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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半個靈魂】我的靈魂在古代1【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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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1 06:42:4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幕起   
  冷落,一個平凡的人,平凡的人生,平凡的臉,路上隨便一抓就一大把。照理來說,二十一歲的年齡談過一兩次戀愛很正常,那她就是不正常的那個,這麼大一次經驗也沒有,總是找不到喜歡的人,沒有半點愛的感覺。什麼是愛?可能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吧。      
  今天冷落和往常一樣抱著參考資料準備去學校圖書館寫畢業論文。從出家門開始,就發呆走著,兩目無神。      
  「啪!」       
  撞上了柱子,資料撒了一地。冷落這才回過神,面前的柱子動了,嚇得冷落後退一步。抬眼一望,一個男人背著她,半蹲在地,拾撿撒落的資料。明明是她撞上他的,冷落感到十分不好意思,連忙彎下腰賠不是。      
  「很抱歉……呃,撞到你!」       
  男人抬起了頭,仰視冷落。……天啊,她用她兩百度的眼睛發誓,從沒看到過比這個男人還帥的。      
  一頭濃密如黑夜般的短髮,冷冽如冰的氣質,帶有貴族氣息又頹廢的末世紀美感……冷落揉了揉眼睛,還在,不是做夢!美男耶!一定要看個夠,以後可沒這艷遇了。      
  冷落死盯著他,沒想那人也死死的回盯。冷漠,驚訝,狂喜,癡迷……從那人的眼中一閃而過。冷落垂下頭,躲避他的目光。別再犯傻了,還是快閃,免得丟人。      
  冷落一把搶過男人手上的資料,忽視背後炙熱的目光,急急地往前奔。被冷落丟在原地的男人,一直一直就這樣呆呆得站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叮……」吵鬧的手機聲打斷了他的呆滯。      
  「……該死的,誰……莫天……看到她了……對……在這……終於找到了……」       
  不遠處,車輛的衝撞夾雜著救護車的聲音,漸行漸遠。      
  好痛!……她是在哪兒……       
  「啊……夫人……用力……還差一點……」       
  什麼聲音,誰在吵,她的頭……要炸了……唉……啊……       
  「頭已經出來了,快,用力!吸氣……呼氣……」       
  不要……不要再擠了……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空中。      
  「出來了……出來了……」       
  四周擠壓她的阻力終於消失了,可是全身軟軟的,使不上力,只能任人東晃西晃。      
  兩個產婆七手八腳,替剛降臨的小孩洗澡穿衣,抱到床沿道:「恭喜夫人,是個女娃!」       
  床頂是精工雕成的橫木,蓋著雪白的紗帳,床上的一名女子讓另一產婆扶坐起來,抱過孩子,欣喜疼愛地看著這個讓她痛地死去活來的小寶貝。看起來好小,眼睛緊閉,輕微的呼吸與心跳證明是活生生的。      
  「太好了……」       
  誰在說話,溫柔婉約,讓冷落全身的不是疏解了很多,恢復了些許元氣。好想看看是誰,竟讓她早已枯竭的心浮現了久違的暖意。冷落努力地睜開眼睛……啊!好漂亮的女子,臉若銀盆,眼如水杏,楚楚動人,只是看起來有些虛弱,仍不失其美麗。      
  冷落還沒反應過來,又被遞給了別人,恍惚中只看見……好,好大的胸部在眼前抖動,過大的刺激,總算讓冷落的思維回歸了本位。什麼女人能把她抱起來,她可是有1米6啊!?      
  冷落試圖拉住眼前巨胸的衣服,呀……她的手……她的手變成了嬰兒的手!?無比震驚——       
  不會吧,竟成了嬰兒!?      
  神經錯亂?中邪?借屍還魂?      
  她確實是被生出來的啊,哪兒借的屍?!      
  是上天打算讓她重新再活一回嗎?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呵呵……投胎到了有錢人的家裡,屋裡都是古董。發財了發財了!      
  「福媽,怎麼孩子不哭啊,是不是……」 半靠在床簷邊的美麗女子擔憂的微蹙著眉,這麼久了,寶寶都沒發出一點聲音,會不會是……啞巴?不會的,上天不會這樣對她的!      
  「夫人,沒事的,打打就哭了。」抱著孩子的巨胸中年婦人,將手中的小孩翻個身,露出臀部,正準備揚起手。      
  還真要打她,給老子等著!等等,夫人?!不會吧,這麼邪門。冷落努力地撥開貼著她臉的大胸,環視四周……古老的床,古老的桌子,古老的人……冷落傷心地嚎啕大哭起來。      
  「看,夫人,小姐哭了……哎呀……太好了!」充滿福態的中年婦人欣喜若狂,高興地滿屋嚷嚷。還好是她自己哭的,不然以這福媽的噸位,她的PP非死則傷。      
  投胎投到落後的地方,能讓冷落不傷心嗎。早知道就別貪心,過馬路都不忘回望那個帥哥,把他打入路人甲!      
  「福媽,把孩子抱給莊主看看。」女子一掃憂慮。莊主一定會很高興吧,他一直都很想要個女孩。      
  「夫人,您好好修養,奴婢這就去莊主那兒。」中年婦人頷首,並吩咐下人好生侍侯,就匆匆離去。      
  冷落就這樣一直淹沒在巨胸裡,蕩個不停。      
  大廳內,可瞧見一張大而名貴的紫金雕椅,不偏不倚地擺在正中上位,其下兩旁才擺了十來張名貴的紅檜雕椅。      
  此時上位的紫金雕椅上正斜坐著一名狀似慵懶,眼神卻銳利如鷹的男子。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但此刻卻帶著陰沉。他的旁邊站著一個青澀的小男孩,如同水晶般的透明娃娃。      
  男子如鷹的眼神緩緩掃視著其下兩旁十來個座位上坐著的人。他的眼神所到之出,每人如坐針氈般坐立難安,目光也微微垂下,不敢與之相接。      
  「稟……稟莊主,屬下……屬下無能。」右側那排的座位中,其中一人正對著正中位置低著頭直挺挺地跪著。語調顫抖而結巴。      
  正中位置的男子則不為所動繼續地掃視,直至瞧見跪著的人,慵懶的神情霎時轉為不悅。      
  「這點小事,也要我操心,我養你們來幹嘛,恩?」低沉冰冷的話語微微飄在靜悄悄的大廳中。      
  「莊主恕罪、莊主恕罪……」隨著急喘顫抖的聲音而起的是鏗鏘有力的磕頭聲。「請莊主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一定不會再失敗。」       
  「『紅莊』不留無用之人,滾!」不耐噪音猶如利劍般揚起。      
  聽到此話,跪在大廳前的人不敢置信地張大口。      
  「怎麼?你覺得我的處罰太輕了嗎?」男子譏諷地揚起嘴角。      
  「不!謝謝莊主、謝謝莊主。」快速地以跪著的姿勢倉皇倒退。他不敢深思為何莊主會放過他。      
  「稟莊主,紅福求見。」正在此時,大廳守衛走了進來,半跪在男子面前。      
  「紅福來幹什麼?」男子埋頭低語,若有所思地半閉著眼。      
  「爹,今天是雲姨生產的日子。」水晶娃娃提醒道。      
  「對啊!我都忘了,」轉身對跪著的人說:「傳!」       
  在快被巨胸窒息的時候,冷落被易手了,終於能完整呼吸了。空氣,你真是太可愛了!當被你包圍著的時候,感覺不出你有多重要,可此刻形式比人強的時候,分外感覺的你的寶貴!她現在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啊!      
  冷落被紅福抱著時,都是閉著的,怕巨胸傷了眼,現在終於可以睜開了。      
  毫無預警,她怔住了!遇到的第二個帥哥,超特寫耶!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難怪人人都在穿越,敢情帥哥都跑到古代來了,才來第一天就遇到。而在現代,她20多年才遇到一個。      
  「莊主,小姐在對您笑耶!好可愛哦!您看那小嘴,粉嫩嫩的,以後肯定是個大美人。」紅福在旁眉開眼笑地。      
  對於紅福的話,男子視而不見,就這樣瞪著手中的小嬰兒,瞪得冷落心裡直發毛。既然他那麼喜歡瞪,她也來瞪。瞪瞪瞪……不行了,眼睛撐不住了!終於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接吻了……她輸了。      
  輸人不輸陣,哭功來也!哇哇哇……       
  「爹爹,您嚇著妹妹了。要笑哦!」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夾著奶氣。      
  聽了這話,男子一抹淺笑飛揚在唇邊,猶如瞬間融化了冰山那般俊朗。      
  真是太帥了!冷落剎間止住哭泣直愣愣的望著眼前人,努力地揮動著小手,想去觸摸一下。      
  「莊主,小姐很喜歡您啊!」紅福很驚訝,扯開嗓門。      
  冷落奮力伸手,撫到了那張俊臉。霎時那雙英挺如刃的劍眉化成了溫柔的線條,冷睇的眼神也褪去了寒霜,這些改變逃不過她的視線。      
  「小姐又笑了!」男子眼中閃爍著笑逸。      
  「爹爹,妹妹可不可以給我抱抱?」男子蹲下腰,把小嬰兒交給了身下的小男孩。      
  卡哇咿!那光滑細膩的皮膚,精緻的五官,好像現在的仿真娃娃,好可愛噢!真想捏一把。……喂喂喂,她還行動,他倒先下手了,冷落只能無聲的抗議。      
  「爹爹,妹妹好可愛啊!臉就像桂花糕一樣。」小男孩越捏越上癮。      
  不行,她要反擊——捏他的臉。      
  「爹爹快看,妹妹在摸我臉耶!」不是摸,是捏!      
  「我好喜歡妹妹哦!」妹妹好可愛,小小的,嫩嫩的。      
  冷落的臉被小男孩捏得通紅,隱隱作痛,心裡氣得直跳腳。不行,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壓住他,不能讓他騎在她的頭上。等著接招吧!到時連本帶利的全討回來。      
  「笑了,笑了!妹妹笑起來好好看。」男孩抬頭對著她古代的爹問道,「爹爹,妹妹叫什麼?」       
  男子從小男孩手中接過冷落,目視著她:「……啊……駱……泠……霜……寶寶,你以後就叫駱泠霜。」

《 本帖最後由 oner 於 2010-2-11 06:5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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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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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1 06:42: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紅莊美人      
  十五年後——   
  萬籟俱寂,貓兒躡足躍過屋頂,劃破這寧靜氣氛的,是一聲長長的、尖銳的緊張喊叫——   
  「啊……」   
  眾人慌慌張張的來到尖叫聲傳出的後院。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帶頭的紅總管,被眼前這名嚇白了小臉的小丫鬟,急出了一頭汗。   
  「小……小……小姐……」丫鬟顫抖的伸出手指,指向前方一棵從「紅莊」後院伸到牆外的百年巨木。她口中那位嚇破她可憐的小膽子的小姐站在巨木的分支上,正準備拉著樹籐蕩到牆外去。   
  「小姐,使不得呀!你這麼一蕩,大伙的腦袋恐怕都不保啦!」紅總管哀聲求情,一票家丁淚眼汪汪。   
  這位一身暗黑的外衣,姣好動人的瓜子臉,晶瑩粉膚賽雪,靈秀逼人,猶勝芙蓉。一雙盈盈秋水,清亮迷人,那密密的睫毛,像黑刷似地嵌在上頭,挺直的鼻樑下是薄嫩如玫瑰花瓣的柔軟紅唇,玉似的粉臉彷彿可以提出水來。   
  舉凡紅莊上下,上至冷酷寒蕭的莊主,下至卑下低微的奴僕,無不視她為掌上明珠,呵護備至。但就是眾人都將她寵上了天,她的淘氣機靈無不令人頭疼。   
  在紅莊,能被眾人稱為小姐的除了她冷落還能有誰。這十五年來,帥爹爹寵她,俊哥哥疼她,可無論她如何哀求,就是不讓她出莊。   
  雖然「紅莊」名為莊,可實際上它大的跟城堡一樣。從她的住處——紅葉小築到紅莊的大門,足足要走半個時辰,誰叫她沒有武功呢!還記得六歲時,哥哥——駱絕塵帶她飛,「咻」就到了目的地,多好啊!那幾年她天天掛在爹爹駱煒森身上求他教她武功,他就是不同意,說什麼女子學來無用,叫她去學女紅。她?女紅?怎麼可能?在她的威逼利誘下每次她的女紅功課都是找人代打的,一莊之主的駱煒森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就是要為難她,她足足和他堵了1年的氣,結果……唉,還是沒有教……   
  冷落最最氣得還是駱煒森不讓她出莊,每次一提想出莊,就說忙,有事。既然有事,那她就自己走出去,可全莊上下又用性命威脅她。有一個僕人還這麼說:「小姐,您在紅莊荼毒我們也就算了,為何還有出去危害武林?」氣得她老老實實的呆在了紅葉小築半年。而今天她受夠了,為什麼所有人都可以出紅莊,唯獨她不行?   
  底下的人只差沒跪地哀號了,冷落可沒空理他們,用力扯了扯粗大的樹籐,紛紛而落的枯葉可把底下的人嚇得呼聲連連,倏地瞠目驚呼,哀聲四起。   
  「小姐,不要啊……」   
  「啊……」她跟著放聲一叫,尖叫變成了慘叫。當她隨著粗籐飛出去時,一個不慎,雙手一滑,眼看人就要斜飛下墜了。   
  眾人先是驚叫四起,紛紛以手遮目,不敢再看下去了。   
  完了!她又要死了!   
  突地一陣疾風掠過,落葉繽紛,冷落驚魂未甫之時,已被不知何時來的青影環腰一抱,飛身至另一處枝頭了。   
  樹底下的人睜大了比剛才更驚恐的眼,立刻雙膝著地,伏面磕頭,嚇出一身哆嗦來。這名偉岸絕倫、冷峻嚴酷的青衣人,正是紅莊莊主駱煒森!   
  「莊主饒命,奴才罪該萬死,沒能看好小姐,讓小姐受到驚嚇,請莊主恕罪。」受驚嚇的是他們吧!紅總管汗如雨下,只怕駱森稍皺個眉頭,他的腦袋就搬家了。   
  駱煒森的確眉頭皺的緊,一雙冷冽的黑眸足以凍結四周的氣息。糟了,動怒了!冷落趕緊小手拉拉駱煒森的衣袖,怯憐憐地瞅著他,含著閃閃的淚光,咬住下唇說道:「爹爹,你好凶哦!」   
  「你這麼不聽話,不是讓爹爹擔心,也讓下人為難了嗎?」駱煒森雖然語寒似冰,比起他平日的聲調,這已是溫柔的叫眾人幾乎快掉下巴的地步了。   
  冷落雙手環住駱煒森的頸項,她可沒忘她還在樹梢上:「誰叫守門的不讓我出去,我只好用飛的啦!」說到這她就生氣,不復剛才的驚慌,先聲奪人,「誰叫你不教我輕功,我就不會掉下去了!」   
  「你要是學會了輕功,還有人看得住你嗎?」這才不教她武功的原因吧。   
  看著眼前自己的寶貝,駱煒森不喜多憂,更遑論說笑了。駱駱長得國色天香,雖然年齡尚稚,卻已驚艷奪目,最耐人尋味的是超越視覺,成之於內而形之於外的性感。不禁讓人怦然心動,自己也快控制不……為了保護她,不願讓她接觸武林中人,也不讓她離開紅莊半步,可是武林今年盛傳的消息著實讓人擔心。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他的寶貝,不計一切代價!   
  「爹爹,求你了!讓我出莊一次嘛!哥哥年年都在外面,我一次都沒看過外面的世界,快要悶死了!嗚嗚嗚……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說著,冷落一雙眼睛淚汪汪的,叫駱煒森心都揪起來了。駱煒森只吃軟的,不吃硬的,這招一定行。   
  一向叱吒風雲、冷酷無情、人不犯他,絕不犯人;人若犯他,決不留情的駱煒森竟敵不過一個十五歲女娃的一顆眼淚。   
  「別哭,爹爹答應你就是了。」又是一記和煦如春風的微笑,剎那間,連天地也溫柔了起來,「不過要等過完生日以後。」   
  兩名頭戴斗笠的男子一前一後騎著駿馬,風塵僕僕的進入揚州,穿梭在來往的商旅中,由於此地是南北的交通要道,處處可見一片繁華的景象。領頭的男子白衫飄飄,雖無法窺見其相貌,但那流露於外的氣質已讓人神往。跟隨著他的男子肩上背著行囊,一付小廝打扮。   
  「少爺,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後面的小廝將馬騎到主子身邊。   
  白衣男子點了一下頭,「紅威,先找地方住下來,明日一早繼續趕路。」柔弱春暖般的嗓音,吹得人舒服通暢。   
  「是。」被喚做紅威的小廝一馬當先,先趕到前頭探路。   
  過了大約一刻鐘,紅威領著主子走入福來客棧。正值黃昏時分,福來客棧的生意很好,座位三三兩兩坐滿了人,店小二忙著端茶倒水侍候客人,整個客棧鬧哄哄的,煞是熱鬧。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客棧小二慇勤地過來招呼。   
  「先用膳,再準備兩間上房。」白衣男子邊說邊摘掉頭上的斗笠。頓時,沸騰的客棧寧靜了,倒抽的氣息聲此起彼落,愣愣的望著眼前這如男似女飄忽的人。   
  「小二,請帶路!」男子含笑地提醒怔住的小二,完全不予理會四周的視線。   
  「……呃……公子,這邊。」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坐在了二樓的雅座。隨著白衣的離去,樓下又恢復了吵鬧。   
  「你聽說了嗎?」   
  「什麼?」   
  「江湖盛傳的四大美人——『醉仙閣』的花魁銀月;慕容山莊的二小姐慕容青青;揚州首富默家獨女默玉菲……你沒去默家舉辦的晚宴,三個美人聚首一堂,真是光彩啊!太美了!」   
  「不對!還有一個呢?」   
  「最後的那位美人可神秘了!傳言說見過她的人,都會馬上愛上她,無論為她做什麼事,都會赴湯蹈火,可就沒人見過。」   
  「這麼神秘!誰啊?」   
  「紅莊的千金,沒人知道她叫什麼,大家都叫她『紅莊美人』!」   
  ……   
  白衣男子暗暗握緊了拳頭,臉上仍掛著淺淺的笑容,可眼神卻洩漏了寒意。周圍的人無人知道,只有坐在他身旁熟悉他的小廝才知道此刻他主子內心的憤怒。   
  「少爺,小姐她……」紅威擔心的低語。   
  「沒事!吃飯,早些歇息,明日早點趕路。」要快點趕回紅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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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1 06:43: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呆子哥哥      
  紅莊——武林的三莊之一。二十年前,年僅15歲的駱煒森接手紅莊後,以殘冷酷絕的強悍作風打遍天下,成為武林的十大高手之一,使得江湖人士聞名便為之喪膽,也使紅莊能在武林群雄中獨霸一方。   
  紅莊的紅葉小築修葺在一片楓樹林中,黃昏的餘光掃在紅顏的楓林上,紅潺潺的。偶有流水淙淙的聲音,以及樹梢微動的聲響,美字已無法表達。   
  順著溪石鋪設成的小徑,就能來到楓樹林中的別院——紅葉小築。在小築的旁邊伴著一個人工枝成地精緻地搖凳似的鞦韆,上面躺著一位紅衣佳人,隨著清風蕩漾。   
  「怎麼辦?我的生日就要到了,我去不去請安呢?」冷落皺著眉,心情凝重。為了這事她煩惱了一天。   
  駱煒森從未娶妻,莊中所謂的夫人都只是侍妾而已,冷落古代的娘——雲娘也只是其中之一。哥哥駱絕塵和她為同父異母,他的娘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都這樣了,駱煒森也沒將其扶正。在駱煒森的心中可能女人只是生產的工具吧,反正沒見他對誰好過。以前雲娘和駱煒森還好好的,雖然駱煒森還是那麼冷,可至少一兩個月會去雲娘那兒幾次。兩年前,駱煒森將雲娘關在了廂房裡,嚴禁隨便走動,連她也不讓去。   
  有一次,她偷偷的去看雲娘。悄悄地背著侍衛,將紙窗戳破,窺見屋裡的雲娘是那麼憔悴,兩眼無神,呆視著房門,在等著誰……雲娘非常的愛駱煒森,莊裡所有的侍妾誰不是愛著他啊!她的心中充滿了酸楚,為這個女人!   
  「娘,你還好嗎?」冷落靠著窗邊小聲的呼喚。叫了三四次雲娘才有反應,轉過頭看著她,她滿以為雲娘一定會欣喜若狂,可,那雙眼睛……充滿了怨恨!沒說一句話,就這樣盯著她,恨意蔓延到心裡叫她無法承受。昔日的溫暖呢?就這麼容易被別的東西腐蝕嗎?看著雲娘,她內心充滿壓抑……   
  生日要到了,作為人子,理應去叩拜爹娘,可又很怕見到雲娘,怎麼辦呢?   
