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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臺灣的冬季是很奇怪的,寒流來襲時,冬天就降臨了,毛衣大衣、圍巾手套,全副武裝才能出門,但寒流一離開,冬天就走了,穿短袖短褲去逛街都沒問題,可是三兩天后,寒流再度來襲,冬天又降臨了,幾天後,寒流過去,冬天又走了……冬天就是這樣來來去去的,這就是臺灣的冬季。
“可惡,寒流來就寒流來,幹嘛還下雨嘛!”
“是你笨嘛,上星期寒流來的時候有下大雨,所以這次我就有準備了。”
“我也有準備啊!”
“你準備了什麼?”
“我多穿了一件毛衣嘛!”早上九點前兩分鐘,辦公大樓的電梯前擠滿了白領階級的上班族,每個人都拎著濕灑灑的雨衣雨傘,因為外面在下大雨,也同樣的都仰著腦袋焦急地瞪著樓層數字的變換,恨不得它變一次就變到一樓來,因為快趕不上打卡了。
“就不會再多穿一件雨衣嗎?”
“忘了嘛!”
“所以說你……啊,來了,快,死也要擠進去,不然一定來不及!”
“完了,只剩下半分鐘了。”
不到一分鐘,三台電梯就陸續關上門往上爬,電梯前空蕩蕩的沒半個人了……不,還有一個人,一位個頭不高又相當纖細的女人,她穿著一件灰色風衣,灰色風帽兜在頭上掩住了半張臉兒,背景又恰好是灰色大理石牆面,她若不動,真的沒有人會發現還有個活人杵在那兒。
然而,她動了,在電梯往上爬之後,她才動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磚上竟然沒有半點聲息,她是阿飄嗎?
電梯又下來了,她靜悄悄地飄進去,不,走進去,按下九樓,電梯門關上,她才將兜帽拉下來,泄出一頭烏溜溜,長及腰際的直髮,老實說,這麼一來,她更像是阿飄了。然後,電梯停在四樓,有人進來,她立刻往後飄,不,退,並半垂下臉兒,讓長髮掩住她的臉,仿佛要把自己隱藏起來似的。到了七樓,那人出去了,電梯內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才把臉兒抬起來盯住樓層燈號,憑良心說,她長得還挺好看的,清妍秀麗的五官有一種相當耐人尋味的氣質,十分吸引人,只不過她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十分生硬,再仔細看,她的臉皮甚至是緊繃著的,繃得臉色都有點蒼白了……真像阿飄!
終於,九樓到了,只見她大大松了口氣,然後,電梯門一開,轉瞬間,仿佛神力女超人似的,她突然變身了!
她一邊喀啦喀啦大步走出電梯,一邊脫下灰色風衣,露出裡面的鵝黃色套裝,再從口袋裡掏出一條彩色橡皮盤,隨手束起腦後的長髮,還一邊捉住路人甲和路人乙,對她們哇啦哇啦抱怨。
“好冷哦!”
“ 你沒看氣象報告嗎?”路人甲笑道:“ 寒流又來襲了啦!”
“ 誰會去看那種東西。”阿飄皺皺挺俏的鼻子,不悄地哼了哼。
“ 那你都看什麼?”路人乙好奇地問。
“ 獵人。”阿飄得意地說。
“ 嘿系蝦米碗糕?”路人丙也湊熱鬧了。“ 動畫卡通。”眾人頓時哈哈大笑。
“ 請問你幾歲啊?”
“ 七歲。”
“ 喔喔喔,跟某人的兒子同年啊?”
“ 沒錯,我很可愛吧?”阿飄用兩隻食指頂住雙頰,做出可愛狀。
“ 可憐沒人愛!嘿嘿!”路人丁很不客氣的嘲笑她。
“ 你好毒喔!”阿飄不依的獗高了嘴兒。
“ 最毒婦人心,你沒聽過嗎?”
