已親眼所見林帥威武了!”

    “去年?”林晚榮眨了眨眼︰“石大哥的意思是——”

    石長生道︰“去年秋天。林帥以數干糧草軍大敗白蓮匪寇、攻破濟寧城時。長生便奉徐大人之命,領山東水軍候奉在側!那濟寧城破,乃是末將親眼目睹。”

    原來是故人!林晚榮笑著點頭。

    此次去高麗。徐小姐為他安危著想,不僅親自訓練思念號上地水手軍士,就連那護送的將領,也選擇有豐富海戰經驗的山東水師。統領就是胡不歸的親老表!有了這層關系,哪還不放心?

    既然大華水師到來,那便說明此處已到黃海的中心了。就在此處。他便要與法蘭西船隊分道揚鑣了。

    塔沃尼不舍地拉住他道︰“林。明年有空地話,一定要到我們法蘭西去看看啊!到時候我再送你一艘大船,一兩銀子也不要!”

    “那樣我豈不成貪污受賄了?還是花十兩銀子買吧!”林嘻嘻笑道。

    思念號與先鋒號之間已架起板橋,眼望著分別在即,這一去就是幾千幾萬里。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回來,即便堅強如李香君者。也忍不住地雙眸通紅。淚珠在眼眶里打轉轉,大小姐摟住她肩膀,柔聲勸慰著,淚水早已沾滿了面頰。

    林晚榮嘆了聲道︰“小師妹。西洋可不比大華。那里沒人罩著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你要小心些。千萬別受了別人欺負!”

    李香君哼了聲道︰“你忘了麼。我會武功的!誰敢欺負我?”

    這倒是,以這丫頭的武功,連我都難免要受她欺負。西洋難道還有比我更強悍的人?開玩笑!他哈哈笑了兩聲,轉身拉過法蘭西人,小聲叮囑道︰“塔沃尼,我們大華派去的這些孩子。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要是他們受了欺負,哼哼——”

    他陰陰一笑。塔沃尼滿頭大汗。急忙道︰“林,你放心。路易陛下和我。一定會熱情接待他們的!在法蘭西,沒人敢欺負他們!”

    “那就好!”林正色點了點頭,微微嘆息著道︰“還有我這位小師妹。她一個女孩子。年紀又小。孤身在外的,我怎麼也不能放心,等到了法蘭西,你幫我找幾個僕婦照料她,買上一棟房子,讓她住的開心,那用度花銷都算我地。另外。我這位小師妹性子剛烈,你千萬別說這些是我幫她找地。就說路易陛下特別照顧女士好了!”

    塔沃尼豎指贊嘆︰“林,你對令小姨子真夠意思!”

    他二人用英吉利語輕聲交談。李香君默默望了他幾眼,淚流不止。

    登船地時候到了,眼望著李香君漫步踏上橫亙兩船之間的板橋。林晚榮微聲一嘆。忽見小師妹一陣風般奔了回來,嬌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姐夫,你地英吉利語很好麼?”

    “一般吧。你怎麼問起這個了?”林晚榮笑道。

    “那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小師妹湊到他耳邊。顫抖著說了句什麼,林晚榮臉色疾變,呆呆站在那里,仿佛像個提線木偶,一動也不能動了。

    “姐夫,你好傻哦!”李香君一句說話,淚珠紛飛如雨,她咯咯笑著轉過身去。飛一般的奔過板橋。然後回轉身來,站在先鋒號地甲板,無聲凝望著他。

    帆板緩緩展開。水手們疾速劃行。尾舵地導流槽噴射出串串耀眼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地斑斕。

    先鋒號無聲起錨,默默向大海深處駛去。

    “女日夫一一”望著那漸漸模糊地臉頰,李香君忽然跳了起來。朝他揮動著晶瑩地玉手,流著淚大聲喚道︰“五年,五年。我一定要讓你崇拜我!你一定要記住我地容顏。要等著我回來!”

    “記住我的容顏,等著我回來——”

    那陣陣的回聲在海面上飄蕩。經久不息。直到先鋒號的風帆走的不見了蹤影。卻仍在他耳邊不斷盤旋著。

    法蘭西人地船隊早已消失在大海之中。他卻還像個石頭般站在哪里,一動也不動,蕭玉若急忙拉住他的手,溫柔道︰“你怎麼了?”

    林晚榮手心微顫,恍然如夢地長長抒了口氣,疑惑道︰“大小姐。你知不知道。香君今年幾歲了?”

    “好端端地,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了?”蕭玉若眉頭輕皺,搖著頭道︰“我也不知,好像從來沒有人關心過這件事情!”

    他初遇李香君,是在炮打仙坊地時候。那時候小師妹還扎著兩個小辮。便似只有十一二歲年紀。可等到她與青旋下了山,去掉了小辮。就忽然變成了個十四五歲明眸皓齒的少女。他一直都在疑惑。這個小師妹。到底是幾歲?

    見他愁眉不展,大小姐牽著他地手,溫柔道︰“想不通地問題,就不要想了,總有一天會有答案地!我倒是有些好奇。香君到底與你說了什麼,似把你的魂魄都驚地沒了!"

    “沒什麼。沒什麼。她只是和我開了個玩笑!”他急忙打哈哈。

    “是嗎?”大小姐微微一笑︰“愛老虎油,愛老虎油。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香君這丫頭,臨走還給我們出難題!”

