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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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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冷月寒劍]修神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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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05: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武聖踢館

無法之下,蕭楓只得陪著雪兒到S大的女生宿舍處詢問。幸好雪兒還記得她們的姓名,是以一番辛勞,總不算白廢,倒是被他們問出了個所以然。當時看宿舍的阿姨,聽到四人的名字後,當即笑瞇瞇的道:「原來你們是找那四個才女啊?呵呵」接著就向他們清清楚楚的指明了方向。

    雖說有些幸運,可萬事總有不順之處,雪兒的四個徒孫恰值外出,並不在宿舍。為了卻雪兒心願,蕭楓提議四人在宿舍大樓外等待。龍飛與胡匡庸本就以蕭楓馬首是瞻,一聽之下,自然毫無異議。

    這女生宿舍也算是S大校園的一道風景線,在校園閒逛時,即便原本不須經此,但為了一睹這裡的美妙風光,某些人也會藉故或裝作無心般的特意路過。

    是以,四大公子之一的蕭少爺帶了一絕世美女和兩個隨從徘徊在女生宿舍的這條訊息,在蕭楓落足的半刻鐘內已是不脛而走,遍傳校園的各個角落。

    武聖節的餘波雖說已過數月,但蕭楓那勇武的英姿,迄今為止仍不時在S大女生中傳唱不衰。故而數千的女生聽聞蕭少爺蒞臨女生宿舍,一張張塗脂抹粉自以美麗的臉龐,俱都探出窗外,只盼自己幸運之極能被蕭少爺一瞧而中。

    滿懷的信心,以及沖天的欲動,當望見風華絕代的雪兒時,直如澆下當頭冷水,頓覺適才的念頭渺茫之至,等同妄想。一個個剎那間猶如霜打的茄子萎焉不堪,慘不忍睹。

    以身為女性的敏銳感覺,雪兒自是有所察覺,但她素知蕭楓的為人並不是那種心花花,口花花的人,故此僅是曬然一笑,直當不曉。

    在本身無事的前提下,胡匡庸和龍飛是大眼瞪小眼,吹鬍子又瞪眼,大有即刻尋處所在較量一番的趨勢。

    就在四人等的極端無聊時。

    一個急促的似帶悲腔的呼喊聲從蕭楓身後傳來:「老大,老大……!」

    蕭楓回身打量,原是兩個天馬道館的小兄弟。

    兩人跑至近處,其中一人「噗嗵」一下當即跪在了蕭楓的身前,後面一人先是一愕隨即也學他的模樣跪了下來。

    蕭楓大驚,喝道:「幹什麼?你們幹什麼?還不快給我站起來!」

    先跪之人本來強抑哭意,可聽到這個夢裡不知念了千百次的聲音如今終於重現耳際,心中的激動是再亦克制不住,當下是嚎啕大泣,哭天搶地。

    蕭楓不解,尋思:即便是瞧見了我也不用這般瘋樣吧?念如電閃下,登感不妙,立刻一步搶上抓起前面一人的衣領,喝道:「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

    那人本想說話,可是胸中的氣息在悲意的衝擊下,那裡能完整的說出。其話語之斷續,委實教蕭楓心癢難忍,當即又喝道:「是否道館出了什麼事?」

    那人一聽,猛的點頭不已。

    蕭楓也不囉嗦,鬆開他的衣領,隨即疾奔道館而去。沿途之人直覺輕風拂面,浮光掠影。

    雪兒等三人見及,連忙跟去,也不管那四個徒孫了。

    在蕭楓的心急狂跑之下,過不須臾,即到了天馬道館。

    雖然此刻道館一片靜謐,可是那凝重的氣氛,蕭楓卻是隱然有感。一路奔進,練武廳內竟而空無一人,這般異象已讓蕭楓心欲蹦出。當下往後堂的住所行去。穿過走廊,剛至住所的樓下,就見得數十個道館的人圍坐在住所樓前的假山旁,一個個唉聲歎氣,愁眉苦臉。

    蕭楓驚問道:「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數十人聽到他的語聲,頓時如聞上帝之音一般,驀地全都擁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宛如鄉間的老太喋喋不休,可就是講不清楚。

    蕭楓蹙眉斥道:「一個人說!其他人閉嘴。」喝聲落下,當即鴉雀無聲,噤若寒蟬。

    蕭楓指著其中一個素來能說會道的傢伙,沉聲說道:「就你說!」

    那人先是一楞,繼而為老大能挑中自己發言,眉宇間竟而隱含喜意,隨即開始了他的敘述。

    原來那鄭志明在武聖節上吃了大虧之後,尤其又是醜態百出,故而是心有不甘,仇怨倍增。只是當時天馬的風頭正勁,可說是如日中天。特別哪晚蕭楓的表現,也讓他思之驚悚,不敢輕易再惹。自蕭家被另兩家政治夾攻,他是暗喜心頭,竊笑不止。

    隨時日漸逝,蕭楓為新能源的開發到U市去實習。但在他瞧來,蕭楓是為了政治風雲而避禍遠逃,只怕今生是沒機會重回S市了。是以他歹念又起,很想趁蕭楓離開天馬的時候,好生整治下教他大丟顏面的天馬眾人,尤其便是那萬大通,他更是恨不得搓骨揚灰,令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想起萬大通,他就憤恨不已。

    他曾經調戲過自家小妹,雖被自己禁令不許參與武聖節的節目,可他在蕭楓的支持下,不僅是當著數萬人的面參加了聖節狂歡,而且還駕馭馬匹,獲了個冠軍,害的自己輸錢事小,自己的道館也是叨陪末座,而自己的顏面更是全然喪盡,徒為人笑。

    那時佩佩為了蕭楓驟然失蹤正感想念,也不知何以,蕭楓的身影總是縈繞心頭,揮之不散。她也曾屢次自語:「算了,算了,他的眼裡好像沒有我,就不必去自尋苦惱了。」可是噬骨的思念,焉是一番自語就能消解得了。故而仍是時常會藉故到天馬去探詢蕭楓的消息。

    萬大通有美女來尋自己,當然是欣喜若狂,他心知佩佩是來打聽老大的行蹤,雖然心中沒有褻瀆之意,可是每日裡能得見絕色,也確實讓他甘之若飴,睡夢亦笑。

    如此一來,便有人開始在鄭志明面前拌弄是非,他本就氣怨未消,又加舊怨新添,心道,就那個大胖子也想仗著蕭家的撐腰,來泡我鄭家的小姐,哼,真是欺人太甚。

    過了數日,一切安排就緒,他便帶著數十人氣勢洶洶的衝到了天馬道館。而且他策劃詳盡,考慮周全,挑釁的日子,被他選在了週日。斯時,本想以「天馬行空陣」禦敵的天馬眾人竟而發現己方的人數不夠佈陣。迫於無奈,只得打起了混戰。

    那日的激鬥當真是激烈異常,天翼道館以眾凌寡,幾乎以五圍一的比例方才結束了那場廝殺。最終清點人數時,差點把鄭志明的鼻子都給氣歪。己方的傷員人數和天馬相比,竟達到三對一的比例。憤恨之下,揪出了萬大通好一頓惡揍,隨即才揚長而去。

    若單是如此,天馬之人也不會這般愁苦慟怨,問題就是出在了鄭志明臨走前的那場發威。可憐的萬大通竟而被他揍得癱瘓在床,直至如今尚不能獨自行動。

    訴怨完畢的天馬眾人已是雙眼通紅,淚流滿面,望著蕭楓的眼神裡流露出了一種小孩兒向父母告狀的意味。

    蕭楓聞此噩耗,不由驚問道:「大通在那?大通現在在那啊?」

    數十人齊齊的朝樓下的一間房望去,不言而喻,萬大通一定就在裡面。

    蕭楓當即推開眾人,邁著沉重的腳步,向那間房走去。在房門前,蕭楓不禁思慮,不知大通時下的情形如何,倘若他就此癱瘓,再亦無法正常走動,豈非是一場慘劇。這種淒涼的景象又如何教一個原本就喜歡活蹦亂跳的小伙接受得了。思至此,蕭楓是恨怨陡生,只忿那鄭志明如此的氣焰囂張,又氣恨自己原本息事寧人的心態,如今卻是飛來橫禍。

    思緒萬千中,蕭楓輕輕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出現在眼前的旖旎一幕驟然讓他一楞。

    一個身形窈窕的少女,從背影瞧來便知是佩佩正趴付在萬大通的身上睡了過去。而萬大通卻是汗流滿面,臉色漲紅,直直的躺在床上。似想推開卻又不忍,既想喚她醒來心中又實有不捨之感。正當萬分為難時,側眼微睨瞧見了老大蕭楓從外走了進來,當下大呼道:「老大,你,你千萬別誤會啊!佩佩小姐是來照顧我的,她是太累了,才不小心倒在了我的身上。」

    他這般大呼小叫,佩佩豈有不驚之理,當下睜開眼眸。微一打量,便驚喊了起來:「啊——!」與此同時,她亦看見了蕭楓,隨即又道:「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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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08:02 |只看該作者
原想與蕭楓解釋下,但她轉念又想:他是我什麼人?為何我要向他解釋,他如此無音無訊的一去數月,我不來怪他已算是幸運。他有何理由來責備我?況且我和大通本就沒有什麼曖昧,假如與他絮絮叨叨,反而有心虛的嫌疑。念及於此,也不再言語,默默的退往一邊,只是雙眸中那股熾烈的哀怨卻是教蕭楓望之心驚。

    蕭楓也不管他們心中的諸般思緒,逕自走到萬大通床前,坐在床沿上。用手勢向他做了個禁聲動作,接著右手搭住了他的腕脈。

    過了片刻,蕭楓是愈來愈憤,直覺胸中怒火上湧,恨不把這住所大樓都轟掉。萬大通不僅經脈俱傷,且全身骨骼更是折斷欲裂,幾成廢人。

    這時,雪兒已由胡匡庸帶了進來。瞧著蕭楓的滿面忿色,雪兒心知事態嚴重,不由走了上去,柔荑輕輕撫他虎背,低聲詢問:「蕭大哥,大通怎樣了?」她在外面已經隨著胡匡庸聽了道館眾人的再次敘述,故而曉得了萬大通的姓名和整個事件的由來。

