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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月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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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凌天下】凌天傳說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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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9 18:31:5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一章 頭痛之極

    眼見懷中佳人梨花帶雨的模樣兒,凌天實在不忍心斥責,無可奈何的問道:「那,你家人知道你此番出走乃是來找我嗎?」

    「他們不知道,他們又如何會真心關心我。」蕭雁雪哽咽著想了想,啞著聲音道:「不過他們應該猜得出來……」說著膽怯的看了凌天一眼,囁嚅道:「你……你不會趕我回去吧?」

    一直想到了這個異常敏感、也最是尷尬的問題,蕭雁雪才突然意識到什麼,有意無意地恐慌了起來,眼前的凌天,自己現在雖然對他芳心可可,非他不嫁,但是以前的自己可是從來都沒有把他擺在心上,等到自己的態度有所轉變的時候,與他的接觸卻已經少了,特別還有自己的爺爺主動退婚的事情在前,這個事對任何一個世家,對任何一個男人而言,都是極大的恥辱!高傲如他,身邊如此之多的傾國紅粉,真的未必會在意自己,更不要說是馬上接受自己,庇護自己。

    若是他不管自己,怎麼辦?!或者,將自己送回去,那自己又該如何?一想到這裡,蕭雁雪突然彷徨無計起來。現在的凌天,身在明玉城,自身本就是危險萬分,自己的前來,卻又更加是增加了他暴露的危險。在這等情況下,他會收留自己嗎?

    以他的為人,他必然不會捨棄自己,可是自己能放心嗎?自己原本的本意就有很大擔心他有危險的成分,如今卻變成了自己增加心上人的危險,成了心上人的負累;為什麼會這樣?!

    凌天頭痛的揉了揉鬢角,溫言道:「不用那麼擔心,你萬水千山的來到這,必然有你的理由!趕你回去,我自然是不會的。

    不過,你就這麼跑出來,到我這裡,以後究竟怎麼辦,實在是一個問題,一個很大的問題。」

    蕭雁雪只聽得第一句話,便鬆了一口氣,輕輕地轉動皓腕上的「碧玉血鳳鐲」,展顏一笑,極為不負責任的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唄。誰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兒?」

    「咦,這不是我家的『碧玉血鳳鐲』嗎?你居然一直隨身帶著?!」凌天自然認識自己家的家傳至寶,這個東西可是關乎著一個很龐大的賭注,雖然現在在凌天心裡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這個鐲子是凌老奶奶給雁雪的,自然是須臾不曾離身!」蕭雁雪很鄭重的回答到,還有半句她沒好意思說,這個「碧玉血鳳鐲」已經是唯一與你有關係的東西,自己怎麼會不隨身攜帶!

    凌天苦笑一聲,看到她嬌憨無邪的小兒女樣兒,不由頭痛的呻吟了一聲,乾脆挑明了話題:「你有沒有想過,以現在的發展態勢來看,總有一天你們蕭家要展開一統天下的大業,屆時我們兩家乃是注定要成為一個敵對的局面;而你到那時候若是……你會怎麼辦?要如何自處?」

    蕭雁雪抱著膝蓋,下巴輕輕在自己的膝頭上點動,眉頭輕輕蹙了起來,幽幽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一旦要真正直面這個問題,蕭雁雪不由得彷徨了起來;就算自己的家族再如何對待自己,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上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對待自己如何的不公,但終究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親人,這個事實是無法抹殺的。

    想了半天,終於歎了口氣,百無聊賴的道:「現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唄……再說了,你現在還不是也在與玉家為敵?而玉冰顏小姐不也是好好的在你的府裡嗎?難道多我一個就會吃窮了你嗎?」一想到這裡,突然委屈了起來,嘟起嘴恨恨的道:「難道,你就如此厚此薄彼?」說著輕輕撫摩著手腕上的碧玉血鳳鐲,滿臉幽怨之色。

    凌天險些被她這句話掀了個跟頭,再看到這丫頭一臉柔情蜜意的撫摸著自己凌家的傳家之寶,再聯想她剛才的話,分明就是在暗示著什麼,就差沒有明說:你們凌家的傳家之寶在我這,凌老奶奶說過,這個東西是給凌家的孫媳婦的!

    凌天不由一陣無語,難道世道變了!大姑娘家家的話直接說的如此的露骨?!

    這叫什麼事兒?似乎自己所有敵對勢力的女兒,居然都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整整一本糊塗賬!

    若是在外人看來,自己可算是艷福不淺,身邊圍繞的皆是萬中無一的絕色美女,但實際上細細計算起來,似乎現在凌天真正擁有的女人,也只有凌晨一個而已。凌晨可以為凌天一生一世,無怨無悔,得如此紅顏知己相伴,夫復何求?!

    其他的比如是玉冰顏、水千柔、蕭雁雪、皎月公主等人,似乎每人身上都有一攤說不清道不明的糊塗賬;就算黎雪,那也是一個非常非常為之尷尬的人物……

    表面上看,黎雪與凌天,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是兩個熟悉的靈魂卻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再說了,凌天也明白黎雪的真實想法,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似乎彼此都是彼此最佳的選擇,也似乎是唯一的選擇,自己身為男子,那還強一些,但黎雪身為女子,若是想委身於某一個男人,那麼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凌天之外,黎雪根本便不會認為還有哪一個男子能夠配得上自己,縱然有一個比凌天還要更出色的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但那決然迥異的靈魂還是注定了黎雪只能有凌天這邊這唯一的一個歸宿!

    所以黎雪在這件事情上,一直表現得頗為主動。

    只為一人,癡心不悔!

    至於玉冰顏,相比較來說就簡單得多,小丫頭已經打定主意要跟隨著自己,聽說為此已經與家族的兩位長老在明面上鬧翻了,這等決心,便是凌天也是不忍心辜負的,更何況兩人之間本就有情。而玉冰顏的病情也需要自己,所以,玉冰顏是已經定下的。

    因為玉冰顏的選擇與黎雪一樣,只為一人,癡心不改!自己無法拒絕!

    可是除了她們三個,其他的那幾位也都處在一個極端尷尬的位置上。正在焦頭爛額的時候,居然又突然多冒出來一個蕭雁雪,這讓這件事情更是雪上加霜起來。

    皎月公主的賜婚,雖然隨著自己將龍翔打落塵埃變得沒有了後續,但她畢竟是自己奶奶的親外甥女,自己姑姑的親生女兒,這件事情,還要看凌老夫人那邊究竟是如何的想法。而以皎月公主目前的處境而論,如果凌天說了一句,「我不要她」。不單是不能嫁給凌天,甚至也就不能再嫁給任何男人,估計也就是長伴青燈,了卻殘生,甚至就此尋了短見也是大有可能。凌天自問,自己幹不出這樣的事來,太缺德,也太殘忍了!

    但若是接受了她,畢竟她的父親乃是自己一手將他從皇位上打落塵埃,並且最終在自己手裡變成了一個瘋子!到時兩人如何相處?殺其父而佔其女並霸其業?凌天這麼一想,突然感覺自己實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流氓惡棍!

    至於水千柔,凌天卻更是頭痛。尤其是接到了凌晨通過水晶樓這個秘密途徑傳送過來的設想和打算之後,凌天一個頭變作了兩個大。這等瘋狂而又幼稚的計劃,真虧凌晨能夠想得出來。而且,凌晨不但已經策劃了出來,並且已經開始付諸了行動!就算凌天有心終止這個計劃,也已經來不及了!

    本來凌天在得到秘報之後,跳著腳大大的發了一頓火之後,回了一封書信給凌晨,要她立即停止這個瘋狂的計劃,但不知如何,回信居然遲遲沒有來!以凌天對凌晨的瞭解,如此的「大」計劃,「天」不在,軍令自然是有所不受!這讓凌天恨得牙癢癢的,暗中下定決心,等自己回去,一定要抓住那丫頭,在那雪白粉嫩的小屁股上狠狠打一頓,出這口惡氣。

    但現在卻是名副其實的山高皇帝遠,凌晨無論如何動作,自己在這邊都是鞭長莫及。

    凌晨這些年雖然唯自己馬首是瞻,但心中卻是極有一些主見的,如今自己將全權下放在她的手中,更是進一步促進了她的成長;從最近傳來的一系列消息上來看,這丫頭已經有了全盤統籌安排的能力,而且行事手段,也越來越是果斷乾脆,毫不拖泥帶水,說做就做。頗有幾分凌天的風範。

    從這一點上來推測,凌天估計,說不定這丫頭的命令早已經遠涉重洋,傳到了天風大陸那邊的凌零一等人手中去了……

    而凌晨書信之中有一句話,便鮮明的表達了她的觀點:公子將來乃是要做皇帝的,既然是皇帝,又怎麼能沒有幾個妃子?若是通過收幾個妃子而更快促進天下的統一,盡早的完成霸業,縱然是使用些手段又有何不可?所謂成大事不拘小節,玩些手段,總比兩家殺得血流成河無法回頭要強吧?

    這等振振有詞的辯解,更加讓凌晨覺得自己的決定乃是正確地,很十分非常特別正確地……

    凌天頭痛的呻吟不絕……突然痛苦的發現,前世的自己是沒有時間、沒有心情也沒有來得及去談戀愛,而今世自己身邊雖然美女如雲,但卻是竟然跟前世一樣,自己也是沒有多少談戀愛的機會……甚至自己的後宮居然也讓自己的女人提前給自己籌劃好了,這叫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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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9 18:32:16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二章 奇妙境界

  昏頭漲腦的從蕭雁雪的房裡走了出來,凌天突然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堆積了一肚子邪火,居然有些不發不快的意思。

  他奶奶的這叫什麼事兒!

  凌天狠狠吐了口唾沫,望著天邊漸漸沉落的夕陽,說不得今天晚上要動動筋骨,出出這股鬱悶之氣。

  隔壁房中,傳出凌劍一聲痛苦之極的慘叫,黎雪端著藥碗從凌劍房裡施施然走了出來,眉目之間有著幾分得意。

  「怎麼回事?凌劍的傷勢有變化?」凌天納悶的問道。以凌劍的堅韌,如何才能發出這樣的叫聲?就算是現在受了重傷,就算傷勢真的有變化,也不應該吧?

  「也沒有什麼了,就是稍微懲罰一下他今晨的無禮。」黎雪輕描淡寫的道:「我剛才把他下巴輕輕很溫柔的卸了下來,然後一碗藥一下子給他灌了下去,可能是稍微燙了一點,畢竟是剛熬好的。」黎雪清秀的臉上路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這樣對他的身體傷勢恢復很有好處。」

  「我草!你太能搞事了吧?!」凌天瞪大了眼睛,嘡目結舌!「他還帶著傷!」

  凌天進去的時候,凌劍異常淒慘的看著他,口中嘶嘶的吸著涼氣,沙啞著喉嚨吐字不清的哀求道:「公子,以後的藥我自己喝行不行?要不就麻煩公子您來……」咳嗽兩聲,張大了嘴給凌天看:「公子您看,舌頭都燙沒皮了,那個姑娘太狠了……」凌劍欲哭無淚。

  凌天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一臉同情的道:「阿劍那,你就忍著點吧,那姑娘,我也惹不起,你說你非得招惹她做是什麼?真沒辦法啊。」

  凌劍一翻白眼,絕望的倒在床上暈了過去……

  是夜,一道黑色的身影高速飛馳著,幾乎隱沒在夜色之中,流星一般急速的在明玉城之中穿插著,從城東到城西,從城南到城北,來回穿梭,身影忽隱忽現,不可捉摸,詭異之極。

  在凌天運起全身功力的輕身功法之下,根本不用擔心玉家的在城中各處佈置的高手能夠發現自己,就單以速度而言,相信就算是送君天理在短程之內也只有望而興歎,吃灰塵的份,更何況是這些玉家的人?

  芊芊提供給自己的五處有可能隱匿了天上天高手的地方,凌天已經搜查了三個,很不幸,完全沒有發現,現在,他正趕往第四個地點。

  夜風溫柔的嗚咽著,輕柔的拂過臉頰,凌天突然有一種邀風賞月的風雅感覺,似乎自己馬上就要乘風歸去,融入天地之間,這等極端美妙的感覺,讓凌天心醉不已,似乎自己的每一寸身體,每一分精神,都在歡呼,都在雀躍,在這等近乎亢奮的情緒之中,凌天感覺到自己的思感在無限制的延伸出去,周圍數十丈之內的風吹草動,一一在心頭掠過,宛如親眼所見,而這個奇妙的境界,似乎還在不斷的擴展……不斷的延伸至更遠的距離……

  就在這極端舒適的微妙感覺之中,突然凌天只感覺腦海中轟的一聲,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失去了自己的身體……突然卻發現自己高高的站在虛空裡,俯瞰著腳下無盡的大地,整個明玉城,似乎都在自己的目光直視之下,任何一個地方,都逃不過自己的探測……

  下方,一個如電如風的身影,依然在四處穿梭,鬼魅一般忽隱忽現,瞻之在前,顧之在後,忽而在左,忽而在右……

  注視著這極快到了極點的身影,凌天心裡突然感歎一聲:好快的身法!接著便向著這身體靠攏了過去,這才突然發現,這個人影的面目清朗,劍眉星目,英俊無比,突然有一種模糊的反應:這不就是我自己嗎?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看見了自己??我,我這是在哪裡?凌天突然恐慌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

  一念到此,突然腦海之中一陣刺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思感已經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再也沒有剛才那種奇妙恐怖的景象。但剛才的一切,卻像是刀刻一樣,深深的映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剛才是做了一個夢嗎?可是,又怎麼會有如此逼真的夢境?難道我的身體在失去了我的意識的情況下依然能夠控制著身體做出這等奇妙的輕身功法?那麼,我是誰?他是誰?凌天又是誰?

  凌天突然茫然的站住,站住在一處房頂上。天上,一輪半圓的明月悄悄的從雲從之中露出頭來,清冷的光輝安慰似的照射在他的臉上,似乎再要他不必太在意。身旁不遠,一棵枝葉茂密的石榴樹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用自己濃密的樹影遮擋住了凌天

  的身影,似乎在為他提供一個思考的空間……

  凌天深深的歎了口氣,自己剛才,分明是晉入了一個絕妙的極高層次的武學境界之中,或許,那樣的境界,才是真正的武道的境界,或者,單純應該說是「道」的境界!但,進入的這一剎那卻又是如此的短暫,自己雖然保留有那一刻的微妙感覺,但卻是沒有任何記憶提示自己究竟是怎樣晉入那等奇妙的境界的。

  明明知道了,原來在武學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奇妙的高深境界,但卻是費盡心思也找不到能夠進入那等境界的道路,這也是一種最大的折磨吧?

  不知送君天理那個傢伙是不是有這樣的體會呢?!

  凌天苦笑了一聲,這片刻的功夫,自己雖然意外地進入了那奇妙的境界,但在進入的同時,卻是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此番出來究竟是做什麼的,忘記了自己此番出來最大的目的乃是探查天上天那些人的下落的,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狂奔,自己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什麼地方?