    林晚榮驚駭失色,忙道︰“愛老虎油。其實,就是有只老虎。它愛擦一種神奇的油,印度來地油,所以,人們就把它叫做愛老虎油。”

    “哦!”大小姐恍然大悟。無聲拉住他地手,輕輕道︰“林郎。愛老虎油!”

    每個女人都不傻!他雙眸驀地濕潤,緊緊抱住大小姐。無數地感動都涌上心頭︰“玉若。我生生世世都老虎油!”

    李香君這個人物。代表的是一種夢想,如果不喜歡這一段地。盡請跳過。

    現在還在罵三哥種馬的,那實在是錯怪他了,上升到他的層次,種馬的手段根本用不著了,也許。情馬兩個字更準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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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39:1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五章 海上洞房

    李香君一行人等的離去,讓林晚榮心裡多少有些悵然。

    這一別,不知多少年後才能相見了。人生短暫,如白駒過隙,這樣的離別等待,又能經歷幾個輪迴?

    幸有大小姐相伴左右,與她背靠背坐在甲板上,遙望遠處夕陽西落,聆聽海水溫柔呼嘯,數不清的海鳥在頭頂盤旋徘徊,他心情漸漸的好轉,拉著玉若的小手,湊在她耳邊偷偷說些半葷不素的笑話,看她秀美的耳垂如火般炙熱,忽覺人生的日子,再無比這更美好的了。

    眼見著天色已暮,他與石長生商議了一下海上行軍的事宜,一切交代妥當了,這才踏入艙房。

    思念號體積龐大,艙房眾多,他與大小姐的房間,便在最頂上一層,幽靜清雅,絕無外人打擾。

    海風習習,潮起潮落的浪聲在耳邊迴盪,便似一首動聽的樂曲。大小姐的房間門口,高懸著兩盞鮮艷的紅燈籠,正隨海風輕輕搖擺。昏黃的燈光映在潔白的窗紙上,說不出的溫暖旖旎。

    他心中一熱,雙手緩緩撫上艙門,微一用力,門扇便無聲的推開了。

    房內窗明几淨,佈置的簡潔溫馨,幾顆小小的風鈴,懸掛在帷幔當中,隨著船體書齋微微搖晃,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鈴聲。

    那窗前的桌上,一對龍鳳紅燭高燃,噼裏啪啦地火花。像是輕輕的絃樂,擊打在人的心房。幾絲如蘭似麝的芬芳,在鼻前無聲拂過,誘人之極。

    他口乾舌燥,輕聲喚道:“大小姐,大小姐——”

    艙房裏寂靜如水。聽不到一絲的聲響,卻有股說不出的溫柔韻味。

    他快步上前,無聲挑起飄拂地帷幔,帳內燈火淡淡,床前端坐著一個美麗動人的紅妝女子,方才沐浴過的嬌軀散發著淡淡的芳香,濕漉漉的秀髮無聲垂落豐滿的胸前。她呼吸急促,脈脈低頭,那晶瑩如玉的臉頰,火紅的仿佛能滴下水來。

    “玉若——”他喃喃喚了聲。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猛地張開懷抱,歡天喜地躍了過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得意之下。腳下輕浮了些。這一腳沒踏結實,身子一滑,便如個倒栽蔥般,狠狠撲倒在床板上。

    “唉喲,”聽聞這一聲慘叫,嬌羞無限中的蕭玉若急忙抬起頭來,只見他整個身子戳到床裡頭,腦袋更被那火紅地錦被覆寫住了,半天鑽不出來。

    大小姐噗嗤一笑。紅著臉將他拉起:“你這人。怎地連個路都不會走了麼?”

    “是啊是啊,”他好不容易從被子裏鑽出來,長長籲了口氣。嘻嘻笑道:“見了大小姐,我這一輩子都不想走了。”

    “作怪!”蕭玉若羞澀嗔了聲,拉住他的手,卻再也不忍放開。

    床上芬芳馥鬱,鋪滿了火紅而嶄新的錦被,足有十數床之多。林晚榮瞧得目瞪口呆:“大小姐,這,這是從哪裡來的?”

    蕭玉若臉紅似血,嗔道:“能從哪裡來?還不是娘親——

    她捂住了火熱地臉頰,羞地話都不敢說下去了。

    想起臨走之前,蕭夫人一再往馬車裏加塞的情形,林晚榮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夫人早就料到,這開往高麗的海船,將是我與大小姐的洞天福地,她把那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真箇是知女莫若母啊!

    “那個,夫人還真關心我們哈!”他將臉湊到大小姐耳邊,恬不知恥的打哈哈道。

    “你還敢說?!”大小姐狠狠擰住他的胳膊,耳根都燒了起來:“娘親都知道了——羞死人了!”

    他與蕭家小姐是許了婚書的夫妻,這趟一起出海,路程遙遠,二人朝夕相處、情真意切,傻子都知道會發生什麼。蕭夫人為他們準備這一切,卻也是心疼大小姐。

    他笑著拉住玉若的小手:“咱們本來就是夫妻,有什麼好隱瞞的?我和你一起坐船出海,要說是清白地,夫人會相信嗎?”

    大小姐羞不可抑,緊緊抱住他胳膊道:“我不管,都是你害我地!以後娘親要問起來,你可不准瞎說!”

    女人都是掩耳盜鈴的高手,林晚榮哈哈大笑著點頭。我看

    蕭玉若無聲依偎在他懷裡,修長的頸我看脖早已紅地通透,仿佛塗了層鮮艷的脂粉,說不出的嫵媚誘人:“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時的場景麼?”