    蕭楓頭未回轉,也未回話,仍是緊盯著萬大通兀自激動的臉龐,切齒喊道:「鄭、志、明……!」對這三個字的恨怨此刻表露無遺。忽而想起轉頭向鄭佩佩喝道:「你來幹什麼?是來為你大哥探聽動靜?」俊美的臉上青筋尤為凸現,襯上那鐵鑄般的面形,宛如憤怒的戰神。

    屋裡週遭的碗筷瓢盆以及桌椅凳台,隨著蕭楓怒氣的迸發,發出了「叮叮噹噹,支支嘎嘎」的聲響。與此同時,環列他左右眾人的臉龐,均是被他無意中發出的勁風吹得皮肉抖動,衣衫飄舞。此般威勢,雪兒與龍飛倒是不驚不咋,胡匡庸和佩佩卻是驚駭莫名。

    尤其是佩佩瞧著蕭楓那似欲噬人的暴戾神色,更是悚懼萬分。蕭楓的形象,在她心中一直以來就是溫文爾雅,敦厚守禮的謙謙君子,可如今的驟然突變,委實教她有些承受不住,直覺夢魘當頭,那裡還說的出話來。

    「老、老大,不關佩佩的事,她是無辜的,她……」萬大通見蕭楓斥問佩佩,不由大急,即忙掙扎著想起床,為她開脫。

    蕭楓聞言,心下一凜,尋思,對啊!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去尋小女孩的晦氣作甚?當即神定氣閒,回頭向萬大通說道:「大通,你先好好在這養傷,我出去辦下事,待會回來便替你療傷。」話音落下,便想舉步出門。他這話實為安慰,像大通這般的傷勢,若非有甚奇跡只怕永遠如此了。

    「老、老大……」萬大通急促的在後喊道,蕭楓陡聽立時停下身形,側過頭去疑惑的望向他。

    此時萬大通已由胡匡庸扶持著起了大半的身軀,他斜依在胡匡庸的肩側,重重的咳了數聲,有氣無力的道:「老大、你,你別出去。我不想你由於我的事,惹來什麼麻煩。」

    蕭楓一愕,當即回轉,俯下身軀,緊緊握住他的雙手,雖說胸中情緒昂烈,臉上卻裝作一副淡然的神色問道:「會有甚麻煩?真是笑話,你杞人憂天了。」說到這,微微笑了下,又道:「我就一會的工夫,馬上就能回來。你放心便是。」隨即朝胡匡庸吩咐道:「匡庸,你待這照顧大通,等我回來。」

    雖然蕭楓故作無事的樣子裝得挺像,可正因為這份象,也同時讓他露出了破綻。依他這數月以來的為人處是,自己的小兄弟遭到這般殘害,如何會只當無事般的單單出去溜溜就會回來,肯定是去找那鄭志明報仇。

    故而,胡匡庸也嚷道:「少爺,你要去,我也去,反正我早就說過這輩子是不離你半步。」

    蕭楓不禁攢眉,說道:「匡庸,你怎的和大通一般胡鬧,我只是出去有些私事,不方便帶你們出去罷了。」

    萬大通見他死不承認,硬要抵賴,便一言說到他心底:「老大,我知道你是想去尋那鄭志明報仇,可我不想你去。你能答應麼?」

    萬大通既然捅穿了窗戶紙,蕭楓也不繼續假裝,蹙額問道:「為何?你說個理由先。」

    「沒理由,反正我不想你為我報仇,這份遭罪我認了。」萬大通強硬的說道。

    蕭楓大為不解,當下鏗鏘有力的道:「你們不說個理由,這個仇我是報定了。」斬釘截鐵的話語,聽在佩佩的耳裡便如是青天霹靂,直把她炸得粉身碎骨,不由「嗚嗚」的哭將起來。

    蕭楓不由煩悶,斥道:「你哭個什麼?又不是尋你晦氣?」

    佩佩徑是不理的泣個不止,心裡想的卻是,倘若蕭楓去尋大哥報仇,那麼我們兩家的關係豈非瞬時要跌入冰河。如此一來,我和他的事也就更為渺茫。想到這,她是愈哭愈厲害,那種梨花帶雨的神情,萬大通望了是心疼不已,而蕭楓見了卻是尤為煩燥。

    這時,胡匡庸詳細的說出了萬大通為何不要蕭楓去替他報仇的理由。

    原來這鄭志明自那日打殘了萬大通後,起初是飛揚跋扈,到處宣揚。可是萬大通終身癱瘓的消息,隨之傳來,他便開始著慌。

    要知在S大校園裡爭鬥拼毆,不管你是有任何理由,或是任何背景,假如被人傷了,那是你自己倒霉,怪不著誰去。但是,倘若你致人於死或者使人傷殘,那你可得負擔起法律刑事責任。所以這S大校園的管理雖然放縱,可是出人命的事至今尚無。一般就是養傷時日的長短而已。

    而且鄭志明這次犯的事和普通的致殘大為不同。一來萬大通本身的家族,就是有名的商業世家;二來萬大通這階段在媒體的傳播下可說是家喻戶曉;三來蕭宇也聞聽到了萬大通的事件,當即責令S大從嚴處理這樁傷人致殘事件。故此他一聽萬大通有可能會終身癱瘓,隨即便慌慌張張的躲到了他父親警備區的道館裡。有此大傘一撐,他倒暫時沒人敢去騷擾。

    只因這警備區律屬中央軍委直接管轄,教那些小警察們怎敢闖進去抓人。何況又有與他沆瀣一氣的汪玄才在背後使勁,是以那些警察別說原本就無處著力,時下更是連這心也沒了。

    蕭楓聽到這裡,已知萬大通何以不願自己去為他報仇。緣來他生怕此事為蕭家引來更大的政治風暴,特別是惟恐給蕭家的政敵們逮到這個攻擊蕭家老太爺的借口。思至此,蕭楓不禁胸中一熱,想起那時初見萬大通的情景,他是惟恐天下不亂的肆意挑撥,即便無事也要被他搞出三尺浪。

    可時下的萬大通,竟然曉得為他人考慮,也曉得了事有緩急,不可衝動的道理。尤其是他遭此重大傷害的前提下,仍能從蕭家的利益為出發點,甘願忍耐這份無盡的痛苦。

    這種兄弟深情,凜然大義,如何不讓蕭楓為之感動,也更讓他痛心疾首。

    蕭楓雙目微澀,咬牙說道:「大通,我蕭楓平時為人向來就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也一直深信保盈持泰的道理。可倘若這事教我就此忍讓,恕我萬萬不能。別說是所謂的警備區,即便是龍潭虎穴,閻王鬼府,今日裡我蕭楓也要去闖上那麼一闖。如此仇怨不得洗雪,我蕭楓枉為人也。」

    說完,逕自轉身而出,再也不聞不問屋裡的哭泣聲和喊叫聲。

    聽完老大的這番肺腑,萬大通淚如泉湧,蒼白的臉上掛滿激動,雙唇微翕抖動,就是說將不出話來。一種誓死相報的情緒,在他心裡油然而生。雙目透過滿佈的水霧望著老大漸去的身影,不由嘶啞著喊了一聲:「老大……!」

    隨即就是「嗚嗚」的哽咽聲。

    蕭楓走到外面,忽而想起自己可不認識什麼警備區,當下拉過一個天馬道館的小弟對他道:「你帶我去警備區,到那後你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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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08:12 |只看該作者
警備區武威道館就座落在S市警備區司令部東側五公里處的霞飛路上。整個建築造型以橢圓鑲嵌直錐的風格為主,雄渾凝重,落落大方。此刻雖然已近正午,但這條路上由於禁止車輛行駛,故而路上只有行人,沒有車輛來往。

    蕭楓恨恨的望了望這個包庇鄭志明的武威道館,隨即揮退了那個天馬的小兄弟,接著朝雪兒和龍飛道:「你們在外面等我。」話音落下,便想舉步。

    雪兒忙急拖住他,怨道:「我也去!」

    蕭楓微側半身,用手摀住雪兒那拉住他左臂的一雙玉手,歎道:「雪兒,不用擔心,我只是進去揪出那傢伙,沒事的。」

    雪兒不語,僅是用隱現淚光的美眸盯著他,那種惟恐再次分離的情緒確實讓她心神不定。

    龍飛忽而嚷道:「老大,俺也去。是否有架打啊?俺最喜歡了,你在旁邊瞧著俺揍人便是了。」他本來是喚蕭楓為先生的,可適才聽其他人全喚蕭楓作老大,覺得比先生這兩字帶勁得多,故而他是見樣學樣,自說自話了起來。

    蕭楓無奈,一個是心底疼惜的愛人,自然不忍違拗她的意願;一個卻是天王老子都敢揍的渾人,如何能讓他乖乖的在外面等待。由得擺在外面任他闖禍,不如帶在身邊好生看管。當下道:「好吧,你們跟我去。」

    雪兒嫣然一笑,雖說笑得歡喜,可嫩白的臉頰上猶還淌著適才醞釀已久的淚痕。蕭楓見及憐笑道:「小傻瓜,走吧!」

    三人走到武威道館門口。

    門口一個站崗守衛未待他們接近,即已喊道:「你們想幹什麼?去,去,這裡不是你們可以進的地方。」

    蕭楓道:「我想找鄭家少爺,是他叫我來的。」

    守衛一聽,面色已沒原先那般兇惡,又說道:「你說鄭家少爺找你來的,可他沒通知我啊。」

    蕭楓心想,有門,看來這鄭志明還真是躲在這。不過還得再試探下,不然打草驚蛇就糟糕了。沉吟下,當即嚷道:「這小子,叫我來找他,竟還沒通知你,難道要本少爺吃閉門羹不成?不行,我得尋他晦氣,這小子……」

    瞧著蕭楓故裝出來的紈褲模樣,又聽他口口聲聲的喚鄭志明為「小子」,再加上蕭楓本身的豪貴氣質以及雪兒那絕代姿容,一望便知不是尋常人家可以出來的人。

    守衛一時也吃不透他是那家的貴冑公子。心中的忌憚不由升起,臉上的神色已是帶著阿諛,諂媚的問道:「這,這位少爺,我打個電話進去詢問下?」

    蕭楓又故作不耐的道:「你先告訴我鄭志明這小子是不是在裡面?省得讓本少爺白跑一趟,還被他當猴耍。」

    「在,在,鄭少爺就在練功房裡!」守衛低頭哈腰的答道。

    蕭楓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就怕自己白跑一趟,到時驚跑了鄭志明反而不美。當下推開守衛,往裡衝了進去。