笑語說到這兒,阿飄身後的電梯又打開了,一位高姚修長、明媚大方的女人走出來,頓時,笑聲戛然而止,每個人,包括阿飄在內,全都立正致敬。
“ 社長早。”
“ 早。”女人點了點頭,然後瞥向阿飄。“ 曉茵,別老是一大早就在那邊胡鬧搞笑,別忘了這裡是辦公室。”
“ 輕鬆一下有什麼關係嘛!”阿飄咕噥。
“ 你是副社長,該有點樣子吧?”女人想氣,去忍不住笑出來,因為阿飄的表情就好像星期天一早就挖去學校補課的小孩子一樣委屈。“ 好了,小姐,該上班了吧?”
“ 好啦、好啦”阿飄不情不願地跟在女人後頭。
沒錯,這兩位正是戀戀風情婚友社的社長和副社長。
社長趙梅芙,二十八歲,是個精明幹練的女強人,婚友社幾乎可以說是她一手扶起來的。她離過婚,有一個十歲的女兒和六歲的兒子。
副社長阿飄,不貝曉茵,二十六歲,是個輕快俏皮的小女人,婚友社的創立資金是由她一個人提供的,沒有她,婚友社也創立不起來。她也離過婚,有一對七歲的雙胞胎兒子。
“ 今天有幾對?”腳步停在秘書桌前,趙梅芙問。
“ 早上一對,下午兩對。”秘書柳翠心翻著行事曆回道。
“ 早上什麼時候?”
“ 十五分鐘後。”
趙梅芙沒再說什麼,繼續走向她的辦公室,跟在她後頭的貝曉茵卻哭喪著臉,暗暗呻吟了一聲。為什麼她要做這種事?十五分鐘後,貝曉茵端著茶盤站在社長辦公室門前,深深吸了口氣,極力制止捧著茶盤的手不要東西南北地抖個不停,然後又吸了口氣穩住心跳呼吸後,這才空出一隻手來握住門把,門一打開,趙梅芙不以為然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 你們倆個真的想試試看?”
“ 是。”
“可是,在我看來,你們兩個真的不太搭配,一個是國中老師,一個是討債公司的……的……呃,員工,外表不搭,個性更不搭,連職業都不搭,也許你們可以再看看其他人的資料,說不定……”
“ 不用了,我對她一見鍾情,不打算再看其他人的資料了!”
“ 我也是。”
“ 但是……”
趙梅芙的聲音頓住了,貝曉茵與她的視線相交一瞬,旋即拉開,然後默默的把兩杯茶分別放在端坐於辦公桌前的男女前面,再默默的退出辦公室。不過,在她要關上門之前,先若有似無地對趙梅芙點了點頭,而後不管趙梅芙一臉的驚訝與詫異,逕自退後拉上門,旋即,她背靠著門不斷地深呼吸,一下,兩下,三下……
幸好,幸好他們沒有跟她說話。
她半晌後,失速的心跳終於逐漸緩和下來,她才把茶盤放到一旁的秘書桌上;柳翠心眼帶椰榆的對她笑了一下,她則稚氣地吐吐舌頭,滑稽地兩手一攤。
沒辦法,老毛病改不了,只要有陌生人在場,她就是會緊張嘛!
可悲的是,她明明是婚友社的創辦股東之一,端茶根本就不應該是她這個副社長的職責說,偏偏卻是她非做不可的工作,因此,一個月總有好幾回,她被迫必須隨這種恐慌症狀。
嗚嗚嗚,她好可憐喔!
“ 下個月的案子。”
尾隨在她身後進入副社長辦公室的柳翠心,順手把一迭厚厚的資料放在她的辦公桌上,看得她又開始哇啦哇啦抗議。
“ 怎麼愈來愈多了啦?”
“ 我們的婚友社有口皆碑啊!”那是事實,不過創立三年,戀戀風情婚友社就已建立起百分之百成功率的絕佳口碑,從初創時的要自己出去發宣傳單拉客戶,到如今,她們只要蹺起腳丫子,涼涼地坐在辦公室裡喝咖啡、看雜誌,客戶便泉湧而入,搶著要戀戀風情婚友社幫他們找人送作堆了。
到後來,她們實在是忙不過來了,迫不得已決定要篩選需要幫忙的物件,問題是……
“ 可是我們上次會議不是決定要篩選客戶了嗎?怎麼……”
“ 人情推不了嘛!”
