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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橘樹]半強迫同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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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2:11:40 |只看該作者
半強迫同居 正文 第八章
     興匆匆地帶著滿腦袋鄉村派做法回到家的溫寧,卻找不到程晴。

    他皺著眉頭在家里繞了幾圈,連妹妹也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空空的籠子。

    簡單收拾一不行李後,他踱到外邊小院子,赫然發現草地上似乎有血跡?!

    他趕緊蹲下身去細看,又摸了摸那類似血跡的污痕。沒錯,的確是血跡!這是怎麼回事?程晴受傷了嗎?所以她才會不在家?她是不是在醫院?傷得嚴不嚴重?

    正心急之際,家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鞋子也沒脫便沖進客廳里接電話。

    “喂?阿寧嗎?你回來了嗎?”電話那頭是程晴的聲音,听來很虛弱,還有些沙啞,像是剛哭過一樣。

    “阿晴,你沒事吧?”他焦急地問,听見她憔悴的聲音更讓他害怕自己的擔心成為事實。

    “我、我沒事,可是妹妹它……”說完她已經是泣不成聲。

    溫寧好不容易安撫住程晴,才問出她現在人在鎮上唯一一家動物醫院里,他還想再問為什麼她會在那里,她卻只是一直哭,不肯回答,要他先過去再說。

    他丟下電話,幾乎是用沖的跑出家門。

    從電話里听起來,程晴似乎沒事的樣子,這讓他稍稍放下一點心;但她為什麼要哭得那麼傷心?是妹妹出了什麼事嗎?而且還被送到動物醫院里……他想起小院子草地上的血跡,心跳越來越快。難道妹妹出事了?

    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動物醫院里,只見程晴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哭紅著雙眼,雙手緊緊交握放在腿上,一面不時往手術室內部探頭探腦。

    溫寧推開門,她一看見他便站起身,隨即甩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可是越抹眼淚越多,最後她又不知不覺地哭了起來。

    “阿、阿寧……對不起,我沒有、沒有照顧好妹妹……”她哽咽地說出這幾個字,眼淚便像斷線珍珠一樣落個不停。

    “到底怎麼回事?”溫寧先是左右看了看她。還好,沒受傷的樣子。

    “狐、狐狸……是狐狸……”說了好幾聲狐狸,程晴便哭得說不下去。

    溫寧走上前,非常自然地將哭得全身顫抖的她抱在自己懷里,細聲安慰。

    可問了幾次,她都只是哭,根本說不上話,他只好露出求救的眼光看向醫院里的另外一位女醫生。

    “你要問那只兔子是嗎?”女醫生了然地問。

    溫寧點點頭。

    “那只兔子在草地里玩的時候,被狐狸叼走了,這位小姐窮追不舍,最後是把兔子追回來了,可是那狐狸叼著兔子的時候咬了它好幾口,送過來的時候一只左耳已經沒了,背上還有很大的撕裂傷,必須要肌肉重建。

    總之,我們盡力了。”

    “這是說妹妹已經——”他腦袋轟地一聲,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不是不是,”在他懷里的程晴猛地抬起頭,眼淚鼻涕全留在他的衣服上。“妹妹還沒死!我抱它來這里的時候,它還沒死,醫生還在手術室里面!它、它……”話沒說完,一張小臉又扭曲起來,然後重新埋進他懷里。

    溫寧只好再度向女醫生露出求救的眼神。

    “她說得沒錯,兔子現在正在手術室里,另外一位醫生正全力搶救中,不過說實話,我們也並沒有太大把握,畢竟兔子背上的傷口實在太大,幾乎覆蓋了整個背部,是不是能救得回來……”女醫生看了一眼哭得更加淒厲的程晴,最後決定閉嘴。

    “乖,別哭了……冷靜一下。”鼻尖也一酸的溫寧見一向堅強的程晴哭成這樣,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落淚了,他強忍著擔憂,不斷安撫著她。

    “阿、阿寧……”程晴又抬起頭。“萬一、萬一妹妹……萬一它活不成了,你會不會恨我?你會不會……討、討厭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怎麼會討厭你呢?”他心疼地反問。

    “可是都是因為我啊!因為我沒注意好,才會被餓昏的臭狐狸把妹妹抓走的!”她的眼神既憔悴又充滿無比擔憂。“阿,阿寧……妹妹不在了,你是不是,是不是會離、離、離開我?”越到後面語音越見結巴,最後那張小臉整個皺了起來,哭得不成樣子,卻還是又害怕又期待地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離開你?為什麼要離開你?阿晴,你還好吧?是不是哭昏頭了?”

    他還摸了摸她的額頭。

    他當然不知道,程晴的擔心其來有自。

    她一直認為,溫寧之所以會這麼努力想要留在英國,絕大部分都是為了妹妹,因為她說過,如果他回台灣了,她不會照顧妹妹,而會把它送進流浪動物中心去。

    這當然也不能怪她,自從她願意收養妹妹後,不管要求溫寧做什麼事,只要稍微拿妹妹來威脅,他便馬上乖乖去做。

    所以即使英文不好,他也硬著頭皮去打工,然後當正職、申請學校、每天努力念書兼照顧她和妹妹一日三餐。

    當然她不知道溫寧並不完全是為了妹妹才留在英國,但是曾經被阿澤委婉拒絕過一次的她,還是不太願意走出那被拒的陰影,因此也就一直一相情願地以為溫寧只是單單為了妹妹而留下,並不是為了她。

    下午她在家等溫寧等得煩了,干脆帶著妹妹到小院子里玩玩,怎知才一個不注意,一只餓昏了頭的野狐狸居然敢從山上來到小鎮上,一趁她不注意就一口咬走了妹妹!

    原本她以為兔子不會叫,可是那時的妹妹馬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尖銳刺耳,嚇得她馬上回頭,就看見那只火紅的野狐狸正拖著妹妹快速逃跑!

    她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把妹妹追回來!不然她要怎麼向溫寧交代?

    于是平常一向很少運動的她,竟然死命追著狐狸跑了好幾哩,直到來到小鎮邊緣的山坡上,那狐狸似乎是餓過頭,再加上運動過量,速度漸漸慢下來,程晴鼓足力氣沖上去,那狐狸突然張口一吐,把妹妹吐在地上,然後轉身跑了。

    她趕緊跑上前,見到妹妹的樣子倒抽了一口氣。

    雖然還不到血肉模糊的地步,但妹妹的一只耳朵已經沒了,背上也有一塊好大的撕裂傷,幾乎佔了整個背部。

    她的眼淚馬上流了出來,和臉上的汗水融在一起,滴答滴答地往下滴。

    她趕緊脫下身上的衣服將妹妹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後跑到路中間捕了一輛車子直奔這家動物醫院。

    醫生一看到妹妹的模樣也嚇了一跳,本來想給妹妹直接安樂死,免得它少受些痛苦,但她死活不肯,一再求著醫生一定要救救它,不管花多少錢她都願意!

    醫生最後終于抱著忐忑的心,帶著妹妹進了手術室,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

    期間她不斷打電話回家,可是響了幾聲又趕快掛掉。

    她很害怕。

    她怕萬一溫寧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討厭她?會不會覺得她足個不負責任的壞女人?

