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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我們提供了一個線索。」貝爾皺起眉頭,費力地思考著。
「對,是這樣。」雷吉說,「咱們走吧。」他領著大家,又回到勞馬斯的房間。他在爐火前停下來,兩眼期待地望著貝爾,「你打算對我說——」他和藹的提醒他說。
「沒有——我不知道。」貝爾表示了異議。
「我親愛的夥計!『幽默家』。為什麼史密斯先生對那年德彼賽馬的優勝者『幽默家』這麼感興趣呢?」
「『幽默家』——它並不是眾望所歸的優勝者。」貝爾嘟噥著,「那次大賽馬使兜售馬票的人撈了不少好處。你等一等,『幽默家』獲勝是在哪一年?怎麼我一時記不起來了?啊!我想起來了。就是銀行大詐騙案發生的那一年。你記得吧,勞馬斯先生。」
「我不記得!」勞馬斯喊道,「真見鬼,我們談到哪兒去了!從眼前的謀殺案回到了幾年前的德彼大賽,然後又到了銀行大詐騙案!誰知你下一步要跳到哪兒去呢?」
「一點也不亂,先生。」貝爾不露聲色的說,「那是有關一個職員——叫格雷——赫伯特.格雷——的案子。他偽造支票達一萬鎊——他說,都在賽馬時下賭注了。我們逮捕了他,判了他五年徒刑。他供稱在酒吧間碰到一個人,這傢伙非引誘他打賭不行,當他把一切都輸光之後,這個傢伙就教唆他在銀行裡搞點花招,把錢撈回來。他搞的無非就是那種老把戲。即設法挪用大筆現金,贏了之後再補回去。據他說,他幾乎得逞。他把賭注一股腦兒押在『幽默家』身上,賺頭很大,要是他把贏的錢拿到手,就可把款子全數歸還銀行。但他沒有把錢拿到手。在『幽默家』得勝後,他再也找不到那位親愛的夥伴了。這就是他為自己辯護時講的。但他講了這個夥伴的事來為自己辯護未能起多大作用。關於那個傢伙的蹤跡,格雷提供給我們的材料很少——他說他們是在某家小酒館裡相遇的——他叫阿切爾,自稱與賽馬飼養員、登記賭注著以及通曉賽馬內情的消息靈通人士非常熟悉。我們在他經常出沒的酒吧間、不正當的去處和賭場搜尋過,但是沒有遇到一個象阿切爾的人。看來各類的描述不夠高明。結果我們就放棄了——認為格雷是在撒謊,阿切爾這個傢伙純熟捏造,好使人認為他自己是一個受引誘、受欺騙的傻瓜,這樣他的辯護詞就可以贏得大家的同情了——法官就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看看。五六年前『幽默家』贏了,而格雷坐了牢。四、五年前喬.史密斯退休了,住在那所破房子裡,依靠自己的資產度日。他是一位賽馬行家,他和『幽默家』有些特殊的關係。恰在最近,格雷的服刑期限已滿。這裡就發現史密斯先生被殺,房屋被付之一炬,以使史密斯的真面目無從查考。」貝爾以一種尊敬的自豪感瞧了瞧雷吉,又瞧了瞧勞馬斯。「我敢說,福圖恩先生的判斷是對的,先生。」
雷吉的眼瞼低垂下來。他讓勞馬斯去回答。
「很好,貝爾,」勞馬斯說道,「開始工作吧。傳訊赫伯特.格雷。你們也還要對史密斯進行查核。」
「是的,先生。我認為這可以辦到。同時我們也要對一些老的馬票兜售員進行調查。干吧,年輕人!」貝爾催促安德伍德快走。
雷吉兩眼無神,向後靠在壁爐台上。
「等著別人道歉嗎,雷吉納爾德?」勞馬斯微笑著說,「讓我向你道歉吧。原諒我的愚笨和疑慮。這是你幹得最出色的事情之一。沒有你的話,我們可能還在原地踏步哩。」
「可不是嗎,」雷吉喃喃的說。他以夢遊似的步態朝雪茄盒走去,取出一支點著,站在那裡吐著煙圈歎道:「我懷疑。」
「什麼?」勞馬斯驚奇地揚起了眉毛,「莫非你這位智囊還另有想法嗎?」
「啊,不,沒有。貝爾是個有判斷力的人。應該說他的話是正確的。我的判斷確實是對的。你說得對,必須抓到格雷,必須追查史密斯的來歷。」
「確實如此。所有那些零零碎碎的情況都對上碴了,不是嗎?」
「那些情況?是的。全部符合案情。而這又是一幅什麼樣的作案圖畫呢?一幅卑鄙、齷齪而有稀奇古怪的圖畫!」
「真是魔鬼幹的勾當。」勞馬斯聳了聳肩。
「你說的對,是魔鬼。」他轉向勞馬斯情緒激昂地說,「尼祿(以凶殘暴虐著稱的古羅馬皇帝)是在黑暗的湖中垂釣的漁翁,天真的人,請當心那卑鄙的惡魔。」