    “記得,記得,我和表少爺去妙玉坊進行學術交流——”

    大小姐噗嗤輕笑,溫柔望他幾眼:“好一個學術交流!你這壞蛋,口出輕薄,罰你掌嘴二十——”

    這便是他們相遇時,蕭玉若對他說過的第一句話,驚心動魄而又刻骨銘心,雖過去了許多的時光,卻依然就像發生在昨天。

    他心中溫暖,眨著眼睛道:“那好啊,就請大小姐親自動手吧!”

    蕭玉若在他臉上輕按了下,又是無奈又是歡喜:“要早知今日會受你的欺負,遇見你的那天我便將你整治好了,哼!”

    大小姐亦喜亦嗔的樣子,就仿佛回到了蕭家那些快樂而又單純的時光。


    他心中溫柔連連,無聲拉緊玉若的手:“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希望,在那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遇到一個同樣的你!”

    蕭玉若聽得一癡,驀然淚落雙頰,欣喜的鑽進他懷中,狠狠捶著他胸膛:“你這個人,天生就是來騙我的!從靈隱寺外解簽開始。我就知道了!”

    “是嗎?”林晚榮哈哈大笑,驀地將她摟在懷中,隨手便脫去她那鮮紅地繡花鞋。

    “你,你幹什麼?”大小姐面紅耳赤,芳心怦怦直顫,無力的躺在他懷中。赤裸晶瑩的小腳胡亂朝天踢騰。

    “別動!”他略帶嚴肅的聲音忽地響起,蕭玉若便不敢亂動了。

    她潔白如玉的腳踝上,那兩抹鮮艷的紅繩無聲飛舞,便仿佛世上最美麗地色彩。

    感覺他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腳踝上輕輕摩挲,玉若心中又酥又癢,渾身已無絲毫的力道,嬌喘吁吁,喃喃輕道:“你,你幹什麼?”

    腳心一暖,她秀嫩的小腳已被他放入了寬廣的懷中。那是世界上最溫暖的港灣。

    大小姐雙眸驀地濕潤,用力鑽進他懷中:“便叫娘親笑話吧,我什麼都不怕了!思念號就是我們的海上洞房——林郎,林郎。你不疼愛我嗎?!”

    這一聲便如蓬勃的火炬。剎那點燃了天雷地火,他虎吼一聲,捲起玉若的身子,朝那大紅錦簇中翻滾而去。

    羅衫輕解,玉體橫陳,那晶瑩剔透的嬌軀,在昏黃地燈下,便如綿延的大山般波瀾起伏,無聲顫動。劃出一道無比動人的曲線。

    遙想初見時的大小姐。堅強美麗,高不可攀,今日卻要成為自己地妻子。他心中仿佛有團火在燒。呆呆望著她玲瓏剔透地豐滿玉體,口乾舌燥,眼都捨不得眨一下。

    蕭玉若柔弱無骨的手臂緊緊纏住他脖子,顫抖著,鮮紅的小口吐出如蘭的芬芳:“傻子,還等什麼!”

    林晚榮腦中轟的一聲,猛一翻身,狠狠吻住那粉紅的櫻唇,大手無聲無息,覆上她豐滿細膩的如玉腰臀。

   “嚶嚀”輕哼,那巨大的思念號仿佛也無聲一抖。蕭玉若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胸膛,喘息著嬌喚:“壞蛋,我要你生生世世都來輕薄我,你答不答應?”

    誠如大小姐所說,龐大地思念號,是他們地海上洞房,那浩瀚的大海,更是他們永恆的見證。

    在這寬廣無邊地海洋上,既無外界打擾,二人相依相偎、恩愛甜蜜,朝起攜手觀紅霞,暮落登塌羨鴛鴦,自有道不盡的旖旎春光。

    蕭玉若也是頭一次乘大船出海,起初還有些眩暈,好在思念號體積龐大,黃海風浪也算平穩,再加上夫婿站立身側,正是新婚燕爾之時我看,那愛的力量無比巨大,她竟是極快的適應了。

    這一趟本應枯燥的海上之旅,頓時變成了二人心曠神怡的蜜月旅行,無盡的恩愛之下,倒希望這段路越長越好!

    船隊在黃海中逐波而行,也不知過去了幾日功夫,卻還沒見著陸地的影子。

    大小姐跟在夫婿身側,有了主心骨,天塌下來有林郎頂著,她把所有的擔子都撂下,每日過的開心快活,對那登陸之事也不如何關心。

    林晚榮卻不敢大意,從連雲港出發,直直穿越黃海,幾十條大船,五六千號水師,竟然到不了高麗?若真是如此,他便自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水師統領石長生望著身旁坐立不安的主帥,笑道:“林帥莫急,近幾日是海上起霧,我們才行的慢了些。從這羅盤上來看,那方向準確無誤。末將昔日訓練水師之時,也曾遠行過黃海,雖未曾到達高麗,但距離已是不遠,錯不了!”

    論起海上行船,石長生是行家,林晚榮焦慮的心情稍微放下,笑著道:“石大哥,上次倭人趁我們與突厥開戰之際,大舉入侵高麗,後來怎麼又退回去了?你在山東,應該有所耳聞吧?”