    守衛大駭,在後面驚呼道:「這位少爺,不能瞎闖的,不能瞎闖……」

    蕭楓那裡會睬他,逕直穿堂過戶,往裡疾奔,邊跑邊想:適才那守衛說道鄭志明就在練功房,一般的練功房俱是在道館的中央,我只需往中央走,想來定能尋到鄭志明。

    武威道館那數千平方的練功房,正有百十來個身穿白衣的人各自呼喝揮打,灑汗如雨。而右側的一個角落裡,此時鄭志明也正神采奕奕的和兩個男子說著話。

    本應是一個極其平靜的下午,可隨著練功房中央大門的開啟,一個影響了華夏政壇,掀起滿天風雨的事件也揭開了帷幕。

    蕭楓拉開練功房的大門緩步走進,在雙目神光的巡視下,即便眼前白影閃動,可他依然一眼就望到了鄭志明的身影。週遭一切的動靜聲響,縱然是那急急追來,並且扯住他衣衫的守衛,蕭楓都已不顧。邁動的腳步彷彿是山神的震動,堅定的眼神又宛如是上蒼察勘罪惡的電光。

    在蕭楓拉開大門的同時,鄭志明陡感心中一悸,隨即便瞧見了蕭楓從外面走了進來,又見他直直的從人堆裡朝自己走來。一種敵人是無堅不摧的感覺,驟然襲上鄭志明的心頭,尤其兩邊的白衣人見得蕭楓向教官走去,自然會主動讓開道路。只是見他身後拖著守衛,不禁覺得訝異。

    可如此景象,落在鄭志明的眼裡,蕭楓就好似一艘明明赫赫的破冰大船,擠開層層的冰雪,迎面衝來。雙腳踩落地板的「卜咚」聲,就似大船裂冰的『嘎吱』聲。直欲讓他膽戰心驚,渾身戰慄。

    蕭楓臉色平靜的猶如在打量著一隻澀澀發抖的小貓咪,走至鄭志明近處,一字一頓道:「過、得、還、好、吧?」

    鄭志明心底雖虛嘴上兀自在自我壯膽,顫聲道:「好,好不好,要你管?」他一時倒有些豁出去的想法。他身邊的兩個男子見他這般聲色俱厲的模樣。心知二人定有甚梁子,不然語氣決不會這麼沖人。

    兩人中一個身穿白衣,歲約四十許,留著滿腮大胡的男子先是向仍舊拉扯著蕭楓的守衛喝道:「還不放開!沒用的東西,給我滾出去!」

    那守衛被他這麼一喝斥,當即一個滿股坐地摔跌在地板上,不過動作也不慢,僅嚇呆片刻,隨即便爬起口裡連聲道:「是、是、是……」一邊說,一邊倒退著出了練功房。

    大胡男子朝四下瞧了瞧,拍了拍手說道:「你們都歇了吧!」看他這麼發號施令的,蕭楓禁不住的尋思,約莫這人是武威道館的教官。

    當練功的人群散開,場地中央很突兀的顯出兩個人來,一個是雪兒,另一個就是龍飛。望見雪兒的絕美姿色,眾人直覺驚艷。心下俱自尋思:這是人間該有的美色麼?

    這時,大胡男子對著蕭楓道:「朋友,有什麼事可以坐下來談麼?」

    蕭楓不予置答,甚至都懶得回答,逕自似笑非笑的望著鄭志明,沉聲道:「鄭志明,你是自己跟我走呢?還是要我拉你一把?」

    大胡男子見蕭楓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當即氣怒攻心的斥道:「朋友,別不知趣,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說完,一雙大手蒲扇似的向蕭楓肩胛抓去。動作乾淨利落,抓指帶起的勁風聲都「呼呼」作響。

    雖然他很是順利的抓住了蕭楓的肩胛,可用力間直覺自己宛如抓住了一塊火燙的烙鐵,非但作用全無,簡直停頓片刻亦難,當即收手回看,只見自己的五根手指竟而無緣無故的被莫名炙傷。慌忙間不及多慮,直想著反正鄭公子可不能隨便被人帶走,到時不但在鄭司令面前難以交代,就是自己也是顏面喪盡。

    既有此想法,自然不會輕易罷休,雙腿隨即連環踢出,腳尖伸得筆直,以腳背掃向蕭楓的臉頰,勁道凌厲已極,雙腿起伏形成的虛影,引起道館眾人的一陣喝彩。

    蕭楓不避不讓,右手似緩實急的伸出,那種感覺他彷彿只想撣去肩上的灰塵,一點都不曉得危險即將臨頭。眾人正想歡呼教官的勝利之時,那迅疾的一腳卻是被蕭楓輕易的捏住,沒有半絲吃力的表現,好像是教官自行把腳湊到了他的手裡。

    眾人「咦——」的一聲,猶還不信。

    蕭楓望著教官漲紅的臉龐,輕曬道:「你太不自量力了!」說完,右手食指順勢一彈,教官那百來斤的身軀宛如根稻草被他彈得直往牆角飛去。眼看就要撞在牆上,一道人影突兀的閃了幾閃,在離牆還有數毫之差時,竟而把教官給扯了回來。

    蕭楓頗感訝疑的打量著那道人影。一見下,不禁驚咦。這道人影非是他人,正是在U市的嘯傲酒店內有一面之緣的傑哥,也就是U市市長孔森的長子孔傑,也正是剛才和大胡教官一起站在鄭志明身邊的人。只是蕭楓進來時,一直盯視著鄭志明,故而並未注意。

    孔傑把教官放於一旁,朗聲道:「朋友,好功夫,你這樣的層次,當今世上已是很少見了,請問朋友在那公幹。」見到蕭楓的身手,他直以蕭楓定是華夏哪個秘密機構裡的人物。只因如今的華夏局勢,那個高官不在網羅高手為其服務,像蕭楓這樣的人,又怎會遺漏。

    蕭楓對他倒是頗有好感,當下微笑道:「S大的一學生,不知是否算得上『公幹』這兩字?」

    大胡教官此時已然心有餘悸,不敢再插嘴,故而只是和鄭志明一般看著孔傑為他們出頭。

    孔傑對自己能否敵得過蕭楓也是毫無把握,見蕭楓臉色微有好轉,頓時也笑道:「朋友年紀輕輕,已有這麼好的身手,想來日後的成就定是非同凡響。只是眼下這件事你卻有欠思慮,過於衝動。」

    蕭楓不想太過囉嗦,說道:「毋庸多言,既然招呼亦打了,那就開始各幹各的事吧!」說到這,指了指鄭志明,又道:「你若想保他,那就放馬過來,若不想保,也盡可置身事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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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傑見商量不通,只得慷聲道:「我身為國家軍人怎可目睹有人在警備區內行兇,而無動於衷,如此作為與奸人合污有何不同?」

    聽他這番言語蕭楓大是不以為然,指著那鄭志明說道:「這般無恥之尤的人物你也要保?」

    孔傑道:「無恥不無恥,自由法律來鑒定,還由不得人隨隨便便的給人亂安罪名。」

    蕭楓大笑道:「哈哈……,說得蠻好。」此刻,他的笑容極其燦爛,笑聲方息,語聲突然轉厲道:「只是如今法律定不了他,所以還得由我來懲治這種人。」說完,身影一閃,眾人尚未反應,鄭志明已教他扣住喉嚨,置於身前。

    鄭志明也沒想到自己躲到了警備區來,竟還會出現這種危險的場面。尤其是親身領教了蕭楓那鬼魅般的身手,他更是覺得悔之晚矣,自己為何要去惹他。蕭楓的手指扣度,半點沒有留情的意思,故而他是面目漲紅,喉嚨裡「嗑嗑」的就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如此驟變,孔傑是向前跨了一大步,大胡教官才挪動了一小步,而道館的其餘之人直到完全看清,方才驚呼出聲,由此也看出了各人的武學修為以及對外界反應能力的高低。

    雪兒見了是巧笑灩灩,她對蕭楓的任何事都是持完全的贊成態度,不管他要拆天、還是要捅地,她反正永遠都不會離開他半步,直至海枯石爛,那是在千年前就已說過的誓言。

    龍飛臉上看似平靜,心底卻是樂翻了天。他就喜歡鬧事,就渴望打架,如今蕭楓的強硬態度,當真是讓他稱心得很。直盼眼下的數百人忽而驟增為數萬人,也好讓他揍個痛快,殺個過癮。

    大胡教官色厲內荏的喊道:「快放開鄭公子,不然你是絕對不可能走出道館的。」

    蕭楓不屑道:「那你就跟在後面,看我如何走出這個道館。」說完,挾起鄭志明就徑直向外走去,雪兒和龍飛連忙隨在他身後一起出了練功房的大門。

    望著蕭楓的凜然背影,大胡教官一楞,沒想到這世上真還有這種亡命之徒,竟連警備區的人都敢脅持。直到背影轉彎消失,他方才想起,即忙大呼道:「快,快把他替我攔住,不能讓他出了道館。」

    可他們這些人剛跑到門口,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量給推擁了回來。頓時「啊——」聲連連,一個個四仰八叉的摔跌在地板上,尤其是被壓在最底下的人猶為衰霉,非但被壓得鼻青臉腫,四肢更是麻木不堪,只怕沒有一周的療養,休想完全恢復。

    眾人大駭,抬眼望去,門口多了一人,正是適才站在場地中央的哪個年輕人。只見他面容酷酷,但嘴角間似帶著一絲得意的奸笑,倘若不是特別注意,休想能察覺得出。此人正是龍飛,蕭楓適才只是命他殿後,怎料他殿後得竟大有完全消滅追兵的意思。