  說到叩拜,古代不愧是古代!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見爹娘,從懂事起,從未間斷,而且一定是先拜爹,才能拜娘——這就是所謂的孝道。還好,駱煒森疼她,沒讓她跪,只要去問安就行了。娘那兒可以不去,爹那兒一定要去!——這是駱煒森說的。多冷酷的人啊!   
  無論如何,雲娘是她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她的第二個母親!她永遠忘不了雲娘為自己漠然的心所帶來的暖意,無法捨棄,除非……   
  出莊前見一面吧!   
  想到終於能出莊了,冷落藏不住的喜悅,楓林彷彿也為這愉悅增生了幾許生氣。   
  她一定要出莊好好玩玩,疏解這十五年的怨氣。想到這就一肚子火。當年被那小布點捏臉以後,人人都來捏她。有當著人捏的,爹、娘和可惡的小布點;背著人捏的,侍侯她的下人們。可憐的她啊,好好的桃子臉被捏成了蘋果臉。當她有了反抗能力,不讓人捏臉時,統統改成了拍腦袋,最後在大家的熱心下蘋果臉就變成了現在的瓜子臉了。而腰圍也在東抱抱西抱抱,外力作用下猶如柳枝般纖細,曲線玲瓏……唉!在這兒的最大體會——美人就是這樣煉成的!痛苦的經歷啊!   
  「小姐,你現在看起來好恐怖!」   
  悄無聲息,近身侍婢紅楓從小徑飄到了冷落的身旁,兩眼含淚,怯懦的瞅著。不知道小姐又在想什麼了?不會又有人倒霉了!?千萬別是她呀!   
  別看紅楓文文弱弱的,可是紅莊排得上號的武功高手,可就有一點不好,總是喜歡在她的面前扮小媳婦,裝可憐,眼淚收放自如,比她的演技還高。她所有可憐相都是從這位紅楓恩師身上學來的,是對付駱煒森的必殺計。   
  「什麼事?」對付紅楓的眼淚攻勢,就要視若無睹,不當一回事。   
  「奴婢是來通報小姐,少爺回來了!」   
  什麼?那個呆子回來了!   
  ***************   
  她一歲,他四歲——   
  當她終於長出牙齒,迫不及待地去抱他當年的一捏之仇,死勁的咬他。   
  「妹妹親我耶!親我耶!」   
  不到三天,全莊都知道她親過他,從此她的清譽有了污點。   
  她兩歲,他五歲——   
  她指著星空,對他說:「上面是塊大黑布,有許多的小蟲蟲,咬了許多的小洞洞。」   
  他竟說:「真的耶!妹妹好聰明!」   
  她三歲,他六歲——   
  她對正在夾她最喜歡吃的青筍的他說:「知不知道,我們吃的菜都是屎尿灌出來的!」   
  筷子僵住,收回。青筍全進了她的肚子,他卻吃了三天的桂花糕。   
  她四歲,他七歲——   
  她和他一起洗澡,他問她,為什麼他有小雞雞,她沒有。   
  她很嚴肅地告訴他:「沒人有這個,這個是多餘的東西,被別人看見,會把它割掉。」   
  從那以後,他養成了獨自洗澡,不讓下人侍侯的好習慣。   
  她五歲,他八歲——   
  「為什麼她的胸前鼓鼓的?」他看著從身邊走過的丫鬟問道。   
  「因為她在胸前藏了兩個饅頭,餓得時候拿出來吃!」   
  當天晚上,紅莊傳出了小少爺非禮丫鬟的事跡。   
  她六歲,他九歲——   
  「快快快,帶我去看看我們家門口的牌匾有沒有歪?」   
  他艱難地抱著她,她使勁勒住他頸部。   
  他帶她飛到了大門口,免費坐了人生第一次人體飛機。她的私人飛機從此誕生。   
  她七歲,他十歲——   
  爹請了個夫子叫她讀書,她跑到他那兒:「這題我不會。」   
  「是這樣的……」   
  「那題也不會。」   
  這樣……那樣……結果,他幫她全寫完了,她終於可以交差了。   
  同年,爹又請了個師傅教她女紅,她又跑到他那兒:「哥哥,最英勇了!最帥氣了!……」   
  在她的迷湯狂灌,迷迷糊糊下,她的第一個女紅作品誕生。   
  從此,繼武功之後,他最擅長的就是女紅。   
  她八歲,他十一歲——   
  她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得,他說不知道。   
  「就是把自己撒尿的地方,塞進別人撒尿的地方!」   
  結果,他跑去問爹,怎樣將痰盂塞進痰盂裡。   
  她九歲,他十二歲——   
  看著他美滋滋的吃著燕窩,她落井下石:「燕子的口水這麼好吃嗎?」   
  從此以後,他又養成了節儉的好習慣。   
  她十歲,他十三歲——   
  「哇哇!好漂亮!天下第一可愛,第一美麗的!」她癡迷的對著他。   
  他臉霎紅,說有多彆扭,就要多彆扭。   
  「我太喜歡你了,你要永遠留在我的身邊!」說著向他走去,他欣喜地敞開雙臂。   
  她靠近,越過,蹲下,拾起他身後的一塊鵝卵石,奔回了紅葉小築。   
  他呆在原地,很久很久……   
  她十一歲,他十四歲——   
  第一次來潮,他竟點穴止血,給她輸入內功「療傷」。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結果,大夫診斷,由於內力驅使血液急速運動,癸水將持續二十日。   
  她十二歲,他十五歲——   
  她吃飯,他也吃飯;她出恭,他也出恭。她故意在他面前脫衣服,他還真跟著她脫起衣服來了。等回神,他掩面而去。   
  從此,他從呆子自動降級成傻子。   
  她十三歲,他十六歲——   
  爹爹讓他出莊歷練,她和他依依惜別。心中有點不捨,沒有比他更好玩的玩具了。   
  「小妹,我不在時,要多穿衣服,小心著涼。」   
  「嗯。」   
  「睡覺不要滾來滾去,小心掉下床。」   
  「嗯。」……   
  一刻鐘以後,他從傻子又降級為唐僧。   
  「看來天要下雨了,還曬了衣服,我去收衣服去了!」   
  沒等他回話,連忙拉起裙角閃回她的住處。滔滔江水總算結束了。   
  她十四歲,他十七歲——   
  離莊一年,他回來了。一下成了救星。   
  對她而言,他連升三級,回到以前的呆子稱號,將唐僧的寶座讓給了夫子和師傅。噢!代打的回來了。   
  對莊內人而言,少爺回來了,小姐只會去玩他,就不會來玩他們了。   
  不到半個月,他離開。紅莊奴僕又開始人人自危了。   
  明天她就十五了,他終於回來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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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1 06:43: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美哥哥帥爹爹      
  冷落慢悠悠地和紅楓來到主莊的大廳,空無一人。   
  「哥哥人呢?」她隨意問了個前庭打掃的家僕。   
  「少爺跟著莊主去書房了。」   
  冷落揮下紅楓,獨自漫步到了書房。啊!花圃裡的那株叫不上名的花,還真好看,一會兒叫呆子給她摘。在靠近書房時,冷落深吸一口氣不放,等到極限時一起呼出,氣息變得十分不穩,氣喘吁吁。好,準備就緒!「蹦」的一聲,推門而進。   
  「哥哥,你總算回來了,駱駱好想你!」這話可沒假,當夫子唐僧唸經說她字沒以前寫的好時,想他一次;當師傅唐僧唸經說她繡的東西是蜘蛛網時,想他一次;當莊裡的人見到她只會說「是」,一臉沒趣樣時,想他一次。她是很想他的!   
  「這麼沒規矩,門都沒敲,就衝進來。」駱煒森臉色陰暗,不悅地瞪著拉著駱絕塵的手,東晃西晃的冷落。駱煒森此時的表情被下人看到准嚇得半死,可在她的眼中卻是紙老虎。   
  「我想快點見到哥哥嘛!」冷落上前勾住駱煒森的手臂,撒嬌道,「我也想看看爹爹和哥哥站在一起,誰比較帥嘛?」   
  「那誰比較帥?」駱煒森饒富興味的瞅著她。   
  「當然是爹爹啦!」駱煒森被她捧得心花怒放,一巴掌往她的頭拍下去。   
  「你呀!小丫頭!」   
  冷落揉著被打的頭,睨視站在45度角處的駱絕塵,完美的臉龐上找不出任何一絲的瑕疵,絕美得震人心魄,沒辜負絕塵這名。喔!當年的小娃娃,變成大娃娃了。   
  「哥哥那叫美,不叫帥!」   
  ……   
  空氣凝聚十秒,笑聲不絕於耳。   
  「駱駱,謝謝你的讚美哦!」駱絕塵的唇邊一直漾著眩目的笑容。   
  「不客氣!不過,再美也只能排第二!」誇別人一定不忘誇自己,冷落的名言之一。   
  「是是是!第一的永遠是我們家的駱駱!」換成駱絕塵拍她的頭了,她的瓜子臉啊!   
  「知道就好,」冷落粉認真的點頭,隨即露出純真的笑容,「說出來我多不好意思啊!」   
  ……   
  空氣又凝聚二十秒,書房傳出雷鳴般的笑聲。   
  「哥哥,到我那去坐坐,給我講講你在外面的事。」冷落緊揪著駱絕塵的衣袍,往外拉。一定要快點,師傅前天佈置的女紅功課她一直拖,拖到現在還沒交,再不交,師傅又要變唐僧了,她可受不了!   
  「站住!」駱煒森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冷酷的臉。冷落轉過頭哀求地望著駱煒森N久。駱煒森臉上的冷融化了,微抬起眉睫,向冷落揮揮手,「去吧!」   
  隨後駱煒森的眼神掃向駱絕塵,危險的黑眸閃爍一抹冷然,「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冷落沒等駱絕塵反應,就拽著他往外走。   
  等遠離了書房,冷落放開了駱絕塵。笑話,想她嬌滴滴一女子,怎麼可能拉得動一個大男人,是他自己想跟她出來的吧。雖然駱絕塵是駱煒森的獨子,可駱煒森並不看重這些,對駱絕塵也不怎麼和善,甚至是冷漠。回想剛才她衝進去時那凝重的氣氛,還真是詭異。   
  「你要好好報答我哦!我可是救了你。」她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向駱絕塵邀功的機會。   
  「好,」駱絕塵伸出手溫柔地撫順冷落因奔跑而凌亂的髮絲,「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冷落可憐兮兮睇著駱絕塵,將手掌攤在他面前,依稀可見手指尖上的一個個小紅點。果然,駱絕塵緊張的拖著她的手,不捨地看著那些小紅點,「怎麼回事?」   
  「還不是那個女紅害的。你走後,我天天被針扎,扎的我好疼噢!」冷落委屈的說。   
  「喔!不疼不疼……」駱絕塵溫柔的揉揉冷落的指尖,「女紅什麼的,哥哥幫你做。」   
  打鐵要趁熱,冷落趕緊叫她的私人飛機帶她飛去紅葉小築。   
  目視駱絕塵做完她的女紅功課後,冷落連忙端了一盤蘋果慰勞他。可駱絕塵動也不動,只是噙著耐人尋味的淺笑,餘光盯著從進房起就一直放在桌子上的蘋果。   
  冷落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哥哥,你想吃桌上的那個蘋果,不吃我手上的嗎?」駱絕塵微微頷首。看來他長進了那麼一點點。   
  「可是那是我的小強耶!」駱絕塵笑得更燦爛了。駱駱就是喜歡給沒有生命及有生命的東西取名字,那個蘋果肯定不會有問題了!   
  「那……好吧,哥哥對我這麼好,我就把小強給你吧!」冷落依依不捨地把桌子上的蘋果遞給了駱絕塵。駱絕塵安心地吃了起來。   
  當他嚥下第一口,冷落含著得逞的笑意,說道:「好吃吧!我可是找了好久,才在旺財的窩裡發現它的,又用了好長的時間,才把它洗得這麼漂亮哦!」(註:旺財是紅總管養的看門狗)   
  駱絕塵連忙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無奈地望著冷落。冷落也無辜地回望駱絕塵,「是你叫我拿給你的啊。」   
  她和他面面相覷,眼神在空中打架--   
  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又怎麼樣!   
  害我吃了旺財的口水!   
  那是你笨!   
  我是你哥哥!   
  你不是哥哥,是呆子!   
  ……   
  駱絕塵漸漸敗下陣來,以冷落的勝利告終。敗者灰溜溜而去。   
  「哈哈哈……」冷落笑得肚子都疼了。太好笑了,小強蘋果上面哪兒有什麼旺財的口水,旺財早就死了1年了,這樣都能上當。果然,呆子還是那麼好玩,比其他人有趣多了!   
  侍侯在旁目視一切的紅楓,打了個冷顫。還好少爺回來了,不然吃那蘋果的就會是她了!   
  冷落這一年裡最開心的一天就在愉悅睡顏中結束。   
  第二日,生日當天,大清早的,冷落就被紅楓揣醒,按慣例去向駱煒森請安,聽他的每日一訓。   
  「爹,早安!」還是那個酷樣,看了十五年也沒什麼變化。   
  「嗯!」冷落的到來稍微讓駱煒森有了點暖意,「過了今日可就十五了,是大姑娘了,不要整天都那麼淘氣。」冷落暗暗吐了吐舌頭,看來他是知道昨天的事了。   
  駱煒森對冷落的調皮也無可奈何,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語氣不覺放軟,「想要什麼,爹今天都滿足你!」   
  她一向都知道駱煒森很疼她,和駱煒森相處了十五年,說沒感情那是假的。她的現代父親在她兩歲的時候有了外遇,就和母親離了婚,把我丟給母親,一點親情也不顧。而駱煒森彌補了她所缺少的父愛,在冷落的心中,駱煒森就是她的父親,也只能是!   
  「那……我可不可以明天就出莊。」駱煒森一下變得很凝重。他不會後悔了吧!?   
  冷落緊張地握緊了拳,等待這猶如命運的判決。   
  「既然我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但是我有個要求……」駱煒森沉默了半晌,很不捨的說出他的決定,這也是無奈之舉。最近夜襲「紅莊」的人驟然增加,雖然武功平平,卻都是衝著「紅莊美人」之名而來,再這樣下去,惟恐……還是讓她先出莊避避,借此他也好清理門戶。駱煒森眉眼之間有一股肅殺之氣,轉瞬既逝。   
  「不會是叫我易容吧,這麼老土?」冷落看似無意的抬眼一問。   
  「易容?」駱煒森眉毛一拱,「雖然是個好辦法,卻不適用。我知道你此去不是一朝一夕就會回來的,而易容不但效果很短,還會給臉帶來傷害,我是不會叫你易容的。」   
  「那是什麼要求?」冷落疑惑道。肯定不是好事。   
  「這次你出門,絕塵、紅楓和紅威一起去,好路上保護你。在人前要用紗蒙面,不要到處惹事。還有……」不是一個要求嗎,怎麼還有!   
  隨即駱煒森從腰帶裡拿出了一條鑲滿鵝黃色小鈴鐺的鏈子,遞給她。   
  好可愛噢!冷落好奇的搖一搖,咿?沒有聲音!   
  「這是玲瓏瑣!你把它戴上……」挺好聽的名字,她一直想要一個可愛的飾品,可就是沒找到喜歡的,這個玲瓏瑣不錯,當她的腳鏈剛好。冷落隨即將它繫在了右腳的腳跟處。   
  「玲瓏瑣是一對,如果兩鎖離開太遠,鈴鐺就會響,告知對方的位置……我把另一條讓絕塵戴上了。」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她太調皮了,只有這樣才拴得住她。   
  該死的!這玲瓏瑣竟是狗鏈!冷落忙彎腰,準備把那鬼鏈子取下來。   
  「你是取不下來的!你那條是母鏈,除非摘掉另一條鏈子或用內力將它震碎,否則是取不下來的!」駱煒森目睹她從多雲轉陰到晴空萬里,再到愁雲密佈……苦笑不得,他的寶貝總是帶給他快樂!   
  「好了,你去準備吧,明天就可以出莊了!」   
  這個喜訊可是高於所有,至於狗鏈——就讓它先繫著,對付那呆子她冷落有得是辦法。  
哥哥帥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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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1 06:43: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生日宴會      
  「紅楓!紅楓!快快……」冷落秋風掃落葉似的奔回紅葉小築,沒進房門就開始嚷嚷。   
  紅楓跌跌撞撞的從房裡衝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冷落定住,眸底的黠光一閃而逝,抿著唇淺笑,「沒事,就是試試你反應夠不夠快!」   
  在紅楓下巴掉下來,一臉無可奈何,轉身回房時,冷落立馬說道:「有事!」   
  紅楓一臉不信任的瞅著冷落,然後是冷落的絕活——回瞅,兩人凝視半響,冷落聳了下肩,眨了眨晶瑩的美目,親熱的撲上前,把紅楓整個抱住,頭擱在她的肩頭狂笑不止,「哈哈哈……我明天就能出牢籠了!」   
  是啊!牢籠!紅莊對她來說就是牢籠,她是被眷養的小鳥,十五年如一日,要不是有駱絕塵這呆瓜不時得逗她開心,想她已是三十多歲的老孤婆,還能像今天這樣愉悅?她可能是在享受失去的童年吧,收集快樂,擯棄悲傷……終於!她要自由了!等這天已經等了太久!   
  「真的!」紅楓強忍住內心的欣喜。太好了,看來平時燒得香總算沒白燒!   
  紅楓抓下身上的冷落,梨花帶雨地涕道:「小姐,你離開紅莊後,紅楓會想你的!」   
  「誰說我一個人離開,你也要哦!」冷落意喻深長的凝睇紅楓一眼,她跟著自己會更有機會,如若是其他人,可能很難……   
  紅楓淚水驟止三秒,又嘩啦啦的流了起來,苦味的眼神搭在淚水抹烏的臉,及其狼狽和好笑。嗚嗚嗚……佛祖啊!不能因為她燒一兩銀的香,別人燒二兩銀,就這樣把她拋棄了吧!   
  「紅楓,不要在那兒買弄演技了,」冷落在呆滯的紅楓眼前猛晃手,將她的神色拉了回來。不由分說,隨即擰著她就往屋內拽,「還有很多活兒等著你干呢!收拾包袱去!」   
  要振作,起碼出去以後,人多了,她也不容易成為小姐的目標了吧?!紅楓暗忖道。   
  紅楓開始在屋裡翻箱倒櫃,冷落在哪兒?當然是坐著喝涼茶唄——   
  「紅楓,多帶幾個小衣和小鞋,好換著穿。」人是三分靠長相,七分靠打扮,古人不知道,她可是萬分瞭解。   
  「是!」紅楓從衣櫃裡拿出幾件衣裳和新繡的鞋。   
  「爹還讓我戴小紗,多準備幾條,和小衣的顏色要一致哦。」這樣和小衣搭配起來才協調。   
  「是!」 紅楓吩咐下人去裁置紗巾。   
  「還有,最重要的是多帶些小銀和飾飾哦!」這可是最最重要的東西啊!什麼都能忘,就這不能忘,沒銀寸步難行。   
  「是!」紅楓又忙著將銀兩和首飾放入包袱。   
  「多帶些小灰放包裡。」 整人兼防身的好東西。   
  「是!」紅楓在牆角橢圓狀的罐子中舀了一些石灰粉包在灰色的干紙裡。   
  「別忘了我的小利,我要天天見見他才行。」 這是她的寶貝,五年前的戰利品,一定要帶上。   
  「是!」紅楓馬不停蹄的又從暗處將一塊陳舊的鵝卵石放入包袱裡。   
  ……   
  啊!紅楓是多麼瞭解她!所有她取過名的東西都知道是什麼,放在哪兒!一個指揮,一個行動,這麼好的跟班上哪兒找噢!   
  夜幕降臨,紅楓梳理著手上如黑緞般的青絲,小姐不喜歡繁複的髮式,嫌麻煩,她只能簡單的將發綰起,在髮髻間輕輕點上幾顆無暇的純白珍珠和數朵粉嫩的小花。   
  「小姐,選什麼顏色的衣裳?」   
  「隨便啦!」冷落隨意指了一件靠她最近的白色衣裳,不耐煩的說道:「就這件好了。」   
  說實在的,這身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還真是……   
  平時冷落就已難掩她的靈韻,如今這身白衣月牙裙,配上天仙似的人,散發出一種不可言喻的高雅氣息。   
  就連冷落望著鏡中的自己,也不由得錯愕幾分。這是誰?是自己,又不是自己。她還要背著這個包袱多久?冷落的神情黯然,心中湧現一絲絲的苦澀。   
  「哇!小姐好美!」聽見紅楓的驚歎,冷落攏著眉頭瞪她。   
  「什麼?你意思是說我只是今天美,平時不美囉?」冷落轉移紅楓的注意,不讓機敏的她察覺到自己剛才的失態。   
  紅楓好不委屈的嘀咕:「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冷落臉上掛著笑容,笑意流進眼眸,卻未在心中逗留,「能從紅楓口中聽到你說我美,這還是第一次哦!嘿嘿!那我今天肯定美的驚人了!」   
  冷落滿意的欣賞著面前這張充滿挫敗的臉。一想到離出莊還有一步之遙,心情過於放鬆,險些敗露自己,以後要加倍小心才好。   
  「準備好了嗎?小壽星!」同樣一身白衣的駱絕塵走進屋內,來到了冷落的身旁。   
  冷落側身打量著他,一年沒見他長高了許多,笑容滿面。她滿喜歡他穿白色的衣裳,今天這身裝扮,讓他多了幾分英俊飄逸。而且又怎麼巧,和她穿得是同個顏色,情侶裝耶!   