    萬一、萬一妹妹死了怎麼辦?她要怎麼向溫寧交代?他一向很喜歡妹妹的啊!每天晚上下班回家,不管再怎麼累,他都會走到妹妹的籠子前面,把它放出來,然後才走到廚房替她打點宵夜,有時候還一面做宵夜,一面丟幾片蔬菜或水果給妹妹啃,他看著妹妹的眼神,就像一個爸爸親昵地看著自己的小孩一樣。

    妹妹死了的話,溫寧一定會很傷心吧?

    那他會不會,就此離開英國,不再留在她身邊了?

    越想越害怕,卻也越來越心焦,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告訴溫寧這件事?

    可紙又怎麼能包得住火,不管怎麼說,他一定都要知道這件事才行啊!

    于是盡管心中害怕不已,她終于還是又打了通電話,這次溫寧接到了。

    “阿晴,你說清楚啊!為什麼我會離開你?”溫寧不解地問。

    “你是為了妹妹才留在我身邊的,不是嗎?妹妹、妹妹是我害成這樣的,你一定討厭我了……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直追著狐狸,好怕好怕從此以後就看不到妹妹,不知道該怎麼向你交代……”

    大概是擔心害怕了太久,又哭了這麼久,程晴突然腿一軟,整個人就要跪倒在地上,幸好他及時扶住了她。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他皺起了眉。

    听到妹妹出事已經夠讓他擔心了,偏偏程晴的反應又這麼奇怪,擔心他離開比擔心妹妹的傷勢還多,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離開?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位滿臉疲憊的男醫生走了出來,程晴一見到他又馬上爬了起來,沖到醫生面前直問道︰“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妹妹有沒有事?”

    醫生拿下手術口罩後說︰“我盡力了。”

    她整個人呆住,砰的一聲突然坐倒在地上。

    溫寧趕快跑了過來,想把她扶起來,卻見她低頭不斷垂淚,心里一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小姐,我話還沒有說完。”醫生嘆了口氣。“我把它耳朵的傷處理好了,這還是小事,問題大就大在背部的撕裂傷,實在太大了,只好拉緊傷口兩旁的皮膚縫合,就算復元了,這塊傷口以後可能會再也長不出毛。

    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它的求生意志了,我讓它在這住院幾天“不要!我要帶它回去!”坐在地上的程晴突然抬起頭大聲說︰“我要帶它回去,我要親自照顧妹妹。”

    “可是院里的設備——”

    “那不一樣,醫院的設備再好,你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看顧妹妹啊!讓我帶它回家,我會好好照顧它的,而且、而且就算它真的撐不下去,我、我……”眼楮一紅,眼淚又掉了下來。“我也要讓妹妹死在自己家里,不要孤孤單單死在醫院里。”

    醫生和女醫生對望了一眼,低聲商量了幾句,最後同意了。

    于是程晴用自己的外套,小心地抱著還在麻醉中的妹妹,溫寧則在後頭抱著一堆藥,一面努力地听著女醫生的吩咐。

    在程晴的堅持下,溫寧叫了一輛計程車送他們回家。

    一回到家,程晴就抱著妹妹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爬上床側躺下,再把妹妹小心翼翼地擺在自己懷里,就像一個呵護孩子的母親一樣,一面還不停輕輕地摸著妹妹的頭,說︰“妹妹乖,我們回家了喔,你一定要好起來,這樣爸爸才不會傷心喔……”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很小,溫寧在門外並沒听清楚,他只見到程晴那萬般疼惜的模樣,心里很是感動。

    他一直以為,程晴並不喜歡妹妹,認為妹妹是個拖油瓶,常常在他面前嫌東嫌西,他也從沒見過她和妹妹一起玩過,卻沒想到妹妹受傷後,她反而比他更難過、更擔心,而且還那麼用心照顧它。

    當一切都安頓好,他也把妹妹該吃的藥準備好交給程晴後,這才開始整理自己剛回家的行李,一面想著今天程晴在動物醫院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為什麼要那麼害怕?為什麼要那麼擔心?

    妹妹的受傷只是一個引子,他看得出來,程晴心里真正怕的是——自己會離開她?

    為什麼?

    整理行李的手停了下來,他垂下眼,恰巧見到自己記著史密斯太太食譜的那本筆記本。

    程晴為什麼會怕他離開?

    站起身,他想去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好假裝不經意地從她房間門口經過,卻見她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進房。

    他心跳加快,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踱了進去。

    程晴睜著紅腫疲累的眼,倦倦地對他輕聲說︰“阿寧,你抱著我好不好?”

    他心跳更加劇,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

    從來沒有女人這樣要求過他。

    “阿晴……”心中霎時柔情萬千,程晴害怕他離開的原因,他似乎懂了。

    “我快撐不住了,可是我睡相不好,怕壓到妹妹,所以你在我背後抱著我好不好?這樣我就不會亂動壓到妹妹了。”說完她打了一個好大的哈欠。

    溫寧的臉上有一點點尷尬的表情,原本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肩膀也瞬間垮了下來——都怪自己自作多情,沒事想那麼多做什麼?

    “好,那你等等,我收拾一下東西就過來。”但他還是乖乖答應了。

    “嗯……”程晴又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看著懷里依舊昏睡的妹妹,一只小手輕輕地撥弄妹妹的胡須。

    等到溫寧整理好,再來到程晴的房間時,她已經睡著了,整個人縮得像只小蝦米,蜷縮在被單上,雙手卻還小心翼翼地護著包在她外套里的妹妹。

    他不自覺地流露出愛憐眼神,這樣沒有防備的程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在她的身後躺好,他猶疑了一會,最後終于伸出一只手,輕輕摟住懷里她的腰肢。

    竟是出乎意料的縴細。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程晴的身軀這麼縴細。

    稍稍抬起頭,他看著摟在自己懷里的女人,小小的臉蛋上滿是淚痕,自皙的皮膚上有些雀斑,原本就很少整理的頭發更是亂成一團,但卻不掩她的清秀。

    他輕輕撥弄著那看似雜亂實則異常柔軟的發稍,一繒一縉地撥了回去。

    程晴睡得很熟,想必是這一下午的折騰讓她身心俱疲吧?

    溫寧的膽子大了些,原本在頭發上的手指慢慢滑到她的臉蛋上,先是長長的睫毛、緊閉但紅腫的眼皮、有著淡淡雀斑的臉頰,最後來到柔嫩的雙唇。

    女孩子的嘴唇總是這麼軟,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上一次接吻是在什麼時候?

    稍微動了動,他的身子更往上移,雙眼沒離開過她的臉。

    如果……他這時候偷偷親一下她,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鼓起了勇氣,他慢慢彎下身子,眼見那嫩紅的雙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只差那麼零點五公分的距離時,他突然听到一聲極細微的噴嚏聲。

    因為心虛,他馬上縮回身子,有些神經質地東張西望了老半天,並沒發現什麼異樣,直到眼角余光望見程晴懷里有個小東西在動,他這才會意過來——妹妹醒過來了?

