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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話 不再有你
分手的第一天,發現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沒志氣的懷念他還在時的日子;
分手的第一個月,發現他一直都在心中,
極深刻的存在著,不曾淡去;
分手的第二個月,會不會,其實早就後悔,
卻不敢向自已承認?因為承受不起錯誤的代價與痛悔?
之三
迷迷糊糊由睡夢中醒來,抓來床頭的鬧鐘──「哇!」
下一秒,梁心影火燒屁股地由床上彈跳起來,直衝浴室。
「混蛋任牧禹!居然不叫我,要是害我遲到,你就死定──」咒罵到一半,才
想起他們已經分手,就在今早凌晨三點。
他已經沒有義務叫她起床了。
「算了,不叫就不叫,沒人Morning call我一樣能準時起床……
」她牽強地追加補充,及時壓下那股莫名的情緒,暗暗告訴自己,明天開始一定要
養成調鬧鐘的習慣。
今天是例外,昨天哭得太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從明天起,她一定可以重新
調整規律的生活步調。
對,就是這樣!「媽的!頭髮沒事留這麼長幹麼?明天要去剪了它!」
無名火氣冒出頭來,她煩躁地梳著,不慎扯斷了數根,痛得淚都快飆出來。
以前看任牧禹梳它,都柔順聽話得很啊,從不讓她感到一絲疼痛,他還說她髮
質很好,所以她每次都有恃無恐地賴床,反正來不及,她一邊化妝,一邊會有人幫
她打點一切……不知道在跟誰賭氣,她忿忿然丟開梳子,沒放穩的木梳掉到桌下,
正好砸到腳背,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可惡!連梳子都要跟她作對!沒心情理會隱隱作痛的腳踵到什麼程度,整理好
儀容,她跛著腳衝出家門才想起──完了,要坐幾號公車啊?台北公車路線亂得很
機車,要搞懂它跟要數清楚天上有幾顆星星一樣艱難。
所以她從沒打算去懂,反正任牧禹每早出現在她家的次數,和她上班的紀錄成
等號,相等於全年無休的免費接送司機。
坐錯一班車,又轉了兩班公車,好不容易終於到達公司。
不用說,當然是遲到定了。
丟了全勤,讓她懊惱了一個上午。
中午同事請吃飯,她沒去,也不知道情緒在低落什麼,就是沒胃口。
拿起電話撥了幾個熟悉的按鍵,才驚覺自己下意識的行為,像手中抓著非地球
產物似的趕緊丟開。
他已經不是你的誰了,不會再因為你一句任性的:「沒看見你,我吃不下。」
然後就立刻飛車攜來你愛吃的美食……胸口悶悶沉沉的,像失落了什麼,錯過
了早、午兩餐,也一點都不覺得餓。
一整天,她過得茫然不知所云,下班之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剪掉維持了七年
的長髮。
雨在下班前就狂下了一個小時,今天出門太倉促,忘記再也沒人送傘,回到家
已經被大雨淋得狼狽。
心不在焉的吃完一碗泡麵回到房中,愣愣地發現自己手中正拿著筆,底下滿滿
一大篇苦水,是寫給任牧禹的。
她迅速撕掉。
都分手了,還寫什麼信!習慣真是可怕,七年來,她總是心裡一有事,就很自
然的提筆向他傾訴,像寫日記一樣,做慣了的事,一時還真難改得過來。
收起信紙,改拿出買了許久,卻一頁都沒填滿的日記。
不能寫信,那就好好寫滿這本日記吧!