    石長生將手中的羅盤放下,笑著道:“那是倭人打錯了算盤!他們原本以為突厥大舉進犯賀蘭山,我大華已無兵可用,必定無力東顧,他們可以揀個現成的直取高麗!哪知林帥您卻想出了個一體兩治、就地募兵的妙計,新組的大華忠勇軍直接進駐,雖戰力尚未形成,威懾作用卻是巨大的。東瀛要動手,無疑就要對大華宣戰,此事可不小,倭人就算再膽大,也必定要瞻前顧後,仔細權衡一番吧!如此一耽擱,他們的奇兵之計,也就失去了最關鍵的一個奇字!”

    這些都在算計之中,倒也不如何意外,林晚榮點了點頭:“後來東瀛搶灘登陸,與高麗水師和我們忠勇軍激戰數晝夜,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確有此事。”石長生道:“林元帥在五原力殲四萬突厥精銳,舉國沸騰,彼時東瀛大軍力壓高麗半島,眼看就要動手,卻被這個訊息驚得縮回了手去。後來林帥深入草原沒了訊息,我大華和突厥在賀蘭山也呈膠著態勢,無力再進。東瀛人認為時機已到,便從釜山、蔚山、光州三道,趁機發動了搶灘登陸攻勢。”

    “高麗舉國動員,八萬壯丁上了戰場,再加上大華忠勇軍的六萬兒郎,便在這沙灘上,與登陸的十萬倭人展開激戰。這一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夜,鮮血將那海我看水都染紅了。”

    石長生嘖嘖驚嘆,他統領山東水師,距離高麗並不遙遠,那昔日的場景,自然極為清楚。林晚榮雖有戰報戰果,但對那具體細節卻並不知情,故才開口相問。

    他眉頭微微一皺:“後來倭人怎麼就突然退軍了呢!”

    石長生正色道:“一來,他們遇到的抵抗極為頑強,八萬高麗人戰損達六成,我忠勇軍將士也有七千陣亡,而倭人則留下了近五萬具屍體。第二點,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前線傳回訊息,突厥小可汗被我大華擒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林晚榮重重哼了聲,還沒開口,望台上的蕭玉若,忽然用力揮舞著手中的遠望鏡,興奮道:“高麗,我看到高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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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39: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六章 奇人     作者︰禹岩

  林晚榮大喜過望。急忙爬上了望台。

    在那海天盡頭處,隱隱現出一個小小的黑點,雖是模模糊糊飄渺遙遠,卻已能分辨出陸地的輪廓。根據方向與路程推斷。應該就是高麗無疑了。

    他心情大好,牽著大小姐的玉手跳下了望台,興奮道︰“石大哥。前面就是高麗的光州府了。吩咐兄弟們加把勁,咱們今晚就登陸了!”

    消息傳出,水師將士們自是精神大震。調整帆向,船槳劃得飛,快。

    漸漸的。陸地看的越來越清晰,高山流水,森林樹木。緩緩映入眼簾,數十只簡陋地木筏。正在海面上忙碌捕魚。

    “終于到了!”大小姐歡笑著拍掌,話音未落,便听遠處海面轟地一聲巨響,在他們前方幾百丈開外。一道水柱沖天而起。躍起半丈來高。

    石長生海戰經驗豐富,聞聲臉色立變,嘩啦擋在林晚榮身前。疾搖手中小旗,大喝道︰“各營預備。听我號令,準備開炮——”

    這些水師將士是徐芷晴親自挑選的,裝備大華最好地快船和火炮。軍容齊整,訓練有素。聞听統領一聲令下。幾千將士迅速進入炮位,輪舵轉向。幾十門火炮齊刷刷的對準了前方高麗水域。

    林晚榮臉黑如墨,臨近登陸的喜悅早已一掃而空。高麗人竟敢向大華水師開炮!兩軍相隔極遠。那一炮更多是試探意味,卻也是種赤裸裸地挑釁。

    “石大哥。裝膛!”他冷冷喝了聲。

    “裝膛!”石長生令旗疾揮。數千名將士動作干淨麻利。眨眼就將鐵彈火藥裝填完畢,手中火炬熊熊,只待主帥一聲令下。便要萬炮齊鳴。

    奔涌地浪花踫撞在船舷。晶瑩地水珠似是天女散花般激射開來。海平面死一般地沉寂,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誰也沒有想到,本應輕松愉快的高麗之旅。竟然要以萬炮轟鳴開始。蕭玉若依偎在他身邊。緊緊抓住他地手。一刻也不肯松開。

    “等等,請等等一”

    正對峙中,遠遠地海面上忽然行來一只海船,那船頭是鳥龜狀。從龜嘴中噴吐出陣陣黃煙,仿佛霧氣一般彌漫在海面。

    這龜船長約十丈,寬在三丈見方,在木舷套上了鐵甲。比山東水師地戰船要小上許多,船上左右各有十櫓。風帆高懸,鐵甲上插滿了密集地刀網和錐形鐵簽。

    船頭上站立著一個四十余歲的高麗將領。長長的臉。眉毛極濃,正雙手荷在嘴邊大聲呼喊,華語甚是生硬。

    “是高麗人地龜船!”石長生見多識廣。急忙附在林晚榮耳訪道︰“這是高麗人的發明,他們在木質戰船外面裝上鐵甲,既有一定地抵御能力,又輕便快捷。鐵甲上掛地刀網和錐 。能破開敵人地木船。極為鋒利。那龜嘴中吐的黃煙也是有毒地,能讓人頭暈目眩。甚至昏迷。此次抗倭中。這龜船首次投入使用。便戰果輝煌。”

    好一個龜船!望著那船頭的濃濃黃煙。林晚榮嘿嘿冷笑︰“石大哥,接上水龍!”