  小心的向著四周探看了一番,凌天摸了摸鼻子,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幸虧自己過醒來的時機還算正好,若是沒有醒來,恐怕自己再有五六個起落,便要直接掠入玉家大院了。

  前方三四十丈遠處那顆繁茂的幾乎有些異常的大樹提醒了凌天,昨天晚上,他與黎雪就是隱身在那棵大樹之上,居高臨下,才救出了凌劍,三人一起逃生。,就算自己的輕功再怎麼出色,身法再怎麼快捷,還是無法真正的不留痕跡,必然會被先天高手覺察的!

  想不到自己渾渾噩噩的,居然來到了這裡,當真是好險啊!就連自己處身的現在這個地方算起,似乎也應該算是玉家的戒備最為森嚴的中心區域了吧,但,為什麼會是如此平靜?

  以玉滿樓的智慧,應該不會犯這種燈下黑的錯誤吧?

  凌天正在小心翼翼的思考著,突然遠遠的一個地方吱呀一聲,接著,一道細細的燈光投射出來,燈光之後,又有幾個人走了出來,就在這幾個人走出的那一刻,凌天突然感覺到,幾股強橫的氣勢突然散發了出來,似乎對方同樣在用神識謹慎的探測著周圍有沒有威脅。

  凌天身子一矮,隱身在屋脊後面,連眼睛也沒有露出來。只聽得對方似乎在寒暄著什麼。卻又影影綽綽的聽不清楚。

  凌天心中一橫,潛運起全身內力。拉長了耳朵貼在瓦面上,全心全意的聽去。

  對方的對話已經到了尾聲。

  「……既然如此,陳老請回,小子自然會小心從事,決計不會鹵莽的。」一個年輕的聲音,似乎頗為清朗,但聲音之中,卻是帶著一股令人極端不舒服的陰沉。

  「……三公子客氣呵呵,……所托之事,我等……請三公子耐心等待一二……捷報……」斷斷續續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也帶著幾分蒼然;似乎年齡不小。

  「多謝……若是……必然……圖報大恩……」那清朗年輕的聲音彬彬有禮的說道。

  凌天正欲再催加內力,聽個仔細明瞭,不意風向一轉,本是南風卻突然改成了東南風,帶著一股股的旋風吹來,風聲呼呼漸大,再也聽不清楚那兩伙人在說些什麼。

  凌天歎口氣,天不作美呀,人力有時窮,人力總是不能和天力抗衡的。

  下面兩伙人已經分手,那扇木門又閉了起來,這邊,三個人駕著一盞昏暗的燈籠,慢慢向著玉家那方向走來。

  腳步聲輕輕細細,若是不仔細聽,或許只會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居中的那名年輕人腳步輕盈,幾乎沒有聲響,顯然是個武學高手,而且是一個實力相當不錯的武學高手。

  凌天小心的探出頭顱,目光注視著下方拐角處,若是自己預料的沒錯,他們果真是向著玉家這邊走來,那麼在經過這裡的時候,必然會讓自己看到一個側臉!

  果然,腳步聲越行越近,三個人從拐角處轉了過來,驚鴻一瞥之間,凌天目光幾乎聚焦成了細微的一點;三人之中,走在中間的乃是一個錦衣華服的貴公子模樣兒,也就是不過二十來歲年紀,面目清秀,似乎帶著一些病態的蒼白,卻是滿臉倨傲、一派高人一等的神氣,雙目閃爍之中,偶有一絲陰狠的光彩透露出來。在他左右的兩個人,據凌天猜想便是他的書僮之類的心腹隨從之流。

  這個青年人是誰?在玉家的絕對勢力範圍之內,居然如此肆無忌憚,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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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9 18:32:3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三章 歪打正著

  這三人又向前行了七八丈,突然路邊陰影處簌簌輕響,一個冷厲的聲音沉沉問道:「什麼人?站住!若再枉動,就對不住了!」

  那華服貴公子似乎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的道:「是我!」

  「啊,……原來是三公子……請恕屬下冒犯。

  」暗影之中那人現身出來,卻是一個渾身黑衣的人物。只見他恭謹的說道:「現在城中不太平,卻是多事之秋,三公子夜出遊,還是多帶些人手為宜。」

  「哼!」那三公子鼻中哼了一聲,問道:「刺客可捉到了麼?」

  「眼下還沒有好消息,幾位大人已經連夜趕去審訊,還沒有結果傳回來。」那黑衣人低著頭,低聲答道。聲音之中,似乎有些慚愧的意思。

  「一群廢物!」那三公子恨恨的罵道:「捉幾個刺客,居然鬧得如此滿城風雨還是沒有半點線索,真不知家族耗費大把的銀錢養著你們還有什麼用處。」

  停了停,怒斥道:「還不快點閃開,讓我過去,還像木樁子一般站著幹什麼?難道你還要攔我的路不成?」

  「屬下不敢。」那黑衣人期期艾艾的道:「以家主嚴令,尚請三公子行個方便,在這裡簽個名字,讓小的也好有個交代。」

  「啪!」那三公子怒不可遏的揮手一巴掌,將那黑衣人打了一個趔趄:「混賬!本公子出行進入,居然還要簽名?你昏了頭了嗎?難道本公子還能是奸細不成?」

  那黑衣人被他一巴掌打地轉了個圈。腦袋都暈眩了起來。一隻手捂著迅速腫起來地臉龐。低聲下氣地道:「這是家主地嚴令。家主曾經說過。這幾日。就算他老人家自己進入。也要簽名……三公子行行好。就不要讓小地為難了吧。」

  「我不讓你為難!我不讓你為難!我打死你這狗奴才!」那三公子勃然大怒。罵一句。便是一巴掌抽過去。再罵一句。又是一巴掌。憤怒地低聲咆哮道:「莫以為我便不知道。自從大哥去了。你們這幫黑衣狗便與老二狼狽為奸。處處針對與我。真當本公子是傻子不成?現在本公子進出自己地家與自己地外宅院。居然也要簽名才能進去。簡直是欺人太甚!狗奴才!」

  那黑衣人被他打得東倒西歪。卻不敢還手。更不敢還嘴。暗夜之中。只聽得啪啪啪地聲音不絕地響起。宛若放鞭炮一般。

  凌天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暗暗思量道:這位三公子到是頗為囂張跋扈。竟如此對待自家地下人。恩。照這情況看來。這個傢伙應該是玉滿樓地第三個兒子玉流水。原來玉家地下一代地相互競爭居然已經到了如此劍拔弩張地地步;這倒是大大地出乎我意料之外。

  他剛剛出來地那棟宅院。應該便是屬於玉流水地私宅別院。只是。裡面地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來歷?看樣子似乎不應該是玉家地人呀。

  更何況。從那一現即隱地強橫氣息來看。那些人分明全都是一流地高手!難道。是玉流水自己一個人蓄養地秘密私人力量?但從談吐來看。雙方明明只是合作地關係。絕不像是主子與下屬地關係。這裡邊到底有什麼玄機呢……凌天不由得好奇起來。霎時間。一個念頭冒了上來:難道是我這麼亂跑一氣。居然歪打正著不成?

  再看那邊,那位三公子也似乎已經洩完了,那黑衣人猶如一灘爛泥一般倒在了地上,已經被抽得暈了過去。那三公子還不解氣,又狠狠踢了兩腳,這才喘著氣住了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草!就不信打不服你們這幫黑衣狗奴才!!」這才撣了撣衣袖,趾高氣揚的帶著兩個隨從走了過去。

  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四處暗影之中簌簌簌簌一陣響動,有幾個黑衣人和兩個白衣人鑽了出來,均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將地上被自家公子打得不成樣子的同伴兩個人抬著,挪了進去,很顯然,這幾個人實力都頗為可觀,聽到動靜之後早就已經來了,但一見肇事,卻是不敢干預,很明智的選擇了暗中觀望。

  凌天心中冷笑一聲,玉滿樓的兒子若是這種貨色,那還真不用費自己多大功夫了。尤其這個三公子,竟如此驕狂跋扈,肆意凌辱手下,如何能得人心,而那位二公子,自己正在住著他的藏嬌的別院,想必也是一個眠花宿柳的紈褲公子,而聽說最為有前途的大公子玉流雲,已經被凌劍他們斬殺在玉家大門口,原本之前對凌劍出手擊殺玉流雲還頗有保留,怕過於刺激玉滿樓,引來大舉反擊,造成不必要的損失,目前看來,這或是一

  的收穫也說不定,三足鼎立,乃為平衡,若是只餘兩必分生死,這樣的局面,就長遠角度而論,於對自己一方,倒是頗有好處的。

  只是如此一算,凌天不由一陣怔愕:玉家下一輩豈非後繼無人了?以玉滿樓的老謀深算和果決狠厲,又怎麼會有這等不成器的兒子?或應該說,怎麼會忍受他自己有這等不成器的兒子?就算再忙吧,抽時間教訓兒子的時間應該是有的吧?

  想起自己的父親凌嘯大將軍,一年幾乎有八個月領軍在外,但以往打自己板子的時候也不少哇,雖然每次到打到自己的時候,奶奶或母親就會合適時的出現,絕不會真正打上幾下……想到這裡,凌天不自覺的伸出手去,在自己臀部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雖然現在也知道了那是父子二人無意之間的天衣無縫的配合,可是股子疼痛凌天卻從來沒有運用內功抵禦過,想起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同時,還頗有幾分溫馨,那是自己與父親的回憶。

  甩了甩頭,凌天看著前方玉流水玉三公子的身影已經沒入了玉家的漆黑大門之中,嘿嘿冷笑一聲,身隨意動,整個身子突然如同輕雲隨風般飄起,融入了夜色,融入了月色……無聲無息,無形無影,無蹤無跡……

  便如是輕柔的雪花飄落,又如是刮起的塵埃紛揚,凌天靜靜地俯身在了玉流水剛剛走出的那棟小宅院。說是小宅院,卻也是相比較來說的,足有三進的宅子,還有兩個大院子,一個後花園,就算在明玉城之中,也足以算得上是上中等了。足見玉三公子在這裡花了不少的心思和銀兩。

  凌天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正在中間的那一重房子主宅的房頂上。側著耳朵聽了聽,似乎三進房子之中都沒有什麼動靜,凌天輕輕的挪動了幾下,控制著自己的身體,靜靜地仰面躺了下來。

  天上的一彎明月,將柔和的清輝灑在他的身上,似乎是給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凌天微微瞇著眼睛,看著天上月亮,心中卻想起了凌十九他們現在應該到了凌劍身邊了吧?想起凌劍舌頭上被燙起的大泡的衰樣,凌天便禁不住心中好笑。

  黎雪這丫頭還真是夠狠的,也夠促狹。居然能想到如此的辦法整治凌劍;不過,以兩人的默契,凌天自然知道,黎雪這是代替自己給了凌劍一個教訓而已。這次事情雖說做得對,但卻是太過於冒險了。凌天本想訓斥他幾句,但看到他傷成了那樣,卻也有些不忍心。

  黎雪這麼近乎胡鬧的一下,也就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了吧,只是,凌十九他們可千萬別再招惹這位姑奶奶,這位姑奶奶若是真的起瘋來,就連自己也是頗為忌憚。

  凌天這樣想著,不知怎地,對比於黎雪的潑辣,突然想起了遠在承天溫柔如水的凌晨。忍不住沒來由的小腹下一股熱氣升起,這段時間被天理追殺,委實是憋壞了,若是晨兒在自己身邊,說不得……嘿嘿……這麼一想,頓時覺得渾身熱血都不受控制地向著下身湧了過去,一時幾乎呻吟了起來。不由心中狂罵送君天理,該死的就快將本公子憋壞了……若是沒有你的追殺,本公子現在想必正在風流快活吧?

  正在心中念道,突然警兆忽起,心念微動,迅速將自己的身體調整的更加輕盈,連心跳與脈搏的跳動也控制了起來。在他躺的這處,正被屋簷遮擋的嚴嚴實實,,另一面卻是幾顆花樹,若是不留意,誰也不會現,在這個方寸之地,居然還躲藏了一個大活人。

  兩個身影帶著輕微的衣袂破空聲響,輕輕的落進了院子裡。

  裡面頓時有人低沉著聲音問道:「誰?」

  「是我!」其中一人同樣壓著聲音,接著問道:「老大他們回來了嗎?」

  吱呀一聲,正房門打開,一人道:「快進來。老大還沒有回來。」兩人應了一聲,迅速竄進了屋子,緊接著,房門便關閉了起來。

  就是這麼一句話,凌天已經為之大吃一驚!因為,他分明聽得清楚,剛剛說話的那人的聲音,正是他在山上樹洞裡的時候,在外邊說過話的天上天高手夢絕塵!同時一股荒誕的感覺升了起來:果然是歪打正著!

  而凌天吃驚的是,他們與送君天理一戰,夢絕塵居然沒有死!而且聽他說話時中氣頗足,居然也沒有多少受傷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天上天那些人聯手之威居然能夠到了這等地步?在送君天理的手下居然也能夠全身而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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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9 18:33: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章 別院竊聽

  若是如此的話,所謂此長彼消之下,天理豈不是危險地緊?若是他死了,於己固然是一件好事,只是,以送君天理的神通,若他也死在天上天的圍攻之下,那自己又何能倖免!真不知自己是希望天理敗,還是天理勝呢?!凌天心中緊張了起來。

  再說,他們又怎麼會躲藏在玉家三公子的別院之中?難道玉蕭兩家並不是徹底的敵對的關係嗎?似乎又不太可能,這件事情可當真是古怪的緊,到底是玉家三公子一個人胡作妄為,還是玉滿樓的意思?若是玉滿樓的意思,這又代表了什麼?

  凌天被自己想到的事情嚇了一大跳,差點兒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頻率。若是後者,那可就真是糟糕透頂了!若是這兩家居然私下有了什麼協議,那麼自己的原定狗咬狗的計劃豈不是就變成了一個大大的笑話?而且還會將自己、黎雪、凌劍等人陷入了極端危險的境地?