日期:91年7月15號
天氣:陰雨
心情指數:等同天氣今天,是分手的第一天,過得糟透了,但絕不是因為失戀
悲傷的關係,這一點,我堅決否認到底!我想,只是還不能適應吧!至少我是這麼
認定的。
和他在一起太久,生活中很多事都與他息息相關,一下子要劃分開來,生活步
調全亂了,總覺得做什麼事都不對勁……是傷心嗎?當然不是,這點,我第二次強
烈地堅決否認。
就像一盤混在一起的紅豆、綠豆,你有辦法馬上分開來嗎?總是需要一點時間
的,對不對唉,七年,真是一個可怕的數字呢!這個時候,忍不住要想,他會不會
也和我一樣,不太能適應生活中突然少了個人呢?我想會吧!畢竟我們曾經很親密
地融合彼此的生命,突然要拋捨,難免覺得若有所失。
不可否認的,他真的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和我在一起的這些年,情操絕對忠貞
不貳,從來不會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天仙美女都一樣。
還有,他從沒真正對我說過重話,更別提是吵架了,太多時候都是我在向他使
性子。
每回我在外頭遇到不順心的事,回到家來對他鬧情緒,他也從不和我計較,現
在想想,許多時候我真的滿不可理喻的,虧他能忍受。
這樣的男人,我卻放手讓他走。
會遺憾嗎?絕、對、不、會!第三次極度強烈地堅決否認。
說要分手的人是我,我遺憾個鬼啊?只是傷害了這麼好的男人,心裡覺得好內
疚,我知道他是一心一意對我的,只不過──也許他給不起我所渴望的愛情吧!他
沒有錯,錯的是我太不知足,已經有他體貼的關懷照料,一顆心卻還會覺得空洞,
怎麼也填不滿。
我是不是太貪心了?想起昨天,他在電話中問我:「他能給你更多我給不起的
快樂吧?」
我幾乎可以聽見他心碎的聲音;他的心正默默地淌著血,他得忍受多少痛楚,
才能說出這句話?那一刻,我驚覺到自己的殘忍。
我想,我一定傷他很深。
心底,有種酸得發不出聲音來的感覺……是心疼嗎?怎麼可能?我第四次……
噢,好吧、好吧!我確實感到失落、傷心、遺憾,任我再怎麼極度、強烈、鄭重地
堅決否認,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只是很努力地在壓抑這些情緒罷了。
我曾經那麼認真地愛過他,心怎麼可能不疼?但我想,這只是過渡時期,過一
陣子,我就會又習慣重新過回沒有他的日子了,人是習慣的動物嘛,對不?擱筆前
,自我預祝明天會更好!PS分手的第一天,發現它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沒志
氣地懷念起他還在時的日子……收起日記,臨睡前,她將鬧鐘調到特定的時間,決
定明天起個大早,從從容容的度過一整天,就不會再覺得做什麼事都不對勁了吧?
沒錯,隔天是準時起床了,經過昨天的教訓,也摸清了公車路線,沒再迷糊地坐錯
車,她甚至比打掃的歐巴桑更早到公司。
然後,對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發呆。
吃點東西吧!早餐是一天活力的泉源呢!她打起精神,拿出路上順道買來的早
點,咬下一口──惡!這蛋餅是哪個跨世紀白癡做的?有夠難吃!她立刻吐掉,到
飲水機前裝了杯水漱掉嘴巴裡的油膩感。
任牧禹知道她口味清淡,少油少鹽,每天早上接她上班時,總會先做好早餐,
以及一杯養顏美容的果汁。
今天的早餐是在下公車時買的,路上找不到現搾的果汁,所以買了易開罐。
看著咬了一口的蛋餅,以及沒開封的柳橙汁,她完全失了食慾。
這世上,不會有誰比他更抓得住她的口味,這些年,她的胃已經被他養刁了。
其實她廚藝不見得差,只是他太籠她,凡事都替她打點好,根本用不著她費神
