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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rdea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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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5:15:5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生死一線

    柔柔和艷煞互看一眼,多年相處營造的默契,在這個時候發揮了最大的效果。 兩個人都了解蕭月夜之前的意思,雖然心中十分不願,但是還是牢牢記住他的要求。所以兩個人,一先一後,直接進入那天罡北斗陣中。

    一入陣中,萬象巨變。這七個人的每一個動作,都按照玄妙的軌跡,將力量防御全部增幅了十幾倍。最恐怖的是,在這陣里面,兩個人的步法似乎受到了什麼力量的拘束。

    難怪,蕭月夜會對莫家密衛,如此的忌憚!

    難怪說,就算是宗師,也得花點代價才能闖出來。

    兩個人在防御的同時,已經開始擔心了。她們聯手尚且如此,蕭月夜一個人,又該怎樣?

    一念生,萬念生。

    原本打定了死死防守的艷煞和柔柔,在陣中偶然的視線交流,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所以就在那麼一剎那,兩個人氣質猛然變的凜冽起來。

    艷煞那濃郁到極致的殺氣快速的彌漫起來,竟然給人窒息之感。她素手輕翻,如花中蝴蝶翩翩飛舞,或點,或指,或捏,或揮,每一個優雅無比的動作,卻帶著無限的力量,將七個人的攻擊給擋在外面。她這一番抓緊功夫,就是為了給柔柔增加機會。

    柔柔臉色一正,一襲飄逸的白衣無風自起,兩條白練忽剛忽柔。她腳下步法輕輕晃動,身姿搖擺,雙手捏成蘭花狀,在這小小的空間之內,翩翩起舞。

    她這一舞,美艷無雙。在這麼狹小的空間里,自成方圓。柔柔就像一個真正的武者,沒有看見身邊那刀光劍影,用自己的靈魂在起舞。她每一次的舞動,都帶出一道道柔柔的氣流,恰到好處的將身邊的攻擊給轉移。而隨著動作幅度的增加,在這個被圍住的空間之內,竟然平地起風,而柔柔的身影,也越發飄忽起來。

    飛雪閣不傳之密,洛神舞!

    將柔柔艷煞圍繞住的七人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詫。他們多年默契,行動一致,這個時候,不得不將殺陣改成困陣。因為這里面的兩個女人實在是太厲害了。雖然在行動之前,眾人已經看過資料。當時心中還有些不屑,認為女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可是此刻才知道,這兩個站在江湖巔峰之上女人的恐怖。

    七個人身法一變,將包圍的圈子稍微放大,原本凜冽的劍氣,此刻忽然化為了繞指柔。艷煞眉頭一蹙,右手輕托下巴,一派美人姿態,不過她的中指,卻連連彈動。

    正是彈淚指!

    這七股強勁的力量,就算是佛宗道門兩派掌門來此,也不敢硬接。可是攻向這七人之時,卻出現了一陣氣機的波動,然後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

    柔柔兩天白練又一次的飛舞起來,如同九天蛟龍,淺吟不斷,在柔柔艷煞形成保護圈,將每一次的攻擊堪堪擋住。而艷煞則在里面,雙掌齊翻,一道道渾厚的內勁,帶著咆哮之音,向那七人攻擊而去。

    “艷姐姐,情況有些不對啊!”柔柔抽空,傳音說道。

    艷煞神色嚴肅︰“沒錯,他們像是打定了決心,要把我們活活困死一樣。  這七個人的陣法太邪乎了,似乎將七個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我們每一個的攻擊和防守,都是七個人的總和。”

    “是啊,我們怎麼辦?”

    嘆了口氣,艷煞躲開一道劍氣︰“只能死命防守了,希望相公那邊,沒有事。”

    蕭月夜這邊,情況卻不太好。

    他知曉一點這天罡北斗陣的厲害,所以斷然是不肯進陣的,便利用自己身法的飄渺,化成一道道青影,將七個人的攻擊給接住。

    生死攸關,蕭月夜終于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展現出來,不再藏半點的私。他雙手快速揮動,身子卻自然的反應,感受到身邊風中傳來的波動,但是輕輕避開。

    一道道碧葉絲,化作一道道的利箭,四面八方,沒有絲毫的縫隙就朝著七人攻擊而去。同時蕭月夜右手輕劃,一引一彈,一道道風刃,藏身在這些碧葉絲當中,悄無聲息的朝七個人的要害攻去,這才是他真正的殺招。

    可是,若是就這樣被打中,這莫家密衛,就沒有值得被人忌憚的地方了。七個人之中看起來是首領的那個,發出不屑的輕哼,沒見他什麼手勢,七個人陣勢就立刻一變,如同大海一般,將每一個攻擊,都給化解于無形。

    蕭月夜臉色未變,他早就知道會這樣,可是饒是如此,心里還是暗暗吃驚。

    這七個人,真懷疑是不是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將這些攻擊化解掉了?!

    “蕭月夜,若是你只能這種程度的攻擊,那就乖乖束手就擒吧。”沙啞的聲音從七個人的陣勢當中傳出來,口氣平淡,卻有說不出的自信和不屑。

    蕭月夜撇撇嘴︰“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看招。”

    他打架,一向是腦子和拳頭一起用,這個時候,怎麼會例外?之前那五花八門的攻擊,其實是為了現在的攻擊準備。

    右手五指曲張,快速花圈,一道道內勁形成太極之狀,朝著七個人攻擊而去。莫家密衛還在不屑之時,卻發現,這七道攻擊竟然在中途轉變方向,攻向了其他地方,頗為怪異。

    而此時的蕭月夜,大袖一揮,流雲身法施展開來。他聲音之快,竟然人以消失,但是原地卻有殘像留下。

    此刻的蕭月夜,已經悄然出現在七個人的頭頂之上。他臨空倒懸,雙手在身前交錯變化,道道碧芒一閃而逝。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最大的攻擊。

    蕭月夜雙手一揚,勁風四射,灰塵飛揚。在這一片黯淡的灰色之中,那一道道碧芒,頗為鮮艷。可是這個時候,這嫩嫩的碧色,代表的不是生機,而是濃郁的殺機。

    碧絲帶著破空之聲,從地上射向天空,形成了一個碧色的空間。而蕭月夜在碧絲到達最頂峰的時候,雙掌一壓,碧絲頃刻間化成受到命令的毒蛇,發出尖嘯之聲,沒有任何縫隙的,朝地上的七人激射而去。

    而七個人此刻已經逃不掉了!

    因為,他們腳下的土地,隱隱泛綠,越來越盛。不斷浮現的碧葉絲,化作了碧波一樣的存在,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將這七個人給“吞噬”在碧波當中。

    伴隨著頭頂上的攻擊,蕭月夜信手一揮,十指化作道道幻影,而碧波,頃刻間化作了怒海。一層層碧綠色的波浪上下起伏,將七個人給死死的困在中間,動彈不得。

    而天上那無漏洞的攻擊,已經快要到達了頭頂。

    就在這即將勝利的時候,蕭月夜忽然感覺不對,不對!

    不應該這麼輕松的,不應該這麼容易的!

    莫家密衛,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制服住?

    心里的弦,一下子繃的緊緊的。

    下面看似被淹沒在充滿殺機的碧海之中,可是悠然的聲音,卻淡淡的響起,透過每根碧葉絲,傳遞在蕭月夜的耳邊。

    “好高明的功夫,厲害,佩服!蕭月夜,若是其他高手,就算是七個人,也必死無疑吧!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們。讓你見識一下,這天罡北斗陣的厲害!斗轉星移,七劍合一!”

    靜!

    原本不斷涌動的碧海,忽然像是時間停止了一樣,動也不動。而那頭頂上射下來的碧絲,也忽然停住了。

    蕭月夜大駭!作為碧葉絲的主人,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極為恐怖的力量,透過碧葉絲傳遞過來。

    不是時間靜止了,而是強大的力量,將這一切禁錮了。

    “喝!”這一股暴喝,似乎令整個空間也為之一震。蕭月夜心里警兆不停的響,本能告訴他,此刻應該逃,逃的越遠越好!

    可是他不行,他不能逃,也逃不掉。

    碧葉絲不僅被禁錮了,連帶著自己,也被無形的劍意,重重封鎖。自己此刻還懸浮在半空之中,就如同一個活靶子。

    轟!

    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其他人的攻擊為之一頓。原本靜止住的碧海,忽然發出一聲聲悲鳴,分崩離析。蕭月夜根本無法顧忌這些,他感到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暴戾肆略的力量飛快的攻進自己的身體,摧毀一切。

    “噗!”他一口精血噴出,整個人頓時萎靡下來,跌倒在不遠處,灰塵四起!

    “蕭郎!”

    “蕭大哥!”

    在一旁始終觀戰的慕容瑜鳳和尹采菊都大聲叫喊起來。按照蕭月夜的計劃,她們應該立刻逃,逃的越遠越好!可是兩女不敢走啊!她們怕,自己這一走,下次見到的,就是其他人的尸首。

    生不能同時,死能同穴!這是五個人的誓言。

    齊天藍那邊,欣喜若狂,蕭月夜這一下,不死也廢了,哈哈!他這邊二十四人,都是劍神殿的高手。雖然一開始與蕭月夜的十五人打成了平手,但是由于同門之間,有些默契,所以很快就扳回了局勢。

    听到慕容瑜鳳和尹采菊的叫喊,他心中一動,隨手指著兩人說道︰“你們去殺了那兩個女的,我要蕭月夜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子被殺,哈哈!”

    他在海神門中,一直以為慕容魚瑜鳳和尹采菊是不會武的,所以此刻才會如此得意張狂!

    看著兩個人帶著一臉的淫笑過來,慕容瑜鳳臉上寒霜遍布。她不帶那兩人說話,手中一道黑光閃爍,就听“啪啪”幾聲,那兩人不防之下,竟然掛了彩!

    “臭婊子,老子今天玩死你!”兩個人大喝,一左一右,攻了上來。

    听他們口中這些髒話,慕容瑜鳳殺機更盛,臉上卻輕輕的笑了起來,妖艷絕倫。她手上的黑鞭,如同巨大的蟒蛇一般,將兩人輕松的壓制,就等這兩人一時松懈,將他們生吞活剝。

    尹采菊望著蕭月夜和其他三位姐姐都在戰斗,擦擦眼淚,臉色一正。她望了望現在的環境,這里非常的空曠,只有少部分的灌叢而已。所以顯而易見,這里的毒蛇必然少之又少。敵人也是將一切都算計到了,不讓尹采菊有一絲的機會。

    望了望遠處的山和遙遠的樹林,尹采菊咬咬牙。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試一試。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隔這麼遠去召喚毒蛇,但是,有一分機會,總是好的。

    從地上撿了一片落葉,還很碧綠。尹采菊嘴唇輕輕的貼了上去,吹出人耳听不出的聲音。

    蕭月夜倒在地上,灰塵四起。一道道碧芒,從四面八方朝這里匯聚,倒是有些壯觀。可是此刻蕭月夜的狀況,確實極度的悲觀。

    他輕易的就能發現,自己幾條筋脈受損,三條肋骨斷裂,五髒六腑也受到了不同層次的傷害。長這麼大,蕭月夜第一次受到如此嚴重的傷。

    這種狀況,讓蕭月夜不由的苦笑起來。自己這幾年來,幾乎未逢敵手,所以變得自傲起來。今天一戰,算是將自己那驕傲自得的心,從雲顛上打落了下來。

    即使是遇到宗師,也未必沒有一戰的能力。當時這句豪情壯志的話,此刻看來,是多麼諷刺啊!

    躺在地上,只是一會的功夫,蕭月夜就將場上的情形看的明白。柔柔和艷煞聯手,破不了陣,可是那七個人也殺不了她們。兩方,暫時處于膠滯的狀態。

    而齊天藍那邊,二十幾個人,還殺不了十五個人。

    慕容瑜鳳和尹采菊的滯留,是蕭月夜最大的意外。他輕輕一想,就猜出兩女的想法,不由的輕嘆一聲。

    面前的灰塵被風吹開,露出那七個人的聲音。蕭月夜掙扎著站起來,快速的服了幾枚丹藥,可是這一動之間,又是吐了幾口血。

    那七個人冷冷的望著蕭月夜,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在他們的眼中,蕭月夜已經是必死無疑了。所以,他們才抱著玩弄的心態,沒有快速了結蕭月夜的性命。

    這是他們的驕傲,也是蕭月夜的機會。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離的這麼近,蕭月夜也不知道是哪個人開口︰“想不到,你竟然沒有死,實在是讓我們意外。不過,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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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5:17:1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倉皇逃脫

    (昨天大醉,頭疼~)

    藥力已經發作,蕭月夜如何看不出眼前七人貓捉耗子的心態。可是,他需要時間,對方願意拖,他自然樂意。

    忍著痛楚,將肋骨接了起來,蕭月夜苦笑一聲︰“我也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夠將七個人的力量,合而為一。天罡北斗陣,果然厲害。”

    沙啞的聲音輕輕笑了起來,顯然很得意︰“這套陣法,是五百多年前,雲頂山之巔的崇山道人感悟天象所創。他在山頂三年打坐,夜夜觀星,日日看山下雲氣霧散,終于在月圓之夜,悟出這套天罡北斗陣。”

    蕭月夜巴不得這個聲音能多談點呢,他受傷太重,雖然吃了丹藥,但是恢復的速度很慢︰“那為何,江湖上從來沒有听過這些?”

    “這個是當然。那崇山道人發現這道陣法威力極大,一旦施展開來,有毀天滅地之意。于是他便沒有將這套陣法傳出去。不過他後來死後,一個樵夫無意中發現這套陣法的手冊,後來輾轉流到了當時的莫家家主的手中。”沙啞的聲音很平淡。

    蕭月夜點點頭,暗中鼓動內勁,帶著藥力,去修復自己受損的筋脈和五髒六腑,口里卻不停歇的問道︰“莫宰相,為何要殺我?在下自問,未曾得罪過他啊!”

    “哼,你做了什麼,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問?蕭月夜,你是個人才,宰相大人一直想收你為己用,可惜你不識抬舉。”那聲音的主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一縷殺機緩緩彌漫開來。

    蕭月夜一驚,自己此刻正在療傷當中,哪經得起他們的攻擊?!

    “對了,你到底是七個人中的哪一個?為什麼我看不出來。”

    聲音中的怒氣漸漸緩了下去,笑了兩聲道︰“你猜,我不會告訴你的。猜中的,也不要指望我會放了你。”

    蕭月夜愕然。

    那邊的齊天藍,心里別提多難受了。自己這邊二十幾個人,竟然被十五個人給牢牢牽制住,實在是丟臉。而且沒有想到的是,原以為能在蕭月夜面前殺了他的女人,誰知道那個女人功夫竟然一點也不屬于其他人,一刻鐘的時辰都沒到,就將自己派去的兩個高手殺死。

    而最讓他覺得嘔的是,這幾位大人,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站在原地和蕭月夜聊天!

