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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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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冷月寒劍]修神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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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15:20 |只看該作者
哭了半晌,忽而想起,又朝著兩女怒吼道:「全怪你們兩個害人精,迷得俺老大都想去尋死,老大若是死了,俺也不會讓你們有好日子過。」他這番怨責,雖然窮凶極惡,可望在蕭楓和雪兒的眼裡,卻是讓他們覺得心下暖和,溫意綿綿。

    蕭楓見此,即忙拉起龍飛,說道:「龍飛,我們只是尋個玩笑而已,你可別當真。我又怎會去自殺呢?你說是不?」

    龍飛一聽,也不怨他們事先沒講清,害他如此丟臉,反而大嘴一咧,嘻嘻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以後可不能再尋這種玩笑了,不然,可要把俺給嚇死了。」

    聽到如此樸實真摯的話語,蕭楓等三人不禁為龍飛的淳樸感到可親,尤其他對蕭楓的濃重情意,更讓三人心頭激動,胸中揚熱。

    四人凝望須臾,也不知誰先笑起,隨後四人一起笑了起來,男的笑的舒暢、知心、憨厚,女的卻是笑的愉悅、貼心、迷人。

    ※※※

    原想就此回到道館,但念著雪兒尚未與母親會過面,下來需辦的事情又是較為繁瑣。倘若今日不去,想來日後不知又要到何時方能回家一次。況且大通的傷勢亦不是一日兩日便可治好,不如趁此良機,回家一趟,與父母稟告了雪兒和夢瑤的事。念及於此的蕭楓把自己的想法與兩女一說。

    兩女自是大為贊成。雖然前世的蕭楓是一孤兒,可眼下他是父母俱在,若要與他再續前緣,那麼這父母的一關,卻是無論如何都要過的。夢瑤倒還好些,畢竟她和蕭楓的父母俱已會過,而且相處的也好。

    雪兒一路行去卻是心旌怦怦,踟躕不安,生怕未來的公婆對自己有甚偏見。心裡想的就是,自己的歲數可不能與他們說,瞧低自己倒是小事,萬一唬壞了他們,那就罪過了。

    回到主席台附近的四人,自又是引起眾人的一番私議及尋思。

    本道那蕭家少爺定然免不了一場醋海大戰,即便沒有鼻青臉腫,那也不可能像時下這般的閒情逸致,意態悠然。瞧著那兩大天仙般的美女,一左一右的緊隨在後,那種親密的樣子,決然不是故意裝出。看來她們是有了什麼私下的定計,亦或是就此認了這個尷尬的三角戀。

    思量至此,眾人的嫉妒和羨慕,實已達至極點,均自暗忖:倘若我有了這般齊人之福,縱然僅能活個三日,那亦認了。

    蕭宇可不管兒子究竟有幾個女友,反正這兩個他覺得都挺好,既有相貌,又有氣質,確實配得上自己的兒子。相反,對於兒子的花心本事,他是頗為欣賞,認為兒子沒替他丟臉。

    待到蕭楓走近,蕭宇慈祥的說道:「小楓,你先回家!這裡的事,爸爸會解決,你媽可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念叨著你。」

    蕭楓道:「是,爸爸!那我們現在就回去。」他原本就想來說此事,既然父親先行提出,那亦就不用自己饒舌了,當下便想找個無人之處,施展「破虛裂空」大法瞬移回家。

    蕭宇見他想走,忙道:「傻小子,你怎麼回家啊?難道走回去?」說完,伸手招呼了下孔傑,命他駕駛直升機送蕭楓一行四人回蕭府。

    既有飛機坐,蕭楓亦就不想多浪費靈力了。而孔傑雖說不願送這紈褲,可念著蕭楓上午的療傷之恩,以及蕭宇的命令,只得勉為其難的朝著蕭楓惡劣的說道:「走吧!」

    孔傑的態度忽變,蕭楓委實覺得納悶,亦不知自己那裡又得罪了他。只是歸家心切,又加本身事務繁多,一時亦沒空去理會。當下微笑以應,隨著他上了「神龍探爪」型直升機。只是上機前囑咐了下父親,要他嚴懲鄭志明。