    妹妹原本閉上的雙眼只張開了一半,因為麻醉剛退,體溫比較低,身子還在微微顫抖著,溫寧連忙拉起被子蓋住妹妹小小的身軀,又躺回床上抱著程晴,怕她睡著亂動的時候傷到妹妹。

    兔子又輕輕打了一個噴嚏,本能地往更溫暖的地方鑽去,也就是程晴的懷里,然後又抖了幾下,直到程晴的體溫很快地傳了過來,它這才安心地舔了舔自己髒髒的前腳,然後微微抬起頭看著溫寧。

    “妹妹,你醒啦?”他笑了問。

    視線有些模糊,眨眨眼,微濕的水氣匯成半滴眼淚,他輕輕伸手抹去。

    “噓……小聲點,不要吵醒——”他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程晴。

    “不要吵醒媽媽喔,她為了你累成這個樣子,你可一定要好起來才行,不然她會很傷心的。”

    不知道妹妹是不是听懂了,還是它也知道程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它又努力挪了挪身子更靠近程晴,然後伸出小小的舌頭舔了舔她滿足淚痕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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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中,程晴覺得有個涼涼的、小小的東西一直在臉龐上搔來搔去,本能地揮手想撥開,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動彈,半夢半醒之間,她疑惑地張開眼,就見到妹妹的臉部大特寫,一雙大大的黑色眼楮和一堆白色的胡須在眼前晃動,還沒來得及意識是怎麼回事,她本想往後一跳,卻感覺到身後有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摟住了自己,溫柔又堅定,雖然箝制了行動,卻更像是一種保護。

    等她回過神,這才想起發生了什麼事,再看到妹妹醒了過來,還乖乖地舔著自己的臉,心里又驚又喜,眼淚瞬間又流了出來。

    “啊……妹妹,你醒過來了,你真的醒過來了!阿寧!”

    “嗯?”身後回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佣懶,暖暖的吐氣呵進了她敏感的耳中,她不由得全身一震。

    溫寧察覺到了,關心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冷?我再去拿條被子來。”

    她搖了搖頭,臉龐卻是一陣燒紅。

    悄悄累積在心里的愛戀,猛地變得這麼真實、這麼貼近,即使個性直率如她,此刻也不禁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一場夢?

    從沒見過程晴如此嬌羞模樣,溫寧的心也忍不住一動,他的手不自覺地更摟緊了那縴細的腰,感受到懷中的身軀又是一陣輕輕的顫抖。

    “阿晴。”

    “嗯?”回答得不能再小聲,如同呼出的鼻息。

    “你為什麼會怕我離開?”

    “我……”

    程晴猛然清醒過來。想起自己在動物醫院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樣,當場只想找個洞鑽進去!

    “為什麼?”男人的氣息越吐越近,仿佛一回頭就能觸到那雙吐著這樣溫熱氣息的雙唇……

    可她羞得不敢回頭。

    溫寧終于忍不住,輕輕一吻落在她已經燒紅的耳上,只听得懷里的人嚶嚀一聲,他膽子便又大了些,伸手將她的臉蛋溫柔但又堅定地慢慢轉向自己。

    只見她的目光流轉,雙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既是嬌羞又是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是不是喜歡我?”

    猶豫了一會,她點點頭。

    “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次她猶豫著要怎麼回答了。

    什麼時候?就是他倆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吧?

    即使那時候的他那麼陰郁,可見到他那憂郁的雙眸她就沒來由的心疼。

    因為喜歡,才會心疼吧?

    因為心疼,才想好好照顧他,甚至不舍得他回去,要他留在自己身邊。

    可是不知不覺中,溫寧已經漸漸成為一個不同的人了,他變得有自信、負責、溫柔、體貼,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成為一個男子漢,在她需要的時候,站出來保護她,不容許別人欺負。

    她看著他的眼,腦袋里干頭萬緒,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之際,突然眼前一黑,柔軟襲上自己的雙唇。

    程晴睜大了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溫寧、溫寧竟然吻她了?

    先別說她從沒想過溫寧會這麼主動,而且現在她懷里可還是抱著妹妹耶!當著兔子面前做這種事,不太好吧?

    果然,才吻了沒多久,她懷里的妹妹便似乎不甘示弱地又輕輕打了幾個噴嚏,盡管舍不得,她還是急急忙忙中斷了這個讓人心醉的吻,將注意力全放在妹妹身上。

    “妹妹,對不起喔!都是你爸爸不好,偷偷做壞事,乖……”她把自己身子挪近兔子,將身子蜷了起來,手臂把妹妹整個包起,一面在妹妹僅剩的一只耳朵邊輕輕低語。

    “在說些什麼?”溫寧不死心,又靠了過去。

    “說你的壞話。”她賞他一枚白眼,卻是親昵多于怪罪。

    “阿晴。”他把頭埋進她的肩窩里,像只撒嬌的大狗。

    “嗯?”

    “我愛你。”

    程晴不語,眼眶卻又一陣濕。

    這麼美好的事情,真的發生在她身上了?

    “你呢?你愛我嗎?”

    “我當然愛。”她微微一笑。“我也愛妹妹啊!”

    “不是那種愛。”

    “那是哪一種愛?”她又轉回頭來望著他。

    “是那種只想和她在一起,想吻她、擁抱她和她生活在一起的那種愛。”溫寧的眼里顯露出少見的認真。

    她的臉更紅了,然後又轉了回去,親了親妹妹的臉。

    “阿晴?”

    沒反應。

    “阿晴,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生氣了?”難道他做錯事了嗎?是不是阿晴不喜歡他?可剛剛他吻她的時候,也沒見她抗議或掙扎啊!

    程晴還是沒有回答,心里卻在笑著,是那種很幸福卻又有點點任性的笑。她才不要告訴這個男人,她打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便喜歡上他,還千方百計地想要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呢!

    “阿晴,你為什麼在偷笑?”

    他有些委屈,卻又有些像撒嬌的語氣一直在她耳邊喚著,可她只是一直輕輕笑著,很幸福很幸福地笑著,並沒有回答。

    這可是事關一個女人的小小自尊,她才不要說出來呢!

    “阿晴,你一定很愛我吧?”溫寧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做出了這個結論。

    “誰說的?”還在心頭暗喜的她回過頭白他一眼。

    “不然你不會在動物醫院里哭成那個樣子。”

    “我是因為擔心妹妹,才不是因為你!”臉紅地嘴硬著,氣勢卻小了許多。

    他趁勢又在她唇上吻了一口。

    程晴作夢都沒想過看似安靜斯文的他竟然這麼會佔人便宜?

    “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喔!”他依舊溫柔地笑著。

    所有所有的一切,在那個輕輕的吻之後,都變得明朗,那時候完全沒頭緒的話語,在這個吻之後,前因後果便自動串連了起來,成為一條線,引著他找到了答案。

    原來,他已經被愛了這麼久,而自己竟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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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2:11:52 |只看該作者
半強迫同居 正文 第九章
     聖誕節前的兩個星期,妹妹終于到醫院拆線了。

    動物醫院里的男醫生非常訝異妹妹能康復,原本他以為這只兔子回家以後,就再也不會來了呢!

    而那位表面冷酷的女醫生,看著程晴對妹妹百般呵護的模樣,一時感動竟紅了眼,還很不好意思地躲到診療室後頭把眼淚擦干。

    為了照顧妹妹,程晴幾乎都沒有去上課,一切喂藥,消毒傷口等等照料妹妹的事情,都要親自來才放心,于是其他雜事紛紛丟了給溫寧,讓他更加忙碌,幾乎天天回家倒頭就睡,然後硬是被程晴從床上抓下來煮宵夜。

    幸好她是博士生,平日幾乎都是自己做研究,定期向教授報告即可,所以在課業餃接上並沒有太大問題。

    但程晴同時又身兼台灣學生會會長,有些活動既然她不克出席,溫寧就只好硬著頭皮代替她參加活動,雖然很辛苦,不過倒是借此機會認識了不少同是台灣來的學生。

    莫妍當然也在其中。

    當她听到妹妹發生的事情後;當場難過得掉下淚來,還被後頭老是跟著她的大陸男生譏笑,“不過就是只兔子嘛!何必這麼傷心?”