    慕容瑜鳳在殺了那兩個家伙之後,就護在了尹采菊的身邊。她自然知道,采菊這是在召喚方圓的毒蛇過來幫忙。可是她也能清楚的看出來,尹采菊臉色非常的不好。天氣並不熱,可是她已經是大汗淋灕,身子都有些顫抖。

    慕容瑜鳳心里焦急,但是卻幫不上一絲的忙,連扶尹采菊都不敢,生怕自己影響了她。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護在身邊,不讓任何人打攪。

    尹采菊現在的狀態,就和她的外表一樣,很不好。這召喚毒蛇,一不耗內勁,二不需技巧。看起來是個很容易的事情,其實卻大大的不然。尹采菊的能力,在樹林當中,召喚起毒蛇來自然是容易的很。別說毒蛇,老虎豺狼也不成問題。

    可是現在的狀況是,這里附近沒有樹林。尹采菊必須突破自己的極限,去召喚很遠處的毒蛇。就像是一個人的嗓門一樣,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極限,若是強行突破,最輕的是喉嚨沙啞,嚴重的,可能聲帶破裂。亦或者學武之人,你內勁總共就那麼多,可是你偏偏想要使用更多的,超出自己身體的負荷,那麼代價就是成為廢人,或者死人。

    尹采菊為什麼能召喚毒蛇,召喚毒蛇需要的是什麼,至今還是個迷。她也曾教過蕭月夜等人,但是無人能夠學會。可是有一點是確信的,那就是召喚毒蛇,也需要損耗些什麼。只不過這損耗的東西,不是其他人可以知曉的。

    玄乎點說,這損耗的,也許是人的壽命,也許是靈魂之類的。

    不管怎麼樣,尹采菊現在的身體,處于強烈的損耗當中,這是事實。她的身體,遠遠比外表來的痛苦的多了。身體每一塊肌肉,都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這麼大的痛苦,她卻死死要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喊出來,更不讓自己的召喚停止。

    她的心里,始終有著一個心念,那就是,自己一定要出一份力。

    蕭大哥,柔柔姐,艷兒姐姐,鳳兒姐姐,大家每一個人都在戰斗,我自己,絕對不能等著大家保護自己。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保護大家。就像是蕭大哥那樣,就算是死了,也要戰斗!

    “好了。”嘶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里面包含的情戲虐,還有得意,讓蕭月夜心里一顫。

    難道。。。。。。

    “什麼好了?”蕭月夜警惕的說道,身子已經擺好了防御的準備。

    那個聲音輕輕了笑了起來︰“蕭月夜,你難道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天下唯一的聰明人?你真當我們傻啊,站在這里陪你閑話家常?”

    蕭月夜挑挑眉,淡淡的說道︰“哦,是嗎?那你們為什麼?”

    “哈哈,蠢貨!還以為你蕭月夜是個多聰明的人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你當我們看不出來,你在拖延時間療傷嗎?你當我們沒有看見,你吞服丹藥嗎?不過,你在拖延時間,我們又何嘗不是?蕭月夜,我承認,你之前的那一招,出其不意,確實讓我們差點束手無策。可惜,你難道沒有听過,一力降十會嗎?在絕對的力量之前,任何的技巧,都是虛的。不過,那一劍又豈是容易發的?我們倉促之下,發出那一招,也受了不小的傷。所以我們才會站在這里,陪你聊天。哈哈,蕭月夜,你內勁恢復一分,我們七個人恢復七分,你以為,你還有機會了嗎?”

    蕭月夜輕笑兩聲,他也猜過這種想法。可是又能怎麼樣,當時的自己,哪有力量主動攻擊?

    掃了一圈四周,蕭月夜眉頭皺了起來。他如今不在陣中,若是執意逃脫的話,蕭月夜起碼有七成把握。可是他不能逃!

    若是他這麼一逃,柔柔四人,絕對命喪于此。那麼一來,自己苟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可是現在,若是不逃,自己怕是得送命于此了。難道,我蕭月夜,真的難逃此劫嗎?

    既然避無可避,那麼就瀟灑一戰!

    相通了這一點,蕭月夜深吸一口氣,雙目炯炯有神,碧葉絲再次出現在手中。他已經知道,大規模的攻擊,反而令力量分散,徒勞無功。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自己就算死,也絕對不讓這七人好過。

    蕭月夜還佔有著一分優勢,那就是丹藥。他內勁的恢復,遠遠快于這七個人。畢竟,他的丹藥,檔次和效果遠遠強于其他人的。

    “來吧!”蕭月夜淡淡的說道。

    見蕭月夜這般,七個人倒是頗為意外。難怪宰相大人說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殺了此人,看情況,果然有道理。面臨這種絕境,還能如此淡然,戰意不減。若是讓他僥幸逃生,那真的就是災難了。

    “布陣!”這一次,七個人已經完全收斂住了玩弄之心,準備不惜一切,要將蕭月夜格殺于此。這個人絕對是個禍患,絕對不能給他一絲機會逃脫。

    蕭月夜長吸一口氣,面對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七道劍氣,手中碧葉絲悄然飛逝,發出“叮叮”的響聲。

    他身子一轉,漫天碧絲聚集一起,將他重重護住,仿若流光即逝。蕭月夜吐出幾口鮮血,無視于其他六道攻擊,全力攻向一人。

    那個人看到蕭月夜攻來,嘴角一瞥,不屑之情溢于言表。蕭月夜眼看就要得手,忽然眼前一花,人影消失不見。而面對自己的,是七把長劍。

    他心神一顫,虛空一拍,急忙回轉。等站立時,已經是滿頭大汗。

    “蕭月夜,你難道還不清楚這天罡北斗陣的厲害嗎?只要在陣中,你攻擊任何一人,就相當于面對我們七人。哈哈!”

    蕭月夜嘆了口氣,看來,真的沒有辦法了。這個陣法,實在是太邪乎了。尋常大門派之類的陣法,哪怕是佛宗的十八羅漢陣,都有跡可循,有法可破。最常用的,就是以點破面,全力攻擊一人,只要傷了一個,陣法自然就破了。

    可是這個天罡北斗陣,竟然玄妙至斯。七星旋轉,無跡可尋,無法可破。而且陣法之間,人影重重,似雲似舞,飄渺難辨。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真的,要死在這里嗎?

    這個時候,蕭月夜忽然耳朵一動,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轉臉望向尹采菊,又看到不遠處圍過來的毒蛇,心,再一次的活絡了起來。

    有希望了!

    “該死,她怎麼這麼遠都能召喚過來毒蛇?”沙啞的聲音里出現一絲驚詫,一絲懊惱。

    這次圍過來的毒蛇,並不多。因為實在是太遠,而且已經快到了冬天,可盡管如此,黑壓壓的毒蛇群,任何人見了,都會頭皮發麻。

    尹采菊嘴角沁出了一絲鮮血,但是眼楮已經睜開,滿是笑意。

    “先殺了蕭月夜,不要管那些毒蛇!”沙啞聲音的主人,頓時下了個命令、

    可是,看到了希望,蕭月夜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嗎?

    他此刻采取了游斗的方式,打不過,難道跑還不行嗎?他原本最擅長的,就是輕功。一旦采取了這種游斗的方式,七個人頓時暗罵不已。

    尹采菊指揮著毒蛇,一分為二,分別幫助蕭月夜和柔柔他們。距離近了,她控制起來,也越發得心應手,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在她旁邊的慕容瑜鳳吐出一口濁氣,也露出了笑容。這個時刻,她猛然發現蕭月夜的眼色。

    心里掙扎了一下,慕容瑜鳳選擇相信蕭月夜。最不濟,報了仇之後,自己再自殺殉情就是。

    “采菊,毒蛇數量不多,你全力指揮幫助柔柔姐姐那邊。”

    尹采菊眨眨眼楮,表示知道。沒過一會,包圍蕭月夜那邊的毒蛇快速的游走,吐著信子和其他毒蛇聚集在一起,朝另外一邊圍攻而去。

    那七個人,原本就因為和柔柔艷煞膠滯在一起而郁悶不已,此刻看到黑壓壓一片的毒蛇將自己圍了起來。就算他們功夫高強,也不由的頭皮發麻,分出一部分力量,去殺掉圍上來的毒蛇。

    這一分心,頓時給了艷煞和柔柔機會,艷煞鼓足內勁,快速的擊出幾百掌。而柔柔兩條白練交錯在一起,形成一條巨龍,選擇一個力量薄弱之處,全力攻擊。

    兩個人,終于得以脫陣而出。

    一出陣,兩女就飛到了尹采菊兩人的身邊。她們如何不知道蕭月夜的計劃,只是猶豫了那麼一會,深深看了蕭月夜一眼,就帶著慕容瑜鳳和柔柔,飛速逃離。

    臨走前,尹采菊也不忘下了個命令,讓毒蛇圍阻別人的追擊。

    蕭月夜一看四女已經逃脫,心里頓時輕松下來。

    只要柔柔幾女能夠逃脫,那麼自己,就沒有負擔了。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斷絕這些人去追殺的心理。

    所以蕭月夜忽然朝那七個人當中的一個笑了起來︰“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一直是你在說話嗎?”

    那個人臉色一變,忽然感覺不對勁。在這個陣勢當中,似乎氣流有一些波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蕭月夜已經在外面現出身形來。

    “哈哈,今日一事,蕭某銘記五內,回京之後,會找莫宰相,好好討回這筆債的。”蕭月夜冷冷的說完這一句,流雲身法施展開來,全力感受風的波動,輕飄飄的離開。

    “怎麼可能?”這七人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有想到,蕭月夜竟能這麼簡單的逃脫。

    他們自然是不知道,蕭月夜的流雲身法,原本靠的就是感悟風。他幾年前或許還需要內勁支持,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已經可以在風中,掌握每一處的縫隙,借助風本身的特性,御風而行,對內勁的要求,非常的小。

    所以,他在自己重傷之下,也非常有把握可以離開,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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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5:17:4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窮追不舍

    “追!”那個沙啞的聲音頓了一會之後,氣急敗壞的果斷說道。同時他朝那邊還在追殺毒蛇的七個人說道︰“將這里連人帶蛇,全部殺死。”

    同時又朝著不遠處一直觀戰的黑衣人說道︰“記住,將劍神殿連根拔起,所有相關的人,一個不留,不能泄露一絲消息,知道了嗎?”

    齊天藍听到這個吩咐,大驚失色,猛然叫喊起來。他這才發現自己錯了,這些人根本就是在利用自己,那麼允諾的好處,從來就沒有準備兌現過。當听到對方想要將自己的劍神殿連根拔起之後,他真的是驚了。

    知道這些人的恐怖,所以齊天藍第一反應,就是逃,逃的越快越好。

    嘶啞的聲音在臨走前又說道︰“殺掉這些人之後,不用追那些女的,我們的目標,是蕭月夜。”

    齊天藍帶著手下快速的逃脫,卻沒有看見圍殺毒蛇的七人眼角的不屑。他們輕哼一聲,身形快速變化,將現場所有人給牢牢為主。幾乎沒有太大的懸念,只是耗費了不少的時間,現場已是一片血腥味。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大批不同勢力的人馬趕了過來。沒過一會,天上白鴿到處飛,消息很快的傳遍大江南北。

    。。。。。。

    已經快要入冬了,這個時候,就算是霜葉紅于二月花的楓葉,也顯得有些黯淡無色。在最美的季節里綻放出火紅光芒的楓林,此刻已經是鮮有人到達。一片片黯淡的葉子隨風飄落,有的在地上堆積,有的飄落在旁邊的小河上。

    郊外的早晨,沒有那些附庸文雅之人再次吟詩作對,恢復了往日的那份寧靜。薄霧綿綿,清新的泥土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只要稍稍吸一口氣, 整個人都會覺得神清氣爽。樹林里,也不知道什麼種類的鳥兒,正彼此呼應著,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這樣美的一個早晨,若是一個風流倜儻的才子般人物緩步而來,倒真的是相得益彰。只可以,樹林里傳來幾聲古怪的響聲,驚得不少鳥兒展翅高飛。然後就看見一團不知道什麼的東西,飛速的跑到河邊,竟然不管天氣是如何的冷,直接把頭伸了進去。

    等注意看的時候,才發現這原來是一個人。只不過,他的外表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衣服破破爛爛,泥土血漬是最基本的色彩。頭發也顯得很凌亂,從背影來看,乞丐也比他好一點。

    這個人把頭在水里埋了好一陣子,才終于抬起頭來。他使勁用手抹抹臉,從嘴里吐出一道水箭,然後從衣服里面拿出兩個果子,快速的吃了一來,一點都不浪費。

    等他轉過臉來,若是有人在此,肯定要大吃一驚。這樣一個狼狽的人,竟然長的如此俊俏不凡!

    自然,不用說,讀者也知道,這個人,就是蕭月夜了。

    自從那日僥幸從莫家密衛手中逃脫之後,蕭月夜一直就過著這樣的日子。他不管和柔柔她們選擇一條路,所以反而先朝北,然後準備繞一個大圈子趕到汐省。原本七個莫家密衛,已經讓他吃不消了,現在可是足足十四個啊!

    也不知道這些家伙是怎麼長的,鼻子比狗鼻子還要靈敏。蕭月夜在同一個地方,無論怎麼躲藏,絕對不超過一個時辰,就會被發現。所以他只能一路逃。就算是休息,也只能眯個眼,打個盹,神經卻崩的緊緊的,一有情況,立刻閃人。

    所以現在才不過兩天的時間,他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不過蕭月夜現在情形可非常不好。他的輕功雖然絕頂,但是他身上的傷,卻越發嚴重了。導致現在,走上幾步,就會氣血翻騰,渾身發軟。當日他被莫家密衛重傷,五髒六腑全部受損,這兩天的時間里,也交過一次手,增添了不少新傷。本來以蕭月夜的本事,這些傷也不算什麼,奈何他現在根本沒有什麼時間治傷。一路上不停的逃跑,也沒有足夠的休息,使得傷勢一拖再拖。蕭月夜現在渾身發燙,神智都有些昏昏沉沉,他心里清楚,自己這種狀況,撐不了幾天的。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躺下來喝一碗藥,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惜,這個簡單的想法,此時卻變成了最大的奢侈。

    將頭埋在水里清醒之後,蕭月夜耳朵動了動,確信那些人沒有追來,這才舒了一口氣,倒在水邊的大石上。他從懷中掏出被壓扁了的草藥,苦笑了一下︰“這個季節,很多常見的藥草都已經過季,自己又沒辦法到村鎮里去買。配一副治療發燒的藥,竟然花了我兩天。”

    沒錯。蕭月夜因為身上的銀票在打斗之時,全部被毀。所以他根本沒有錢去買藥。況且,他也不敢到人多的地方。誰知道那些莫家密衛會不會喪心病狂到將其他人全部殺死呢?

    這就是蕭月夜,若是換作其他人,說不定會用別人的死,作為自己逃脫的工具。但是不論蕭月夜怎麼冷血,他也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他只能一路朝山林這種偏僻的地方逃,他的輕功在山林里不受阻礙,而莫家密衛的陣法卻恰恰相反。當然,還有個原因就是,山林里,有他需要的藥草。

    可惜,不少常用的藥已經過季,很難采到。蕭月夜花了兩天,才堪堪配齊了。他拿出草藥,將這些揉成一團,然後放在嘴里嚼。那一絲絲的苦味,順著咽喉流出胃中。頓時,整個身體中,充斥著那一股苦澀之感。換作別人,怕是要吐出來,然後不停的拿水灌自己了。

    可是蕭月夜面色如常,使勁的嚼著,想要把每一份的藥性,都吸收進來。只有這樣,他才有繼續生存下去的保障。嚼了好一會,確定沒有汁液之後,蕭月夜想了想,生生將這些草藥渣子也咽進肚子里。

    他沉吟一會,右手輕翻,碧葉絲那獨特的碧芒在手中輕輕閃現。右手屈指輕彈,一道道的碧絲,按照獨特的軌跡,朝著自己背後的方向飛逝而去。蕭月夜將手往地上一壓,頓時所有飛逝的碧葉絲,全部穿梭在泥土之下,同時交結穿梭,形成一張巨大的網。

    沒錯,是網!蜘蛛網!