於是警察的一切機器都開動了。他們緊張的工作著,四處尋找赫伯特.格雷。他們還在賽馬界見不得人的下層社會尋找那些記得喬.史密斯的人。報界也受到鼓動,放開調門高喊,說在巴恩哈姆這場神秘的大火後面隱藏著兩起謀殺案,要求對格雷和史密斯有所瞭解的人挺身而出,提供情況。
福圖恩先生對此不聞不問,反而去專心設計一個百合花園,並努力把這件事忘掉。好幾天過去了。一天早點後,他坐下來正要給多少有些疑慮的妻子畫一張設計結果的水彩畫,電話鈴響了。
「我是貝爾,福圖恩先生。你能立刻到哈姆斯特德荒地來一趟嗎?車在道上等著你呢。我在那兒恭候。」
「什麼事呀?」雷吉不無怨氣地問,但是對方已經把話筒撂了。
開車的警察也沒有告訴他什麼情況。當他把車停在穿過荒地的山路上時,雷吉跳下車來便朝貝爾走去,一面很不自在地說:「你真可恨——」他沒有說下去。貝爾那寬大的臉顯得憔悴蒼白,兩眼充滿了血絲。「啊,我親愛的夥伴,你的弓拉得太滿了。」
「我很好,先生。我們不能不玩命把格雷的案子弄清。現在請你到這邊來。」
他們從公路上拐彎,沿著一條小路走著,小路通到一片在樹林和佈滿金雀花的荊棘叢之間開闢出來的空地。他們走了大約二百碼的樣子,看見一夥人在那裡站著,旁邊躺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人,鮮血從他的頭部傷口流出來,染紅了砂地。
雷吉瞧著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望了望貝爾說:「你是這麼看嗎?嗯,你可能是對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呢?啊,我的上帝,為什麼我們對了呢?」他在屍體旁跪了下去......
他站起身來,用陰鬱而平靜的目光望了貝爾一眼,挽住他的胳膊一起走開,一邊和他耳語道,「死了很久了,可能是十二個小時以前——或者更長些。致死的原因是,一顆較大的子彈打進他的左頰,頓時斃命。開槍的人是在他的左後方,隔開了一定的距離。大約是在這兒。」他在道邊上停下來,接著踱來踱去,走進金雀花中,一會兒又走了出來。
「啊,對,和說的一樣。這是兩個新彈殼。」他仔細地察看著。「0.455毫米口徑軍用手槍的子彈。與打死史密斯和警察的手槍一樣。這並沒出乎你的預料吧?」
「我的確認為,從傷口看是左輪手槍打的。」說這話時,貝爾雖然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但仍有些悶悶不樂。「這些彈殼都有清晰的痕跡。」
「是的,撞針的刻痕十分明顯。只要你找對了手槍,很容易證明是用它打的,你是否已經找到那把手槍了?」
「我什麼槍也沒找到呢。」
「哦,也沒找到赫伯特.格雷嗎?」
「是的,先生,也沒有找到。」
「真遺憾。」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貝爾!如果打死史密斯和警察的那支手槍就是打死這個人的手槍的話,那麼你在他這後一罪行得逞之前還沒有抓到他,真是太遺憾了。」
貝爾皺著眉頭說:「我們不能創造奇跡。但是我們在工作著,請相信我。我們不久會抓到格雷的。」
「這是最緊迫的事情。」雷吉喃喃地說,「有什麼理由相信這是同一支手槍干的呢?」
「你個人有何看法?三起謀殺案用的是同一型號的手槍!」
「這些確實證明是同一個作案人。對,你想要我講的就是這個話。現在我已經講了。但這不能作為憑證。我們已經知道了格雷殺死史密斯的動機——以及後來又殺死警察的動機。他打死這個人的動機是什麼呢?這個人又是誰呢?」
「啊!事情的關鍵就在這裡。此人名叫喬治.福特,生前開了許多小酒店。但他的發跡主要是依靠可鄙的賽馬賭業。喬.史密斯就是他的一個馬票兜售員。這是我們最近剛剛查明的。我們找到了幾個老行家,他們知道,史密斯那時叫查迪.喬,為一個名叫弗萊士.喬治的街頭賽馬賭棍工作。喬治就是福特。在『幽默家』獲勝之後,這兩個人都無影無蹤了。」
「我明白了,是這樣。他們兩個心滿意足,兜裡塞滿了錢——是靠毀格雷得到的錢——所以格雷在等待時機,終有一天要把他倆都殺死——就是這麼一個故事。這不是一個動聽的故事。我們不得不把他絞死。幹我們這一行不是一件美差。天堂是靠不住的,而地獄確實存在。但是,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把這個傢伙,福特,送到停屍房去吧。再見。把格雷抓來,越快越保險。」