    “是啊!哪天要是你少了一只耳朵,我才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她一翻臉,兩個人差點又要在眾人面前吵起架來。

    溫寧無奈地看著兩個人斗嘴,也只能請別人過去充當和事佬,自己先躲到一邊去,免得那大陸男生一看到他又醋海生波,把他也扯了下去,遭池魚之殃。

    過沒幾天,莫妍偷偷塞給溫寧一個小紙袋,特別吩咐要他回了家再拆開,而且千萬別給別人看到。

    他狐疑地回到家,當著程晴的面打開,竟是一頂可愛的棕色小毛線帽子,上頭還有一只長長的像兔耳朵模樣的長形線團。

    程晴好奇地把那頂奇怪的毛線帽拿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突然眼楮一亮,轉身跑到自己房里去找正窩在床上小寐的妹妹,弄了好一陣,她才帶著戴上毛線帽的妹妹走出來。

    原來那頂帽子是莫妍特別為妹妹鉤的,因為知道妹妹少了一只耳朵,所以特地在帽子上鉤了一只長長的兔耳朵,毛線又是棕色的,妹妹一戴上去就像又長回了一只耳朵,而且反正它是垂耳兔,耳朵總是往下垂,配上一只松軟軟的毛線耳朵,看起來一點也不突兀。

    “妹妹你好可愛喔!”

    程晴高興地抱著不知所措的妹妹左親右親,愛死了那頂別具巧思的毛線小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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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聖誕節的腳步越來越近時,有一件事情讓程晴非常煩惱,可是又不好意思和溫寧商量——那就是她沒有錢了。

    原本她的生活費就是靠學校的獎學金支付,但學校不是一次將全部的獎學金給她,而是按期匯進她的私人帳戶里。

    當時為了醫治妹妹,她二話不說拿起信用卡就刷,等到她收到銀行寄來的帳單時,才知道事情不妙了。

    扣除妹妹的醫藥費後,她的戶頭竟然只剩下十英鎊?!

    她不敢置信地看了那張帳單好久,被上頭的昂貴醫藥費給嚇住,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原來英國的動物醫院這麼貴?急救和開刀就花了快三百英鎊!再加上後續的治療,算算快要四百英鎊!

    她緊緊抓著那張信用卡帳單,心頭在滴血,一面不時轉頭看著正活蹦亂跳的妹妹,忍不住又念了幾句,“臭妹妹,還好你活下來了。要是你掛了,我這些錢豈不是白花了!”

    生命真是“可貴”啊!

    花光了這兩個月的生活費,她連坐公車去學校的錢都沒有了,更遑論要坐火車到其他大學進行調查研究。

    左思右想,唯一的方法還是只有和溫寧商量,于是她硬著頭皮,抱起妹妹,走向正在廚房炖雞湯的溫寧。

    “阿寧。”

    “嗯?”他回過頭,見她抱著妹妹,臉上一笑,然後傾過身子,分別在她和妹妹臉上親了一下。“什麼事?”

    自從妹妹受傷後,兩個人終于互相明白了對方的心意,原本心中暗藏的情愫在一切明朗後便很自然地升華浮現,雖然彼此告白才沒兩個星期,但他們已經像相處多年的情侶一樣,或是該說,同住一個屋檐下,除了沒同房睡以外,一切都和新婚夫妻沒什麼兩樣。

    “我……我沒錢了。”要一向不求人的程晴說實話,她還是覺得有些掛不住面子,難免有些吞吞吐吐。

    “沒錢?”他還沒有會意過來。

    “我是說,我真的沒錢了。”

    這下溫寧听出她要說什麼了,放下了正在攪拌雞湯的勺子,轉過身來正對著她。

    “你說你沒錢了?”

    “嗯。”她點點頭。

    “戶頭里沒錢了?”

    她再度點點頭。

    “怎麼了?”這不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程晴指指懷里一臉元辜、正眨著大大黑眼楮的妹妹。

    “都給它花掉了。”

    “給妹妹花掉了?它有吃得那麼凶嗎?”

    她也沒答話,只是把那張信用卡帳單遞到溫寧面前。

    他有些狐疑地接了過來,一眼望過去,差點沒被上頭的天文數字給嚇到——

    “急救和開刀就要三百英鎊?!”

    程晴點點頭。

    “後頭吃的那些藥也要快一百英鎊?!”

    她除了點頭外,還是點頭,不知道該怎麼辦。

    “妹妹,你這條命真貴啊!”溫寧心疼地放下帳單,摸了摸妹妹的頭,又對程晴說︰“難怪你戶頭要沒錢了。”然後苦笑了下,搖搖頭,隨手把帳單放在餐桌上。

    “阿寧……”她想要向他借錢啊!難道一定要她說出口嗎?

    “把你的帳號給我吧!”溫寧的眼神繼續專注在雞湯里,頭抬也沒抬。

    “嗯,做什麼?”

    “過兩天我剛好就發薪了,我到時候把薪水轉到你戶頭去。”

    “真的?可這樣好嗎?我只是想向你借個五十鎊而已。”哇,沒想到他這麼大方,竟然要把一個月的薪水都借她呢!

    “五十鎊哪夠?你的生活費不是學校給的獎學金嗎?學校不是每半學期匯一次?五十磅能讓你過半學期嗎?”

    “可是——”

    “以後我的薪水都匯到你戶頭里吧!反正……”他有些欲言又止。

    “反正我們都已經住在一起了……”

    他停了停,臉頰有些發熱,總覺得要他說出這種話實在很不好意思。

    “錢,就一起花用吧!別再分彼此了。”

    程晴呆住了,她沒想過溫寧會說出這種話,心中頓時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甜蜜,卻也有一絲絲不確定。

    于是兩個人就這樣尷尬地站在廚房,溫寧假裝很努力地在看著雞湯,好像他的眼神可以給鍋加熱一樣,程晴則站在他身旁,依舊一臉不可置信。

    直到她懷里的妹妹終于按捺不住,扭著小屁股抗議,她才回過身來,高高興興地在溫寧臉上“噴”了好大一聲,然後興高采烈地跑回房間去找存摺。

    溫寧摸著臉,看著她蹦蹦跳跳、幾乎和妹妹一樣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經過那次襲擊事件後,妹妹變得很怕到屋子以外的地方,即使有人陪在身邊,它也抵死不從,拼命想要鑽回屋里。

    于是它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家兔”。

    溫寧見它這樣,也不忍心天天關著它,但又怕放它成天在家里亂跑,程晴會不高興,沒想到程晴听了他的提議後,競二話不說地贊成,還花了一整天時間把家里的電線藏好,幾個小角落打掃干淨,讓妹妹可以在家無拘無束。

    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個家里最疼妹妹的不是他,而是程晴。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程晴也就不再刻意掩飾對妹妹的疼愛,加上妹妹重傷時都是她在照料,一人一兔感情好得不得了,從前妹妹在家跟的是溫寧,現在換成了程晴,有時候溫寧喚它,得要等上老半天才見它姍姍來遲,還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

    程晴大方地把妹妹抱著在家里到處跑,抱上沙發看電視、抱上桌子一起念書、抱上床一起休息,只差沒抱進浴室里一起洗澡了。

    她沒有這樣做倒不是因為她不願意,而是——兔子何必要洗澡?