    所有人都知道,蜘蛛結網來捕捉獵物。只要有獵物上門,它就能通過每一根蜘蛛絲感應到。蕭月夜利用的就是這個道理,將由碧葉絲構成的蛛網,埋在地上,替自己感應消息。這是他幾天來得以逃脫的保障之一。因為憑著這張網,只要莫家密衛進入自己警戒的範圍之內,自己就能提前知道,然後逃之夭夭。

    看著幾根碧葉絲已經穿過楓樹的根部,然後連接到每一根枝丫上之後,蕭月夜才停手。他右手輕揮一下,一陣狂風追過,散落在旁邊的葉子,頓時將所有碧葉絲的痕跡都埋了起來。

    蕭月夜輕咳兩聲,嘴角沁出一絲鮮血。他苦笑一聲,喃喃的說道︰“只不過揮揮掌,竟然也吐血。這傷勢,真的拖不了多久了。”

    說完蕭月夜盤膝坐下,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小心翼翼的服了下去。這種當初柔柔給他的丹藥,功能就是療傷,幸虧沒有在打斗中損壞。蕭月夜抓緊每一份機會,運功療傷,發揮藥力。

    楓林里又恢復了寧靜,那些被嚇住的飛鳥,又回到了枝頭上,嘰嘰喳喳的叫著。

    太陽的光芒,已經透過迷霧,照進了楓林里。朝陽的色彩,竟然和此刻楓葉的顏色相近。

    可惜,這份寧靜,注定是要被打破的。

    蕭月夜眉色一動,立刻收功調息,同時右手輕揚,無數根的碧葉絲,隱晦的回到他自己的身上。這些一完成,蕭月夜流雲身法就立刻施展開來,朝河那邊飄去。

    “該死!”一聲怒吼從林中響起,然後就是幾聲轟響聲,煙塵四起,不少大樹倒在地上。

    十四個人飛快的出現在剛在蕭月夜所在的位置,他們眼楮眯了眯,掃描了一會之後。其中一人淡淡的說道︰“他剛剛還在這里,知道我們來,就立刻跑了。這里還有一點點沒有發散掉的藥味,看來是在療傷。”

    他又伸手摸了一下蕭月夜剛才坐的大石︰“清晨石頭上應該是露水,但是這塊石頭卻有些溫度,而且是干的。相比,他就是坐在這里的。”

    要是蕭月夜在此,肯定瞠目結舌。這些人真的是比狗來厲害,就這麼看看摸摸,全部都知道了。

    這就是莫家密衛真正厲害的地方。他們每個人都是天才,不僅僅是武學上的,其他方面也是如此。否則莫家數百年的氏族,怎麼會才培養出二十一個密衛?

    “他有那個奇怪的武器,遠遠的就能感應到我們,哎!而且他的輕功也邪門的緊。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厲害的輕功。”

    “不管怎麼樣,必須抓到他。我們動靜已經很大了,想必宰相大人那邊,已經要有壓力了。蕭月夜這個人的勢力,誰也摸不透。必須盡快鏟除。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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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5:20:2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故人南來


    距離當日的一戰,已經過去了近五天。江湖上的傳言不得而知,可是京師里面卻是如同大地震一樣。

    在逃離之後沒多久,柔柔就飛鴿傳書,將消息傳到了京師。不過這個時代的傳遞信息工具的速度還是很慢,所以當京師那邊收到消息,已經是一天半之後了。

    京師一下子動蕩起來!

    蕭夫人當場將旁邊的桌幾打成粉碎,然後陰沉著臉,去找慕容流雲。

    收到消息的慕容流雲也是一頭怒火,不過他是一國之君,考慮的問題比蕭夫人多的多。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能說明是莫測其做的,即使現在興師問罪,他也會否認。可是自己兒子被人追殺,而且還是在受了重傷的情況下。這怎麼會不讓慕容流雲擔心?他知道莫測其的性子,這個老狐狸不動則已,一動必定如同雷霆。

    這一次,真的只能看蕭月夜的造化了!

    不過莫家密衛出動,這造化,怕是難了。

    坦白的說,當慕容流雲知曉消息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恐怕夜兒已經被殺了。作為一個父親,他不應該這麼想。但是作為心知肚明莫家密衛恐怖程度的慕容流雲,他不得不這麼想。莫家密衛這數百年來傳承,鮮少出手,但是每一次出手,必定石破天驚,斷無失手的可能。

    當年慕容家開國皇帝,據說就是得到了莫家密衛的幫助,才僥幸從前朝一個宗師的手下逃生。

    即使現在找莫測其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時間上,根本來不急。所以慕容流雲能做的,就是勸慰。但是,心中對莫家不滿的種子已經深深的種下。別說夜兒死了,就算僥幸逃生,他也不會放過莫家的!哪怕,動蕩了朝綱,哪怕,背負了罵名。

    可是現在,不宜動,動也沒用。

    蕭夫人一生鮮少流淚,最悲傷的時候,她也不會。當初蕭月夜在江湖上被人追殺,險死還生。她心里焦急萬分,但是還是忍耐下來。

    這一次,她也忍了。

    不過,她冷冷的看著慕容流雲,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不管這一次,夜兒會怎麼樣?我蕭茹兒,必滅莫家!我要莫家寸草不生,血流成河!”

    即使是慕容流雲,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莫家,莫測其,這麼多年來的高高在上,已經讓你失去了應有的謹慎嗎?

    亦或者是,天,注定要絕你滿門?

    京師里的風起雲涌暫且不提,蕭月夜這邊,卻是生死一線間。他為了躲避莫家密衛的追殺,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縱然如此,那些人還是能在一個時辰之內,找到蕭月夜的落腳地。這讓他無奈之際,所以好不容易逃脫之後,只能匆匆找尋一些吃的喝的,然後繼續逃跑。跑也就算了,還得斗智斗力。要知道,這十四個莫家密衛,可不是只會武功的莽夫。他們經過幾次,就發現蕭月夜的路線。若不是蕭月夜見機的快,差點就被抓住了。也正是那一次,他的後背,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傷痕。

    柔柔一行人,已經到達了蕭府,和蕭乾取得了聯系。得知自己寶貝外孫竟然被追殺,蕭乾氣的是不得了。當即要率領十萬大軍殺過去救出外孫。幸虧被蕭繼宗給攔住。他畢竟是個退役將軍,在自己的封地里私藏眾軍,被有心人抓住把柄,那可是重罪啊!何況,汐省的兵士,原本就是本土的軍民。勞師動眾趕到遠方去救人,實在是不適宜。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根本不知道蕭月夜在哪里!

    雖然蕭月夜的目的地是汐省,可是為了能逃脫十四個人的追殺,他經常變換路線,有時候不得不朝相反的方向逃跑。就這樣,在你追我跑的過程中,蕭月夜兜了個大彎子,曲折的朝汐省跑去。

    這里是個山里的小村子。說是個小村子,其實也有百來戶人家。只不過因為是在山腳下,而且有三十幾戶人家住在山里,距離的比較遠,所以才說是個小村子。快到冬天了,每逢這個時候,普通人家都是最頭疼的時候。冬天,對于古代的窮人來說,就是一次生死關。山里沒有食物,天氣寒冷,這些都足以要人命。

    這個村子,看起來似乎比其他地方要好一點。村子里的人,臉上都帶著笑容。乘著太陽好,都趕緊把過冬需要的糧食,衣服拿出來曬。像紅辣椒,玉米,番薯這種必備的,更是掛在了每家每戶的屋檐下。

    “我說,王家的,你家漢子昨天打的那只老虎可不得了啊!賣了不少錢吧?”閑聊當中,一個充滿了好奇,羨慕和深深嫉妒的聲音響起。

    “那當然,我家漢子,可是全村最厲害的了。那個老虎,有那麼打,爪子有這麼尖,那尾巴一抽,一根大樹都能被抽斷呢!我跟你說,不是我吹,我們家漢子,本事就是厲害。你說他一個人,看到老虎怎麼辦?身上又沒帶弓箭。可是我家漢子,就是生生的靠自己的手臂,將老虎活活打死。就算那個什麼,武松還是武大郎來著,也沒我家漢子厲害!”這個炫耀的聲音,尖銳的很,里面的自豪之情讓旁邊的人心里酸酸的。

    不甘被人比下去的她們,只能轉移話題,對著旁邊一個臉色淡然的婦女說道︰“我說,老程家的,你們家老程腿跛著,一大把年紀的,又沒什麼本事。你們冬天怎麼過啊?哎,不是大姐我說,這老程哪點好,兩年前你非得嫁給這個外來戶,還把房子給了他。你們家現在啊,恐怕是全村最窮的了。尤其那個老程,還天天喝酒,哎,早知道,當年你听大姐的,嫁給東口的張獵戶多好!人家雖然年紀大了點,可是兒子孝順啊!你要是嫁過去,還能有個免費兒子呢!哪像現在這樣,作孽啊,兩年都生不出來。哎呦,不好意思啊,大姐我就是心直口快了點。”

    被她們嬉笑的婦女猛的扔掉手上的洗衣板,濺起的水花四射,讓其他幾個婦女叫了兩聲,頓時閉嘴。

    老程家的鼻子出著粗氣,眼楮死死蹬著那個自以為是的老婦女,手上的關節嘎吱嘎吱響。那幾個婦女臉色頓時變了,這才想起來。這姑奶奶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潑婦啊!要不然,也不會三十歲,還雲英未嫁,最後逮了個外來的跛子嫁了過去。

    老程家的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眼中的怒火越來越盛。她剛準備大罵,忽然听到前面不遠正在洗衣服的婦女們尖叫聲。

    “怎麼了,怎麼了?”一種人注意力頓時被轉移,老程家的也是如此。

    她性子不像一般女人那麼溫軟,可謂是個母暴龍。這個時候,甩著大腳,跑了過去。推開一群嘰嘰喳喳議論紛紛的婦人,老程家的一看,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人正躺在河邊。她雖然性子潑,但是此刻也不由的有些害怕。不過想起這兩年來丈夫說的那些話,她暗暗鼓氣,然後走到這個人的身邊,看看還有沒有呼吸。

    “還沒死呢!”她欣喜的叫了一聲,抬眼望著旁邊的人︰“哎,你們來搭個手,把他抬回去吧。”

    一群婦女臉色有些猶豫,倒不是她們見死不救,而是自己也做不了主。萬一回去自己丈夫發火怎麼辦?

    老程家的啐了一口︰“行了,行了,抬我家去,讓我們家老程看看。瞧你們這群慫樣,剛才不是吹的很有本事嗎?來來來,搭把手!”

    她長得不胖,但是挺健壯,而且很有力氣。這從她把昏迷的人背起來而沒有半絲喘氣就能看的出來。

    “行了,行了,別圍著了,活人也給你們圍死了。哎,陳家的,等會把我們家那口子的衣服也洗洗,嗯,就是那件,看到了沒?”老程家的,背著這個生死不知的人快速往家趕,同時嘴里不忘說道。

    不提其他人的議論紛紛,老程家的,快步帶著背上的人回家。她家那口子,雖然看起來沒用,沒有錢,跛腿,好喝酒,不干活,整個人成天嘻嘻哈哈不務正業的,但是她心里知道,自己那口子是個有本事的人。起碼兩年前,自己被一頭黑熊差點拍死,就是那口子隨手用根樹枝給救了。

    所以她以三十一歲的高齡,在死纏爛打之下,終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別人也許沒有辦法,但是她相信,自己那口子肯定有辦法。就像是第一年他們為過冬的錢發愁時,自己那口子隨便到山上逛了幾圈,然後就拿著挖來的什麼東西,到城里換了十兩黃金!

    十兩黃金啊!她長這麼大,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哼,要是自家那口子不讓自己說出去,哪輪到那些八婆唧唧歪歪?

    老程家門口,一個跛子,穿著單衣,手上提著個小壺,正愜意的曬著太陽。這自然就是老程了。說是老程,其實並不老,除去那邋遢的胡子,能看出來,他最多也就是三十幾而已。

    他眯著個眼楮,翹著自己那條跛腿,悠哉游哉的喝著酒。同時旁邊有一小碟的花生米,看樣子已經被吃了一半。

    老程家的正背著那個昏迷的人跑回來,雖然明知道無所謂,但是氣還是不打一處來︰“你這個死鬼,叫你在家曬谷子,你又喝酒?!”

    農村婦人,做不來大家閨秀的細聲細語,所以這一生喊叫,不可謂不大!隔壁鄰居都伸出頭來一笑,又憐憫的搖搖頭,各做各事去了。

    那老程張開了眼楮,笑了笑,抬眼看見自己那口子背著的人︰“怎麼?嫌老子年紀了,抓了個小伙子回來啊!”

    “老娘撕了你那張破嘴!”老程家的啐了一口,但也知道,自己這口子,就是張破嘴,你要生氣了,也只是自己找罪受。

    她把身後的人給放了下來︰“喏,剛在河邊撿回來的,你看看死沒死?能救不?”

    那老程嬉笑的看了她一眼︰“看你焦急的,難不成是個俊俏後生,讓老子看看。。。啊!”

    听他一聲大叫,老程家的猛的跳了起來,嚇了一大跳。她剛準備說些什麼,猛的閉上了嘴。因為她發現,自家那口子一向吊兒郎當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這幅莊重的神色,是她兩年來從沒有見過的。她心里微微一顫,將想說的話給憋回肚子里去。她雖然在村子里被說成是潑婦,但絕對不是個不識事理的人。看丈夫的臉色,事情肯定不簡單。

    老程將躺在地上已經昏迷的男子頭發捋到一邊,又小心的將他身上滿是血漬的衣服撕開,快速的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氣︰“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把你傷成這樣?”

    忽然他眼楮一眨,想了想說道︰“去燒水去,越多越好。”

    老程家的雖然一肚子話想問,但還是乖乖的點點頭,轉身往後面廚房走去。

    老程隨手把酒壺放到一邊,輕松的把男子抱起來,一拐一拐的回到房間里。他也不忌諱什麼,隨手一揮,蕭月夜從里到外的衣服,通通化作碎條。那些本來已經和新肉黏在一起的衣服也被撕了下來,劇烈的疼痛,即使這個男子處于昏迷,也不由的呻吟一聲。

    旁人在此,肯定要大吃一驚。別看這老程只是輕輕隨手一揮,但是只要是會點武功的,都能看出來,這需要多高的內勁啊!

    將男子放到了床上,老程也不在乎自家的被褥被弄髒了。他用被子將這個男子蓋好,然後點燃了火坑,給這個男子取暖。老程輕易的能發現,這個男子,生命垂危,身上傷勢潰爛不說,還發著嚴重的高燒。要是不快點救治的話,怕是真的回天乏術了。

    想了想,老程把床頭的葫蘆拿過來,扒開塞子,用鼻子狠狠的嗅了幾口。

    “可惜了,老子這上好的美酒啊!”老程嘟囔了一句,小心的將酒灌進男子的口中,同時按住幾個穴位,不讓他吐出來。

    做好這些,就等著自家那口子的熱水了。老程坐到床邊,眉頭微微蹙起,自言自語道︰“蕭少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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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5:21:1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白零七章 老程阻敵

    過了有一會,熱水才上來,倒進木桶里。這還是隔壁家燒的水呢!老程家里面的鍋灶息了,想要將水燒起來,還得花上一番功夫。幸好,村子里不少人都听說老程家救人需要水,所以都幫忙燒水。

    木桶里的煙霧一下子彌漫起來,老程將赤裸裸的男子,也就是蕭月夜放進了木桶里。滾燙的水,旁邊老程家那口子,似乎能听見燙豬毛的聲音。

    滋。。。。。。

    蕭月夜盡管陷入昏迷當中,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呻吟一聲,眉頭緊緊的皺著。老程也沒說什麼,拿個快布,快速的給蕭月夜擦拭身子。污漬血漬消失之後,留下來的,就是累累的傷痕。尤其是後背那一條,從肩胛一直到了臀部,深又長。而且似乎是新傷,血還不停的流著。外面的皮肉已經翻了出來,讓旁邊老程家的,差點要吐出來。

    她和老程成親這兩年多,也看見老程身上那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傷痕。可是那些畢竟是已經痊愈的傷痕,沒有這血淋淋的劍傷來的直接。

    將蕭月夜洗好之後,老程隨手一提,拿起旁邊的干布,就將蕭月夜身上的水擦干淨。皺了皺眉,老程把床上已經被蕭月夜先前弄髒的被褥扔到地上,拿起另一床被子墊在地上,然後將蕭月夜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

    老程家的畢竟是女人,看到蕭月夜全身赤裸,連忙轉過身子。

    “我說婆娘,別不好意思了。男人下面不都一樣嗎,他的又不比老子的大,你害羞什麼?去,把家里的那壇酒拿過來。”

    老程家的啐了一口,怕了聲老不休,紅著臉去了。

    救很快拿到,老程撕開封蓋,拿起一塊干淨的布,放到了酒壇里,等吸滿了,才拿出來,然後擰干。

    他輕呼一口氣,低低說道︰“蕭少爺,你可得忍著啊!”