  正在思量,只聽得房內一個低細的聲音問道:「……六師弟他們,傷勢如何了?」

  一個人歎了口氣,悶悶的道:「還是老樣子,始終沒半點兒起色。總算不幸之中的大幸,沒有當場送了性命,便已經是上天保佑了,好可怕的送君天理,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不愧是無上天的江山令主,果然霸道,我等合眾人之力,竟然也是落到了如此田地!」

  夢絕塵的聲音歎了口氣,低沉的道:「一敗塗地也還罷了,眼下最擔心的卻是無上天會對我們採取什麼手段,門裡有什麼新消息傳過來嗎?無上天對這次事件有沒有什麼反應?!」

  一人歎了口氣,道:「消息倒是過來了兩次,都在老大他們手中,不過,老大看過之後,什麼話也沒說,就把紙條揉碎了,好像頗為憤怒的樣子。想必不是什麼好事。

  」

  「哦。」夢絕塵長長的吐了口氣,陰鬱的道:「看來,門裡對我們的這次行動很是不滿呀,唉,如果我們事先知道夢若虛長老並非完勝天星,而是最終敗死在無上天送君天理的手中,我們又怎麼會採取這次的行動!一直以來,我們一直以為天上天有若虛長老,自信可以傲視天下,再現昔日輝煌,可是,誰曾知道,我們的驕傲,竟然早就在多年前就已經是一個死人!這樣可笑的事情,居然發生在我們身上,當真是可歎之極!門裡的保密工作,做的真是他媽的到家啊!」

  夢絕塵說到後來,居然爆了粗口。顯然心中對門派的做法不滿到了極點。幾個人同時歎息,接著便沒有了動靜。偶爾有一個聲音輕歎一聲,卻也是沒有了任何下文。

  凌天正聽到心癢難熬處。只要這幾個人再接著說下去。就能說到自己最感興趣地話題。哪知道這幾人說到這裡。突然沒有了說話地興致。就此打住不說了。這讓凌天鬱悶地幾乎發狂!幾乎有一種跳下去抓住這幾個人嚴刑拷打地衝動!

  說話說完好不好?這樣說一半留一半地很痛苦地哇知不知道!而目前唯一地收穫。就是知道了他們與天理大戰地結果。但也是語焉不詳。雙方都損傷到了什麼程度。卻還是沒有提及。

  凌天心裡暗暗罵娘。但卻仍然是一動也不敢動。底下地人可都是高手。稍有不慎。便會被他們發現。單單是下邊這幾個人。自己當然不懼。但若想脫身制勝。卻勢必得使出自己壓箱底地本領才能夠做得到。但那樣一來有關於自己地消息便傳了出去。也就失去了自己原本地初衷了。何況從他們地話語中可以聽得出來。今天晚上出去地不只是這一批而已。還有那什麼所謂地『老大他們』還沒有回來。既然如此。那麼最少還會有一批。甚至是兩批或者更多!

  既然如此。凌天有足夠地耐心等到他們回來。小樣地前世老子在寒冬臘月大雪紛飛地少林寺地空闊屋頂還能夠待上三天三夜。早已鍛煉出了無人能及地耐心。更不要說今夜月白風清夏秋之交涼嗖嗖地正好舒爽之極地天氣!

  挖不出你們地底。小爺就跟你們耗下去了!凌天咬著牙。狠狠想道。

  月過中天。三更地更鼓已經敲了過去。四周更是謐靜起來;草叢中。蟲聲細細。房中居然傳出了陣陣打呼嚕地聲音。

  凌天隱身在暗影處,已經接近兩個時辰一動未動,甚至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如剛來的時候,沉靜而又平板。竟沒有半點波動。一條細細的小花蛇無聲無息的從樹枝上垂了下來,落到了房頂,居然緩緩從凌天身上爬了過去,動作從容而又優雅,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剛才跋涉而過的物體,居然是一個大活人……

  輕柔的風聲由遠而近,兩條人影極

  的一路潛行,臨到小院,居然還繞了一個圈子才跳了T[之謹慎可見一斑。但就是這樣的謹慎,卻讓正躺著的凌天眼睛之中猛地一亮:行蹤謹慎,為什麼?顯然是為了防備玉家的人發現!

  凌天心中偷偷的笑了起來,看來,你們與玉家還不是一路的呀,他媽的將老子嚇了半個晚上!

  「老六他們如何了?」房中,一個威嚴的聲音低沉的道。

  「大哥回來了,」一個人接著道:「還是那樣,不死不活的,真是讓人揪心的很。」說著歎了口氣,恨恨的道:「這個送君天理真是他娘的狠毒,用這等毒辣的手法也不嫌污了他的名頭,打人打個死,他用這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法,未免太陰損了!」

  「狠毒!?陰損!?」那個威嚴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嘲諷,冷冷道:「大家都是老江湖了,狠毒、陰損與否大家心知肚明,我們十幾個人對付他一個,甚至還另安排埋伏暗算,難道就不狠毒?在這等情況下,無論他如何做,都是理所當然;技不如人,就不要怪別人狠毒!沒有能能力解開人家的手法,怎麼怪得了人家陰損!」

  這句話一出,頓時幾個人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卻沒有說話。

  那威嚴的聲音冷冷哼了一聲,淡淡的道:「玉滿樓的那個小崽子這幾天沒說什麼吧?」

  「還沒有,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這小子表面上沉得住氣,其實已經有些急躁了。拐彎抹角地問過我們什麼時間下手,已經有幾次了。」一個聲音小聲的道,似乎還帶著一些忐忑不安。

  「暫時不必管他。告訴他,什麼時候將玉滿樓的珍藏雪玉回天丹給我們拿出來,將老六他們治好了,我們就什麼時候給他解決所有的問題。一日沒有拿出,便一日給他拖著,我們不怕耽誤,真正害怕耽誤的是他。」那威嚴的聲音緩緩的道:「我們待得越久,他就會越擔心,越著急。

  現在跟我們相比較來說,他比我們更加害怕我們會暴露行蹤。萬一讓玉滿樓知道他居然瞞著家族收留了自己家族最大的敵人,最先萬劫不復的是他而不是我們;所以,只要拖下去,他就必然會沉不住氣!而那時,就將是我們的機會來了,畢竟世間沒有太多如雪玉回天丹這個級數的藥物。」

  「大哥,我們是不是跟門裡申請一下,再派出幾個人來支援一下?」夢絕塵的聲音有些頹喪:「單憑我們現在的力量,對付凌天或許能夠有些把握,但是想要殺死送君天理,顯然是沒有可能的,再者,雪玉回天丹也未必就可以救治老六他們。若是……」

  凌天精神一振,終於說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之前只是知道送君天理最終獲勝。卻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以凌天估計,在十幾名高手的合擊之下,就算天理再怎麼厲害,也應該好受不了哪裡去吧?想著想著,凌天不由幸災樂禍的輕笑了起來。

  天理沒有死,也是好事,這個世界上若是再少了送君天理,豈不是要無趣很多麼?想必自己也會更加的寂寞。凌天心中同時也是鬆了一口氣。

  正想著,就聽得下邊那大哥暴怒的聲音道:「再向門裡求援?我們怎麼說的出口?!難道就這麼不要臉了嗎?我們十五人聯手合擊,另安排了三大高手施以暗算,居然被他一人獨力殺了六個,重傷了四個,剩下的也全部輕傷;對方卻只是受了點內傷,身上不超過五道劍創皮肉傷,就這還是他當時被我們的埋伏迫於無奈之下以力撼力,與我們合力硬拚的戰果,若是他真正選擇游鬥,我們可能一個都回不來;這等實力,就算門裡再派人來又有什麼用?照我計算,以當日天理的實力,只有門主親自出手,兩大長老從旁協助,再加上三五名特級高手,才能有致送君天理於死地的可能!這還是以我們所知的實力!再者,那送君天理又不是傻子,他豈會明知不敵還站在原地硬拚?若是他想走,就算集合我們整個門派的力量,也一定阻攔不住,若他選擇個個擊破,最終是誰會完蛋,大家可想而知!這件事情,再也休提了!等回到門裡,由門主定奪吧。」

  「是。」夢絕塵低聲下氣的應了一聲,又憂心忡忡的道:「大哥剛才說我們可以拖一拖,但是現在,我今天晚上看了一下,六弟他們氣息越來越是微弱,我們收集來的人參等物用的過於頻繁,效果已經不很明顯。若是三天之內再拿不到雪玉回天丹,恐怕……」他沒有說下去,但話中的意思卻是人人都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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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騎虎難下

嗒嗒的腳步聲沉緩的響起,想必是那位大哥在緩緩的踱步,過了好一會,才道:“現在玉家的雪玉回天丹已經是小六他們最後的希望了,我們只能等。小六他們固然等不起,但玉流水卻是更加的等不起,我們只能賭一賭了。所以,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不過,我們可以想辦法對玉流水增加一些壓力,讓他加快行動。”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或許我們可以找一些城中名醫試試……”另一人道。

“名醫?小六他們奇經八脈斷裂其三,丹田更是破損,世上有哪個名醫能夠治這種傷?”那位大哥重重的道:“就算回到本門,醫術最高的門主也是對這種傷毫無辦法!世上能夠治這種傷的人或者只有一個,就是送君天理,他有可能會幫忙嗎!還有的就只有玉家的重寶雪玉回天丹才有可能救治!除了這兩條路,相信再也沒有第三條路可行!”

眾人都默默不語。

只聽得那大哥歎了口氣,說道:“眼下還是沒有淩天的消息嗎?”

三四個人一起搖頭。

那大哥歎道:“或許我們這次真的是本末倒置了,本應該先殺淩天,再鬥送君天理。但是現在搞到了如此田地,我們損兵折將,實力已經折損了大半,卻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見到淩天的影子。

此事主要責任在我,回去之後,老夫會主動要求門主責罰。”

夢絕塵安慰道:“大哥也不必過於自責,畢竟當時我們那樣的陣容對付送君天理的時候,已經是都覺得過於雄厚了,都覺得有一種搬起泰山砸雞蛋的感覺,尤其我們還安排三大高手暗中偷襲,自信準備工作已經到了萬全的地步,卻哪裡想到送君天理的武功居然會高到了如此地步?這件事情上,包括門主和兩位長老都計算錯了,再說,這本來就是門主的指示,如果不是門主隱瞞了夢若虛長老的死訊,我們又怎麼會如此大意,大哥又何罪之有?”

那大哥冷笑一聲,道:“事情做錯了,總要有一個倒楣鬼來承擔責任的。要不怎麼向蕭家交代?由你們來擔負責任,分量明顯還不夠,若是我不挺身而出,難道還要門主去擔負責任不成?這個替罪羊早就註定了是我,逃也逃不掉的。”

著歎了口氣。道:“說到送君天理。就務必要提一提那個稚子淩天了。我們原本以為。我們天上天已經出動了一十八名一等一地絕頂高手。想來無論是對付送君天理又或是淩天。那都應該是手到擒來。毫不費力地事情。甚至就是將這兩個人聚而殲之。那也是易如反掌地事情。”眾人尷尬地應了一聲。不知道怎麼介面才好。當初。所有人確實都是這樣以為地。都有一種殺雞用牛刀地感覺。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地想當然與現實比較起來。居然是如此地天差地遠!自己一方根本就在以卵擊石。送君天理如是。另一個目標。淩天。會不會也這麼可怕呢?!

他說到這裡。聲音低沉了下來:“單只是對付一個送君天理。我們已經損失了十名高手!而且還沒有能夠將對方殺死或者留下。如果他不是怕傷勢加重。我想我們所有人都未必可以逃過他地殺招;這一點。就值得我們多加注意。他實在是個難以匹敵地對手。”他加重了語音。說道:“而淩天居然能夠在送君天理如此強橫地武功之下周旋了數月之久。至今還未被送君天理殺死!這說明了什麼?”

他審視地看著眾人臉色。哼了一聲。聲音之中有著說不出地冷意。還有著一絲戒懼:“這說明淩天地武功縱然比不上送君天理。但相差卻絕對不至於太多!以我們目前只余一半地實力。真地能夠應付得了淩天嗎?這一點。老夫現在持懷疑態度!還有一點就是。淩天地武功是從哪裡學來地?一個十幾歲地少年。卻擁有這等驚世駭俗地功夫。之前有人甚至懷疑他地武功出自無上天。但如今看來。肯定不會是這樣。那當真是費人思量了。他地一身武功總不會是他從娘胎裡邊帶出來地吧?”

“這個問題。大家以前似乎都有意無意地忽略了;或者是淩天地隱藏太好。又或者說。是因為淩天太過於鋒芒畢露。吸引了全天下地視線。讓人將目光全部集中在他地身上。反而因此忽略了淩天地背後。會存在一些什麼東西。但這件事。一旦揭開。那就必然是天地皆動!”

眾人紛紛倒抽一口涼氣。均是重新審視到了這個問題。各人越是覺得這件事情。果然是極為不簡單了起來。

那大哥冷沉沉地道:“淩天地師傅能夠教出這樣地徒弟。居然能與送君天理周旋數個月仍能逍遙在外。無人能制;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淩天地師傅地武功就起碼來說。也應該是送君天理這個層次地?甚至。極有可能。淩天地那位神秘師傅地實力。還要超出送君天理?江山令主送君天理地實力大家都見識過了。也可以想一想。想得出。若是武功還要勝過送君天理。那是怎樣地一個人?”

“我們殺不殺的死淩天還在兩可之間,但若是我們成功的殺死了淩天,將會帶來什麼後果?”他冷冷的掃視了眾人一眼:“若是淩天的師傅在事後為徒弟報仇而找上門來,又會如何?我們門中有誰可以抵擋這一位驚天動地的人物?可以想像,若是那樣一來,勢必我們整個門派為淩天陪葬!”

聽到最後一句,這個駭人的結論,眾人的心中似乎同時被一柄大鐵錘狠狠的敲了一下!人人都想到了這個可怕的後果。

淩天是個天才,這一點無人敢於否認。但能夠將天才真正調|教成如此強者的人物,又該具有什麼樣的能力?良才美質要求名師指點,固然很難;但一代名師想要找一個合乎心意的徒兒,卻更加是難上加難的!千里馬恰巧遇伯樂的事情,畢竟很少。但淩天與他的師傅,卻顯然就在這個很少的範疇之內。將心比心,若是自己好不容易調|教出這樣一個天才徒弟,卻被人殺死了,自己又該作何反應?

就算是超脫了紅塵世俗的世外高人,也未必可以忍受這樣的殘酷現實!

雖然狀元徒弟的師傅未必就是狀元,可是,你敢搏這個危險的可能性嗎?!尤其,這是在武學之上,而不是那故做風騷的咬文嚼字!

這些人的心裡頓時如被壓上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一般,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但隱身在房頂的淩天,卻幾乎連肚皮也笑痛了,還偏偏就不敢笑出聲,個中滋味那叫一個難受啊。

那位大哥第一句話便點出了自己武功的來歷,但他自己卻顯然是當作了一個笑話。‘總不會是他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吧’,這一句話,顯然是個冷笑話,但有誰可以知道,恰恰是這一句笑話,卻正好點出了最大的事實!淩天的武功,的的確確就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這或許就是“真相”往往會在無意中找到吧?!