    “它每天在床底下桌子底下鑽來鑽去,身上都是灰塵,髒死了!”溫寧不服氣地抗議。

    “可是它會自己舔干淨啊!難道你不知道兔子是很愛干淨的動物?每天一定會全身上上下下把自己舔上好幾回,妹妹這麼干淨,何必要洗澡?

    而且萬一洗澡受涼了怎麼辦?”

    “自己舔干淨?那它身上不就都是自己的口水?”

    “怎麼樣?我就喜歡!”說完還用力地在妹妹的頭上親了一下,發出好大一聲。

    “阿晴,髒死了!”

    “哪里髒?妹妹最干淨了!”

    程晴把兔子小心地放在地上,然後站了起來,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

    “要髒大家一起髒嘛!這樣才是一家人啊!”

    說完她就撲到溫寧身上又親又咬,兩個人滾倒在沙發上,又叫又鬧,像兩個玩不膩的大孩子一樣。

    在底下的妹妹也不甘寂寞,小小的腦袋在沙發旁邊搖來晃去一會,突然猛地一蹦也躍了上去,兩人一兔開始在沙發上滾來滾去,直到最後大家很有默契地慢慢安靜下來,調成最舒服的位置

    體積最大的溫寧佔據了大部分的位置,程晴靠在他胸膛上,妹妹則窩在程晴的腹部上,正氣喘吁吁地休息著。

    溫寧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程晴柔細的發絲,然後低下頭,將鼻稍埋在她發間,輕輕呼吸著。

    “阿寧,你在做什麼?”

    “聞你的味道啊!”他沒抬起頭,悶著聲音說︰“這是你的味道,我當然要好好記下來。”

    “我哪有什麼味道?我可是天天洗澡,身上干淨得很喔!”程晴有些緊張起來。

    “那味道又不難聞,你緊張什麼?”

    “是嗎?”她歪著頭想了想。“妹妹身上也有一種味道昵!聞起來就像……”

    她認真思考了半天,又把妹妹抱起來,然後低頭在它身上猛嗅。“有點像蓮霧加上香煙的味道。”

    “嗄?”這是什麼味道?

    “真的啊,不信你聞聞看?”

    “不要,我聞你就夠了。”他半撒嬌地把懷里的人擁得更緊些,一次又一次,聞進她發稍間的獨特味道,淡淡的水蜜桃香味,那是程晴慣用的洗發精,再加上女孩身上獨有的淡淡體香,那是一種能夠讓人整個心都變得柔軟溫暖的味道。

    “阿晴……”

    “嗯?”她正一手玩著妹妹僅剩的長耳朵。

    “謝謝你。”

    “……怎麼突然在這種時候說謝謝?

    程晴滿腦子疑問,卻沒問出口,因為她知道溫寧會繼續說下去。

    “謝謝你,給了我這一切。如果沒有你,現在的我搞不好已經成了游民,在台北街頭流浪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她回過頭,白了他一眼。“你怎麼可能淪落到那種地步?”

    “不,我是說真的。”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把她抱在自己大腿上。

    “至今回想起來,總覺得一切都好像不是真的。那時候,要是你收留我,又讓我收留妹妹,然後逼著我念書、上班、申請學校。我哪能待到現在?到時兩個月簽證到期就得回台灣了,回去以後一定又在家里自暴自棄,然後出門找不到工作,我又不想回頭去找爸爸媽媽繼續白吃白住,到最後說不定會去流浪街頭,無家可歸……”

    自己也知道越說越夸張,他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阿晴,如果我說,你現在是我的全部,可一點也不夸張喔!”

    “哎呀,別說這種話啦!”程晴的小臉又紅了起來。

    溫寧最喜歡看她這種喜歡被贊美卻又不好意思的模樣。

    “阿晴,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妹妹的。”

    嗯,怎麼他又突然換了話題?剛剛不是才在講她嗎?一下子就跳到了兔子身上。

    “所以,你願不願意幫我?”

    “幫你?”她狐疑地回頭看他。“怎麼幫?”

    “做妹妹的媽媽,和我一起照顧它,直到它老死的那一天。”

    她眨眨眼,沒有作聲。

    這是……求婚嗎?

    不不不,這一定不可能。

    可和他一起照顧妹妹?難道他不知道兔子要是照顧得好的話,平均壽命可以到十年嗎?他願意和她在一起那麼久嗎?

    “阿晴,你不喜歡的話就不勉強,真的。”

    溫寧看見她眼里的遲疑,連忙解釋。

    “我只是……只是我再也想不到,誰會像你這樣關心妹妹、願意用心照顧它,我一個人一定忙不過來,又要上課又要上班,難免會忽略了它,如果你能幫我一起照顧的話,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程晴臉上的某條肌肉正在悄悄抽搐。

    原來只是這樣啊!

    那她半分鐘前還那麼自作多情,不是跟個傻瓜一樣?

    唉,算了,這樣也好,仔細想想,他們倆能在一起,妹妹功不可沒,以後不管如何,好好照顧妹妹也是應該的,畢竟它也是個生命,既然收養了,就要負責到底。

    而且最重要韻是,這只小小的兔子可是花上了她大半學期的生活費,這麼貴的兔子,她才不要隨便送人呢!

    因為妹妹的關系,兩人通常有空時就盡量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但今夜溫寧上完班回來時,發現夜空特別晴朗,一朵雲都沒有,月亮也不知到哪去了,漆黑的天空里只有滿天數也數不盡的星辰,一閃一閃地發亮著,讓已經習慣城市污濁天空的他有些興奮。

    他站在石板街道上,抬頭努力地往上望,似乎還能見到那條璀璨的銀河,正在墨黑的夜空里緩緩閃亮流動,仔細看,還有點點流星不時自蜿蜒的銀河中脫軌,散落在一望無垠的夜色里。

    心里莫名地因為這美麗的自然景觀而變得異常溫柔,仰望了一陣後,他心里涌出一種強烈想要與人分享這片美景的渴望。

    和自己最親愛、最親密的人分享。

    他興匆匆地加快腳步回到家里,把程晴拉了出來,後者卻有些不情願。

    “這樣把妹妹放在家里,不好吧?”

    “可是它一到外面就嚇得歇斯底里,我們也沒辦法帶著它一起出來看星星啊!”

    “可是我不放心。”她撒嬌似地微微嘟起了嘴。

    “阿晴,妹妹自己在家沒問題的。”

    “可是它好可憐嘛!”她還是不依。

    溫寧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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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腰的草地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背靠背坐著,紛紛抬頭仰望著星空,不時發出驚嘆——

    “你看!那里又有一顆流星!”

    “那里也是,還有那里。今天流星特別多呢!”

    兩個人高興地比著誰見到的流星比較多,即使冬天的夜晚寒冷無比,他們倆心里卻暖呼呼的,一點也不覺得冷。

    “妹妹,快出來看看啊,星星好漂亮呢!”程晴把自己雪衣的領子再打開了些,里頭的一顆兔子頭終于因為想要呼吸點新鮮空氣,勉強探出半顆頭來,小小的鼻子緊張地嗅個不停。

    她依舊放心不下妹妹一只兔在家,最後還是把它塞在自己雪衣里給一起帶來草地上,和溫寧一塊兒看星星。

    氣溫早在零度以下了,程晴說話的時候不斷呵出白色的霧氣,連妹妹呼吸出來的些微熱氣也化成白霧,它小小的鼻子沒多久便凍得冰冷,打了幾個噴嚏後又鑽回程晴的雪衣里,像只小袋鼠一樣,不願意離開袋鼠媽媽的懷抱。

    “妹妹覺得冷了,我們回家吧!”

