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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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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子夜枯燈]魔神法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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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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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6 22:05: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四一章
    比鬥的場地在郊外,一塊平地之上,當覺非一行來到這兒的時候這兒早已經人山人海,喝彩聲不斷了。正如晨凱城 主所說,這是非官方組織的,所以現場秩序並不好,間或還有因為彼此間的碰撞而發出的叫駡聲,但這並不影響民眾們觀看比鬥的興致,覺非大致計算了下,這裏的 人至少有五千!

    五千人啊,在這戰亂的年代裏還有什麼能吸引這麼多的人聚集在一處呢!

    當他們來到特別預留的貴賓席時,比鬥已經進入高潮部分了,場中兩人正打得難分難解。

    那個身著魔法袍的人在魔法棒揮舞間釋放出了好幾個中級魔法,在瞬間齊結攻向了那個年輕人,而年輕人則好似突然陷入了被動的局面,在面對這些魔法的時候只能來回躲閃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忽然,魔法師嘴角浮現得意笑容,大喝一聲“雷霆萬鈞”,魔法棒再次舞動,天空為之變色!刹那間風起雲湧,金邊鑲雲,來不及讓任何人思考,一道粗大的閃電就由雲邊直直劈落了下來!

    晨凱城主大聲叫好,猛拍著大腿讚揚那魔法師不愧為晨凱第一高手。

    覺非卻默不作聲地注視著那個年輕人,因為他分明看到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沒有顯露出半點的慌張。

    果然,眼看著他就要葬身閃電之下,他卻避也不避地舉起了一柄樣式古樸的寶劍直迎那閃電然後任憑閃電在劍端綻放開刺目的光芒。

    當魔法師錯愕于他的行為的時候,劍尖卻已經轉向,直指他的身體——一絲輕蔑的微笑出現在年輕人的臉上,劍尖再轉猛地將閃電的能量反射了出來,將場中一株參天巨木給擊得支離破碎瞬間崩塌!

    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也不知他們是被這毀天滅地般的氣勢給嚇壞了還是對這年輕人出人意表的行為給震懾住了。

    “可惜,你也輸了。”

    不再理會魔法師,年輕人收劍入鞘慢慢走向了人群。魔法師看著身後巨木的碎片面色鐵青,在眾人的唏噓聲中漲紅了臉……

    忽然,他折斷了手中的魔法棒像個瘋子一樣朝年輕人奔了過去,眼中充滿了仇恨,而那一分為二的魔法棒則隨著他的奔跑爆射出駭人的紅色光芒!

    “小心!”

    惱羞成怒的畫面充斥著覺非的腦袋,他不禁飛身而起想要去幫助年輕人,口中更是高聲提醒——可是還是晚了一步,魔法棒在他聲音剛落的一刹那已經刺進了年輕人的後心!

    “無恥!”

    遲一步趕到的覺非踢翻了魔法師,抬眼想要救治年輕人的時候卻哪里還有那他的身影。

    “多謝提醒了,他還奈何不了我!”

    身後響起年輕人的聲音,覺非猛回頭間卻不禁愣住——

    這自負而武技高超的年輕人不是曾耀祖是誰?!

    曾經那個為了給祖父弄口糧食而不惜冒險軍營盜糧的少年,曾經那個在見識到覺非實力後毅然決定跟隨其學藝而不惜長久跪地的少年,曾經那個羸弱木訥卻執著堅毅的少年,如今竟已成長到了這等的風度翩翩、武技傲人!

    “我終於找著你了,師父!”

    曾耀祖抱拳跪地,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覺非扶他起來,恍然大悟地說:“難怪剛才你能順利躲過這人的攻擊呢,想來你是用了‘落櫻飄絮’吧!”

    “托師父的福,自從弟子到劍魂世家之後師公他老人家就開始教授我劍魂家傳武功了,弟子練了這麼久慶倖沒有給世家丟臉。”

    這時候,晨凱城主也已經從貴賓席上過來了,他原本是打算訓斥一下曾耀祖不留人顏面的,可當他看到他跟國交特使大人這麼親密的時候,他馬上就換了一張臉。

    “閣下當真厲害,剛才那一招劍法使得實在漂亮,讓我大開眼界了!”

    對於這樣的奉承話曾耀祖似乎已經經歷過許多,他只冷漠地朝他點了一下頭就又垂手而立好似要恭聽師訓。

    “你去把這些人遣散了吧,”覺非吩咐了城主一聲,然後拉過曾耀祖問道,“當初我不是讓你跟隨逸塵大哥去風月城學藝的嗎,你怎麼會跑到這兒來了呢,還弄了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名頭來?”

    “逸塵師叔兩年前就因為有事離開了,弟子在學成之後便跟隨師公上陣殺敵,只可惜最近一年風月城卻很是太平,連讓我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於是我就稟明師公外出,一來是為了尋找您的下落二來也是為了歷練一番。”

    覺非笑駡:“呵,你該打啊!風月城太平是多好的事,你非要把它說成是‘可惜’!”

    曾耀祖連忙恭起了身體說道:“是弟子失言了,請師父責罰。”

    要責罰什麼呢?覺非看著他一副乖順的樣子心裏不禁感慨良多,自己算是什麼師父,當初收了他卻又將他交給了逸塵一走了之,如今他有所成績了還對自己這麼恭敬如父,實在是叫人汗顏。

    “咱們不說這個了,既然你來了那以後就別四處亂走了,跟著師父吧,讓師父把你這些年所學的武功好好地梳理一遍!”他一邊招呼過那些騎士隨從準備整隊,一邊繼續說道,“這麼久沒見師公他們的面了,他們都還好吧?”

    “好,師公吩咐弟子如果找到您了就轉告您說男人應志在四方不要掛牽家裏,他老人家還說讓你傳個信回去,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找個師母回家看看。”曾耀 祖一頓,猶豫一會兒後繼續說道,“師父,請恕弟子說句不該說的話,您是該回家看看了,師公倒沒什麼,可師婆她老人家卻每天不住地提起您……如果,如果您不 忙的話就真的回去看看吧。”

    雖然覺非不是一個感情十分豐富的人而且也不會時常惦記家中,可誰不是娘生爹養的呢?那埋藏在心底的親情總有那麼一天那麼一刻會如火山爆發,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定心情:“等忙完這一陣我就會和你師娘回去一趟的,至於書信——不是我不想寫卻實在是不知道能寫些什麼,我們亞拉人的情感都比較內斂,說那些過於含有感情的話會覺得肉麻的。”

    曾耀祖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叫道:“師父已經有師娘了?實在是太好了!”

    覺非一愣,笑駡道:“師父有師娘了你興奮個什麼勁,什麼叫太好了,弄得好像你師父我找不著老婆一樣!”

    “師父您誤會啦,”曾耀祖總算不像除見面時那樣拘謹了,他搖晃著手解釋說,“主要是因為在出來的時候師公吩咐弟子說如果見著您就一定要讓你帶個師 娘回去——我正在想該怎麼向您說呢,聽您這麼一說當然就開心了。那個……師娘是誰呀,您別誤會,主要是我得寫封信回去向師公他們報告這個好消息。”

    覺非考慮著該怎麼表述,畢竟菲菲是美斯女皇而美斯卻曾經侵略過亞拉,在普通老百姓的想法中她該是被戴上了“壞人”的帽子的,如果直說的話引起了父母的不快那就不好了。

    “我們特使的夫人可是當今美斯女皇,地位尊崇高貴著呢!”

    不知道是哪個騎士多嘴,在覺非考慮的時候就把“答案”給說了出來,語氣還充滿了倨傲。

    “呵呵……”覺非沒空理會是誰說的,他趕緊解釋說,“你告訴師公,就說師娘是個好女孩,叫他不必掛懷這些事了就是了。”

    曾耀祖不明白娶了一國之主當老婆的師父怎麼像是做賊心虛呢,他一臉疑惑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而覺非也總算是把那忐忑不安的心給放了下來。

    沒辦法,什麼事一扯到父母他就心慌,小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依然如此。

    在晨凱城主的招待下隊伍稍事休憩,於第二日再次啟程。

    比奇大陸,虎神領地。

    一名白衣女子孑然獨立江邊,曼妙倩影有著點點哀愁。

    江水清澈如溪,一對魚兒正你追我趕盡情嬉戲帶起漣漪陣陣……

    “你怎麼又一個人站著呢?師父命我來找你呢!”

    畫面中一名道童忽然出現,他不解地看著這白衣女子不明白這裏有什麼好看的。

    “師父不正在虎神房內商討大事麼,他怎麼會找我呢?”女子嫣然一笑,那笑容絕世傾城,“我無聊便來這邊看看這些魚兒了。”

    “虎神已經答應師父了,他說我們現在馬上去往狗神那裏,所以就讓我來叫你了。”道童撿起地上一枚小石子隨手就扔進了江中,那兩條小魚受到驚嚇一下子就遊走了,迅速隱沒在江水之下。

    女子眉頭一皺,隱隱竟有怒意:“你扔石子做什麼,難道就不怕將那些魚兒給碰傷麼?”

    道童一愣,隨即笑道:“師父常說萬物皆有天定,半絲刻意不得。我扔這石子也未必能碰著它們了——即便傷了它們那也該是冥冥之中它們的定數吧。”

    “好個‘萬物皆有天定,半絲刻意不得’!如果這世界真是這樣,那他又何必找了虎神又找狗神,如此刻意地去改變人族與獸人族的命運又算什麼天定呢?!”

    道童打了一個戰兢,慌忙小聲阻止道:“你這話可不能再說了,師父他老人家會生氣的!”

    “是了,師父他老人家會生氣的,”女子歎氣悠悠說道,“以後我不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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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
發表於 2010-3-16 22:06: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四二章
    邊境之地,美斯與埃爾德國界之處。

    歷經十座城池數十萬里路,覺非一行終於抵達埃爾德國界。埃爾德是個草原國家,畜牧業極度發達,因此這裏並不像通常人們腦海中對“邊境”的理解,這 裏非但不是滿眼黃沙、大漠孤雁,反而一望無垠、鬱鬱蔥蔥,平坦的草原上更是羊馬成群!四周沒有一座山,在起伏處還有初雪點點,風光與一路所見完全不同。

    “看來戰爭對埃爾德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牧人依舊生活富庶嘛!”

    眼前的情景很難讓人相信埃爾德如今危機四伏,它所呈現出來的景象根本與戰亂搭不上邊。在這美景面前,自小生長在戰亂之地的曾耀祖不禁發出了感歎。

    “這也可以理解為埃爾德抗擊獸人入侵時的不盡心,”覺非淡淡一笑,指著那些埋頭吃草的羊群說,“你看那些羊,它們的態度有多‘安詳’埃爾德就有多 安全了!人們都以為這些年來人族早就被反擊戰給拖垮了,殊不知埃爾德卻國泰民安。呵呵,我現在都開始佩服起木裏•可了,為了讓別人相 信她的抗戰決心她竟每年都死皮賴臉地向美斯和亞拉索要無限期借款卻原來那些借款比起她每年的稅收來僅是九牛一毛!”

    “特使大人分析得不錯,自從木裏•可在我美斯撕破臉之後我們就對埃爾德的經濟情況做了詳盡的調查,”身後一名文書接話,他也 是覺非此次埃爾德之行的總參謀,“大人知道這些年來埃爾德的經濟情況倒退了多少嗎?調查結果表明,它的經濟非但沒有倒退反而呈現出一種蓬勃發展的氣勢!因 為獸人不會耕種、畜牧技術,他們每年要向埃爾德購買的軍糧總價就超過了我們近幾年來的稅收總額,相比之下埃爾德隱然已經成為人族三大國家的首富了!”