    坐在直升機上的雪兒,那是和初到人世的蕭楓差相彷彿,東瞧瞧、西望望,那種好奇寶寶的嬌憨不由逗得蕭楓失笑不已。

    過得片刻,雪兒又和夢瑤切切私談了起來。談得起勁之下,兩人是相見恨晚,雪兒的開朗,夢瑤的文靜,一動一靜之間,兩人緊摟一起,「咯咯咯」的銀鈴笑聲那是決沒稍斷。雪兒千年等待,等來這麼一個可人的妹妹,自是滿心疼愛;夢瑤家中僅只一父一兄,母親又已早亡,即便有時和佩佩聊天,亦沒像今日這般無所顧忌,毫不隱瞞,直覺這雪姐姐當真是可親可愛,教人歡喜。

    此時,孔傑也不由暗自佩服蕭楓的馭美功夫,覺得他在這方面的強度,興許比他的武學,還要精湛三分。從兩個絕世美女這般毫無怨隙的親密無間,就可以觀出蕭楓的花言巧語到了何等境界。怪不得他在玩弄了李璐後,會如棄敝履般的把她拋棄。

    想到這,他又覺憤恨不平,回頭向兩女說道:「你們現在倒是高興了,可是在U市還有一個和你們一樣的姑娘,就傷心嘍!」說完,又望了望滿臉驚異的蕭楓,心想,我就是要拆穿你的真面目,讓人家姑娘再亦不上你的惡當。

    雪兒訝異,不禁問道:「蕭大哥,他說的是哪個姑娘啊?」

    關於李璐的事,蕭楓確實沒有向雪兒提及,當下期期艾艾的道:「這,哪,你,喔……」說到這,一時間委實教他難以說清事情的來由,東張西望下,瞧見已到蕭府,隨即很是高興的接道:「到家了,到家了,雪兒,我們到家了,那事等下再說吧!」話音落下,不由暗自拭了把虛汗,狠狠的向孔傑瞪了一眼。

    孔傑卻不懼他,相反還甚是得意的嘴角微撇,即便到了蕭府上空,他亦不忙著降落,反而繞匝不斷,嘴裡尚且說道:「蕭公子,你幹嗎朝我瞪眼啊?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你不會怪我吧?不過那姑娘也真可憐,那時和你是相親相愛,怎料眼下卻是以淚洗面。唉,慘啊,慘啊……」

    言下之意就好似已經坐實了蕭楓是個喜新厭舊的傢伙,那種猶如親眼目睹般的感慨,著實讓兩女疑竇不解。夢瑤內向,羞於詢問,雪兒卻是對蕭楓了之甚深,曉得他定然不是孔傑口中所說的那類人。即便蕭楓此時有些侷促不安,她亦深信這絕對是場誤會。

    不過難得瞧見蕭楓這樣尷尬,雪兒倒是起了促狹心思,笑靨頓展道:「蕭大哥,那女子是誰啊?有我夢瑤妹妹這麼漂亮嗎?什麼時候帶來,讓我和夢瑤妹妹替你張羅張羅。也好替你圓了心思,省得再牽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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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17:57 |只看該作者
蕭楓羞急,說道:「雪兒,你又在胡說八道了,那有這回事。別聽孔傑的胡編亂造。」

    雪兒微笑道:「這有什麼?只要我們看得喜歡,再添個妹妹,我們也不反對。」

    蕭楓啞然,也不曉該如何去解釋,只能裝聾作啞的向外望。

    孔傑在旁聽了雪兒的話語,頓感驚訝無限,沒想到世上竟還有這般女子,自己的情郎在外面有相好,非但不發怒,且大有做媒婆的趨勢。止不住心想:難道這紈褲,真有這麼好,值得她們如此待他?