  一股孩子氣的興奮,冷落站起身在原地旋轉,「怎樣?漂不漂亮?」   
  小花與珍珠紛落在她漆黑雲鬢間,青絲飄然,子夜星眸,更把她襯得如仙似幻。   
  駱絕塵有些看癡了,雙眼中流露著溫柔,「漂亮!美如天仙!」   
  氣氛有些尷尬,冷落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有報以一笑。   
  「時候不早了,咱們該走了。」駱絕塵清清喉,牽著她走出小築,楓林中轎正恭候停放著。   
  嫵春園——   
  紅莊宴請賓客的地方,不是在磚瓦堆砌的房屋裡,而是回歸自然的庭院,散落主位及兩側的桌椅則是手工雕琢而成的岩石,四周充滿著鳥語花香。   
  冷落和駱絕塵的出現吸引住眾人的目光,令席間傳來陣陣驚歎。   
  坐在主位上的駱煒森掃視眼前的一對碧人,分外刺眼,蹙起眉頭,口氣變得森冷,「怎麼這麼晚?」   
  仰望的角度月光影在駱煒森臉上形成陰暗部分,看不清楚表情,可散發出的寒意,卻能感覺到怒氣。   
  「女孩子嘛,總是要打扮打扮。」紅莊的一個堂主上前圓場,解了圍,隨後冷落和駱絕塵分別坐在了駱煒森的兩側。   
  「祝小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眾人齊聲。   
  隨後,園內杯觥交錯,賓客們開始享受紅莊最盛大的美食和醇酒。   
  冷落環視全園,咦!駱煒森的夫人們怎麼沒出席?她仔細的搜索……真的一個也沒來!這倒有些不尋常。   
  在冷落悶得想要離席的時候,一聲清笛響起,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隨著清揚的樂聲,穿著火紅霓裳的女子自花叢舞出,樂聲隨而轉為激越,只見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不斷地迴旋著,仿如一團火燒著了花叢,吸引住眾人目光。   
  樂聲乍停,瞬間又恢復一片寂靜。女子的喘息聲細細可聞。她以一個極優美的姿態半坐臥在地上,臉上掛著令人憐惜的笑意,在萬枝燭火的照耀和月色的映襯下,千嬌百媚。直至此時,才響起了如雷的掌聲和喝彩。   
  真是精彩的表演啊!讓冷落的眼前為之一亮。不過總覺得這女子挺像誰的?不會是……冷落的心一緊,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要保持鎮定。   
  女子優雅的站起,駱煒森對她伸出一手。   
  「過來。」   
  她溫順地緩步走向前,迎向駱煒森的邀請。   
  「這位是銀月,新納的侍妾。」簡單明瞭,不帶一絲情感。   
  席間讚美聲不斷。   
  「銀月?莫非是武林四大美女之一——『醉仙閣』的花魁銀月,名不虛傳啊!」   
  「銀月姑娘的舞技堪稱一絕啊!」   
  「只有莊主才配得上這樣的女子!」   
  ……   
  冷落彎身向前,越過美人在懷的駱煒森,眺望並排側坐的駱絕塵。哇!一向笑臉迎人的駱絕塵,全身彷彿蒙上了一層冰冷的酷寒,望而生畏。他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近一年,駱煒森的新歡是一個接一個,一個更似一個,眼前的銀月甚至達到了神似的程度,她心中的驚慌已經積到了頂點。唉!終於是時候了,不覺眉宇之間,染上一抹輕愁。  

      
第五章 深夜探母      
  冷落趁著銀月在大伙哄堂之下,再舞一曲的時候,從嫵春園內溜了出來。紅莊的美景一向叫人心境暢然,但此時她無暇欣賞夜景,直奔「雲閣」而去。   
  「雲閣」已不復兩年前的光彩,雜草叢生,落葉蓋地。房屋也似無人打理,破爛不堪,尤其那屋簷上隨風搖曳的兩盞破燈籠,像鬼火一樣令人毛骨悚然。和嫵春園的熱鬧相比,這裡竟是如此淒冷。冷落的心一下酸了,人還在嗎?不會……   
  她踏著枯葉向沒人把守的廂房走去,一把推開朽壞的木門。入眼只覺一片漆黑,停頓數秒,漸漸適應,「娘,你在不在?」   
  反覆呼喚,沒有任何回應,冷落從腰繫中拿出了火種,走上前點燃桌上的油燈,屋內這才有了一點人氣。   
  藉著光亮環顧半晌,桌椅橫砌豎倒,物品擺放凌亂,破碎的瓷碗散落在地。這裡竟是昔日風光無比的雲閣!?那那個女人呢?冷落焦急地在屋內尋找,裡屋簡陋的床榻上看見了她,冷落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事!   
  雲娘目光呆滯,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一個才三十多歲的女人猶如五十歲般蒼老。冷落走近她,隨著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想知道在看些什麼。   
  什麼都沒有,除了清冷夜風中搖曳的枯樹。   
  「娘,你怎麼了?」冷落攬過雲娘的肩頭,她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木頭人。   
  冷落並沒死心,反覆呼喚、搖晃,想將雲娘的神智拉回這個世界。   
  不懈地努力,終於,她的眼眸閃爍了一下,有了焦距。   
  太好了!冷落欣喜若狂,上前想抱住雲娘,可雲娘卻以極快的速度將冷落推倒在地,在她還來不及站起時,又縱身撲到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   
  「娘,我是駱駱啊!你不認識我了!?」冷落驚慌地喚著雲娘。   
  「別叫我!」雲娘的五官因憎恨而扭曲成猙獰般的恐怖。是她,就是她,搶走了自己的幸福!   
  冷落被雲娘可怕的神情駭了一大跳,去年的夜探尚不及現在的一分,冷落的心中充滿了痛楚。不會的,不會消失的,她不相信……   
  「娘——我是你的女兒啊!」冷落拚命地大聲嘶吼、掙扎,淚眼婆娑。   
  雲娘充耳不聞,像被什麼附身似的,眼裡閃爍著某種深邃的光芒,纖細的手指掐住冷落的頸項。只要殺了她,他一定會回到自己的身邊!殺了她、殺了她——   
  「救……」冷落不停地扭動身子,正想呼喊出聲,雲娘猛地一使力,冷落未至的話梗在喉嚨裡,連呼吸也開始困難了。   
  「妖孽!你這個妖孽!去死、去死——」冷落雙眸微合,耳邊迴盪著乾枯冰冷的叫聲。雙手無意識摳著雲娘的手指,想要扳開。空氣越來越稀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這個世界她唯一的留戀,已然遠去,無法再挽回……   
  「砰」的一聲,冷落身上的重量消失了,頸項的壓力也沒有了,空氣一下進入了她的肺部,馬上引起一連串的微咳,難受至極,她虛弱的攤在了地上,恍惚間看見了一雙靴子。   
  她用力的撐起身子,想看清是誰——   
  ……駱煒森?!他不是在嫵春園嗎?怎麼……   
  駱煒森一直尾隨在鬼鬼祟祟,私自溜出「嫵春園」冷落的身後。一到「雲閣」,一聲尖叫倏然傳來。他奔至屋內,竟看見她被那個賤女人壓在地上,一股怒火衝上腦門,一記飛腿,賤女人整個人順勢飛出去,掛在牆上,緩緩滑到了地上。   
  駱煒森殺氣騰騰的怒視著牆角,冷落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倒臥牆角邊的雲娘。   
  雲娘臉色慘白,口中溢出了一道鮮紅,牆上還掛著血跡,深情,滿足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朝他露齒一笑,淒涼而又美麗。他終於來了,終於來看她了!   
  不要!!!冷落彷彿看見了當年強拉著爸爸的褲腳,哀求他不要走的媽媽,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痛徹心扉。   
  駱煒森正準備趨身向前,冷落一把拉住他的衣衫,哀求地望著他,使勁的搖晃螓首,眼睛盛著盈盈的淚,她已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駱煒森心疼地蹲在冷落的面前,輕柔地拖起她的下顎,察看頸部的傷痕,沒有什麼大礙。駱煒森鬆了一口氣,隨即冷硬的啟口:「來人!」   
  不知從何處閃出兩人。   
  「帶小姐回紅葉小築,再叫張大夫去小築一趟。」   
  「屬下遵命。」   
  她不回去!冷落無聲的抗議,掙扎、扭動身子,淚流滿面,駱煒森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被一左一右架著離開了「雲閣」。   
  「賤女人!」駱煒森俯身猛然用力扯著雲娘的髮絲,冷眸瞬間掠過暴戾之色。   
  「呀!」雲娘咬緊牙關,貪婪地望著她的天、她的愛。   
  啪啪兩聲巴掌的重擊,令雲娘無力的攤在地上,嘴角又滲出了血絲。駱煒森的這兩道耳光,滿聚他的憤怒。   
  「莊主,我會乖乖的,再也不鬧了!求求你!我不要再呆在這地方!」雲娘奮力的拉住駱煒森的褲腳,大聲嘶喊。   
  「賤人!你再沒有機會了!」   
  駱煒森瞇起凌厲的黑瞳,粗暴的扣住她的下顎。「留你一條賤命,只因為你是長得最像駱駱的女人,還有一點用處!現在我找到了更好的,你沒有了任何價值。你本可以在這了此殘生……」話到此處,黑瞳中迸出噬人的黑焰,像要將她吞沒一般,「可是你卻做了最愚蠢的事!」   
  雲娘恐懼地往後挪,全身膽寒,她想起了剛才自己所做的事,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他不會放過自己的。   
  望著不斷後退的雲娘,駱煒森禁不住的邪殘恣笑,沒有絲毫溫度,殘忍地抓住她的衣領,輕而易舉地將虛軟的她提上來與他對視,「你以為這樣就逃的掉嗎?」   
  「求你……求求你,是我錯了,不要殺我,放過我。」雲娘拚命地哭吼,無法撼動駱煒森半分,只會讓他更冷血。   
  「殺你?還髒了我的手!」駱煒森自口中蕩出毫無高低起伏的冷語,「來人!」   
  從屋外又閃進兩個人。   
  駱煒森隨即放開手,雲娘瞬間跌坐在地。「把她丟到後山去餵野狼!」   
  「是!」   
  「不要——」淒厲的叫聲響徹夜空。   
  「小姐的頸項都是外傷,沒有什麼大礙,敷些消炎膏,過些日子就會消散。至於說不出話,是由於淤血堆積,半個時辰就會恢復了,小姐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大夫隨後帶走了一屋的人。   
  身體的傷容易好,內心的舊患卻復發了。沒人治得了,她那永遠的傷口。   
  冷落面無表情的躺臥在床上,心中已無知覺。昨天的快樂無法使今天也快樂,因為快樂容易揮發;昨天的痛苦卻會使今天更痛苦,因為痛苦容易凝固。紅莊搜集的快樂仍然不能掩蓋她昔日的痛苦。   
  她很想告訴雲娘,愛情並不是生活的全部;很想告訴雲娘,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不值得;也很想告訴雲娘,她們到別的地方去重新開始,這些她通通說不出口。重疊了!傷她最深的兩個人!   
  呵!她還是不能完全冷血!心中苦澀難當,已停止的眼淚卻開始在心中流淌。   
  是的!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從雲娘被軟禁,從駱絕塵被派出莊,從駱煒森那不尋常的眼神,她早就已經察覺了。駱煒森可以瞞過莊內的所有人,卻瞞不過她,想她至少比駱煒森多了1000年的智慧,長了1000年的見識,駱煒森再厲害,也只是個古人。可她無數次的自己哄自己,享受著從未享受過的父親般的寵愛。近幾年,駱煒森的眼神越來越炙熱,越來越危險,納了無數個和她相似的女子,有的是長像;有的是性情;有的是神韻……這次的銀月最像自己。無論怎樣,她只當駱煒森是父親,根本無法產生所謂的愛情。她要逃離駱煒森的偏狂……   
  可這裡是一個強者為王的時代,沒有法制,沒有約束,武力可以壓倒一切。紅莊外面的世界更是充滿了危險,而她還很弱,既因為年齡,又因為性別,還因為美貌,她還需要駱煒森的庇護。   
  可現在,她一天天長大,駱煒森的眼中已有了慾望,紅莊變得不再安全。雖然她並不在乎那層膜,卻怎麼也不能接受會和駱煒森發生肉體關係的任何可能性,那就像和自己父親做愛般齷齪。只有駱煒森,她無法接受。   
  從她選擇正視現實,打破那層糖衣開始,就一直在未雨綢繆著。時常用道德倫常來牽制駱煒森,「爹爹」天天掛在嘴上,若無其事。裝單純,扮無辜,耍淘氣……降低他的戒心,她才有機會離開這裡,希望能在外面找到能夠壓制駱煒森的人。   
  當她終於能夠離開時,卻始終放不下那個帶給她溫暖的那個女人。她和自己打了個賭,賭那個女人不會和媽媽一樣做出同樣的選擇。結果……輸了!她又被拋棄了!一個為愛輕生,一個為愛弒女!心中第一位是愛情,第二位是愛情,第三位還是愛情,她永遠排不上號!她不想再被人拋棄了!   
  不要傷心,這樣的結果早就預想到了,沒有什麼遺憾了。雲娘已然捨棄了她,她也就能毫無愧疚地離開了。一定要堅強,不能漏出破綻,還有很多仗等著她去打啊!她不斷的催眠自己——她是駱泠霜,不是冷落!是駱泠霜,不是冷落!……純真的臉上掛著梨花般的淚珠。   
  冷落心中殘留的最後一絲暖意已被冰霜所取代,從此不再讓任何人進駐。   
  「……紅……紅楓!」冷落艱難地呼叫屋外守著的紅楓。   
  幾乎是立即的,紅楓出現在床前。「奴婢在!」   
  原本躺臥的冷落,坐起身來,逝去的淚痕清晰可見,「去……去爹……爹那兒,讓……讓他來一趟。」喉嚨還有些沙啞,勉強還能說出話來。   
  半刻鐘後,駱煒森踩著大步踏進了小築。   
  冷落一看見駱煒森的身影,急忙衝上去,攫住他的手臂,澀澀地問:「爹爹,娘怎麼樣了?」美目強忍氾濫的淚海,沒等駱煒森回話,哽咽追問,「為什麼要讓我離開?」   
  駱煒森沒說話,只是一隻手輕柔地撫著冷落抽泣的背脊,另一隻手忙著拭去臉頰的清淚。待她情緒漸穩,拉著她順勢坐在了小築旁的搖凳上。   
  「駱駱,讓爹看看傷口。」駱煒森柔聲啟口。手掌向她頸部探去。   
  冷落連忙抓住駱煒森的手,掀起淚濕的長睫毛,仰著小臉望著他,朝他搖了搖頭,堅定地說:「沒事了,爹爹先回答我的問題。」   
  駱煒森彷若歎息,收回途中被截的手,「你娘沒事了,你放心吧。」   
  駱煒森站起身背對著冷落,低沉的嗓音竄入她的耳底:「我讓大夫給她看過了,說她神志失常,有時還會瘋癲,已給她吃過藥,情緒穩定了很多。」轉過身俯視著她,「我怕她在失常時傷了你,才不允許你去看她,結果……」   
  駱煒森蹲下來陡地握住冷落的柔荑,「你會怪爹嗎?」冷落一下愣住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只是拚命的使勁搖頭。   
  駱煒森見此好笑道:「好了,別搖了,再搖,漂亮的小腦袋就要掉下來了!」   
  冷落緊張地解釋:「我不會的!我怎麼會怪爹呢?我原以為娘是討厭我,我很傷心,原來娘是病了。」放鬆的一根弦總算放下,不到三秒,臉又緊繃起來,而駱煒森一直凝視著她。   
  冷落眨眨乾澀的明眸,神情焦慮道:「那……娘的病會好嗎?我很想留下來照顧娘,可是也很想出去看看,怎麼辦呢?」她抿著唇看看她的左邊,又看看她的右邊,左右為難。   
  駱煒森一下笑出了聲,駱駱就是如此惹人憐愛,「你娘的病沒有大礙,你放心的去玩。我會派人去照顧她的,你只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了,還想照顧別人?!」說罷拍了拍冷落的頭,神情愉悅。   
  冷落興奮的從搖凳上跳起,在駱煒森身旁晃悠。她的內心難掩激動——等得就是這句話!   
  「好了,明日還要出遠門,早些休息!爹就回去了!」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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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離開紅莊      
  翌日正午——   
  紅莊外停了一輛由兩匹駿馬拉著的四輪篷車,下人們忙忙碌碌,搬上搬下,好不熱鬧。   
  冷落尾隨著駱煒森第一次跨出了紅莊的大門,紅楓和下人們一起打點行李,而紅威則在一旁料理馬匹。紅威——駱絕塵的貼身護衛,和滿臉笑逸的駱絕塵不同,是個剛毅的硬漢。咦?他和駱絕塵從來都是如影隨形的,怎不見駱絕塵?   
  說曹操,曹操就到。忽地只覺白影飛來,駱絕塵就落在了她的跟前。   
  「上哪兒去了?」一聲冷冽如霜般的嗓音自冷落上方傳來。   
  「沒什麼。」駱絕塵掛著他那招牌似的笑容,話語猶如清風帶過般平靜。   
  駱煒森面色寒冷,挑起眉,平視著他,他卻笑得如桃李滿園般燦爛,無畏迎向駱煒森的目光與其對視。   
  一個冷,一個熱,還真是極端啊!氣氛顯得異常緊張。   
  這下可不妙,冷落忙出來打圓場。一手挽著駱煒森,另一手挽著駱絕塵,「好了好了,你們這兩個大男人看夠了沒啊,再看下去天都要黑了!」   
  「駱駱心急了!」駱煒森的視線轉而停在冷落的臉上,逐漸漾開笑容。   
  冷落催促的說:「是啊!眼看都正午了,可還沒起程。」   
  駱煒森摸摸她的腦袋,溫柔的安撫她:「這不是正在準備嗎?」   
  正在這時,紅楓過來通報:「莊主,一切準備就緒,可以起程了。」   
  沒等紅楓說完,冷落迫不及待地拉著駱絕塵向馬車奔去,卻被駱煒森制止。   
  「慢著!」   
  她不滿的回過頭,嬌嬌地說:「爹爹你有完沒完啦!」   
  駱煒森一下變得嚴肅起來,命令道:「駱駱,這次你出去遊山玩水可以,不過最多三年必須回紅莊,知道嗎?」   
  冷落嘟著嘴,正想爭論,卻被駱煒森的神色,嚇得縮了回去,只能怯怯的頷首。   
  駱煒森語氣一轉,冷硬中帶著幾分陰狠:「絕塵,你自己該知道怎麼做,不用我教吧!」   
  駱絕塵沒有出聲,只是笑著躍上他的坐騎,他的舉動,讓冷落按耐不住,興奮地跳上馬車,高呼:「出發!」   
  在喜悅又有一絲詭異的氣氛中,一行人踏著風塵遠離了紅莊。   
  隨著馬車的遠去,立在門前的駱煒森神情驟然兇猛如虎,冷峻的表情充滿了肅殺。一定要在駱駱回來之前揪出那個散播紅莊美人的人,碎屍萬段!   
  冷落坐在馬車裡,紅威負責驅車,紅楓負責緊貼她。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馬車裡什麼都有,坐凳,小桌,臥榻……儼然是個濃縮的閨房。   
  她掀起車窗上的簾布,正坐著眺望窗外,天是藍的,樹是綠的。   
  一個時辰後——   
  她撐在窗簷上眺望窗外,天是藍的,樹是綠的。   
  兩個時辰後——   
  她趴在窗簷上眺望窗外,天是藍的,樹是綠的。   
  三個時辰後——   
  她攤在窗簷上眺望窗外,天是藍的,樹是綠的。   
  「嗚啊!我要瘋了!」冷落從矮凳上一躍而起,耐心已到了極限。唉!她的耐性竟只有三個時辰。「叫那個呆子進來!」   
  紅楓領命,推開車門呼喊。一陣清風,駱絕塵來到了冷落的面前。   
  「怎麼了?」駱絕塵擔憂的問。   
  「怎麼還沒走出樹林,我已經看了三個時辰的樹了,能不能有點別的東西啊!」冷落發著牢騷。   
  「什麼東西?」   
  「土匪啊,打劫啊,求救啊,廝殺啊……什麼的!」切!害她期待了很久,結果都沒半個人來。古代不是盛產這些嗎?看來電視這東西也不可靠,只會誇大其詞。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啊!   