    他明知道蕭月夜現在陷入昏迷狀態,可還是不由自主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因為他要做的,就是用這烈酒,去洗傷口。

    蕭月夜身上大大小小的新傷舊傷一大堆,最嚴重的自然是後背拿到長條口子。老程拿著布細細的擦著,同時用一只手固定住蕭月夜,不讓他亂動。蕭月夜的傷口上,大多有著衣服碎屑,石子,竹刺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因為長期沒有得到救治,很多地方已經潰爛流膿,相當的惡心。

    老程現在要做的,就是用烈酒,給蕭月夜好好消毒。否則的話,一旦醫學上的“邪風入體”,也就是相當于細菌感染,救起來就非常麻煩了。

    蕭月夜身子不停的顫抖,即使是處于昏迷當中,他整個臉部的肌肉也一直處于痙攣的狀態。若不是老程死死的壓制,說不定就被他無意識的掙扎開了。

    他稍稍的動彈,身上已經結疤的口子也裂開了。不過老程也不在意,原本這些口子他也要重新弄開的,因為這外面看起來結疤了,其實里面的人,不少都已經腐爛。

    這次的擦拭身體,足足花了近半個時辰。擦拭很容易,可是想要將里面的刺啊之類的挑出來就很麻煩。而且老程還得用刀將蕭月夜已經腐爛的肉給割下來。

    這中途,他家那口子,就再也沒忍住,跑到門口吐了。

    老程也索性打發他,出去找村子里人要一些退燒的草藥,又去找一些繃帶之類的。等老程這邊做完的時候,他家那口子才從外面慢慢的走進來,看都不敢看蕭月夜一眼。

    老程不在意的用布擦擦手,對自己婆娘說道︰“諾,拿山里的藥給他止血,然後用我教你的,將背後那道口子用線縫補起來,記住,是抽屜里的那種魚線。”

    “我,我知道。可,可是,以前我們沒縫過人,我,我怕。。。。。。”

    老程笑了一聲︰“怕什麼?那種方法,本來就是用來縫人的。別擔心,用線縫傷口這種變態方法,本來就是這個小子發明的。”

    “啊?”老程家的,長大了嘴巴,盯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家那口子神乎其技的用線救命的方法,竟然是這個少年發明的。

    老程眼楮朝外面望了望,眼底浮現出一抹殺機。他隨即又笑了一聲︰“好了,我出去有點事,你快點幫他包扎,不然就要流血死了。”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快回來啊!”

    “嗯!”老程點點頭。

    他走出房子,想了想,又折到後院的廚房,從一堆長長的竹柴當中,摸出了一個東西,用手擦擦,然後笑眯眯的走了出去。

    發現蕭月夜的河邊,一個人也沒有,除了淡淡的血跡,在河水中徘徊。原本洗衣服的女人們,都收工回家。而且鬧出個蕭月夜的事情,大家也都好奇的回去討論了。

    十四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河邊,如同鬼魅一般。一個人走了幾步,停住了腳步。他蹲下來,用手沾了塊石頭,然後放在鼻尖聞了聞。

    “是血,他應該順著河流到了這里,可能被這里的人救了。”

    另一個密衛說道︰“想不到蕭月夜的命比蟑螂還大,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沒死。”

    “哼哼,他也只能苟延殘喘而已。我們現在就是了解了他!”

    忽然,十四個人先後皺起了眉頭,看起來像是首領的那個,朝著右邊猛地喝道︰“什麼人?”

    說話的同時,他右手虛空連拍三下。只听轟的一聲,那塊巨大的石頭應聲而碎。

    石頭發成粉末之後,漸漸的被風吹散,露出一個跛子來。

    這個跛子,右手扶著一桿像槍一樣的東西,正微笑著看著他們。

    說是像槍,因為這個東西也確實只能說是像槍了。也許它本身就是一把槍,可是誰見過槍頭銹跡斑斑,槍桿漆掉了,全是細微裂痕的槍?

    與其說是槍,更多人會認為這個這個跛子的拐杖。

    自然是老程!

    老程扶著這桿槍,也確實是把槍當作拐杖一樣,一拐一拐的朝密衛們走去。

    十四個密衛頓時緊張起來,他們向來不會輕視敵人,何況能夠感覺到,眼前跛子身上那股殺氣和威懾力。

    這個人,是個硬茬,不好對付!

    若是換在平時,莫家密衛怎麼把別人放在眼里?別說你只是個硬茬,就算是宗師,我們也不鳥你。

    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他們的目標,是蕭月夜那個小子。雖然心里把蕭月夜恨的牙直癢癢,但是莫家密衛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輕功和逃跑能力,實在是天下第一。

    就比如這一次,他中了那麼重的傷,都能逃掉。

    所以,萬一被這個跛子拖了點時間,讓蕭月夜逃掉怎麼辦?要知道,想抓到這小子,實在是難啊!尤其還在他深受重傷的情況之下!

    那首領使了個眼色,上前一步,淡淡的說道︰“我們來抓人,不要擋路,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這就是莫家密衛!即使是不想和人動手,說話的口氣,依舊是囂張無比。也許對他們來說,自己因為怕麻煩,才會施舍你這個跛子一次生存的機會!

    可惜,老程是不需要別人施舍的。他有自己的傲氣和骨氣,一如手上的長槍。

    老程臉色淡淡,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他輕咳兩聲︰“你們,想要干嘛?殺人?”

    那頭領輕哼一聲,當作了回答。

    老程笑了笑,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葫蘆來,灌了一口,隨手扔到一邊︰“可惜,我也不想和你們最對,不過,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要殺的人,恰恰是我必須要救的。”

    那頭領臉色一沉,一股殺氣彌漫開來,他手中一道劍光閃過,冷冷的說道︰“瘸子,你要是找死,我們成全你。布陣,另外一對,去殺蕭月夜。任何阻擋之人,殺無赦!”

    “是!”六個人迅速和這個頭領結為一體,步出大陣,而其他七人,則輕身一縱,從邊上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這十四人身子猛的震住,準備離開之人,也停住了腳步。

    因為在這麼一刻,他們感覺到一股非常霸道的殺氣迎面而來。血腥味,直沖腦海。原本清新的空氣,此刻竟然變得粘稠起來,仿佛充滿了血腥。

    不過這並不是可怕的。

    可怕的是,那個看起來猥褻窩囊的跛子,右手一換長槍,虛空點動。只見數道銀光一閃而逝,可是在十四個人的面前,卻立刻出現了一桿長槍。

    他們,不得不停!

    十四個人的臉都沉了下去,心也緊了起來。這個跛子,竟然厲害如斯!

    一槍,只不過是一槍,竟然將自己十四個人給擋住!

    好厲害!

    老程站直了身子,放蕩不羈的臉上,露出神采飛揚的笑容。他一晃長槍,遙遙指著十四個人︰“你們的對手,是我!想要殺他,從我尸體上走過去。”

    他說的很淡,可是卻有一股很強大的,說不出來的氣從身上涌現出來。

    那個首領臉色陰沉,深深的看了老程幾眼,忽然哼了一聲說道︰“好,既然你求死,我們就成全你!兩儀天罡北斗陣!”

    其他人也不廢話,盡管絕對用這套陣法對付老跛子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覺。但是他們還是很快的布成了陣法,將老程團團的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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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5:23:0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游龍血槍

    兩儀天罡北斗陣!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然後依次延伸。在江湖上,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八卦五種陣法,是非常常見的。所有陣法的原型,都是取自這五種。

    而兩儀天罡北斗這,自然也不例外。

    當年那位創出天罡北斗陣的崇山真人,晚年時,就曾經想過將傳統的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八卦等陣法與自己創造出的天罡北斗陣想融合,形成一個威力更大的陣法。

    縱使他天資過人,絞盡腦汁之後,也只創造出兩儀天罡北斗陣,至于三才天罡北斗陣,只創了一半,崇山真人便撒手人寰。

    可是僅僅如此,陣法的威力,就已經上了一個層次,不可同日而語。

    一加一不等于二,這個道理,是所有學習陣法之人,都了解的。

    就比如兩儀陣法,如果兩個人配合的好,威力何止增加了兩倍?

    兩儀天罡北斗陣的原理就是如此,它將一個天罡北斗陣當作一個人,然後兩陣合一,形成一個新的陣法。不過,新形成的這個兩儀天罡北斗陣的要求實在是太高,它需要十四個人的默契!

    所以莫家這幾百年來,密衛的數目才會一直受到限制。

    兩儀天罡北斗陣一出,進入陣中的老程,頓時感覺形勢大變。周圍的景色變的模模糊糊起來,在自己眼前的,全是十四個人形成的幻影,層層疊疊,數之不盡,根本找不出那十四個人的蹤跡所在。而且最為奇怪的是,自己左右兩邊的人影,一個慢的如同龜速,一個確實高速的變化,這種明顯的對比,給人一種時光交錯的感覺。

    老程心中一凜,握著槍的手也越發有力了。他動了動耳朵,旁邊只有風聲,水聲,還有自己的呼吸聲。這十四個人,若是光光用耳朵听,好像已經不存在了一樣。

    換作其他人,怕是早就已經束手無策。難怪莫家密衛,有那麼大的自信,就算是宗師來了,也不畏懼。

    不過,老程是不同的。

    因為他殺人,靠的從來不是眼楮,而是手中的長槍。

    一槍在手,天下我有!這是每一個學習槍法之人,師父都會說過的話。可是天下真正能做到的,屈指可數,老程,就是其中之一。

    無數的幻影似乎清晰了不少,當然,這種清晰只是相對而來。轟鳴而又飄渺的聲音響了起來,字字句句,沖擊在老程的心田之上︰“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十四個殺字,帶著沖天的殺氣,原本還算是寧靜的陣法,頓時一變。在里面的老程,感覺自己忽然一下子來到了地獄一樣,周圍全是驚悚駭人的尖叫,那彌漫的幾乎成了實質的殺氣,如同刀一樣的割著他的皮膚,他的靈魂。

    老程的手,慢慢的顫抖起來。

    莫家密衛嘴角緩緩揚了起來。這一招看起來很普通,可是天下沒幾個人能夠抗的過去。這種完全將十四個人的殺氣凝聚在一起,然後通過陣法放大,全部加諸在一個人的身上,天下能有幾個人忍受的了?

    忍受不了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發瘋,可謂是殺人于無形!

    看到老程的手抖了起來,他們也輕輕笑了起來。確實是個棘手的對手,若不是時間緊迫,也不會直接用這一招。哎,本來要是用你來好好練練手,那該多好!

    可是很快,他們的笑容凝固了,因為,老程笑了。

    老程笑了,而且笑的很大聲。被這一招攻擊而發笑的人,密衛們不是沒有見過。但是以往中招的人,大多笑的瘋狂的很。可是老程不是,他笑的很自然,很開心,甚至,很興奮。

    “多少年,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哈哈!你們這群垃圾,讓我告訴你,什麼叫做真正的殺?”老程放聲長笑之後,右手虛張,手中的長槍劇烈的抖動起來,發出一陣陣的低吟。

    他一個箭步上前,哪還看的出跛子的跡象?老程右手的長槍,此刻如同一個忠誠的伙伴,被他緊緊的握在右手當中。

    一槍,就是這麼一槍。

    樸素而沒有絲毫的華麗。直挺挺的一槍,向前伸出,和初學槍法之人的招式一模一樣。

    可是,槍尖過處,原本重疊的幻影,卻輕咳間化作烏有。不僅僅是槍尖附近,範圍在慢慢的擴大著。這桿已經破舊不堪的老槍,此刻煥發出新的魅力。銹跡斑斑的槍尖一點,發出猩紅的眼色,耀眼,刺眼。而整把槍身,就在這麼一刻,仿佛活了起來,以一種奇異的波動宣告著世人,自己的存在。

    老程滿臉肅穆,整個心神完全依附在這桿長槍之上。這個時候,他就是槍,槍就是他。同樣的破敗外表,在轉眼間,閃耀出非比尋常的光彩。

    周圍的幻影急速變化,慢慢消失,出現十四個不同位置的莫家密衛。他們神色嚴肅,眼中一抹抹的殺機閃耀。此刻不用吩咐,早就有了默契的十四個人,迅速變化腳步,同時手中一抹銀光閃過,劍已出鞘!

    “叮叮叮”的聲音,不停的響起。老程手中的槍,交錯飛舞,或點,或劈,或挑,每一次都恰到好處的將攻擊過來的長劍擋住。他整個人就站在原地,右手持槍,頂天立地,將所有企圖的攻擊,化作烏有。

    槍聲更盛,原本的低吟,已經漸漸化作了咆哮,龍的咆哮,龍吟!

    一道道的槍影,此起彼伏,慢慢重疊。這些槍影以奇異的波動,慢慢的融合。而每一道槍影的背後,都是濃郁的殺機和猩紅的色彩。

    老程此刻,已經不再是那個萎縮貪酒的跛子,而是手持長槍,馳騁沙場的將軍!

    高傲,神聖不可侵犯!

    莫家密衛輕哼一聲,腳下步伐不亂,手中長劍紛紛擊出。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勁力,迅猛的速度,都讓所有的劍影變的飄渺起來,根本無法猜測其蹤跡。有時候,明明感覺他從你面前出了一劍,可是身後卻開了一個口子。

    血流了下來,流紅了老程的眼楮,也染紅了他的長槍!

    這一刻的老程,再一次的變了!

    他上身的衣服猛的炸開,露出精壯的胸膛,上面一道道的傷疤,張牙舞爪,氣勢凶悍。而老程手中的長槍,此刻發出異樣的紅光,一如鮮血那般。莫家密衛忽然發現,在他們的陣法小空間之內,竟然開始彌漫出血腥的味道。

    怎麼會這樣?那麼一點點的鮮血,不可能散發出這樣的腥味。隱隱,還有著一副腐尸的惡臭!

    他們直直的望著老程,誰都知道,這個變化,必然是眼前這個跛子弄出來的。

    老程的頭發散亂下來,無風自起。他猛的抬頭,眼中的紅光和殺機,如同一個嗜血的野獸。老程的槍,舉到了頭頂。

    他淡淡的掃了一圈,嘴角揚了起來︰“游龍血槍!”

    游龍血槍?听到這個名字,莫家密衛心里頓時疙瘩一聲。

    老程才不管他們在想什麼,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心中的嗜血和暴戾,通通隨著手中的槍,激發出去。

    殺!他要痛痛快快的殺!

    老程不懂陣法,但是他听過,一力降十會!任你陣法在精妙,再奇特,強大的力量面前,也會化為烏有。

    就如同世上精巧的七巧鎖,打本  D  拾  文  不開,那就用錘子來砸!

    槍緩緩的橫放在胸前,老程眼中紅光一閃,握著槍的手猛的飛舞起來。身子旁邊,氣流翻滾,腳下,碎石盤旋。

    矯健的身姿旁邊,一道道的槍影,變的通紅,快速重疊,到後面,已經形成了一條若隱若現的血龍!

    “阻止他,殺!”莫家密衛中,一個略帶焦急的聲音迅速下令!

    不用他說,別人也知道!十四把長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舞出數不清的劍花,將老程死死的壓制。他身邊的那條血龍,也被十四把劍聯合而成的劍氣,逼得快要消失!