    他本想瞧瞧蕭楓的笑話,眼下既然業已無望,自亦不作逗留,當下操縱起龐大的直升機在天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逕直朝美輪美奐的蕭府飛了過去。

    不覺中,直升機業已降落在了蕭府的停機坪。

    下了飛機的蕭楓第一眼瞧見的便是張管家。

    張管家望見少爺從機上下來,亦是萬分高興,欣然道:「少爺,你可終於回來了,夫人不知念叨你多少遍了。」

    對於張管家,蕭楓實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想起自己在這人世,初次睜開雙眼,瞧見的第一人便是他。而也正是他使得茫然不已的自己,逐漸瞭解了這個世間,並且慢慢的融入其中,自己能滴水不漏的不露馬腳,張管家可說是居功至偉。

    念及於此,蕭楓親熱的說道:「張管家,辛苦了,又勞你在此等我!」

    聽到這暖心的話語,張管家不禁眼眶微濕,當下轉身拭了拭,生怕給人瞧了笑話,又道:「少爺,夫人在客廳,你快去吧!」

    「哦,好的!」

    蕭楓帶著雪兒和夢瑤以及渾渾噩噩的龍飛朝蕭家客廳急速的走去。

    望著少爺遠去的背影,張管家動情的喃喃自語道:「我老張不冤了,今日能聽到少爺的這番話,我老張不冤了……」

    孔傑見及,心忖,果不其然,他的花言巧語不僅針對美女,竟而連四十餘歲的老管家也不放過。厲害,厲害。

    蕭家客廳裡,蕭府的女主人姜婉芝正翹首等待兒子的回家。適才丈夫已經來電通知,說道兒子坐著直升機回家了。可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想到這,不禁暗「呸」自己胡思亂想,隨即連聲大吉大利的跑到了客廳大門直直的望著門外。此時,她又想,丈夫說道兒子又帶了個姑娘回家,而且是和夢瑤一起來的,這到底怎麼回事?待會,我可得好生問問。

    正思忖間,蕭楓一行四人已然向客廳走來。

    見著兒子的姜婉芝自是興奮不已,笑呵呵的打量了下兒子後,隨即便猛地注視著雪兒。直把個開朗的雪兒瞧得玉臉緋紅,羞澀不堪。須知她亦是平生第一次到男方家裡,而且眼下的這個美婦又是蕭大哥的母親,同時也是自己未來的婆婆。她是微垂臻首,不敢說話。

    直到夢瑤喊了聲阿姨後,她亦連忙跟著喊了一聲。

    姜婉芝見到清靈仙雅的雪兒自是內心歡喜,但是,她其它倒不懼,只怕夢瑤見了生怒,更怕兒子由於起了黑心,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故而也沒怎樣的熱情,僅是淡笑道:「坐,坐啊!別客氣,千萬別客氣。」說完,一把拖住了夢瑤,硬是要她和自己坐在一起。她是想,不管下來如何變化,反正我得為兒子哄住一個。

    片刻敘話之後,雪兒已沒有先前那般的緊張,畢竟她是全真一脈的祖師姑,尋常時,惟有他人不敢在她面前張狂,而她又何時有過如此侷促不安的情緒。

    這時,蕭楓忽而朝著母親道:「媽,我已經決定娶雪兒為妻了。」他可不想把自己以前的故事,講於母親聽,不說她能否接受得了,單是驟然間給她一種兒子被換的感覺,蕭楓就惟恐她承負不了。故而他是按著正常程序,把雪兒隆重的介紹給了自己的母親。

    初聞此話,姜婉芝一驚,忙打量夢瑤的神色,看她究有什麼反應。可是所得的結果,卻讓她更為訝異,夢瑤不僅面不改色,而且還巧笑灩灩,似是早就曉得一般。不禁心想:夢瑤這個傻姑娘,難道她不懂得吃醋麼?雖然夢瑤沒表示,可她由於和夢瑤感情已深,是以倒有些打抱不平,逕自問道:「那麼夢瑤,你讓她怎麼辦?」

    蕭楓看了看夢瑤的害羞之色,又瞧了瞧雪兒的滿面鼓勵,當下朗聲回道:「當然是兩個一起娶嘍!」

    姜婉芝震愕,過了半晌方才站起走到蕭楓跟前,捂了捂他的額頭,問道:「小楓,你沒發熱吧?現在這年代,還有娶妻又娶妾?況且人家姑娘們會同意嗎?」說完,她又朝著雪兒和夢瑤望去。