至於現在把下邊那些人嚇得幾乎屁滾尿流的所謂‘淩天的師傅’,則完全就是子虛烏有的一個人,就算連上前一世,也沒有人夠資格給現在的淩天當師傅。淩天皺起眉頭,暗暗忖道,若是自己以這位子虛烏有的師傅的名字,來扯大旗作虎皮,狐假虎威一下,未必不是一步妙棋啊。

下麵的分析還在繼續:“更何況,淩天這人的不簡單還不單純就表現在這一個方面。現在我們知道,而玉家也都知道,淩天已經來到了明玉城,就在玉家的大本營裡面,就在玉滿樓的眼皮底下。這件事情,實在有太多人都知道了。但是,玉滿樓幾乎將整個明玉城都翻了過來,卻沒有發現淩天的半點蹤影!嘿嘿,明知道淩天是來搞陰謀破壞的,卻硬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相信玉滿樓現在應該比我們還要無奈。”

淩天心中暗笑了幾聲,心道本公子自然是來搞陰謀的,這一點你分析的一點錯也沒有;不過搞陰謀的物件和目的就是你們與玉家狗咬狗兩嘴毛,這一點你可是絕對想不到的。若是你能猜測到這一點,再想想自己今天的說話,恐怕你會比玉滿樓更加鬱悶的多。不過這人能夠分析的如此透徹,卻不是一個平庸之輩。

雖然他的分析大部分都是自己在嚇自己。

“所以,若要殺淩天,只能暗中下手!不能讓任何人超絕,乃是我們天上天下的手!”房內,那大哥的聲音突然變得陰狠、暴戾。語氣的沉重,更如同是下了一個重如泰山般的結論!“一旦消息傳揚出去,老夫不認為這個天下有哪一個勢力能夠承受那可怕的後果!也沒有任何一個勢力願意承受這樣的後果!”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長長的發出了一聲歎息。

騎虎難下呀,在這一刻,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感到了這句話之中的真正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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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9 18:33:45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六章 凌晨計劃

房內久久的沉默起來,似乎所有人全在這一刻睡了過去;氣氛壓抑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而凌天,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身子平躺著飄起,羽毛一般飛了出去,飛到四丈之外,才逐漸的站直了身體,接著便如一陣清風,融入了滿天青濛濛的月色之中…

迎風而馳,天邊已經隱隱約約露出了一星半點的魚肚白,天,就要亮了。一夜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該得知的,已得知,該瞭解的,已瞭解,該準備的,現在籌劃還來得及!

凌天對自己今夜的收穫,有些小滿足。不過,也有一些遺憾的地方。

現在凌天考慮的是,也不知道天上天這些人許給了玉流水什麼樣的好處?居然能夠使得這位玉三公子付出玉家至寶雪玉回天丹來交換?

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有沒有可以額外發揮的地方呢?

難道是助他最終奪嫡?若是那樣的話,豈不是助他兄弟相殘?天上天自然是樂於辦這件事情,但,玉滿樓的兒子,真的會是如此自私到糊塗的一個人嘛?這裡邊會不會另有玄機呢?

不過這件事情倒是可笑得很,玉滿樓發動幾萬人搜查全城,就為了三伙人物。第一位的自然是自己,第二位的,便是水千幻,至於第三位的,才是天上天這些人。

而現在,水千幻現在下落不明,看樣子玉滿樓想將他找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另外兩伙人,自己躲在了他二兒子玉流風的別院之中,天上天這些人卻躲在了他的三兒子玉流水的地盤裡。

兜兜轉轉,他要找的人,其實就在自己的家裡,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這件事情。真真好笑到了近乎諷刺地地步。任玉滿樓是怎樣地雄才大略。如何地算無遺策。又怎麼會去懷疑自己地親生兒子?

至於其他人。若是沒有玉滿樓地命令。對這兩位少爺誰敢輕易得罪?尤其是大少爺玉流雲新喪地這段時間/

凌天幾乎要替玉滿樓長歎一聲:大丈夫最無奈妻不賢子不肖啊。玉滿樓地老婆賢不賢凌天自然是不知道地。但子不肖卻是已經落實了地事情。

帶著滿心地愉悅。凌天渾身輕飄飄地回到了藏身地玉二公子別院之中。前院。似乎玉二公子仍在佳人懷裡香甜入夢。又哪裡會想到自己最寵愛地外室這幫子據說是挖煤地窮親戚居然就是自己地父親欲得之而甘心地人?

「你回來了?」暗影處。黎雪無聲無息地浮現出來。身上髮際。還帶著隱約可見地夜色露水。

「你…還沒睡?」凌天心中一緊。又是一暖。

黎雪翻了個白眼:「裡面一個半死不活的重傷員,一位嬌滴滴的大小姐,你又不在,我哪裡敢睡?難道還真的要指望那幾個武功不怎麼樣又乳臭未乾的小毛頭不成?」

凌天摸著鼻子,苦笑一聲,敢說五小武功不濟,這話也就只有黎大小姐才說的出口,五小可是第一樓最強實力的金牌殺手啊!還未來得及說話,房門吱呀一聲,幾個黑衣少年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恭謹的向凌天施禮問候:「公子回來了。」正是凌風凌雲凌十九他們。人人眼觀鼻鼻觀心,連眼角餘光也沒有看黎雪一下。

「呃,你們怎地也沒睡?」凌天瞪起了眼睛。

「是;公子不在,劍哥又受了傷,我們實在放心不下。」凌風恭謹的道:「公子常教導我們,凡事要靠自己;難道我們還真要靠一個素昧平生的弱女子來保護不成?那樣豈不是落了公子的名頭?」

凌天苦笑不已。看來黎雪那句話已經全被幾個人聽在了耳朵裡。難怪凌風話中也是夾槍帶棒的,還有股恨意和仇視。想必是黎雪虐待凌劍的事情讓這幾個小傢伙不滿到了極點。只是……你們不滿歸不滿,卻讓公子我夾在中間作了蠟,弱女子?就憑這三個字,黎大小姐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等著吧,這位大小姐,公子爺我都惹不起啊!

這丫頭簡直就和第一樓犯衝!天生相剋?!凌天第一時間下了這麼一個結論。

黎雪大怒,頓時就要發火。凌天頭痛的擺了擺手,低聲喝道:「怎麼回事?一個個都跟吃錯了藥似的,現在是什麼時候?什麼境地?你們居然還在意氣之爭!真真是讓我失望!都是為了彼此的安全在盡心防範,一見面卻跟仇人一樣!若是再有類似的事情,定責不饒!」

凌風凌雲等人直挺挺的站著,在凌天的斥責之下,一動也不敢動。

訓完了幾個小傢伙,凌天一轉身,對著黎雪同樣毫不留情,聲色俱厲的道:「跟一幫小兄弟鬥氣,你很有本事呀!我跟說不止一次說過,他們每一個都是我的手足,我的兄弟,你怎麼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居然與我的兄弟如此鬧騰,成何體統?」

聽到凌天絲毫不留情面的訓斥,黎雪居然做出了與凌風等人同樣的反應:挺著身子,低著頭垮著臉,完全是一副受到上級訓斥的下級模樣兒。這看在凌風等人眼中,頓時心裡都是舒服了幾分。這瘋女人雖然霸道,對公子還不是照樣言聽計從?凶什麼凶?

但黎雪卻知道,這個時候的凌天乃是無論自己如何強勢都不適宜,也不能頂撞他,若是在此刻頂撞他一句,拂了他的面子,就等於封殺了自己所有的機會,恐怕自己從今以後在為他做多多少事,為他出多少力,再也不會再得他待見了。大男人嘛,怎麼也要給他在下屬面前留下足夠的面子才是道理。所以,此刻的黎雪竭力表現出了一副乖寶寶的樣子,毋庸置疑,貌似非常成功的說。

如果一定說有什麼破綻,就是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黎雪低垂的俏臉上,卻掠過了一片鮮艷的粉紅,又是嬌羞,又是心安,又是滿足。冰雪聰明的她,自然聽明白了凌天話中的真正含義,「你怎麼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居然與我的兄弟如此鬧騰,成何體統?」,就這一句,各種玄機,不言而喻,甚至,在女人特有的細膩心思之下,還品出了另外幾味別的隱晦的意思。

雪的心中如同揣了一頭小鹿一般,砰砰的亂撞了起來

自從那日相見以來,凌天還是第一次對她如此的聲色俱厲!但越是這樣,越表明了凌天已經完全放下了;也表示凌天已經接受了她,,既不是把自己當作妹妹一味的呵護,也不是當成所謂的知己朋友,而有所隔膜,乃是真正地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女人來看待,來斥責。

因為,對妹妹,以這樣的口氣,就稍嫌重了些。

而知己朋友,只會更加的婉轉,並不會如此的直白

更何況,還有凌天的那句話,『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在凌風等人聽來,自然是凌天刻意回護自己這幫小兄弟,但黎雪心裡聽起來,卻完全變了味道。什麼身份?還能是什麼身份?他是不是說:以後未來少夫人的身份?女主人的身份?『成何體統?』就是呀,一個女主人跟自己丈夫的手下生氣,還真的是成何體統,不成體統!

所以黎雪雖然挨了一頓貌似很嚴厲的斥責,心中居然快樂的想要唱歌,居然就在凌天的面前,含羞帶怯的一個微微的萬福,低聲道:「我,那個……妾…身…以後不敢了。」聲音語調神情,居然像極了一個剛過門的小媳婦。

凌天正接過凌雲從房中剛剛端出來的一杯熱茶喝了一口,一聽這句話,看到黎雪的這個表情,頓時知道這丫頭因為自己無意的一句話,而誤會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看到黎雪不倫不類的這個表情動作,凌天極端錯愕之下,突然『噗』的一聲,將剛剛喝進嘴裡還未來得及嚥下的一口茶水猛地噴了出來,把正在他面前的凌雲給洗了把臉。滿頭茶水淋漓,一臉的幽怨,這叫什麼事啊,我有那麼嚇人嗎?

顫抖的手指顫巍巍的指著黎雪,凌天還未說話,先咳咳的嗆了起來,這一咳之下,鼻孔之中居然又多流出來兩道茶水,可見剛才凌大公子嗆得很厲害,很意外。

就凌天這一世幾近完美的形象而論,今天這個德行,從小到大,那裡出現過,連黎雪、凌劍、眾小,前世今生所有最熟悉凌天的人,可說是開了眼界!

凌天頗有些狼狽的躥進了房中,眾人都跟了進來。黎雪跺了跺腳,也對自己剛才的舉動很是鄙視,臉上火燒一般滾燙了起來。剛才衝口而出,居然是以他的小妾自居了……哼!你想得倒美,呸,我在想什麼呢!一扭腰,一步一個腳印的跺著腳,衝回了自己房中,坐在床沿上,突然怔怔的發起呆來。

凌劍半撐起身子,向凌天行禮。凌天嗯了一聲,示意他躺下。看著幾個人,凌天沉聲道:「一路上過來,沒有遇見什麼異常吧?」

凌風踏前一步,道:「異常是沒有的,不過,在我們臨過來之前,收到了晨姐傳來請示公子的一個消息。上面說明白,讓公子定奪,看計劃是否可行。」

凌天神色一動,問道:「什麼計劃?」

凌風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一個蠟丸,用指甲一犁,頓時分成了兩半,一個雪白的小紙球掉落了出來。

凌天接了過來,慢慢展開,上面是凌晨娟秀的字跡:

「公子在上:

妾依公子之囑,執掌別院;夙夜憂思,深知責任之重也。故殫精竭慮,唯恐辜負公子重托,時來三月有餘矣。公子孤身在外,切切保重身體,以性命安全為要,家中諸事安好,望不必掛念,唯盼君安健如昔,則妾心安慰。

今天下大亂將起,各國群雄虎視眈眈,各大世家枕戈而待;我凌家、別院雖多精銳之士,卻不能眾也。故竊以為,練軍之事,迫在眉睫。不得再遲緩矣。若公子有意,則別院將傳下號令,令第一樓各處馳援,在外人員以各自力量先行爭雄一方,不為雄霸天下,只求以戰養軍,以備來日之需。

若此計成,待到公子登高一呼之時,必然遍地烽煙皆屬公子也;彼時,皆是百戰之軍,鐵血之士,摧城掠寨,撼山震岳,橫掃天下,不在話下。

可否,望速答之。

妾身凌晨日夜盼夫君早除天理,消泯江山令,以威震天下之勢,平安歸來。切切如盼!

妾晨敬上」

下面便是日期,卻是一天之前。這封信中,除了表達了對凌天的思念,與新計劃的設想之外,對上次凌天專門回信所說之事居然隻字未提。,還有,居然打算讓自己反過頭來作掉天理,真真站著說話不腰騰,過他是那麼好除掉的,自己會被他追殺嗎?這讓凌天心中暖烘烘的同時,又為之哭笑不得。看來凌晨已經將那個計劃堅決的貫徹了下去。

否則不會在書信中如此刻意迴避這個話題。

看來那丫頭的計劃是鐵了心的實行到底了。凌天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凌晨這麼大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無上天屹立千年而不倒,又從來不曾介入世俗紛爭,是真正的超然物外,實力也是真正成迷,就自己接觸過的葉輕塵、送君天理,就可想而知,消弭江山令,至少目前看來,是不現實的,。

不過,除了針對無上天之外,凌晨的這個新計劃,卻是與凌天原有計劃卻是不謀而合,以戰養戰,正是凌天長久以來一直在籌劃的事情。如今各地勢力也準備的差不多了,當然要開始。只不過,凌晨能夠主動意識到這一點,還是大大的出乎凌天的意料之外的,這丫頭進步實在神速,就這份大局觀,已足可稱道。

晃著手中的信箋,凌天沉思了起來。凌晨的成長速度之快,委實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但是現在凌劍受傷,只有凌晨一個人,卻難免會孤掌難鳴之嫌。若是各地亂勢一起,第一樓目前的力量過於分散,別院的力量也會分一部分出去;恐怕玉家留在承天的力量便會發揮出巨大的力量,而屆時以凌晨個人的能力與別院的剩餘實力能不能抵擋住玉家的反撲,便在兩可之間了。尤其別院乃是凌天的根據之所在,那是萬萬不能有失的,是真正的動一發而牽動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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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9 18:34:2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七章 運籌帷幄

  尤其別院乃是凌天的根據之所在,那是萬萬不能有失的,是真正的動一而牽動全身。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必須周詳籌劃,以策萬全才好。

  凌天又想到,若是此刻自己的外部力量率先動手,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打破天下微妙的平衡局面,勢必也會讓各個勢力陣腳再亂上一陣子,倒是一個亂中取利的好時機。

  有一點,一旦有所異動,必然會引起遍地烽煙,屆時戰事一起,自己提前安排、籌集起來的糧食兵器甚至包括藥物食鹽等必然會價格暴漲,此事也必須要有個專業人才專門統籌管理才行。否則,恐怕反而會弄巧成拙。

  凌天緩緩的踱著步子,皺著眉頭,仔仔細細的考慮著。事是好事,但若是不準備周全,好事照樣也可以變作壞事;這一點,由不得自己不謹慎!