  駱絕塵呆怔在那兒,看來嚇得不輕啊!   
  冷落舉起手在他眼前猛晃,等他回神,撲通一笑:「這樣就傻啦,真是呆子!」   
  「你放心吧,駱駱,我不會讓這些『東西』出現的!」駱絕塵摳住她的肩,一臉堅定的望著她。   
  不是吧!她下巴掉下來了,誰來接啊!她是想要它出現,不是不想啊!脫線!   
  眼珠子一溜轉,算了,他還有別的用處。冷落糾正掉下的下巴,熱情招呼道:「不說這事了,呆子坐。」只有他們兩人時,冷落總是叫駱絕塵呆子,只有她才能叫,才會叫。   
  呆子的由來可是有典故的。記得她第一次叫他呆子時,駱絕塵才四歲,可愛天真的問她為什麼叫他呆子。她說:「只有這名沒人會和你爭!最獨一無二的名字了!」駱絕塵美得逢人就說:「我叫呆子。」   
  駱絕塵依冷落所指,乖乖地坐了下來。   
  「給我講講這個江湖吧!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到目標,她暗忖。   
  在冷落的示意下,江水開始氾濫,不時還讓紅楓摻茶倒水補充水源。她對這個世界算是有了基本的認識,以前沒人敢給她講。   
  由於駱絕塵噴水太多,她來總結一下。這個江湖除了電視上說過的武當、少林、峨嵋等名門正派外,最有勢力的是一教二堡三莊四家。   
  一教——魔教。江湖一大邪教,位於西域附近,教主施天君(這人是個老頭子,可以無視)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魔教在他的帶領下,逐漸壯大,稱霸西域。可三年前傳說他一夜之間神秘消失,沒人知道他的蹤跡,魔教現已是一盤散沙,搞內部矛盾,都在群毆自己人。   
  二堡——黑風堡和嘯天堡。黑風堡的堡主黑豹,人如其名,一臉豹紋,不愧是闖江湖的,這可是戰功啊!嘯天堡的堡主袁嘯天,沒什麼特別的,主要是嘯天堡是他建的,聽名字就知道,一個臭屁的人。   
  三莊——紅莊、慕容山莊和南越山莊。紅莊不用說就是她住的「那個」紅莊,駱絕塵告訴她在江湖上有很多的綢緞莊也叫紅莊,所以她才強調是「那個」,不是「這個」。慕容山莊叫什麼青的,比山莊本身還有名,是四大美人之一,靠美女出名的山莊。唉!真是汗顏!男人名,一聽就記住;女人名,一聽就忘記。至於南越山莊位於如今的雲南與越南交界處,莊主為人低調,很少有人見過,駱絕塵都沒見過,她不瞭解,略過。   
  四家——默家、程家、東方家和水家。默家,揚州首富也,無論是在哪個世界,看來都是錢字當頭,首富肯定有地位啦,而且女兒還是四美人之一,能不囂張嘛!程家不知道和唐門是不是姻親,以毒出名。東方家,與程家恰好相反,世代從醫。這兩家淵源可不輕啊!程家毒一個,東方家就救一個;東方家救一個,程家就毒一個。兩家的仇結得不是一般的深!可憐啊!可憐被他們做試驗的人,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被兩家拐了。至於水家,小小的女兒國,從主事到下人全是女的,什麼憐呀,惜呀,嬌呀等等,全是讓人起疙瘩的名字,最最奇怪的是,這麼多女人竟沒出一個成名的美人,看來還是宣傳有問題啊!   
  除了這些名家名門以外,還有一個非常神秘的勢力——靈鷲宮,50年前盛極一時,傳說有什麼永保青春的秘計,現已避世,沒人知道它在哪兒?宮主是誰?家財有多少?反正很神秘!不知道它和虛竹有沒有關係。中毒了,虛竹可是虛構的人物!看來應該是金庸老頭盜正牌「靈鷲宮」的版權。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冷落的馬車生涯就在跌跌撞撞,侃侃而談,繪聲繪色,江湖風雲中,告一段落。  
      
第七章 初到揚州      
  揚州——   
  過了幾個月的馬車生活,冷落深深的體會:遊牧民族是多麼的不容易啊!還能一邊行進,一邊生活。   
  最心疼的還是她的屁股,被馬車跌得已呈現半麻木狀態了,再這樣下去,以後變成平板臀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當她一看見城門,便急不可待地跳下車,堅持一定要走進去。姣好的身材要從身邊一點一滴的小事抓起。   
  冷落被捂得嚴嚴實實,臉上戴著紗巾,頭上掛著斗笠,至於嗎,又不是通緝犯。唉!強權之下只有妥協。不過她心中還是有一絲不悅。   
  「呆子,你也把斗笠戴上,免得待會兒成動物!」她受苦,也要拉一人墊背。   
  「為何?」駱絕塵疑惑的問。   
  「被人圍觀!」冷落牙狠狠的說。   
  看著駱絕塵乖乖地把斗笠戴上,心裡這才平衡。開始了古代的第一次壓馬路。   
  揚州城,市街上熱鬧吵雜,吆喝買賣聲不絕於耳,街道兩旁還有不少賣藝的藝人,各種各式的雜技教人目不暇接。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古代的街道,真是……古老啊!碎石地,紅瓦房,石拱橋,木製船……整個一個現代的文物保護區!   
  跟著冷落游大街的還有駱絕塵和紅楓,至於紅威則去張羅住處和料理馬車。逛街有跟班的好處這時完全體現了出來,她負責指東西,駱絕塵負責拿東西,紅楓負責付銀子,那是一個爽啊!就是有一點不好,戴著斗笠看外面,隔著一層紗,比戴眼鏡還難受,朦朦朧朧的。漸漸的,東西越買越多,開始向紅楓進發,直到兩個跟班身上都堆滿東西,冷落才罷手。   
  倏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引起了冷落的注意。市集的一個暗巷口縮著一個小男孩,全身破破爛爛的,他面前還擺了一個破碗。   
  唉!看來是才幹乞丐這職業,沒和其他乞丐一樣,逢人就上前乞討,也沒跪地乞求,連要飯都不會。冷落難得的產生了一點同情心。想當年,她還在現代時,只要一遇見乞丐向她乞討,她就會對他說,「我也是窮人,你怎麼不施捨點給我!」從此以後,熟街上的乞丐,見她就閃……所以這點同情心可是非常珍貴的。   
  「紅楓,給我些小銀。」   
  「是,小姐。」紅楓表演特技似的,把雙手上的東西拋向空中,迅速從腰繫撈出銀子,遞給她,又安全的接住了受重力影響而下墜的東西。周圍響起了掌聲。   
  紅楓的特技,她已司空見慣,並不感到驚訝。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冷落交代了一聲,就向巷口走去。   
  冷落將碎銀丟入連半毛錢也沒有的破碗內,正準備離開,只聽……   
  「大嬸,謝謝!」   
  她傻眼了,這死小鬼犯了她的忌諱。她外表雖然不是大嬸級別,可她的真實年齡早已跨入此行列。聽得她簡直被人點了穴似的,那一點點同情心隨之消失不見。   
  冷落緊握雙拳,目露凶光,俯瞪著那個原本可憐,現在卻是可惡的死小鬼。讓他看清她的眼神。沒辦法她戴了紗巾,斗笠內只能看見眼睛。   
  小男孩嚇壞了,這個大嬸的眼睛有凸眼的金魚那麼大,不會要打他吧。小男孩倒退幾步,掉頭就跑。   
  哇!她有那麼恐怖嗎?看來需要再教育。冷落拔腿跟著他追去。   
  「小姐,你去哪兒?」   
  「駱駱,你跑哪兒去?」   
  後面的呼喊她充耳不聞,使勁的追趕那個小鬼,打算重樹他的審美觀,這可是關係著小孩子的將來,不能馬虎。   
  「別跑!你銀子掉了!」哎呀!他是乞丐,沒銀子,換一個。   
  「別跑!你鞋帶鬆了!」哎呀!她又忘了古代沒有綁鞋帶的鞋,再來一個。   
  「別跑!你的褲子掉了!」這回沒錯,可他怎麼還跑,真是沒完沒了了。   
  「噗」一聲,她緊急剎車,面前出現了一位不明人士,將小鬼拉到身後袒護著,小鬼一付小媳婦樣可憐兮兮的瞅著她。切!他成了小紅帽,她倒成了大灰狼!   
  「姑娘,不知為何對這小孩窮追不捨?」清澄帶些慵懶的男音,如碧綠色的純玉,很是好聽。   
  不知道長得怎樣?冷落隔著紗打量,此男子一身藍衫,正悠哉閒適地倚在牆邊,搖著白摺扇笑睇她……的斗笠。   
  「好像不關你的事吧!」她促狹道:「莫非他是你私生子,不然怎麼這麼關心!」   
  男子的笑容僵在臉上,「在下與他並不相識,只是好管閒事罷了!」   
  冷落抓住他的話柄:「你也知道是自己多管閒事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男子整個人都僵住了,冷落見況不妙,這可是暗巷,身邊又沒保鏢,立馬跟進:「公子如果不介意,這小孩的閒事就留給你管吧!不送!不見!」還沒說完,立刻逃離現場。   
  「呼呼呼」,跑得她氣喘吁吁,不時回望身後,沒見人追來,這才停下。她幹嘛追那小鬼,結果害得她魚沒抓著,惹來一身腥。哼!小鬼,下次別讓她再見到,否則……   
  「小姐,你在幹嗎?」   
  冷落一驚,紅楓愕然佇在眼前。沒想到,不過半刻就被紅楓尋到,想要輕易的從紅楓身邊離開,不是件容易的事。   
  冷落不動聲色,整了整儀容,清清喉嚨:「沒事,看見了一隻瘋狗罷了!」   
  「好了,街也逛完了!東西也買夠了!我累了,去客棧!」冷落領著紅楓和一旁不吭聲,只知道傻笑的駱絕塵,浩浩蕩蕩的向客棧進發。   
  ……   
  「呆子,客棧在哪邊?」   
  冷落蓮步輕踱的帶領兩跟班到了據說是揚州最好的福來客棧,紅威已在客棧外等候。   
  進了客棧,倍感新鮮。人來人往的,似乎各式各樣的人都聚集在這家寬敞舒適的客棧裡,有耍大刀的,有跑江湖賣藝的,更有南來北往的商家,男人說話聲大氣粗,小二的菜上的慢了些就開始有人叫囂喧嘩,更有人對鄰近的姑娘挑逗調戲著。   
  她正想多看幾眼,就被駱絕塵拽上了樓。   
  「你幹嘛?我手都被你抓疼了!」到了二樓的雅座,還沒入席,冷落就使勁甩開了駱絕塵的手,輕揉她的手腕。   
  「下面有點不對勁,不宜久留。」駱絕塵邊說邊摘下斗笠,扔在了桌上。   
  她不甘落後,把斗笠摔在了桌上,兩眼發光,「哪兒不對勁?」   
  駱絕塵蹙著深眉,「多了很多江湖人士。」   
  她努力回想,分不清哪些是江湖人,哪些不是?不過確實有很多的桌椅上放著或倚著刀劍,莫非這就是江湖人的標誌。冷落不覺把視線調向駱絕塵,他的刀劍呢?……怎麼沒有?   
  「駱駱,你在摸什麼?」駱絕塵似笑非笑的睇著她遊遍他身上的手。   
  冷落尷尬地連忙收回狼爪,她不是只在看嗎,什麼時候伸出爪子的呢?   
  「沒事,就是幫你看看腰帶有沒有繫緊。」   
  她隨即面色微慍,「怎麼,不行嗎?」   
  駱絕塵一臉瞭然,噙著笑意:「行,駱駱想怎樣都行!」   
  「哼!」看他那賊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就佔了一點便宜嗎,吃虧的還是自己好不好。   
  笑笑笑——只知道笑,不要以為你笑就很有魅力,比起她來還差得遠呢!不與你一般見識,冷落心中暗忖。隨即坐下來幹起桌上的美食洩恨。   
  「紅威,你去打探一下是何事?」駱絕塵刻意壓低聲量,對著紅威的耳側低語。   
  冷落眼尖得看見紅威離去,疑惑道:「紅威到哪兒去?」   
  駱絕塵擋住冷落的視線,笑著揉揉她的頭:「不就是去搬你的行李。快吃吧,你也累了,吃完好好歇著!」   
  不說就算了,她也不希罕。   
  入夜——   
  「嘻……哈……」一陣嬉笑聲從福來客棧的二樓廂房內傳出,夾雜著水聲。   
  冷落洗澡洗到一半,一時興起,頑皮地用水噴了一旁侍侯著的紅楓。一下就把紅楓盤在頭上長至膝蓋的頭髮給打下,濕透的頭髮貼在她的臉上及身上,煞是狼狽。   
  看紅楓的可憐相,冷落抱著肚子大笑,笑得無力,靠在了木桶邊。   
  「好小姐,求求你,饒了奴婢吧!」紅楓雙手豎白旗投降。   
  「算了!一點都不好玩!」說罷,掬起一捧盈滿花香的熱水由臂膀處淋下。這些花香粉可是她在紅莊的傑作。美人可不是生來就香氣襲人的,需要後天的培養。在這上面她可是專研了十五年。整天沒事就弄弄花草什麼的,將它們磨碎成粉。當然她可沒神農氏那麼白癡,食百草,紅莊那麼多下人,隨便哄哄就有一打在那排著。踏著無數人的痛苦經歷,終於成就了今天淡雅清冽的香氣。   
  彭……   
  聽到隔壁房的開門聲,她就知道呆子回來了。   
  「快!紅楓,把衣服給我拿來!」冷落催促著,未著寸縷跨出了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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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1 06:44: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試探      
  「砰咚」一聲,冷落大咧咧地踢開房門,奔向目標所在方位。白天被他幌了過去,現在無論如何也要套出消息。基本上守在門外的紅威,她是無視的。   
  「說,查到了些什麼?」冷落一把抓住駱絕塵胸前的衣料,將其擰成一團。沒辦法,身材太嬌小,身高比例太懸殊,提不起他。可她沒想到這樣反而顯得自己更嬌弱。   
  駱絕塵好氣又好笑的俯視著冷落,她白色的衣襟沾染了未拭乾的水變成了半透明狀態,黑得猶如子夜般的長髮披散在衣間,發稍不時地滴著水珠,顯得若隱若現,隨之邇來的一股清冽的香氣蔓延至整個客房,特別魅惑。   
  駱絕塵的黑眸閃過一絲漣漪,且持續了一下子,不過很快地又變回了如淡水般的平靜,不留痕跡的推開了她,斥責道:「你看你,一天到晚嬌嬌躁躁的,成什麼樣了!」   
  駱絕塵拿起臉盆架上的浴巾,示意冷落坐下,輕柔的擦拭著她的秀髮,直至干潤亮麗,才罷手。冷落舒適的享受著駱絕塵提供的服務,待他一停手,不死心的追問:「快告訴我,不然我鬧得你睡不著覺喔!」   
  「我讓紅威去打探了一下,不用擔心,沒什麼大事!」駱絕塵敷衍道。   
  「那就是說有小事嘍!快說!」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打發她。   
  一陣緘默,冷落抬頭望著駱絕塵,向他發動眼神攻勢,迫使他開口。刀光劍影,一來二往,相互廝殺。   
  伴隨著歎息聲而起的是清風撫面般的柔暖嗓音。「好吧,我告訴你……」   
  接著,駱絕塵坐在了冷落的旁邊,看架勢可能打算短話長說了,那可是他的強項,她已領教的不想再經歷一次了,魔音入耳啊!駱絕塵正欲張口,冷落急忙制止:「長話短說,我還有事!」   
  歎息聲再次迴盪在耳邊。「簡單說來就是,揚州首富默老爺打算為他獨女招婿,一旦選中,此人將入主默家,而他的女兒是武林的四大美人之一的默玉菲,歷來就有很多的仰慕者,他們都趕到了揚州看看有沒有機會獲得美人的垂青。同時也來了一些江湖上有名的人士,畢竟默家在武林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它的更替必會給武林帶來一定的影響,而且……」   
  「停!想知道的就這些,你不用再講了!」冷落的頭開始疼了,魔音啊!平時怎麼沒見他和駱煒森那麼多話,總是大眼瞪大眼的,在她這兒就成烏鴉了,恨不得整天在她面前呱噪,就這點實在讓人受不了。   
  她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振作精神。「那個默什麼菲的長得怎樣?」   
  「……她……呃……沒……」看他那支支吾吾,神情閃爍樣,肯定有鬼。這讓他怎麼說才好?說美,駱駱肯定和他急;說不美,又不太厚道。   
  「和我比起來呢?」   
  「當然駱駱是天底下最美的!」反應倒挺快。   
  「那我們去湊湊熱鬧,你不會反對吧!?」她高深莫測的瞅著他。她倒要看看他和什麼菲的是什麼關係?   
  在她的強硬下,駱絕塵為難的妥協了。   
  看著駱絕塵,冷落不由自主的就會想起在紅莊時的快樂日子,在這個世界她收集的每一份快樂似乎都和駱絕塵分不開。她真的不想說這句話,但實際上確實是她看著駱絕塵長大的。從以前屁顛屁顛的小毛頭,變得如此俊美迷人,就會不由的感歎造物者的神奇。   
  她望著窗外的星空,突然湧現出一股衝動。   
  「呆子,你帶我到屋頂上去。」   
  駱絕塵沒有多問,攬過她的腰,一縱身,飛出了窗外,落在了客棧坑坑窪窪,滿是瓦片的房頂上。   
  站穩後,駱絕塵鬆開了她。冷落逕自在瓦片堆裡尋找到了乾淨的區域,隨意坐在了上面,仰視著駱絕塵,並拍了拍她身側的位置。   
  駱絕塵瞭然的坐在了她的身側。   
  「看上面!」   
  滿天的星光,在漆黑的夜幕下,與月光爭輝。四周沒有遮掩物,沒有渾濁的空氣,每一個星辰彷彿都在垂手可及的地方,一伸手就能抓住。   
  啊!她有多久沒抬頭看過它了,每次看見都是那麼的震撼。它讓她心靈異常的安寧,猶如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沒有算計,沒有紛爭,只有平靜!   
  冷落癡癡地看著夜空,吶吶地說道:「還記不記得大黑布和小蟲蟲?」   
  「當然記得!」駱絕塵話裡藏不住的笑意。   
  「如果能一直停留在那時多好啊!」 她埋頭喃喃低語。   
  寧靜,寧靜的夜空,寧靜的街道,寧靜的屋頂。   
  「駱駱,你……」駱絕塵神情閃爍,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打破表面的平靜,可還是吞吞吐吐的把話說了出來,「……你是不是……不打算再回紅莊了!」   
  冷落心裡一驚,駱絕塵的話語愕然是肯定而非疑問。她不動聲色將目光游離回駱絕塵的身上,無辜疑惑的望著他:「哥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紅莊是我的家啊,我怎麼可能不回去呢?」   
  她太大意了,不能漏餡,一定要頂住,這可能是個陷阱!說謊騙人,心中一定不要猶疑,要用眼神與對方直視,萬不可先行離開。   
  冷落與駱絕塵四目相交,她的眼眸猶如朦上了紗,猜不透,摸不著。除了一灘死水,什麼也沒有。   
  「駱駱……」駱絕塵眼睛沒有移開,凝視著冷落,從沒如此認真、專注,「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就算賠上性命!   