    怎料望見的卻是兩女相繼的頷首稱是。

    如此一來,她更是震駭莫名,亦不知這兩女孩被兒子灌了什麼迷湯,竟而會答應他兩女共伺一夫。不禁問道:「你們考慮好了?以後不會後悔?」

    雪兒和夢瑤又是猛的一陣點頭。

    姜婉芝無奈道:「我不管了,隨便你們想怎樣,我要求不高,只想快點抱一孫子而已。現在既然有了兩個媳婦,想來這成功率定是大增。」

    被她這麼一說,兩女羞急,都各自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但內心卻是高興得緊。

    姜婉芝憐愛的把兩女拉到自己的兩側,把她們的玉手各自牽過置於自己的腿上,和藹的說道:「雪兒、夢瑤,既然你們都答應嫁給小楓,那麼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只是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想過,婚後,你們兩人中誰作為蕭府的正牌少奶奶呢?」

    此話一說,三人皆怔。

    姜婉芝這問題確實問到了要害。須知,如今世間,可不比千年前的古代,別說蕭楓這般的家世,即便尋常富裕之家也是三妻四妾,子孫滿堂。而方今社會,都是一夫一妻,出外會友或是交際來往,那是同出同進。若是蕭楓一起要了雪兒和夢瑤,那麼以後的交來迎往又該怎生向蕭府的友人介紹呢?雖然許多人暗底裡都有著情婦或是小妾,可畢竟名義上,蕭府總須有個正式的少奶奶吧?

    想到這裡,蕭楓是攢眉蹙額,不勝其煩,心想,沒料到娶個親竟有忒大麻煩,這麼一來,可如何是好?雪兒為主?夢瑤就吃虧了,畢竟她是現代人,能與雪兒共事於我,已是天爺開眼;若是讓夢瑤為主?那麼雪兒又該怎辦才好?她孤居古墓,等我千年,此種深情,若我負疚於她,豈非連個豬狗都不如。況且我與雪兒的事其實早有恩師定奪,倘若我讓她做小,日後又教我怎生去面對恩師。

    斯時,雪兒與夢瑤也是輕蹙黛眉,不曉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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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21:21 |只看該作者
龍飛見他們俱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忽而在旁說道:「這有什麼不好弄的?我們修真界裡了可不時興外面的這種,我們有我們的規矩,那就是強者為王。」說到這,尚且用手狠狠的舞了舞,一種他好像就是強者的模樣,繼而又道:「老大那麼強,別說就兩個老婆,縱然討她個十七、八個,那又怎樣?」

    蕭楓聽他這麼說道,驟然頓開茅塞,呵呵笑道:「龍飛,平時總聽不到你一句好話,今日這話,我愛聽,說得好。哈哈……」

    被蕭楓如此讚賞,龍飛倒有些害羞,黑黑的臉似亦有所泛紅,逕直在那嘿嘿的傻笑著。

    兩女心想,看來眼下也惟有如此了,先就這麼隨意著過吧!

    姜婉芝原是極不同意這話,但眼下這種尷尬局面,委實亦沒上佳之策可選,只得微微搖頭,抱以無奈一笑。心想,瞧來這兩傻女孩都對小楓情根深種,如非這般,適才我的問題,就能教她們打了退堂鼓,如何還會同意這種腋藏火種的呆事。唉……想至此,她是既高興又擔憂,不由的左右打量著兩女。

    一個超乎眾生,仙姿脫俗;一個玉潔冰清,雅麗秀致,她是愈看愈高興,愈瞧愈歡喜。不由愛憐道:「雪兒、夢瑤,你們兩個現在就是我的心頭肉,讓你們這麼委屈的隨著小楓,我還真有些心痛。」

    雪兒和夢瑤俱是母親早喪,隨父兄一起生活,這麼柔情的母性關愛確實可望而不可及。聽到蕭母的這番肺腑,她們是情緒激盪,感動已極,當下一起既深情又哽咽的喚了聲:「媽——!」

    「哎——」姜婉芝高興的應了,瞧著二女喜極而泣的悲慟模樣,雙臂不禁摟著她們的香肩,說道:「乖兒不哭,今日是個喜日,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此般溫情,不僅二女喜甚,即便姜婉芝也是愉極。