    老程猛喝一聲,右手用勁一揮,手中長槍紅光大盛,那條血龍搖擺一下身體,脫困而出,咆哮當空。

    老程手中的槍尖輕輕一晃,陽光下,最尖端之處,一抹紅的耀眼的光芒閃起。這點紅光,正好投入在血龍的眼眶之中。

    “不好,楮成,防御!”

    老程低低的笑了起來︰“看招!”

    游龍血槍,一往無前!此刻,已經分不清那條血龍,究竟是槍,還是人,亦或者是幻影?!

    但是,暴戾的氣機,將前方的一切都迅速的化為虛無。腳下千百年的石頭,在此刻,消失在天地之間,成為了粉末。

    血龍,咆哮著攻向面前的每一個人,肆略的氣機,其他的殺機在它面前,根本就煙消雲散。

    轟轟的聲音不斷響起!

    一如空間破碎了一般!

    這條血龍在老程的身邊,不停的來回穿梭,飛舞咆哮,張牙舞爪。它試圖將所有的敵人全部毀滅,最後在緩緩消失的時刻,發出一聲暴戾的龍吟,紅光頓時炸開!

    爆炸聲四起!

    老程一丈範圍內,全都炸翻了天!

    泥土,碎石,伴隨著混亂的氣流翻滾不休。

    可是在煙塵的中央,一個傲立的聲音,手持長槍,頂天立地!

    風狠狠的刮了起來,將這污染世間的煙塵,通通吹走。原本美麗的河畔,此刻已經形成了一個個大大小小坑坑窪窪的洞!最恐怖的就是老程的腳下,以他為中心,一丈之內,完全凹了下去,除了土,什麼都沒有!

    莫家密衛灰頭土臉的圍了上來,他們每個人都眯著眼楮,嘴角沁出一絲的血跡。剛才,雖然他們反應的快,將殺陣變為守陣,以十四個人的力量,來阻擋血龍的攻擊!

    可是,他們面對的,不是一般高手的攻擊,而是游龍血槍!

    游龍血槍,以鮮血為引,以殺氣為食,能夠本能的尋找出對手氣機的弱點,人越多,它的威力就越大!

    因為這套槍法,原本就是在戰場那尸山人海中領悟而來,它的目的,就是一個字,殺!

    殺的人,越多越好!

    一個人的破綻,可以很小,但是十個人呢?

    敵人越多,游龍血槍的威力,就越大!

    那暴戾的血龍,就是游龍血槍的化身。它以迅猛之速,快速的找到十四個人防御的弱點,以點擊面,輕易的破解掉了這無敵的防御。

    若不是陣法的奇妙,加上力量的分散,這十四個人,又豈會是簡單的吐血?

    老程氣勢彪悍的站在他們面前,滿眼都是戰意。他手中的長槍,在微微的顫抖著,似乎也在呼應著老程的氣勢。

    十四個人,忽然覺得自己膽怯起來,眼前的男人,還是人嗎?他是戰神,是戰神!

    “不好!”他們低吟一聲,警惕的望著老程,運轉起心法,將自己心中的這一絲怯懦化解。

    他們還是低估了游龍血槍。這套槍法,又是外表攻擊的那麼簡單?游龍血槍是老程在戰場的尸山人海中領悟而來,這套槍法,沒有任何華麗的招數。但是,它的精髓,決定了它的威力。因為游龍血槍,包含了戰友同僚的恨,包含了戰士們的殺氣,它不在是一桿槍,而是一往無前的氣勢。以殺氣,怨氣,尸氣等等練就出來的槍法,它的本質,就是殺!

    殺掉一切敵人!

    游龍血槍一出,天下驚心!面對游龍血槍的敵人,他們對付的,不再是老程和手中的槍,而是這槍法中,蘊含著的千千萬萬死在戰場上戰士們的殺氣和怒氣!

    這不是用語言可以形容的東西。

    殺氣,模稜兩可,摸不著,看不見,但是你卻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一個普通的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戰士,他若是想殺一個普通人,也許看幾眼,那個人就能嚇的屁滾尿流。

    這就是殺氣!

    一個人的殺氣尚且如此,那麼千千萬萬個人呢?

    這才是游龍血槍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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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5:23:2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白零九章 老程悟了(上)

    所以老程,在開始莫家密衛攻擊的時候,他才會笑,才會笑的那麼興奮。

    因為對他來說,那種程度的攻擊,根本就是饒癢癢。一個在戰場尸山人海中爬出來的男人,會怕十四個人的殺氣?

    簡直就是笑話!

    他們的神經,比鋼鐵還要堅硬。

    老程的槍,聚集了千萬人的殺氣怨氣等種種負面的情緒,槍法出,貴吼叫。

    外在的破壞只是其次,真正要命的,是槍法傳遞出來的那股血煞之氣。那股氣息,摸不著,也看不見,可是你能實實在在的感受的到。功力差一點的,何止是瘋掉,血管爆裂的也不在少數。

    莫家密衛自以為靠兩儀天罡北斗陣避開了大部分的攻擊,卻不知道,這游龍血槍真正的攻擊,是什麼陣法也阻攔不住的。它會直接通過你的身體,攻擊你的靈魂,你的心靈。

    所以莫家密衛,此刻才會站立在此。看起來警惕的很,實質上,卻在穩固心神,一遍遍的調息內勁,將腦中不斷出現的負面情緒逼出。他們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見猩紅的血,充斥在腦海中。這些鮮血,一次次的攻擊著他們的靈魂,讓他們搖搖欲墜。

    老程也沒有動。他是想動,可是動不了。剛才受到兩儀天罡北斗陣的激發,加上鮮血的刺激,他在幾年之後,第一次使出游龍血槍。這套槍法威力大,可是消耗的也大。功力倒是其次,可是精神上的消耗,卻是最嚴重的。

    游龍血槍里面的殺氣攻擊,完全取決于使用者本身。你自身能感受發出多大的殺氣,能夠承受多大的殺氣,那麼你才能發出多大的攻擊。

    所以,莫家密衛十四個人承受的殺氣攻擊,老程,一個人也要承受。

    所以,就算他神經比鋼鐵還要堅硬,他也不得不站在原地,喘口氣,調息一下。

    時間,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慢慢的過去。

    話分兩頭,老程家那口子,此刻正熬著山里土方子的退燒藥。她就坐在房門口,一把破扇子,不停的扇著。好在這天氣寒冷,烤烤火也舒服的緊。

    原本家門口堆積了一群好奇打听的人,被老程家的全部轟走了。她可不耐煩耳邊有那麼多蒼蠅嗡嗡的叫。大家也知道她是個潑辣的貨,惹急了她,她可是敢拿刀殺人的!當年村里一個小無賴,看老程家的沒嫁出去,就跑過來言語輕薄。惹急了這娘們,她直接從廚房里拿了把刀,從家一直追殺出去,嚇的那小無賴十幾天沒敢回家。後來要不是村長出面,又讓那小無賴賠禮道歉,老程家的絕對不會輕易了結。

    那件事,也成就了老程家的威名,後面一直沒人敢上門提親。

    火星子亂蹦,老程家的此刻有些心不在焉。里面那個小伙子會不會死,他和自己家那口子什麼關系,還有自家那口子到底去了哪里?

    她雖然潑辣,可是卻一點都不笨。自家那口子可是個懶胚子,看起來嬉皮笑臉很好相處,其實心腸硬的很,而且平常很少變嚴肅的。

    可是今天,因為這個小伙子,一切都變了。

    俗話說,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所以老程家的也本能的感覺,事情似乎要變了。

    忽然,傳來低低的轟鳴聲,不知道怎麼回事。左鄰右舍都跑出來看,但是不明所以。幾個婦人嚷著說道︰“大概又是山里哪顆大樹或者石頭倒了吧?”

    “我看,說不定是山里住的那幾家,在砍柴回去燒呢!”

    “別管了,快進去燒菜吧。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這樣子,吵死了!”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很快的就煙消雲散。山里經常會無緣無故的發出聲音,所以大家也習慣了。可是老程家的卻不這麼想,她總覺得不對勁,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正準備繼續扇扇火的時候,老程家的忽然听見里屋有動靜。她猛的起身,跑進去。

    被包扎的跟粽子一樣的蕭月夜,總艱難的想要支撐自己起來。可是誰知道只是輕輕動一下,渾身疼痛,手一發軟,又倒在了床上。

    他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軟弱到這種程度。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跑進來一個婦人,典型的農村婦女打扮,看起來有些干練。她看見蕭月夜睜開眼楮,頓時喜上眉梢,急忙跑過來,大著嗓門問道︰“你好啦?”

    蕭月夜被她按回床上,苦澀一笑︰“請問這是哪里?是大嬸你救了我嗎?”

    “這是我家啊!我只是把你從河里拖回來的,真正救你的,是我家那口子。哦,對了,小兄弟,你哪里人啊?怎麼會傷的這麼重?是不是被人搶了啊?”

    她一方搶白,一大頓問題霹靂嘩啦的說出來,讓蕭月夜一陣陣頭暈。

    他苦笑一下,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問道︰“大嬸,我昏迷多久了?”

    老程家的楞了楞,想了一會回道︰“從我背你回來,有一個多時辰了吧。”

    “一個多時辰?”蕭月夜臉色一變,立刻掙扎著要起來︰“放我離開這,快!”

    老程家的急忙按住他︰“你別動啊,你渾身都是傷,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包扎好的。”

    蕭月夜急得不得了,連連搖頭︰“大嬸,快點讓我離開,這里危險!”

    他知道莫家密衛的手段,若是在這里逮到他,這些村民,肯定也要跟著陪葬。因為他們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泄露風聲的。蕭月夜不想連累這里的人,所以才要離開。

    就算命中注定,我蕭月夜要喪命于此。可是,不能連累這些無辜的人啊!

    “你急什麼?有什麼好危險的?就算山里熊來了,我家那口子也能一巴掌拍死,你放心。”老程家的笑笑說道,對老程是百分百的信任。她原本力氣就大,現在蕭月夜又虛弱的很,被她一按,根本不得動彈。

    蕭月夜暗暗嘆氣︰“熊?熊在莫家密衛面前,就跟螞蟻一樣!”

    “你別動啊,我去看看外面藥好了沒?”老程家的看蕭月夜安靜下來,開口說道。說完之後,她剛準備轉身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小兄弟,你跟我家那口子什麼關系啊?為什麼他一定要救你,好像還認識你一樣啊?”

    蕭月夜楞了一下︰“誰?”

    “我家那口子啊!”老程家的大聲說道︰“老程,我們家老程!”

    老程是誰?蕭月夜滿頭問號︰“哪個老程?嗯,請問他原名是什麼?”

    “程岳!”

    “什麼?程岳?!”

    。。。。。。

    “閣下可是當年名揚沙場的游龍血槍程岳,程將軍?”沙啞的聲音響起。

    老程,也就是程岳,淡淡的抬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想不到,老子這個跛子,還有人記得。呵呵,老子是程岳。”

    “久聞將軍是軍中第一高手,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少他媽給老子帶高帽子,你這麼說,老子也不可能讓步,你也不可能離開。說這種屁話干什麼?”程岳不在乎的說道。

    沙啞聲音的主人一怔,他雖然從資料中知道這個偏將的性子,但是也沒想到是這麼粗俗和直接。他們莫家密衛,一向高高在上,何曾被人這麼直接頂過?

    壓抑著怒氣,莫家密衛說道︰“程將軍,自從十幾年前,你離開京師,到惠縣教導宋虎武功,就從來沒有回過京城。想不到,現在竟然蝸居在這麼小小的山村之中。”

    程岳鼻子一哼,冷冷的說道︰“別打馬虎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竟然這麼了解老子的行蹤,想必也是那些老朋友的人。那麼,你們自然也應該了解老子的脾氣。哼!”

    “哎,程將軍,你好不容易有這麼寧靜的生活,難道一定要卷入其中嗎?”

    “廢話,你知道老子那麼多事情,難道不知道,我和蕭月夜的關系嗎?小子們,我勸你們還是罷手算了。回去告訴你們後面的人,蕭月夜的勢力,不是你們惹的起的。別的不說,光是一個秋子雲,就能滅了你們全部。”

    莫家密衛冷冷一笑︰“既然程將軍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怪不得我們了。本來,以個人立場,在下對將軍這種為國殺敵的人是衷心佩服的,可惜。布陣,亂劍之七星蓋月!”

    程岳在抓緊時間調息,他們又何嘗不是?這種拖延時間的方法,當初蕭月夜也用過。不過莫家密衛希望程岳不要插手,倒是有幾分真心。並不是像他口中所說的敬佩程岳的原因,而是因為,程岳的攻擊,想要完全化解,起碼要幾天的功夫。

    可是他們沒有這個時間。幾天的功夫,足以讓蕭月夜完全逃脫。

    所以,在明白沒有和談的可能之後,這個頭領迅速下達動手的決定。即使這樣一來,他們傷勢會加重。可是,就算那個時候的他們,殺掉一個垂死的蕭月夜,也是易如反掌。

    而且,程岳最後的一句話也刺激了他們。連程岳都這麼說,那麼蕭月夜,留不得!

    亂劍之七星蓋月!

    這是兩儀天罡北斗陣的最強攻擊,劍陣一出,有死無生!

    北斗七星,傳聞在特定的情況之下,星光會掩蓋住月光!

    而這套劍陣,便是由此而來。經過兩儀天罡北斗陣的融合,這一套劍陣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十四把長劍,反射著日光,交錯反射,聚集起來,形成一團銀光,將程岳完全籠罩在其中。

    看不見,一片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見。

    可是程岳能感覺到,在這片白茫茫的中間,有一道道數不清的波動朝自己攻擊過來。

    這些攻擊,交錯,雜亂,卻將所有的方位籠罩在其中,不留一絲縫隙。

    敵人只有十四把劍,可是身邊的波動,卻有無數。這說明,在這些波動中,只有十四個,才是真正的殺招,其他的,都是劍氣偽裝而來。

    可是問題是,程岳根本無法判斷,那股波動才是真的。

    這就是這套劍陣的殺招所在。遮擋你的眼楮,迷惑你的感覺,然後,要你命!

    何況,就算找到了殺招所在,又怎麼樣?程岳是人,不是神,他沒有三頭六臂,可以在同時,阻擋不同方向的攻擊。

    可是就算是這樣,程岳也不會放棄。

    因為游龍血槍,只有進,沒有退!

    他身子一晃,臨空躍起,手中長槍飛舞,槍尖以緩慢的速度,卻詭異的化出一道道弧線。同時身子後仰,避開一道攻擊,長槍虛空劃過,點到幾處,發出叮的撞擊聲。

    身體落地,程岳長槍從肋間不可思議的劃出,在左邊一點,同時盤旋飛舞而過,攔住了右邊的攻擊。

    槍身慢慢晃動,程岳身子也是如此。他猛喝一聲,雙手持槍,挑,劈,點,刺,招招利索,招招奪命。一條條血龍的虛影出現,將白茫茫空間中的劍氣給吞噬掉,然後再消失不見。

    可是縱然如此,程岳的身上,已經是血跡斑斑。他的大腿,胸口,小腹,雖然要害避過,但是仍然被劃出好幾道傷口。

    “不愧是游龍血槍,可是,程將軍,你現在,還能握住槍嗎?”

    這個莫家密衛說的沒錯,這個時候的程岳,雙手都在發抖,手中的槍,已經握不緊了。不僅是如此,他兩個腿也在發軟,差一點就想要跪倒在地。

    大汗淋灕,獻血直流。可是就算是這樣,程岳還是持著槍,傲然挺立。

    他放聲狂笑︰“狗崽子們,放馬過來吧!老子要是皺一皺眉頭,就是婊子養的!”

    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中,發出一聲冷哼︰“死鴨子嘴硬!”