  冷落心中閃過一絲異動。望著眼前的駱絕塵,她已無法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幾年的江湖生涯讓他沉穩了許多,他的心思已不像以前那般容易捉摸,這讓她多了幾分警惕。在這個世界,她無法再信任任何人,除了自己。現在情況越來越複雜了,看來,得重新計劃……   
  忽地,一抹亮光,搖晃著它美麗的尾巴,劃過夜空,留下了若隱若現的痕跡。   
  「快看,流星!」冷落指著天上狂呼,打破了無言的局面。   
  「流星?」駱絕塵隨她所指方向望去。   
  「快快快!別發呆,快許願!」冷落邊說邊拉著他,示意和她一樣閉上雙眼祈禱,還有模有樣的,握掌,低頭,許願,虔誠……   
  半晌,耳邊沒有任何動靜,冷落瞇著眼偷瞄駱絕塵,他竟直直的凝視著她,她心一慌,遂與他平視,莞爾道:「你剛剛許了什麼願?」   
  駱絕塵釋出一抹春光乍現般的微笑,溫柔的叫人心神蕩漾。   
  冷落嘟著嘴,托著腮,掛上比他美上十倍不止的笑容,啟口:「不說就算了,我把我許的願告訴你吧!聽好了……」隨後故作神秘,起身背對著他,「願望有三:一願找到意中人;二願意中人找到我;三願……」   
  話停在此,她轉過身,與駱絕塵四目相對,慢緩緩的說:「三願好多意中人找到我!」   
  此時無聲勝有聲,輕聲的歎息打斷了這份寂靜。   
  冷落隨即深深地伸了個懶腰,狀似疲憊,微微側著臉說道:「我累了,我們下去吧。」   
  ……崩……彭……崩……   
  「……默府……」   
  「……不……」   
  「可是……而且……」   
  ……   
  「外面在幹什麼?這麼吵!」冷落眉宇一擰,十分不悅。大清早的房外這麼鬧,本來心情就糟,現在更煩了。   
  紅楓停下手邊正疏理著的小姐如雲青絲的動作,聆聽屋外的聲響,「聲音是從少爺房傳來的。」   
  「是嗎?」這挑起了冷落的興致。   
  她自鏡前緩緩起身,踱到門處,緊貼房門,立耳傾聽。   
  「小姐,你在幹嗎?」紅楓疑惑道。   
  冷落轉身給了她一個「噓聲」的手勢,讓紅楓閉嘴。   
  「『玉面公子』,這不是讓小的為難嗎?我家小姐真的是誠摯的邀請您去默府啊!」   
  這聲音她從未聽過,並不是紅威。   
  「我住在客棧就好。」   
  是駱絕塵的聲音。咦?莫非那男人口中的「玉面公子」就是那呆子!?   
  「這怎麼行啊!客棧人流複雜,出入也不安全。」嗓音充滿了焦急。   
  有這麼糟嗎?她倒覺得這客棧挺不錯的,是個古董。   
  「你家小姐不是在招婿嗎?我去了不太好。」語氣聽起來平靜如常,沒有任何起伏。   
  原來是默府小姐的邀請,這麼熱情看來和呆子關係不簡單,可是聽呆子的口氣又不像,讓人費解。   
  「默府也宴請了許多的英雄俠士,並非公子一人,無需如此避諱。」那話語中的焦慮悠急,她都替他捏一把汗了。   
  英雄俠士?有意思!既然躺進了這趟渾水,不如深陷來得有趣。這可是個機會,說不定……冷落的嘴角抹上竊笑。   
  「還是不……」   
  她一聽到駱絕塵說「不」,連忙隔著房門重重咳了幾聲。   
  「呃……可我並不是一個人來揚州的。」駱絕塵聲色有了一絲抖動。槽糕,駱駱聽到了。哎!又要多一事了!   
  「沒關係,公子的朋友默家都會歡迎!」冷落聽到了歎息聲。估計是駱絕塵的。   
  在她和聲音先生的夾擊下,駱絕塵很難拒絕。   
  「你先回去,隨後在下會到默家作客。」乾淨柔和夾雜著無奈。   
  「是是!小的這就去回話!」心喜聲漸行漸遠。看來也是個練家子。   
  「哎呀!」突如其來的外力,讓貼在門側的冷落迅速往下栽。她閉上眼,準備和地面來一次親密接觸,恍惚間一股力量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撈了回來。   
  縈繞在她周圍的熟悉氣息,讓她輕易的就能知道是誰。冷落睜開雙眸指責道:「你幹嘛不敲門就進來,這可是基本的禮貌,你懂不懂啊!」   
  駱絕塵陡地放開了她,輕輕一擰她的俏鼻,笑道:「這是你偷聽的懲罰。」   
  「哼!我可沒偷聽,我是正大光明的在聽,誰叫你們說話這麼大聲,沒怪你們吵到我就算好的了,還敢惡人先告狀。」冷落理直氣壯的爭論。   
  駱絕塵一臉被她打敗樣,苦笑不得。   
  「呆子,『玉面公子』是誰啊?」冷落戲謔地上揚。   
  駱絕塵眼神不自在的上下浮動,不敢瞧冷落。還是沒逃過,他也不是有意隱瞞,只是,這名太難聽了,被她知道了,還不往死裡糗他。   
  「你也太沒出息了吧,闖了江湖這麼久,只得了個『玉面公子』的稱號。一聽這名,典型一個小白臉。」冷落悠哉地啜著茶,好笑地瞅著他,「看來你還有很多事瞞著我喔!」  
   
      
第九章 揚州首富默家      
  冷落一天都坐不住,日催夜催,把大伙整得瀕臨崩潰。想想,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蹦出一人,大喊大叫:「我要去默府、我要去默府——」估計神仙都怕了。其結果是他們一行人已站在了默家門前。   
  啊!金光耀眼,刺得冷落瞇起了眼。這地方真夠亮的,整一個光源所在地。她還沒進門,就抵擋不了了這股臭味——銅臭味。   
  鑲著金邊的牌匾嵌在碩大的房簷上,鍍著金粉的銅獸虎視在兩側。就連府門上的叩環都帶著金色。真是個亮晶晶,金惶惶的房子啊!她可是瞭解了何謂俗氣的正解!   
  前來應門的僕人愕然穿著一套金色的外衣,看來默家的老頭很喜歡金色!難道古代的有錢人就是這德行?俗!   
  繞過金碧輝煌的前廳,路過金碧輝煌的庭院,來到了金碧輝煌的大堂。唉!她都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了,到處都是金燦燦的,默家愛金已到了癡狂!   
  不會吧!她眼珠子掉下來了!那個肥頭大耳的,渾身贅肉都要晃掉了的肉球就是揚州的首富?!幻想破滅!見到了現實版的豬八戒!   
  「駱少俠,老夫常聽菲兒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出少年啊!」那個肉球在她面前晃得真是礙眼,可又不得不看。唉!這趟默家之行,讓她的視力驟然削弱——被金閃的,被肉刺的!   
  「那裡,晚輩久仰默老爺的大名,今日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駱絕塵笑著向默老爺彎身拱手。   
  那個呆子什麼時候學會說暗語了?聞名不如見面?聞名是個瘦子,見面是個胖子,當然聞名的重量不如見面的重量啦!這話她可聽得懂。   
  「哈哈哈……」默老爺仰天長笑。這駱絕塵也算得上是個人才。   
  肺活量真大,屋簷震動,連金柱也抗拒不了這股壓力,紛紛將其粉末散落下來。這就是偷工減料的結果。金這東西在默府真是到了俯拾即是的地步,估計可能都是被面前的肉球給震下來的。   
  「這位是?」默老爺抬眼望著駱絕塵身旁的蒙面女子,雖無法見其面,卻有一種飄逸輕靈的氣質。   
  不是吧!才看見她?沒辦法,她蒙著面紗,魅力沒她旁邊的人大。冷落驚異的發現,她竟成了綠葉?!   
  「這是舍妹,駱泠霜。」駱絕塵暗暗推了推冷落,在她耳畔低語:「還不向默老爺行禮。」   
  冷落乖巧的上前,優雅的向她眼中的肉球行了個大禮,禮貌的說:「默伯伯好!」   
  「好好!」肉球聽得眉開眼笑,如果她沒把他眉毛和眼睛的位置看錯的話。   
  「由於舍妹受……」冷落斜瞪著駱絕塵,凶光四起。他敢說她受傷有傷疤,就有他好看的!   
  「……受了風寒,不……宜吹風,故戴了面紗視人,請默老爺包涵。」駱絕塵僵著笑容總算把話說完了。本來想說她臉上有傷的,可是她整人的手段一天比一天高明,防不勝防,只得改口。   
  「無妨,看這小姑娘嬌弱弱的,要好生愛惜身子啊!」這肉球倒挺會收買人心的,瞧他那關心樣,她和他好像不怎麼熟!   
  「爹,駱公子來了,怎沒告知女兒?」一女子從旁廳走入大堂,人未到,聲先到。   
  循聲望去,來人身段娉婷,姿色綽約,蓮步輕踱,舉手投足間儘是柔情,猶如空谷幽蘭般閑靜淡雅。   
  冷落瞠大杏目,怔仲地看著那位女子。不會吧!這是那肉球的種!?一個美人耶!和肉球比起來,簡直讓人難以置信,莫非這就是醫學上所謂的基因突變?   
  「菲兒啊!」默老爺很驚訝,急忙上前迎接。   
  看來肉球很寶貝他的女兒。她轉眼一想,是啊!歹竹總算出了根好筍,能不寶貝嗎?   
  被喚菲兒的女子輕移蓮步,逕自走到駱絕塵身旁,略一頷首,柔媚羞澀的笑容在她臉上漾了開來,含羞待放般嬌潤。   
  「駱公子,自上次武林大會一別,玉菲再無機會與公子相見。今日到奴家這裡作客,定會好好款待公子!」   
  是花就會招風引蝶!呆子,看你把這小姑娘迷的。——冷落與駱絕塵眼神交談。   
  我是無辜的!——駱絕塵回她一個可憐相。   
  「小姐太客氣了,在下擔當不起!」駱絕塵掛著招牌式的笑容,生疏有禮地回話。   
  默玉菲有些失落,隨即振作,溫柔詢問:「那……讓玉菲帶公子在府中四處轉轉可好?」話語充滿了期待。   
  駱絕塵轉頭看冷落一眼,徵詢她的意見,冷落朝他頷首。   
  「好吧!有勞默姑娘了。」   
  聞言,默玉菲喜悅之情漾在臉頰,久久沒有退去。   
  「駱妹妹,你是說你哥哥這次是特地帶你出門遊覽山水的?」游府期間,默玉菲一知道眼前的姑娘只是駱絕塵的妹妹,消除了原本的敵意,對她異常熱情,稱姐道妹。   
  冷落也十分合作,展露自己甜美可人的一面,親熱地挽著默玉菲,和她走在最前面,一點也不在意身後下巴掉一地的駱絕塵和紅楓。和默玉菲一付恨不相逢未晚時,暢所欲言,嘿嘿,默玉菲想知道什麼她當然會知無不言。   
  「那……你家在哪兒啊?」默玉菲急切的問。冷落眼珠子一轉,看來江湖上並沒有人知道駱絕塵和紅莊的關係,難怪駱煒森如此放心讓駱絕塵和她一起出門。   
  「噢!我不知道耶!我只知道是在一個很……很大的山上。」冷落撓撓頭,思考很久,即而天真的說道。   
  「喔。」默玉菲神色有些失望。   
  冷落鬆開默玉菲的手臂,跑到駱絕塵跟前,嬌嗔的說道:「哥哥,我們家是在哪兒啊?默姐姐很想知道。」   
  你想幹嘛,就會搗蛋!   
  是啊!我是在搗蛋,那又怎樣?你奈我何?   
  你讓我怎麼答?   
  我管你!那是你的事!   
  ……   
  一臉尷尬的默玉菲被晾在一邊,並未發現四周瀰漫的硝煙。   
  「駱公子,玉菲……沒……」默玉菲支支吾吾的話語,打斷了冷落和駱絕塵眼神的交集。   
  駱絕塵轉過身,對著默玉菲笑言:「默姑娘,不是在下不想說,而是家父年輕時,在江湖上結了一些仇怨,為了家人的安全,特別囑咐在下,不得說出自己的家事,所以……還請見諒。」   
  駱絕塵說得聲色並茂,語氣誠懇,沒有任何異樣。看不出,他也是個騙中高手。   
  「駱兄!」一聲低沉慵懶的男性嗓音從遠處傳來。   
  大伙聞聲看去,男子一身青衣,偉岸英俊的黝黑臉龐,高大挺拔的身軀,落拓不羈,瀟灑自成一格。   
  「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你,很久沒見了!」男子熱情地上前連拍駱絕塵的肩膀。   
  「慕容兄?真是巧啊!」駱絕塵驚訝回話,語氣依舊平淡。   
  「莫非駱兄來是為了……」慕容曖昧地用餘光指了指默玉菲,調侃著駱絕塵。   
  明眼人都知道慕容所表達的意思,一旁的默玉菲,臉驟然緋紅,不好意思的迴避四周的目光。   
  此刻,冷落發現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她又成了綠葉?!沒人注意到她。(她把紅楓給忘了。)   
  「慕容兄休要誤會,這會壞了默姑娘的清譽。」駱絕塵急忙解釋,語氣似有起伏,神色卻未有任何浮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駱兄怎變得迂腐起來了!」慕容聽罷大笑數聲,嘖嘖道。怎麼駱絕塵的語氣顯得有幾分生硬?   
  「慕容兄,你來默家,莫非是為了默府招婿一事?」駱絕塵反攻為首。   
  「哈!我還沒打算成家,當然不是!」   
  「那是為何?」莫非和他們一樣,來湊熱鬧的。   
  「當然是來欣賞武林四美人之一默姑娘的風采。順便看看,是誰有這福氣,抱得美人歸!」慕容坦率直言,美人如酒,可以喝,也可以談,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你也……」   
  還沒等駱絕塵把話說完,慕容便接口:「自從上次我倆在『邀花閣』相識,把酒言歡,好不痛快!今日怎麼變得如此拘謹?這不是生疏了嗎?」   
  駱絕塵一下變得慌亂起來,難得的情緒發生了浮動。糟糕!大嘴巴的慕容非凡!   
  冷落眼中掠過一絲光亮。邀花閣?莫非是妓院?!   
  「哥哥,『邀花閣』是什麼地方,有很多花嗎?」她天真爛漫的話語隨即插了進來。   
  慕容非凡這才發現到冷落的存在。好奇的問:「這位是?」   
  帶著一絲顫抖,駱絕塵仍掛著招牌笑臉,介紹道:「這是舍妹,駱泠霜。」再轉向慕容處,向冷落介紹:「這位是慕容非凡,慕容山莊的少主。」   
  冷落不依地移步扯住駱絕塵的衣袖,逼問:「哥哥,還沒告訴我『邀花閣』是什麼地方呢?是種花的地方嗎?」別想掉轉她的注意力。   
  駱絕塵神情躲閃,目光不敢與冷落直視,胡亂的點了點頭。駱駱從沒出過紅莊,一定不知道,先敷衍過去再說。   
  真是妓院!沒一個男人是純潔的!冷落垂下眼斂,不讓他看見自己眼底失望和冰冷。   
  「姑娘看起來挺眼熟的,是不是在哪兒見過?」眼前的可人兒吸引住了慕容非凡全部目光,她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和韻味,似曾相識,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時想不起來。   
  這搭訕的台詞也太老土了吧,竟還有人在用。咦?冷落正想回話,倏地想起,一身的青色?慵懶的音色?是他!多管閒事先生!   
  「小妹從未見過公子,公子是不是記錯了?」冷落穩住聲調,抬眼目視慕容非凡。當時的醜態可千萬不能傳出去!她優雅的形象可不能毀在他的手中。   
  剎時間,四眉相交,慕容非凡彷彿就像被她朦朧飄渺、充滿魅惑的雙眸,攫住了靈魂般無神呆癡,陷入了幽暗的黑潭裡。   
  不知是誰重重咳了幾聲,他這才發現自個兒的失態,急忙掩飾:「可能是我弄錯了吧!」邊說邊不時的用餘光掃視冷落。   
  駱絕塵冷睇著他們,斂去所有的笑容,眉頭深蹙,神色陰鬱。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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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1 06:44: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妓院一遊      
  默府這幾天異常忙碌,人人都東竄西竄的,款待陸續而來的英雄俠士。可在冷落的眼裡,一個個不是鬍子一把,就是富態臃腫,沒一個稱頭的。她對英雄俠士的幻想算是徹底毀滅了,事實再次證明,電視是騙人的東西。她的認知都被電視給同化了。   
  默府實在是個有趣的地方,特別是在男女授受不親這方面。府邸左側為男子的住所,而所有女眷則住在右面,中間隔了個大大的庭院,這佈局挺搞笑的。打個比喻,就像是一條河,河的一邊是女兒國,而另一邊卻是男子國,讓人匪夷所思。   
  在默府的這段日子,已經過了好幾天了,她都沒有見過駱絕塵,不知道人跑到哪兒去了?不會是在躲她吧!她反省,好像沒對他做什麼事啊!?不過這也好,不用天天對著那個呆子,她也省心。   
  嘿嘿,她也發了一點小財,這裡可是寸土寸金啊,哪兒都有掉落的金粉,收集起來足足有一錢重,唉!這裡的人不把錢當錢啊!便宜了她!可再好,呆久了也會乏的,她已出現了倦怠期反應。   
  「唉!這裡太太太無聊了!」冷落趴在桌子上,單手托頭,睨視一旁正端茶倒水的紅楓,「是不是啊?紅楓!」敢說不是看看!   
  「……是的……小姐。」紅楓誠惶誠恐的答道。小姐的眼神太恐怖了!   
  「那,我們出去逛逛怎樣?」   
  「小姐說是就是。」紅楓跟著點頭。她順著說準沒錯,明哲保身啊!   
  「既然你不反對,我也同意,那還等什麼!」冷落「嗖」地跳起,當雙腳沾地時,她連忙補充:「去準備一套男裝,我要穿。」   
  紅楓正欲張口,被冷落喝止:「不許多問,快去快回!」   
  半盞茶時間,紅楓歸來,裹抱著一件白色男式衣衫。   
  冷落粗魯地強過來,隔著屏風,先用長布條牢牢實實地捆住胸前的豐腴,待胸部如同男人一般平坦後,拿出剛才的那套男裝穿上,要不了多久,一名偏偏美男子誕生。   
  她喜孜孜地攬鏡自照,對自己的男裝扮相十分滿意。   
  「怎樣?我看來像個男人吧。」   
  「頗不差。」紅楓謹慎回話。   
  「那就好,這樣我出門就不用再帶紗巾了,該讓我的臉出去透透氣了。」冷落望著鏡中的自己一眼,輕撫臉頰,喃喃自語,「你想必也狠透面紗了吧!」   
  「走,紅楓,你帶我飛出默府,別讓人看見。」她心情愉悅,滿臉笑意。   
  「小姐,去哪兒啊?」紅楓遵命地扶著冷落的腰間,輕鬆的躍去,藉著樹枝的力道,跳躍式潛行。   
  「反正先出去再說,然後她帶你去摘花。」她對紅楓神秘的一笑。   
  她這次的目標是逛勾欄,也就是俗稱的妓院。紅楓很好拐的,從小跟著她,也沒出過紅莊一步,並不知道勾欄為何物。   
  從出紅莊開始,她就煞想了很久了,早想去看看,可呆子跟著一直沒機會。幻想一下,在妓院裡調戲那些風塵女子,多有意思啊!說什麼都要去見識一下,這回可別像英雄俠士一樣讓她失望而回就好。   
  冷落沿街尋問,在旁人一片唾棄目光中,來到了據說是「邀花閣」的分號「迎春閣」。   
  冷落在迎春閣外張望了好一下,才盼到老鴇扭腰擺臀地迎了過來,笑嘻嘻地上下打量她,餘光瞄了瞄尾隨著她的紅楓,劈頭便道:「小姑娘,迎春閣不歡迎女人的。」   
  冷落氣忿地一把撅住她,怒斥:「敢說公子我像女人,你是不想活了吧!」   
  「老子有的是錢,在這兒來是看得起你。還侮辱老子我……」冷落劈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廢話,把老鴇的頭都說暈了。   
  老鴇投降般堆滿了苦笑,趕蒼蠅似的把她拍走,「公子,裡邊請!」   
  冷落勝利地大邁步,帶著滿臉疑惑的紅楓跨進了迎春閣。   
  迎春閣內倒是挺典雅的,大廳看不見污七八糟的東西,沒能飽到眼福。莫非古代的妓院走的是高品位路線?   
  龜奴領著她和紅楓進了一間別緻的雅房,揚起諂媚已極的笑顏,打躬作揖:「公子,這房可滿意?」   
  冷落向紅楓示意,紅楓瞭然的掏出銀兩給他。   
  龜奴眉開眼笑的說:「小的讓秋月,小桃,小蘋來可好?」   
  「怎麼沒花,我要有花的!」   
  「是是,小的馬上讓春花,芙蓉,臘梅,小荷來。」   
  「麻煩你了。」冷落淡淡牽起唇角。   
  待龜奴走後,紅楓終於忍不住了,說出了憋了很久的話:「小姐,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種花的地方,我們不是要去摘花嗎?」   
  「是啊,」冷落朝她眨眨眼睛,「我現在就是在找花啊,你沒聽見嗎,花馬上就來了。」   
  紅楓也沒話好說,猶疑的站在冷落身側,一臉苦瓜相。她見狀低垂螓首,不讓紅楓窺見她狡黠的笑意。   
  不一會兒,四個濃妝艷抹的姑娘湧了進來。冷落賽若潘安的面孔,立即吸引住她們的目光,都自動粘了上來。冷落整個眼都亮了,上下打量的她們,比起路上的女子她們是大膽了很多,可曝露的肉也沒多少啊,還沒現代的吊帶衣露的多。不過,也很不錯了,至少在這兒沒人敢像她們這樣穿著打扮。   
  「公子,來嘛!吃顆葡萄。」一女子遞了顆剝好皮的葡萄到她嘴邊,嬌聲嗲氣地勸食。   
  「嗯!」她享受般的吃下葡萄,原來這就是被人餵食的樂趣,一雙美目牢牢盯在這群人身上。   
  濃冽的脂粉香氣盈繞在身邊,冷落不由自主蹙了下眉,再聞就要窒息了。老天,她們都用的是劣等品!?   