    「什麼應該高興啊?說來讓我聽聽。呵呵」隨著話音傳入,蕭宇從門外走了進來。

    眾人一愕,沒料蕭宇竟是忒快的便隨後跟來。

    蕭宇見眾人呆怔,又是呵呵笑起,望著他們說道;「既然你們不想說,那我就說了?」

    姜婉芝不依的接道:「你個老不正經,都是自家小孩,你還與他們尋開心,有甚事,就說好了,裝什麼神秘。」

    蕭宇雖被妻子埋怨,卻是沒有半點火氣,反而樂呵呵的道:「對對對,夫人說的是,我這就說,我這就說。」

    他歇了片刻,即道:「今日之事還真是令人興奮,非但除了那陽奉陰違的鄭光耀,而且還一舉掌握了警備區的所有力量。如此一來,憑著岳父手中的兩大南方軍區,以及我蕭家在華夏南部的勢力,兩相一合那是更為雄厚。即便另兩家再聒噪不休,我蕭家亦就不須懼怕。」

    說到這,又望著蕭楓,滿是讚揚的說道:「今日之功,可說小楓居首,倘若不是他用鄭光耀的唯一骨肉,引那老狐狸情急出動,讓我們在S大逮個正著,那麼這事還不曉會如何麻煩呢!畢竟用強攻的話,先不說誰勝誰負,即便我們贏了,不但自身的勢力受損,而且接受過來的警備區,只怕亦是奄奄一息,派不上用了。」說完,那是縱聲大笑。

    自局勢驟變以來,作為蕭家支柱的蕭宇確實沒有像今日這麼輕鬆快樂過了。

    姜婉芝見丈夫滿面高興,自亦眉頭舒展,內心大喜,說道:「既然今日這麼高興,不如先開席吃飯,有甚事就在席上談,可好?若是讓你這麼講下去,餓了我的三個孩兒,那可怎辦?」

    「好、好,還是夫人想的周到,你不說,我還真忘了。」蕭宇聽了,連忙一個奉承過去,直把個姜婉芝喜得渾然不知南北,當下召喚僕人開始準備晚宴。

    過了半晌,已是宴席全開,但見菱白蝦仁,櫻桃火腿,荷葉冬筍湯,龍井茶葉雞……每道菜均是十分別緻。魚蝦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鮮果,顏色既美,且別有天然清香。那美味誘香四下飄散,頓時瀰漫在整個空間。

    待眾人各自落坐,龍飛早已肚餓,見到滿桌佳餚,那裡還忍受得住,隨即便大朵快頤了起來。那些菜餚無不鮮美爽口,龍飛邊吃邊道:「老大,你家是皇宮麼?怎麼這菜餚這麼好吃,可把俺給讒死了!」

    眾人聞言,訝然之下,望見他那憨厚的笑容,俱是歡暢不已。

    蕭楓接口道:「你吃就是,不要說話,省得噎著。」

    「恩——俺曉得了。」龍飛滿嘴油膩的回道。

    席上之時,姜婉芝對二女的招呼,那是纖悉無遺、關愛倍至。

    蕭宇驚異中,不禁問道:「夢瑤我是認識了,可這位姑娘,我卻是不識。小楓,你亦不替爸爸介紹下?」說完,眼神瞄向了雪兒。

    蕭楓剛想回答,姜婉芝已然歡喜的接道:「老頭子,這你就不曉得了吧!這是雪兒,她呀,和夢瑤都是我蕭家的兒媳。」

    蕭宇一愕,問道:「都是我蕭家的兒媳?可……」他是想說,可我家就只有一個兒子。

    姜婉芝自然明瞭他的意思,亦未待他問完,便說道:「她們均是小楓的未來妻子,也是我兩的未來兒媳。」

    蕭宇聽了,倒是沒什麼說的,僅是朝姜婉芝問道:「哦,那麼婉芝,你想抱孫子的希望,豈非大增?」

    兩女聞言,又是羞澀垂首,在璀璨燈光的輝映下,她們那欺雪凌霜似的嫩膚便如透明一般,再合上那些微嫣紅,更是國色天香,絕色雅麗。

    姜婉芝聽了丈夫的調侃,也沒著惱,逕是笑樂呵呵,待瞧見二女大羞,她倒不平了起來,朝著丈夫道:「瞧你,又在那胡說,把我兩個乖兒羞死了。」

    蕭宇有此兩個未來美兒媳,也是愉悅無比,自是連聲告罪,當下又向兒子笑道:「小楓,你可真有本事,一找就替爸爸找來這麼兩個美貌兒媳。不過,你可得記住,既然是你的妻子,那麼你就要好生疼愛,萬不可再像以往那般胡來了,知道嗎?」