    說話間。龜船行地近了,與思念號相距不過五六丈。船頭上地高麗將領傲然道︰“你們可是大華水師?”

    山東水師的戰船上掛滿了金黃地龍旗。那是最鮮明的身份象征,這高麗人睜大了眼楮明知故問,實在是無禮之極。

    石長生暴跳著正要答話。卻被林晚榮揮手止住了。他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正是大華水師!這位將軍,你叫什麼名字?”

    “我乃高麗國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李舜塵,”高麗將領大聲喝道︰“你們是大華水師。卻擅闖我高麗國境,意欲何為?”

    “大華海師擅闖高麗國境?”林晚榮聲音陰沉的重復了一遍,忽然放聲大笑︰“好一個擅闖國境!李舜塵將軍。你敢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嗎?”

    “這個——”李舜塵臉色漸變。似是想到了什麼。急忙改口道︰“大華高麗本是一體,但是你們一聲不吭闖入我海境——”

    “何謂一聲不吭?”林晚榮臉頰驀地冰冷︰“按照高麗王與大華簽訂地協議。兩地一體,高麗駐防由我忠勇軍接管。我大華水師掛著旗幟進入自己地地盤。還要向誰吭聲?依律,高麗只應保留捕盜廳、義禁府等司,以維護治安,執掌刑律,其他兵曹一律撤銷,李將軍不僅違抗律例、公然聚兵,還帶著龜船軍士,耀武揚威,橫阻我大華水師進駐。並率先向我軍開炮!李將軍,你很夠膽啊!”

    他語氣陰沉。冷笑連連。一連串的質問讓李舜塵招架不及,高麗將軍臉孔漲地通紅,大聲道︰“這是不平等條約。我們高麗人的事情。憑什麼讓大華來管?太過分了!”

    “好一個不平等!”他仰天長笑。聲音穿金碎石,劃過蒼茫地海面。在李舜塵耳邊嗡嗡作響。

    “你笑什麼?”李舜塵道。

    林晚榮聲音抖地一冷︰“總算你李將軍還知道公平二字。好地很,想找我要公平,那就請你先還我一個公平!!”

    “還你什麼公平?”高麗人不解道。

    “什麼公平?!”林晚榮憤然一拍桌子︰“在我邊關告急、國將危難地關鍵時刻。大華百姓置自身安危于不顧。數十萬兒郎浴血奮戰在你高麗地土地上,更有數萬條生命長眠在這里。他們和你非親非故,那一團團的鮮血白骨至今猶在,你們有沒有給過他們公平?在你心驚膽顫、懼怕亡國而求助我大華地時候。怎麼不來和我說公平?如今事過境遷,你一邊享受著忠勇軍將士用鮮血和生命換來地勝利果實,一邊大喊著我要公平——不勞而獲都成習慣了。真當我大華是打義工地?!公平?你有資格和我提這兩個字嗎?!”

    他這劈頭蓋臉一陣痛罵,李將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腮幫子疾抖,卻不知如何分辨。

    林大人越說越來氣。望著那不斷噴煙地龜船。惱火地大手一揮︰“噴什麼噴?忍者神龜啊?石大哥。水龍!”

    石長生听他教訓高麗人心里那個舒坦勁就別提了,聞聲哈哈大笑。提著水龍親自上陣,對準龜船一陣猛掃。

    龜嘴噴出地黃色濃煙看似嚇人,實際就是燒著地硫黃和焰硝,遇水即溶,水龍一淋上去。黃霧立散。那龜船頓時偃旗息鼓,沒了火氣。

    石長生卻是得理不饒人。按住水龍不問青紅皂白地橫掃,那船上地高麗人躲避不及。頓被他淋了個濕透。

    “你干什麼——”李舜塵跺腳跳開,怒聲急道。

    石長生冷笑道︰“李將軍敢對我大華水師開炮。我請你洗回澡,那又算得了什麼?”

    望著林晚榮冷冷的面孔。李順塵一時詞窮。忙道︰“我那是隔得太遠沒看清。才會有誤射!”

    大華地戰船行地極慢。那桅桿上掛著的龍旗便是最顯眼地標志,又怎會看不清?就算看不清,按照海上行船地慣例,也要先出聲詢問。哪有一言不發就貿然開炮的?這位李將軍擺明了是故意示威的。

    “誤射?”林晚榮淡淡道︰“好啊,石大哥。咱們也誤射一回吧。這麼多炮彈火藥放在船上,實在太沉了!吩咐下去,大家一起打。要打準、打響!”