。
決定了!明天要自己做早餐,才不要再去光臨那家跨世紀白癡開的早餐店!為
了犒賞好幾餐都沒被善待的五臟廟,下班後,她去吃了頓奢侈的大餐,以為填滿了
空空的胃,也能同時填滿空洞的腦袋。
回到家,泡著熱水澡,卻怎麼也想不起剛才到底吃了些什麼。
穿上衣服,她回房寫日記。
日期:91年7月16日
天氣:下點毛毛雨
心情指數:依然很糟看來我昨天的期許並沒奏效。
今天心情仍然比照前一天的天氣──烏雲密佈。
我想,是因為我的胃沒被善待的關係。
根據醫學報告指出,當一個人肚子餓的時候,血糖指數會降低,然後心情就會
低落得很想殺人。
我應該是屬於這類狀況。
吃不好、睡不好,心情會好得起來才是天方夜譚。
原來,不只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女人也是同樣的道理。
現在忍不住要埋怨了:「我說任牧禹,你以前幹麼要對我這麼好呢?在我生活
中融入得太深,害我現在少了你,日子都不知道要怎麼過了。」
好吧,沒有關係,明天開始更早起,自己準備早餐,所以現在要睡美容覺去了
。
我想,我應該可以再次祝福自己,明天會更好吧?PS今天,是和禹分手的第
二天,情緒依然低落……第三天,她起得很早,也做了早餐,是她要的口味,用不
著再空著肚子上班了。
今天的班上得很挫折,一大筆支票款項無法兌現,成了呆帳,上頭的壓力讓她
覺得委屈,那又不是她會計部的錯,她也很努力地催款了啊,人家要賴,關她什麼
事?居然怪罪她辦事不力。
回到家,以往總會適時送來的問候與叮嚀並沒有出現。
她想像以前一樣,找個人讓她抱著哭一哭;也想無理取鬧地找碴一番,任性的
發洩情緒……但是現在還有誰來包容她的垃圾情緒?找不到人說話,身邊空蕩蕩的
,電話也無聲無息,連帶整個房子都讓她覺得死寂得嚇人。
於是她打開電視,想讓週遭有點聲音。
耳邊傳來綜藝節目的罐頭笑聲,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關了電視,只好再回房寫日記。
第四天──不想回去面對空蕩蕩的四面牆,她和同事去唱KTV,瘋了大半夜
,直到凌晨揮別一夥人,站在冷冷清清的黑夜中,才想起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那個脾
氣好到大半夜、可以任人由被窩中挖起來,還是會無怨無悔出來接她的男友了……
第五天──冰箱鬧空城計了,洗髮精也在昨天「精盡人亡」,下班後,她一口氣買
足了列在清單上的物品,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洗衣拖地、打理房子,累到在當天的
日記上寫著:任牧禹是超人!真想知道,他一個人怎麼能做這麼多的事???
第六天──周休二日,她幫Luck洗澡,被抓傷了手背。
中午喂東西,它也不吃,不曉得是在使什麼性子,嫌棄她的手藝,還是態度不
夠誠懇恭敬?用雙氧水消毒時,傷口刺麻疼痛,她用怨懟的眼神控訴角落的Luc
k。
喊它也不理,想抱又不給她抱,囂張到不把她這個主人放在眼裡了。
心情都已經夠壞了,還這樣挑釁,她氣得不想再理它,回房寫日記,血淚控訴
沒心沒肝的欺主惡犬。
第七天──雖然不上班,依然早起,做了頓美味得讓自己都無可挑剔的早餐後
,她開始有信心面對這美好的一天。
偷得浮生半日間,她去看了場電影,順道買了張CD回家欣賞,打發了後半天
的光陰。
她滿意地想,如此悠閒的一天,應該算美好了吧?睡前卸妝,清潔用品的泡沫
跑進眼睛裡,她閉著眼用水沖去刺激性的化學物,胡亂抓了毛巾擦拭,睜開眼時,
愣愣地看著手中熟悉的毛巾,卻不是她的……抬起頭,目光不期然地望見置物架上
成雙成對的牙刷和漱口杯,胸口像被什麼撞擊到,迅速收起那些再也用不著的物品