幾個小時之後,他給貝爾掛電話。「我是福圖恩。是關於福特這個傢伙的事。從頭顱裡取出了一粒子彈。只有一粒。但刻痕是完好的,很清晰;是0.455口徑軍用手槍用的子彈,很容易確定發射它的手槍,如果能找到的話。找到了嗎?找到格雷了嗎?」
「找到了,先生,」貝爾興奮地說,「我說的是格雷,不是手槍。手槍還沒找到。格雷剛被帶到這裡。」
「祝賀你們,我這就來。」雷吉匆匆地說。
他到達時,看見貝爾和安德伍德正與勞馬斯商議什麼。
「啊,啊,」他打量著他們說,「有志者事竟成,啊?光榮屬於大家。啊,這是集體的智慧。找到這個傢伙時,他是個什麼情況?」
「他沒有使用他的真名,福圖恩先生。他化名雪利,以他妻子婚前的名字作姓。」
「哦,有一位妻子?好啊!」
「是的,他在犯罪以前就結婚了。這一點我們很清楚。他一直保密。他結婚時太年輕。你知道嗎?那個銀行不喜歡它僱用的職員早婚。當然,這不過是一條普通守則。但是無並不懷疑這就是他越軌的原因之一。他出事的時候,他的妻子正在分娩,不在身邊。審判時,他的辯護人沒有談到這一點。說也奇怪,在他為格雷作的那篇催人淚下的辯護詞中,對此隻字未提,只說格雷是一個貧窮無辜誤入歧途的青年。」
「別扯開去,貝爾,」勞馬斯不耐煩的說,「我要瞭解格雷的情況。」
但是雷吉卻慢聲慢氣的說:「他的小孩活著嗎?」
「不,先生。死了。啊,你瞧,格雷出獄時隱姓埋名,用他妻子做閨女前的名字作姓,這樣就無從知道他的蹤跡了。她已經在這個名字後邊加上了夫人二字。她現在是雪利太太了,生活得很好,當了一位有錢的女人——那位慈善家,即那個肥皂商的寡婦——普雷斯頓夫人的秘書。但是她並沒有背棄格雷,她借助她的僱主的影響給他找了個工作。他一直在一家修車廠工作,幹得相當不錯。要不是在報上登了他的相片和做了說明的話,我想我們是無法找到他的蹤跡的。是她住的那所公寓的看門人認出了他,我們才找到了他。情況還不止這些。安德伍德找到了史密斯的鄰人,他們發誓說曾看見格雷在那個胡同裡逛來逛去。」
「什麼時候?」雷吉問。
「好幾個晚上,反正不是一個夜晚。」安德伍德說,「他們說不出更準確的時間了。在我看來,這是更好的證據,他們發誓作證,並不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們要找他。」
「是這樣。應該說他們是忠於事實的。」雷吉低聲說, 「你也是這樣,而且是公正的,很公正,貝爾。」
「你注意到了吧,鄰人提供的證詞和我們以前掌握的正好吻合,先生,」安德伍德說,「被害的警察告訴過他的夥伴,說他見到一個人在史密斯的房子附近轉悠。」
「是的,我注意到了。倒是符合案情。其他地方也對頭。但是這位警察說的是一男一女。」
「哎,」貝爾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格雷的妻子?」
雷吉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說:「我的意思是說終於出現了一個對不上碴的情況。」
「很對頭嘛,」勞馬斯說,「這些人只是看見了格雷,這並不否認他的妻子仍有可能在那裡幫助他。」
「好一個很對頭!」雷吉猛地站了起來,「你的話實在令人吃驚。任何人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去那裡的。還無法證實作案時格雷在場。」
「不錯。但我們會弄到證據的。」勞馬斯說,「我並不懷疑我們可以從他嘴裡問出來,雷吉納爾德。他現在該到了。」
他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已到了。
在貝爾的房間裡,他們坐下來對他進行審問。貝爾發問時粗聲粗氣以示威嚇。「你的真名是赫伯特.格雷,對嗎?你為什麼要該名雪利?你為偽造支票挪用現金被判刑五年,對嗎?你知道我們正在找你時,為什麼不到警察局來投案?」
格雷只是重複一個問題:「把我找來有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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