    程岳一邊笑著,血一邊從嘴里流出來︰“哈哈,你以為老子是白痴嗎?你們想要維系這種劍陣,恐怕也不容易吧?哈哈,狗崽子們,我們慢慢耗著,現在,蕭月夜恐怕已經逃掉了!”

    “哼!找死!”

    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劍已經在身邊,劍上面的劍氣也能清晰的察覺到方向,可是這個時候,程岳卻只能苦笑,動彈不得。

    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可惜啊,可惜!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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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老程悟了(下)

    時間有時候很矛盾,同樣的時間,不同時候,不同心情,不同人感覺是不一樣的。

    就好比是現在,莫家密衛的眼中,他們的劍,距離將程岳刺成一個篩子,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也許,比眨眼的功夫還要快。

    可是對于心中雜念迭起的程岳來說,時間,卻好似在這個剎那,停止住了。

    他不甘心,他不想就這麼死掉!

    就在這麼短短的功夫里,程岳的腦中,一幕幕畫面流光而逝,仿佛是快進的電影一般。他想起自己少年從軍,父親把親手打造的長槍遞給自己時候的情景;他想起自己馳騁沙場,殺敵無數時的場景;他想起自己一方人馬中伏,戰友們拼死保護自己等人突圍的情景。

    這麼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

    曾經以為已經淡忘的往事,此刻如潮水一般,全部涌進了他的腦海中。自己十四歲從軍,十八歲嶄露頭角,二十三歲官拜校尉,等到了二十七歲的時候,已經是一名偏將。

    他的槍法,稀松平常,可是在戰場上,卻被人稱作血槍。軍營中,誰都知道,軍中第一槍,是程岳。盡管單挑的時候,很多人都能把程岳打趴下。可是只要上了戰場,沒有人一個人,能比得上程岳。因為他的槍法,是從尸山人海中練就的,是用一條條鮮活的姓名練出來的。

    可是就在後來,在他的軍中戰友,一個個用自己的身體掩護他突圍之後,在這強大的憤怒催化之下,他終于領悟了游龍血槍。之後一場場戰爭,程岳用每個敵人的鮮血和尸體,鑄造了他軍中游龍血槍的神話。

    那一年,他才不過二十五歲。

    後來,當上偏將之後,一場戰爭,敵人設伏,盡管程岳成功抵抗突圍,但,還是傷了左腿,成為一個跛子。

    時間就定格在這里。

    一個跛子,在一個戰爭漸漸停息的時代,程岳選擇了保留功名,成為賦閑京師的一員。

    當然,這里面還有那朝堂上勾心斗角的原因。

    程岳不在意,他一直認為自己不在意。軍人,拿刀是為了已經永遠不必拿刀。戰爭能夠結束,是每一個軍人,心里最大的盼望。所以盡管被架空,程岳還是心甘情願。何況,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了游龍血槍,有了精神寄托。

    不過,所謂的心甘情願,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就是自甘沉淪。

    若是沒有教導宋虎一行,也許程岳的後半生,只會在京師里喝酒度過。

    可是在惠縣,他認識了秋子雲。

    兩個人當初見面時候,平分秋色的比武,激發了程岳心中的豪氣。當年馳騁沙場的霸氣,也油然而生。也是秋子雲,一口道出他多年武功絲毫沒有精進的原因。

    沒有戰意,沒有殺氣!

    沒錯,游龍血槍的精神所在,就是一往無前,將所有擋在面前的敵人,通通殺光。失去了這一點,游龍血槍只是一個空殼而已。

    在秋子雲的刺激下,程岳重新找回了當初軍中第一槍的感覺。至于後來,蕭月夜,甦景,宋虎,小三小四這些年輕一輩的迅猛進步,也深深的刺激了他。

    他可不希望,沒過幾年,就被這些年輕人給比下去。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自己和秋子雲打成平手的兩年後,秋子雲竟然成為了宗師!

    沒錯,是宗師!這個秘密,當初一開始,也只有程岳知道。

    借酒消沉一段時間之後,程岳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就是,成為宗師。他相信,秋子雲可以,自己一樣可以。

    在離開惠縣之前,他曾經問過秋子雲,究竟自己距離宗師差哪一步?

    秋子雲當時,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指指自己的胸口,掉頭離開。

    是本心。

    宗師,並不是功夫多高,而是他對武道的理解,對自我的理解。他需要的,是找到本心的人,而不是功夫有多高的人。

    一個宗師,也許內勁還沒有程岳渾厚,但是幾個程岳,也打不贏一個宗師。

    所以,程岳走上了尋找本心的道路。他前半生,可謂是在腥風血雨中度過,殺戮,是生活的重心。所以他一直堅信,一個寧靜的生活,才是自己所需要的。

    偶然到達這個村子之後,他娶了現在的妻子,過著慵懶而舒適的生活。這種生活,讓他整個人都舒坦起來,心里原本那些沉甸甸的重擔,也消失不見。

    這兩年,是他一生中,最平靜的兩年。

    兩年的時光,程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功力的提升。

    可是,他還是沒有到達宗師的境界。

    原本以為,只要繼續這樣感悟生活下去,總有一天,自己一定可以成為宗師的。

    可是,就在此刻,程岳腦海中,升起一絲明悟。

    錯了,我錯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的本心,是安寧的生活,是娶妻生子。

    我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但是在今天,在此刻,我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我是程岳,是那個馳騁沙場,天下第一槍的程岳。只有在戰場上,只有在戰爭中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那才是我的本心。

    也就是游龍血槍的真諦!

    一往無前,摧毀一些擋在面前的敵人。以殺氣成槍,以尸海祭槍,這才是我自己的路,我的本心。

    寧靜的生活,是自己向往的夢,卻並不適合自己。因為只有在戰爭中,在殺戮中,在血海中,我才會興奮,我才會激動!

    就像是我手中的這桿槍。跟隨了我幾十年的伙伴,它其實是直接表達了我心中的需求。寧靜的生活時,它破敗不堪,隨手可能被扔進爐灶里生火。可是在此刻,它卻無故自吟,充滿戰意。

    槍如此,何況人呢?

    本心,在這一刻,才真正的領悟。

    這麼多的想法,這麼多的思維過渡,看起來很長,其實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

    劍,已經前後左右將自己包圍住。劍尖的銀光,攝人心魄,像是猙獰的魔鬼,正發出得意的笑聲。

    這個時候的兩儀天罡北斗陣,已經消失。周圍的空間,恢復了平常的模樣。只不過,若是有人在此,會發現,十四個人,或凌空而下,或攔腰而劈,或原地攻刺。

    而他們的對象,此刻正渾身微微顫抖,手中的槍,搖搖欲墜。

    劍尖的殺氣,已經形成劍氣,將程岳身上的衣服攪個粉碎。

    十四個莫家密衛的臉上,浮現了得意,嗜血,輕松的表情。

    可是這些表情,隨著程岳抬起頭,全部消失。

    程岳笑了起來,低低的笑,聲音很小。可是笑聲,卻清晰的傳達到十四個人的耳里。他笑容,雲淡風清,如釋負重。他就是這麼站著,姿勢一點沒變。

    但是莫家密衛警覺的發現,自己的劍,刺不進去了。

    程岳的氣勢,忽然之間,浩瀚如海,當然,這海,不是碧波蕩漾,而是血色翻滾。

    手中的劍,竟然無緣無故的哀鳴起來。十四把神兵利器,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將死的男人面前,竟然顫抖起來,像是抗拒主人,不肯攻擊一樣。

    程岳右手依舊握著自己的槍,不過卻沒有出手。他低笑一聲,左手在十四個人的注視之下,輕輕抬起,形成劍指,然後一個漂亮的轉身,連點十四下。

    有些沉悶的聲音響起,一個接一個,一共十四下,應該是程岳手指點在劍刃上的聲音。

    可是這些響聲,卻仿佛直接從這十四人心中敲響,沉悶的很,壓的他們氣血翻滾。

    劍刃上傳來一股奇異的波動,詭異而又霸道,而且殺氣騰騰,輕易的沖破十四個人的防御。

    幾乎是同時,十四個人連吐幾口鮮血,倒飛倒地,驚恐的望著淡定自若的程岳。

    “怎,怎麼,怎麼可能?”

    程岳望著自己的手,又摸著已經瀕臨崩潰邊緣的長槍︰“這麼多年來,一直是你陪著我。老伙計,真的要謝謝你了。現在,我送你最後一程吧。”

    他手中一道內勁激發出來,迅速貫通槍的全身,然後只听一聲輕響,整把槍,連槍尖到槍桿,變得朦朧起來。一陣風吹過,這把陪伴了程岳數十年,親眼見證他一生輝煌的長槍,終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化作粉末,隨風而逝。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難以置信的盯著程岳,心中一個念頭隱隱浮現,卻怎麼也不敢相信。

    程岳撢撢衣服,留戀不舍的看著長槍化作的粉末消失不見。他轉頭望著十四個人,輕輕一笑︰“說來,老子還要謝謝你們呢!要不是你們的壓迫,將我逼到了絕處,我也不會一下子醍醐灌頂,領悟出本心。“

    “難道,難道?”聲音的主人臉色大變,聲音都顫抖起來︰“難道,你,你。。。。。。”

    “沒錯。”程岳傲然的抬頭,右手虛空一劃,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竟然一道道紅光泛起,狀似一條翻滾的血龍︰“老子終于在臨死之前突破了,宗師,老子終于是宗師了!”

    “宗師?!”十四個人面面相覷,難以置信。

    程岳隨手散去手中的血龍,氣勢一邊,漫天殺氣彌漫,緊緊壓迫著十四個人,逼得他們不得不吐血自保︰“看在你們幫助老子突破的份上,今天就給你們一個機會。我數三聲,三聲之後,若是還不滾,老子就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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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5:25:2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你來我往

    “程叔叔,果然是你。”蕭月夜笑著望著進來的程岳。

    程岳還沒有說話,他家那口子就尖叫一聲︰“天啊,死鬼,你怎麼了?你身上怎麼破成這樣?天啊,天啊,你流血了。”

    她看起來一驚一乍的,放在貴族圈子里,絕對讓人笑話。但是此刻,站著的程岳,躺著的蕭月夜,都只會感受到老程家的話中濃濃的關心。

    看自己這個妻子急急忙忙的要幫自己解衣包扎,滿臉心疼擔憂之色,程岳笑了笑︰“好了,放心,老子掛不掉的。你個婆娘還沒給老子生幾個娃呢,老子哪會那麼早死?怎麼?你是不是希望老子早點死,你好出去勾搭幾個年輕小伙子回來啊?”

    他這一番打趣,讓老程家的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過看自己男人說話洪亮,還像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老程家的也算是放心了。

    她啐了程岳一口︰“別丟人了你!屋里有水,你自己擦洗一下。我出去做飯了。”

    “知道了,你個婆娘,就是話多。哎,今天燒點好的,家里那只老公雞也宰了算了,省的成天叫個不停。還有,去買點好酒回來。”程岳急忙吩咐道。

    “知道了。”沒好氣的聲音響起,老程家的已經消失在兩人的眼中。

    程岳笑了笑,轉臉望著蕭月夜,打趣的說道︰“嘖嘖嘖,兩年不見,小夜你怎麼成這幅德行了?瞧瞧你現在這幅熊樣,誰還認識啊?”

    蕭月夜努力抬起自己胳膊,哭著個臉︰“程叔叔,我本來就不怎麼能動彈了,再加上大嬸這嚴實的包扎。。。。。。”

    看著蕭月夜被包成粽子的模樣,程岳努力不使自己笑出聲來。不過強行憋著笑,使得他臉部肌肉,一抖一抖的︰“老子那婆娘,就是實在,不會偷工減料。”

    蕭月夜和他生活了七年,怎麼會不知道程岳的德行。他可是個沒個正經的人,吊兒郎當不說,還京城蠱惑他們出去喝酒,嫖妓。可以說,當年甦景和宋虎天天春心蕩漾的,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受這個老不休的叔叔的影響。

    兩年不見,原以為他已經娶妻,能稍微正經點,想不到,還是江山易改啊!

    掃了一眼程岳,他上身的衣服已經消失,下半身也是破破爛爛,灰土土的。褲子上殷紅的顏色,還有那還存留的腥味,都一一告訴蕭月夜,程岳剛和人打斗過。

    至于對象,用腳趾頭,蕭月夜也能想的出來。

    “程叔叔,你和他們對上了?你怎麼會?”蕭月夜話沒有說全,他確實是難以置信。莫家密衛的本事,他是心知肚明。要是硬踫硬,別說程岳,就是程岳加上自己,也沒有勝算。

    可是現在的事實是,程岳站在這里,而莫家密衛,卻沒有追來。

    這就是說明一件事,程岳贏了。而且還贏得讓莫家密衛,不敢追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蕭月夜臉上陰晴不定,明顯在思索的樣子。程岳使勁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行了,停止你那聰明的腦袋瓜子吧!人不大,腦袋倒是天天轉個不停。你說你,活得這麼累干嘛?像叔叔我多好,沒事喝喝酒,生活的多自在。”

    蕭月夜試圖揉揉自己的腦袋,卻徒勞無功。他嘟囔兩聲︰“果然,欺負晚輩的習慣還是沒有變。“

    成為了宗師的程岳,耳朵靈的很,他嘿嘿一笑︰“你說老子什麼?”

    蕭月夜連連搖頭,那個被包成兔子狀的腦袋,看起來滑稽的很。

    瞧他這幅模樣,程岳再也忍受不住,笑出聲來。他和蕭月夜生活了那麼多年,被這小子打擊,可不是一次兩次了。長得帥不說,聰明決定,武功高強,給人雲里霧里,看不清的感覺。每每看見這小子,程岳總有一種老天不公的想法。而且,當初這小子伙同甦景宋虎,也整過自己幾次。偏偏這小子跟鬼一樣的精,根本抓不到他的尾巴,只能咬牙切齒,將苦水咽到肚子里。

    所以,他才養成,只欺負蕭月夜,甦景,宋虎這三個晚輩的習慣。

    現在看到,一向正正經經,風流倜儻的蕭月夜,變成這幅德行,他不由的感覺到兩個字︰痛快!

    蕭月夜哪看不出來程岳的想法,他只能暗暗嘆氣,無可奈何。

    “好了,不笑了。你猜得沒錯,老子確實和那十四個龜兒子干上了。而且,差一點就掛了,我那婆娘就要守寡了。”

    “那怎麼會?”蕭月夜追問道。

    程岳聳聳肩︰“就在最後一剎那,老子終于突破,成為宗師。他們自然是怕了老子,屁滾尿流的求老子饒命,然後逃掉了。小夜你放心,有老子在,包你沒事。”

    蕭月夜的嘴巴長得大大的。

    什麼?我剛才沒有听錯吧?宗師?

    程叔叔,竟然成了宗師!

    天啊,自己的命也太好了吧?尋常人,一生能有緣見過一次宗師,就夠他炫耀一輩子了。可是自己,不僅見過,而且每個宗師,和自己的關系,都非比尋常。

    秋子雲,慕容暉,六祖慧能,現在再加上個程岳。

    天下總共才幾個宗師?自己竟然認識四個!

    一個是自己師父,一個是自己岳父,一個對自己有過點化之恩,一個是自己從小認識的叔叔。

    難道,這年頭,宗師都不值錢了嗎?

    蕭月夜不由的感嘆,自己的人品實在是太好了。好的連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的。

    不過更不可思議的是,程岳竟然也成了宗師?

    蕭月夜曾經听慕容暉說過,宗師,其實講究的是心靈上的境界。突破的是自我,掌握的是本心。宗師的境界,說不出來,你進入了,自然能感覺的到。

    可是在蕭月夜的心目中,宗師應該是那種很傲然,很飄渺的感覺。就像是秋子雲的孤傲,慕容暉的高高在上,慧能大師的慈悲。可是,左看右看,也瞧不出,程岳有哪點宗師的模樣啊?