    “戰爭財好發嘛,”覺非輕笑,語氣卻充滿了肯定地說,“但是發戰爭財的最後都不會有好結果!”

    “師父,如果埃爾德真這麼富有那我們亞拉豈不是就慘了?”曾耀祖突然發問,這幾天來他已經由覺非那裏瞭解了三大國家現今的形勢,“亞拉這幾年的稅 收有多少我是不知道,可人民的生活卻著實困頓啊!如果這個時候埃爾德對亞拉發動戰爭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只有抱頭挨打的份?”

    覺非讚賞於他這份憂國憂民的心,笑道:“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這也是我們此行要解決的問題之一。我們現在對獸人和埃爾德之間的關係還不甚瞭解, 而且獸人會突然隻身前往埃爾德也讓我們很迷惑,在情況還不明了的情況下我們最好不要輕易去判斷什麼。至於你所擔心的,想必亞拉國王也已經想過千次百次了, 他應該會有對策的,畢竟戰爭這東西實在太容易被挑起,尤其是這種表面上看勝負立分的戰爭。”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戰爭那該有多好,這樣人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著,再也不會因為戰爭而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曾耀祖的臉忽然顯現哀傷,那股哀傷甚至影響了周圍的空氣,使它也冷了下來,“這樣我也就不會失去我的父母了……”

    “傻孩子,別想那麼多啦!”覺非無語,他知道在這一點上自己是沒有資格去評論他的,所以他只有好言安慰說,“沒有戰爭的世界一直是人們心中的夢 想,可為了這個夢想人們卻去選擇了以戰爭消滅戰爭的做法,然後周而復始進而反倒使得戰亂不休。當然,我也是希望不要有戰爭的,可是師父能做的也只有以戰爭 消滅戰爭,除此之外別無它法!有一天,世界將被統一、所有的種族都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再加上統治得當人們生活富庶,那樣或許就可以沒有戰爭了!”

    曾耀祖點了點頭,哀傷的情緒緩解了不少,不料那個文書卻不識趣地插話道:“不對,這樣也不可能消除戰爭!小人以前曾經做過系統的調查,發現每個人內心其實都存在著攀比、好勝的心理,如果這個心理不被消除那即便生活再好那戰爭就永不可能在這個世界消失!”

    覺非暗罵他多嘴,擔心裏卻也贊同這一點,他派出了幾個侍衛在前面開路然後說:“不過時代在發展,興許不久的將來我們就可以發明出來一些東西讓人們釋放那種心理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到牧民聚居點去找個當地人來帶路吧,要不然迷路了可不好!”

    說完,他就一夾胯下龍馬大喝一聲,隊伍隨即開動……

    幾朵蓬鬆的白雲掛在空中,映著滿眼綠色的草原仿佛拂淨了天空,抬頭望著冰藍色的天,讓人不禁生出滿目的虔誠。藍天下,數十個圓形的帳篷圍成了一圈,在綠色的草地上顯得那樣自然,仿佛與天地都融為了一體一般。

    覺非讓眾人等在外面,自己則下了龍馬親自來到一個帳篷之外準備請人帶路,誰知還未等他開口,帳篷內出來的那人就興奮地大呼小叫起來,頓時間各個帳篷裏的人就都走了出來將覺非圍了個結結實實。

    “客人您是打哪兒來的呀?”

    “您以前有沒有來過這裏呢,我們這兒的人可好客了!”

    “你們一定是來我們埃爾德經商的商旅吧?您看這天馬上就要黑下來了,快請您的同伴到我們帳篷裏坐著,這裏天一黑可就馬上要冷啦!”

    ……

    如此種種,覺非聽到最後都不知道這些人在講些什麼了。

    最後還是一名鬍鬚雪白身體卻壯實的老牧民出來給他解了圍,他讓大家去接待覺非的隨從,而自己則把覺非迎進了帳篷。

    一進帳篷,覺非就被這異域的風情所打動了。

    帳篷內的裝飾不像亞拉那麼古樸也不像美斯的典雅,卻別有一番風味。帳篷的門口掛著由駝毛線綴成吉祥圖案的厚氈,而帳內的內牆一周則掛著繪了宗教圖 案的壁毯,地上鋪著白鹿圖案的地毯。中間一張矮方桌上的木托銀碗和碗架上的銅盆鋁壺,都被擦得鋥亮,而在矮方桌前則掛著一隻黑色鐵鍋,鍋內似乎正在煮著什 麼東西,香味四溢。

    “讓貴客您見笑了,”老人吩咐一名婦女給覺非奉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我們這兒的人別的沒有,就是純樸好客,所以才會有了剛才的那一出。”

    “老爹您說的哪里話,這是我們的榮幸才對!”覺非放下了喝了一口的奶茶,禮貌地說道,“其實該是我們打擾了您們才對,受到您們這麼熱情的招待實在是過意不去。老爹,我能提一個請求麼?”

    老人笑著點頭示意他儘管說。

    “不瞞您說,我們這些人都是第一次從這兒進埃爾德,所以對路都不甚瞭解,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這裏請個人為我們帶路——當然了,我們也不會讓他為我們白跑一趟,到時候我們也會為他提供豐厚的報酬的。”

    老人搖頭不語,卻突然問那婦女開始準備晚會了沒有。

    “能為貴客帶路我們自然是樂意的,”然後他才對覺非說,“可是我們這裏不同其他地方,現在是秋季,這裏一到夜裏就會下小雪冷得不行,所以還請貴客們一定要留下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這似乎有點不大方便吧?”覺非笑著拒絕說,“我的這些夥伴加起來有好幾百號人呢,我們哪能為您們添麻煩呢?”

    “你們來的人越多我們就越高興啊!”老人微笑著說,臉上看不出有一絲的虛情假意,“您可能不知道吧,也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近幾年來我們這裏已經 很久沒有外人來過了,今天看到您們來可把我們給高興壞了!您剛才也看到他們的熱情勁了,如果我不留您們下來好好招待一番,那我這個首領估計馬上就要被人給 推翻了!所以你們今天可一定不能走,一定要留下來!為了迎接我們最尊貴的客人,我已經吩咐人去準備篝火、奶酒、烤肉了,晚上我們就歡歡樂樂地開一個晚 會!”

    草原上的人的確好客,即便客人的數量有好幾百,儘管他們本身加起來也就只有百來號人,但他們最終還是熱情地邀請覺非一行留了下來。很久沒有感受過普通生活的覺非在面對他們盛意邀請的時候最終還是心動了,也因為他確實很想知道埃爾德的牧民究竟是怎麼生活的。

    在老人的眼睛裏他看到了世人少有的純真,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對自己一行人毫不設防。這樣的人該是人族在這世界上扮演的第一個角色,也是扮演時間 最短的一個角色。覺非想,既然那個文書說人們心底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爭強好勝的攀比心理,那麼今天我就要看看這些純真的人是怎樣釋放內心裏的那些東西 的,自己不如也索性原始一回,重溫一下人類最原始角色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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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6 22:06: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四三章
    篝火在燃燒,火光照著人的臉,像是幸福綻開了花。

    人們載歌載舞、歡歌而唱,圍繞著這一堆堆火表達著他們此時的高節興。節

    覺非看著自己的那些隨從也加入了牧民的行列中不禁開心地笑了,因為從他們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來他們此時是快樂的,比起久居官場的勾心鬥角來這一刻應該是他們最開心的吧。

    “你怎麼不去跳舞呢?”他忽然看到曾耀祖正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裏悶著頭吃烤肉於是禁不住就走了過去說道,“不會是怕自己太笨了跳不好吧?”

    “我餓了,”曾耀祖猛嚼著嘴裏的肉頭也不抬地就回答說,“餓了當然就得吃東西了——這裏的烤肉真香,真想再吃它幾隻全羊!”

    覺非忽然響起自己的父親食糧就很大,心想可能是因為練武的人平時消耗得比較多吧,於是存心捉弄地搶過了他手裏的羊腿就放自己嘴裏猛啃起來。

    “喂,你這人……”

    曾耀祖怒極而立,定睛一看卻發現原來是師父於是下面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呵,我這人怎麼啦?”覺非耍賴皮地笑著,沒有半點“師父”的樣子,“師父也餓了嘛,吃你點東西難道不該啊?”

    曾耀祖連聲說是,然後又坐了下來默默地開始烤另一隻羊腿。

    覺非啃著啃著忽然說道:“我說耀祖啊,你是不是很怕師父?”

    “沒……”曾耀祖慌忙停下了手裏的活,仿佛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得筆直說,“師父是要尊敬的,我不怕師父!”

    “呵,還說不怕呢,看你現在都嚇成什麼模樣了。”覺非也站了起來,像節對待自己兄弟一樣拍著他的肩膀說,“沒錯,師父是要尊敬,可是這尊敬不是放在口頭上的,而是要放在心裏!你明白我說的嗎?”

    曾耀祖一驚,態度誠惶誠恐:“弟子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惹師父您生氣了?”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覺非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沒做錯什麼事惹我生氣——可是你難道不覺得你這樣很讓人……怎麼說呢,總之 你這樣太拘謹了,拘謹得不像是一家人。你要知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師父那就說明我們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是什麼你明白嗎?一家人是不需要尊敬的,說尊敬就見外 了——像你爺爺,你會對你爺爺說你很尊敬他麼?有些東西只要放在心節裏就足夠了,不需要表達出來。”

    當曾耀祖聽到“一家人”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可最終還是說:“是的師父,弟子錯了,以後一定改正!”

    “算了,我們還是慢慢適應彼此吧!”覺非搖了搖頭放棄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剛才說的這一番話是不是在犯賤,找個這麼乖的弟子不是很好的一件事 麼,自己幹嗎非要刻意去改變呢,“好想念火舞節那小丫頭啊,她可不會像你這樣——她平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捉弄我這個師父了!”節

    看曾耀祖不解地看著自己,覺非重又解釋了一番,把火舞連同另三個學生的事跟他簡單地說了一遍:“總之等你見了他們就會明白我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好了,你也該吃飽了吧,我們也去跟他們玩玩!”

    說著,也不管曾耀祖是否願意他就拉著他走進了那個歡聲笑語的地方,跟著一群人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

    這個世界真的有那麼多的仇恨那麼多的不平非得需要武力才能解決嗎,彼此跳著舞唱著歌不比什麼都好麼?就讓今天忘掉所有的一切盡情地唱歌跳舞吧,把所有的煩惱都統統隨著汗水排泄出去!

    人們跳得累了,重又回到了原先的座位相互攀談起來。

    這個時候,部落的首領——那位鬍鬚雪白身體壯實的老人走到了人群的最中央,揚了揚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節

    “前些天阿裏漢跟葛布裏的過節大家都很清楚吧?他們為了獲得我們部落裏最美麗的姑娘的芳心而吵著要我為他們節安排一場比試。今天當著諸位貴客的 面,我就讓他們比試一場!”老人頓了頓,以一種威嚴的眼神掃視了一圈四周才接著繼續說,“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他們要明白,不管比試如何,也不管誰輸誰贏,都 要以姑娘自己的選擇為准,以後誰也不能再為此有什麼不快。你們明白麼?”