  冷落神不知鬼不覺地移離她們,邪氣地朝她們一笑:「怎麼沒帶花來?」佯裝恍然大悟,「是不是藏起來了,我來找找!」隨即餓狼撲食般一撲上前,欲脫下她們的衣裳找花,她們倒挺入戲,配合她似的驚叫連連,欲擒故縱地你追我趕起來。   
  一旁的紅楓已經石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不要啦……公子……呵……」   
  「……哈哈……不要跑……看你還跑……」   
  「……哈……嘿……」   
  真是太有趣了,難怪男人們都愛到妓院來,在這兒調戲無罪!   
  「……我不管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都要去給我接客!……」門外八度高分貝的噪音,實在讓人無法忽略。冷落停止了這場遊戲,打開門扉,清喉開罵:「誰啊?打擾了本公子的雅興。」   
  老鴇拽著一個瘦不拉幾的、癡笑著的十六七歲小姑娘。那老鴇剛說完的話,那女子竟又重複說了一遍,還對著大伙流著口水傻笑。   
  她皺緊眉頭,責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老鴇連忙躬身賠不是,慌張解釋:「她是我才買的姑娘,剛來時還好好的,不知怎的,就變這樣了,我也是沒辦法了,總不能一直留著她吃閒飯啊。」   
  「是嗎?」冷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女子良久,眼中閃過一絲詭光,轉瞬即逝。   
  「把這姑娘留下,讓我好好玩玩。」她邊說邊命紅楓掏出銀兩遞給老鴇。   
  老鴇捧著銀兩,雙眼閃閃發光的將女子雙手奉上。   
  冷落走進了屋內,驅趕走了剛才的四朵花,示意女子坐下。隨後轉身瞅著一直尾隨著她的紅楓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紅楓也想留下來玩嗎?」   
  紅楓打了個冷顫,用出吃奶的勁,迅速消失現場。   
  「砰」一聲,清風掠過髮絲,撫於臉頰之上,房門已關,人已不見,只有她和那傻笑著的女子面面相覷。可是冷落卻很肯定——紅楓一定正守在門外。   
  冷落友善的開始盤問,用平常的聲調,仔細聽屋外也能聽得見。   
  「你叫什麼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她回話。   
  「你吃了嗎?」   
  「你吃了嗎?」她回話。   
  冷落眼珠子一轉。   
  「我是白癡!」   
  「我是白癡!」她回話,不過這回眼神有了一絲跳動,落在冷落的眼底。   
  「我是沒人要的傻子!」   
  「我是沒人要的傻子!」這次她的神情更加明顯,冷落越發的肯定,她是在裝傻。這讓冷落心中萌生了一個主意……這女子不失為一步暗棋……   
  冷落拖過她節節回收的手掌,用手指緩慢地在她掌心書寫:我知道你不傻,如果你識字就點點頭,不然我會告訴老鴇的!   
  隨後迫切的望著她,希望她能有一點反應,這是難得的機會……終於,小姑娘無可奈何的點了一下頭。冷落的興奮溢於言表。   
  繼續寫道:我說什麼,你還是跟著我說什麼。明白就點頭。   
  她還是點了頭。   
  冷落啟口:「我是天底下最白癡的白癡!」   
  她又跟著說了一遍。   
  「我還不如去死算了!」嘰嘰歪歪說了一堆,當然她也跟著說。   
  冷落邊說邊在她掌心寫字:我可以幫你離開這裡,會給你一筆銀子好好生活,不過你要幫我做三件事。   
  冷落看著她直搖頭,連忙寫道:當然不會是傷天害理的事,不要害怕,你看不出我是女的嗎?   
  她吃驚地看著冷落,不住打量,冷落朝她微微一笑,拉下衣領,露出沒有喉結的頸部,她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冷落繼續寫:既然你答應了,我會買下你,先跟著我當下人。還有要繼續裝傻,除了我,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自己。至於是哪三件事,我會日後告訴你,你只要完成,就自由了。   
  冷落默默的等著她的最後回答。   
  她猶豫了很久,可能這是逃出窯子的唯一方法了。看眼前人的樣貌也不像大奸大惡之徒,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無論怎樣,都比呆在這生不如死的地方強多了,就姑且相信吧!   
  她點了點頭,表示接受。冷落心中的大石這才落下,不由得發自內心的一笑。先將她放在身邊,日後總有用的上的地方。   
  冷落放下她的手,開始不顧形象的大笑數聲,喚進紅楓,氣岔的說:「這白癡太有趣了,去叫老鴇來,就說我買了!」   
  對于小姐突如其來的舉動,紅楓只能認命地執行,小姐在房裡逗著這姑娘,自娛自樂,好不快活!不知道小姐將她買回去後,還會如何耍她,送上無限同情。  
   
      
第十一章 默府溫泉      
  「駱駱,你到哪兒去了?」   
  冷落剛走進默府的範圍,冷冽寒風刮過般被人緊緊撅住,一抬眼,那完美無瑕的面容沒有了招牌似的笑容,劍眉緊蹙,兩潭深幽的黑水帶著少有的憂慮。   
  她試著推推他的胸膛,沒想到外表如此瘦弱的他,胸倒是挺硬的,紋絲不動,只好嬌怨的說:「哥哥,你把我抓疼了!」   
  駱絕塵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重重地閉上了眼數秒,心中不斷順氣,冷靜、冷靜……再睜開時,一如往昔。瞬間冷落肩膀上突如其來的重量慢慢消退。   
  「你去了哪兒了?還穿成這樣!」   
  駱絕塵環視冷落一圈,眉頭深鎖,板著臉叱責她。她倒不覺得駱絕塵此刻的表情有多可怕,只是有點惋惜那張絕美的臉,配上扭曲的線條多不協調啊。   
  冷落委屈地噘高了嘴:「哥哥把我丟在默府人就不見了,駱駱很悶啊,就和紅楓出去逛逛。可是……沒想到……哥哥你這麼生氣……」說著說著,美目淌淚。   
  駱絕塵慌張地手足無措,胡亂用他的衣袖擦拭她臉頰上的淚痕。柔聲一道:「哥哥是和慕容兄有事商議,才忽略了你……對不起,駱駱,是哥哥不好。」其實他是在躲她,怕她提起「邀花閣」的事,很難啟齒。沒想到她會不見,早知道……他真不該離開。   
  在駱絕塵的安撫下,冷落止住了淚水。好奇地望著他,追問道:「哥哥是和慕容公子去賞花了吧?」   
  駱絕塵滿臉困惑,不知所云。「賞花?」   
  「是啊。」她朝他眨眨眼,提醒他:「你們不是在專門種花的地方認識的嗎?」   
  種花的地方?不會是——邀花閣!?駱絕塵連連搖頭,挺焦急的解釋:「沒有,我沒去賞花,真的!」   
  冷落秀眉低垂,不讓他看見她眼掠過的狡黠。逕自說道:「可我今天有和紅楓去賞花啊!」   
  「什麼?」駱絕塵沒反應過來,弄不清此賞花是不是彼賞花,剛開口,又合上。   
  冷落故作神秘地對他一笑,悠然的咬文嚼字:「就是去了揚州最有名的種花之所——『迎春閣』啊!」末了還加上了一句頗帶調侃的話,「那裡的花還真是漂亮,讓人流連忘返!」   
  駱絕塵臉「唰」的一下紅了,又「唰」的一下變白。她知道了!?   
  「駱駱……你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那裡不是賞花的地方嗎?你告訴我的!」她理直氣壯,有一絲看戲的意味。這回看他怎麼回話。   
  駱絕塵無言以對,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心中的羞愧與自責相互纏繞。   
  冷落嫌氣駱絕塵氣的還不夠,又加上了一句:「我還摘了一朵花回來哦!」說完「咻」得將身後的傻妞推到駱絕塵的跟前,讓他看仔細。揶揄的戲言:「以後有空就來我這賞花吧!」   
  駱絕塵呆楞在原地,一動沒動,徹底傻眼了。她真的知道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去那地方!駱絕塵懊惱地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別出來。   
  冷落心中暗哼,想騙她,還嫩了1000年!   
  翌日晚宴上,冷落瞧見慕容非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又望向一旁默默無語,只知道迴避她目光的駱絕塵,心中幾分瞭然。隨後她便和默玉菲閒庭信步地遊逛默府庭院,作為飯後的消遣,紅楓跟在身後寸步不離。   
  夕陽夕照,映襯在錯亂有秩的庭院樹枝上,反射著熠熠金光,和周圍同樣金艷艷的房屋相互輝映,金色變得不再俗氣,賦予了新的內涵,別有一番滋味。   
  「妹妹,昨天真的是把駱公子嚇壞了,發了瘋似的四處找你,還好妹妹沒事!」   
  「我會有什麼事,小妹不過是出門摘花去了。」冷落言簡意賅的回答,忽視一旁神情怪異,直直瞪著她的紅楓。   
  「那就好,沒出事,姐姐我也就放心了。」默玉菲不明就裡的被她糊弄了過去,並未在此問題上過多的糾纏。   
  「默姐姐,這幾天我哥哥都在忙什麼啊?整天見不著他。」冷落隨意挑了個話題,與默玉菲聊家常。   
  「你哥哥他啊……」默玉菲話裡藏不住的甜蜜,溫柔的嗓音迴盪在庭院,「……我家這幾天來了許多的江湖人士,有些是駱公子的舊識,遇上了總要續個舊什麼的,這聚聚,那聚聚,就把妹妹給擱下了。」   
  她都不清楚那呆子的去向,默玉菲倒是挺瞭解的,這幾天必定和呆子同進同出。   
  冷落壓抑住心中的憤怒,扯出一抿笑容,可惜被面紗擋著默玉菲看不見,只能看見冷落平靜如水的雙眸。冷落嘴裡嘟嚷道:「哥哥很厲害嗎?」這問題她早就想知道了,駱絕塵從沒談起過他在江湖的經歷。   
  「當然!」默玉菲眼中盈滿了崇拜和傾慕,目光越過冷落望著遠處,彷彿陷入了往昔的回憶。   
  「去年的武林大會上,當時的駱公子默默無名,沒人瞧得起他。武林這地方,沒點本事是沒人看得起的,外表的出色只是累贅,必會惹來他人的妒意,加以誹謗攻擊。而駱公子用自己的本事讓那些猜妒者封上了口,一路比武殺入了決賽,最後竟能和黑風堡的堡主——黑豹戰成平手,一戰成名……」   
  「那個黑豹武功很厲害嗎?」冷落忍不住打斷她。有問題就要提,這是冷落能記住的難得的幾句老師教導語錄之一。   
  默玉菲耐心地答疑解惑,沒有絲毫不耐,「黑堡主當然很厲害。他是一個武癡,一生醉身於武學,不能自拔,而黑堡主平日裡經常和人比武切磋武藝。據說,江湖上能和他過招兩三百回合的不超過十人,絕對能勝他的也不過三人而已。」   
  「都是哪三人?」   
  「失蹤已久的魔教教主——施天君,50年前就絕跡了的靈鷲宮宮主,和現在很少在江湖上走動的紅莊莊主——駱煒森。」   
  「這三個人前兩個不是失蹤,就是不知道是誰,真正能確定的只是紅莊莊主一人!那個莊主有那麼厲害嗎?」冷落心情很激動,終於一層一層地套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駱煒森的勢力到底如何?武功有多強?有沒有人能壓得住他?……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   
  「妹妹,十五年前,你還沒出生時,紅莊莊主已是武林十大高手之一。而現在雖然他甚少在江湖上露面,可武林中人對他的忌憚,不減反升,沒人敢去招惹他,可見他武功的高強。」   
  冷落心裡一沉,難道真的沒人能和他抗衡了嗎?   
  她裝作不經意地朝紅楓望去,一提到駱煒森,一向精明的紅楓也會露出些許漏洞,神色驟然變得敬畏懼怕,就像他人已在面前般惶恐。這加深了她的決心,睿智的光芒在眼波裡流轉。   
  「哇哇,這麼厲害!哥哥真不簡單,能和這麼強的人戰成平手!」冷落佯裝天真,興奮的跳了起來。   
  默玉菲跟著笑了起來,如花般燦爛。庭院裡到處洋溢著盈盈笑意,夕陽似乎也在回應般,散發著它最後的餘輝。   
  冷落和默玉菲邊聊家常、套情報,邊觀賞庭院風景,很是投契。默玉菲給人一種沒有任何威脅感的柔弱,典型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雍容大方。   
  「妹妹,最好別再往裡走了!」默玉菲叫住一直往庭院密林深處走去的冷落。   
  「為什麼?」冷落感到十分疑惑,見默玉菲神色有異,隱有懼色,更是費解。難道裡頭藏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默玉菲一臉的侷促不安,小心翼翼左右瞟了瞟,湊在冷落耳畔低語:「裡面有一湖十分怪異,怕是有不乾淨的東西,知道的人沒人敢進去。」   
  這挑起了冷落的興致,來古代這麼久,第一次遇到鬼魅之說耶!唉,封建的古代這可是常有的事,她卻未遇過一件。一定是些捕風捉影而已,自己嚇自己罷了。   
  冷落佯裝驚恐,連忙後退,戰戰兢兢地拉著默玉菲說:「有什麼東西啊?不會是……」半傾,將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默玉菲輕柔地拍拍冷落的背,帶著她特有的溫柔聲調安撫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一個進去過的家僕說,那湖裡的水是熱的,而且……」話到此處,默玉菲神色游移,並未繼續往下說。   
  默玉菲嘎然而止的話,讓冷落的腦中突發異想——溫泉!?一定是,只有溫泉的水才會是熱的。   
  默玉菲挪移身子,緊挨著她。無意間,冷落察覺到默玉菲在輕微的發著抖。看來真的很害怕,莫非還有別的隱情?   
  她偷偷回望庭院深處的密林,眼角流竄著的好奇,久久沒有消散。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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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1 06:45: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月下遇和尚?      
  「紅楓,將包袱裡那個紫色的瓶子拿給我!」   
  「是的,小姐。」   
  紅楓放下手中正準備鋪展的棉被,從漲鼓鼓地行囊裡撈出一個別緻小巧的紫瓶,遞給小姐。   
  冷落興奮地握著瓶子的底部,將其瓶口的塞子拿掉,在瓶端處嗅了嗅,陶醉地喃語:「啊!真香!」隨即移步至床榻前,隨意地在頭枕上撒了一點點瓶裡粉末狀的物體。   
  紅楓對此已司空見慣,並不在意,只是繼續幹著手上的活兒,鋪墊著床被,以便小姐就寢。不過她的餘光卻會不時地瞟一瞟頭枕,帶著一絲想望。   
  這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冷落的雙眼,她朝紅楓莞爾的說:「紅楓,是不是也想試試啊?」   
  紅楓一下驚慌失色,急忙否認:「沒有,奴婢想都不敢想!」   
  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搖搖手中的瓶子,說道:「解釋就是掩飾哦!瞞不了我的!」   
  紅楓聽了這話,微垂著頭,不吭聲。   
  還真行啊,懂得保持緘默迴避問題。   
  冷落瞧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沒一點矜持,斷斷續續地吐著字:「至於嗎?……我又不會把你給吃了!……扮可憐……我可不比你差……」   
  可憐的人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叉著腰,好似茶壺狀的恰北北,半閉眼簾,狀似哀怨地望著她,表示抗議:「小姐,不要再耍奴婢了!」   
  冷落無辜的迎向她,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吶吶道:「我沒有耍你啊!我只是想,既然你也喜歡,不妨讓你也試試啊!」   
  紅楓不信任地望著小姐,小姐怎麼會那麼好心?她不斷思索,尋找破綻,可什麼也沒發現,她只是一直作無辜樣,委屈的望著自己。   
  「小姐不是一直很寶貝那紫瓶裡的花香粉嗎?從不讓人碰一碰,怎麼會……」紅楓的話裡仍是極度的不信任,生怕再次上當。   
  「這特製熏香花粉我都用了近兩年了,快要厭倦了,沒什麼好可惜的!」冷落說完便毅然決然地走到廂房的外側,一個樸實的簡榻旁,不理會一邊呆站著的紅楓,將瓶中的花粉撒了些在上面的頭枕上。   
  「好了!收工!」冷落堵上塞子,微噓一口氣,轉身笑對紅楓。「這東西很棒哦,能讓你的髮絲長時間的保持幽香!」   
  紅楓靜靜地瞅著她,微垂螓首,不讓她看見自己眼底的內疚。抬起頭,臉上掛著感動的表情,歉悔地說:「小姐,奴婢錯怪你了!」   
  冷落寬宏大量地微拍胸口,說道:「沒關係,誰讓我是你的小姐!好東西當然要姐妹分享!」她的心中卻在暗嘲自己:姐妹?是啊,姐妹……還是嗎?可能從來都不是吧。   
  深夜時分——   
  夜幕籠罩,大地一片寂靜,只有鳥蟲的低鳴和拂面的絮絮清風。   
  一人輕聲躡步地從內屋走到廂房的外屋,看了看床上熟睡中的身影,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拉開門扉,不讓其發出一點聲響,待能讓一人出入,隨之便躡手躡腳地跨出了門檻。走到房門口時又回望了屋內的人一眼,確實睡的很沉,這才放心的輕輕合上了門。   
  冷落出了廂房,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在這漆黑幽暗的時刻,它是唯一可以照明的東西。今夜的皓月特別圓潤,又大又亮,好似滿月。   
  她無限感慨,再不透透氣,就要窒息了。藉著月色,憑著記憶,她往庭院深處的密林走去。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在雙腿酸麻之際,眼前突然一片豁然開朗!   
  穿過了庭院密密麻麻的樹林,她瞧見了眼前一個很大的湖,湖中的水猶如血液般的深紅,皎潔的月光穿過樹梢,灑在了湖面上,泛起粼粼詭異的紅光。   
  「哇……好奇特!好漂亮!」   
  冷落從未見過如此唯美墮落的景致,溫文爾雅的月色伴在暗紅噬人的湖旁,如比鄰一般接近,相互排擠又相互照應。它們的四周還長滿了異常艷麗繽紛的花朵,芳香四溢,充滿著濃郁的花香。   
  她邁步走近,只見湖邊氤氳血紅霧氣,湖水不時微微地冒出圓球般大小的水流。她摸摸湖水,發現它是溫的!   
  深紅色的溫泉!這可是溫泉中的極品!   
  難怪默玉菲及默府的人都會恐懼驚慌,如此奇特的色彩,如此陰森的美感!可能地獄的煉池也就這樣——血腥、淒涼、絕美……   
  拋開煩人的塵事,冷落緩慢的脫下身上的衣物,將它們擱置在一塊大石頭上,小腳一伸,腳尖傳來的溫熱感覺,讓她忍不住腳一跨,便整個人置於溫暖陰暗的紅湯中。   
  「好舒服啊……」   
  這幾日,不知為何,默玉菲天天拉著她跑,又是去廟裡祈福,又是逛夜市,還去划船什麼的,東逛西逛。唉!她輸了,精神沒默玉菲足,搞得自己是這兒疼,那兒也疼。原來遊山玩水也是一件體力活!   
  湖水撫平了她酸疼的肌肉,冷落在湖水中伸展著四肢,尋找到了全身最疼痛的大腿處,輕柔地按摩著,無比的舒暢。   
  待腿部舒適後,她便靜泡在水中,不時掬起罕見的紅水把玩,自娛自樂。這是難得的悠閒時光,不自覺的放鬆了自己。   
  出紅莊也快半年了,她卻仍在扮演著另一個自己,身邊有的只是監視、虛假、危險……無法逃脫這一切,不得一點喘息的空間。這一刻,猶如久違的甘露,給早已乾枯不堪的心田帶來了救命的水滴,雖然很少,卻讓她不至於枯竭窒息。她都快忘記自己原來的模樣了!   