    貪杯好色,吊兒郎當,粗言穢語,就是他最真實的寫照。

    這樣的人也能成為宗師,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會捂著心髒自殺呢!

    蕭月夜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之色,這種眼神,讓程岳頓時不爽︰“怎麼?不相信老子成了宗師?他奶奶的,你小子也忒瞧不起老子了吧?”

    蕭月夜“誠實”的點點頭︰“確實是難以置信。我怎麼也不敢相信,程叔叔竟然也能成為宗師。”

    程岳被他這番“誠實”的回答,氣的直跺腳,卻無可奈何。他只能深深的喘氣,然後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樣︰“你小子見過幾個宗師啊?老子很負責的跟你說,現在就算是秋子雲,你師父在我面前,老子也不怕了。”

    蕭月夜心里其實早就相信程岳成了宗師。畢竟,不是宗師,他如何能正面擊退莫家密衛?況且,蕭月夜雖受重傷,眼力還在。細細的觀察程岳,確實能感覺他有一絲不一樣了。身上的氣勢,比起以前來,內斂好多,而且深邃如海。以前那動不動就彌漫在身上的血煞之氣,已經察覺不到。可是等蕭月夜定神去觀察他時候,心里卻不自覺的驚悚起來,後背也一陣陣的發涼。

    這些,都證明了程岳的話。不過看程岳現在這幅得意的樣,蕭月夜就忍不住打擊他︰“程叔叔,我認識的宗師,可不止一個。我師父秋子雲,未來岳父慕容暉,六祖慧能大師,他們可都是宗師。而且,還是成名已久的宗師。”

    這下輪到程岳睜大了眼楮了︰“你,你小子,竟然認識這麼多宗師?慕容暉,兆王慕容暉?他是你未來岳父,他也是宗師?”

    蕭月夜點點頭︰“是啊,你不知道嗎?哎,也是,畢竟叔叔你才踏入宗師的境界。嘖嘖嘖。”

    程岳使勁搖搖頭︰“不是老子不明白,是這個社會太奇怪!操,老子還以為,這天下只有一個秋子雲能是我對手,想不到,還有這麼多老子不知道的高手啊!”

    “不過,”他話風一轉,語氣一變︰“老子現在,打不過他們,對付你小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蕭月夜看程岳凶神惡煞的模樣,知道對方被自己刺激到了,急忙縮縮腦袋︰“程叔叔,你一個宗師,總不會欺負我一個身受重傷的晚輩吧?”

    程岳輕輕一笑,要多邪惡有多邪惡︰“你不是說老子欺負晚輩的習慣沒改嗎?那老子就好好欺負你一把!叫你小子囂張,叫你敢不相信老子。”

    蕭月夜連連求饒︰“我錯了,程叔叔,我錯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成為宗師,只是不相信,那十四個人會像你說的那樣,跪地求饒,屁滾尿流的跑了。”

    “難道老子騙你不成?”程岳面色訕訕,不過手已經停了下來。

    蕭月夜苦著個臉,雖然程岳只是輕本  D  拾  文  輕的打著好玩,可是他還是能感覺,傷上加傷的痛苦。

    “程叔叔,你騙人好歹也打個草稿啊!那十四個人是什麼人物,他們寧死也不會做出叔叔你說的舉動的。”

    “他們什麼牛逼人物啊?怎麼就不會跪地求饒?”程岳撇撇嘴,摸著下巴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惹到誰了?這十四個家伙,邪門的很啊!”

    “叔叔應該听說過莫家密衛吧?”

    “莫家密衛?”程岳大吃一驚︰“難怪,難怪這麼猛!你小子怎麼會惹到莫家的?”

    蕭月夜嘿嘿一笑,從頭慢慢到來,除了護龍和自己身世之外,都沒有遺漏。

    等听完之後,程岳才長呼一口氣︰“乖乖,你個小子,混的是風生水起啊!比起你,老子當年那點成就,算個屁啊!不過宋虎那小子也給老子爭氣,沒給老子丟臉,不錯,哈哈!”

    老程家那口子掀開簾子進來,大聲嚷道︰“吃飯了,死鬼,你還不去洗洗,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小夜啊,你在這呆著,嬸子把飯菜端進來啊!”

    “哦,謝謝嬸嬸啊!”

    “都自家人,客氣啥?”老程家的憐愛的一笑,轉身離開了。

    程岳目瞪口呆︰“你小子,真的是男女老少通殺啊?我家那母獅子,竟然對你這麼溫柔?老子可從來沒享受過啊!小子,老子警告你,別打老子婆娘主意,不然老子閹了你。”

    蕭月夜無語,只能淡淡的說道︰“我會把這番話轉告給嬸嬸的。”

    程岳的臉,頓時拉了下來,撓撓頭︰“說笑,說笑而已。”

    蕭月夜在一旁偷偷的笑,他從和老程家的之間的閑聊,再加上程岳的言行舉止,就判斷出一件事情。

    程岳,懼內!

    也就是俗稱的怕老婆!

    這一點,怕是誰也想不到!而且,看這情形,就算程岳成了宗師,他還是依舊怕老婆!

    菜很快端了上來。蕭月夜坐在床上,用唯一一只沒有被包扎的手,艱難的舉著筷子,再艱難的把吃的放進嘴里。

    看他這幅模樣,程岳心里那個解氣啊!他故意吃的很大聲,還別吃別說︰“來來來,小夜,別客氣,大叔家沒什麼好東西,你不要客氣啊!”

    蕭月夜翻了個白眼,不客氣?我當然不會和你客氣,問題是我想不客氣,也不行啊!夾個菜都困難的要緊,怎麼不客氣啊?

    何況,蕭月夜發現,自己歷盡千辛萬苦,終于夾住雞腿的時候,程岳的筷子“正好”,“踫巧”,“恰到好處”的夾住了雞腿,然後輕輕一帶,放入自己的碗里。順便,還把自己嘴里正在吃的,使勁嚼幾下,咽到肚子里。

    無恥!

    這是赤裸裸的無恥啊!

    “小夜真是太客氣了。于是,你身體不好,還是多吃點素的吧。這麼油膩膩的雞腿,還是叔叔來吃好了。”

    蕭月夜發誓,自己要是好了,一定不會放過程岳!打不過?沒問題,我就下毒。一次不行,我下兩次,兩次不行,我下三次。

    要你明知道有毒,就是不能吃!

    饞死你,就像現在這樣。

    程岳心里那個得意啊,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使勁聞了聞︰“香啊!好酒,好酒!”

    這酒確實不錯,香氣撲鼻,蕭月夜離得好遠,也能感受的到。老程家的也倒了杯,遲疑了一下︰“死鬼,小夜現在能喝酒嗎?這百果漿勁小一點,應該沒問題吧?”

    “不行!”程岳急忙說道,臉上的笑,邪惡的很︰“他深受重傷,一滴酒都不能沾!你別好心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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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5:25:4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小夜釣魚

    “不行!”程岳急忙說道,臉上的笑,邪惡的很︰“他深受重傷,一滴酒都不能沾!你別好心害了他!”

    “哦。”老程家的嘆口氣,自己喝了一口,滿臉享受。

    程岳故意將酒杯晃了晃,香氣四溢。他知道,蕭月夜也是個好喝酒的人,這番讓他看見喝不著,實在是爽啊!

    蕭月夜什麼人,哪看不出程岳是故意的?他承認,自己這麼多天,吃野果,喝溪水,嘴里早就淡出個鳥來了。這百果漿味道確實不錯,清新誘人,醇而不辣,算得上是上品。

    不過程岳要是用這酒來勾引蕭月夜,企圖讓後方郁悶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蕭月夜是什麼人?他什麼酒沒喝過?

    翎省那里,可還有他自己的酒莊呢!

    蕭月夜嗅了嗅鼻子,淡淡笑了笑,什麼也不說,繼續吃自己的菜。

    他這番作態,倒是讓程岳急起來了。你想要“勾引”別人,可是對方一點興趣都沒有,那還有個屁意思啊!

    他拿起酒壺,運起內勁,將酒香逼得更濃些,繼續說道︰“小夜,你聞聞,不是老子追,這酒,可算是極品了!哈哈,一般人,有錢都未必買得到!”

    蕭月夜瞧他這幅得意的模樣,有意打擊他。他把筷子放下,做出不屑的表情,嘖嘖說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說叔叔,你是這輩子沒喝過什麼好酒,才會覺得這酒好!哎,井底之蛙啊!”

    程岳一下子急了︰“什麼?你說老子井底之蛙?小子,老子告訴你,這天下,除了宮廷玉液,老子什麼酒沒喝過啊?這百果漿,你以為是路邊那些燒刀子啊?我告訴你,這是用春夏秋冬四季一共六十幾種果子釀制而成,而且是秘方。要不是老子對那徐老頭有救命之恩,他打死也不肯賣的。一年啊,這一年,才只有那麼一壇子。你敢說這酒不是好酒?”

    听他這麼說,蕭月夜挑挑眉,心里暗暗佩服,但是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那又怎麼樣?稀少,不代表就好!不用喝,我光是這麼聞一聞,也知道這酒不咋滴。”

    “那你小子說說,你倒喝過什麼咋滴的好酒啊?你要是不給老子說出個子丑寅卯來的話,老子讓你天天吃白水加饅頭!”程岳這個嚇唬,老實說,不咋滴。起碼蕭月夜沒有被嚇到的感覺,反而忍著不笑。

    他不動聲色的嗅了幾下,酒香在自己體內流轉一圈,頓時整個人都感覺舒坦起來。全身細胞都一下張開,渾身輕飄飄的。

    光憑這味道,足以說明這酒的好!

    可是這個時候,盡管蕭月夜再怎麼覺得這酒好,也不能承認。因為他一旦承認,程岳可就得意了。而自己想喝這酒,根本就不可能的。

    蕭月夜眼珠子一轉︰“清流,雲溪,這些酒,叔叔總該喝過吧?”

    程岳面色動了動,舌頭不自覺的舔舔嘴唇︰“這可是北方兩大名酒,夠勁夠烈。老子當年喝過,可惜這玩意太貴,我當年那些俸祿,一個月還不能買一壇子呢!”

    “既然喝過,那你可承認,清流,雲溪是好酒?”蕭月夜瞧他不自覺舔舌頭的模樣,就知道有戲。

    程岳點點頭,不過輕哼一口氣說道︰“是好酒又怎麼樣?清流,雲溪就算是酒中極品,這百果漿,也不輸給它們。”

    “我知道。”蕭月夜輕輕一笑,裝腔作勢,故作神秘︰“在我家里,清流,雲溪擺滿了地窖,專門供下人和那些不怎麼重要的客人喝的。”

    “什麼?”程岳差點把嘴里的酒噴出來,好在他反應的快,急忙止住了。可是還是被嗆住,連連咳嗽。當然,他根本不在意這些,滿腦筋都是蕭月夜剛才那句話。

    清流,雲溪擺滿了地窖,專門供下人和那些不怎麼重要的客人喝的?

    有這麼牛逼嗎?

    程岳要是沒記錯,這清流,雲溪兩大名酒,在北方也起碼近十兩一壇,在那京師,更是翻了好幾倍!這麼貴的酒,蕭月夜竟然裝滿了地窖?

    怎麼可能?

    可是真正把程岳嚇到的是後面一句,這麼名貴高檔的酒,連他當年一個偏將都不怎麼能喝的起的酒,竟然只是供下人和那些不怎麼重要的客人喝的?

    這是什麼意思?是說,這兩大名酒,還不夠檔次給蕭月夜自己喝嗎?

    囂張,這小子實在是太囂張了!他以為自己是誰?吹牛皮都不打草稿!

    蕭月夜瞧程岳瞠目結舌的模樣,偷偷一笑,果然,程大叔還是一樣的性子,輕易就上鉤了!

    魚兒對魚餌動心了,那麼接下來,自然就順利成章咯!

    蕭月夜又嘆口氣︰“不止清流,雲溪,還有羅湖,戊醇等酒,家里地窖堆的滿滿的。哎,可惜這種酒太烈,家里的下人都不怎麼喜歡喝。等回京後,我還得考慮,重新換南方的名酒好了。要不,四季春,五糧河?”

    蕭月夜隨口吐出的名字,一個個敲在程岳的心頭上。這可都是名酒啊!他剛才雖然說什麼除了宮廷玉液之外,什麼酒都喝過。可是其實,他就那麼點銀兩,哪喝的起那麼多好酒啊!很多,只是听過名字流口水,聞都沒聞過。

    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听蕭月夜這麼說,程岳反而不怎麼相信了︰“吹,你就繼續吹吧。你小子什麼身家我不知道啊?你買得起那些酒?就算你有那些酒,又怎麼樣?我這個百果漿,都不比那些酒差!”

    蕭月夜嘿嘿一笑︰“是啊,百果漿是不必那些酒差?那麼,嵇康撫琴呢?竹林清泉呢?六朝雲煙呢?”

    這三個名字,說一個,程岳臉色變化一下,等蕭月夜說完,程岳整張臉已經變得通紅,處于極其的亢奮階段。那一對眼珠子,亮晶晶的嚇人。蕭月夜毫不懷疑,若是有人此刻真拿著這三種酒,程岳會毫不猶豫的搶酒殺人。

    咽口水的聲音出奇的響亮,可是程岳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雙眼炯炯有神的望著蕭月夜,急切的問道︰“你說,你說的是嵇康撫琴,竹林清泉,六朝雲煙?”

    蕭月夜點點頭。不錯,魚兒已經吃起了鉤子上的餌了。

    秋子雲也是個酒鬼,而且對酒還頗有研究,這一點,程岳就遠遠不及了。老實說起來,蕭月夜的酒癮,有一大部分是受到秋子雲的影響。所以當初在百花樓的時候,他曾經花了好一段時間去研究酒的文化,尤其是對上古時期,那些斷章中所書的名酒充滿了好奇。不過他每天學文學武,沒有那麼多的功夫去研究。所以尋常上古酒方的工作,就交給了秋子雲。而程岳和秋子雲乃是好友,自然也知道了這些酒的名稱。不過當年秋子雲找出酒方之後,卻沒了制作的興趣,隨手將酒方放到一邊。所以程岳在離開之前,愣是沒喝到這些酒。

    看程岳那副饑渴的模樣,老程家的好奇的放下筷子︰“死鬼,小夜說的那什麼琴啊,泉水啊的,是什麼啊?”

    程岳用一種夢囈的語氣說道︰“嵇康撫琴,是嵇康生前彈琴之前最愛喝的酒,據說香氣撲鼻,連百鳥都聞之陶醉。可惜,在他死後,酒方就失傳了。竹林清泉,說是酒,也不算是酒,它是采用一種很獨特的秘方,將泉水制造成為酒。這種酒味道非常的清雅,喝下去有淡淡的酒香彌漫,讓人仿佛置身山水之間。至于那個六朝雲煙,是一種由時間醞釀出來的酒,和名字一樣,這種酒味道深沉,久久不散,而且後勁很大。這三種酒,都是歷史上只听過名字,卻沒有流傳下來的極品名酒啊!”

    “比百果漿還好嗎?”在老程家的的心中,這百果漿和老人口中說的什麼天上仙人喝的酒一樣好喝了,難道,還有比它還要好的酒嗎?

    “若按照記載,這百果漿,比起那三種酒,根本就是路邊燒刀子和百果漿的區別。”程岳肯定的說道。

    听自家男人這麼一說,老程家的也不由舔舔嘴唇。

    蕭月夜淡淡的笑,沒有說話,不過眼里滿是自信和得意。他瞥了一眼程岳手邊的酒壺,那里面的百果漿,應該還有不少吧。

    他在心里暗暗數數,還沒到十呢,就听程岳一聲大叫︰“小夜,你這麼說,難道,難道,你有這三種酒?”