。
打開衣櫥,換上睡衣,最先接觸到的,是耶套大一號的男性睡衣,這套同款式
的情人睡袍,是她為他添購的……直覺望向桌面,相框內的親密合照,是前兩年與
他共游鼻頭角時拍的。
她拿起相框,輕撫明亮鏡面上,兩人甜蜜滿足的笑容,角落的Luck不知道
幾時靠向她,在腳邊偎偎蹭蹭。
她恍然明白它的彆扭是為了什麼。
蹲下身,摟起它輕喃:「你在懷念你的男主人是嗎?」
原來,它和她一樣……但是,他已經是過去式了,他們要自立自強,不能一直
沉湎在過去啊!她閉了下眼,深深吸一口氣,找出紙箱,收拾起與他相關的一切,
牢牢封起。
日期:91年7月21日
天氣:沒天良的熱
心情指數:陰晴不定沒有他的第七天……很好,我依然苟延殘喘,活得好好的
。
可見,我不是真的非他不可嘛,哈!不要研究我的笑聲是快樂、苦澀、諷刺,
還是無意義的乾笑,反正重點是,我還笑得出來!滿一星期了。
為什麼我會覺得,這一個禮拜過得好漫長?每天、每天,都有點小狀況發生,
好像自從少了他之後,就什麼都不對勁了,讓我的心情也像台北股市,一路往下跌
,欲振乏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止跌回升。
看來,我以前真的是太依賴他了,該檢討。
我可是獨立自信又美麗的時代新女性呢,這麼軟弱實在不像我。
其實,不只我,Luck看起來也很懷念他,我喂的東西都不吃,記得從以前
它就喜歡禹比較多,這個叛徒!我曾說:「對嘛,花錢的是大爺,你贖的身,它哪
敢不對你狗腿?」
他回我:「這和誰花錢有什麼關係?狗沒那麼現實的價值觀。」
「那不然它一定是母的,花癡狗!」
他笑笑地告訴我:「很遺憾,它是公的。」
雖然面子上很掛不住,但事實就是事實,禹比我還要迷人、有魅力多了,Lu
ck喜愛親近他勝於親近我。
他常說:「對小動物要有愛心,你不要老是凶它。」
有嗎?好吧、好吧!我是沒什麼耐性,難怪它不黏我,看到禹卻每次都開心地
搖尾巴,還說它不現實,依我看,它才現實得要命。
禹會幫他洗澡、梳美美的狗毛,還會溫柔地拍撫它、陪她玩耍,而我只會在被
抓傷後給它白眼、在日記裡寫它的壞話,難怪它會格外想念親切和善的男主人。
如果它知道,它的男主人再也不會回來了,不知道它會不會絕食抗議?唔……
好像今天就是了。
狗也有志節,不吃嗟來食的嗎?唉,想太多了。
今天收起了所有會讓我想起他的東西,為的就是不要動不動就想起他,怎麼可
以讓一隻狗給破功?第七次預祝自已,明天會更好。
PS分手的第七天,將所有屬於舊情人的回憶,全部封箱深鎖,希望那些混亂
的思緒,也能一併塵封深埋……第八天──生理時鐘很配合,準時起床,填飽了肚
子,坐對了公車,順利上了一天班,也計量好今晚回家要做什麼,一切似乎都完美
得無可挑剔,但是……總覺得少了什麼,找不到生活的重心,日子過得好空泛……
歎了口氣,起身準備回家。
「嗨!」
身後傳來輕快的招呼聲,她回過頭。
「邵經理。」
「都下班了,別喊經理。」
「畢竟還在公司。」
她笑笑地回道。
「那好吧!」
邵光啟無所謂的聳聳肩。
「剪頭髮嘍,看起來更俐落清爽,明亮動人。」
「謝謝。」
男人真的很厲害,留長髮他可以說你飄逸柔美;剪短髮也會說明亮可人。
只除了一個例外,那個人不懂甜言蜜語,只會說:「想省洗髮精啊?」
思及此,她苦笑一聲。
「怎麼了?」
邵光啟細細審視她臉上的表情。
「最近看你都沒什麼精神,王主任為難你嗎?」
「和公事無關。」
整個會計部,誰不知道王主任暗戀邵光啟很久了,偏偏邵光啟又追她追得這麼
明目張膽,她日子難過是可以想見的,早認命了。
「那──是因為你那個交往七年的男朋友?」
她輕輕一震,抿唇不說話。
「你們──」因為太謹慎,反而不知如何措詞。
不想看他為難,她淡淡接口。
「我們分手了。」
他深深看著她。