  現在,不會有人發現她,紅楓已中了她特製的曼佗羅花的迷香,這裡又是個沒人敢來的地方,她很放心。   
  早在兩年前,當她無意中發現紅莊的花叢竟然種有白色的曼佗羅,而旁人卻並不知道它的用處,她就知道它必會有所用處。打著製作香粉的幌子,採了許多的鮮花——曼佗羅花和其他許多不知名的品種,分開磨成了粉末,甚至為了不讓人懷疑,每天她都會在自己的身上使用它,讓旁人以為只是普通的熏香粉罷了。這兩年來她不斷加重迷香的份量,漸漸地它對自己已不再產生作用。   
  紅楓中了曼佗羅的迷香便會陷入沉睡,沒有了平時的警覺,不到天明是不會醒來的,醒來後也不會感到任何的異樣。   
  本打算用它來助她逃跑,可默玉菲的話讓她瞬間打消了這個傻念頭,阻止了妄想衝動行事的她。駱煒森的武功如此之高,能和他抗衡的沒有幾人,再加上駱絕塵他……哈!她還真是孤立無助啊!心中的苦味湧上心頭。   
  不!還不是死心的時候,一定還有辦法!既然很難找到武功高於駱煒森的,那就從聲望、地位高的人著手也行……   
  「誰?」   
  樹林中的草叢發出了些許稀疏的聲響,倏地打斷她漫遊的思緒。   
  冷落凝視出聲的地方,光線不是很足,只能瞧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期間晃動,越走越近。她的心跳差點停止,驚慌地抓起大石上衣物裡的紫瓶,緊緊地握在手中,讓身體胸部以下的部位侵入水裡,以免曝光。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咚……咚……她彷彿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透過隱隱約約的夜空微光,身形彷彿是……一個男人!?冷落使勁拽了拽手中的瓶子,心更加慌亂,要鎮定!她告訴自己。   
  咦?和尚!?月光掃在來人的衣衫上,愕然竟是樸實的僧袍。參差不齊的樹枝擋住了其頸部以上,黑壓壓一片,看不清面貌。   
  來人突地停了下來,未再往前邁步,估計是瞧見了湖水中的她。   
  「施主,你……是人還是鬼?」 一個清亮透徹的聲音傳來,音色細膩又柔軟,沒有惡意,沒有恐懼,讓人不禁放鬆心情。   
  徐徐清風揚起了屢屢枝葉,樹木隨之搖曳,皎潔的月光見縫插針,穿過樹梢,照著他飄逸儒雅的臉龐,緊束著的長髮,隨風揚起縷縷輕絲。雖然一身樸實,卻仍無法掩蓋圍繞在他周圍的不染纖塵的超然氣息,彷若天上的神明一般飄忽。   
  此人有一種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距離感,她自然而然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我若是鬼又如何?」冷落好心情的反問,露出迷惑人心的媚笑。   
  他竟對她使出八層功力的魅力無動於衷,平淡如水的回道:「如若施主是鬼,小僧自當為施主誦經念佛,願施主能夠早登極樂,不用在凡塵做孤魂遊鬼。」   
  有趣!冷落對他產生了興趣。不知道是真遲鈍還是假遲鈍?試探一下。   
  「呃……怎麼辦?我不知道耶!奴家到底是人還是鬼呢?」冷落佯作疑惑不知,頻頻微蹙柳眉。   
  他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神色侷促不安,撓頭凝神苦思。   
  「小師傅,不如你過來摸摸看,幫奴家辨辨到底是人是鬼?」她微側著臉,緩緩抬起置於水中纖纖素手,向他所在的位置伸去。   
  他本欲抬腿上前一步,途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收了回去,為難地躊躇不前。   
  「怎麼了?怎麼不過來?」他又怎麼了?好像很為難,不會是想到了什麼迂腐的清規戒律吧。   
  「下山前,師傅告誡過小僧,不能靠近女施主,她們是老虎!」他老老實實地說出實情。   
  呵……看來是根真木頭!遲鈍兼單純,世間少有啊!   
  她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猛瞧,身材OK,樣貌OK,最重要的一點,他還是個處……大家彼此彼此,誰也不吃虧。   
  她的紅唇扯出一抹終於找到理想獵物的淡笑。  
      
第十三章 破處之夜      
  「我看起來像老虎那麼可怕嗎?」冷落嬌美而真摯的瞅著他,雙手輕撫精緻的臉頰,柔嫩的軟語。   
  「不!」他矢口否認,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   
  真是可愛!她可是加大了馬力,朝他發動百分之百魅力攻勢,還不上鉤……   
  「那你還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她半是嬌羞,半是邀約的迎視他,將原本緊握的紫瓶放在岸邊,雙手微抬,抽掉固定頭髮的簪子,黑得猶如子夜般的長髮瞬間散落下來,飄浮在暗紅水面上,有如魅惑黑夜的妖精般迷人,引誘他不得不墜落沉淪……   
  他似乎苦惱了許久,不時得往她這邊張望,遲疑地走了過來。   
  他挽起僧袍,優雅地半蹲在她跟前,如此近的距離,讓她完全看清了他的全貌……   
  不染世俗凡塵,沒含任何雜色的聖潔,清澄脫俗。面對紅如血色的湖水,透澈如泉的幽眸沒有膽怯懼色,直視裸露在湖水中一直放電的她,雙眸更無一絲的猥褻與情慾,她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冷落緩慢得伸出纖纖柔荑,擱在他的掌中,讓他仔細辨別她是人還是鬼。他眉峰微蹙,認真地上下翻看,仔細研究。   
  她強忍笑意,懶散的說:「小師傅,你不是和尚嗎?怎沒剃度啊?」   
  那木頭始終埋著頭,只知道觀察她的手,真讓人氣的牙癢癢!她的手竟然比她的臉更能吸引他。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方丈師叔撿回了少林寺,從懂事開始便跟著師叔伯們參禪誦經,早當自己是出家人。」話到此處,他方抬頭望著冷落,滿臉疑惑,似乎為此困擾了很久,「可不知為何,方丈師叔就是不讓我剃度,說什麼塵緣未了,還不是時候,所以現在只能待發修行。」   
  塵緣未了?不會是指她吧!?   
  連佛主都站在她這邊了,她還猶豫什麼!   
  冷落笑靨若蘭地凝視他,字如盤珠:「那照理說,你該在寺裡,怎麼到默府來了,還在此夜遊!」話裡帶有幾分揶揄。這麼巧,在默府招婿的時候!   
  「我是為替方丈師叔送信給默老施主的。」無比認真的語氣,完全不知剛才話語中的玄外之意。   
  「本打算送完信後就離開,沒想默施主極力挽留,遂留宿於默府,怎料無意間聽聞默府中有鬼怪之事,便來此處看看,沒想,遇見施主你……」   
  他邊回話,邊分神研究掌中的玉手。好光滑!真奇怪,為什麼師傅要說女施主是老虎呢?老虎一身都是毛,怎麼看也不像啊?   
  哇哇哇……文縐縐的,聽得她都起疙瘩了,一股接一股!   
  冷落仰著頭醞著媚態細睨著他的眼,嬌笑的說:「那……小師傅……看出什麼了嗎?我到底是人還是鬼?」   
  他為難地撓撓頭髮,一頭素絲隨著徐徐涼風撫面飄揚。心中暗自責備自己,光去思索老虎,把正事給忘了,現在看還來得及。他揣摩半晌才回話。   
  「施主有脈搏的跳動,體溫也是熱的,該是人才對……可是如此深夜……施主卻在樹林湖中……」他欲言又止。   
  「小師傅,我美嗎?」冷落無厘頭地突冒一句,眼瞳眨都不眨的瞅視他。   
  「美?什麼是美?」他一臉無知相。   
  「……呃………就是醜的反解……」怎麼比小學生還笨!   
  「什麼又是醜?」   
  她暈,眼前的人不是小學生,是幼兒園的小朋友!   
  「人不是都有美醜之分的嗎?」她開始當起老師了。唉!沒有比她還衰的老師了,裸著身子給人上課,聽課的人還這麼蠢笨!   
  「人不就是人嗎?一個鼻子,一對眼睛……」他微露笑顏,飄渺出塵,「……僅有生死之別而已,怎會有美醜之分呢!眾人皆一樣!」 人不都長一個樣嗎?沒有什麼不同啊!   
  純淨!純淨的顏,純淨的人,純淨的心!他……她的心牽動了一下,泛出絕美的純真笑容凝向他,遇上他,是她的幸運!   
  「哎呀……」冷落驚聲呼叫,佯裝腳底踩滑,重心向後倒去,趁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欲將他拉進泛著氤氳繚繞的湖水中。   
  「撲通」一聲,毫無設防的,他就一頭栽了進來。   
  「施主……你……怎麼……」栽入水中的他一浮出水面,便咳個不停,間斷的聲色中並無不滿之音。   
  冷落傾笑著用手指點住他的唇,止住欲出的話語。半合眼簾凝睇他,濕潤的紅唇微張,勾成惹人憐愛的嬌媚,低語:「小師傅,你知道為何你師傅不讓你靠近女人嗎?」   
  「為何?」他微赧地回睇施主。雪白的頸項,胸前的渾圓遮掩在漣漪的水波中,若隱若現。他很想問,那是什麼?怎麼和他平坦的胸不一樣?可不知道為何,就是羞於啟齒,只覺心頭莫名的悸動。   
  冷落笑睨著,雪白的柔荑撫上他的臉龐,鎖住他的黑眼,「因為啊……有一種武功,只有男女一起才能練的,而你師傅不想讓你學啊!」   
  「什麼武功?」他的眼底流竄著想望。在現代,是男人就愛車;可這是古代,搖身一變,是男人就愛武,還真沒錯!這誘餌還下對了。   
  冷落投給他一朵誘惑的艷笑,「想知道嗎?」   
  他很是猶豫,半天沒回話,又是皺眉,又是深思的,表情多變易懂。不過明顯還是心中的好奇佔了上風。   
  「想!」   
  冷落香滑的雙臂繞過他的肩頭,勾抱住他的頸項,並充滿挑逗的輕輕磨蹭。瞇起懾人心魄的靈性雙眸瞅住他,湊在他耳畔呢喃軟語:「……那我現在就告訴你……」   
  「施主……你……」   
  他很驚訝,對於她的貼近非常不習慣,困難的挪動著身子想避開她。可她死硬地攀在他身上,香暖的呼息吹拂在他的頸間,裸露的身軀不斷在胸前廝磨。他覺得全身的血液急滾,有股陌生的氣緩緩往上升,讓他有絲害怕,微發著顫,力道一下軟了。   
  「別害怕……這不是在教你嗎……呵……我又不會吃了你……」她只會扒光他!   
  冷落將臉擱在了他的肩頭,纖纖玉指緩慢地在他的胸前畫著圈圈。   
  「有什麼感覺?」   
  他倒抽一口氣,帶著微喘,胸口劇烈地起伏,眸中燃燒起了小小的火苗。   
  「我……感覺一股氣從湧泉上升……入至丹田……很難受……」   
  「這是練功的必然反應,不是嗎?」冷落低聲誘哄他。   
  他深信不疑,任由她在自己身上遊走。冷落將手指埋近他的頭髮裡,胡亂撥弄。紅唇劃過他的鼻尖,然後落在他的額上、眉上、耳上、唇上……沿著他緊張的線條一路往下,停留在他脖子和肩膀中間凹陷的地方——脈搏瘋狂跳動之處。   
  這是她第一次挑逗男人,還是如此純潔的男人,心中的羞澀已被他自然不加掩飾的反應所掩蓋,頻頻作出大膽的舉動。   
  「小師傅,把我抱上岸去!」冷落的唇抵著他不斷晃動的喉結呢語。在水裡那個,她不會,太難了!   
  他依言抱起不著寸縷的她上了岸,懷中偎著讓人血脈賁張的香馥嬌軀,他變得渾身火熱,心跳加速,繼而腦袋也一片空白。   
  被他如此炙熱坦白的眼神凝視,大膽如她也不禁漲紅了臉,又窘又羞,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這是第一次,她一絲不掛的將自己赤裸裸的呈現在男人的面前。幼年和駱絕塵同浴不算,那跟小P孩洗澡一樣沒感覺。   
  她穩住心跳,低垂螓首,迴避他的目光,「把我放下來!」   
  他如中蠱般,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沒有一點猶豫。   
  冷落壓下心中的不安,抬頭仰望衣衫濕漉的他,呆楞楞的、無助般立在跟前,便向他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彎下來。他太高了,足足高出她一個頭。   
  在他蹲膝之際,冷落快速地撲向他,「噗」的一聲,就將重心不穩的他壓在了滿是艷花綠草的湖岸邊。   
  「施主,你干……」施主先是將他拉下水,現在又把他壓在地上,這是什麼武功?   
  他未完的話語淹沒在了她的嘴裡。冷落輕柔地貼住他的唇,吞進他所有的疑問。   
  他不會接吻,她也不會,可比較起來,她懂得比他多很多了。冷落試探的吸吮他的唇,灼熱的舌頭掠過他的唇瓣,他不禁緩緩地張開雙唇,主動的迎向她,有樣學樣地向深處探索,直到她感覺到他的渴求。   
  「……你想要什麼……」冷落離開他的唇,忍不住咯咯嬌笑。   
  「……我……要……不知道……」他眼睛蒙上一片迷濛,不停的喘著粗氣,低柔的嗓音中夾帶著濃濃的渴望。   
  冷落開始剝他的僧袍,樣式很簡單,不用多久就順利的脫了下來,他沒有掙扎反抗,迷茫的凝視她。她雙手大膽的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游移,感受手心傳來的陣陣酥麻。當她的手指撥弄他的乳頭時,他發出一身驚喘。   
  「想要的是這裡?」她一口合住他胸前的兩點,時而吸吮,時而輕嚙。   
  「……不……」強烈的感官正刺激著他,想要推開,又捨不得推開,只能無助的扭動。   
  「不是?」冷落故意曲解他的話,不斷地向下探索,左手擱在他的胸膛,右手滑進他的褲頭,當觸碰到他挺翹的男性慾望時,卻迅速收回,玉手羞怯地停在了他的腰間。   
  不行,她怎麼能害怕呢?身子總是要破的,只有這樣才能換來平靜的生活。與其以後瞎找個陌生人,還不如給這可愛又單純的木頭。   
  她鎮定心情,忍住心底的膽怯,再次向下游移,握住他碩大、堅硬的慾望,上下搓揉,明顯的感覺了到它的巨大變化。   
  「這裡嗎?」她低喃,同時用濕熱的吻漫遊他的胸膛,舌頭撩弄他的乳頭。   
  他沒有回應,只是陶醉愉悅地發出低吟,身體間的不斷摩擦,激起無限春色,呼吸急促。他開始不自覺地依著本能撫摸她的身體,手指怯怯的在他最感興趣的胸脯間遊走,揉捏她稚嫩的雙峰,她不禁發出嬌吟,他受到了鼓勵般,更加賣力。   
  是時候了!冷落咬了咬下唇,堅定決心,立起身子跨坐在他的身上,白嫩的粉臀擦過蓄勢待發的男性象徵,引得他發出陣陣呻吟。   
  冷落慢慢的壓下臀部,緊握他的慾望對準她的私密處,坐了下去。   
  「啊……」   
  她和他同時叫喊出聲,劃破了這個沉靜的黑夜。該死的!真的很疼!   
  冷落僵硬在他身上,吸氣呼氣,不斷放鬆自己,等著疼痛感退去。身下的他卻開始蠢蠢欲動,不滿的向上撞擊。   
  「停……停下……」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下腹一次又一次的繃緊,全身像要被撕裂了般,疼得淌下了眼淚。   
  「……不……知道……停……停不下……」   
  他反客為主,不理會她的掙扎,側身將她壓在地上,控制不了內心澎湃的慾望,持續挺入,並加快了律動的速度。   
  同時,一股歡愉感從疼痛中湧現了,由下腹往上竄升,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她的血液沸騰起來,開始回應他的摩擦,迎合他的熱情,漸漸陷入回味無窮的境地……   
  「啊……」   
  身體開始收縮,私密處的內壁不斷擠壓他的硬挺,他粗嘎的狂吼,徹底的釋放……   
  激情的狂濤逐漸平靜下來,冷落無力地攤在他的胸上微喘著氣息,聽著他如擂鼓般聲響的心跳。   
  「施主……這是什麼武功?」他真是傻得徹底!   
  「別管是什麼武功!練完後覺得舒暢嗎?」她撐起身子凝望著他。唉!她又在誤人子弟了!   
  「嗯!就跟平日練完少林武功一樣……不!更舒暢!」他從沒有像今天這麼愉悅,只是看著她,胸口就莫名的湧起一團火,不斷往上冒。渴望抱著她,再也不放。   
  冷落好笑的瞅著他。遲鈍的男人!可惜,只有一夜的緣分!   
  她背著他,拾起地上的紫瓶,嘴角噙著淺笑,「你來聞聞,香不香?」   
  說著便將瓶口的塞子拿掉,湊到他的鼻下。他聽話得吸聞,莞爾道:「香……」   
  話方落下,他四肢已然無力,眼皮更像吊了千金之石,沒有抵抗力地閉上,沉沉睡去。   
  見他沉睡,冷落便放心的再次跨入湖中,打理自己,靜泡疲憊的四肢,清洗股間的血跡,消散滿身的炙熱餘溫……待心情沉靜如明月,恢復平日的理智,才上岸著衣。   
  望著岸邊平躺著的人,她踱到他的身旁,在他臉頰上淺上一吻,靠在耳畔呢喃:「謝謝你!無名氏先生!我不會忘記你的!」   
  隨之起身離開了純靜的地和那純淨的人,猶如南柯一夢丟在了身後。   
  ……   
  走出密林,路過庭院前院時,突地警覺愛慕炙熱的視線正瞅著她。隨即四處張望,除了樹木、夜色沒有其他,可能是她敏感吧,她安慰自己。不覺加快步伐,奔回了住處。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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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1 06:45: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多角關係      
  翌日——   
  紅楓一如平日喚小姐起床,梳理著她烏黑光滑的髮絲。   
  冷落狀似無意地問起:「紅楓,昨晚睡的好嗎?」一面偷瞄鏡中紅楓的臉色。   
  紅楓心情很不錯,掛著笑容,「奴婢睡的很好!今早起來還覺得精神奕奕的!」   
  冷落心中冷笑,嘴角噙起一抹淺顏:「我還怕你不適應伴著熏香入眠呢!」   
  紅楓有些受寵若驚,急忙回話:「讓小姐費心了!紅楓感覺很好!」   
  「那就好!」看來紅楓並沒察覺,迷香的效果很好!   
  紅楓將她垂柳的青絲簡單的綰起來,在上面插上一支珍珠釵,點唇畫眉。   
  「怎麼了?」   
  梳妝頭飾不到一半,紅楓莫名其妙的停手了,冷落回頭睞她,注意到她呆怔著,很不對勁。   
  「小姐……奴婢覺得……」紅楓嘴巴張了又合,吞吞吐吐的。   
  冷落心一緊,佯裝鎮靜。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她很確定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啊!   
  「什麼?」   
  紅楓囁嚅了半晌,啟口:「奴婢……覺得小姐有點……有點不一樣了!」   
  她心往下一沉,「怎麼不一樣?」   
  「不知道……只是覺得讓人……離不開視線……」   
  驟然放鬆,原來此事非彼事。她瞅著紅楓,抿著笑容:「想說我漂亮就明說,別拐彎抹角,聽得我一頭霧水,讓人著急。」   
  冷落扭回身子,透過銅鏡,看著自己。一雙似笑非笑的含情目,兩彎似蹙非蹙的籠煙眉。原本的靈秀飄渺朦朧了幾分感性和媚態……這就是變化嗎?只怕最多的是心理吧。   
  她微撫著臉龐,對著鏡中的自己相視一笑,含著苦澀。沒有了後顧之憂,能用的武器惟有這張臉了,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模糊了……   
  咚咚——   
  「妹妹在嗎?」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沉思,默玉菲又來了,不知道這次又是去哪兒瞎逛?   
  她向紅楓遞了個眼神,紅楓瞭然地為小姐戴上面紗,只露雙眸在紗外,待一切就緒,便上前打開門扉,迎默玉菲進屋。   
  「默姐姐,今日怎來得這麼早?」冷落從內屋走了出來,坐在默玉菲的旁側,並示意紅楓奉茶。   
  「妹妹。」默玉菲雙手伏著她的手背,一付和她很熟的親熱樣,「今日是來邀妹妹游江的!」   
  又去!?饒了她吧!   
  「上次不是游過湖了嗎,還泛了舟呢!」是啊!就是拉她去划船的那次。冷落使勁提醒默玉菲,希望默玉菲能想起。別再折騰她了!她現在是四肢無力,外加全身疲軟。   
  「這次不一樣,上次是遊湖,這次是游江啊!」默玉菲焦急地遊說。   
  冷落暗自擰了擰眉頭,裝作不解:「兩者有何不同?」唉!遊湖不就等於游江,還玩起文字遊戲了,她到底想幹嘛?   
  「上次只能泛小舟,這次可是游畫舫。」   
  畫舫?還沒見過,有點興趣!   
  冷落凝視默玉菲,發現她的態度異常熱情,生怕自己不去似的。依她的性情只有一種可能……   
  「默姐姐,只有我倆去嗎?」冷落注意觀察她的臉色。只見默玉菲小臉微紅,羞羞答答地扭著手中的絲帕。   
  「呃……我邀請了駱公子……他說……你去他就去……所以……」默玉菲充滿期望的眼神盯著她,給她好大的電流壓力,電得她眼瓣直想合上,逃避電壓。暗戀的力量真是強大!   