    聽的父親的語重心長,蕭楓忙道:「是,兒子決然不會辜負她們。」說完,尚且望了望兩個仍在羞澀中的美佳人。

    這時,蕭宇又道:「小楓,爺爺自聽了你在武聖節上的表現後,他是高興萬分,而且你外公也想叫你去一次軍營。他們兩個老人都很惦記你啊!你可願意去看看他們兩位老人家?」

    蕭楓沉吟片刻,說道:「原本爺爺和外公叫我去,兒子是不敢不應,可現在我有兩件急事,卻非要我去解決不可。」繼而,他便把大通的傷勢需待療治,以及托洛夫被囚禁在尼古拉司家族總部的事一併說了出來,最後又道:「這兩件事,確實需要兒子親自去完成,若是交予旁人,只怕辦砸,那就悔不及矣,希望爸爸斟酌。」

    蕭宇蹙眉說道:「如此說來,這兩件事還真是需要你去。只是要你孤身到尼古拉司家族總部去解救托洛夫先生,我卻覺得不妥。畢竟那尼古拉司家族歷時亦有數百年,族中高手如雲,萬一有甚不慎,教我蕭家如何是好?這事還需細細商量。」說到這,他閉目端坐,沉思了起來。

    過了片刻,忽而道:「我把這事與你爺爺去說說,看他有何妙策?」語聲甫畢,當下推座而起,往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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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眾人俱已用餐完畢,於是便索性回到了客廳。姜婉芝對二女著實疼惜,瞅得空隙,即又與她們拉起了家常,並且說好,待有空暇,便一起出外逛街遊玩,大大的購物一番。說到高興時,三人是嘻嘻呵呵,那裡看得出是婆媳關係,簡直就是三個姐妹一般。

    蕭楓見及,也是欣慰萬分,尤其望見夢瑤愁緒盡去以及雪兒朝著婆婆撒嬌的那種模樣,他更是歡欣無比,心旌舒暢。

    龍飛卻煞是無聊的東張西望,左看看,右摸摸,對蕭府的一應豪華擺設,他是好奇得很。

    這時,蕭宇從書房內走了出來,走至蕭楓跟前說道:「小楓,爺爺說了,你想辦什麼事,他絕對會支持。可是他不許你一人去救托洛夫先生,要派他的潛龍組來助你。」

    蕭楓急道:「這可不行,爺爺一人在京都,原本就危機四伏,若派遣出潛龍組,那他豈不危險。」其實,他本就想一人前去,至多亦就帶上雪兒和龍飛。可時下爺爺的主意,只怕有了潛龍襄助,非但不能增加成功率,而且對孤身獨處京都的爺爺也是危險萬分。是以他是強烈反對。

    姜婉芝和二女見得兩個當家男人在商榷正事,自亦停止了她們的切切私語。待聞到蕭楓此言,她們在旁也均是點頭不已,大為贊同。

    蕭宇道:「是啊,我亦是這麼和他說的,但他說,他已經老了,無所謂了。可蕭家的希望全在你的身上,所以他情願自己危險,也不願你有甚不測。」

    蕭楓愕然,不禁沉吟,為難的是不知道是否該向爺爺和父親坦白自己的真正實力,躊躇不定裡忽而想起一事,又呵呵說道:「爸,你再去與爺爺說,不用他派遣潛龍組幫我,我有人相助。」