    溫寧肩膀有些垮下來,他現在終于了解新婚夫婦有了孩子時是什麼樣的感覺了,雖然他和程晴還不是夫妻,雖然他們的“孩子”是一只兔子。

    “不能再待久一點嗎?”

    “可是我也覺得冷了。”她的鼻子的確是凍得微紅。

    “難得今天星星這麼漂亮。”

    “你很少抬頭看天空嗎?”她似乎反而還覺得他大驚小怪。“這里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這麼多星星的,只是平常流星沒這麼多而已。”

    “是嗎?”他抬起頭,再次沉醉在滿天星海中。

    早已習慣了都市生活的他,早就忘了頭頂上還有那片無邊無盡的天空。

    以前,每天下班後,他就拖著疲累的身軀,慢慢踱回自己的小公寓,即使有女朋友,也多半是被她拉著一起去吃晚飯,然後無神地听著她抱怨上班時發生的瑣事。

    他以為,只要盡力陪著她、體貼地听著她抱怨,就是愛她的表現,但現在回想起來,也許兩個人之間一開始就沒有所謂“愛”或是“彼此互相吸引”的成分在,只是在那個時候,那樣的兩個人,恰好需要一個伴,便在一起了。

    但現在,即使和程晴在一起不到半年,他卻覺得兩個人已經認識了一輩子似的。

    她愛吃的東西,她喜歡的衣服,她臉上的每一種表情,她說話的每一種聲調,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愛情,的確是個神奇的東西吧?

    那個一開始就旁若無人地“收留”他的女人,自顧自地帶著他走出陰暗的角落,塞了一大堆他原本以為自己根本應付不來的事情給他,又在後面默默地不斷幫他一把,讓他一次又一次地抬起信心慢慢走下去。

    慢慢走出來。

    慢慢走到她面前,然後听見她說——

    “我其實一直很愛你的喔!”

    “阿晴……”每次一想到這,他就像只大狗一樣,忍不住攀在女主人身上撒嬌。

    剛想站起身的程晴被他這一抱,又跌回草地上。

    “怎麼了?”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他習慣性地把臉埋在她的發稍間,聞著上頭的洗發精香味。

    “我哪有對你好?!”她倒覺得自己常常沒事在虐待他。

    溫寧低低笑了起來,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

    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今年夏天,他們初遇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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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2:12:18 |只看該作者
半強迫同居 正文 第十章
     這是溫寧第一次在國外過聖誕節。

    以前在台灣總覺得聖誕節是西洋人的玩意,放在台灣格格不入,偏偏大家又都愛趕時髦,一到聖誕節便要準備聖誕卡、聖誕紅、聖誕樹、聖誕晚會……不過這幾年連假都沒有了,加上經濟不景氣,聖誕節的氣氛似乎冷落了些,只剩下商家利用這個假日冠上各種名目的特賣活動,冀望能多做點業績。

    今年的聖誕節,天公很作美,在聖誕夜前一天便下了場大雪,才一個晚上,世界全變了樣,像是有人拿著白油漆在晚上偷偷灑遍大街小巷,觸目所及,全是一片雪白,連公車都變成了白色,遲緩地在雪地里慢慢前進。

    學校早在聖誕節前一個星期就放了假,超市聖誕節這兩天也不用工作,難得忙里偷閑的兩個人,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旁邊放著電暖爐,腳上放著天然的暖腳墊——妹妹,一大早吃完一頓豐盛的早餐後,便看著電視里的聖誕節特別節目。

    在吃完第三塊橙酒起士蛋糕後,程晴忍不住抱怨太多的卡路里會讓她變胖,兩個人認真討論了半天,最後的結論是何不出去走走,運動一下?

    為了要去哪里走走,又窩在沙發上討論了半天,結果出門的時候都下午三點多了,高緯度的英國冬季白日相當短,下午三點多天色已經暗了,他們走到鎮上唯一的大教堂時,天色便黑了下來,像是晚上一樣。

    教堂里唱詩班的聲音听來悠遠清雅,在安靜的街道上顯得純粹,讓人心中生起異常祥和的感覺。

    由于還未到晚上,教堂里只有三三兩兩的民眾,唱詩班也僅是穿著便裝在練習,偶爾琴師會上來湊湊熱鬧,在教堂的管風琴前彈上兩首。

    牧師見到兩人,和藹一笑,說了句,“Merrychristmas。”

    從未進過教堂的溫寧被這樣的景象感動得險些熱淚盈眶。

    在台灣,他對教堂的印象不外乎是呆板的建築和庸俗的塑膠擺設,假日還會有為數不少的信徒站在教堂門口,滿嘴“神愛世人”,有時候稍微定得近了,還會被“熱情”的信徒拖住傳起教來,讓人感覺不是很舒服。

    但是在這里不一樣。

    沒有熱情的信徒四處傳教,不管是虔誠的信徒或是未信教的普通人,大家全部都是自發性的來參加教會,也不會有強迫傳教的情形出現,相處相當融洽。

    牧師們永遠和藹可親,不厭其煩地張開雙手歡迎所有的人,即使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人說說話,或只是想練習英文,他們也不會露出任何不悅的臉色。

    而這里的教堂,個個歷史悠久,堅硬的石材、挑高的天花板、燦爛的彩色玻璃、老舊的木頭長椅、義工們親手縫制的跪墊,甚至是角落里一盞小小的燈落,全都醞釀著一種悠遠的莊嚴,即使再吵鬧的孩子,只要一進了教堂,也被這樣的氣氛所染而主動安靜下來。

    溫寧和程晴並未信教,純粹只是想出來走走,運動一下,因此他們挑了個接近角落的位置坐下,靜靜打量著這座古老的教堂。

    因為是聖誕佳節,教堂里擺了一棵聖誕樹,上頭擺滿了附近居民送給牧師們的小卡片,感謝上帝讓他們又平安地過了一年。

    斑駁的石柱上也應景地掛了些聖誕紅及槲寄生,艷紅鮮綠,為一向只有灰色肅穆的教堂里增添不少生氣。

    兩個人低聲細語,懷里的妹妹感覺到外頭似乎變暖了,也變得安靜,不由得好奇地探出頭來,小小的鼻子嗅著教堂里有些潮濕的氣味。

    溫寧握住了程晴的手,親了一下妹妹,想著此情此景,該是他人生最幸福的一刻了吧?

    兩個人互望著,正當情意綿綿說不盡時,一位牧師匆匆跑來,問兩人能不能幫個忙?

    他們倆互望了一眼,溫寧先點了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請快跟我來。”牧師示意要兩人跟在他後面,走。

    三人來到教堂後頭的墓園,只見細雪紛飛中,有一個女孩子正窩在一座墳墓的十字架後頭,隱約傳來啜泣的聲音。

    “這個女孩從剛剛就在這兒哭了,我擔心她受風寒,好幾次要她進去,但她好像沒听到我說的話一樣。我怕她不懂英文,不曉得你們能不能和她溝通一下?”牧師說,溫寧點點頭,向女孩走了過去,等到他來到墓碑後,赫然發現那個女孩竟然是莫妍?!