    龍飛心下嘿嘿的把大門「砰」的一聲關閉了起來。隨即左右雙手摸來擦去,走至場地中央,冷聲道:「誰先來領教俺的鐵拳?」

    眾人可不管什麼誰先誰後,頓時齊齊擁了上去,怎料這潮水般的攻擊,遇到了龍飛就似怒潮碰到了巍然不動的礁石,半點作用也沒有。就聽見「啊——」聲再次連連響起,一個個人像是一隻隻沙包被龍飛掄著大力砸將了出去。這次只怕是要一月的休養了。

    挾著鄭志明的蕭楓和雪兒剛走到道館門口,就聽見「噌噌卡嚓」的槍栓聲,透過外面的陽光蕭楓望見了道館的門外停滿了數十輛的裝甲車和坦克車,以及那些滿車的士兵,手中俱是端著衝鋒鎗,一齊瞄向了道館門口。

    蕭楓微驚,沒想到鄭父為了兒子的安危,竟而如此大動干戈的派遣出了這多軍人。他雖然不懼,可怕雪兒有甚不測,故而退回了門裡,又轉身回到了道館的走廊。這時,他才發現龍飛竟然不翼而飛,微一沉吟,便估莫著他又到練功房裡去過癮了。當下跑回練功房。

    打開練功房的大門,顯現在蕭楓眼前的一幕真是教他又好氣了又好笑。數百個武威道館的精英弟子以及那精英教官,都是象只軟皮蟲般的臥躺在地板上,一個個呻吟不斷,哀呼不止。即便那孔傑也未曾倖免,氣息奄奄的一起倒在了地上,放眼望去那是滿目倉夷。而龍飛的臉上仍是顯露出一種意猶未盡的神色。

    蕭楓不悅的喝道:「龍飛爽夠了吧?」

    龍飛大咧咧的道:「差是還差點,不過也差不多了。」

    「那還不走?」蕭楓又喝道。

    「哦——」龍飛對蕭楓可說是怕極,見他神色大為不善,當下是乖得猶如「寶寶」一般。直教蕭楓啼笑皆非,搖頭不已,只歎自己為何一時心軟,攤上了這麼個「活寶」。

    思索間,蕭楓走到孔傑跟前,望著他滿頭滴汗的正彎躺在地上強抑呻吟,心知龍飛的魔力真髓對他傷害極大,不然依他的脾性,斷不會發出半聲。當下右手輕拂,一股靈力暗暗滲入他的奇經八脈,為他驅散了深藏於脈絡間的陰魔之氣。

    孔傑本覺萬蟻附身,疼痛難熬,驟然一股泊泊綿綿的溫和氣息透脈而入,須臾,那附身萬蟻猶如遇到滾沸之水頓化烏有,直覺渾身暖和洋洋,比之未受傷前還要強上百倍。心頭不禁困惑,訝疑蕭楓為何要替他療傷。

    蕭楓微微一笑,也未說話,隨即轉身出了大門,在外面尋了所無人之處,帶著雪兒和龍飛施展「破虛裂空」大法瞬移到了天馬道館。他時下還不想和警備區直接發生衝突。

    這次的空間通道開在了天馬的練功大廳內,由於無人瞧見,而鄭志明,蕭楓是弄暈了他,方才瞬移的,是以也沒引起什麼人的驚慌。

    到了天馬住所大樓前,眾多天馬之人自然瞧見了被蕭楓拎在手裡的鄭志明。當下是一擁而上,一頓毒打。蕭楓也沒阻止,他曉得這些小兄弟們壓抑了好久,確實需要發洩下。

    胡匡庸聽到外面的動靜,急忙跑了出來,當看見蕭楓和躺在地上正被人毒打的鄭志明時,雙目中不由流露出了欽佩,望著蕭楓道:」少爺,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

    蕭楓呵呵道:「還好,還好,只是一點小小的阻礙。那鄭父竟然派出了軍隊。」

    胡匡庸聞言不禁大驚,說道:「這還了得,要快些通知老爺才是,不然只怕會引起什麼大的巨變。」

    蕭楓頷首稱是,當下拉著胡匡庸到邊上絮絮低語了甚久。

    待胡匡庸走後。他隨即又對眾人道:「好了,好了,不然鄭志明可要被你們給打死了。我得把他帶到校園的操場上,讓眾多學生一起公審他,看鄭父面對這種場面,他會如何處理?」

    眾人聽了老大的話語,當即息手,只是有些暴躁之人兀自不解恨的仍是踢了兩腳,方才罷休。

    鄭佩佩卻是躲在裡面並未現身。其實她對大哥的所為,也是甚怨,只是限於兄妹情分,她也不好過多指責。當聽到萬大通被大哥打傷,並且有可能終身癱瘓時,她是心懷愧疚的來護伺萬大通,只盼天馬之人能夠瞧在自己的面上,原諒大哥所犯的過錯。

    可是眼下的情勢變化確實是時不與她,蕭楓的強硬作風,完全撲滅了她的原先期望。

    蕭楓趁此空隙朝雪兒問道:「雪兒,本門道術裡可有續脈合骨之術?」

    雪兒聞言,沉吟片刻,隨即微搖臻首,神色間更是大抱歉意,頗為自己不能替蕭楓解憂而感愧疚。

    蕭楓見她如此,不禁憐惜道:「雪兒,你難過什麼?沒法子讓大通重新站起,是我這做老大的責任,不關你事的。」

    雪兒拉住他手,溫情脈脈的道:「誰說不關我事?蕭大哥,你這麼愁眉苦臉,而我卻不能讓你舒展雙眉,這便是我的不對。」

    聽到如此深情話語,又見佳人這般纖細無遺的盡為自己所思,蕭楓心下陡熱,直覺上蒼待己不薄,總算讓自己能在千年之後又能重遇雪兒,得享溫情。

    想到這,蕭楓柔聲說道:「雪兒,能和你廝守終身,實是我蕭楓平生之大樂。」

    雪兒嫣然笑道:「我也是啊!能和大哥永遠在一起便是我最大的心願。因為,我總覺得和大哥在一起,是那麼的安全,那麼的無憂。」說到這,一雙美眸忽而凝視著蕭楓,正色說道:「大哥,知道嗎?你確實是一個好人!」

    蕭楓訝異,問道:「何解?」

    雪兒道:「你對兄弟的恩情和幫助,以及對愛人的深情和承諾,你不覺得,你都是冒著天大的危險去完成的麼?」望著陷入沉思的蕭楓,雪兒繼續說道:「今日的道館劫人,與千年前你為了妙真姐姐的一個承諾,獨闖二十萬大軍,斬仇敵於陣中又有何不同?」

    蕭楓默然片刻,隨即道:「不同,不同,哪次是孤身一人,眼下我卻有父母高堂,故而……」說到這,忽而大賣關子的「嘿嘿」笑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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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校園風雲

蕭楓帶著呻吟不斷的鄭志明直向校園的操場而去。身後跟著數十個天馬道館的小兄弟,個個神色欣喜,蹦蹦跳跳,心下俱自在想:還是老大本事大,一回來我們就揚眉吐氣,盡雪前恥。看來能跟著這樣的老大,也算是我們的福氣。

    即將要到操場時,蕭楓吩咐他們去召喚學校裡的其他學生。他是想借助公眾的輿論,讓鄭志明再亦無法逃避本身的罪責。

    其實眼下已經不需去喚了。蕭府的少爺帶著這麼一隊浩浩蕩蕩的人群,手裡還挾著四大公子之一的鄭志明,旁人早知一定會有甚好戲即將開場。那裡還需要去四下張羅,自然是見者跟之,聞者隨之,片刻後已有數千餘人。

    S大操場的設計和規劃極其的現代化,它的跑道選用了當今世界上最先進的技術,遠遠望去,綠色的草坪,紅色的跑道,週遭是參天的古樹,那種意氛,委實教人心怡無限,恨不能就在上面跑上那麼一圈。

    到了操場,蕭楓拎著鄭志明逕自上了主席台,然後把他扔在了地上。天馬的小兄弟們也隨後跟上,散佈在蕭楓的身後,人人挺胸凸肚,雄糾氣昂,生怕沒人瞧見他們就是天馬道館的人,個個都覺威風八面,風光已極。

    鄭志明此時耷拉著腦袋,心中的怨恨以及懊悔,都已分不清楚,只盼著父親快些來救他,然後遠遠的離開蕭楓,再亦不想瞧見他。想想自己躲在了武威道館的數百個人裡,都能被蕭楓輕易的抓獲,這等樣的事情,還真是教他匪夷所思,難以明白。

    便在這時,S大的校長史玉祥也聞風而來。只見他撥開人群直直的走到主席台下首。望了望萎靡不振的鄭志明,隨即朝蕭楓責道:「蕭同學,你辦事怎麼這麼火暴,鄭同學即便有什麼不對,自會由法律來懲處,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執行了?」

    蕭楓瞧著這頭髮花白,手掌大權的校長,輕曬道:「等你們來懲處?呵呵,剛才他還在警備區裡瀟灑的生活著呢!」

    史玉祥聽了蕭楓的譏屑,仍是臉色平淡,一點亦沒難堪的神態,又道:「不管如何,我們學校原本就和警備區在交涉這件事。但你這麼一衝動,事情就搞得很糟,你知道嗎?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可你總得為你蕭家的聲譽考慮下吧?」

    典型的蘿蔔加大棒,勸誘參威脅,聽他這番訓斥,蕭楓如是想到。

    史玉祥本也以為既然自己都親自出馬了,蕭楓定然是俯仰唯唯,連聲應是,決不敢二話,怎料態度竟而會這般強硬,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這時,蕭楓先是淡淡一笑,繼而朗聲說道:「此事已過足有月餘,倘若再任此拖沓下去,只怕鄭志明人到中年,都不得解決吧。為了伸張正義,我蕭楓即便名譽毀盡,也是甘願得很。」

    聽了二人的爭執,數千學生也是人言嘖嘖,議論紛紛,頗為萬大通的悲慘遭遇而抱不平。同時也為蕭楓的酣暢言辭而擊節讚賞。蕭楓身後的天馬小兄弟們亦沒想到老大為了萬大通,竟而會公然頂撞校長,一時間,他們是感慨萬千,望著蕭楓的背影,眼神裡充滿了敬仰和熱愛。