  只是,現在的人手還是太緊缺啊。在凌天的心裡,最適合做這些事情的,其實都有幾個人選,但最煩惱的也在這裡,這幾個人凌天都不敢輕易的動用。

  銀財方面,自然是老媽管理最為妥當,但若是一旦洩露消息,便全盤暴露了此事乃是凌家搞的鬼這便有些顧忌了;當然還有一個與凌天的老媽齊名的絕世天才,那邊是現在正在自己隔壁房間的蕭雁雪。

  但,再怎麼說,那也是蕭風寒的孫女啊,就算蕭雁雪直承肯全力襄助自己,自己敢用嗎?……

  至於協助凌晨的人手,凌天早有定計。黎雪這個大大的人才跟在自己身邊闖蕩實在是太浪費了她的才能了;若是有她全力相助凌晨,凌天便真正可以做到高枕無憂了!可是,大小姐的脾氣那麼難以琢磨,自己實在不確定,她見到凌晨會不會搞點什麼,凌晨可不同於凌劍,自己可以看黎雪作弄凌劍,可是如果放在凌晨身上,自己可是會翻臉的……再說,凌晨的脾氣柔中帶剛,也不是一個好惹的呀

  至於軍事方面就好一些了,起碼大局上,有自己的老爸與沈如虎兩大將軍統兵,更有孟離歌這個摩拳擦掌寂寞了好久的軍師全盤統籌,應該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至於各地的小股部隊,由著他們自行揮就好了。

  想了許久。凌天終於決定下來。吩咐凌風研墨。剛要落筆之時。又覺此事千頭萬緒。未能輕決。再沉吟了許久;終於。凌天有些艱難地寫下了兩個字:「暫緩!」

  凌天從來不在意所謂地名聲。什麼為天下蒼生謀福址。那都是當權欺騙普天下老百姓地政治手段。也只有那些狗屁大俠才會想什麼為國為民。不計自身。在凌天看來。所謂地英雄、大俠都是這個世上最愚蠢地傻瓜。雖然這個傻瓜很可愛。可傻瓜就是傻瓜!

  凌天此生有意逐鹿天下。此已為定案。然這個定案卻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自己身邊地家人、朋友都能平安喜樂。若因為某些計劃。會對家人朋友造成危險。凌天寧可放棄。你可說凌天太過婦人之仁。但這卻是凌天此生最大地一份堅持!

  凌晨地意思很清楚明瞭。她要在心上人不在地時候盡可能地盡自己最大力量為他多做一些事情。為他今後安排地更加穩妥一點。為凌天鋪平未來所有地道路。這一點。用心當然是好地;但也因為這份用心。凌晨就多少有些顯得操之過急了。

  雖然現在這個時機也是一個絕佳地時機。若是沒有黎雪地出現。凌天或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同意凌晨地建議。但現在多了黎雪。只要再稍等一兩個月。甚至更短地時間。凌天這邊行事就會更加地有把握。既然如此。何必鋌而走險呢?

  縱然是天才。也是需要時間地。更加需要磨礪地。黎雪再冰雪聰明。再擁有兩世地經驗。但在瞭解這個世界地整個局勢之前。也還是無法做出最正確、有利地判斷。而承天那邊。單獨只有凌晨一人。凌天又實在放心不下。因為玉家地關係。因為水家地關係。也因為蕭家地關係。

  這樣龐大的三個家族,又是內憂外患俱全,單靠凌晨自己只怕是頂不住的,一旦有所紕漏,縱然只是小小的一點,也足以導致滅頂之災!這樣的危險,凌天不敢冒,也不能冒。或應該說,在黎雪這個強大助力還未到位的之前,凌天實在不敢下這個決斷!

  而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說有一個人能夠讓凌天完全相信並且能力絲毫不在凌天自己之下的,算來算去,也只得黎雪一個人而已。而凌天的所有的佈置,所有的盤算,或許在別人眼裡,包括凌晨眼裡,也只是一知半解,但若是讓黎雪去看,卻能夠在第一眼就現所有的巧妙之處和凌天真正的用心之所在!

  因為,黎雪,畢竟與凌天有著相同的經歷,受過相同的教育,甚至,黎雪所曾經接受過的教育比凌天還要更加系統的多。而且,以黎雪對凌天的性情的瞭解來說,在當世,也是獨一

  !也只有她才能和凌天完美契合,珠聯璧合,這個特Ti間,並無第二人可以!

  凌晨凌劍雖然跟了凌天十年,但若是論起對凌天的瞭解,卻還是無法與黎雪相比的。只因為,黎雪曾經把凌天當做偶像仇敵整整研究了幾年!

  最瞭解自己的人,並不是自己的親人,也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如今兩人雖然早已不再是敵人,且被命運安排在了同一艘船上,但黎雪的記憶卻不會消除,最為瞭解凌天的人,始終是黎雪!所以,統籌全局,在凌天的勢力裡面,除了凌天自己,就屬到黎雪最為合適!甚至在某重意義上,黎雪比凌天更會現問題,因為凌晨凌劍從來不會質疑凌天的任何決定,而黎雪出於對凌天的瞭解,她會非常直觀的判斷凌天的計劃是否有漏洞,而這個漏洞又該如何彌補!若說有人可以掘出凌天計劃的漏洞,進而彌補,黎雪絕對是最佳人選,也是唯一人選!

  「請黎姑娘過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凌天淡淡的吩咐道。

  凌雲答應一聲,出門而去。

  須臾,黎雪便跟著凌雲走了進來,一進門看到凌天沉重的近乎嚴肅的臉色,情知凌天必然會有什麼重要決定要宣佈,

  凌天敲敲桌子,沉聲道:「在座的都沒有外人,我也毋庸諱言。現在,我對下一步的行動將會有各自的安排,大家各司其職,務必要圓滿的完成。」凌天沉沉的道:「提醒諸位一點,我要求的是圓滿完成,並非是盡力完成,無論哪一環,都關係到全局。切切不可大意。各人只需要記清楚自己的職責,若是有哪一個完不成,我不說,大家也都知道應該是什麼樣的結果。」

  眾人精神一震,都豎起了耳朵,瞪起了眼睛。尤其是凌劍等人,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凌天疾言厲色的樣子,更是小心翼翼的聽著,唯恐漏過了一個字,凌天的要求,無論多麼的嚴格,對他們而言都不是問題,他們對凌天的指令,從來都不是盡力而為,而是一定完成任務。

  凌天微微閉了閉眼睛,異常嚴肅的將一道到命令流水般的了出去:

  「黎雪,凌風,凌雲;你們三個人護送凌劍回別院,回去之後,聽從凌晨的安排,尤其凌劍,以養傷為第一要務。黎雪,你的任務是,務必要在一個月之內,熟悉整個大陸的每個方面的局勢,熟悉我之前所做的每一個安排;無論鉅細,也無論是哪個職司部門,都要瞭如指掌,然後全力協助凌晨,做出最詳盡的計劃佈置,做好全盤統籌、調配安排備戰工作。任何人都要無條件配合黎雪與凌晨所作出的每一個決定!」

  「第二,你將驚龍神功修正部分傳於眾人知曉,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修習驚龍神功的所有人都能夠矯正過來;並協助凌晨,修煉更高段的寒冰神功。另外,對冰顏的以畫入武,也有你來督促一下。」

  「凌十九,凌二十,你們兩人帶上一套完整的功法,遠涉重洋去天風大陸,協助凌零一等人,做好那邊的工作。什麼時候收到確切消息,確認玉家與水家全面開戰,或整個天星大陸戰事已起,玉家已經投入爭霸的時候,就是你們在那邊全面行動的時刻!時機不能早也不能晚,一定要謹慎小心從事。」

  「凌二一,你同樣帶上一份功法,改裝易容,去西韓,找到凌三十,留在那邊協助他。戰事起,則收攏西門世家全部力量,隨時聽我號令。」

  「凌二二,你去往東方世家之處,想辦法盡快找到東方驚雷,告訴他,最遲七天,我將出現在東趙境內。配合他的下一步行動。」

  「傳我號令,從即日起,所有在外隱蔽部隊向我匯報最為具體的自身實力,和所在地區的周邊變化,三天一報,不得遲延,也不得任意放大縮小事件。若遇意外情況,可隨時報告;總之,要他們做好一切準備。」

  「通知凌五,完成最近一批兵器的鑄造之後,兵工廠暫時停工,將全部人手撤入凌府別院後山;一切等完全撤入之後再行開始。所有兵器,一件也不准外賣。

  」

  「命令凌三,李林,即日起對玉家所接過去的所有生意展開大肆搗亂,務必要死死的拖住他們,不得讓他們脫身出來。但要注意一點,絕對不能暴露這件事情乃是由凌家主使的;一切明面上的證據,都不能讓他們抓到。至於暗地猜測,則不必理會。」

  「命令凌六凌七凌八凌九,各處的消息抓緊搜集,收攏情報力量,以精銳出擊;改原本的五天一報為兩天一報!」

  「命令水晶樓,即日起除了傳送給本家的情報之外,若遇有其他勢力購買情報,以九真一假為原則,把手上的消息在最關鍵的地方上放大或縮小,盡量誤導買家,本著越亂越好的原則,將情報外撒。」

  「命令,即日起全天下傳言蕭家的背後力量天上天重出江湖,將再度挑戰無上天。而且,已經重創了江山令主送君天理,務必要將無上天這個世外門派徹底的拖進世俗渾水裡

  。

  」

  「所有暗中力量不准有任何一處暴露,所有明面實力全部轉入地下!」

  「其他事情,若有遺漏,有凌晨與黎雪兩個人隨時補足,任何人不得違背凌晨黎雪的決策命令!」

  「驚龍功法,在記熟之後,立即焚燬!」

  連串的命令從凌天的嘴裡清晰有力的吐出,所有人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麼,一雙雙眼睛頓時變的狂熱起來。

  萬木無聲,山雨欲來!

  房間中的氣氛顯的格外的沉重,充滿了即將爆的感覺;雖是已經清晨,天氣涼爽,但凌風等人的臉上身上,確實已經激動的大汗淋漓!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我們都走了,你怎麼辦?還有,你昨天才收回來的那小妞,要怎麼處置呢?」黎雪皺著眉頭,聽完了凌天的所有佈置,擔心的問道。

  現在的明玉城,便如一個塞滿烈性火藥的火藥桶;一點即燃,若是自己在,合兩個人的力量,不論遇上什麼敵手,哪一方的勢力,就算是再凶險的情勢,至不濟也能全身而退!但,凌天將自己等人全部遷走,只留下他自己,還要帶著一個武功低微的弱女子,一旦出事,那可怎麼得了?

  「這一點可稍後再說,我只問你們,對我剛才出的命令可有什麼異議嗎?」凌天一揮手,打斷了她。

  「沒有異議!一定圓滿完成,絕對不會讓公子失望!」眾人齊聲回答。

  「好!」凌天緩緩點頭,眼中厲色閃現:「既然如此,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兄弟們,好好去享受一下這掌握天下風雲的快意感覺吧,人生亂世,才是真正熱血男兒應有的人生,也是成就萬世功名的機會!我希望,你們每一個的名字,都能夠被寫進史書,屬於我們的史書!明白嗎?」

  凌風等人熱血沸騰起來,若不是顧忌這裡乃是明玉城,只怕這幫小子們早已興奮的仰天長嘯怪叫!縱是如此,也已經興奮得滿臉通紅!、

  「至於蕭雁雪,我還要再觀察她兩天。」凌天轉過臉,看著黎雪:「屆時才會決定用還是不用,用的話,應該怎麼用?雖然,在財政和內政方面,蕭雁雪確實是一個不世出的女財神,但對她,卻始終不得不謹慎,她雖然從蕭家逃了出來,但畢竟是蕭家的人。這一點,我不得不防,不能不防。」

  黎雪哼哼一聲,道:「只要你不被她的美色迷昏了頭,隨便你做什麼都行。」

  凌天嘿嘿一笑:「我從來也不諱言我很好色,看到美女也總會多看幾眼;這是天性使然。不過,若說一個女子就能夠把我迷暈了頭,呵呵,縱觀整個天下,卻是絕對沒有那樣的一個女人。縱然是對我最愛的人,也有我的原則底線。這一點,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黎雪冷哼一聲,道:「這一點我倒是相信,辣手摧花的事情,你從前也幹得不少了。這次故意將我支開,誰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或就跟這位蕭大小姐雙宿雙棲了也說不定。」

  凌天輕輕一笑,伸手勾起黎雪的下巴,有些輕佻的道:「美女,若是我想調戲哪一個女人,恐怕就算你們都在我的身邊,也不會能夠阻止到我的。你應該明白,我打算的究竟是什麼。」

  「無非是想借助人家姑娘的手,大大的一筆戰爭財,然後再栽贓給蕭家罷了。」黎雪啪的一聲打掉凌天的手,嗤之以鼻的道:「你那點小心思,本姑娘早就看得清清楚楚!難道你還自以為做得很隱晦不成?」

  「厲害!」凌天驚歎一聲:「我幾乎要懷疑你就是我肚子裡的……」

  「哼!」黎雪冷哼一聲,乾脆的打斷了他:「以你的內力,你肚子裡除了大便,是絕不會生長蟲的。」

  「姑娘家家的,怎麼說的這麼的噁心!」凌天摸著鼻子,終於無語。

  至於凌風凌雲等人瞪著眼睛,聽著兩人說話,除了有幾句聽懂了之外,其他的全是鴨子聽雷:霧沙沙……

  同時心中都升起了一個疑問:這位黎雪姑娘,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公子的瞭解這麼深?甚至超過了我們這些自幼就跟著公子的人?就連公子心裡在想什麼她居然也能猜得出來!真真是奇怪之極,她到底是什麼人來著。

  「你到承天之後,應該知道作為我來說,最忌諱的是什麼。」凌天盯著黎雪的眼睛,沉沉的一字一字道:「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的、不、愉、快!」凌天終於還是說出了這最後一句!

  黎雪長長的睫毛輕輕眨動了幾下,臉上露出一絲委屈,見凌天的目光還在緊緊盯在自己臉上,不由長歎一聲,無力的點了點頭。

  她自然知道,凌天所說的不愉快,指的是什麼。這也是凌天未雨綢繆,所作出的一份安排,或說是嘗試。所以,黎雪以一個現代女性的身份,雖然覺得委屈,但接觸到凌天如雷似電的強勢目光,不知為何心中一顫,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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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心的為難

  「一切等我到了承天再說吧,若是你的紅顏知己們太難相處,我自然會讓她們覺得,我更加的不好說話。但若是她們都是通情達理之輩,難道你就以為我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嗎?」黎雪咬著嘴唇,說著這樣一句話。

  凌天點點頭:「不會讓你失望的。」凌天很放心,以凌晨與玉冰顏的脾氣,主動難為黎雪的可能性無限性接近於零。黎雪只要不主動挑事,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與二女打成一片親如姐妹了,這可是凌晨的強項。

  至於凌天作出這個安排,私心中也有相當的一部分也是為了未來先打好一下基礎。無論什麼時候,後院無論如何總不能起火的。

  「天色大亮,大家各自行動吧!」凌天一句話,結束了這次談話,或者說,這次小型的會議。

  或許沒有人想到,未來的幾年之間,就是凌天隨口而出的這幾條命令,將整個天下徹徹底底的攪成了一鍋爛粥!