對了,人情,這是個大問題。
當初創立戀戀風情婚友社時,錢不是問題,她多的是;人才也不是問題,趙梅芙就是個標準的女強人,有魄力、有膽識,絲毫不輸給那些傲慢的大男人;問題在於客源,為此,趙梅芙欠了人家不少人情,現在人家要來[討債]了,能不還嗎?
“好吧,那這些就只好接下來囉,不過先說好喔,再天大的人情也有還清的一天,不能再多了喔!”
“跟我說也沒用,去跟社長說吧!”柳翠心掛著無奈的笑,疲憊地道。
注意到她的不對勁,貝曉茵立刻收起嬉笑的態度,關心地問:“怎麼了,前夫又去騷擾你了嗎?”
柳翠心無言,默認。戀戀風情婚友社還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所有員工,上自社長,下至清潔工,全都是有過離婚紀錄的女人,因為她們只聘用離過婚的女人,一來是為了幫助她們重新再站直心不煩,並找回獨立的勇氣;二來是唯有離過婚的女人,才會以加倍慎重的態度去撮合別人的婚姻。
但也因此,婚友社裡需要處理的額外問題也特別多,譬如柳翠心的前夫……
“這回他又要什麼了?
“孩子。”
“除非你給他錢?”
柳翠心不語,再次默認了。
貝曉茵重重嘆了口氣。
“多少?”
“……兩百萬。”
“第一次是十萬,第二次是三十萬,第三次是五十萬,接著是一百萬,然後是一百五十萬,現在又漲價了,兩百萬?”貝曉茵啼笑皆非地喃喃道:“是跟著物價指數上漲的嗎?”
柳翠心羞愧垂首,無言以對。貝曉茵低嘆。“好吧,我可以再幫你一回,但這是最後一回了,這次你一定要拿出最強硬的態度堅持他必須先簽下監護權轉讓書,之後才給他錢喔,不然再有下一回,我也不能再幫你了……”
說著,她若有所指地往隔壁辦公室方向瞥了一下,聲音壓低了。
“你是知道的,第三次之後,梅芙就堅決反對再給錢,她說最好是上法院,讓法官來判定監護權應該交給誰,收入豐厚的媽媽,而不會交給那個只會向前妻伸手要錢的無業遊民,這樣才能夠一了百了地解決這樁問題。不然……”話沒有說完,但相信柳翠心應該明白她的未竟之言。
無底坑是永遠填不滿的。
柳翠心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最後卻只吐出一聲嘆息。“我知道了。”
望著柳翠心離去的背景,貝曉茵不禁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監護權上的煩惱,因為在離婚當時,前夫就已經把監護權讓給她了。
她知道,他並不希罕她生的孩子,他要的是那個她深愛的女人為他生的孩子。倘若不是他爸爸逼迫他,他也不會和她結婚,因為他早已有個從高中時代就開始交往,相戀多年的女友了,要認真追究起來,她才是第三者。
不知道他在米蘭過得好不好,是否已和他深受的女人結婚了呢?
“增加巴黎名牌的精品專櫃,你不考慮嗎?”
“完全不考慮。”
“依然堅持只銷售米蘭的名牌?”
“這是[魅力風潮]的特色,領導時常流行的風潮,我不認為可以改變。”
對崇尚名牌的人來說,[時常之都]巴黎是多數人不變的最愛,這是毫不疑問的,可是,要說到真正在領導時常流行的,[設計之都]米蘭才是王道,時尚流行無可取代的標竿。
所以,要追求時尚,儘管去迷戀巴黎名牌沒關係,但若要領導流行,就非得愛上米蘭名牌不可了。
“好吧,那我就不再提起,企畫部要是再囉唆……”
“就叫他們回家去吃自己!”