「是因為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許是它的介入,挑起她對愛情的渴求;也或許是她和
任牧禹之間太淡、太平凡,長久下來讓她感到疲乏……地分不出來。
「既然你們已經結束,那──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讓我證明,我可以比他更
疼你、給你更多的快樂。」
他或許可以給她許多沒嘗過的快樂,但……會有人比任牧禹更疼她嗎?「我不
知道……」這曾經是她所嚮往的,那她現在究竟在遲疑什麼?「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畢竟我和他才剛分手……」七年的感情,不是那麼經易可以放下的。
「我明白。」
她要是那種涼薄無情的人,也不值得他苦苦追求了。
「那至少,我有這個榮幸可以送你回家吧?」
這一次,她點了頭。
就由這裡開始吧!也許,有了新的開始,那些糾結矛盾的情緒,就會逐漸由心
中淡逝……於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她沒再議自己想起任牧禹。
每次只要有一丁點危險情緒冒出頭,她就趕緊打電話給邵光啟,聽聽他的聲音
,阻絕不該有的情緒。
她做得很成功。
於是,她在分手第三十天的日記中,寫下了這麼一段話:明天就滿一個月了,
我想,我已經快要忘記他。
隔天,同時也是七夕,中國情人節。
中午和邵光啟吃飯時,他開玩笑地說:「你最近很常找我哦,開始會想我了厚
?」
是嗎,她不知道,那些都是下意識的行為。
這表示,她已經慢慢依賴他,就像從前對任牧禹一樣?「打算什麼時候把我扶
正?妾身不明的,很委屈呢!」
他像個地下情婦,說得哀怨兮兮,逗笑了她。
「這表示,我有那個榮幸成為你的男朋友?那我可以邀請你明天共度情人節嗎
?」
該不該答應?她問著自己。
這曾是她多麼嚮往的一個日子,今年情人節,她終於不用再一個人孤孤單單地
過了。
她絕對相信,他可以讓她過一個最浪漫、最有情調的情人節。
這段日子,他對她的守候與用心,她都看得見。
於是,她點了頭。
過去的已經過去,是該用全新的心情,去迎接全新的感情進駐。
這天下了班,她刻意妝點自己,抹上最愛的口紅顏色,換上去年情人節買下來
,打算穿給任牧禹看,卻被他爽了約的衣服。
長及腳踝的絲質洋裝,讓她看起來出塵飄逸。
由邵光啟驚艷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會是今晚最美的女人,除了她,他將不會
再看第二個女人一眼。
「女為悅己者容?」
他笑笑地調侃,伸出了手。
她淺笑,將柔軟小手放入他掌中。
「你不回去一趟嗎?」
下了班,他就直接送她回來梳洗,並等待。
「不。
上班已經佔去了屬於你我的八小時,我捨不得再浪費能與你共處的一分一秒,
從現在開始,一整晚你都是我的。」
很受用的一句話,足以讓人甜入心坎。
他送了她很大一束玫瑰,數不清有幾朵,幾乎淹沒了她。
他們吃了一頓氣氛極佳的法國大餐,他浪漫邀舞,與她在舞池中翩然共舞了一
曲又一曲,最後甚至走到琴師面前,情商借了那架大綱琴,當眾朗聲說:「這一曲
,獻給我最愛的女子──梁心影小姐,祝你情人節快樂。」
在眾人朝她投來的欣羨目光中,他彈出了道道輕幽醉人的旋律,專注的目光始
終沒離開過她。
一曲彈罷,在所有人熱烈的掌聲中,他走回她面前,輕問:「喜歡嗎?」
她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不知道你鋼琴彈得這麼好。」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攤開手,掌心上赫然是一組對戒。