    人群中忽然兩個聲音響起,都叫著明白,然後就跳出了兩個大漢,都有著牧人特有的壯碩肌肉,在走動間那些肌肉都還在隱隱抖動著。

    覺非看著這些忽然一陣哀傷,他原以為在這個純樸的部落裏一切都是和平的,永遠不會有爭鬥,可是沒想到一個晚上都還沒過去就讓他的這個美好的“夢想”破滅了,他們最終還是要通過武力來發洩自己心節中的憤怒。

    “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了,”老人拍著兩人的肩膀說,“我知道你們彼此都不服對方,希望通過這次比試將問題解決掉。所以我現在同意了你們的這場比試,但我們的傳統你們不能忘了,那就是比完之後你們就要握手言和,再也不許為此鬥氣了知道嗎?”

    兩人同時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人群中就響起了一陣喝彩聲——或者該是起哄聲才對。

    兩個人怒目而視,那仇恨的目光甚至都可以冒出火來了,他們對視著圍著火堆繞了一圈,然後突然發力——由嗓子發出了動人的歌聲,一面唱還一面跳著舞蹈!

    他們的歌聲充滿了對那位姑娘的思慕,都把她比作了天上的太陽心中的明月,而舞蹈時的那一動一靜間更是將自己的力量全部展現了出來,仿佛想要表明自己有多麼得強壯自己足以保護心愛的女子一般。節

    兩人唱著跳著,歌聲中濃郁的感情竟把所有的牧民都感動,他們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為他們打著拍子和著音。

    二人終於將歌引到了高潮,然後慢慢走向了一位姑娘的跟前朝她單跪了下來。

    “請我心中的女神為自己選擇一位保護節神吧!”

    女子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場中的老人最終扶起了其中的一人對他說:“對不起,我喜歡的人是阿裏漢!”

    那被扶起的人神色一黯,然後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老人的身邊,而那個跪著的人則抱起了姑娘,在眾人的喝彩聲中也慢慢回到了老人的身邊。

    老人看著這三人露出了和藹的微笑:“好了,你們之間的過節已經過去了,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呢?”

    三人朝他一點頭,然後微笑著開始向每節一位人敬酒,彼此之間更是親密無間!

    覺非接過那個失敗者敬過來的奶酒忍不住問他說:“等我們大家都喝過酒之後你們的比試就要開始了吧?雖然那個姑娘選擇了阿裏漢,不過你也不要悲憤,這世間美麗的女子多的是!所以該放下的你也就放下吧,別跟他比試了,感情這東西有時候半點也勉強不得的!”

    葛布裏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覺非,半會兒才說:“客人,我們已經比試過了啊,您怎麼還叫我不要和阿裏漢比試呢?我節知道我失敗了,可是我也會更加努力的,以後一定會有一個更美麗的姑娘會愛上我的!”

    這回該輪到覺非吃驚了,他同樣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剛才……剛才你們那樣唱歌跳舞就是在比試?難道剛才的歌舞不是你們打架決鬥前的儀式嗎?!”

    “當然不是了,我們這裏的人都是這樣比試的,比試完之後大家依舊是好朋友!”葛布裏心說這個客人可真奇怪,怎麼會說這麼奇怪的話呢,“我們只跟那 些吃我們牛羊的野獸決鬥,部落裏的人是絕對不會打架的——奇怪,為什麼要打架呢?客人您慢喝,我還得過去向阿裏漢祝賀他得到了這麼美麗的一個新娘呢!”

    說完他就捧著酒壺去敬別人的酒去了,卻把覺非愣在了當場——

    是啊,為什麼非要打架決鬥呢?決鬥的事情只會同那些吃我們牛羊的野獸進行,我們部落裏的人都是親人都是朋友,我們是永遠不會決鬥的!

    那整個人族呢,獸人族呢?難道人族獸人族乃至魔族神族不就是一個被無限擴大了的部落麼?為什麼種族間的爭端不可以通過這樣的比試解決,難道種族之間彼此就不是親人不是朋友了嗎?!節

    覺非的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張各種族間和平相處其樂融融的畫面,在這個時候,那困擾了他許久、困擾了整個人族許久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決的曙光!

    “就像是親人就像是朋友,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朋友都是親人,我們可以唱歌我們可以跳舞,我們不可以彼此殘害彼此!”他反反復複念道著這句話, 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般說,“我終於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為了這個夢想我一定要統一三界,把所有的種族所有的國家都變成一個家庭,一個和睦友愛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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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6 22:06: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四四章
    這異域風情的篝火晚會依舊在進行著,天空卻不期然地下起了點點小雪。這場雪下得實在太小,根本抵擋不住人們對歌舞的熱情,它就像是上天賜給人們的禮物,點綴著天下這個舞臺,讓歡歌笑語變得更加富有詩意。

    “這雪一下以後這些馬和羊就沒東西吃了吧?”覺非若有所感地望著柵欄裏依舊安眠著的馬羊忍不住說道,“據我所知,草原上一到冬天這雪就會下大,大到甚至能將整個人給淹沒!”

    部落的首領,那個老人玩得也很盡興,他同覺非坐在同一個火堆前,面對覺非的問題他耐心地解釋說:“貴客多慮了,您說的那是白災——白災是幾十年才 會出現一次的,平常年的雪再大也就淹沒膝蓋而已。其實這些都不是問題,因為馬羊他們會趁著雪還沒下之前猛吃草長秋膘,然後冬天的時候我們就會喂它們吃乾草 了。”

    “原來是這樣,呵,老爹你好福氣、牧民們好福氣,沒有天災的牧民該是每年都大豐收吧,難怪你們這裏會這麼快樂了。”

    “唉,貴客您有所不知啊。”老人歎了一口氣,先前的那股歡快情緒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愁緒的皺紋,“雖然我們不怕冬天,可一到冬天草原上 的狼就沒東西吃了,它們就會變成亡命之徒來我們這兒偷羊吃,不僅如此,官員也就會在這個時候向我們徵收高額的牧羊牧馬稅了,這樣一來一去,等到來年春天我 們也就所剩無幾了。”

    覺非若有所思,他點了點頭想要對自己的問題說聲抱歉,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忽然響起了一陣悠長的狼嚎聲,然後就是成百上千隻狼在那裏跟隨著狼王怒聲長嚎,一時間狼嚎聲此起彼伏,無盡的黑夜頓時變得陰森而恐怖。

    覺非心中一緊,還未等他開口老人就已經皺起了眉頭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自語道:“不對呀,天還沒有真正冷起來,這些狼群怎麼會想著來攻擊我們人群呢,更何況是這麼多的狼!”

    “這很奇怪麼?”

    “不奇怪,只是我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從來沒見識過而已!”老人冷冷地回答道,他迅速站了起來對著他的族人揮手道,“大家準備武器,分組守護在羊馬群周圍!”

    說著,他自己就率先跑進帳篷取武器去了。

    於是火堆前就只剩下覺非這一群外人,雖然火堆依舊在燃燒、烤肉的香味依然誘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離了這群牧人的覺非一行人頓時就變得興趣索然,對這晚會再也提不起半點興致了。

    “師父,這些人好像在懷疑是我們將狼群引來的,”曾耀祖跟著牧人走了幾步又重新回過頭來走到覺非的身邊說,“自從狼嚎聲一起,他們對我們的態度馬上就變得冰冷起來了。”

    “或許吧,不管怎麼說人家畢竟熱情地招待過我們,過會兒我們說不得還得幫他們一把,你去讓大家準備一下,順便告訴他們不要弄得太驚世駭俗了,畢竟這些人都是普通的牧民。”

    曾耀祖點頭而去,而覺非則依舊坐在那裏,對著忽明忽暗的火光發起了呆……

    在聽到那一陣陣狼嚎之後,圈裏的羊、馬都驚醒了,它們開始躁動不安,恐懼在它們的眼球中擴散開來,最終蔓延成了渾身的顫抖。在這茫茫草原之上,狼 絕對是野獸中的王者,它們群居群戰,在對付獵物時所爆發出來的駭人氣勢即便相比勇猛的武士也毫不遜色。下著小雪的天越發寒冷起來,將那些手握武器嚴陣以待 的牧人凍得瑟瑟發抖——或許這顫抖不是因為恐懼,雖然他們的衣服上面已經堆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可這點未化的雪顯然是不足以令身著厚實皮袍的他們感到寒冷 的。

    狼嚎忽然變得急促,等到人們意識到情況有變的時候它們赫然已經近在眼前!

    在距離人們一百米左右的草原起伏處,那一大群金毛燦燦、殺氣騰騰的狼正虎視眈眈地遙望著人群——或者說是牛、羊群,借著月光,人們分明看到它們全 部正面或側頭瞪著這裏,利劍般的目光颼颼飛來,幾乎把他們都射成了刺蝟!離人們最近的是幾頭巨狼,大如花豹,足足比那些號稱繼承了狼與狗最優秀品質的狼犬 要大出一倍,眼中冒著森森的藍光!這樣的敵人絕對不是能夠輕易對付得了的,那些經驗豐富的牧人看著它們不禁吞了吞口水,想必他們也在擔心這個不該來的夜晚 該如何渡過吧。

    此時,幾百條蹲坐在草原上的大狼呼地一下全部站立起來,長尾統統平翹,像一把把即將出鞘的軍刀,一副箭在弦上、居高臨下、準備撲殺的架勢。狼群中 那頭被大狼們簇擁著的狼王,它的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灰白毛,發出白金般的光亮,耀眼奪目,射散出一股凶傲的虎狼之威。

    是的,這群狼的確不會少於千條!

    以百余人的獵手來射殺這上千的惡狼已經是件不大可能完成的事了,更何況這區區百來號人還要顧著那些羊馬的周全。這一戰,興許就不是馬羊的損失這麼簡單了,更或者人員也將會有大傷亡!

    老人當機立斷,果斷地命令打開一圈羊群,緊接著就吩咐人們在那業已被打開的羊圈之中點燃了一把火。那些原本因為懼怕狼群而不敢走出圈子的羊在火光 的驚嚇之下再也顧不了許多,全部發了瘋似的逃出了圈子向著狼群逃命般奔了過去——可不就是在逃命麼?在這火光的威脅下,它們如果不跑不馬上變成烤全羊才怪 呢!

    “老人這麼做是舍小保大,他想通過這一圈的羊群來刺激狼群的血性,讓它們在狼王佈置妥當之前就先亂了陣腳,那個時候他們或許就有機可乘了。”覺非 看著那驚惶失措的羊群感慨地說,“這寧可斷一指也不願十指皆傷的做法值得我們太多的軍事指揮使們學習了,沒想到這個一生靠牧養為生的老人對付起狼群來竟也 這麼有大家風度!”

    隨從們紛紛點頭,經覺非的這一說明他們也開始佩服起老人的睿智來。

    正說著,那被趕出去的羊群已經跑到了狼群跟前,在狼群猶如死神的眼神下它們更加驚慌,奔跑間竟開始不由自主地蹦跳起來——鮮活的美餐就在眼前,只要上前一步將這些羊的脖子咬斷那這些狼們就可以飽餐一頓了!

    可是狼群卻出人意料地鎮定,它們冒騰著藍光的眼睛甚至連看都不曾看這些羊一眼而是繼續虎視眈眈地盯向這裏,盯向這剩餘的九指!