  其他人都出去準備了,房中只剩下了凌天與凌劍兩個人,最後給凌劍處理了一下傷口,凌天深深地望著凌劍:「受了這麼重的傷,就沒點兒感觸?」

  凌劍一笑,眨了眨眼:「一夜之間徘徊於生死之間七八次之多,公子,這種感覺真是奇妙的緊呀。」

  凌天豁然一笑:「嗯,不錯。能夠感受到生死之間的奇妙,說明你還不傻。」凌劍苦笑。

  凌天不再開玩笑,肅容沉聲道:「只有在生死邊緣,才有可能做出真正意義上的突破。

  而且,縱然是修煉的同樣的功法,但生死之間的參悟、頓悟、穎悟卻也是各不相同的,這一點,沒有任何人能夠指點於你,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

  凌天目光灼灼。一字一字地道:「不必理會別人說什麼。順著自己地心。去走。去悟;你。就是最正確地。」

  凌劍沉思著。極慢極慢地點了點頭:「多謝公子!」

  凌天微笑。

  這次地生死一發。將是屬於凌劍地一個巨大地機會!若能悟出什麼。凌劍就有可能再次做出突破!而現在。凌劍已經到了突破地邊緣。所以。凌天特意餵他吃了這麼一顆定心丸。有這麼一句話。凌劍就不會胡亂去摸索。

  看著凌天走出去地身影。凌劍眼中。充滿了崇敬與感激。

  「他們都走了嗎?」蕭雁雪坐在床沿上。低著頭撫弄著自己地衣角。低聲問道。聲音中。充滿著濃濃地失落。

  無論自己把凌天當作自己的什麼人,但此刻的自己對凌天以及他的部屬而言,始終還是外人,所有幾乎都沒有人會在意自己的存在,甚至就是無視,然而即便於此,對於他們突然離開,本來充滿人氣的空間剎那間空曠了起來,落寞之意還是油然而生。尤其是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也讓蕭雁雪這位心高氣傲的小公主難受的緊。

  凌天緩步走了過來,坐在她面前的椅上,低低應了一聲。

  蕭雁雪自嘲的一笑:「你這些手下,無論男女都很不錯;尤其是躺在床上的那個更是高明,如此級數的高手,恐怕遍尋天下也未必有太多?若是往昔的凌家就算有一個也已經是奢侈了!」

  凌天一愕,笑道:「你懂得還不少;他們似乎也沒有在你面前表現過什麼,你是怎麼察覺的?」

  蕭雁雪仍舊低著頭,低沉的道:「不同的人,身上總有不同的氣質;在這個亂世之中,武功越高的人,也就越自信,而且,不論是舉手投足還是神情氣度都能夠看得出來。那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上位者的氣勢,充滿了一種居高臨下掌握生殺大權的感覺。這一點,是錯不了的;縱然不表現出來,但那無形中的氣勢卻可以分辨得明明白白。尤其,在那個受傷的凌劍身上表現的更為清晰,再加上那幾個更小一點的青年高手對他的態度,他的身份、實力自然是不言而喻。」

  凌天失笑的點了點頭:「不錯;想必你見過不少有這種氣質的人吧?要不然不會這麼有經驗。」

  「你在套我的話嗎?」蕭雁雪有些哀怨的抬起頭來:「我那次從承天回到家裡的時候,家裡主事之人詢問我,凌天身邊有哪些人?實力到底是怎麼樣的?甚至還問我,在凌家接觸的所有人,都是什麼樣的;你知道,我是怎麼回答的嗎?」

  凌天突然感覺嘴唇有些發乾,舔舔嘴唇,轉過了臉,啞聲問道:「你怎麼回答的?」

  蕭雁雪有些驕傲的笑了笑,道:「我不想出賣我在意的人,所以我的回答是,不知道。無論誰來問我,我都是這麼說的。這也是家族之中很多人對我不滿的原因,所以提到我的婚事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替我說話。」

  蕭雁雪看著凌天:「如果你問我,蕭家有多少人力財力軍隊高手等等,我給你的回答也是同樣的,對你如是,對我的家族也如是!」她有些抱歉的笑了下:「不知道。」

  凌天沉思的一笑,默默地道:「應該的。謝謝你,能夠將我和你的家族擺在同樣高的位置。」

  蕭雁雪淒然一笑,道:「多謝你的理解。其實,你的這些部屬中,我真正最在意的還不是那個受傷的人,我真正在意,也完全看不清的其實是哪個絕色女子!」

  凌天目光一閃:「哦?!」

  蕭雁雪:「此女不但風華絕代,氣度高華,處處身藏不露,較之那受傷之人又要高出一籌,不,兩人幾乎不能同日而語,以我所見之士,只怕只有你凌天才可與那位叫黎雪的姑娘相提並論!縱然她比你差,也應該不會太遠。」

  凌天聽聞蕭雁雪對黎雪的評價卻是為之啞然,他並不是吃驚於其對黎雪的評價太高,事實上,蕭雁雪的評價就凌天判斷,卻是非常合理,凌天自問,若為自己所有的敵人排名,黎雪當可列入前三,只在送君天理與玉滿樓之下,這還是因為黎雪本身並無勢力的緣故!

  而凌天真正驚訝的卻是蕭雁

  之犀利,只如此短暫的見面,居然可以如此可觀,如)7]析出她所見的每一人的大致實力,當真了得!就憑這份過人的眼力,就足以稱道!

  蕭雁雪淒婉的笑了笑,道:「不必如此驚訝,我從小就見慣三教九流,芸眾生,這點眼力卻還是有的,可是正因為於此,在明玉城如此危險的地方,正是用人之際,你卻還要將這些部屬離開你的身邊,定然是有極為要緊的事情;這一點,你不說我也猜得到;相信隨著這些人的離開,整個大陸就將風雲變幻了吧?」

  「蕭小姐卻是言重了。」凌天輕描淡寫的道:「計劃從來都沒有變化快,總要未雨綢繆的。」

  接下來,兩個人似乎沒有了話題,半晌都沒有再說話,房中頓時瀰漫著一股難堪的沉默的尷尬氣氛。

  良久,凌天輕歎一聲,終於再度開口道:「紛亂世道,有心人又怎能之思明哲保身?激流勇進,才是真正安身立命之道;若是生在太平時節,任我有萬丈雄心,也不過做一世紈褲罷了。各自有各自的立場,為了家人為了自己,再怎麼說也要拚搏一番,無論成敗,也算不枉此生了。

  而他們此番離去,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過只是為了我們最終能夠活下去而已。你也應該知道,縱然我真如你所說的天賦絕世,我們凌家的底蘊也不過如此,能有一個如凌劍的高手坐鎮已經是一重奢侈,是絕對無法跟你們這等已立千年的大家族相抗衡的,所以,我只有早作準備,若是努力之後最終還是不幸兵敗身亡,也算的無悔無憾了。」

  凌天這些話,似乎是無心之語,又似乎是單純在抒發自己內心的情緒,語調非常的沉緩,語音也異常悲涼,好像是顯示出凌天內心中的惶恐與不甘。但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卻沒有幾個人能猜到。

  如果黎雪在這,聽到凌天以上的感慨,絕對會在事後,指著凌天的鼻子問他,你說這番話的時候有沒有感到有點卑鄙無恥呢?!

  可是蕭雁雪卻不是黎雪,聞言嬌軀一震,擔憂的抬起頭來,咬了咬嘴唇,柔聲道:「天無絕人之路,現在一切尚未開始,便是未定之局,你又何必如此悲觀,世事無絕對啊!」

  凌天自嘲的一笑,道:「一切尚未開始嗎?世事無絕對嗎?!不!今日的局面,不過是無限接近一個結果而已,而原因,則早在數十年前便已種下了。蕭姑娘,別的家族不說,就說你們蕭家,時至今日,最少也準備了二十年了吧?呵呵」凌天淡笑著擺了擺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誰也不必否認。事實就是如此,我們凌家也只是在掙扎求存罷了。」

  蕭雁雪低垂著目光,道:「你又何必如此?若是實力不濟,以我們兩家的關係,難道還會沒有凌家的一席之地麼?」

  「寧死,我凌天也不會屈居人下!」凌天冷笑著站起身來:「更何況,始終你們蕭家先退親,徹底地斬斷了兩家的關係,在退親的一刻,已經將我凌家打入了毫無退路的無底深淵。此後又有承天一場拍賣會,更將我凌家徹底投入了萬劫不復之地,箇中的深意,蕭姑娘若說不知道,那我會非常失望。」

  「承天拍賣之事,確實是寒家利用了你們凌家,這一點我卻是知情的,時致今日,我若仍是否認,不止侮辱了你的智慧,我也是說不出口的。」蕭雁雪不解,又有些氣憤的道:「但當年退親之事,若不是你表現過於紈褲不堪,我爺爺又怎麼會退親?至於你說的陷你們於毫無退路的無底深淵,卻是從何說起?」

  「哈哈,」凌天嘲諷的笑起來:「紈褲不堪?請問蕭姑娘,我那時候只有五歲而已,到底能有幾多紈褲。這一點你當時也在場的吧?試問,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能懂得什麼?欺男霸女嗎?還是草菅人命呢?什麼都做不了吧!充其量說,不過是調皮一點罷了。若說是因為小孩子調皮就退親,那麼,這個天下需要退親的可多了去了。」凌天重重的道:「這不是理由,真正的理由,另有緣故。」凌天戲謔的看著她:「蕭姑娘,政治、利益、借勢,才是真正的動機,你,還是太年輕了,再說的直白一點,你太嫩了!」

  蕭雁雪一顆心整個的亂了起來,惶然道:「難道……不!我不相信!當年爺爺就是為了我的終身幸福才決定退親的!」

  凌天哈哈大笑,目光之中精光閃動,殘酷的道:「從五歲小兒的身上看到了你會終身不幸?並為此終結了幾十年的結拜兄弟之情??置自己的救命恩人與自己的大哥大嫂於不顧,而就為了一個調皮的五歲孩子?蕭姑娘,你也不小了,現在請再回想一想,你自己信嗎?再說了,若是你的家族,你的爺爺如此著緊你的終身幸福,那麼,現在你跑出來幹什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轟!」凌天這兩句話,便如是利劍一般扎入了蕭雁雪的腦海之中。

  「若是如此著緊你的終身幸福,現在你跑出來幹什麼?」

  「若是如此著緊你的終身幸福,現在你跑出來幹什麼?!!」

  難道,自始至終,我的婚姻、我的幸福、我的終身大事,都只不過是家族的籌碼?難道,我就只是家族的一個棋子嗎?難道,所有的慈愛、關愛、全都是假的???全是為了用自己來換取最大的利益的道具???

  凌天殘忍的一句話,徹底打碎了蕭雁雪心中最後一絲幻想。突然之間,蕭雁雪的人生信念轟然倒塌!

  蕭雁雪雙眼發直,滿是絕望的淒涼神色,突然捂著腦袋尖叫一聲,軟軟的暈了過去。

  從天堂到地獄的落差呀!

  凌天終於忍不住抬起手啪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自己的手段實在是太下作了太卑鄙太無恥了!竟然會選擇用如此殘忍的手段來打擊一個對自己芳心暗許的少女,簡直是禽獸不如!

  片刻,蕭雁雪悠悠醒來,放聲大哭。

  凌天暗歎一聲,終於安慰道:「或許是我想

  事實不是如此也未可知,這些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就當我隨嘴胡說好了,再不當我在挑撥離間也行!別哭了!」

  蕭雁雪劇烈的搖著頭,淚流滿面的道:「不!你說的都是實在話,聲聲入耳,字字烙心,這些事情,我本來就能感覺得到,我真的能感覺到,嗚嗚……多年以來,家族只在乎我的成就,只在乎我為家族創造了多少財富,除了我母親,幾乎從來沒有人問過我心裡想的是什麼,我到底在乎的是什麼,我……嗚嗚……我只是一件工具…一件能為家族賺錢的工具……」被驀然打破了心防的蕭雁雪哭得梨花帶雨,死去活來。

  凌天歎息一聲,張開雙臂將她攬在了懷裡。伸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脊,心中有些心痛的感覺,同時,心中也在暗自問自己,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殘忍的揭開蕭雁雪一直用幻想來遮蓋的傷疤,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太沒有人味呢?

  蕭雁雪緊緊抱住凌天的身體,宛若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身子哭的劇烈抽搐著,斷斷續續的道:「我也知道…或許…或許有一天……家族會讓我為了家族付出自己,犧牲自己……我想過很多次,可是我沒想到……真到了這一天的時候,竟然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乾脆……這樣的無動於衷……我…我…我好苦!凌天,我真的好苦!」

  凌天又是一歎,生在當世最有錢的家族,自幼頤指氣使、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看似風光無限;就算一件隨便的首飾,一個平民家的女兒辛苦一生都未必能夠存夠錢買得起;在外人眼中看來,這樣的人生,簡直就是完美無缺的。但是,誰又能想得到,生在這樣的家族,需要背負起什麼樣的責任?

  就像一個生在平民家庭的女兒需要付出一生的辛勞、付出一輩子的心血去養活一家人一樣,富人家的女兒卻要付出自己的身體、付出自己的愛情來為家族換取最大的利益!

  所謂有利則有弊,這是顛簸不破的千古至理,有一得亦伴隨著一失,天下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無論你想得到什麼,都是有代價的!

  挺過了貧窮,就迎來了幸福;品嚐過富貴,就要付出苦澀,看完了彩光絢爛的晚霞,接下來的必然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沒有人能夠例外,無論是聖人、賢人,英雄、豪傑,又或者是尋常百姓。

  蕭雁雪哭得累了,卻仍然在凌天懷裡不肯起來,兩隻眼睛閃爍著,時而迷茫,時而痛苦,時而歡欣,最終,卻轉變成了堅定的神色。突然抬起頭來,道:「凌天,他們都出去為你辦事去了,而且都是辦得很重要的事情。你就準備讓我這麼閒著麼?」

  見凌天張口欲言又止,蕭雁雪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掩住了凌天的嘴唇,認真的道:「我來找你,固然是來避難的,卻不能讓你白白的養著我的。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總要付出些什麼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庇護。我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很湊巧,我發現了你這邊剛好還缺少那個方面的人手,我只是想讓自己忙碌一點,安心一點,你非得讓我自己開口嗎?」

  凌天默然。突然竟覺得心如亂麻,一時間竟再也理不清楚。

  今天,所有的話語,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逐步改變蕭雁雪的觀點,讓她轉而為了凌天效力,期望著有一天能夠擔負起凌府別院的賬政。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一旦大陸局勢吃緊,甚至是只要稍有風吹草動,天星大陸的糧草食鹽戰馬兵器鋼鐵……這一切的一切,等等等等的東西必然會以一個恐怖的速度飆升價格,戰爭打得越久,打得越慘烈,這些東西的價格就會越高!而凌天深知,自己這些年來幾乎所有的收益都用來囤積這些東西,甚至動用了家族的力量超過一半以上;早已經到了一個異常恐怖的數字,這幾年來加快囤積速度和力度,而這個數字還在每時每刻以一個相當恐怖的幅度進行著增長……

  如何才能恰倒好處的掌握好這一環呢,這是需要非常費腦筋的。而找一個頂尖的專業人才又是何等困難的事,更何況,這個人才還需要擁有異常敏銳的觸覺,犀利而獨到的眼光;在凌天不克分身的時候,做出最正確的決斷,屆時無論如何價格上調還是下跌,都將出自這個人的手裡,而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將引起一次極大的波動!