季傑失笑,搖搖頭,垂眸繼續看手上的表單。
“上一季的總結,百貨精品的銷售率成長一望,服飾卻下跌霎,而且這已經是第三季連續下跌了……”
“換掉服飾部門的總監!”
“但他是絲娜找來的人。”
“……換!”
季傑聳聳肩,換另一份文件。
“企畫部門還建議增加幼兒精品,我覺得可行,你認為呢?”
“叫企畫部寫份完整的報告上來,我再決定。”
“好。那麼……唔,差不多了,今天就這樣。”
整理好手上的檔表單後,視線移向前方,季傑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邵士辰背對他的身影好一會兒後,突然又開口。
“士辰。”
“嗯?”
“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結婚呢?”
等得花兒都快謝了,季傑才看見更衣室裡的邵士辰徐徐回過眸子來,眼神深黝地瞥他一下,隨又轉回去,繼續挑選搭配的服飾。
“絲娜說再過兩年。”
“是喔。”季傑兩條眉毛滑稽地跳了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年前她就是這麼說的。”
“……”
見他不語季傑忍不住往上翻了翻眼。“老實說,我一直覺得她之所以還不想結婚,是因為不想被婚姻綁住,妨礙了她的尋歡作樂,如果真是這樣,你就算再等個二十年,她也不一定會答應和你結婚的。”
又靜默了好一晌,邵士辰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好幾次了,她三天兩頭到美國去,說是去找老同學,其實是去找男人……”
“你只是聽說。”邵士辰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手裡卻仍仔細挑揀著衣服。
這是他的工作,而他對工作一向務求盡善美,也因此,他才能夠在短短的兩年之內竄升為世界十大男模之一,不但支薪以天價計,找他拍電影的人更是不計其數,甚至還有人他找進歌壇呢。
不過,他對那種工作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當初也只是為了賺點創業基金才暫時投入那一行的,所以,他在聲望如日中天時便急流湧退了,爾後,他也只為自己的[魅力風潮]時尚精品公司擔任模特兒拍廣告。如今,他已擁有兩百多進三百家連鎖店遍佈於全世界各地,雖然還擠不上世界富豪排行榜名單,卻已是歐洲數一數二的大富豪了。
“對,我只是聽說。”季傑點頭承認。“可是……”
“傳言多半不可信。”
“但也不全然都是不實的,也有部分是事實。”
“關於絲娜的,我相信絕不是事實。”
季傑皺眉。“你這是盲目的信任,根本看不清楚事實……”
“夠了!”邵士辰終於又轉回頭來,語氣十分堅定,目光卻更濃郁了。“八年前,她以最體諒的態度來容忍我的背叛,現在我拿出全部的信任來回報她的寬宏大量,難道不對嗎?”
當年若不是他父親因他的忤逆頂嘴而心臟病發,在醫生的嚴厲警告之下,為免父親真被他氣到一命嗚呼,他才不得不低頭屈服,不情不願地在一個月後和父親指定的女孩子結婚,還生了一對雙生子,這所有的委屈,絲娜都是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體諒與容忍,默默地吞咽下去,甚至連句怨言也沒有。
他不該回報她嗎?
“你那也不能算背叛,是不得已……”
“對我而言,那已經是背叛了。”
“就算真是背叛,可也是不得已……”
“如果我捅你一刀,再說是不得已,你能夠接受嗎?”
季傑瀟灑地一哂。“那還用問,我當然能接受,就算你毫不解釋,我都會自己替你想個理由來開脫。”
聞言,邵士辰也揚起嘴角,露出許久未見的開朗笑容。“那是因為我倆是混了十幾年的老友,說是親兄弟都不為過,你瞭解我的個性,自然能夠諒解我的作為,但如果是認識不深的人……”
“你和絲娜從高中就開始交往了,不比我們的交情更久,認識更深嗎?”
因為季傑毫不客氣的反駁,邵士辰頓時又失去了笑容,繼而輕嘆。
“季傑,我知道你關心我,但這件事,你讓我自己處理好嗎?”