    “什麼?!”高麗將領目瞪口呆。這大華水師好幾十條船。每條船上火炮多地數十。少的也有兩門。要一起打起來,那就是萬炮齊鳴。比一場大海戰也差不了多少了,這般大事由此人口中說出來,卻就跟玩似地,不知他是個什麼來頭。

    石長生大喜,令旗一舉。整個大華海師瞬間肅穆,黝黑地炮口泛著深邃地幽光,無聲瞄準海面。

    “射!”水師統領大喝一聲,令旗打落。

    “轟——”震耳欲聾的炮聲似是晴空里驟然響起的驚雷。整個船隊都在顫抖,李順塵所乘龜船竟被水浪掀地飄了起來。

    幾百丈外地海平面升起無邊無際地水柱。仿佛突然拔起的樓閣,直沖兩丈來高。寬廣的海面剝時就變成一簇蓬蓬煙雨。仿佛浩瀚無邊滾動地雲。

    大華地火炮皆經過工匠的巧手改造,更汲取了西洋之長。那精度威力哪是高麗可比?這一番萬炮齊鳴,整個海空嗡嗡作響,遠處地陸地都在顫抖,海平面瞬間造出一波滔天地波浪。向四方奔涌。

    這隆隆地炮聲自然驚動了光州島上的駐軍,遠遠地一飆人馬疾向海邊馳來。金色的龍旗高高飛舞。那旗幟正中寫著一個大大地“林”字。

    “林帥。快看,是忠勇軍地兄弟!”石長生大聲道。

    水霧漸漸散落,岸上地忠勇軍將士望見這龐大的船隊,先是一愣。然後便興奮如狂地跳起來。拼命揮舞著手中地旗幟。齊聲大喚︰“林元帥,林元帥——

    這萬炮齊鳴。事關高麗大局。非是一般人敢為,觀眼前這人神情淡淡。舉手抬足間卻已做了別人不敢做地事情。干淨利落。又似渾沒當回事情。那身份豈是尋常?

    李順塵心里一凜,急忙抬頭望住他︰“請問閣下是——”

    望見那似笑非笑地臉容,他頭腦中驀地閃過一道電光。頓時身子急抖,顫聲道︰“你,你是林三——”

    沒想到我在高麗也是名人啊!林晚榮哈哈大笑︰“李將軍。你眼光真不賴!”

    李順塵臉色煞白,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人地名,樹地影,林三的厲害。他今日才親身體會到,難怪連生性強悍地突厥人都聞之色變,敗在這樣一個人手里。絕不冤枉!

    思念號緩緩靠岸,駐守高麗地忠勇軍將士蜂擁而來。將那艦首團團圍住。興奮的呼喚震徹雲霄。

    林晚榮心里有些汗顏,他雖掛名忠勇軍統帥,卻是頭一次與這些將士見面。望見軍士們崇敬的近乎膜拜地眼光。他倒難得的羞赧了一回。

    登陸地這地方叫做木浦港,隸屬于光州府。也是昔日東瀛搶灘的要地之一。那一戰,高麗的八萬壯丁損失了六成,已無再戰之力,全國軍務便由忠勇軍接管了。

    光州位于高麗最南端,離著京都漢城府還有好幾日的行程,听說大華林元帥親自蒞臨高麗。全羅道觀察使、光州大都護府府尹二位地方最高長官匆匆趕來迎駕,大擺宴席,觥籌交錯,哪敢有絲毫的怠慢。

    行了好些天的海路。今日終于登陸,晚宴後便拉著玉若的手在海邊漫步心里說不出地快活。

    望著那連天的海水。大小姐笑著白他幾眼︰“第一次漂洋過海,卻是你開炮打進來的,回去說給巧巧她們听。定要惹她們笑話。”

    “這有什麼好笑的?她們要知道你在這里遍嘗高麗美食。肯定羨慕壞了!”林晚榮嘿嘿遭。

    說起高麗美食。大小姐頓時無奈一笑。二人心照不宣。

    徜徉在寂靜的月下。忽見遠處有個人影閃爍。躲躲藏藏的。似是不願讓他看見。

    “李舜塵將軍,你躲起來干什麼?”他笑著喚道。

    李舜塵從暗處行出,尷尬道︰“請林元帥恕罪!我奉全羅道觀察使大人之命。護衛您的安全,沒想到卻驚動了您!”

    這倒是好笑。派一個跟我有過節地將軍來保護我?他無奈搖頭。

    這一次。他卻是錯怪了全羅道的觀察使大人,李舜塵本就是高麗最杰出的將軍,何況經此大戰之後。高麗人才凋零。能拿出手地也僅此一人了。

    “李將軍。我那會兒說過的話。對事不對人。”他拍著李舜塵肩膀,不緊不慢道︰“希望你明白。天下沒有白給的午餐,有得到就必須有付出!對高麗如此。對大華同樣如此!”

    李順塵無奈嘆了口氣心里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好了。不說這些掃興地事了!李將軍。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一位名震高麗的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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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40:1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七章 高麗王

    “奇人?”李舜塵忙道:“請問林元帥問的是哪一我看書齋位?

    “我朝帝師顧順章先生遊歷高麗之時,曾遇到一位奇人。傳說此人博古通今,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就連顧先生這種讀書破萬卷的當世大家,在他面前,也佔不到一絲便宜。”

    林晚榮笑著望他幾眼:“不知李將軍可有聽過此人?”

   李舜塵想了半天,無奈搖頭道:“我高麗還有這等人才?請元帥見諒,舜塵並未聽過此人名號。”

    顧順章曾言,那位奇人為人低調,連與他見面也是隔著簾子通傳,李舜塵沒聽過此人也情有可原,等到了漢城府再打聽就是了。


    林晚榮默默點頭:“那我再問一人,高麗王宮有一位叫做徐長今的小宮女,李將軍可曾聽過?”

    李舜塵臉色一變,猶豫了良久,才小心翼翼道:“您說的,可是徐醫女?”

    “對的,對的,就是她,還會做藥膳的!”林晚榮大喜:“李將軍可知道,哪裡能找到這位徐小姐?”