    “不可能會這樣!”覺非迷惑了,他看看臉色鐵青的老人又看看那嚴陣以待的狼群想要明白個所以然,“狼雖然是極其聰明的動物,可畢竟也只是動物,它們不可能有這麼高明的判斷力!美食當前它們怎麼可能會不動心呢?!”

    他的疑惑一直沒有解開,直到羊群跑過了狼群,直到一聲細弱蚊蟻的哨聲響起,直到狼王仰天巨嚎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

    隨著狼王的那聲嚎叫,所有蓄勢待發只等狼王下達命令的狼全都鉚足了勁,猶如久經沙場的士兵一樣窮兇惡疾地朝人群奔跑了過來!這飛奔於草原之上的狼 群,像是一支支高速潛行的利箭,塗抹著世間最鋒利最刺人心寒的狼牙、狼的目光向人群向馬羊群沖了過來!這是何等驚心動魄的場面,飛雪似乎也感染到了這份氣 勢抖擻著縮回了雲端,只有那不需要驚懼狼群撕咬的月亮依舊高掛雲端,把無垠的草原照得更加明亮!

    明亮的月光照在狼群的身上越發使人看得心驚膽戰,那些牧人手中拿著的武器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驚慌開始不住地抖動起來——它們,連同它們的主人在 這樣的氣勢壓力下都開始絕望了!面對呼嘯而至、勇猛無比的狼群,又有誰能生出一戰的勇氣呢?那些覺非的隨從,號稱美斯精英的騎士們看到這陣仗不禁也連吞唾 沫,就是他們也開始擔心如果狼群的目標是自己,那自己能否有把握全身而退。

    “師父,我們要不要現在就過去幫他們一把?”曾耀祖握著劍鞘在手,面對著狼群雙眼發出了興奮的光芒,“弟子已經準備妥當,迫不及待了!”

    “好吧,”覺非望瞭望狼群背後那無盡的黑暗,漫不經心地回答說,“你就領著這些人去跟這狼群大戰一場吧,記住,不要太過駭世驚俗了!”

    曾耀祖猛一點頭,大喝一聲就領著一幫騎士沖到了牧人們的身前,迎著奔湧而至的狼群拔出了鋒利的武器!

    覺非並不關心他們馬上就要開始的人狼大戰,他只是繼續凝視著那片黑暗嘴裏喃喃自語,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就連他自己臉上也是一片迷茫,不明白這片黑暗背後究竟掩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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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五章
    撲騰,撕咬,粉碎!

    夜空之下,那對月長嘯的狼用它們鋒利的狼牙撲閃著眼前的獵物,驚慌失措的人群剛一進入它們的包圍就被瞬間淹沒,草原之上突然間就仿佛只剩下了主宰它的王者,那圓月的寵兒,狼!

    狼群進攻的速度極快,並且在全副武裝的人群面前毫無懼色,仿佛有備而來。它們並不去招惹人類,哪怕利劍刺身了也絕不回頭反抗而是拼了命地直搗羊 圈、馬圈!這可就苦了那些騎士們,國交特使曾經吩咐他們說不能表現得驚世駭俗——也就是說絕對不可以施用魔法了,原本打算殺雞儆猴捅爛幾條狼迫使狼群撤退 的計畫在這不要命的攻擊面前馬上變得支離破碎。狼群快速奔跑時帶起騷臭的勁風,隨著它們洶湧如浪的奔跑不斷刺激著人群。而這些人只能聽之任之毫無辦法,因 為當他們截殺住一條狼的時候往往就已經有六七條狼已經從他們身邊跑過,然後跳入馬羊圈中對那些驚嚇得四腳跪地的馬羊進行致命的撕咬!

    正當騎士們考慮時候該向覺非請示施用魔法的時候,草原那頭忽然響起了急促而整齊的馬蹄聲,馬蹄聲漸漸變響眨眼間一支列隊整齊的軍隊就出現在了人們面前。

    “所有人退後,這裏交給我們了!”

    不等任何人答應,那支部隊就湧進了狼群,跟這些狼廝殺了起來。

    覺非發出指令召回了所有的隨從,饒有深意地注視著眼前這場兵與狼的廝殺。曾耀祖很鬱悶地走到他的面前,渾身上下被狼血浸染成了鮮紅色。

    “師父,您為什麼要讓我們回來呢,弟子正殺得興起呢!”

    他的這句話問得很無禮,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過於興奮他是絕對不會問的。

    覺非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血腥味讓他很不舒服,但他還是淡淡回答說:“你們拿那些狼沒辦法的。”

    倔強脾氣的曾耀祖緊盯著狼群狠狠地說:“為什麼,只要您再給弟子一炷香的時間弟子保證可以把這些狼全部殺死!”

    “一炷香過後,那些羊啊馬的也就全都死了。”覺非的語氣依舊淡漠,他指著那佇列隊整齊的部隊說,“而他們,雖然戰鬥力要比你們差得遠了卻可以在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內將所有的狼給趕跑。”

    曾耀祖不解地搖頭,而覺非則不再向他解釋什麼只告訴他先把衣服換了,等他換完衣服問題的答案就會出現了。

    “是,師父!”曾耀祖雖然還是不大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最終還是乖順地點了點頭去帳篷換衣服去了。

    覺非在人群中搜尋到那個部落首領,徑直就走了過去。老人的身上也沾滿了血,卻不知道是狼血還是羊馬的血,畢竟年紀大了,經過剛才的一番劇鬥如今的他正氣喘吁吁地緊盯著戰況,滿臉悽楚。

    覺非笑臉問他說:“老爹,他們是什麼人您知道嗎?”

    剛才騎士們助陣拼殺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老人喘了幾口氣對他歉意地點了點頭:“實在對不住了,剛才是我們誤會尊貴的客人們了。這些人應該是我們埃 爾德的部隊,平常時候不會出現,只有到年底的時候才會過來向我們收租,不知道今天他們怎麼來了……唉,今天這些羊和馬看來是保不住了,我們還能拿什麼來繳 稅呢?!”

    覺非微笑著安慰他說:“老爹不必擔心,狼群很快就要被趕跑了,您的這些馬和羊至少能夠保下一半來。”

    “當真?”老人兩眼一亮,以一種難以相信的語氣說,“貴客,在您看來這些人能行麼,他們的手段可不怎麼樣啊!”

    “呵,他們的手段很好!”覺非若有所指地看著那些士兵,然後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這些被狼咬死的死羊死馬他們都會低價收購的,再加上你們平時積攢下的錢繳稅絕對不會成問題的。”

    “但願如此吧,我聽說臨近一個部落的牧民去年因為交不出稅而被趕出了草原——草原是我們牧民的命根子,離開了草原等待我們的就只有死亡了!”

    半柱香後,狼群在這些士兵的抗擊下終於被趕跑,老人讓人清點了一下倖免於難的羊、馬數量竟真的還有半數剩餘——仿佛一切都被覺非預先知道了一樣。

    牧民婦女們開始去收拾被狼群沖得一塌糊塗的羊馬圈,而男人們則盛情邀請那些士兵和覺非一行人坐到帳篷外面開始了他們勝利的慶祝。

    火堆被重新點燃,不知道剛才那驚心動魄一幕的火光依然紅彤彤地撲閃著,似乎想要對世人證明只有它們才是世界光明的源泉。

    捧著刺喉的奶酒,眾人一飲而幹借此平定著驚魂。部隊的首領是個鷹鉤鼻子的中年男人,他一邊喝酒一邊爽朗地笑著,豪爽的作風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軍人。

    “你們可真幸運啊,如果我們晚來一步也許這裏就什麼都沒剩下了!”

    “多謝大人的幫助,我們敬您和您英勇善戰的部下一杯!”老人端起了盛滿奶酒的牛角一飲而盡,含蓄地問他來這邊打算幹什麼。

    “說起來也真是湊巧,”鷹鉤鼻在火堆前烘著手說,“最近我們埃爾德國庫緊缺,皇后頒下懿旨讓我們提前到草原上收稅,誰想到就這麼湊巧讓我們碰上了這群狼。說起來也是因為我們皇后、國王宅心仁厚上天才在冥冥之中要我們來保護她的子民啊!”

    “對對對,這次我們能倖免於難全都是托了皇后陛下的洪福!”老人應和著,然後猶豫地說道,“可是大人,您也看到了,我們部落一夜之間就死了這麼多的羊和馬,您說我們哪還能拿出那麼多的東西來繳稅呢?”

    “這個麼……牧民的難處自然也就是我們的難處了,所以我一定會向上級稟明這裏的情況。老人家你放心好了,我們是絕對不會難為你們的!”鷹鉤鼻似乎 早有準備,他指著那些死羊死馬大度地說,“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們就拿五隻死羊抵一隻活羊、五匹死馬抵一匹活馬,剩餘的部分就只能在那些活物的身上扣了。你 也知道,騎士我們這些來收稅的人也很為難,既不能得罪了上級又不能讓牧民戳著脊樑骨罵。”

    老人一愣,他疑惑地望著覺非,心想怎麼這一切都如他所說呢,難道這裏面有什麼貓膩不成?

    鷹鉤鼻見老人遲遲不作答,於是冷哼了一聲,擺出一副官威說:“怎麼,本大人都這麼為你們著想了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不,大人,老漢我並不是這個意思。”老人暗歎了一口氣,心知這麼一來那自己這個部落明年就困難了,可是除此之外又還有什麼辦法呢,“大人您這麼為我們牧民考慮,老漢我還敢有什麼話說呢?”

    “這才是軍民一家親嘛!”鷹鉤鼻大笑,朝那些坐著休息的士兵揮了揮手又回頭對老人說,“那咱們就這麼辦,你們把那些死羊死馬都收拾一下,等曬乾了我們再來拿。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得到另一個部落去收稅呢,所以今天咱們就到這裏,下回再來喝個痛快吧!”

    說完他就要帶著部隊離去,而覺非也在這個時候略帶醉意地站了起來,走路搖晃地就撞了他一個滿懷。

    鷹鉤鼻的臉上現出一絲怒色,他厭惡地猛瞪了覺非一眼,雙手一使力就想把他給推開,可是雙手推處他卻紋絲不動地依然站在那裏。

    覺非眯縫著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像是撿到寶了似的跳了起來,嘴裏嚷嚷著說:“看,這小東西是什麼,嘿嘿,你們可不要跟我搶哦!”

    眾人朝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枚樣式小巧的金屬哨子正安靜地躺在他的腳邊,映著月色淡淡發光。

    鷹鉤鼻沒來由地一驚,動作慌張地就想將它撿起,卻不料被覺非給搶了先,他拿著那哨子左看右看,在鷹鉤鼻的面前不斷地搖晃著。

    鷹鉤鼻馬上換了一張臉,笑呵呵地套著近乎說:“呵呵,我說兄弟,這東西是我的,你把它還給我吧。”

    “這個真的是你的嗎,”醉醺醺的覺非似乎不確定自己該怎麼辦,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對哨子的愛不釋手,“我還想把它拿回去送給我妻子呢,如果是你的那就只好換給你了……”

    “呵,它確實是我的!”鷹鉤鼻似乎很在意這個東西,他叫過幾名士兵來證明這東西的確是屬於他的後又說道,“您看我說的沒錯吧,您就把它還給我,我這還要忙著趕路呢!”

    “呵,看來它果然是屬於你的!”覺非淡淡一笑,眼中忽然閃出一絲狡黠,先前的醉意一掃而光,“不過還你之前我卻想好好的吹它一吹,你說怎麼樣呢?”