    蕭宇怔問道:「誰——?」三女也是微蹙香額,不知蕭楓說的是何人會有忒大勢力,竟能和潛龍組相提並論。

    蕭楓大是得意的望著家人,說道:「就是虯龍組。」說完,尚未待蕭宇再次驚異,他便把自己與魏重岳的一些關係,稍微透露了點給父親知曉,省得讓他擔憂。

    蕭宇聽完,那個喜悅,當真是無法溢於言表,當即樂道:「呵呵,小楓可真是員福將,無論何時,總有貴人相助。好,我這便與你爺爺說去。」

    見父親又要去書房,蕭楓急忙問道:「爸,那鄭家後來怎生處理了?」

    蕭宇隨口回道:「按你爺爺和你外公的指示,那是定要不留後患,可我念在光耀和我多年的友情之上,只把他們兩父子囚禁在了鄭府,命令虎賁衛看押他們,禁止他們會友以及出門。」

    蕭楓道:「噢,這樣也好,省得讓旁人說我們蕭家不仁義,如此一來,起碼亦能起到些震懾作用。」

    「是啊!爸爸也是這樣想的,沒想到我們兩父子,竟然想到一塊去了。」說完,蕭宇是爽朗大笑。

    姜婉芝在旁湊趣道:「是啊!你們兩父子都這麼厲害,想都能想到一塊,這大概就叫英雄所見略同。我和雪兒以及夢瑤也算好命,嫁的可都是英雄。」

    蕭宇聽了妻子這番打趣言語,更是大笑不已。

    誰知姜婉芝忽而又道:「兒子英雄,爺好漢。說起來,你比兒子還差上那麼一些。」說到這,尚且用手在那比劃著,手指間開大了,似覺相差太甚,放小了,似又覺得太便宜蕭宇了,就在那一個勁的比劃。

    蕭宇笑道:「婉芝,你別比劃了,父親比不過兒子,這就是我蕭家的幸運。倘若象光耀那般生個孽子,我們兩早就去抱頭痛哭了,那裡還會在這聚笑言歡。」說完,那是哈哈大笑,笑聲未止,即已向書房而去。

    姜婉芝見惱不了他,也是大為無奈,只得喪氣坐下,又與兩個未來兒媳攀談了起來,談到樂處,那種其樂融融的家庭溫馨確實感染了在場的每一人。只恐就除了龍飛一人不覺而已。

    過了須臾,蕭宇又招呼蕭楓進他書房。

    在會議電話中,經過一番商榷,蕭家三祖孫遂決定不管蕭楓能否聯繫得到虯龍組的襄助,可蕭府仍是要派出人手在旁策應。只是頑固的蕭邦此刻也應承,不是非要派遣潛龍組,而是用姜旭東屬下的神龍特種兵以及蕭府一部分的虎賁衛,隨著蕭楓一起遠赴斯拉夫帝國,去解救托洛夫先生。倘若此番得逞,即便不能立時反攻另兩家,可是蕭家所遭的壓力,卻亦必定大減,其勝望也定然大增。

    故而蕭楓的這趟差事實是干係到蕭家未來政治命運的一個轉折點。

    翌日蕭楓攜二女與龍飛一起去那天馬道館。途中,雪兒已然把如何治療大通傷勢的方法,說與蕭楓知曉。原來這傷勢治療,還真是麻煩。

    非但要回到終南古墓依靠那「七星奧相」神陣的功理,為大通伐筋洗髓,而且還需要蕭楓用無上神通為他護法,並且在續脈合骨階段,更是需要蕭楓先汲取神陣的天地靈力,然後緩緩的輸入到大通的渾身經脈,用全真一脈的至高道術「化生萬物」來淬煉大通的週身經脈以及骨骼精髓。

    雖然方法繁瑣,可益處亦是極大。

    倘若此法成功,非但大通可以盡復舊觀,而且他亦能在兩大神力的洗滌之下,達至「易經、洗髓」的境界,假如再授他些修真口訣,那麼「成丹」境界,也是指日可待。

    蕭楓聽完,已是急不可耐,說道:「好啊,如若成功,也算是我給大通的一些補償。」

    進校途中,路邊學生老遠瞧見蕭府的車輛,那是倉皇急奔,不敢瞄視。平時聲威赫赫的鄭家,昨日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被蕭府抹去,這等威勢,實是震駭住了每一個S大裡的學生和教授。