    史玉祥卻是大惱,沒想到蕭楓非但不買他帳,而且言語咄咄,大肆逼人。想他平素在這S大裡呼風喚雨,聲威鼎盛,有誰敢當面頂撞於他。別說是校內的一個學生,縱然是S市的幾個風雲人物,遇到自己也是慇勤招待,惟恐不周。

    心想這一介紈褲仗著他家老爺和老父的勢力,竟在我面前如此囂張,不好生整治下,教我顏面何存。說什麼伸張正義,其實還不是耀武揚威。

    念及於此,正想大聲斥他無理。

    忽而周圍一陣「轟轟、隆隆」之聲,既似巨雷響起,又如萬獸奔騰,直覺地面震顫,晃抖不定。

    學生們大駭,即忙循聲望去,一瞧之下,更是震驚莫名,恍以夢中一般。

    但見數十輛裝甲和坦克,排著整齊的隊列,氣勢洶洶的從操場的四面八方合圍而來。揚起的塵土,融匯成了數道巨龍在後滾滾翻翻,夭矯飛舞,空氣中頓時夾雜著嗆人的火藥味。待到近前,眾人方才看清,所來的車輛中包括了裝載著機動火炮系統的人員輸送車以及反坦克導彈發射車。

    裝甲軍車上趴滿了端著衝鋒鎗的士兵,讓人望之直覺殺氣騰騰,威風凜凜。

    裝甲軍車在離主席台的數十米處同時嘎然而停。須臾,只見數十輛裝甲車的側身部位,驟然開出一扇門來,從裡面絡繹不絕的衝將出數百名荷槍持彈的威武大兵。聽著皮靴踩踏的整齊節奏,學生們頓感惶惶,駭懼不已,惟恐自己亦被牽連入內,殃及池魚。

    蕭楓卻是平靜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尋思,本不想把事情搞得這般驚天動地,可眼下既然是你自己作孽,那也就怪不得旁人了。

    衝將出來的數百名士兵片刻間已然整齊的排成兩列,昂首挺胸的似在等待何人。又過須臾,從他們中間走來一員身著戎裝,威武凜然的中年將軍,沉穩的腳步,雄壯的身影,一看便知是個軍人中的軍人。

    與此同時,一個嘹亮的喊聲在操場的上空忽而響起「……敬禮……」

    將軍稍一還禮,即快步走到主席台前。

    蕭楓定睛打量,不出所料,來人正是鄭家的家主,也就是S市警備區的司令員鄭光耀將軍。

    鄭父到得主席台前,炯炯大眼直向蕭楓望去,兩人的目光彷彿寒電交織的在空中纏繞了片刻,隨即肅容問道:「蕭楓,擅自闖進警備區,大鬧武威道館的可是你?」語氣裡的不怒而威教尋常人聽了不由自主的便會渾身虛寒,無膽作答。

    蕭楓可不懼他,依舊自若的朗聲道:「不錯,是我。」回答雖然言簡,但抑揚頓挫的語調裡,一股俾睨蒼生的氣息卻是盡露無遺。

    鄭父見他神色如常,毫不詭辯,心下也是暗自讚賞,畢竟自己身上的軍人殺伐之氣可不是尋常人就能應付的。而蕭楓非但是揮灑自如,無畏無懼,且大有分庭抗禮的趨勢。思至此,繼而望向那正用哀求的雙眼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禁陡然歎息,只歎虎父為何生犬子?

    忖思間,又沉聲喝道:「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說到這,突然心下不忍,口氣一軟,唉聲道:「你違反了《華夏軍事禁令》第139條,擅自私闖軍事禁區,是以鄭叔叔也保不來你,想來,即便你父親來了也沒用。」

    話音方落,握著白手套的右手甚是瀟灑的在頭側,朝前一揮。身後的兩列士兵踏著整齊的皮靴節奏,頓時如狼似虎的向主席台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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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大驚,沒想到警備區竟而公然開著裝甲到S大裡抓人。校長史玉祥起初雖想給蕭楓點顏色瞧瞧,但時下形勢突變,倒亦有些不捨,當下衝到鄭父跟前大聲道:「鄭司令,大概是誤會吧。你得仔細查查,可別冤枉了我們這裡的學生啊!」

    鄭父扳著臉,理都未理他。

    蕭楓此時也大聲道:「且慢——」

    數百名士兵可不會睬他什麼且慢,仍是氣勢洶洶的衝將上去。

    蕭楓見此,當下朝龍飛使了個眼色,隨即挾起鄭志明道:「鄭將軍不想要兒子的性命了?

    龍飛得到蕭楓的暗示,那個得意啊,簡直是無與倫比,生怕待會,蕭楓又會後悔。當即凌空躍起,雙臂猛地向前一合一攏。陡然一股龐大的魔髓,凝聚而成的罡風應勢而生,仿如是撕破空間而出的戾風,呼呼嘯嘯的即向那些荷槍持彈的士兵洶湧撲去。

    罡風方現,整個人就像是蒼鷹撲兔般的俯衝而下。

    待離地尚有米許,數千學生也直當他要撞得個血肉模糊,在那齊聲駭呼時。

    但見他驀地一個翻躍,竟而飛掠復起,又浮升尺許,頭下腳上的雙腿叉開呈「一」字形,彷彿是螺旋槳般的在數百個士兵中間激盪飛舞,縱橫肆虐。

    那些士兵被強勁的罡風本就刮得踉踉蹌蹌、站立不穩,再吃他這般亂踢亂掃,當下是觸之彈開,遇之慘叫,那景象和秋風掃落葉毫無異樣,當真是所向披靡,無法抵擋。不過是幾個眨眼,即見原本那些氣勢洶洶的大兵,一個個躺在地上哀呼嚎叫,氣息奄奄,那裡還尋得到適才的威風。

    鄭父見此情形,神色大變,但覺不可思議之極,右手戟指蕭楓怒喝道:「蕭楓,你,你竟敢拒捕?」

    蕭楓見龍飛已然震懾住全場,當下也不再用鄭志明來作威脅,隨手把他交給了身旁的天馬小兄弟,閒然說道:「鄭將軍此言差矣,我犯了何罪要勞將軍這般興師動眾的抓捕我。況且,要論到罪孽深重,還是令公子比較荒唐,是以將軍還是待我公審好了令公子,再來談我的事。」

    這時,眾多學生萬萬沒料到形勢會突變如此,本當此番蕭家少爺定然是在劫難逃,怎料數百個彪悍強壯的士兵卻會被一人盡數撩倒在地,這等景象委實教他們如墮夢中。當下數千人的目光,均是齊聚龍飛一人之身,俱想瞧瞧他到底有何異處,竟而能以一敵百,不傷分毫,且還是眨眼之間。

    龍飛高站台上,也注意到了眾人的目光,登時嘴咧顏開,頗為得意。其軒軒狂態,大有除了蕭楓之外,天底下就數他最厲害了。

    校長史玉祥也在暗暗慶幸,原先尚思用校長權威壓逼蕭楓放人,但從眼下局勢看來,興好這鄭父來得及時,不然,時下丟臉吃虧的只怕便是自己。

    鄭父在聽了蕭楓的一番揶揄後,不禁大惱,斥道:「你擅闖軍事禁區,還不算有罪?那麼天地下只怕都是無罪之人了。我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蕭家竟然會出了你這麼個狡辯之徒。」

    蕭楓曬笑道:「過獎,過獎,還是你鄭家的子孫會替你爭顏,蕭楓與他相比,相差太遠,相差太遠。」一邊說,一邊回頭望了望鄭志明,其勢不言而喻,自然是指鄭志明如今的衰樣。

    此話一說,場中數千學生當下是忍俊不禁的「嘻嘻」而笑。

    而鄭父卻是幾欲吐血,心想,此刻不是與他繞嘴的時候,得速戰速決的救回那個孽子,不然只怕要夜長夢多。念及於此,當即恨聲說道:「蕭楓,既然你不願伏首認罪,那就不要怪我秉公執法了。」說完,退回了裝甲車旁,又不知從那裡取出了一隻擴音器,大聲嚷道:「警備區抓捕人犯,不是同夥的就快點散開。我現在數三聲,三聲過後,假如還沒散開的,一律以同夥之罪當場擊斃。」

    他這話一說,眾多S大學生先是些許呆怔,繼而微作思慮之後,那裡還有人敢留足主席台前,隨即便作了鳥獸散,惶惶退開。

    縱然是校長史玉祥也是站的遠遠,不敢靠近,只是嘴上的話語卻兀自未息,依然在那裡大聲的嚷道:「鄭將軍,你三思啊!這裡是學校,可不是戰場,如果發生了什麼惡性流血事件,在國際上可是要被引為笑談,同時也是要受到譴責的。鄭將軍……」

    鄭父此刻滿腦子的可都是如何才能救回自己的兒子,豈會理睬他的勸告。當下又是右手一舉,大聲吼道:「預備……」

    只聽見槍支的上膛聲以及機動火炮輪盤的鉸支聲,剎那間匯成一片。與此同時,裝甲車周邊的射擊孔內也探出了一個個黑黝黝的槍口。一時間,整個操場上充滿了屠戮前的寧靜。

    而周邊的數千學生卻直覺寒意徹骨,殺機瀰漫,即將出現的血腥場面,使得有些人已然在作勢欲嘔。

    在此危急時刻,已不容校長史玉祥考慮到自己的安危,當即衝向裝甲車旁,扯著鄭父大嚷道:「鄭將軍,這裡可是學校,不能衝動,不能流血!難道你想做個千古大罪人?」

    瞧著鄭父一意孤行的妄想用槍炮逼迫自己釋放鄭志明,蕭楓也是勃然,尋思:莫非萬大通被揍得全身癱瘓就是咎由自取,而你鄭家的子孫不過是公審一下,就不該罪有應得嗎?還想用槍炮和權勢來保護。哼,我倒要看看你待會如何收這場。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強制性的喚那些天馬的小兄弟們先下了主席台。而雪兒卻是死活不依的非要待在蕭楓身邊不願離去。蕭楓拿她無法,只得應了。再看校長史玉祥為了自己學生的安危,冒著鄭父興許會惱羞成怒的危險,在不斷的糾纏他,勸解他。蕭楓倒是暗自欽佩,頗為自己適才的悖言而感愧意。