季傑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最後只好也跟著嘆了口氣。
“好吧,那換個話題吧,你那兩個兒子呢?”
邵士辰眉宇蹙了蹙。
“他們怎樣?” 季傑往上看了一下天花板,好像想問老天他該怎麼辦,但很不幸的,他沒有透視力,沒辦法穿過天花板瞧見藍天白雲,只好再嘆了口氣。
“老兄,他們的生日快到了,你不回臺灣去看他們嗎?”
“……再說吧!”
不愧是多年老友,季傑馬上聽出他的話裡真意,正解是:不去!
“士辰,你真是……” 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勸說才好。“無論如何,他們畢竟是你的親生兒子,他們才剛出生,你就離開家裡了;離婚後,你有去看過他們嗎?沒有,一次也沒有,你不覺得你這個父親太失職了嗎?”
“我不能再對不起絲娜了。”
“去看孩子就是對不起她?” 季傑難以置信地道。
“我不能再和那個女人有任何牽扯了,不然就是對不起絲娜。” 邵士辰輕輕解釋,語氣裡卻隱隱有幾分遲疑。
“那又怎樣?前妻是前妻,兒子是兒子嘛!”
“他們是那個女人生的孩子。”
季傑不可思議的瞪大眼,“老天!” 繼而猛翻白眼。“你不要告訴我,斷了你和你兒子的關係才是對得起絲娜?”
“……” 見邵士辰默認了,季傑更是哭笑不得。“士辰,你不能……”
“行了!” 邵士辰輕聲但有力的打斷季傑的下文。“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
季傑立刻明白邵士辰的意思是:別再管他的事了!
他不禁深深嘆息,即為好友的固執而氣結!真想海扁他一頓打醒他,卻也為好友的專情讚賞不已。
現代男人,尤其是像邵士辰如此出色的男人!聽說他的前幾代祖先是葡萄牙美女,代代遺傳下來,幾乎每個邵家男人都跟邵士辰一樣擁有一副深邃俊俏,神似混血兒的五官,又是從事他們這種行業,身處無盡誘惑之中,還如夠如此癡心一意的,已經找不出幾個了。
話說回來,好友真的打算和那個牆頭杏花朵朵開的女人結婚嗎?
如果是的話,他可以打包票,好友一定會後悔的,因為那個女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活潑可愛的純純少女了。
高中畢業之後,邵士辰和何絲娜先後到美國念大學,畢業後,邵士辰仍然是原來的邵士辰,但何絲娜卻變了個樣子,由甜美可人的清純少女一變而為一個豔麗放浪的成熟女人,連心,也變了。她依然愛邵士辰,但更愛她自己。爾後,慢慢的,邵士辰也逐漸改變了,因為一段不得已的婚姻,也因為何絲娜的變化,他逐漸從一個爽朗熱情的年輕人,轉變成一個鬱悶不樂的男人,不再愛笑、不再愛鬧、總是在沉思,似乎有什麼事想不通,困擾著他。
相對的,何絲娜則是越來越活躍,也越來越放蕩了,每次她到美國去[探訪老同學],不久就會有一連串的流言傳回來,而那些流言都是同一種性質的,除了說明她有多麼淫穢放蕩之外,幾乎沒有別的了。
他相信,邵士辰並不是沒聽過那些種種不堪的流言,也不是完全不相信謠言的真實性,所以他才困惑,邵十辰為何能夠全盤忍受下來呢?
邵士辰抿了抿唇,不語,又轉回去挑揀衣服了。
果然,他又默認了。
“士辰,你不……”
“夠了!”
“但……”
“我說夠了就是夠了!”
“好好好,夠了、夠了!”
聽出好友似乎真的生氣了,季傑只好投降,放棄再勸說的意圖。
算了,他不管了,隨邵士辰要忍耐就忍耐,要和那個杏花開滿牆頭的女人結婚就和那個女人結婚,但是……好友一定會後悔的,百分之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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