  凌天的老娘楚婷兒自然是一個極佳的人選,但她還要負責凌家那邊那龐大的產業鏈,對凌府別院這邊根本顧不上,若是兩家賬目合併在一處,就算楚婷兒再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無法樣樣考慮周全;而凌天也絕不會讓母親這麼累。

  但,卻又實在沒有別人可用。無論是黎雪凌晨還是玉冰顏,都沒有這個能力。而且,也都各自有各自的一灘事要做。想來想去,凌天便把主意打到了蕭雁雪身上,與自己母親並稱南北財神的女子身上,但蕭雁雪卻是蕭風寒的孫女……

  所以……

  在經過了努力之後,凌天卻感到了茫然。難道,真的要這樣嗎?若是自己得逞了,蕭雁雪就算為自己做事,又如何面對她的家族?面對她自己的內心?難道非要通過這種方法,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現在由蕭雁雪主動提了出來,凌天卻默然了。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感到了羞恥,感到了卑劣;凌天痛苦的搖了搖頭,道:「此事,以後再說吧。」

  「你不相信我嗎?」蕭雁雪的神情看起來很受傷,甚至有些竭斯底裡,眼神之中居然有一絲了無生趣的味道,空洞洞的看著凌天:「家族不要我,不在乎我,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你以為我會給你做內奸嗎?」

  蕭雁雪語音淒厲,目光空洞絕望,看著凌天,目光卻沒有半點聚焦之意,竟是萌生了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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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騙我一生

  「不!」凌天柔和的看著她,蕭雁雪現在的情緒非常的激動,實在不能再刺激她了:「我不能現在就決定,理由有三;先,你現在情緒極不穩定,我怕你應承我之後會後悔;其次,你也應該知道,你的身份實在太敏感了,一旦暴露,你將承受全天下的罵名,你願意承受嗎?能承受嗎?最後一點,」

  凌天沉吟了一會,似乎很難措辭,他皺著眉頭考慮了好一會,才終於艱難的說了出來:「最後一點,在這件事情上,蕭家固然犧牲了你的幸福;但我也同樣是在落井下石、挑撥離間,事實雖然是事實,但我的根本目的卻是破壞你和蕭家的關係,這點我不想瞞你。」

  蕭雁雪睜大了俏目,怔怔的看著凌天,聽到凌天最後這句話,雙眼之中突然閃出了光彩。

  說出了這句話,凌天的心裡頓時感覺一陣坦蕩:「所以現在,我實在不敢用你!我給你一點時間,你考慮清楚再做決定。我,絕不勉強你。如果你經過慎重考慮之後還是這個決定,我會非常高興。」

  凌天揉了揉蕭雁雪的長,有些愛憐的笑了笑:「小丫頭,有些決定,不是那麼簡單就能下的。如果你沒有認真的考慮清楚,你的家族縱然拋棄了你、傷害了你,但那裡始終有你的親人;而幫助我,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與你自己的家族為敵,這樣的煎熬,若是準備不充分,會將你逼瘋的。我的確很希望,你能夠幫助我,但我不希望以你痛苦一生來做這個代價你,明白嗎?」

  蕭雁雪眼淚落了下來,但眼中神情卻已經平靜了許多,看向凌天的目光,充滿了感激,她啞著聲音,低低的,細細的,卻又一字一字的道:「謝謝你的坦誠,凌天!」

  凌天溫煦的笑了笑,輕輕伸出一隻小指頭,揉了揉蕭雁雪肉呼呼的小鼻頭,道:「話說的明白了,你舒服我也痛快,那些勾心鬥角的日子,其實是很難過的,我明白你也明白,對嗎?」說著歎了口氣,故作姿態的道:「看來,還是做好人好呀,最少自己心裡舒服。」

  蕭雁雪溫柔的一笑,將凌天的手指握在自己掌心裡,輕聲道:「承天一別之後,我從來沒有想過,再與你勾心鬥角。你能這麼說,我很開心。」頓了頓,突然調皮的笑了笑,道:「你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難道就不是勾心鬥角了嗎?只能說,你在無意之中進行了一次天衣無縫的勾心鬥角而已。」

  凌天哈哈一笑,轉念一想,蕭雁雪說的實在太有道理。她現在心情低落,自己這番剖白的話語聽在蕭雁雪的耳朵裡,恐怕更有一種窩心可靠的感覺,雖然自己說這番話的時候的確是真心實意,但起到的效果恐怕比單純的挑撥離間還要好的多、高明得多。而且,還避免了以後兩人的有可能會決裂的危機。

  凌天自嘲的一笑:「看來是我勾心鬥角多了,隨口一句話也帶著這麼深的心計。」

  蕭雁雪嘟起嘴。哼了一聲。道:「你本來就不是好人。是一個徹頭徹尾地大壞蛋。」突然嫣然一笑。糯聲道:「其實。女人。是要哄地;這個哄字。自然也可以說是騙;但。無論怎麼說。如果你能夠騙地一個女人一輩子歡喜。就算她明知道你是一個騙子。還是會甘心情願地被你騙地。你無疑是一個成功地騙子。

  」

  蕭雁雪眼波流轉。心情大好。突然踮起腳尖。紅唇快如閃電地在凌天臉上啄了一下。柔柔羞笑道:「凌天。我好歡喜。哪怕是被你騙。如果你真地要騙我。就騙我一輩子吧。」說完便放開了他。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去。

  凌天心裡泛起一股溫馨之意。蕭雁雪歡喜地。是自己這次沒有對他用心機吧?輕輕拍拍她地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房門關上。裡面隱隱約約傳出蕭雁雪地一聲嬌嗔:「豬頭!不解風情地豬頭!」

  凌天一個踉蹌。丫頭。我已經憋了好幾個月了。你還不知死活地撩撥我。不是我不解風情啊。而是一旦開始地話。那可就是天雷地火呀。到時候你地處子之身那是鐵定地不保呀。你以為男女之情就只是親親臉蛋嗎?……

  凌劍黎雪等一干人秘密撤走之後,凌天多少有些勢單力孤的感覺,不過,相比較來說,卻也是少了許多的牽絆;於是,他立即開始了行動。

  所有的事情,都要在那位玉三公子還未偷出雪玉回天丹的時候安排完畢,那才能有好戲看呀。若是他們交易做完了,萬一天上天

  突然鴻飛冥冥,溜了丫子,豈不是抓了瞎?

  玉二公子玉流風渾身舒爽的走出了房門,一襲白衣如雪,玉樹臨風般立於庭院裡,花樹前。想起昨夜的癲狂,那柔弱無骨的軀體,那香氣馥郁的……那欲仙欲死的聲聲求饒……玉流風陰鷙的臉上,展現出一絲回味的表情,突然就覺得下腹一片火熱,幾乎有一種再回到房裡重溫鴛夢的衝動。

  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進來,立於他身後。

  「什麼事?」玉流風頭也不回,伸手從面前花樹上輕輕採下一隻木,心想若是將這朵嬌艷的花放在春香的臉前,不知是人嬌?還是花嬌?

  「三公子昨夜很晚回府,竟將陸老七打了一頓,不單斷了一根胳膊,連鼻樑骨也碎了。」黑衣人似乎猶豫了一下,說道。

  「他用什麼理由毆打老七?」玉流風眼中光芒大放,手掌不自覺的一用力,那朵剛剛採下的木花,在他的掌心變作了一團花泥。「老三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回去的這麼晚?」

  「三公子應該是去了他的瓊花別院,回府的時候,陸老七要他簽名,便……,不過,連續這幾天以來,三公子從未在那邊留宿。」黑衣人恭敬的道。

  「從未留宿?」玉流風眉梢一挑,詫異的道:「那頭色中餓鬼,怎麼忍得住?」

  黑衣人臉色尷尬,看著明顯剛從美人香閨之中出來的主子,身上還隱約帶著一股的氣息,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從來只有別人才是色中餓鬼……

  「這兩天裡,二爺這邊常有外人出沒,三公子曾要求搜查過,不過,卻被大供奉拒絕了。」黑衣人低著頭,道:「所以三公子這段時間對我們供奉堂的黑衣弟子頗為不滿,經常故意找個茬,就給弟兄們上排頭…」

  玉流風歎了口氣,眉宇間的陰鷙越的重了起來:「大供奉那邊怎麼說?」

  「大供奉什麼也沒說,本來也沒有什麼。」黑衣人稍稍抬頭,眼中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絲不滿。

  「我當然知道。

  」玉流風揮揮手,道:「小夫人的鄉下親戚,來找個活計罷了,都是些普通人,老三拿著這事居然想扳倒我?真是愚蠢到家。」

  黑衣人卻沒有走,踟躕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道:「瓊花別院似乎也有不明人物進出……不過,不是很確定,或是我們看錯,又或是不明人物的實力太高了。」

  「嗯?」玉流風眼睛一亮,臉上陰沉了起來,沉思著踱了兩步,陰陰的道:「我知道了。」

  黑衣人恭謹的彎腰,告退。玉流風看著他的身影走出院門,突然兩隻細長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一縷精光從瞇起來的眼睛之中射出,雙手逐漸的緊握起來,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衣袖一拂,玉流風匆匆出門而去。

  良久,花叢暗影之中,一個人影如同水中倒影一般搖曳了兩下,逐漸清晰了起來,現出凌天微微笑著的俊雅臉龐。一個窈窕的身子從房內輕輕走出,兩個人遠遠的打個照面,那窈窕的身姿螓似乎微微點了點;凌天咧嘴一笑,身子突然又消失了……

  夕陽西下,一天又已過去,夜色,逐漸的深沉了起來。

  房中,凌天手中拿著一件奇怪的物事,右手抓著一塊麵粉般的東西,軟綿綿柔膩膩的,正往蕭雁雪的臉上貼著什麼,然後在細細的磨平,不過片刻時間之後,蕭雁雪的俏臉上,已經宛若胖出了兩圈有餘,原本弧度優美的瓜子臉蛋,整個的變作了西瓜的樣子。清如秋水的一雙眼睛,也在凌天的施為之下,變成了一對惡狠狠的三角眼。

  最後,凌天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從裡面倒出了一點點粉末,然後便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用倒出的那點點藥粉沾了水,輕輕的在蕭雁雪臉上,手上,脖頸等一切裸露出來的部位塗抹了起來。

  蕭雁雪一動不動的坐著,羞澀不已,只感覺凌天的溫熱的手在自己肌膚上輕柔的動作著,掌心的熱力,似乎透過肌膚,熨貼到了心靈……不由鳳目微閉,喉中出一聲極輕極輕的呻吟,彷彿,在呢喃著什麼……

  只是,蕭雁雪卻沒有現,在凌天抹過去的地方,她的肌膚看起來又黑又是粗糙,與現在她的臉上的顏色一模一樣,一個絕色美人,就這麼在凌天的手下,突然變作了一個乞丐都不願多看兩眼的醜八怪……

  凌天站起身來,退出兩步,蠻有興趣的打量著,似乎在看著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這讓蕭雁雪更加嬌羞了起來,自己現在,肯定很漂亮吧……看他的眼神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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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百 章 裝神弄鬼

凌天哦了一聲,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了掏,又^T玉瓶,倒出了點點粉末,輕輕撒在蕭雁雪緞子一般清亮的黑髮上,然後深吸一口氣,輕輕在上面吹了吹,從他口中吹出的氣息卻是熱呼呼的,蕭雁雪甚至能感到,自己的頭皮都有些微微灼熱的感覺。

一頭秀髮在一瞬間變的又枯又黃,再沒有了半點光澤……

蕭雁雪一動不動的任他施為,心中充滿了柔情蜜意,甚至想起來了兩句詩: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突然就覺得自己臉上火燒一般的熱了起來,這可憐的丫頭,到現在依然不知道,凌天已經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天下任何一個女人見到自己都會驕傲,天下任何一個男人見到自己都會想正當防衛的模樣……

終於,凌天拍了拍手,微笑著嘟嚙了一句:「大功告成!」便將一枚早就準備好的藥丸,塞進了蕭雁雪的小嘴裡。

凌天一離開自己身子,蕭雁雪便迫不及待的跳了起來,興奮地極為迅速的跑到梳妝鏡前,想要看看在心上人的精心打扮之下,自己究竟變作了如何一副風華絕代的模樣兒。

「啊!--」一聲淒厲的驚叫劃破了夜空。蕭雁雪渾身顫抖的看著鏡子裡那個醜的不能再醜的女人,那黃兮兮的頭髮、三角眼睛、胖胖的卻又是黑黑的臉龐幾乎將鼻子擠沒了……嘴唇乾澀似乎還起了皮……順著往下看,脖頸裡那原本欺雪傲霜的肌膚,現在已經是慘不忍睹一片黑色!

蕭雁雪一聲驚叫,一巴掌拍在桌上,突然發現自己的雙手也是烏黑,就像一個風乾了的雞爪子……

蕭雁雪喉中低低呻吟了一聲,軟軟的倒了下去。

身後,凌天的聲音笑吟吟的道:「怎麼樣?效果很理想吧?我早跟你說過,我的易容術那是……」

吹噓還未展開,蕭雁雪已經瘋虎一般撲了上來。憤恨惱怒到了極點的低沉聲音:「凌天,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這一瞬間,蕭雁雪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簡直可以媲美凌劍!不,凌劍算什麼,就算是在最顛峰的凌天,也絕對沒有如此的殺氣!

凌天正一臉得意地看著自己地傑作。內心之中充滿了成就感。誰能把一個絕色美人變成一個醜八怪而且不會讓任何人認出來?誰能擁有這樣出神入化登峰造極爐火純青地易容手法?誰能?哈哈哈。只有我。只有我凌天!甚至是黎雪。她也差得遠了去了!、

凌天在等著蕭雁雪地驚歎。以及她地崇拜地目光。和不可置信地神情;甚至是蕭雁雪地感謝。就現在地情勢來看。就算凌天不在蕭雁雪身邊。就算明玉城在危險一萬倍。只要任何巡邏地士兵看到蕭雁雪這張臉之後。蕭雁雪就是絕對安全地。絕對沒有人會感興趣。呃不。應該說沒有人有勇氣再看這張臉第二眼。

有了這張臉。蕭雁雪就等於是擁有了一張神聖不能侵犯地護身符啊!

但是凌天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他這個小小地疏忽。讓他在猝不及防地情況下承受了蕭雁雪蓬勃之極地怒火!滔天怒火!

凌天太大意了。他忽略了一個女人對自己容貌地重視。尤其還是一個絕色地女人;在一瞬間變做醜八怪地那種巨大地心理落差。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承受!