    他趕緊蹲了下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見她猛地抬起頭來,一張清秀的臉蛋上全是淚痕,看到他後先是眼楮睜得好大,然後又把頭埋下去,繼續哭著。

    這時候程晴也跑了過去,見到是她也吃了一驚。

    “妍妍,你怎麼了?這種天氣還躲在這邊哭,發生什麼事情了?”

    莫妍只是一邊哭,一邊搖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妍妍,快站起來,有什麼委屈到里面再說,別在這凍壞了身子。”

    “不、不要管……不要管我……”她抽抽噎噎地說︰“反正都沒人要我了,就讓我孤孤單單一個人好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快起來,跟我回去!”程晴見她這副模樣有些惱火。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遇到事情就躲起來哭個不停!

    她本來就是直來直往的脾氣,只有在溫寧面前才收斂許多,難得換上一副溫柔小女子的模樣,但在莫妍面前,她可不用再裝下去,況且她也知道,莫妍這副樣子,軟言溫語是沒有用的,六神無王的人越安慰越不知所措,反而還會更鑽牛角尖。

    “晴學姐……”莫妍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她。

    “快點和我們回去!”說完,她便將她拉了起來,拖著往教堂的方向走。

    程晴問了半天,才知道莫妍又和那個大陸男生吵架了,不過這次挺嚴重的樣子,兩個人原本說好要一起留在英國共度聖誕節,結果男方前幾天居然自己買了張特貴的聖誕節機票回大陸去了,莫妍一個人被留了下來,滿肚子委屈沒人可說,加上聖誕假期學校里根本沒剩幾個人,住在學校宿舍的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晚上甚至還會睡不著,因為整棟宿舍只剩下她和另外一個日本女生而已。

    今天是聖誕夜,她跑到鎮上來閑晃,晃著晃著來到這座教堂,走到教堂後的墓園時,突然悲從中來,就這麼蹲在一座墓碑旁哭了起來,眼淚像決了堤的水庫一樣,止也止不住。

    見到莫妍這麼可憐,程晴再度發揮了濟弱扶傾的精神,堅決的要莫妍在聖誕假期結束前,住在她家里。

    莫妍剛開始禮貌地拒絕了,但是程晴才又多說了幾句,她眼眶便一紅,心想反正待在宿舍里也是一個人,又容易觸景傷情,還不如出來安靜一會,讓自己的心能平靜一下。

    可當她無可避免地見到程晴與溫寧在家的親密模樣,心里一酸,眼眶又一紅,躲到房間里去抱著妹妹偷偷掉眼淚,弄得程晴最後不得不拜托溫寧少抱她一點、少摟她一些、少親她幾下、少講幾句甜言蜜語。

    溫寧這下抗議了——這可是他在程晴面前第一次抗議呢!

    “阿晴,這樣很痛苦耶!就好像看到糖果在眼前,卻只能看不能吃一樣。”

    “就這幾天而已嘛!你看妍妍這麼可憐,難道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程晴自知理虧,主動鑽進溫寧的懷抱里。

    “可是……”

    “我知道你很委屈,等到妍妍回去後,我再補償你好不好?”

    “還沒等到她回去,我恐怕就已經心碎而死了。”他故意摸著自己的胸口。

    “你這人怎麼這樣!”程晴輕輕捏了一不肯的耳朵。“也不想想當初要不是我也見你可憐,好心收留你,你哪有今天這麼幸福?”

    “話是沒錯……”可是兩個人“被收留”的理由不一樣啊!

    “還有還有,當初你要收留妹妹,我不也答應你了?難道你就不能退一步,讓妍妍能安心住在這嗎?就幾天而已,又不是一輩子,忍忍就過了,對不對?”

    溫寧靜靜地看了程晴好一會,最後才說︰“是,親愛的阿晴,我就乖乖忍幾天。”

    然後他便跑去找妹妹,抱在懷里,滿臉被冷落的表情,乖乖窩在沙發上。

    聖誕節過後兩天,溫寧替程晴到學校圖書館找資料,結果在圖書館門口見到那個害莫妍傷心欲絕的大陸男生。

    他馬上沖上前去,才剛想要開口卻又愣住。糟糕,他到底叫什麼名字?莫妍和程晴都提過好幾次這個大陸男生的名字,可他每次都沒用心听,一直沒記起來。

    這不可好,他到底是要叫還是不叫?

    可要是不叫,莫妍豈不是還要在他們家繼續待下去?既然始作俑者是這個男生,也只有他能把莫妍帶走。溫寧最後還是決定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

    大鵬轉過頭來,見是他,原本臉上期待的心情瞬間黯了下來,嘴里還輕輕哼了一聲,但卻也沒像平時那樣一見溫寧就露出不屑的表情,甚至還勉強擠出點笑容,朝他點了點頭。

    “你……在找莫妍嗎子”溫寧也不想多客套什麼,直接開門見山的就問。

    大鵬的眼楮一亮,隨後又露出敵意,“奶油臉,你知道她在哪?”

    又是奶油臉?溫寧納悶地看了看圖書館門口的大落地窗。自己臉上分明沒奶油啊!為什麼這男生老愛叫他奶油臉?

    “莫妍在我家。”他轉過頭不慌不忙地說。

    只見大鵬一愣,隨即滿臉怒意,握緊了雙拳下吭聲,只是死死地盯著他不放。

    “先別誤會——”他才發現自己剛剛那樣講似乎不太對勁,對方就已經突然撲了上來,在他臉上狠狠揍了一拳。

    “他媽的混蛋!我才不在幾天你就把妍妍拐回去,我揍死你!”

    “喂!”幸好溫寧手長腳長,除了一開始被對方的突擊在眼上打了一拳,眼鏡被打歪之外,之後他趕緊東擋西擋,倒沒再挨揍,只是有些狼狽地躺在地上掙扎。“你听我說——”

    他話都還沒講完啊!

    但對方顯然根本不理他,憋積了許久的怒氣竟似要借著揍他宣泄一樣,越打越眼紅,最後他也火了,左手得空用力一揮,大鵬始料不及,沒想到一向看似文弱的他也會反擊,這拳結結實實打在鼻子上,頓時鮮血如注!

    溫寧暗叫不好。從小到大他都沒和人打過架,不會控制力道,沒想到這一打出去竟然傷得這麼重?

    大鵬呆了呆,停下了手,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沮喪萬分地坐倒在地上,不發一語。

    溫寧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想要上前安慰,可是是對方先挑釁又誤會自己的,這樣做好像角色完全反了過來,但不上前說些什麼,他心里又過意不去,想了半天,終于還是從背包里掏出面紙,遞了過去。

    大鵬正捂著鼻子,見到他遞過來的面紙愣住了,好半天才接過去,按在自己的鼻子上。

    “莫妍她……”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語氣黯然。

    他都知道?自己明明一句話都還沒講完啊!

    “你知道什麼?”這下溫寧好奇了。

    “反正,是我配不上她。我也的確比不上你們台灣男生。”

    “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

    “大家?”大家又是誰?

    “他們都說,台灣女生就像高高掛著的叉燒肉一樣,只能看,吃不到。我不信,大家都是人,哪有什麼高低之分?可現在我知道了,之前那麼辛苦地維持這段感情,你卻用不到一個星期就把她帶走了,我還能說些什麼?”

    “……你是不是想像力太豐富了?”