「願意嫁給我嗎?」
「你──」她傻住了。
更措手不及的是,他當場單膝而跪。
「在場所有的人都是見證,我將愛梁心影一生一世,將她放在心上專寵不變,
請嫁給我,好嗎?」
「你──太衝動了,我們才剛交往……」全然沒預料到會有這種狀況,她驚嚇
得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有誰會在交往的第一天就求婚的?又不是頭殼壞掉。
「對你而言或許短暫,但是對我來說,已經等待你太漫長的時間,我好不容易
才等到你。」
「是啊,小姐,看在他那麼癡情的分土,你就答應嫁給他吧!」
鄰座的客人開口聲援。
「是啊!真心人難找,要好好把握。」
不知哪來的應和聲。
「你說呢?」
邵光啟笑笑地挑眉。
一人一句,說得她心慌意亂。
「你先起來再說好不好?」
不管氣氛再好,她都還沒做好準備,與他走到這一步。
「那,好吧!」
他有風度地笑了笑。
「無所謂,我多的是時間。」
「對不起,我──」他搖了搖頭。
「沒關係,是我太心急了,忘了你才剛接受我。」
這段小插曲,並沒影響到往後的好心情,他們依然過了愉快美好的一夜。
送她回家的路上,車上只有音響傳來的電台廣播,她腦中開始回憶今晚的每一
個細節。
坦白說,他夠溫柔體貼,風度翩翩,無論是哪一個環節,都完美得無懈可擊。
但是,說不上來為什麼,在歸於沉寂的現在,她卻只覺虛幻得好不真實。
像是……繁華過盡後的悵然落寞。
胸口好悶,像缺了什麼,有些兒透不過氣。
也許是車上的空氣太悶了,於是她要求他關了冷氣,打開車窗讓沁涼的夜風吹
人。
但是情況並沒有好轉,她想,或許是不勝酒力的關係。
「前面有家西藥房,請你停一下,讓我買瓶解酒液。」
「我去幫你買。」
「不用,我去就行了,這裡停車不能停太久。」
「那好吧!」
他沒堅持。
她下了車,本來只想用三分鐘的時間來回,走進西藥房,櫃怡人員問她要買什
麼牌子時,她光發呆的時間就已經超過三分鐘。
解酒液有很多牌子嗎?她以前喝的那種非常有效,但她不知道是什麼牌子,那
一向都是任牧禹幫她準備的……櫃檯人員見她表情恍惚,主動向她介紹:「這種的
應該不錯,我本身不喝酒。
是顧客說的。」
「我朋友也是在這裡買的,他是醫生。」
櫃檯人員瞭然地接口。
「男朋友?」
曾經是。
她扯了扯唇,沒應聲。
「那我怎麼沒印象?他長得很帥嗎?」
「很多女人喜歡他。」
沒印象絕對不是不出色,她又沒天天喝酒,他何必三天兩頭跑西藥房?「那你
可要好好把握,別讓他跑了哦,帥帥的男人都很心性不定……」「就這瓶吧!」
怕再談下去會讓她無力招架,她迅速付了帳。
回到車上,正好看到邵光啟調整音響轉換頻道,而且態度好像……有點不自然
的慌張。
她不解地問:「為什麼要換?這首歌很好聽啊!」
他抬頭看她一眼,有風度地調回原頻道。
車內再一次被溫柔繞腸的深情音律所環繞──
雖然結束
也不要不甘不服曾有過就要滿足
要真的祝福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老
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你的笑記住你的好
卻讓痛苦更翻攪回憶在心裡繞啊繞
我多麼的想逃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老
每天都能夠看到你的笑少了個依靠
傷心沒人可以抱眼擦都擦不掉
你知道希望你知道
我是真心的祝福只要你過得好
快樂就好
(詞:小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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