於是。凌天正在洋洋得意洋洋自得滿臉都是一副等著被誇獎被讚揚等著被崇拜地臭屁表情地時候。蕭雁雪地熊熊怒火燒到了他地頭上。

拳打、腳踢、肘撞、膝頂、頭錘、牙咬、手抓……無數匪夷所思的手段甚至大多數都是蕭雁雪從來沒有接觸過從來沒有見過的手段,就這麼滔滔不絕的在這一瞬間被蕭雁雪無師自通的創造了出來,若是此刻送君天理在旁邊,定然會驚歎於這許許多多自己這個一代宗師都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攻擊手段是那麼的巧妙那麼天衣無縫那麼自然而然前後銜接的在這個女人的手下行雲流水般使了出來,定然會驚歎於這個女子的天馬行空鬼斧神工一般的創造力,難道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等震古爍今足以令天地為之變色的武學天才?無可否認,蕭雁雪在這一瞬間的對奇妙招數的創造能力遠遠的超過了凌天這個從娘胎裡就開始練武的絕世天才!

凌天在這一瞬間遭受到的打擊就像是被千百個高手同時圍毆了一頓!蕭雁雪的速度之恐怖、手段之密集、攻擊之犀利可見一斑!而這個時候,凌天臉上驚愕之際的表情甚至還未來得及隱去……

正在凌天感到委屈感到不解感到蕭雁雪簡直是無理取鬧想要大聲呵斥的時候,蕭雁雪所有的動作突然停下,突然最後一口狠狠的狠狠的咬在了凌天的肩膀上。

「嗷--」凌天淒慘至極的慘叫一聲,對這個瘋狂而不可理喻的女人居然產生了一些恐懼的感覺,這在凌天前世今生的兩世生命中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敵人勢大已經不可力敵,凌天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落花流水的徹底敗退,落荒而逃……

一生之中,第一次這樣狼狽!就算前者被送君天理追殺也沒這麼的狼狽,凌天感到自己一世英名就此盡喪!

前一刻還柔情蜜意一輩子一輩子……下一刻已經是…

瘋婆子!凌天撫著自己肩膀,欲哭無淚!

房間裡,蕭雁雪狠狠搓著自己手臂上的黝黑偽裝,但無論她怎麼用力,那令人噁心的顏色依然如故,哪怕是用水洗搓都不曾掉落半點,就好像是天然生成的膚色一般;做過數次嘗試收穫的皆是失望的蕭雁雪終於嚶嚶的哭了起來。

其實這也難怪,這些顏色可是凌天自前世化裝術的頂級成就,若是用水可以洗去,那裡還足以稱道!其實蕭雁雪不知道,如果有某個易容高手,看到了這種偽裝道具,必然會驚為天人,因為凌天的手段、道具實在太完美,完美得讓

,居然可以讓一個絕色美人,麗顏盡斂,不露絲毫痕TT已經是易容術的顛峰成就!

蕭雁雪自然不清楚箇中的玄機,現在的她只知道害怕了,若是凌天給自己正上身的這些噁心的東西若是從此去不了就長在了自己身上……那我就去死!蕭雁雪悲憤的想著。

對於一個女人,尤其如蕭雁雪一般的絕色美人,她恐懼被人殺死,恐懼被人施暴,但她真正最恐懼的卻是容顏不在,這個也是所有女人最大的死穴!

這一哭才發現,自己的喉嚨不知怎麼回事居然也啞的要命,沙沙的像是含著一嘴的沙子,原本甜美的聲音早不知道那去了,現在的聲音異常的乾澀,活像是活了一百多歲牙齒都掉光了的老太太……突然想起凌天最後塞進自己嘴裡的那顆藥丸……

該死的凌天!該死的豬頭!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蕭雁雪嘴裡活像是巫婆詛咒一般,嘟嘟嚙嚙念叨不休,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若是此時凌天未曾逃走,恐怕能讓她嚇掉了魂……

女人,絕對會因為捍衛自己的容顏而盡命一搏!

凌天雖然已經展開輕功遠遠的逃了出去,依然覺得背心一陣陣的寒冷,阿嚏阿嚏的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引得四周民房之中群狗亂吠,玉家的巡邏高手們蒼蠅一般飛來。

同時,一道鮮艷的煙花火箭沖空而上,在半空裡爆出一朵絢爛的大花。

凌天吐了吐舌頭,女人啊女人,以後可得長點記性,絕對是不能招惹的啊。只不過為了接到情報今天晚上玉家三公子一定會有行動,也會對他二哥的別院進行查探,凌天無可奈何之下才巧施妙手,為蕭雁雪易容改裝,萬一被發現了也能保證她的安全不是?就蕭雁雪現在的形象,相信就算是再飢渴的男人見了之後也要歧念盡消,只想著正當防衛了!

我錯了嗎?凌天憤憤不平的想著,我哪裡錯了?要是再把你打扮成一個天仙模樣,不,就算不是天仙模樣,只是中人之資,就你那曼妙身姿,得引來多少窺伺的目光,恐怕沒問題也會被那些色中餓鬼扯出問題來,真真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真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看本公子等過去這些事情如何再跟你算賬!

不過以後算賬是以後的事情,現在的問題則是,凌天的身後已經跟上來了一大群飛來飛去的高手們,這讓凌天鬱悶不已;我只是早出來了一會,還沒有到引你們出來的時候,你們跟著我幹嗎?不就是打了個噴嚏嗎?也值得如此的大驚小怪嗎?

突然,凌天心中一動,我此番出來,不就是為了要做一些什麼,也好為玉流風的行動做一下配合嗎?雖然他並不會感謝;而且現在也早了一些,但自己若是能夠早一些製造騷動,吸引住大部分視線,城中一亂起來,卻會另外伴隨一個好處,就是天上天那些人恐怕也會取消本應外出的任務吧?如此一來,才能讓他們真正的天雷勾動地火呀,嘿嘿……

凌天壞笑了兩聲,將蒙面黑布從懷中取了出來,蒙在臉上,露出一個惡作劇似的鬼臉,浮起一個念頭來,若是這樣的話,效果會不會更好也說不定?

正在飛速的奔馳之間,凌天忽的在房頂上站住,一腳前一腳後,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斜斜的指向月空,擺出一個極為瀟灑、極為拉風的姿勢,然後,上身微微前俯,頓時一股霸絕天下的氣勢陡然散出,就在這鋪天蓋地的氣勢剛剛瀰漫出來的剎那,四周的群狗亂吠之聲突然完全消失,宛如刀切一般!

一眾追蹤的高手悶受他絕強的氣勢所攝,不由自主的都遠遠的停了下來,卻仍是形成一個較大的包圍圈,將凌天包圍在裡面,只是眼神之中,已經有了驚異之色。

此人在一眾高手包圍之下,居然毫不在意一般,反而停了下來,這豈是常人之所能?何況,這裡可是明玉城,乃是玉家的根基大本營之所在!難道此人居然對玉家也如此不屑一顧?

「明月依舊,卻已經是滄海桑田!想不到老夫數十年未曾現身江湖,居然有你們這等小輩也敢來跟蹤老夫!真真是不知死活!」凌天很滿意造成的這般效果,用一種非常蒼老蒼涼的聲音,不悅的喝道:「何方小輩,夜追蹤老夫,莫非當老夫不敢殺人不成?難道明玉城的玉家,居然已經破落到了這般地步?」

這一句話出口,所有人登時有些愣怔,我靠,這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大的口氣?這般的老氣橫秋!就玉家現在如日中天一般,居然在他嘴裡變成了破落!頓時所有人剛要出口的喝罵霎時間又吞了回去。難道是什麼大人物?

「閣下是誰?」領頭的乃是一個白袍中年人,他滿臉慎重的看著凌天,言語上居然沒有了玉家在明玉城那一貫的跋扈,變得有些小心翼翼,有些恭敬,甚至,有些戒懼的意思在內。只因感覺面前這個黑衣蒙面人眼神一掃之下,那鋒銳的殺氣罩體而來,自己居然渾身汗毛為之豎了起來!不由心中一陣大驚,我的老天爺,這樣的殺氣,那得殺多少人才能夠培養出來呀?此人必然是前輩高人,玉家雖然表面風光,惟此時卻是多事只秋,若能不樹這樣的敵人還是盡可能不得罪的好!

「閣下?」凌天用那蒼老的聲音冷笑了一聲,隨之不為人察覺的腰肢稍微佝僂了一下,對領頭白衣人恭敬的話語竟似並未擺在心上,只聽老氣橫秋的聲音異常橫蠻霸道的道:「閣下這兩個字,豈是你能叫的。換做玉天山來叫我,那還差不多!」說著冷哼一聲,問道:「你們莫名其妙的跟著我,想做什麼?還不從實道來?」

玉天山!

玉家七八名白玉高手同時倒吸一口冷氣。玉天山可是現任家主玉滿樓的爺爺,也是玉家的上兩代家主,乃是玉家一位驚采絕艷的超卓人物;但現在,卻已經辭世近二十年了,難道,面前這老者居然

祖宗同一輩分的人物不成?

這下可踢正鐵板了!

玉家眾白玉高手面面相覷,叫苦不迭;這可如何是好?

為首的那名白玉高手再次低聲下氣的道:「這位老前輩尚請息怒,晚輩們也是職責所在,最近有敵人混進了明玉城,與我玉家作對,我等奉命緝拿兇手。」心道原來是老家主的朋友。

凌天慢條斯理的「哦」了一聲,說道:「原來如此。我說呢,玉家到底是千年傳承,玉家的人終究還是有素質地;又豈能像是瘋狗一般亂咬人?想來是一場誤會。」

眾人聽得哭笑不得,聽他前一句話還是都很舒服,哪想到下一句便拐了彎?眾人之中有些嘴快的,早在他第一句話出口,便已經拍馬屁地接上了一句:「老前輩言之有理。」此刻卻是想收也收不回來了,心中一陣鬱悶。別人指著鼻子罵自己是瘋狗,自己居然還誇了一句:「老前輩言之有理!」

草!老傢伙太陰了!

聽著這位老前輩的話語之中似頗有鬆動之,為首的玉家高手心中一鬆,涎著臉問道:「敢問老前輩尊姓大名?也好讓晚輩們領略一下前輩的英風神采。」

凌天斜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道:「憑你小子還要將老夫的名諱登記造冊?」

那為首高手一躬身,陪笑道:「職責所在,尚請老前輩見諒體貼;老前輩寬宏大量,想必是不會跟咱們一干小輩一般見識的。」

凌天唔了一聲,沉吟道:「你這小鬼說話倒也可喜,也罷,老夫便不難為你們。若是玉天山那老東西問將起來,就報老夫的名字好了。」

那高手滿臉堆笑,連聲稱是,心中暗暗腹誹:你這老傢伙還沒說呢,我怎麼報?再說了,老家主早已仙去近二十年了,你要我跟他匯報,豈不是咒我早死?

「算來已經有整整四十年沒有報過自己的名字了,真是時光如梭歲月如流一去不回頭呀。」凌天這一聲唏噓,讓那幾名白玉高手肅然起敬!果然是老前輩呀,居然已經四十年未曾現身人間了。

凌天唏噓完畢,仰首向天,用一種極度緬懷的語音,緩緩緩緩的道:「想當年,天下武林以玉天山、水青雲兩人糾合一眾高手好勇鬥狠,老夫看不過去,就伸了伸手。時候,他們共同送了老夫一個外號……」

到這裡,凌天停了下來,但在眾白玉高手眼裡,這分明是老前輩在緬懷當日之事啊,哪裡有人敢打攪?玉天山,水青雲好勇鬥狠?看不過眼伸了伸手?!眾人更加敬畏了起來,一個個噤若寒蟬。卻哪裡想到面前這個傢伙卻是正在頭疼究竟要取一個什麼名字好呢?

凌天考慮半天,終於想好了一個名號,悠悠道:「當年,那『如仙如神如魔上天下地古往今來三山五嶽八荒**唯我至尊妙手天心』就是老夫了!」凌天眼睛一瞪,威稜四射:「記清楚老夫的名字,老夫姓秦,秦始皇,就是老夫了!」這一句話,說的石破天驚,氣勢十足。

來,凌天對這位一統中原橫掃八荒的第一位天下至尊還是心存敬慕的,此時順口說了出來,突然心中浮起了一句豪氣萬狀的歌詞:夷平六國是誰?哪個統一稱霸?誰個戰功高於孤家?

眾人頓時傻了眼!古往今來哪裡有這麼長的武林人士外號?整整三十個字的拉風無比的外號,真正徹底將面前這幾個人鎮住了。

「呃……原來是秦老前輩;」那白衣高手一臉的狐疑,顯然有些不大信;期期艾艾的道:「敢問秦老前輩,到我明玉城來,可是來尋訪老家主的?」

「老夫不尋玉天山,難道還是來尋你這小輩不成嗎?」凌天翻了個白眼:「這明玉城除了玉天山,那裡還有人值得老夫專門跑這麼一趟?人活百年,總有一個半個朋友,人活百歲,亦固有一死,便想在大去之前,看看這些老朋友!」

那人一愕,被他一句話噎的直翻白眼。心道您若是要看看老朋友,恐怕只有大去了。正在這樣想還未說話,遠處,嗖嗖衣袂破空聲不絕,又是三條人影流星經天一般飛掠了過來,一天一夜的搜索盡只抓了一些無關緊要的閒人,玉家的高手們幾乎有些暴走了,看到剛才這朵煙花沖天飛起,居然是爭先恐後的趕了過來。

為首的乃是一個雪白的鬍子的老者,一臉的陰鷙之氣,雙目如鷹,冷冷的掃視了場中眾人一眼,淡漠的問道:「就是這傢伙嗎?為什麼還沒有將之拿下!」說著下巴向著凌天點了點,一臉的傲慢之意。但轉瞬卻有察覺了凌天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驚人氣勢,忍不住神色一變,謹慎了起來。

凌天不悅的哼了一聲,一側,那白玉高手急忙解釋道:「大供奉,這位是……秦老前輩。」

「秦老前輩?」大供奉納悶的道:「什麼秦老前輩?」

凌天黑袍飛揚,卓然臨風,自有一股威凌天下的氣度;但在剛開口叫出『大供奉』三個字的時候,凌天就有些鬱悶:怎麼把他也引來了?自己吸引注意力最大的目的便是為了方便玉流風行事,也為了下一步的狗咬狗做好最完善的準備,但,情報中不是說,這次玉流風一方的領軍人物就是這位大供奉嗎?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這老頭怎麼還在外邊閒逛?而且居然還被自己吸引了過來!

若是這老傢伙被自己吸引留在這裡,那我豈不是幫了倒忙?

那白玉高手恭敬的道:「這位就是四十年前的『如仙如神如魔上天下地古往今來三山五嶽八荒六和唯我至尊妙手仁心』秦始皇秦老前輩。」說著指了指凌天,趕緊大大的先喘了口氣,一口氣說這麼多的字還真是呼吸困難。險些便一口氣憋了過去。

<第五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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