    李將軍歎息了聲:“徐醫女宅心仁厚、醫術高明,此次抗倭大戰,她不顧生命危險,深入前線,不知救活了多少傷員,我高麗上下都無比感激她!您要找她,就祇有去漢城府!”

    這倒不出乎意料,林晚榮嗯了聲,雙手在肚子上比劃了個圓圓的模樣:“李將軍,你上次見到這位徐醫女時,她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 方?”

    李舜塵不解的看著他:“何謂特別的地方?”

    大小姐便在一邊站著,林晚榮也不好意思說地太白,祇得又在肚子上比劃了幾下。衝李舜塵眨眼。

    蕭玉若見他支支吾吾扭捏不安的樣子,忍不住哼了聲,笑著道:“他的意思是。這位徐小姐。是否有了身孕?”

    “哦——”李舜塵恍然大悟,細細回想了下。又緩緩搖頭:“那時激戰正酣。不斷有傷員送來救治。末將也祇是遠遠地看了徐醫女幾 眼,至於她是否有了身孕,我並不知情!再說。也沒聽過徐醫女成親地訊息啊!”

    沒成親就不能懷有身孕麼?大小姐似笑非笑的白了夫婿幾眼。

    林晚榮嘿嘿乾笑幾聲,老臉有些發熱。他活了兩輩子,被人倒採花地事情,也祇有徐長今乾過一次。

    李舜塵望著他,猶豫了會。小聲道:“請問大人打聽徐醫女地事情。是要去看她麼?”

    這倒不用否認,林晚榮點頭嗯了聲:“李將軍。若我所料不錯,這位徐小姐在高麗地身份。恐怕不止是個宮女那麼簡單吧!”

    李舜塵臉色疾變,低頭道:“您在說什麼?舜塵聽不明白!”

    林晚榮笑著拍拍他肩膀:“高麗就這麼大塊地方,有什麼事情能瞞的了人?徐醫女的真實身份,在高麗知道地人也不在少數。我身為忠勇軍統帥。不會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吧!”

    他臉色平淡。眼神高深莫測,仿佛早已洞徹了一切。

    李舜塵驚恐的望著他,良久才無奈低下頭去:“此事乃是我高麗的一段秘史。既然大人都已經知曉。還望您勿要外傳!大人所料不錯,徐醫女確是我高麗王上的嫡親血脈!”

    “哦?”雖早有預感,如今聽李舜塵親口說來。他仍是止不住的吃驚。

    “徐醫女地母親,昔年乃是宮中最年輕地尚宮娘娘,她溫柔大方、賢淑美麗,與王上終日相處。漸漸生出了情愫。後此事被王后知曉。王后雷霆大怒,便趁王上外出巡視的機會,將身懷有孕地尚宮娘娘趕出了宮廷,並命人加以謀害。同時對王上謊稱,尚宮娘娘已墜河而 亡。”

    大小姐聽得神色一緊,忙道:“後來呢?後來怎樣了?”

    李舜塵搖頭嘆道:“幸有民間義士相救,王后的計謀才未得逞,祇是尚宮娘娘為防王后迫害。不得不隱姓埋名藏匿山中。王上曾派人尋她多年,卻始終未能訪到。而尚宮娘娘思念成疾。生下徐醫女兩年後。便郁郁而終,留下這一個不到三歲地幼女。”

    沒想到長今妹還有如此悲慘的身世。林晚榮無聲一嘆:“那這事又是怎麼傳出來的呢?”

    “說來也是天意,徐醫女天資聰穎,才四歲就能閱書背詩、辨識藥草,遠近聞名。此事傳到專門選小宮女的尚宮耳中,她親自趕來考察甄別,確認無誤,就把徐醫女作為小宮女,選進了高麗王宮。”

    “徐醫女和她母親一樣,美麗溫柔,勤奮好學,學問和容貌,在所有地小宮女中都是最出色地。終是天意來到,她進宮地第十年,王上偶爾巡視後花園,見到了她的樣子,竟與逝去的尚宮娘娘一模一樣。王上震驚之下,拉住她詢問,又親自去她家鄉考察,終於見到了尚宮娘娘地墳墓和他們定情地信物!王上這才明白,原來徐醫女就是他的嫡親骨肉,而尚宮娘娘之死,也終於真相大白!”

    “原來徐小姐身世如此的坎坷!”蕭玉若搖頭感慨著:“她本應是高麗地公主,可高麗宗親名冊中,卻為何沒看到她的名字?”

    “這便是我們高麗人為何如此崇敬徐醫女的原因了!”李舜塵揚起頭道:“王上得知內情後,心中愧疚不已,對這個自幼漂泊的女兒無比地寵愛,超越了所有子女,他曾數次要將徐醫女劃入宗親府列為尊崇公主,卻被徐醫女拒絕了!”

    “拒絕?”這次連林晚榮也忍不住地驚奇了:“為什麼?”

    “徐宮女說,她和死去的尚宮娘娘都是來自民間,永遠不會忘記是高麗百姓救了她、養了她。她只願做一個普通民眾,將終生所學,都奉獻給高麗子民,她是高麗的女兒!”

    原來如此!難怪徐長今在大華求援時。為了拯救高麗,什麼都願意犧牲!這個女子的性格,確實極為堅強!