    其實那些警備區的士兵,對於鄭父的所為,也是大為不解,本當此次大動干戈,定然是抓捕什麼十惡不赦的恐怖分子,怎料卻是到這神聖學堂裡來抓個學生而已。不過納悶歸納悶,俗話說軍令如山倒,司令員的命令卻還是要聽得。

    此刻鄭父雖然右手高舉,直指向天,心下也在忐忑不已。他倒不是出於史玉祥的勸解而感不安,而是在等待蕭楓的最終妥協。倘若這時就發出槍決令,那自己的兒子豈非一同陪葬,這種蠢事他鄭光耀可不會幹出來。他相信蕭楓的強硬態度,在自己的槍炮威脅下,一定維持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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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凝重的氣息,緊張的氛圍,雙方都不願先行開口,惟有校長史玉祥仍在那裡自說自話的喋喋不休。

    周邊的學生是越聚越多,警備區的裝甲車堂而皇之的駛到了校園操場,這種百年未得一見的稀奇事,S大的學生又怎不會來看個究竟,聽個明白。須臾,一個個衣冠楚楚的教授專家,也都圍攏到了史玉祥的身邊,陪著他一同譴責起了鄭光耀,說他是軍閥,還有人說他是土匪。甚至更有人說,他們已經聯繫過了中央軍委,叫鄭光耀等著下台坐牢吧。

    鄭父對他們的叫嚷,直當是鳥雀聒噪,蟲蟻自鳴。今日他能這般興師動眾的出動裝甲來解救自己的兒子,那麼這後路,其實他早已鋪好。本來對於是否要背叛蕭家,他尚有些猶豫,可在聽聞了蕭楓怒闖道館挾持了鄭志明後,那也就容不得他再三思量了。

    當下用密電聯繫了遠在京都的趙彰名,並且發誓永遠效忠。在得到了京都的首肯後,他方會如此膽大的出動了坦克和裝甲,打算在救出兒子以後,就立即和蕭家翻臉。

    就在這危繫一線,千鈞一髮之時,驟然聽得空中「轟——」聲鳴鳴。

    眾人不由抬頭打量,只見從遠出的天際正疾飛來十數架龐大的武裝直升機。機下導彈懸掛,足有八枚。兩側排滿了十數根機槍口。在這暖洋洋的下午,竟而使人不得不產生出一種寒意。片刻間,直升機已然飛臨裝甲車的上空,以合圍的陣形,懸浮在空中。

    那巨大螺旋槳捲起的狂風,層層蕩蕩,直迷人眼,甚至有些體弱之人大有被風力刮倒的意味,在那蹣跚搖晃、東倒西跌。

    鄭光耀大驚,這些直升機可不是普通的機型,而是華夏軍方最新研製出來,僅是配備華夏特種部隊的「神龍探爪」型直升機。這種機型,他警備區裡可沒有,除了中央軍委裡有那麼百來架以外,其他的各大軍區,想來也不會超過二十架。但眼下竟然一下子就來了十數架,毋庸質疑,這些戰機定是姜旭東大將也就是蕭楓的外公派遣而來。

    除他之外,想來就算是蕭邦也調遣不出這種機型。自己本以為在這S市裡沒有哪個勢力可以與自己的警備區相抗衡,是以單單派出了數十輛裝甲。怎料這姜旭東老謀深算,竟而早已暗埋伏兵,就等著自己自投羅網。

    看來這蕭府也不願坐以待斃,而是暗自積蓄力量,作那最後一搏。憑蕭邦的謀算和姜旭東在軍中的實力以及威望,倘若是蕭府先行動手,這鹿死誰手當真還玄乎得緊,另兩家勢必也會一蹶不振,就此消失於華夏政壇。

    瞧著眼下情形,他心知大勢已去,全怪自己有恃無恐、輕敵所至,時下雖說有數輛裝甲車上配備了些對空高射炮,可畢竟數量有限,而且這種「神龍探爪」型直升機也不是一般的高射炮就能對付得了,如非這般,它又怎能號稱為華夏最新式的攻擊型直升機。

    不然,就算是姜旭東大將盡麾屬下兩大軍區來進攻警備區,相信自己也能勉力抵擋得住三天。又怎會像眼下這般的一敗塗地,無力還手。

    想到這裡,他的右手不由的軟軟垂下,直覺渾身乏力之極,心想自己一生軍旅生涯,雖然不像前輩們那樣的鐵馬金戈,可亦算得上是華夏新時代的軍中翹楚,誰知自己的軍旅結局,竟而會是落伏被擒。想想都覺得窩囊已極。只能長歎生此孽子,時不與我!

    那些警備區士兵,也是不安之至,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司令為何要到S大裡來抓個學生,可是就憑眼下的情勢,他們便知道這個學生亦非是什麼好相與的人。興許還是哪個閥門之後。

    就在這天上地下互相對恃之際。

    操場的外面又是煙塵滾滾,馬達轟鳴,兀自驚魂未定的眾人自是大駭,不知又是何方神聖降臨?心下俱自在想:今日的S大還真是風雲四起,強手輩出,大有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感覺。

    此般瞬息萬變的緊張場面,確實讓某些血氣方剛之輩覺得刺激無比。

    隨著轟鳴聲的漸趨接近,十來輛裝甲車猝然而至,不過這些裝甲上趴伏的士兵,可不是華夏的傳統黃色軍裝,而是一色的墨衫制服。即便是裝甲亦是塗成黑色,放眼望去那是黑壓壓的一片,宛如是烏雲壓境,傾天覆地。

    這般赫赫威勢,場上眾人無不膽寒心驚,不得不生出一種難以匹敵的絕望之感。

    此時的鄭光耀更是面如死灰,意興蕭索,雙眼緊盯著其中一輛體積最巨的裝甲車。只想著,既然兒子保全不了,那麼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士兵,卻不能讓他們白白的犧牲。惟有保存住他們年輕的生命,自己方算是以贖罪愆,求個心安。

    他既然有了如是的思忖,剎那間整個人便猶如老了許多歲似的,再亦沒有適才的淵停嶽峙,而是有些搖搖欲墜的頹唐。

    校長史玉祥也停止了他的不休聒噪,瞧著那些從裝甲上躍落在地的彪悍軍人,不由尋思:亂了,亂了,全亂了,華夏政壇看來真的是要來次重新大洗牌了。想到這,不禁又是輕歎一聲,心想:只是苦了老百姓啊!

    那些墨衫軍人身著半身的防彈衣,臉上俱都抹著繽紛的油彩,半彎著高大的身軀,手中拿著最新式的激光衝鋒鎗,緊隨在黑色裝甲的背後,氣勢如虹的向鄭光耀他們逼近圍攏。雖說沒有血肉橫飛,也沒有喊殺沖天,可是那潛流暗湧的無形殺氣,以及那彌瀰漫漫的凝重氣氛,卻是把眾人直逼得透不過氣來。

    校長史玉祥仍是在那喃喃的嘟囔著:「劫數,劫數啊!華夏的風雨即將來臨!劫數,劫數……」周邊的學生和教授,瞧著校長的歇斯底里,直當他是受不了這種打擊,是以有些精神崩潰。急忙把他扶往一邊,安排了幾個耐心較好之輩在旁邊好生的安慰他。

    而蕭楓卻是面露微笑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為自己的定計成功,大感欣喜無限,心道,下來的事情,只需交給父親去辦就是了。

    對於要否抵抗,警備區的士兵自是俱都望著鄭光耀,但鄭光耀此刻早已鬥志全無,那裡還曉得要發令。何況眼下的局勢,也不是只須勉力,就能抵禦得了。既然司令員一直沒有命令,他們也是沮喪已極,索性等著最後的繳械投降。

    尤其這些士兵,從內心講,要他們保家衛國,自當是義不容辭,可眼下的內哄奪權,他們確實亦不想參與進去,故而對於繳械,他們也樂意得緊,省得迫於命令,而去做那幫兇。

    倏忽間的情勢陡轉,原本滿懷信心的鄭志明頓時猶如一灘爛泥,委頓在地,傷心、失望、懊悔,紛至沓來,瞧著佇立在旁的蕭楓,那種拔離塵俗,俯視蒼生的磅礡霸氣,委實教他自慚形穢,對於自己的有意挑釁,以弱擊強更是悔恨難當。心想:難道,S市的鄭家就如此敗了?就如此輕易的被蕭家給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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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隨著兩軍的接近,蕭府的虎賁衛業已把那些警備區士兵,俱都繳了槍械。與此同時,身著戎裝,意氣風發的蕭宇也從一輛最大的黑色裝甲車上走了下來,身後自是跟著胡匡庸。二人方一落地,便即朝著主席台上的蕭楓微微一笑。

    此刻正當多事,蕭宇也不及和兒子敘話,一笑之後,當下走到鄭光耀跟前,與他寒暄了起來。而胡匡庸由於職責所在,自亦不能輕易離開蕭宇的身側,是以只得亦步亦趨的緊隨其後。

    有些親眼目睹此種威風的學生,不由得和數千年前的楚漢一樣,興起了這麼一個念頭,好男兒自該如此作為。有朝一日,我亦定能擁有這般氣吞萬里的出場。

    蕭楓瞧了片刻,覺得無趣,回過頭朝雪兒說道:「這件事雖然圓滿結尾,可喜可賀,但是想起大通的傷勢,卻讓我思之心痛,歎之奈何。唉……」那最後一聲歎息,明顯流露出了對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怨悔無比。

    雪兒聞言,先是輕蹙黛眉,繼而瞧著蕭楓那悒悒不樂的神態,久久沉吟。過了片刻,似是下了什麼甚大的決心,正色道:「蕭大哥,其實若要救大通,法子也不是沒有,只是……」

    陡聞這番話語,蕭楓頓時大喜,催促道:「只是什麼啊?雪兒——」

    雪兒默然,逕是柔荑輕搓衣衫,其難言之處即便是瞎子亦已瞧了出來。

    蕭楓不禁攢眉道:「雪兒,你若是知曉如何挽救大通的法子,你就快些說出,省得教我這般心旌憂燥。知道嗎?大通在我心裡,其實與血親兄弟已是相差無幾,若是有法子救他,縱然是刀山火海,我也會去試上一試。你就不須諱言了。」