    “萬萬不可!”鷹鉤鼻的臉色更驚,伸手就想去奪那哨子,可他終歸還是慢了一步,在伸手間那個哨子已然被覺非舉到了嘴邊,唇間氣息吐處,哨子發出了一陣低若蚊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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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6 22:07:1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四六章
  覺非吹向了那個金屬哨子,音不成音樂不成樂,不細聽甚至都聽不大見。可就是這低若蚊蟻的聲音卻讓那個鷹鉤鼻的中年人驚慌失措,在他聽來,這哨音比平地 驚雷還要響亮還要可怕!不僅是他,就是那些已經上馬正準備跨馬離去的士兵們也都驚慌了臉跌跌撞撞地朝覺非跑了過來。
  鷹鉤鼻猛地一伸手就想把哨子奪走,可覺非卻一個轉身就輕易地將這一招給躲了過去,而曾耀祖看到竟然有人敢對他的師父出手不由得心中大怒,他迅速躥起淩空便是一腳向鷹鉤鼻踢了過來——
  只一腳,這位剛才還在狼群中耀武揚威出盡風頭的部隊首領就被踢倒在地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能站起來。曾耀祖還想再上去補上一腳卻被覺非攔住,他一邊吹著哨子一邊伸手指了指遠處示意他看。
  遠處,那剛被驅散的狼群再次集結,幽藍的目光像一把把利劍直盯著這裏,蓄勢待發!
  部落裏的族人嚇壞了,他們顧不得因為驚嚇而虛脫的身體慌忙地再次拿起武器沖向了羊、馬圈——已經損失了一半的羊馬,如果這次再損失一半那他們也就活不了了!
  那雪白鬍鬚的老人跑到了鷹鉤鼻的跟前希望再次得到幫忙,可那被部下扶起的鷹鉤鼻卻鐵青著臉對覺非恨恨的哼了一聲沒有接他的話。
  老人算是明白了,心想如果覺非不認錯那他是斷然不會出手幫忙了。於是他就快步走到了覺非跟前,小聲而婉轉地請求他去賠禮道歉。
  “老爹,你讓那些牧民都回來吧,這些狼不會攻擊我們的。”覺非放下了哨子微笑著安慰他說,“我可以以人格保證它們不會再來騷擾我們了,如果它們再來那這裏的損失都算我的好了。”
  老人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覺非蹭了蹭鼻子,用食指與中指晃蕩著哨子走到了鷹鉤鼻的面前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什麼怎麼回事?”鷹鉤鼻忙不疊地搖頭,似乎想要隱瞞什麼,“我根本就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不明白是吧?”覺非嘿嘿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陰狠,“等我讓那些狼過來把你撕成碎片的時候你就該明白了!”
  說著他就作勢要再次吹響那哨子,鷹鉤鼻臉色變白,歎了一口氣整個人軟了下來。
  “現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呢?”
  鷹鉤鼻歎氣,如鬥敗的公雞垂下了頭:“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為什麼要訓練狼群來襲擊這些牧民的羊馬,”覺非走到他面前,近得幾乎可以貼著臉,他一字一頓地繼續問道,“你又是奉了誰的命令?”
  “這哨子是我無意間撿到的,而這狼群也是在我撿到哨子前就已經被人訓練過,至於我為什麼要這麼,原因再簡單不過了,因為上頭發給我們的糧餉根本不夠我們生活,我不打點秋風難道活活被餓死嗎?”
  鷹鉤鼻回答得十分利索,這理由也十分充分根本讓人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可是覺非卻並不滿意,他再次舉起了哨子威脅性地將它貼到了唇邊:“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如果你再編這樣的理由胡亂騙我,那你們所有人的下場絕對不會比那些羊好!”
  那些躺倒在地業已僵硬的死羊,血肉模糊!
  “好,我說!”鷹鉤鼻包括所有的士兵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儘管現在的天氣是那麼的寒冷,“我說了你就可以放過我們了嗎?”
  “那要看你給我的回答是否能讓我滿意了。”
   鷹鉤鼻心一狠,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就說,左右是個死,我不如先保住命再說!好,我是奉了上頭之命這麼做的,因為獸王已經來到我們埃爾德,皇后陛下 為了為了能夠獲得他的支持所以答應了他無償提供軍糧的要求,而我們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埃爾德國庫用於國防的開支都已經挪用到對付亞拉上面去了根本就沒有 剩餘的錢來購買這些軍糧,所以……”
  覺非嘿嘿一笑,未見是喜是怒:“所以你們皇后就想了這麼一個點子對不對?”
  “正是如此,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放我們走吧!”
  “走?”覺非看了看滿地的動物屍體以及牧民淒涼的雙眼,心想這個仇不幫他們報了實在是不應該但卻不能急於一時,“好,你們走吧,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
  鷹鉤鼻子如臨大赦,召集了手下便落荒而逃,速度比來時還要快上許多。
  覺非見他們走遠,於是吩咐隨從拿出一袋金幣交到了老人的手裏說道:“老爹,給你們添麻煩了,這點錢你拿著吧,也算是彌補一下你們的損失了。”
   老人執意不願接受,但覺非還是將它交到了他的手裏:“您就拿著吧,這些錢我會從他們手裏討回來的!我們馬上也會離開,希望你對今晚的事隻字別提,說出去 了對您跟您的部落只有壞處沒有好處。還有,你們也不用擔心那些人會再來找你們的麻煩,安心在這裏住著就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老人本就是一位十分睿智的人,覺非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哪里還會不懂?他收下了那一袋金幣雙眼噙淚跪了下來,此恩此德在他看來也只有一跪才能報了!
  覺非微笑地扶起了他,緊接著就吩咐隨從備馬出發迎著那支部隊消失的方向如風一樣狂奔了過去,瞬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不是真放那些人走,而是不能在已經受了大驚嚇的那些牧民面前殺人!覺非離開牧民之後很快就趕上了那批人,用哨音召來了狼群然後將這些人的生死交到了狼群鋒利的狼牙之下……
  “看來局勢並不像我們所想的這麼樂觀,”覺非盯著手中的金屬哨子喃喃自語,“埃爾德對亞拉的戰爭是不可能避免了,至於獸王,應該也已經答應借兵給埃爾德了吧!”
  畢竟是祖國,雖然那個國王實在不怎麼樣,但對於那片生他養他的土地覺非還是有著深厚的感情的,自打從鷹鉤鼻子那裏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他就開始變得憂心忡忡,滿腦子想的都是同胞被獸人踩於鐵蹄之下的情景,那種擔憂的情緒甚至使他吃不下飯來。
   曾耀祖也是愁緒滿懷,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在鷹鉤鼻部隊受到狼群攻擊的情況下還毅然加入戰局的人,那一晚他的衣服再次被鮮血浸染,紅紅的衣服上面儘是埃 爾德這個未來敵人的血!他曾不止一次地問覺非是否有辦法能救亞拉一救,可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無奈的搖頭,他洩氣他無奈,同時又充滿了恨!
  對埃爾德的恨,對整個戰爭的恨!
  對此覺非也毫無辦法,他知道曾耀祖是一個性格很內向脾氣又倔強的人,一件事情如果他自己想不明白那就算別人勸他千次萬次也是枉然。他又反過來想,其實自己也是這樣的一種人,一個問題如果沒有得到解決他就會感覺如芒在背刺得不行。
   兩個人悶悶不樂的情緒很快就感染給了所有的人,他們行進在埃爾德的城市街道之間甚至被人誤會成了送喪隊伍,其氣氛之沉悶由此就可見一斑!但即便如此,他 們還是得跟埃爾德沿路的各個城市的官員打交道,雖然滿心憤慨表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臉的笑意盈盈!可能這就是政治,從來都必須戴著假面遊走在各個場合裏,半 點真性情不得。
  一路平安,他們很快就到達了埃爾德的國都。國交訪問的文書早在他們到達之前就已送到,埃爾德方面也派出了許多官員來迎接他們, 但他們在這裏住了整整三日卻始終沒有見到皇后木裏?可,更不用說獸王了。也許是因為木裏?可羞於見曾經同盟國的特使,因為她的所作所為的確為人所不齒;又 或者是因為木裏?可根本就不想給自己的計畫增加不必要的麻煩,她暫時不想惹怒美斯這個大國同時又不願意被覺非一行的來訪所打攪所以選擇了不見。至於究竟是 什麼原因大家都不知道,但覺非卻更相信後者,因為他知道木裏?可這個人近年來的作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喪心病狂,在她心裏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羞恥”兩個字。
   這是覺非第二次來到這裏,前一次是因為尋找醒神鈴,而這一次卻是為了尋找整個人族乃至所有種族和平的鑰匙。醒神鈴他早在多年前就順利找著了,但對於能否 找著這枚鑰匙他卻毫無把握。這些日子的見聞使他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信念來,在這樣惡劣的狀況下人族有可能最終和平共處如同一家人麼?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 答案,但他依舊堅持著,所以在來到這裏後的第四天他開始行動了。
  行動的第一個目標是浩斯?可,那個帶領他步入魔法殿堂的,遊戲風塵的老頭——他是木裏?可的親哥哥,在他身上或許能得到一些線索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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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七章
  埃爾德與亞拉此時一觸即發,如有獸人幫助那亞拉的形勢就會變得越發險峻。為了阻礙獸王與木裏?可的談判成功,覺非一行假借“國交”的名義來到了埃爾德希望此行對整個人族的和平能有所助益。
  身著便裝的覺非來到了浩斯?可府邸,多年未來這裏也改變了許多,仿若浮華褪盡變得古色古香。經家奴通報,他來到了院落之間,而浩斯早已經在那裏對花品茗了。這個嗜酒如命的糟老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情調了?覺非大感驚詫,忍不住就拿出了隨身帶來的酒在他眼前搖晃。
  “嘿,老頭,今天怎麼這麼有雅致啦?我還特意給你帶來了酒呢,想不到你卻喜歡上茶了,可惜啊可惜!”
  “是可惜了,”浩斯只淡漠地看了那酒壺一眼就轉而言其他道,“你怎麼來了呢,多年不見修為大漲啊。這次又是所為何為呢?”
  聽著他這從未有過的語氣,覺非這才意識到浩斯?可真的跟以往不同了。不僅在穿著上富態華貴,就連氣質也完全變了樣再也不復當年在亞拉初會時的猥瑣模樣。
  “我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的啟蒙老師麼?”覺非一邊讓人把酒拿著一邊訕訕地說,“想來咱們也有多年沒見了,探望一下總是應該的吧?”
  “特使客氣了,我這糟老頭怎麼配當您的啟蒙老師呢?”浩斯?可冷冷地回道,“像您這樣在三國首腦會議上大出風頭的人又怎麼會看得上我呢!”
  覺非一驚,心想不會因為木裏?可的事情把他給得罪了吧。
  “說笑了您!”他的語氣不禁變得嚴肅恭敬起來,“我那不也是情非得以麼?想必您也知道當時的狀況是怎麼樣的了,如果我不胡鬧一番那整個人族可就垮了!就你那妹妹,我……”
  覺非沒往下說,“喪心病狂”“狼心狗肺”這樣的話是不適合在這裏說的尤其不適合在木裏?可的親哥哥面前說。
  “唉,時局動盪啊!”浩斯?可忽然歎氣,眉角滿是愁雲,“我也知道怪不了你,木裏受到那樣的待遇也是她咎由自取!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最終能放她一馬,她是一個可憐人……”
   執掌埃爾德國家大權的女人會是一個可憐人?!覺非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深究於是就扶著浩斯?可坐到了椅子上:“讓我放她一馬——呵,您也未免太看得起我 了,現在她有了獸王的幫助怎麼說也是人族第一人了,我哪有什麼資格去說放不放她一馬呢?倒是獸王……老師啊,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浩斯?可看著覺非沉默半晌,似乎想從他的眼睛裏找出他找獸王的目的,可是覺非的眼神卻是波瀾不驚,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意圖來。
  “獸王確實到這裏來了,但是我卻從來沒見過他。至於他的行蹤更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只要知道他在這裏就行了,或者這些都不重要了。”覺非但但一笑,取過酒給自己和浩斯?可添了滿滿的一杯,“呵,現在重要的是我給我的啟蒙恩師敬一杯!”
  當他把酒遞給浩斯?可的時候,卻不料被他拒絕了:“我已經戒酒了,從那天起就再也沒碰過一滴酒!”
  “您戒酒了?”這消息對覺非來說可比獸王退兵都要來得驚奇,像他這麼嗜酒如命的人怎麼可能就戒酒了呢,“您不是在蒙我吧?我知道了,您一定還在生我的氣。呵,別生小子的氣啦,咱們喝一杯吧!”
   浩斯最終還是將那酒杯推開了,他望著那堅決不喝的酒似有愁緒滿懷地說道:“有人曾經告訴我魚的記憶只有七秒鐘,七秒一過就不記得發生過的事,那每一個遊 過的地方又變成了新的天地,所以即便在那個小小的魚缸裏,它也永遠不會覺得寂寞、無聊。他還告訴我說酒能解千愁,當酒液被灌入胸膛的時候它就會麻木了心, 讓人忘掉所有傷心的事。我寧願是一條魚,無憂無慮,所以我就用酒來麻醉自己,希望這樣就能把曾經做過的事忘得煙消雲散。但是很可惜,我做不成魚,酒也解不 了愁,所以我就再也不喝酒了。”
  在這個遊戲風塵的老人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能讓他這麼消沉這麼後悔呢?覺非聽得呆了,他從來都以為這個世界上活得最瀟灑的人就是浩斯?可了,可他卻沒想到在這外表看似放蕩不羈的老人身上竟也藏著一些難忘傷心的往事。
  此時此刻,再多的言語都是徒勞無用的,覺非所能做的就是替他將那一杯酒給一口喝下!
  “你走吧,我這裏是不會有你想要的消息的。”浩斯站了起來,像個垂死的遲暮老人,“如果你見到木裏,請你替我轉告她能收手的時候就收手吧,一個人的怨恨再大也不能把不幸加注到無辜百姓的頭上的。”
   逐客令一下覺非自然也就沒有理由再留下來了,鬱悶了滿肚子不爽快的他只是奇怪浩斯?可這究竟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就變了這麼多。還有他今天所說的每一句 話似乎都藏著同一個故事,但這故事究竟是什麼呢,他猜不透。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一個地方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喝酒,因為那心中對啟蒙老師的一份悲哀因為 那條魚的故事——自己不就是想做一條能夠遺忘過去的魚麼?
  他遣開了那幾個隨從,在一個酒家二樓的角落裏坐了下來,於高樓之處看那世俗百態,把一份心事埋在濃烈的酒香之中。
  他喜歡這種感覺,把自己隱藏於角落裏能讓他感到安全,就仿佛所有的心事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被埋藏於心間半點不為人所知。或許是真的愁緒滿懷了,他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著,酒精在他沒有任何人為防禦的體內迅速蔓延開來,十幾杯下肚他就有些醉了。
   世界變得很奇妙,搖搖晃晃的就像是兒時的搖籃,躺在這個搖籃裏面仿佛所有的心事都被搖沒了,剩下的就只有搖晃時的舒適。眼前那個坐著獨酌的人是誰,他長 得太俊美了就像是那個可惡的獸王一樣——獸王?!覺非猛得一驚,所有的酒精在一瞬間全部化作了酒霧被排出了體外,可是當他定睛看時,眼前哪里還有什麼人 影?!
  “不對,一定是他沒錯!”
  他丟下酒錢就直接從二樓跳了出去想要找著他,可是茫茫人海哪里還會有什麼獸王的蹤跡?!
  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在那裏怪自己喝酒誤事,要不然剛才就能將獸王碰到了——今天也真是有夠倒楣的了,去浩斯?可那裏探聽消息吧反倒弄得自己心情鬱悶不已,喝杯酒吧卻又耽誤了這麼重要的事!
  他歎了一口氣,隨著眾人忙碌的步伐漸漸往自己的住處走去。到了這個時候或者也只能直接去找木裏?可了,雖然這是下下策,但除此之外確實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木裏?可的寢宮之內除了幾名侍女之外別無他人,雖然忙碌但每天的這個時候是沒有人敢來找她的,因為下場會很慘。
   木裏?可此時正坐在梳粧檯前,對鏡貼著花黃。對於一貫素面朝天的木裏?可這個政壇女強人來說,人們實在是想像不出她也有安坐在梳粧檯前的一刻。但是她的 確筆直地坐在那裏,梳粧檯上更是擺放著無數的頭飾,每一件都美到了極致,那精雕細琢中凝聚了無數工匠們的心血——金質的、銀質的、玉質的應有盡有,形式也 是各種各樣,比如那栩栩如生的玫瑰樣頭花比如那尊貴無比的鑲鑽耳釘。
  她就這樣坐在那裏細心而又認真地打扮著,頭髮上每一處的裝飾都要對比個好幾次才會定下來。
  終於,一切都打扮完畢,她像一名二八年華的少女一樣滿心期待地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然後面前的鏡子就被摔碎了。
  滿地的碎片裏倒影的是木裏?可那張極其臃腫極其滑稽的臉,所有美麗的頭飾戴在她的頭上都仿佛變成了諷刺,對她那張臉的諷刺對她醜陋身體的諷刺!
  “賤人!”她拔光了所有細心裝扮好的頭飾摔在地上,咬牙切齒地怒吼,“今天陪國王的賤人又是誰?!”
  “回稟陛下,今天國王陛下沒有招任何妃子陪伴。”
  “沒人陪他麼?呵,他終於明白為了他我的犧牲有多大了,我的苦心他終於都瞭解了。”她忽然顯得很開心,可是只一下又變得怒容滿面,怒吼聲變得歇斯底里,“沒有人陪他可他為什麼沒有來找我?為什麼!”
  侍女們嚇得瑟瑟發抖,雖然每天下午的這個時候她們總能看見木裏?可這如同發瘋的樣子,但這樣的歇斯底里卻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她們就像山雨欲來時落單的小鳥,面對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充滿了未知的驚懼,脆弱得可憐。
  “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是不明白我的苦心,為什麼……”
  地面所有的大理石為之盡碎,木裏?可痛苦得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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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
發表於 2010-3-16 22:07:4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四八章
    覺非在酒家碰見的那個人的確就是獸王,那個地方是他來到埃爾德後每天必去的。埃爾德皇室內自然有好酒,但他 就是不喜歡那種眾人在旁服策侍的氛圍,他需要的是清靜——一個人靜靜喝酒的清靜。在自己的地盤還好,因為所有的侍婢和侍衛都知道他的這個習慣,每當他要喝 酒時就會乖乖地退走,可是在埃爾德皇室卻不行,木裏•可為了體現自己對他的尊重光是侍女就給他派了五十個,五十個侍女站在旁邊看著自 己的滋味會是怎麼樣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每次他都會獨自出來在那酒家落了座點好酒然後再獨自一人來到曠野上,對著一片空曠喝下一口又一口的酒。