    而顧順章昔日所言。大華與高麗和親之舉,所指也是徐長今了!難怪那老頭一個勁向我眨眼,叫我不要後悔呢!林晚榮苦笑無語,對徐長今的看法也大為改觀。

   從李舜塵言中得知小宮女安然無恙,他心裡地石頭也終於放下,竟隱隱有些期盼快些趕到漢城府了。

    第二日一早便開拔,自光州往北,經全州、清州、天安數郡,向漢城府進發。

    高麗初經大戰,壯丁損失極多。一路所經諸郡,百業蕭條、困苦不堪,大小姐本還想推銷些蕭家的布匹香水,見狀也不得不暫時放下了。

    這般場景,直到過了天安、漸近水原,才慢慢的有了改善。人口漸漸密集,城牆越來越高,喧鬧地集市也多了起來,隱隱露出些繁華模 樣。

    諸人在水原暫時停下,蕭玉若將帶來的貨品撥出一部分,在鬧市中免費發放。


    戰後的高麗。物資極為匱乏,蕭家帶來的上乘的絲綢布匹,毫無疑問是最頂尖的奢侈品,何況還是免費發放!這一下整個水原都轟動了,集市裏密密麻麻全是人頭,裏三層外三層被擠的水洩不通,連根針都插不進去。

    這個廣告效應是巨大的,許多人雖沒有領到免費的貨品。卻永遠記住了“蕭記”兩個字。

    非常之時自有非常之法,大小姐想出的這個主意。連林晚榮也忍不住地伸出大拇指。

    水原乃是京畿道的首府。距離仁川港和漢城府,都不過百餘裏路程。

    諸人趕緊行了一程。不到正午的時候,距離漢城府僅有二十裏地 了。

    林晚榮和石長生打馬行在最前,正優哉遊哉欣賞漢城府周邊風景,忽聽“轟”“轟”數聲禮炮齊鳴,正前方遽然出現一支龐大的隊伍,黑壓壓的人群似是攢動的螞蟻,齊齊向他們湧來。

    “怎麼回事?”林晚榮我看大驚。

    跟在他身後地李舜塵抬眼望了會兒,驚喜道:“稟大人,是我高麗王上率領百官,出城二十裏,親自迎接您來了!”

    放眼望去,那行在最前的,是兩隊美貌的高麗宮女和一隊威武的士兵,步行緊隨其後的,便是數百名身著紅袍、藍袍的高麗官員。百官陣中,豎起一頂黃色地鑾駕,由八匹大馬同時拉動,應該就是高麗王的座駕了。

    在他們身後,成千上萬的百姓手持鮮花彩帶,歡呼著奔湧而來,就仿佛漲潮的海水,一眼望不到邊。

    “乖乖,這麼多人來歡迎我們啊!”石長生嚇得吐了吐舌頭。

    林晚榮笑著道:“光看人數有什麼用?這樣的萬人方陣,我大華可以組成一萬個!”

    正說笑間,歡迎的人群已在他們面前停下了,宮女和護衛們疾速讓開,高麗百官簇擁著那鑾駕湧上前來。

    攆帳掀開,裡面快步行出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頭戴金色氈絲,身披黃袍,向著他殷切道:“敢問這位可是大華忠勇軍的林元帥?”

    他說地華語甚為生硬,總算林元帥走南闖北,連突厥人的口音都聽得懂,何況高麗!

    “正是,正是!”林晚榮翻身下馬,笑著抱拳:“這位就是高麗王麼?蒙王上您親自相迎,林某愧不敢當!”

    高麗王就是徐長今地生身父親了,想起自己與小宮女地關係,他心中總覺得怪怪的,似乎還不太適應!

    “元帥太客氣了!”高麗王幾步上前,親自扶住他肩膀,殷殷道:“早就聽說林元帥少年英才,以數千人馬攻破突厥王庭,生擒胡人可 汗,令突厥人聞風喪膽。您麾下地大華忠勇軍,更是能征善戰、虎膽忠心,為我高麗衛國之戰,立下極大的功勛。今日林元帥親自駕臨高麗,實乃我萬千子民天大的榮幸!”

    近距離觀察這高麗王,雖面色紅潤、笑意殷殷,那額頭的皺紋卻是深入骨子裡,想來最近這些日子沒操心!

    林晚榮心知肚明,哈哈笑道:“王上謬贊了!什麼少年英才、令突厥人聞風喪膽,都是誇大其詞,我這個人最不會打仗了,那些勝利是兄弟們拼殺出來的,我也就跟著湊個數而已!”

    這人倒還謙謹,與傳說中不太一樣!高麗王正微笑點頭,卻聽那謙謹的人道:“不過麼,協助高麗抗倭,乃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一體兩治麼,高麗的邊疆,就是我們的邊疆,你的國土,那當然也是我的國土了!一家人哪還用的著說兩家話,哈哈!”

    高麗王肌肉抽動了幾下,笑容有些僵硬,尷尬道:“是,是,感謝大華盛情!”

    “瞧瞧,王上又客氣了不是?”林晚榮拉住他,神祕道:“不瞞您說,我來此之前,皇上還專門提起過您!他說,要有空的話,就請高麗王到京城來玩玩吧,好多年沒見了,著實有些想他!您看,皇上一直都還惦記著您呢!”

    他眼睛眯起,似笑非笑,暗諷高麗是兩邊飄搖的牆頭草,我看見利忘義,高麗王哪還聽不明白。

    “是,是,”高麗王尷尬抱拳:“請林元帥迴轉皇上,明年開春,微臣必定親赴京城覲見我朝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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