    “你欠打啊!”大鵬猛地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沒想到溫寧不但沒生氣,還抑制不住地抱著肚子偷偷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他更生氣了。

    “沒……真的沒……”溫寧拼命憋笑。“來來來,到我家去一趟,事情就會明朗了。”

    他伸出手要拉大鵬起來,大鵬愣了愣,突然嘆了口氣,然後自己站了起來。

    回家的路上,那男生說他叫劉大鵬,東北人,來這里念建築碩士課程的。

    他似乎不太願意在溫寧面前提起和莫妍的事情,一路上沒說什麼話,只是靜靜地跟著他走。

    來到家門口,溫寧正要按電鈴,大鵬卻喊住他,“等等。”

    “為什麼?”

    “叫你等等就是了。”他沒好氣地說,然後從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條棕色的圍巾,左右端詳看了一會,這才掛在脖子上。

    溫寧注意到那圍巾的顏色很熟悉,和妹妹的毛色好像喔,而且那條圍巾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短,大鵬幾乎圍不住他的脖子,只能勉強地掛在脖子上。

    “好了,你開門吧!”他對他說。

    溫寧滿腹狐疑地開了門進去,只留下大鵬一個人站在寒風颼颼的大門前等著。

    過了幾分鐘,屋里傳來幾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又安靜了下來。

    再過了一會,反而是程晴跑了出來,直接把大鵬拉進家里,然後指著那扇緊緊被關上的門說︰“妍妍在里頭,她說什麼都不想見你,把自己鎖在里面。我告訴你,這禍是你惹出來的,所以你得負責把她弄出來,然後給我好好待她。你知不知道她因為你有多傷心?聖誕夜還一個人在教堂外哭,差點沒被凍死在那里,要不是我們發現得早,現在你也見不到她了。”

    溫寧在旁听著,覺得程晴說得有些夸張,正想插幾句話,她卻把他給拖了出來,然後把家門關上。

    “為什麼把我拉出來?”他不解。

    “這是他們倆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解決完了我們再進去。”

    “可那是我們家耶!”

    “可大鵬是你帶回來的耶!”她也不甘示弱。“真沒想到你會把他給帶回來。咦?你眼鏡怎麼了?”她這才注意到他的眼鏡歪了。“眼鏡怎麼歪了?怎麼你眼楮也黑了一圈?被誰打的?”

    “你還問?罪魁禍首剛剛才被你拉進家門啊!”

    “可惡的大鵬,看我進去修理他!”

    程晴怒氣沖沖地站起來,卻被又好氣又好笑的溫寧一把抱住了腰。

    “我的好阿晴,你也別這麼激動,人家在里面談判,你現在進去湊什麼熱鬧?等會再說吧!”

    “阿寧,疼不疼?”她皺著眉頭看著眼楮黑了一圈的他,又是心疼又是氣。“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你有沒有回打他幾拳?你也真是的!別老是讓人家欺負嘛……”

    溫寧照例面露微笑地任由她念著,突然這時家門後傳來細碎的抓門聲,他們倆一听就知道是妹妹在門後頭用爪子抓門,似乎急著想要出來的樣子。

    可是……妹妹自從那次被狐狸咬傷後,就再也沒有主動出來過了啊!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然後程晴把門開了一條小小的縫,果真見到妹妹拼命想從那道縫隙中鑽出來。她再把門打開一些,妹妹便直接沖進她懷里。

    “妹妹,你怎麼了?”她對著懷里的兔子輕聲細語地問。

    溫寧這時側耳傾听屋內動靜,覺得有些不對勁。

    “阿晴,你會不會覺得屋里太安靜了?”

    語音剛落,就听見匡啷一聲巨響。

    “啊!我的湯鍋!”溫寧慘叫起來。

    然後又是好幾聲碗盤摔破的聲音。

    “啊!我特地買的瓷盤!”這次換程晴心疼地喊著。

    接下來傳來一男一女在屋里歇斯底里吵架的聲音,還不時拌著不知名物體摔在牆上、破在地上的各式聲響。

    妹妹嚇得躲在程晴懷里不敢出來,原本在門縫探頭觀望的程晴,見到一只叉子向她直直飛來後,也趕緊關上門,躲到溫寧背後。

    “天啊!他們要把我們家拆了不成?”他哭笑不得。“幸好老房東回甦格蘭去過年了,不然他一定被氣得心髒病發作!”

    “嗚……怎麼會這樣?”程晴苦著一張小臉。“平常看妍妍文文靜靜挺可愛的啊!怎麼發起脾氣來那麼火爆?”

    “人不可貌相,現在你知道了吧!”溫寧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又擔心地回頭望了望。這兩個人脾氣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就愛硬踫硬,沒人肯先說軟話,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問題解決?

    兩個人一只兔子,就這麼在屋外坐了好久,直到中午都過了,里頭還是吵個不停,只是不知道足不是沒東西摔了,倒也沒再听到東西落地的聲音,屋里的兩人氣勢也小了不少,聲調不再那麼激昂,甚至還會有長時間的沉默出現。

    外頭天氣異常晴朗,溫柔的太陽照在白盈盈的雪地上,淡淡的反光讓人的眼楮睜不開來。

    程晴索性閉上了眼,靠在溫寧身旁,妹妹則蹲在她兩只鞋子問,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的小院子。

    溫寧抬起頭,白花花的太陽光照在他眼上,他忍不住眯起了眼,反而更能感受到陽光照在臉上的溫暖。

    懷里的程晴似乎真的睡著了,動也不動。

    他愛憐地看著她,又看看在她腳下縮成老母雞一樣的妹妹,忍不住幸福地笑了起來。

    這樣的晴天,好溫柔,好幸福。

    只希望屋里面的那對冤家趕快和好,別再計較那些無謂的醋風醋雨了,兩人相逢相知,何嘗不是緣分,何苦不斷傷害對方?

    “阿寧……”程晴佣懶的聲音冒了出來。

    “嗯?”

    “他們吵完了沒?”

    溫寧側耳听了听,沒听到砸東西的聲音,也沒再听到吵架聲。

    “應該是吵完了吧!”

    “阿寧,對不起喔!”她半張開有些惺忪的睡眼,看著他。“等下屋里一定亂七八糟的。”

    “沒關系,我來收拾就好。”他摸了摸她的頭發。

    “阿寧,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摟住他的一條胳臂,程晴學著妹妹平常撒嬌的模樣,用自己的下巴在上頭輕輕磨蹭著。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這才開亍,臉上有些抓痕的大鵬,拉著雖然雙眼通紅,但卻露出微笑的莫妍,雙雙走了出來。

    兩人正想說些什麼,溫寧卻舉起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們安靜,然後指指正抱著自己胳臂不放、已經睡著的程晴。

    莫妍和大鵬會意,點點頭,安安靜靜地走了。

    直到他們走遠了,溫寧才輕輕吻了吻程晴的臉。

    “阿晴,可以進屋嘍!”

    “嗯……”她沒站起來,反倒像無尾熊一樣,一個勁兒地往他懷里蹭。

    他搖搖頭,調整一下姿勢,輕而易舉地把她抱了起來。

    “妹妹?”他喚著仍呆呆看著小院子的兔子,“回家嘍!”

    妹妹聞聲轉過頭,見到門開了,一溜煙地馬上鑽進屋去。

    “阿晴,我們回家嘍!”他低下頭吻著她被凍得紅通通的臉頰。

    “嗯……”她動了動,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我們,回家嘍……

    一全文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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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0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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