    人族的酒,雖然味醇但卻不烈,對於一個心事重重的人來說並非首選,可一策向講究完美的獸王卻依然將就地喝著,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酒。

    比奇那邊又有消息過來了,說整個大陸西南部分的九個城市都已經被叛軍佔領,如果再不調兵回去的話那其他城市在勢如破竹的叛軍面前也很難保住。這個 消息讓他十分震驚,按照自己原先的想法就算是把所有的常規兵力都調來對付人族那叛軍想要獲得現在這個程度的勝利至少也需要一年時間,可是時間才過去了兩個 多月並且自己對各城的守衛兵力也全都未曾動用,他們的動作怎麼就這麼快了呢?

    值得慶倖的是人族這邊的形勢還算好,雖然因為木裏•可的撕破臉導致不能快速實現計畫,但埃爾德經過這些年的休養生息其兵力變 得空前強大,只要自己對木裏•可加以利誘那製造人族的大混亂是絕對不成問題的。但問題在於自己如果想要在比奇全盤動亂前取得這場勝利 那就有些難了,畢竟第一大國美策斯此時對人族內戰似乎並不感冒——只要它不動,那自己就不能有機可乘,到頭來還是得打一場長久的硬仗。

    所以關鍵的關鍵就是要惡化埃爾德跟美斯的關係,讓他們狗咬狗咬出一嘴毛來!

    想到這個他的腦海中又忽然顯現出一個人影來,自己剛才買酒時不經意瞥到的人會不會就是美斯的國交特使覺非•夜呢?如果國交特 使、女皇的丈夫在埃爾德被殺那美斯還會不會保持現在的這種態度呢?一想到這裏他不禁一喜,先前困擾自己的問題全部迎刃而解!所以不管那個人是不是覺非,他 都得回去看一下,於是他將酒囊一扔飛也似的就跑回了那個酒家。

    可惜,人卻已經不在了……

    找人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他只要到木裏•可那裏問一聲保准就可策以知道了,可是他卻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去,要不然美斯的矛頭只會對準自己而不是埃爾德,這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獸王的臉上現出一絲的不忍和惋惜,但語氣卻是那麼的毅然決然:“再見之策時,便是你的死期了!”

    走在路上的覺非忽然打了一個寒戰,這讓即便深處冰雪之中依舊可以只穿單衣的他大惑不解,想著這個莫明其妙的寒戰只能聳肩搖頭了…策…

    又是那名女子,依然白衣勝雪,依然寧靜佇立,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她的身旁多了那名小道童。策

    女子突然抬頭,疑惑地問那小道童師父的來歷。

    “師父的來歷?”小道童驚異於她今天怎麼會突然主動開口說話,更加驚異於她怎麼會問師父的來歷,“我……我策不知道。”

    “你不是常說自己是師父從小帶大的嗎,怎麼會不知道師父的來歷呢?”

    語氣淡淡的,卻讓小道童感到驚慌,於是他忙於解釋說:“我是真的不知道,雖然我從小就是被師父養大的,可我除了知道師父道號‘無機子’並且是魔界 迎社的創始人之外就別無所知了——一年當中有一半多的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在山上清修的,直到你來了之後師父他才帶著我們在外面到處走!”

    女子點頭,卻又疑惑地問:“那你清修的時候師父他在哪兒呢?”

    小道童更加疑惑,仿佛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似的:“我不清楚,我從來沒問過他老人家他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今天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呢?”

    女子淡然一笑,將頭轉到了風景秀麗處說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奇怪,那些獸神怎麼就這麼聽師父的話,只需要說不到半柱香時間的話他們就全都答應他的要求了。”

    “我想這是因為師父他老人家有本事吧!”道童顯得很自豪,他側頭想了想又突然說,“既然你這麼想知道他老人家的來歷那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他呢?”