    雪兒聽了,心知依他的性情,若是自己不說出如何挽救萬大通的法子,即便他不會當場發怒,但兩人間的隔閡卻亦定會存在,由得如此,不如說將出來,讓他自己選擇的好。

    念及於此,當即嫣然一笑,說道:「哪個不與你說了,只是我還在思慮這法子是否可行,是故回答得較慢些,誰料你就催我了。」說到後來,竟有些嗚咽了起來,一副頗受委屈的樣子。

    蕭楓見及,忙自賠笑道:「娘子莫哭,娘子莫哭!是相公誤會你了,待會你罰我便是,我決然不作抵抗,就像那些士兵一樣向你繳械投降。可好?」

    雪兒「噗哧」一聲,被他這番話不由逗得啼笑皆非,當下薄嗔道:「哪個有空與你慪氣啊?那法子,你到底聽不聽啊?」

    蕭楓又諂笑道:「要要要,怎會不要?」

    雪兒息了會神,一雙剪水美眸緊盯著蕭楓說道:「你晌午不是問我全真秘術裡可有「續脈合骨之術」麼?」聽到這,蕭楓微微頷首,雪兒隨即又道:「為了與你解憂,我適才思索了良久,終被我想出一法。」

    這時,蕭楓嬉皮笑臉的說道:「還是娘子疼我啊!」雪兒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逕自說道:「只是此法甚具危險,一不小心,施術之人與被施術之人均會大受其害。是以,我還在尋思,總想找個穩妥的法子,來挽救大通。」

    聽完雪兒的話語,蕭楓說道:「唉,那裡等得及啊,時下大通的傷勢已是刻不容緩,倘若再晚些時候,只怕就算有了仙丹靈藥,他那種狀態也將永遠保持下去。總之,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用這唯一的法子來試上一試了。」

    雪兒不禁默然,過了半晌,忽而雙眼一紅,瓊鼻微抽,淚殷殷的道:「那,那蕭大哥,你可要小心啊!假如,假如你有甚……,那我就去陪你。」此番同生共死的話語,讓雪兒這般說來,直教蕭楓腸轉百折,黯然銷魂,但覺平生得此紅顏,實是自己的一大幸事。

    倘若此刻不是身處萬人,蕭楓定會緊摟雪兒,好生撫慰一番。

    由於對恃已經結束,是以那些「神龍探爪」型直升機,也降落在了地上。這時,從一輛直升機上下來了一個蕭楓頗感驚訝的人。此人竟是孔傑,他穿著一身筆挺的校官軍服,先是雄糾氣昂的走到父親蕭宇身邊,敬了一禮,繼而便直朝蕭楓走了過來。

    孔傑面容嚴肅的走到主席台上,那張黝黑的臉像是鐵板一塊,毫無笑容。

    蕭楓也不知他用意何在,只是好奇的打量著,看他到了近前究竟會有什麼說法,實話說,他對孔傑還是很有好感,不然,又怎會在武威道館裡替他療傷。

    孔傑走到蕭楓跟前,極具威儀的敬了一禮,隨後驀地笑開,說道:「蕭公子,上午的事,我還沒謝過你呢!現在我來補謝一次。」

    蕭楓大笑道:「呵呵,當時不曉得老弟就是家父的人,說來,還真有些大水沖倒龍王廟的感覺。這謝麼,就不用了,我還沒向老弟你道歉一聲呢!」說完,又是爽朗的笑了數聲。他對孔傑的為人,實是欣賞無比,起初頗為二人是敵對,尚覺遺憾,眼下既然真相大白,原是一方之人,焉能不讓他歡喜萬分。

    孔傑又問道:「我就是搞不懂,蕭公子那時並不知道我的身份,為何那麼多人你都不救,單單便救了我呢?」

    蕭楓沉吟片晌,說道:「這大概就是朋友之間的緣份,我一看見你,便覺得投緣,所以就出手嘍!」

    聽了蕭楓的解釋,孔傑也是頗為愉悅,心想,原本在軍營裡就素聞將軍的外孫是個紈褲公子,一事無成。可眼下瞧來,似乎有所謬論。而且,單憑他上午那強絕的身手,就不是尋常之人可以擁有,看來那一事無成的評語自應作廢。

    微笑間,側眼望見了依偎在蕭楓身邊的雪兒,瞧著雪兒的秀雅美姿,不禁又想:上次在嘯傲酒店裡遇到的哪個女子,似乎不是眼前這一位。難道,他已經把前面的哪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給甩了?

    想到這,腦海裡不由浮現出李璐的窈窕身姿以及非凡美貌,須臾後,畫面突變,那是淚流滿面,哭天呼地的李璐,而在李璐的另一邊,卻是郎心似鐵,堅決棄美的蕭楓。看著,看著,孔傑心底間止不住的升起一股不平之氣。

    望著面含微笑的蕭楓,他驟然間覺得甚是厭惡,猛地沉聲說道:「原來蕭公子信奉緣份,那麼這位姑娘,和先前那位在酒店裡的姑娘,想來和蕭公子都很有緣份嘍?」

    蕭楓陡聞他的話語,先是愕然以對,隨即便想起了他所說的酒店姑娘就是李璐,繼而笑道:「是啊,是啊,都很有緣份,不過李璐那緣份,是不能和我雪兒相提並論的。」說完後,尚且溫柔的望了雪兒一眼,而雪兒也對他抱以深情的一笑。

    怎料得他們的這些纏綿舉止,瞧在孔傑的眼內,完全是坐實了蕭楓是個喜新厭舊的傢伙。這種新人笑、舊人哭的畫面,更是讓他怒火上湧,義憤填膺,倘若不是自知本身鬥不過蕭楓,孔傑恨不得就衝上前去猛揍他一頓。

    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孔傑氣呼呼的衝著蕭楓道:「蕭公子,你現在是高興了,可是另外一人的哭泣,你就全忘記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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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楓又是一楞,對於孔傑的突兀言語,他委實覺得無頭無腦,剛想開口詢問。

    忽而一個熟悉的優美身影閃入蕭楓的眼簾。急忙凝神細視,一瞧之下,不由頓感興奮。

    原來正是夢瑤聽到校園事變,由於擔心蕭楓的安危,是以匆忙趕來,看個究竟。

    蕭楓也不及詢問孔傑的話因,當下興沖沖的躍下主席台,逕直向夢瑤跑去。

    夢瑤望見蕭楓無恙的向自己奔來,先是芳心大慰,繼而打量了下適才玉立在他身邊的雪兒,不禁心中一酸,尋思:我都把自己全交予他了,他竟然仍是像往日一般那麼花心好色。這,這以後的歲月,教我如何過得下去?思至此,心下是酸楚無比,哀怨已極,一雙美眸不由得淌下兩行晶瑩的淚珠。

    就這麼呆呆地望著蕭楓跑來的身影。

    蕭楓見她無由的哭泣,只以是由於見了自己,心情激動所至。頓時胸中一熱,直覺柳暗花明,雙手按著夢瑤的香肩,憐惜的說道:「夢瑤,怎麼了?我不是沒事麼?別哭,別哭,你一哭,我會很心痛的。」

    夢瑤聽到他的柔情慰語,心中傷痕似覺好受一些,只是哭都哭了,眼下一時之間,又如何教她停止得了。旁邊眾多學生瞧見S大的第一美女忽而哭泣,那種從未得見淒惻美態,早已把他們迷得渾然不曉,只知茫然注視,俱想把這絕美的一幕永遠深雋於心。

    被這上萬人如此盯視,夢瑤自是害羞無限,當下玉足輕跺,也不再理會蕭楓,轉身便跑了。蕭楓大急,不知自己何時惹惱了佳人,回頭顧視,見雪兒已然跟了上來,索性回身抓緊她的柔荑,向夢瑤追了上去。

    雪兒起初本覺駭異,見他竟當著自己的面去追另外一個女子,後來微一沉吟,便瞭然此女是何人。雖然她原本甚想獨佔蕭楓,哪個女子不想自己的愛人,一心一意的鍾情自己;可是當她在終南峰頂,聽到蕭楓親口與她講述此事的由來。她便已經原諒了蕭楓,並且也深深的同情夢瑤。

    由始至終,那確實是蕭楓的無奈,可自己若是不答應接受夢瑤,縱然蕭楓勉強的應承此事,想來也會使他一生愧疚,遺憾終身。而蕭楓若是不高興了,那麼自己又怎會覺得幸福?是以,由得雙方痛苦,不如自己大方一些,接納了那名女子,如此一來,也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只是不曉得那女子,是否也肯接受自己?雪兒邊跑邊想,不由得在腦海裡很突然的浮現如是想法。

    眾人見及蕭楓拖著一個天仙似的女子,去追另一個流著眼淚,跑得遠遠的絕美女生,不禁驚訝。心下均想:還是這紈褲少爺厲害啊!要麼就沒有,要有就是這種稀世珍品般的美女,而且尚不止一個。念及於此,不由個個羨慕,人人嫉妒。

    孔傑卻是惱怒心頭,大為鄙夷,心想,原道他僅辜負了李璐一人,誰知他竟而三心二意如此,單是這片刻工夫,就讓我觀了一場情海生波。若是時間長久些,不知還有多少?唉,難道上天給了他一個好家世,好相貌,好本事,就只是讓他褻玩那些可憐的女子嗎?想到這裡,他是心下歎息,大為無奈。

    蕭宇驚疑的朝著胡匡庸的瞧了一眼,那種詢問的意味,胡匡庸自是明瞭得很,但是雪兒的來歷,他也確實不知,故而只能衝著蕭宇搖了搖頭。蕭宇頗為無奈的笑了笑,由於夢瑤在夫人姜婉芝一再的訴說下,他實已認她為媳,視她為蕭府的未來一員。可眼下竟而情形驟變。兒子蕭楓又不知從那裡拐來了一個美貌姑娘,難道說,這小子還想和古代的皇帝一般,搞個三宮六院?