  「那……好吧,我去!」不能表現的不耐煩,要面帶笑容。   
  她好怕她不答應,默玉菲會叫人暗殺她。女人總是會為心愛的男人喪失理智,做出瘋狂的事來,越柔弱就會越陰狠。默玉菲絕對是個悶騷女人,不能掉以輕心!   
  「真的!!!我這就去告訴他!」默玉菲興沖沖地奔遠,將其他人遺忘在了身後。   
  呆子啊,呆子!他還真有魅力,不愧是她冷落「調教」出來的男人!   
  唉!感歎完畢!她起身隨著默玉菲所奔方向而去,身後跟了個永遠甩不掉的跟屁蟲——紅楓。   
  「咻」,達到目的地,古代最值得讚賞的就是這人體飛機了。冷落特意讓紅楓帶她飛到了駱絕塵所住的廂房外。一嘛,節省體力,她可是兩腳無力呀;二嘛,不想錯過看好戲的時機。   
  「哥哥,我來了!」冷落門都沒敲,便使勁地揣開它,殺得駱絕塵和默玉菲個措手不及,駱絕塵一樣的招牌笑容,而默玉菲則呆楞在房內,一臉尷尬。   
  「妹妹,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默玉菲驚慌的上前挽著冷落問道。男女授受不清,真不該一時情急,單獨和駱公子共處一室,這事傳揚出去,她的清譽何在?   
  有必要這麼緊張嗎?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真該多向旁邊的駱絕塵學習學習,像個沒事人似的,多鎮定啊!以後他被人捉姦在床肯定是個會反問「是嗎?在哪兒?」的人。   
  「我一直跟著姐姐你啊!只是姐姐太高興,忘了我罷了!」默玉菲一臉的慚愧,小小的眼珠子一會轉向駱絕塵,一會轉向冷落,游離不定。   
  冷落一溜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默姐姐是等不及見我哥哥吧!」   
  默玉菲被她說中了心事,羞赧的紅潮霎時淹沒了粉頰,紅蘋果似的。手腳不知道該往哪兒放,餘光時不時地偷瞄駱絕塵,扭扭捏捏的,看了就想笑。   
  駱絕塵充滿責備的眼神警示她,她無視駱絕塵的存在,甩過頭,不理他。   
  一陣歎息,溫柔悅耳清風般的聲音襲面而來,「默姑娘,駱駱還小,不懂事,別往心裡去。不是游江嗎?走吧。」   
  曖昧氣氛被駱絕塵四兩撥千斤的糊弄了過去。呆子沒變臉,看來默玉菲只是單相思而已,一頭熱。   
  就這樣,開始三人行……   
  走出男子居住的院落,路過位於默府中間的庭院,幾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婢女在清掃滿地的落葉。   
  「聽說了嗎?」其中一人故作神秘。   
  「什麼?」   
  「有人見到鬼了,還是個女鬼!」   
  「真的!什麼樣啊?」   
  「聽說是一個眼睛,一對鼻子,怪嚇人的。」   
  「啊!真恐怖!鬼長得太醜了!」   
  「聽說,目擊者被當場嚇暈在地!」   
  ……   
  咦?女鬼?說的不會是她吧!和事實也差得太遠了!謠言還真是可怕!   
  婢女的談話漸漸遠去,冷落面紗下的紅唇抿著一抹淺笑。這小小的插曲並未引起默玉菲和駱絕塵的注意,除了冷落。   
  走了很長一段路,怎麼還沒出默府呀?冷落現在的感覺猶如剛跑完1000米,腳下拴著鐵石般沉重難行。在默玉菲面前又不好坐人體飛機,再加上默玉菲並肩於呆子身旁,欲羞還迎的欣喜姿態,轎子也是沒指望的了。有錢人家的一大缺陷——房子太大,範圍太廣,半天走不出去。   
  最最讓人受不了的還是默玉菲不時用餘光瞄她,好像她是「菲力普」特大燈泡,礙著眼了似的。也不想想,沒她,呆子會出去嗎?真是!女人的天性——過完河就拆橋。   
  「慕容公子?真是巧啊!」   
  走在前面的默玉菲突然停下腳步,害她差點撞上。彼此碰撞的後果對她來說是非常嚴重的,想她纖細柔弱,肯定沒默玉菲結實,可憐的她必往後倒,到時,形象啊……   
  是誰啊?殺人於無形!   
  金木雕琢的長廊走道,迎面走來一人,嚴格來說是看過兩眼的慕容非凡。想想鼻青臉腫的男人能看嗎?她還怕傷眼呢!   
  咦?前幾日還滿臉青紫,今日全沒了,又回到了初見時風流瀟灑、浪蕩子的模樣。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消炎膏,這麼有效?   
  「默姑娘,駱兄,駱姑娘。」慕容非凡向三人依次拱手問候,止於她處,笑露那一口和他膚色截然相反的白牙,「三位結伴而行,是去哪兒?」   
  「奴家邀駱公子和駱妹妹去游江。」默玉菲向慕容非凡回禮,巧笑嫣然,「不知慕容公子有無興致一同前往?」如果慕容公子能一起去,和駱妹妹配成對,那駱公子的注意力就不會總放在駱妹妹身上了。   
  不是見一個男人就邀一個吧?冷落偷望默玉菲,瞟見她眼中漾著兩簇狡獪的光芒,驟然了悟。好個默玉菲,好個如意算盤!想隨便甩個男人給她,自己好和駱絕塵談情說愛。她要讓默玉菲得不償失,再多一個燈泡!   
  「是啊,慕容公子,人多才熱鬧!」冷落啟唇邀約,眼角揚起了一抹甜美的微笑,加強攻勢。   
  慕容非凡很奇怪,就這樣眼也不眨地凝視她,要不是確定自己戴了面紗,她肯定懷疑是不是臉上沾有髒東西,讓他目不轉睛的直瞧。   
  「嗖」,她只覺眼前一白,一堵肉牆立佇鼻前。那個死呆子通都不通知一聲,就飄到她跟前,插立在慕容和她中間,高挑的身軀把她擋著,寬闊的背部僅離她鼻尖不到1厘米距離,多危險哪!   
  「慕容兄這麼忙,肯定沒空吧?」溫文柔暖的聲腔有些偏高揚,尖銳無比。   
  「有空!有空!既然駱姑娘都開口了,在下豈有不去之理?」   
  冷落鼻息似乎嗅到了面前白牆的緊繃,衣衫微晃。   
  慕容非凡的話聽起來好像很為難,可聲調卻好像很高興!?莫非是為了默玉菲?……如真這樣,不就成難解的多角關係了——慕容非凡煞默玉菲,默玉菲煞駱絕塵,駱絕塵煞……汗!竟成了食物鏈!   
  三人行最後變成了四人行(請自動忽視紅楓)。這次游江,誰會掉到江裡,惹來滿身腥呢?  
   
      
第十五章 痛下決定      
  江邊很是熱鬧,女子們結群散心,不拘禮教,一個個更是打扮得新鮮亮麗,突顯自己姣好的面孔,處處可見各式各款的公子哥兒四處閒蕩,伺機搭訕獵艷。   
  「慕容兄,你不是曾在此尋佳人嗎?可有看見合適的啊?」如此諷刺的話,被駱絕塵平淡說出,沒有任何修飾,直指核心,還生怕她沒聽見似的,音量提高了幾個百分點。   
  眾目掃向慕容非凡,他瞬間成了話題中心人物。   
  慕容非凡毫不在意,微搖手中的白折扇,懶洋洋地說笑:「駱兄此言差意!莫非當時駱兄也在此處,不然怎知在下的行蹤?」   
  好個反諷,話題又拋了回去。   
  「在下當時確在此處,見慕容兄與一女子煞是親密!」回得游刃有餘。   
  「那是一紅顏知己罷了,駱兄莫要想歪了才好!」   
  ……   
  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展開了口水戰。他倆不是好兄弟嗎,今天怎麼像仇人見面一樣?冷落和默玉菲一會兒轉望慕容非凡,一會兒又轉望駱絕塵,小臉左右搖擺,晃個不停……停、停、停!頭暈了!冷落撅住腦袋,不讓它再條件反射。   
  「好了,好了!有完沒完,沒人聽你們鬥氣。」她抓住時機,插入話中。這可不是件容易活兒,他倆的對諷,接得簡直不留縫隙。   
  兩人都像鬥敗的山雞,仰起頭,藐視對方,開始無聲戰中。這樣也好,耳根總算清靜了!   
  「默姐姐,我們上畫舫,讓他們在這吵。」冷落轉視默玉菲,給她一暗示眼神。   
  默玉菲微點頭,配合的說道:「好,我們上畫舫。」   
  隨即冷落和默玉菲移步上了掛著五彩的簾幕,迎風翻揚、精緻好看的畫舫,兩隻山雞身後跟隨。   
  畫舫裡雕樑畫楝,精巧氣派,案上一鼎胄銅香爐更讓廳裡繚繞陣陣清香,使人神情氣爽。如此典雅,不像是默府極盡奢華之能事的風格。   
  「默姐姐,這畫舫是姐姐佈置的嗎?」   
  「是啊!怎麼?」   
  「沒什麼,很別緻。」她還有點鑒賞力嘛,還好沒遺傳到她老爹的爛品位,不然世上又多了一個大奢人。   
  冷落隨意挑了個座位坐下,「砰」!左右兩邊就有了人。默玉菲只得黔黔地坐在冷落的對面。   
  精緻的酒菜陸續送上,默玉菲微啟笑顏,親自為四人各倒了一杯酒。   
  「玉菲敬各位一杯,能夠有幸與名滿江湖的『玉面公子』和『多情公子』踏青游江,是玉菲的福氣。」默玉菲舉高精雕細琢的翠玉酒杯,朝兩人微微一敬,接著一仰而盡。   
  冷落惡狠狠地怒視默玉菲,故意忽視她!可惜,默玉菲喝的正爽,沒看見她的虎眼。   
  不對!「多情公子」?誰呀?冷落側頭睨視悠閒愜意的慕容非凡,誰取得名?這麼有水準!一聽這名就知道是一色狼。她打了個冷顫,左邊一個小白臉,右邊一個色狼,老天!將她置於何地啊!   
  冷落煩心地微微揚起白皙的皓碗,準備舉起擱在身前已盛滿酒的酒杯。她撲了個空,杯子已然到了駱絕塵手中。   
  「幹嗎?」冷落微微顰起翠眉,火氣很旺。   
  「你不能喝酒。」駱絕塵滿臉的不贊同,柔聲命令。   
  冷落怒瞪著他,不讓她喝,她偏要喝……隨後眼中噴出點點火焰,向駱絕塵灑氣,駱絕塵卻死活都不退讓。這種時候肯定會有人出來打圓場。   
  「駱兄,何必這麼古板,一杯小酒無傷大雅!」慕容非凡搖著白扇始終沒停過,裝儒雅給誰看啊!   
  「是啊,駱公子,就讓妹妹喝一杯吧!」默玉菲也來幫腔。   
  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駱絕塵只得無奈的遞回酒杯,淡淡然的腔調帶著堅持:「只這一杯!」   
  她懶得甩他,到時誰理他。冷落俐落接過酒杯,衣袖一翻,擋住大家的視線。杯貼唇畔,送酒入喉。   
  辣!這破玩藝兒,真難喝,讓她喝,她也不會喝了!和現代的什麼雞尾酒,水果酒,簡直沒法比!   
  「默姐姐,這酒真是好味道!」冷落口不對心,表面功夫還是要做。   
  人都是愛聽好話的。這不,默玉菲笑得燦爛如花,喜上眉梢,「這是我家珍藏多年的佳釀,用以款待貴賓,絕非常酒能比!」   
  嘖嘖!那還真不好意思,錯把良酒當潲水了!   
  「默姐姐,不知這次選婿,可有結果?」   
  都選了1個多月了,還沒半個影兒。默府有錢扮大款,那是他吃飽了閒著沒事兒干,找個名目壯大自己的聲望,所謂賺了人氣,沒了財氣,財大氣粗的默府有得是底氣。可這事兒沒個局,她等人也不好離去,結果就滯留在了默府。唉!自己可是萬分想離開啊,這個地方太沒勁了!   
  默玉菲的臉頰浮上兩朵嬌艷紅雲,羞澀的微垂下顎,聲音洗若蚊鈉,「婚配乃父母之命,玉菲不能做主!」莫了,還哀怨的瞟了一眼駱絕塵。   
  這可怎麼好,不知何年何月是個底啊!   
  「別說玉菲了,說說慕容公子吧!」默玉菲流轉眸光,調移話題。   
  「我?」慕容非凡一愕,微微笑道,「我有什麼好說的?」相處久了就相熟了,不會「在下」來「在下」去,開始「我」來「我」去了,這樣多好,少說一個字!   
  「慕容公子來默家,不僅僅是來看玉菲的吧!我看是……」默玉菲說話說一半,意味深長地笑睇慕容非凡,故意拉長尾音,讓人遐想。   
  慕容非凡笑歎一口氣,收起手中搖扇,「什麼事都瞞不過默姑娘你啊!」   
  默玉菲笑吟吟的接口:「想慕容公子紅顏知己遍天下,美艷佳人無不相交,怎會為了玉菲特意到默府?其中肯定另有他由。」   
  「聽默姑娘的口氣,似乎知曉,願聞其詳。」慕容非凡挑高眉毛,等著默玉菲的後話。   
  默玉菲眼波流轉,笑的矜持大方,「原本玉菲並不知曉,但兩日前的一則江湖傳聞,讓玉菲茅塞頓開。」   
  「什麼傳聞?」冷落禁不住開口追問。他倆對話懸調調的,就是不說重點,心裡那個著急啊。   
  「兩日前,慕容山莊廣發請帖,邀江湖中與慕容公子相交過的女子,於八月十五中秋慕容山莊一聚。」默玉菲看出冷落的急切,也不好再吊大家的胃口,毫不隱瞞的說出了實情。   
  什麼嘛,又一個來電百分百!   
  慕容非凡濃眉一緊,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他們怎麼還沒死心,我都逃到揚州來了,還在想方設法的逼我成親。」   
  默玉菲掩顏一笑,「看來玉菲猜的沒錯,慕容公子是到默府躲難的!」   
  慕容揮去陰霾,大笑數聲,「躲難?真是貼切啊!想我剛到弱冠之年,家中就開始軟硬兼施,我不勝其煩,一聽成親就頭痛,只得離家避開他們,才得清閒!」 他好不容易清閒了一陣,攻勢又來了。一定是青青,只有她才想的出如此損招,妄想激他回去。他可不會上當,反正是天高皇帝遠,又能乃他何?   
  大伙聊得和氣融融,就駱絕塵一言不發,只知道往旁邊的碗裡夾菜。冷落吃得十分辛苦,一手微抬面紗,一手持筷爬飯。駱絕塵不是在整她吧!?可不吃總覺得對不起農民伯伯。唉!沒辦法,吃唄,誰叫她是受過社會主義熏陶的、有教養的現代人哪!   
  「駱公子,你怎麼看呢?」默玉菲扯來扯去,不忘拉進心上人入話題。   
  「自作自受!」淡淡語音消逸在風中。   
  空氣倏地凝固。今天駱絕塵是不是中了邪了,總對慕容非凡夾槍帶棒的。幾個字的功夫,氣氛又被他搞僵。   
  冷落不得不出來打圓場,誰讓駱絕塵是她的掛牌老哥。她賠笑道:「慕容公子別介意,我哥今天吃壞肚子,瞧什麼都不順眼。就當他說的話在放屁,一放就沒了!」邊說邊在桌底狠狠地往駱絕塵的小腿揣去,乖乖,他竟然把腳一挪,踢空,差點沒把自己給摔在地上。冷落扣著凳子兩邊,穩住自己的重心。   
  畫舫內笑聲盈盈。槽糕!冷落剛坐穩,猛然發現她好像說了出格的話,把放屁一詞說出來了。唉!她的形象全毀在了駱絕塵的手中。冷落偷偷側頭遞一怒眼,新仇外加舊恨。駱絕塵竟回她一笑,氣得更是想扁他一頓。   
  「駱姑娘都這麼說了,我定不會和駱兄計較。」慕容好心情的朝冷落露齒,搖著他的白折扇,湛幽的黑眸若有深意。   
  這番話罷,冷落左右煎熬,水生火熱。左側陣陣涼意,氣壓節節下降,右側如沐春風,氣溫頻頻上升。   
  畫舫一遊,戰戰兢兢,慕容毫不避諱向她示好,駱絕塵毫不遮掩對其敵視,連置身事外的默玉菲也察覺到了一些端倪,不時用曖昧的目光睞望她。本是看戲的卻變成了戲中被看之人!   
  冷落腦子一陣快轉,難道慕容看上的人是她?讓人匪夷……不過,慕容非凡也不失為上上人選。慕容山莊在江湖上很有聲望,勢力不容小視,他的樣貌也不差……只是……   
  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她可是在和時間比賽,容不得一點閃失。她暗下決心,對不起了,慕容非凡……   
  三日後的深夜——   
  重施故伎,迷暈紅楓後,冷落躡腳輕蓮到廂房不遠處的一簡樸側房前,輕推門扉,跨了進去。   
  冷落踱至屋中緊貼牆的床榻,輕拍床上之人,按捺著心中的焦急,等待她的清醒。   
  她緩緩的醒轉過來,張開眼簾,見身旁站著一人。隨即滿臉驚懼,正微啟口,一把被人摀住嘴唇。   
  「噓!是我!」冷落湊近她眼前讓她看清楚。   
  她愣了一下,看清了來人的面貌,眼角的懼意消散,猛點頭示意,冷落這才放心地鬆手。   
  冷落移步到房中的桌椅旁,隨意坐下,對起身上前的她,輕聲叮囑不要點燈。   
  「小蓮,我前幾日深夜囑咐你的第一件事辦的怎樣?」冷落輕聲細語,攔住正準備行禮的小蓮——從妓院裡買來的假傻子。   
  小蓮吞吞吐吐,猶豫半晌,最後微歎一聲,才把話說出。「東西……小蓮……已經……已經買回來了……」   
  冷落聽後,淺淺一笑, 「很好,把它拿過來!」   
  小蓮拖拖拉拉地磨蹭,很不情願的拿出藏在暗處的一個盛滿水狀物的瓷碗,輕手擱至桌前。「我已遵從小姐的吩咐,將它煎成了一碗藥汁。」   
  冷落瞪著桌上這碗味道刺鼻,顏色古怪的藥汁,合上幽然無神的雙眼……   
  「……落落,為什麼你不是男孩子……他就不會離開我了……」   
  「……我不該生下你……在這世間受苦……」   
  「……媽媽對不起你……只能留下你一人……」   
  「……別了,落落,下輩子不要再投胎做我的孩子……」   
  ……   
  冷落猛然睜開恍惚的眼,面無表情,雙瞳透著堅定,就讓一切結束在自己的身上吧。纖纖素手捧起早已涼去的碗,緩緩的送至唇邊……   
  「小姐,不要!」小蓮慌張地扣住冷落的手腕,眼中充滿擔憂,神色焦急。   
  冷落朝她嫣然一笑,百媚生,輕柔地拉下小蓮的手,無聲的搖搖頭,隨即毅然決然的嚥下了那碗苦藥。   
  「為什麼?」小蓮瞠大杏目,內心苦澀難當。   
  「小蓮,你是不會明白的。」   
  冷落接著說:「第二件事嘛……」冷落輕輕淡淡的莞爾,「小蓮,坐下。」   
  小蓮依言坐在了冷落的身側。   
  「好了,第二件事你也完成了。」   
  「呃!」小蓮一臉愕然,無所適從。小姐這是何意?   
  「不用胡思亂想,第二件事就這麼簡單。」看著小蓮驚愕的表情,笑意爬上了冷落的眼角,痛苦和哀愁推回了心底的藩籬內掩藏。   
  「我已經知會過默家小姐了,我離開後,你仍會留在默府做下人,至於最後一件事……」話到此處,冷落小心謹慎地環視四周,無任何異樣後,唇緊貼著小蓮的耳,嘰嘰咕咕呢語。   
  小蓮越聽越驚駭,話語剛罷,就欲追問。怎麼會……   
  冷落一改柔和面容,語氣充滿強硬,叱令道:「不許多問,只管照做就行了。」   
  見小蓮心生惶恐,她不覺放軟語調,「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如果沒有發生此事,你只需在默府呆上三年即可自行選擇去留,無須做任何事;如果真的如我所想發生了,請你念在我曾救你出火坑的份上,幫我做這最後一件事,然後馬上離開默府,好嗎?」冷落微抬手覆在小蓮的手背,充滿了感激,「這份恩情我永不會忘記!」   
  思索半晌,小蓮最終點下了頭,她漾出一朵嬌艷絕美,卻讓人無比揪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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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3-14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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