    女子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只靜靜地注視著遠處的那一座座山,山的那頭該是魔界了吧……

    是夜,月色如水,於無聲無息間覺非來到了木裏•可的寢宮,卻在幔帳前徘徊住了腳步。

    人家木裏•可畢竟是女的,自己一個大男人總不大好在人家睡覺的時候突然現身吧,再說如果自己撞到她跟埃爾德國王正在床上做那種事眼睛豈不是還要長針眼?

    他開始責備起木裏•可的懶惰來,心想身為一個國家的實權掌管者她怎麼就能這麼早睡覺呢,難道不應該為國事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的?!

    為難間他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一隻燭臺,雖然聲音很小但在這寂靜而又戒備森嚴的皇宮之內還是足以引起巡邏衛兵的注意了。窗外淩亂的腳步聲馬上響起,一隊訓練有素的巡邏兵很快就來到了門外。覺非一驚,迅速將身子飄起隱在了房梁之上。策

    “陛下,您裏面有什麼動靜麼?!”

    覺非看到床邊的幔帳忽然被掀開,從裏面走出一條人影來,借著巡邏兵手中火把的光他看見出來的這人竟然是一個長相威武彪悍的男人!

    “難道木裏•可背著埃爾德國王養面首?”一想起木裏•可那臃腫的身材醜陋的面貌覺非就為這個男人感到可惜,“這麼英俊的人怎麼就為了一點點的好處甘心當她的面首呢,要找也得找個漂亮一點的啊!”

    彪悍男人瞥了巡邏兵一眼,冷冷地說道:“有什麼動靜?這話是該你們問皇后陛下的麼?難道你們以為是皇后陛下再為你們巡邏?!幸好陛下還不沒來策寢宮而是我在這裏為她迷惑潛在的刺客,要不然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是,大統領!”巡邏兵小隊長低聲地說道,“屬下下回再也不敢這麼問了。”

    “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彪悍男人冷哼一聲繼續說道,“要不然就是我也保不了你!快去繼續巡邏吧!”

    眾衛兵正欲離開,木裏•可卻恰在這個時候由一隊侍衛簇擁著來了,她看這裏鬧哄哄的就問發生了什麼事。

    彪悍男人趕緊找了個藉口回答說:“回陛下,是微臣在給這隊侍衛佈置新的巡邏任務呢!”

    “以後這種事就在白天佈置,夜深人靜的寢宮內鬧哄哄的成什麼樣子!”木裏•可明顯有些不快,她喝退了那群巡邏兵後繼續對那彪悍統領說道,“你也回去吧,今晚是不會有刺客來了,我要安歇了。”

    彪悍男人躬身退下,木裏•可喝策退了所有的人然後進入臥室準備睡覺了卻不料剛一進房間就碰到了覺非。策

    覺非吊兒郎當地奚落她說:“狡兔三窟嘛,想不到我們堂堂的木裏•可皇后竟然也這麼怕死啊。”

    木裏•可知道如果他想殺自己絕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剛才他沒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動手就表明他並沒有想殺自己的心。她慢條 斯理地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淺嘗一口後不緊不慢地反唇相譏說:“堂堂美斯國交特使非但不請自來還要像那樑上君子般躲著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體面的事情吧?”

    覺非尷尬地呵呵一笑,大大咧咧地在木裏•可的身旁坐了下來。

    “反正咱們彼此都知道彼此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所以也就沒必要這麼互相詆毀了,”他歪著脖子說,“反正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來這兒就想問你點事情。”

    “哦?有什麼事這麼重要還值得我們尊貴無比的特使大人不辭辛勞地深夜來訪呢?”

    覺非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他盯著木裏•可的臉一字一頓地說:“我想知道獸王現在在哪里!”

    木裏•可故作驚訝,眨著一雙細小的眼睛說:“獸王?獸王不是在比奇大陸麼,你要找他怎麼會來問我呢?”

    木裏•可搖頭輕笑,仿佛自己碰上了一個這世界最愚蠢的問題,覺非也跟著她輕笑著卻忽然間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東西擺在了她的面前。

    “這東西想必皇后陛下您很熟悉策吧?”

    看到這東西木裏•可臉色忽然一變卻又強自鎮定說:“這東西這麼常見我自然是很熟悉的了。”

    “呵呵……也對,只是不知道當埃爾德廣大的牧民看到這東西的時候他們是否也會覺得它常見呢?”

    木裏;可不作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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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九章
    一枚閃耀著金屬光澤的小哨子在覺非的手裏搖晃著,木裏?可看著它默不作聲,等著覺非開口。

    “你說如果我拿著它給那些牧民看他們會怎麼想呢?”覺非輕笑著仿佛已經掌握住了勝利的鑰匙,“哦,不對。這東西怎麼看都是個普通的哨子,那些對死 羊抵活羊政策感恩戴德的牧民會有什麼想法才怪呢!不過如果我在牧民面前吹響它然後與狼共舞他們肯定會嚇一跳的,皇后陛下你說對不?”

    木裏?可陰沉著臉冷冷地問,但語氣卻顯得很是緊張:“你究竟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覺非將那哨子放在桌上,接著說,“我說過了,我只是想知道獸王現在在哪里,就這麼簡單!兩者之間孰輕孰重你自己衡量吧。”

    然後他就自顧自地坐在那裏,顯得很是隨意輕鬆。

    半晌,木裏?可終於用妥協的口吻問道:“假如我告訴了你獸王的下落你是否就把這個哨子還給我並且保證從此以後再也不提這件事情?”

    “這個當然,這哨子我留著也沒什麼用——不過你想拿回它卻要等我見到獸王之後再說。”

    木裏?可不再猶豫,她點了點頭就將獸王的住址說了出來然後說道:“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諾壞了我的好事,要不然我便是豁出這條性命也要跟你拼個魚死網破!”

    “如果你做的是好事我自然不會來破壞的,”覺非滿意地走出房門,邊走邊說,“不過如果你做的是壞事那就另當別論了,到時候你不找我估計我也會找你的。”

    大笑聲中他踏月而去,留下木裏?可一人怒氣衝天地站在那裏,看來今晚她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覺了……

    次日一早,覺非就用“一線牽”把獸王到達埃爾德的準確消息傳給了菲菲,而菲菲傳回來的卻是要他一定小心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不要意氣用事?”覺非看著短短數行的字條不禁苦笑,“這個時候我是否不意氣用事難道還是我說了就能算的麼?這句話應該跟獸王說去才對嘛!”

    然後他叫過曾耀祖和隨行的那一幫騎士吩咐他們說這幾天要注意一點安全,尤其是在單獨外出的時候。

    “埃爾德可不是個簡單的國家,說不好他們還會搞暗殺什麼的呢!”

    曾耀祖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開口問道:“可是師父您為什麼要對我們說這樣的話呢,難道這幾天您要出去麼?”

    “是的,師父是要外出一趟,至於幾天後才能回來師父也說不準。”

    “帶弟子一起去吧!”仿佛感受到此行的危險,曾耀祖堅定地說,“弟子雖然不一定能幫得上什麼忙但多個人總多了一分照應!”

    “呵,你跟著我未必能幫得上什麼忙,可你在這裏卻可以幫上我的大忙!”覺非欣慰地看著他,拒絕道,“師父走後,這幫弟兄的安全重任可就全都落在你頭上了,如果你也不在那你說他們該怎麼辦呢?”

    覺非的話語之中無一不透露著當前幾天的危險,曾耀祖想過一陣之後點了點頭答應說:“弟子聽師父您的,您讓我在這裏弟子就在這裏吧!”

    “好,沒別的什麼可吩咐的了,總之大家都注意點安全就是了!”

    覺非的分析沒錯,就在他走後的下一刻他們的住所外就多了許多形跡可疑的人,他們或是小販或是路人,但一雙眼睛總是有意無意地盯著這裏看。為了安全 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曾耀祖下令所有的人即日起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絕對不得外出,他告訴大家,他們的住所是埃爾德的國賓館,就算那些人再明目張膽也是 不敢在這裏惹事的。這一招挺管用,幾天下來那些人只能在外面眼巴巴地望著卻奈何不了他們分毫——當然,這是後話了。

    覺非離開國賓館的住所後就照著木裏?可說的位址直奔目的地,很快就到了那裏。

    獸王的臨時住處是一座*山的美斯式城堡,外表看上去並不顯得豪華,但在幽靜的環境的襯托下卻顯得十分清幽,如果用來度假絕對是首選。

    不過覺非不是來這裏度假的,所以他也就沒有心思來打量這些了。他走到城堡大門外,對著守衛直接說有老友要見獸王。

    兩旁的守衛傲慢地拒絕他說:“獸王是隨便誰都可以見的麼?!”

    覺非忽然感覺這個世界上的人是多麼相似,每次自己想當一回不速之客的時候總會被對方的守衛用這麼一句相同的話來拒絕。

    他無奈地搖頭,伸手間就將整支手沒入了城堡厚實巨大的牆壁之中。

    “呵,我不是隨便的人,不過我隨便起來可就不是人了!”

    守衛驚慌地將大門關上,過了一會兒後卻又將它打開還對覺非說獸王有請。

    “我不說過了是獸王的老友麼,你們非要不信,這回好了吧,又要浪費人家埃爾德出錢來修補這牆壁了!”

    當覺非由守衛引路到時,獸王已經等候多時了。他一開始是以為木裏?可介紹了哪個高手過來給自己當護衛(這個地方除了木裏?可之外無人知曉),卻沒料到來人竟是自己想法設法想要尋找的覺非?夜,那種說不清是驚喜還是驚恐的情緒馬上就被寫到了他波瀾不驚的臉上。

    “怎麼,見到我這個神醫不高興?”

    覺非調侃,態度不似當初在獸王宮殿時候的恭敬,而變得極其隨意。

    “見到你挺高興的,”平時話語不多的獸王補充道,“確實挺高興的!”

    “高興就行,咱們要不進去喝杯酒先?”

    覺非笑著提議,卻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鴻門宴還是綠門宴。

    “正有此意!”

    獸王親自領著他走到了一處環境更為清幽的地方,而那裏則正擺著供人休憩用的石桌石椅。不用他吩咐,木裏?可調撥給他的五十個侍女就自動地送上了一 壇壇美酒和下酒用的美味佳餚,只一會兒就將那不大的石桌給擺了個滿滿當當,然後她們就很乖順地一左一右分成兩隊站到了獸王的身後等候著他的吩咐。

    “當個王確實不錯,至少有這麼多的美女伺候著!”覺非半帶調笑半帶感慨地說,“連喝酒這種小事都有這麼多人服侍,這種感覺可真是……”

    “真是怪異,對麼?”獸王將酒端起,聞過酒香淺嘗一口後接著覺非的話就說,“的確怪異,連喝杯酒的自由都沒有!”

    “看來你也不是很喜歡這種帝王生活嘛,”覺非仿佛像是在拉家常般繼續慢慢地說著,“既然你喜歡自由那怎麼又這麼野心勃勃想要得到我們人族的土地呢?”

    獸王打量著覺非卻始終感受不出他的深淺,最後只好作罷。

    “人活著,總是有些自己不喜歡卻又必須要做的事發生,那個時候就不得不去做了。或者這就是你們人族所說的‘身不由己’,就是帝王也不能免俗!”

    覺非語氣平淡卻步步緊逼地說:“或許真是這樣,不過侵犯人族的事情對於你來說應該不屬於此類吧?我實在是想不通有什麼理由會逼得你放下獸人內部的騷亂而不得不‘御駕親征’來侵略人族!”