    龍飛望見蕭楓和雪兒跑了,當下是急急跟去,他可不想離開蕭楓。時下的他直覺得隨著蕭楓的這些時日,是那麼的豐富多采,絢麗繽紛。先別說往日歲月的勾心鬥角,單是那偷偷摸摸,就讓他覺得不慣。眼下的幾日工夫,非但讓他爽了打架的癮,而且像這般威風的陽光日子,他想想就覺得有趣之極。

    眾人瞧龍飛隨去,不禁又想:這個保鏢,不但功夫高強,而且還忠心得緊,即便主人是情海起波,他亦是擔憂萬分。也不知那荒唐少爺從那裡覓來這麼好的人物。眾人自又是一番羨慕,覺得蕭楓實是佔了人世間最大的便宜,不僅有鍾情於他的絕世美人,還有忠心於他的絕世高手。

    蕭楓追不多久,在操場的邊緣,便已經追上了夢瑤。

    被蕭楓一把扯住玉臂的夢瑤,不由的停了下來,回轉嬌軀瞧著滿臉焦急的蕭楓,又瞥見站在一旁的雪兒,悲聲問道:「你,你幹嗎拉我?你不是有人在陪麼?難道你這惡魔,還不想放過我?」說完,絕美的容顏上淚珠直淌,哀怨無比。

    蕭楓瞧著直覺心疼,可一時間教他開口勸慰,卻亦不曉該從何處說起,不禁抓耳撓腮,心焦如焚。

    雪兒在旁見了他的糗態,頓感不忍,忙自走到夢瑤身邊,柔聲道:「這位大概就是夢瑤妹妹吧?蕭大哥可是在我面前,說過你好多次了。」

    夢瑤訝疑,心想,這傢伙倒是愈來愈厲害了,明明心懷不軌,竟然還敢在她人面前提起我?又或者,是我誤會他了?

    雪兒見自己的一句話,夢瑤的神色已是大有好轉,心知她也是跌入那冤家的情網,不然決不會這麼患得患失。雖然心中尚存些許酸意,可為了這冤家將來的心旌舒坦,自己也只能忍痛割愛,接受夢瑤了。何況眼前這個姑娘,倒亦值得同情,倘若不是那冤家的錯誤,人家又豈會這般芳心痛楚。

    心念及此,當下右手輕撫夢瑤的香背說道:「好妹妹,我有一些事想說與你聽,你有空暇麼?」

    夢瑤不解,不知這情敵有何事要講給自己聽,難道是想勸自己放棄與她競爭?亦或是她想告訴我這原本便是一場誤會?想到這裡,不由懷著一絲僥倖,朝雪兒頷首道:「嗯——」

    蕭楓本也想跟去聽聽,怎料卻被雪兒趕得遠遠,並且對他道:「這是我們姐妹兩人的體己話,你可不能聽,尤其不能偷聽,知道嗎?」

    蕭楓無奈,只得唯唯諾諾的應承,並且信誓旦旦的應承,自己決不偷聽,那種戰戰兢兢的模樣,引得雪兒笑聲連連,夢瑤也是失笑不已。瞧著兩張花兒般的容顏,蕭楓直覺心中舒暢,熨帖無限,其中之歡喜,委實教他恨不能長嘯一聲,以示慶祝。

    瞧著兩女進了樹林,他索性走得遠遠,去與那渾小子龍飛攀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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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其樂融融

聽完雪兒故事的夢瑤直覺是聽了一遍天方夜譚。說蕭楓和她是千年之前的戀人,還說蕭楓就是武聖,只是他元神分裂,故而才會發生這許意外之事。

    當夢瑤聽到這裡時,忍不住的問道:「那,那我該怎麼辦?」說完後,不禁心想:他那時不是對我說,只想好好的憐惜我,疼愛我,用盡一切辦法來彌補他的過錯,讓我能夠重掇歡顏嗎?難道,他現在後悔了,或是故意編出這些荒唐之言,教這女子來哄騙我,好讓我息了心思,遠遠的離開他,別再去擾他的生活?

    念及於此,不由芳心苦澀,酸楚已極,直覺渾身乏力,幾欲跌倒。

    雪兒見她那般狀態,登時著慌,忙問道:「夢瑤妹妹,你怎麼樣?」說完,便想用雙手去扶她。

    夢瑤玉手輕擺,意示不必,隨即尋了株大樹,靠了上去。心想,我可不能接受她的同情和幫助,我要表現的堅強些,還要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然,豈非教她看輕,興許她還會得意的到處去宣揚。

    又想:那時,我就不該相信他的花言巧語,可是又怎會鬼迷心竅的去信了他呢?害的自那日起,我便每日每夜的想著他,念著他,想他在外面會否有甚危險,念他在外面會否很吃苦,可是,如今千等萬等,等來的卻是這麼一個荒唐故事。唉,全只怪自己紅顏薄命,遇到了這麼一個花心的人兒。

    思忖間,玉容上清淚不覺流淌,心中的滿腹委屈以及萬千苦澀,都不知該向何處訴說,那種無依無助的孤弱之感不知何時又襲上她的心頭。

    雪兒卻是不知她有什麼想法,尚以為她是聽了自己的故事,而在感動流淚。

    過了片刻,雪兒又道:「夢瑤妹妹,我和蕭大哥的故事,你也知道了。下來就聽聽你的說法。不過我相信,我們兩人會成為一對好姐妹。就讓我們和蕭大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好麼?

    夢瑤先是恍恍惚惚,而雪兒那最後一句話,卻是讓她如夢初醒,驚問道:「一起?我、你、還有他?」對於雪兒這種大破世忌的提議,她委實覺得石破天驚,不可思議。不禁想:她在尋我開心吧?就算不是玩笑,難道他們就不顧別人的看法了麼?

    瞧著她的訝然神態,雪兒心知她在顧忌什麼,笑盈盈的續道:「是啊!你不願意接受我麼?」說完,笑靨如花般的走到夢瑤跟前,右手輕輕挽住她的手臂,又說道:「我倒是對你喜歡得緊,確實希望你、我、以及蕭大哥,我們的心中都沒有遺憾,只要我們能過得幸福,又去管世間旁人什麼事?」

    夢瑤望著她的情摯笑顏,聽著那誠懇的語氣,不由心下細辨,看來她不像是在尋我開心,這提議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那可惡的紈褲究竟是憑了什麼本事,把這美若天仙般的人兒迷得如此神魂顛倒呢?難道她適才的故事是真的?不是編造的謊言?那麼這眼前的美人兒豈非已有千歲?而且這可惡的紈褲難道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武聖」?

    心念及此,不自禁的抬眼打量蕭楓,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地方和「武聖」是相似的。

    此刻的蕭楓由於雪兒正在與夢瑤解說因由,對於雪兒的能力,他是相信得緊,故而是輕鬆之極,直覺煩憂盡去,與龍飛也是談笑風生。那種飄逸瀟灑的儒雅氣質,俊美英武的威凜神態,在此藍天白雲,綠草紅道的映襯下是體現的淋漓盡致,直似天地下最完美的神詆。

    夢瑤瞧了須臾,便覺著迷已極,心道,罷了,罷了,反正我的身心,俱已盡付於他。眼下就再信他這一遭。倘若日後發覺是假,那亦只能算我苦命,作繭自縛,也怪不得旁人。

    雪兒見夢瑤並不答話,逕自在那凝望蕭楓,心下不禁失笑,尋思,還是蕭大哥的魅力強,我與她說了半天,都是以淚眼待我。可她僅瞧了大哥片刻,即已頰生桃紅、哀容不現,看來這提議,她是應承了。

    思至此,不由起了促狹心思,隨即朝夢瑤說道:「夢瑤妹妹,你怎不回答我的話?莫非你不願意?唉,那就沒辦法了,我這就去與蕭大哥說,說夢瑤妹妹不願和我們生活在一起。」說完,即裝作要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夢瑤大急,忙道:「不不不,雪、雪姐姐,我……我……」

    雪兒內心雖笑,臉上卻裝得很嚴肅的道:「不用說了,夢瑤妹妹,我知道是難為你了,既然你不願意,我想蕭大哥也不會勉強你的。」

    夢瑤聽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更是芳心焦躁,當即脫口說道:「我願意,我願意……」

    雪兒聽她終於親口說出了內心的想法,頓時「咯咯咯」笑起,直笑得前伏後仰,笑完之後,隨即朝有些愕然的夢瑤說道:「好妹妹,當真是笑死我了,其實我早已明瞭你的想法,適才不過是想激你親口說出罷了。」說完後,又挽起夢瑤的手臂,說道:「走,好妹妹,讓那呆子也高興一下?」話音一落,又是一陣百靈鳥般的動聽脆笑。

    夢瑤不禁羞然,只得隨她走將出去,對於日後的三人生活,卻又不自禁的悠然神往。

    蕭楓在外面,瞧見兩女猶如姐妹般親熱的從林子裡走出,心頭大石登時放落大半。又加雪兒那滿臉的邀功神色,他更是心懷大放,煩憂盡去。當下朝兩女迎去,微笑道:「呵呵,終於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我蕭楓可真是當世幸福之人,也不知教多少漢子流下滿地口水。」

    他的這番調戲,夢瑤是羞紅雙頰,臻首低垂,雪兒卻是嬌嗔道:「呸,厚臉皮,那個與你說我們兩人要一起來陪你。其實我們想說的就是,由於我們兩人協調不了,可又沒人想獨佔,故而只能全都不理你,讓你一人孤獨終老!」

    「不是吧,你們真的這麼殘忍?讓我一人孤獨終老?」蕭楓也特意的配合雪兒的撒嬌。

    「說的沒錯,我們已經決定了。」說到這,雪兒又故意問夢瑤:「好妹妹,是吧?」

    夢瑤楞住,亦不知該怎生回答。

    蕭楓卻是大力配合,故作哭天搶地的道:「哎呀,完了,完了,剛開心了那麼會兒,誰知就噩耗臨頭,唉,我還真是命苦啊!罷了,罷了,我也不活了,我去找條河淹死算了。」說完,一副東張西望一心找河自殺的樣子,那是裝得活靈活現。

    怎料,他的這番做作,兩女倒是沒騙著,反而把個渾小子龍飛給詐得一楞一楞的,當即一步衝了上去,抱住了蕭楓的大腿,叫嚷道:「老大,你可不能死啊!老大,你死了,教俺咋辦啊?」說完,還「嗚嗚嗚」的哭將了起來。他對蕭楓的兄弟感情,這些時日以來,確實是與日俱增,如何肯眼睜睜的瞧著蕭楓去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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