    蕭月夜臉上肌肉快痙攣了,痛的他直抽抽。你說就說吧,沒必要抓著我亂甩吧?老大,我這快散架的身子骨,哪經得起你這宗師這麼甩來甩去啊!

    老程家的急忙阻止自己男人,程岳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松手,訕訕的笑了笑。

    蕭月夜倒吸一口涼氣。給程岳這麼一晃,整個人就真的快趴下了。痛啊,全身骨頭都跟早飯似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報應?自己故意逗程叔叔,結果自己倒是先受一番苦。

    “小夜,你也知道老子性子,你別遮遮掩掩的了,快說!”

    蕭月夜嘿嘿的笑了起來,他可從來不是吃虧的主啊!他這麼引程岳一步步上鉤,為的是什麼?

    他故意試著去夾菜,然後“不小心”把筷子掉在桌上,苦著一張臉說道︰“哎,想不到,我竟然連菜都夾不了了。哎,哎,哎!”

    人家說,笨的人,不會一直笨,說的一點都沒錯。老程家的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著蕭月夜長大的程岳就一下子明白過來。

    他咬咬牙,忍耐住將這可惡的小子給撕成兩半的沖動,抓起筷子,夾了塊雞肉放進蕭月夜的碗里,慢慢的說道︰“大佷子,叔叔夾給你吃,行了吧?”

    蕭月夜望著碗,又嘆口氣︰“有點燙,嘖嘖。”

    程岳手中的筷子猛的斷開,他長吸一口氣,擠出個笑容︰“叔叔,給你吹吹。”

    蕭月夜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程叔叔。”

    老程家的,在旁邊目瞪口呆。這是自己家男人嗎?不會是我眼花了吧?

    一口內勁吹過,那塊雞肉差點被吹的骨肉分離,程岳皮笑肉不笑︰“大佷子,要不要叔叔我,喂給你吃吧。”

    “那倒不必。”蕭月夜連連搖頭,看程岳握著筷子直發抖的模樣,蕭月夜很懷疑,他會不會直接把筷子插進自己的喉嚨里。

    見好就收的道理,蕭月夜還是懂得的。而且嘛,你總得露出一點希望給別人啊!

    所以蕭月夜在細嚼慢咽之後,終于緩緩開口︰“目前為止,只有嵇康撫琴做了出來。其他兩種,制造困難。“

    一听這話,程岳眼中充滿了驚喜,聲音也拔高了很多︰“什麼?你說,你說嵇康撫琴制造出來了?媽了個巴子的,說,哪兒有的賣,老子傾家蕩產也要買一壺。”

    蕭月夜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抱歉,現在這酒,基本不賣了。”

    不賣?程岳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蕭月夜的意思,撇撇嘴說道︰“你告訴老子誰有,敢不賣?老子拆了他鋪子。”

    “不好意思,那酒,只有我在賣。”蕭月夜淡淡的說道,滿眼笑意。

    程岳差點又要噴了,不過這一次不是酒,而是血。他難以置信的望著蕭月夜,這小子說什麼,只有他在賣?換句話說,他有嵇康撫琴?

    等一下!程岳一下子明白過來︰“秋子雲那小白臉,當年找到酒方了?”

    小白臉?蕭月夜嘴角抽了一下。雖然他很贊同這個外號,但是听到程岳這麼說,心里總覺得很怪異。尤其他暗暗幻象,要是程岳當著秋子雲的面這麼喊的話,後果會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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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夜使勁甩甩頭,不敢繼續去想了。他幾乎已經可以看見,程岳被秋子雲揍的連爹媽都認不出的模樣。

    “嵇康撫琴啊!這個小白臉,竟然連屁都不放一個。”程岳滿腦子就是嵇康撫琴,嘴里嘟嘟囔囔的。

    蕭月夜就這麼看著他,淡淡的笑。而且是那種很自信的笑,就和他在河邊釣魚,看見魚上鉤時候的笑容一模一樣。

    程岳甩甩頭,正好看見蕭月夜那笑容滿滿的臉。他微微一怔,隨即努力是自己看起來很和藹可親︰“小夜啊,你看叔叔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怎麼樣?有了那等好酒,也得讓叔叔嘗一口啊!”

    蕭月夜嘿嘿的笑,一直笑,笑的程岳心里發毛,臉上那不自然的笑容越來越不自然了。

    直到笑到程岳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時候,蕭月夜才開口︰“那個,嘖嘖,說了這麼久,嘴有點干了。”

    老程家的一愣,連連說道︰“來,嬸嬸給你盛點湯。”

    程岳攔住了她。他只是全部心神被嵇康撫琴吸引住,卻不代表自己變弱智了。他如何看不出,蕭月夜說這句話的時候,兩個眼楮一直望著自己手邊的酒壺。

    這小子,一直就在打這酒的主意!

    程岳這下子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小子從刺激自己開始,就一步步設套,目的就是喝這壺酒。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不給他喝?

    笑話,程岳現在已經完全被嵇康撫琴給深深吸引住了。百果漿再好喝,可是和嵇康撫琴比起來,還差一大截呢!

    雖然心中有些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在誑自己。這是萬一他真的有呢?!

    思想掙扎了好一會,程岳才慢慢的,不舍的將自己的酒壺遞過去,眼楮更是一直盯著酒壺,就像是把自己孩子賣了一樣。

    蕭月夜嘴角揚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酒香。

    程岳那個心疼啊!這百果漿,一年才只能得到這麼一點,平時程岳都不怎麼舍得喝的。可是現在,還有這麼一小壺呢!

    心滿意得的接過程岳遞來的百果漿,蕭月夜使勁拽了拽,才讓程岳松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做出陶醉的表情,然後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下肚,頓時整個人毛孔都舒展開了。身上的傷痛,在這麼一剎那,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好酒,好酒啊!

    他在享受的同時,程岳心里在滴血啊!他那個心疼啊!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自己平時哪舍得這麼就著酒壺一口喝啊!自己一般都是,用那個小酒杯,倒上那麼一點,然後慢慢的喝,一點點的喝。一小杯的酒,能喝出一盞茶的時間。

    那才是享受啊!

    可是,這小子根本就是在牛飲啊!

    程岳,忍住,忍住,為了嵇康撫琴,忍住!

    蕭月夜陶醉了多久,程岳的心也疼痛了好久。終于,蕭月夜陶醉結束,才放下酒壺,劃了一口飯。

    “那個,小夜,你說的嵇康撫琴,在哪?”程岳急忙說道。

    蕭月夜抬頭看他一眼︰“程叔叔,你不會以為,是在我身上吧?”

    程岳一噎,拳頭握緊又放開︰“小夜,你身上就剩下雞巴毛了,能有什麼啊?”

    “那你還那麼問?”蕭月夜用看白痴的眼神望著他。

    程岳那個恨啊!這個死小子,從小到大都是氣的別人要死,還讓人偏偏不能動手打他!

    蕭月夜咽下一口飯,淡淡的說道︰“我記得,家里面嵇康撫琴好像已經喝完了。”

    什麼?喝完了?程岳心里那個怒火啊,燒的劈啪響,喝完了,那你這麼長時間,敢情耍老子啊!

    程岳猛的站起來,怒發沖冠,碩大的拳頭已經掄起。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蕭月夜繼續淡淡的說道︰“不過酒莊那邊,應該還有不少存貨的。咦,程叔叔,你這是做什麼?”

    沒看見蕭月夜眼底的打趣,程岳訕笑一下,摸摸腦袋︰“呃,那個,沒什麼,蒼蠅,打蒼蠅。”

    蕭月夜憋笑憋的肚子疼,強忍著說道︰“這個季節,還有蒼蠅?”

    老程家的,早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算是看了出來,自己男人,被小夜整的死死的呢!

    老實說,這幅模樣的程岳,真的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更加帥,更加迷人了,不愧是老娘選的丈夫,就是不同一般。

    “呵呵。”程岳打了個馬虎眼,看蕭月夜又要牛飲百果漿,急忙撇開頭,當沒看見。要不然,心又要痛了。

    “小夜啊,你說的那個酒莊,在哪啊?”

    蕭月夜挑挑眉,呼出一口香噴噴的酒氣︰“咦?我沒和叔叔提過嗎?翎省有我的酒莊嗎?北方的酒業市場,基本都被我的酒莊佔領了。”

    “什麼?”程岳覺得,今天受到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這小子一定是在吹牛,一定是的。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可是頭腦中的那份理智卻告訴自己,蕭月夜這小子,雖然可惡,但絕對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所以說,在最後,他不得不得出結論,蕭月夜說的是實話。

    蕭月夜撇撇嘴,就當自己說了一件很普通的事,繼續和筷子做奮斗。

    在程岳努力呼吸接受這個恐怖的現實的時候,蕭月夜又傳來一句淡淡的聲音︰“哦,對了。程叔叔你不是沒喝過宮廷玉液嗎?改天你去京城,我請你喝。我家里還有不少呢,皇上給的,王爺給的,公主給的,太多了,喝也喝不掉。”

    “撲通”一聲,程岳在也承受不住打擊,倒在了餐桌上,成為歷史上第一個心髒病發作的宗師。(這一句純屬惡搞,勿當真。)

    。。。。。。

    午後的陽光,總給人一種溫馨迷人的感覺。山里的氣候很好,風也不大。蕭月夜此刻便躺在院子里,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這麼多天來,他一直在不停的逃亡,哪有半刻的休息?在陽光的照耀下,感受著徐徐清風拂面的快感,這一刻,蕭月夜感覺身子疲憊極了,眼楮眯了幾下,就陷入徹底的睡眠當中。

    程岳這個時候緩緩的走了出來,看到蕭月夜熟睡之後,輕輕笑了笑︰“總算睡覺了。你要是一直處于警覺的狀態,鐵打的也承受不住啊!”

    隨手搬來一個凳子,程岳坐到旁邊,神情慵懶,手上竟然在用竹篾編織籃子!實在是不可思議。

    竹篾的彈性不錯,程岳隨手彎了彎,都沒有斷。他看起來很熟練,手法越來越快,穿花似的,很快一個籃子就成形了。編好一個,程岳轉手準備繼續編織,剛抽出一根竹篾的時候,忽然臉色一變。他抬頭望向西方,眼楮危險的眯了起來,一股殺氣在身上悄然成型。

    “真的要我動手殺了你們嗎?”

    西方的遠處,樹木後面,十四個密衛都輕哼一聲,像是受了傷。

    “怎麼可能?我們竟然連他這麼遠的殺氣攻擊都承受不了?”一個密衛難以置信的說道。

    他們之中的首領點點頭︰“看來,以前是我們夜郎自大了。我們總是認為,憑借兩儀天罡北斗陣,就算是宗師來了,也得留下一層皮。現在想想,真的是說大話。程岳這麼一個剛剛成為宗師的人,我們都對付不了。何況是那些成名已久的?”

    “那我們怎麼辦?有程岳在,想殺蕭月夜,根本不可能?難道放棄了嗎?”一個密衛不甘心的說道。

    “不放棄又能怎麼樣?我們根本就不會有機會了。回去吧,宰相大人會理解的。”

    “可是,蕭月夜。。。。。。”

    “你們別忘了,這里已經靠近了汐省。”

    “汐省。”幾個密衛忽然打了個冷戰。他們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這里已經靠近了汐省。若是惹怒了那位,就算是宰相大人,也承受不了後果。

    “蕭月夜,這次算你走運,不過,下次,你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我們走。”

    。。。。。。

    蕭月夜一睡,竟然睡到了第二天天亮。當他醒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太陽落山呢!

    他實在是太累了。連續五天逃亡,每天最多只有一個時辰的休息,而且還是那種一有風吹草動,立刻警覺的休息。

    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飯,蕭月夜想了想說道︰“嬸嬸,這里附近,有鎮子嗎?”

    老程家的正準備收拾碗筷呢,听蕭月夜問話,點點頭說道︰“有啊,怎麼了?”

    “哦,我想畫給聯絡的符號,告訴我妻子們我的情況。家里,有筆墨嗎?”

    程岳在旁邊白了他一眼︰“山里人家,大字不識幾個,哪來的筆墨?”

    蕭月夜啞然,還沒說什麼,就听老程家的啐了一口︰“你自己不識字,別說別人。我們家筆墨呢!我爹死前留給我的。”

    將硯台磨開,沒有宣紙,蕭月夜隨便找了塊布,畫了個符號。

    程岳在旁邊看著,譏笑道︰“你這是鬼畫符呢?還是畫蚯蚓啊?”

    蕭月夜不理會他,又找塊布,寫了些草藥的名字,然後吹干之後,一起交給老程家的︰“嬸嬸,這一塊是我需要的草藥,請你幫忙買回來。至于這一塊,你只要隨便在個人多的地方張開晃一會,就行了。”

    “好的,我省的,你放心好了。”

    程岳開口問道︰“婆娘,你身上錢夠不夠啊?喏,老子這里有些碎銀子,你拿去。”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來一把碎銀子,算起來也有快七八兩的樣子了。

    老程家的眼楮一瞪︰“你個死鬼,天天說沒錢,原來藏了這麼多啊!”

    “老子要是不藏,哪來的錢買酒喝啊?”程岳理所當然的說道︰“小夜,你小子開酒莊,肯定有錢。我借你一兩,你得還我一百兩,知道不?”

    老程家的猛的敲了一下程岳的腦袋︰“你掉到錢眼里啦,還佔自己大佷子的便宜。小夜,別理他。你放心,嬸嬸家雖然錢不多,但是保管把你治好。”

    蕭月夜心里出現一股暖流,他笑了笑說道︰“程叔叔,嬸嬸,你們等我好了之後,一起去京師吧。程叔叔,我們一大家子,我娘,百合姐,茉莉姐,芍藥姐都在那里呢!我都有女兒了,你不看看嗎?老虎那小子可是你徒弟,現在也是個校尉了,他今年剛和小辣椒生了個兒子。你這個做師父的,總得去看看吧。”

    听蕭月夜這麼說,程岳感嘆一句︰“我呆在這里兩年多,想不到變化已經這麼大了啊!宋虎那小子,都當爹了。甦景那小色鬼呢?”

    “他啊,馬上也要成親了。”蕭月夜笑笑說道。

    “哦?這小子竟然要成親了?他不是說什麼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嗎?”程岳驚奇的說道。

    蕭月夜一笑,用嘴角努了努老程家的離去的背影︰“叔叔你當年那麼花心,現在不也安心娶妻了嗎?”

    程岳一笑,看了一眼自己這個要樣貌沒樣貌,要身材沒身材的老婆,心里卻升起一絲滿足和甜蜜。

    “老子不一樣。哎,誰家姑娘啊,竟然能把這小子的心給栓住。”

    蕭月夜用手指捅捅上面,程岳還沒明白。

    “什麼意思?上面?”

    “是啊,上面,當今皇上的女兒,我慕容王朝唯一的公主,慕容秀。”

    程岳眼楮一下子瞪的老大︰“我的乖乖,這小子不得了,把公主都給弄到手了?厲害,厲害!這麼說,這小子,快成了皇帝老兒的東床快婿了?不得了啊不得了,將來算是平步青雲啊!”

    蕭月夜莞爾一笑︰“他可是我們兄弟中,混的最好的了。我跟你說,當駙馬之前,這小子已經是水雲省總督,土皇帝了。”

    程岳又是咂咂嘴,忽然之間,他感覺自己老了。這些娃娃,當初還是屁點大,現在都已經混到這地步了啊!

    “這麼說來,看起來好像是你混的最差了啊?不過我怎麼感覺,你小子似乎還是看不透。”

    蕭月夜笑了笑,沒有回答。要是從外表看,他確實不怎麼樣。一個見官小一級的中遠使,外加商人的“低賤”身份而已。

    不過他真正的勢力,卻鮮少有人知道。當今皇子,護龍之主隨便哪一個,拿出來都能讓人膽戰心驚。

    “程叔叔,我想拉屎,背我去吧。”

    “。。。。。。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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