    “這理由就像你為什麼會專程來到我這裏然後跟我喝酒再跟我說獸人騷亂的事情一樣,都是那麼地讓人不明所以又是那麼必然。”獸王繞了一大圈最終卻若有所指地說,“你說你怎麼會跑到我這裏來跟我說獸人內部騷亂的事情呢?”

    覺非看著他發出會心的一笑,然後放下了酒杯:“如果咱們能清靜地喝一杯酒的話我也許就會告訴你原因了。”

    獸王知其意,於是喝退了周圍所有的人,包括那些他帶來的半獸人武士以及讓他不得不“逃”到外面喝酒的五十侍女。

    然後他就微笑著舉起了酒杯說:“來,共進一杯清靜的酒吧!”

    一杯酒下肚,周圍五十米內也就沒有了旁人的身影,於是覺非就說出了他這次的來意:“其實原因很簡單,僅僅只是因為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而不巧的是這筆交易又與你們獸人族內部的騷亂有那麼點關係。”

    “是麼,那我倒是真有興趣想要知道了!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跟我做交易呢?”

    事情漸漸進入了正題,兩個男人之間卻並不像平常人談判時那樣充滿了火藥味,反倒真像是兩個多年不曾見面的好友在那裏坦誠相對地談心。

    覺非淡淡地說:“我想要得到的貨物是你退兵——在你當政之年永不侵犯人族。”

    獸王並不發怒,而是依舊笑嘻嘻的:“呵,你要的這件貨物可是相當貴重啊,我只怕你出不起這個價格!”

    “價格這東西還不是要看當事人是怎麼想的,既然我想要得到這件貨物自然也會給你出一個‘相當貴重’的價格了。”

    “說說看,興許我還真會看重你的價格答應退兵了也不一定。”

    “我給的價格呢其實是兩件事,”覺非若無其事地給自己添上一杯酒,又熱情非常地將獸王的酒杯加滿,然後才慢吞吞地說,“一,我可以保證在你退兵之 後獸人內部的騷亂可以馬上得到解決;二,我可以保證在你答應退兵之後魔族的軍隊絕對不會從你比奇後方對你獸人進行任何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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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6 22:08: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五零章
    覺非給獸王拋出了兩枚重型炸彈,但卻也透露出了許多的“內幕”,比如他跟獸人騷亂有關又比如魔族跟他有莫大的關係。

    但是——

    “你開的價錢的確很誘人,”獸王雖然心裏暗暗吃驚,但表面上卻依舊從容淡定,就連那拿著酒杯的手都不曾抖動一下,“不過我們內部的騷亂我想我自己可以搞定,而那什麼魔族不魔族的卻又太過虛無縹緲——這樣一來這價錢又好像低了很多。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對他的話覺非並不在意,他自信滿滿地繼續說道:“倒也是,這價錢如果是放在從前的確不怎麼樣,不過對現在的你來說卻是誘人的緊!獸人戰鬥力雖強, 能憑藉一己之力搞得我們人族三大國家雞犬不寧,但可惜兵力畢竟有限。你跟木裏?可在搞什麼我是不大清楚,只是我想即便人族也大打內戰你也未必有精力坐在我 們的邊界上來觀虎鬥了,畢竟比奇大陸的西南部分都已經被掌握在了起義軍的手中,你要想在人族地界先趁火打劫一番再回去救急的話可算是千難萬難了。”

    “分析得很對,”獸王一抬眼露出迷人的微笑,“可是如果美斯參戰,人族三大國家混戰一起那結果又會怎麼樣?”

    “結果會很糟,只是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不管埃爾德對亞拉採取什麼措施,美斯的態度永遠都只會只有一個——保衛邊防阻止獸人的入侵,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別的打算。”

    獸王似乎下定了決心,他緊緊盯住覺非,聲音低沉:“如果堂堂的美斯國交特使、女皇的丈夫慘死在埃爾德,那你說他們還會不會強忍著悲痛而不動埃爾德一下呢?”

    覺非心中一緊,心道終究還是要動手了。

    獸王接著說道:“所以必須要有個人把你殺死,而這個人還必須要實力高超、修為高強!”

    “所以那個人只能是你?”

    獸王微笑不語,舉起酒杯示意覺非一同喝下。

    一杯盡,秋風頓起,無盡的殺氣卷得周遭樹木紛紛顫動不息,那殘枝落葉隨風飄舞,蕭條中透露出濃濃的肅殺之氣!他們身前的石桌更是在他們落下酒杯的那一刻變得粉碎,偌大的桌面竟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風中!

    僅是氣機便已如此驚人,倘若他們倆大打出手豈不是要翻天覆地了?

    這邊的情形很快就吸引了那五十名侍女以及獸王的侍衛,後者多為半獸人,在獸王有難與無比戰意的雙重刺激下紛紛狂化變身只等他們拼鬥時放手一搏。可 是這裏終究是不能打鬥的,更不能出現殺人的情況,因為隸屬於埃爾德的那五十名侍女正瞪大了那一百隻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這裏——如果在此地殺了覺非勢必要被她 們看見,如果要知情的她們不開口勢必要殺人滅口,如果殺人滅口將這五十名侍婢統統殺死勢必就不能給木裏?可一個交代!

    無論如何,現在是不能動手的!

    倆人心裏似乎早已經有了默契,就在電光石火之間異口同聲地哈哈大笑,而那肆虐的狂風也在一瞬間消失無形,仿佛這裏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一樣。

    但確實是發生過了,因那淩亂的草地以及滿地的枯枝敗葉依然在刺激著人們的眼球!

    “好靚的身手!”

    兩人同時說道,接著便同時習慣性地想要舉杯共飲卻不料那酒杯酒壺早已碎成了粉末,再也找尋不到了!

    “這邊沒事了,你們都退下吧!”

    獸王向那幫人揮了揮手,然後淡笑一聲以一種淡定從容的口吻對覺非說道:“你的修為確實令我驚訝,那種無匹的氣勢即便是身處千軍萬馬之中也足以令你安然無恙!”

    他所說的是事實,如果把覺非放在獸人數十萬大軍之中他的確能夠安然無恙地進出,只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它不能代表獸王會甘拜下風更不能代表他會俯首稱臣!

    覺非針鋒相對地回道:“彼此彼此,你也讓我吃了一驚。我在想你我是否都該重新考慮一下了,或許合作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獸王明知故問:“你同意割地與我合作了?”

    “呵呵,你確實有點冥頑不靈!”覺非也是笑容滿面,但話中包含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答應撤兵,我便給你保證,否則……”

    “否則怎麼樣?”

    覺非看著他,面部不帶一絲感情:“否則,人族痛矣、比奇亡矣!”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很簡單的一道選擇題——進,則雙方都不利;退,則海闊天空。只是這麼簡單的一道選擇題卻讓獸王為難,他大笑,可眉眼間那絲無奈讓他即使是大笑也變成了苦笑。

    “你不用再說了,我現在不會也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他最終還是拒絕了覺非,但語氣卻不再像剛才那樣決絕,“或者下一次我能給你一個交代,就在暗黑森林之外、五日之後!”

    暗黑森林,花草之間,一名小精靈正慢慢地走著,滿懷心事。

    她叫斯艾,精靈一族的大族長,與覺非定下血之契約的人。自從擊退上次獸人的襲擊之後,暗黑森林就一直很安靜,獸人再也沒有過來騷擾過。可是,這裏 太安靜了,對於一個充滿童真的小精靈而言是絕對無趣的。所以每當她悶了,無聊了,傷心了總會從古木宮殿裏跑出來然後小跑著來到這裏。

    她是不喜歡飛翔的,因為只有當雙足踏著泥土的時候她才能感受大地母親的溫情,也因為多年前她與“覺非哥哥”的對話……

    “你一定是因為覺得飛行對我們精靈來說會更加輕鬆更加快捷才問的吧,不過飛行固然如此,但卻會讓我們漸漸忘去根本——大地是我們的母親,只有踩在她的懷抱裏感受著她的溫暖她的氣息,精靈才不會失去這唯一的寄託才不會丟失信仰!”

    “‘天空是父,大地是母’,這一點我們從小就知道了,”回憶裏的那個女孩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像敬重父親一樣敬重天,但卻無時無刻不想著大地母親——對於孩子們來說母親才更令人感到親切你說對不對哥哥?”

    ……

    “對不對呢哥哥?”斯艾盯著自己光著的腳丫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語地說,“再過幾天就是我五百歲的生日了,到時候我也會正式繼任大族長,你會不會過來參加為我慶祝呢?”

    不覺間她就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地方,那裏別無它物,只有幾株大樹挺立,仿佛已經一動不動地站了千年萬年。

    然後他就伸出可愛的小手指由左至右地慢慢數到了第七株:“前幾天做的風車應該還沒爛吧,不管了,我還得重新再做一個,要不然哥哥回來了他就可能看不到這麼可愛的風車了!”

    身後透明的羽翼撲哧扇動,一枚枚落葉就飄忽著來到了她的手中,翻疊折轉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美輪美奐的樹葉風車。

    她用小手挖開了第七株樹下的泥土,在那裏取出了一個油紙包,打開之後現出來的還是一架美輪美奐的小風車,雖然那些葉子已經變得萎黃說不定再過一兩天就會碎掉了。

    “真的壞掉了,早知道我就該多拿幾張油紙過來的!”斯艾把那假萎黃的風車拿了出來,然後盯著新做的那架看了半天最終把它換進了油紙包,“哥哥你可要快點回來看斯艾啊,人家都已經為你做了那麼多的風車了!”

    四周,一如既往地安靜,而那些被挖開的泥土又在她雙手小心翼翼的揮動下重新被填了回去,埋下了一份等待滋養了那等待的焦切心情……

    覺非當天就又重新回到了國賓館——那個屬於埃爾德又被埃爾德勢力重重包圍的地方。

    他扭著脖子看了看四周,然後隨手抓過一個挑著擔子賣菜的說:“今天的菜賣得怎麼樣啦,是不是沒有一個人來買呢?”

    那賣菜的原本驚慌的臉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他點頭笑呵呵地應是,然後又說道:“您要不稱一點過去?這裏的菜絕對新鮮!”

    “新鮮你個頭啊新鮮!”覺非忽然把他的菜擔子打翻在地,怒氣衝衝地說,“給我滾,滾回去告訴木裏?可讓她聰明點,以後要派人來監視我也要派些機靈點的!”

    賣菜的一邊驚慌地收拾著倒倒在地面的蔬菜一面很無辜地說:“客官您不買也就算了,憑什麼打翻我的擔子,我上有老下有小出來賣菜容易嘛我?!你怎麼能這樣呢!”

    他帶著哭腔的話語很快就吸引了來往於國賓館內外的工作人員,人們對著怒氣衝天的覺非指指點點,似乎是在那裏數落他的不該。

    “還跟我裝?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衣服讓你那些鬼爛的兵器全都掉出來?!”覺非原本就火大,現在看到這些笨得要死的監視者火氣就更大了,“以後要監視別人就學得聰明點吧,在國賓館前面賣菜,你能賣得出去麼?!哼!”

    然後他再次把那菜擔子踢翻,揚長著走進了國賓館,而那“賣菜的”則丟了那些蔬菜誠惶誠恐地跑向了不遠處的一個人,而那個人則是在國賓館前賣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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