    片刻後,蕭楓一行人即已到了道館。

    見了萬大通後,蕭楓把要替他療傷的事與他一說。萬大通當即熱淚盈眶,激動不已,哽咽著道:「老大,我的事給你添麻煩了。」

    蕭楓斥道:「說什麼話呢!做老大的不為小弟出面,難道不聞不問的袖手旁觀,便是個好老大。」

    守在大通身邊的佩佩起初見他們說得正急,也不好插話,一待空隙,便在旁忐忑的問道:「蕭,蕭大哥,我父親和大哥現在怎樣了?」

    蕭楓陡聞之下,方才想起自己的道館內尚有一個鄭家的人。雖說原本對鄭家,他是滿懷憤恨,可經昨日那麼一鬧,火氣亦就消了不少。更何況眼下大通的傷勢,亦非是不可挽救,故而對佩佩,一時,他倒有些愧意。

    當下喃喃的回道:「佩佩,他們時下都被囚禁在家裡,不過,你放心,他們一點事亦沒有。只是沒了以往的權勢而已,我保證,你的父兄,只要他們能老老實實的,我決不會再去傷他們分毫。」

    佩佩聞言,頓時釋然,輕輕點了下香首,憂戚的自語道:「這樣也好,讓他們在家裡好生想想自己的過失,省得在外面,他們也反省不了。」說完,又朝著蕭楓道:「蕭大哥,謝謝你啊!肯定是由於你的出力,他們方能保命於世。」

    蕭楓一聽,不禁大慚,只因想保鄭家,非是自己,而是父親,可眼下佩佩卻是把功勞,全推到了自己的身上,當真是教他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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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再回終南

終南山的一處山麓,朝陽映射下,一片空地上很是突兀的發生了空間扭曲,須臾,又是無聲無息的裂開了一個光彩萬條的空間之洞。不過眨眼,空間之洞即已合攏,但是空地上卻是多了數人。這些人正是蕭楓、雪兒、夢瑤、龍飛以及萬大通和佩佩。

    原本照蕭楓的意思,是決然不願帶佩佩來的,可是念著大通這些時日需人照應,而且佩佩的脾氣,和前些時日相比,也是大為改善,原先的刁蠻和潑辣均已不見,所餘的僅是一片哀怨和惆悵,與往日的夢瑤倒是相似得緊。故而也就勉為其難的應承了大通。

    其實是他不懂小女子的心態。蕭楓和雪兒以及夢瑤的種種親密舉止,佩佩自是全然瞧在眼裡,她原就對蕭楓心生愛慕,只是由於一場政治風波,方落得如此尷尬局面。教她眼睜睜的望著三人親暱,實是對她的一種煎熬。雖想就此離去,可是內心的不甘,讓她仍是厚著顏面,跟隨而來。

    佩佩的心思,夢瑤亦有些瞭解,故而一路上她是盡量避免與蕭楓過分親熱,以免刺激到佩佩。時而也噓寒問暖的關愛著這個討人喜愛的小妹妹。常有夢瑤的不斷問候,佩佩那苦澀的芳心確實亦感受到了一點親人的溫暖。

    依著佩佩以往的脾性,倘若遇到蕭楓今日的異處,定是早已叫嚷開來,或是纏著他非要問個清清楚楚。但此時此刻,她的愁鬱心情委實讓她發揮不出其開朗活潑的一面,故此,逕是亦步亦趨的隨著眾人往前直走便是。對於自己的將來,她已不想去描繪什麼,或是去展望什麼,只想能跟在蕭楓身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便已是她最大的歡喜。

    蕭楓瞧了下週遭的環境,朝雪兒說道:「我們瞬移到了終南山坡,往上走便是重陽宮了,不如先去拜訪下大閒,再回古墓如何?」

    雪兒頷首稱善。

    ※※※

    重陽宮的一處偏殿內。

    大閒端坐正中,兩側亦俱是終南一脈的掌門級人物。而在他們面前,卻是佇立著一個鶴髮童顏,高冠霞袍的年老道士。他頂圓額廣,耳厚眉長,白眉下垂至頰旁,好一個得道修真的神仙飄逸。

    而此時那老道士卻是怒色滿面,大聲道:「大閒,爾等拘押敝宮掌門,是何道理?難不成你們全真妄想稱霸修真界?是以想剷除異己?」

    聞他如此大聲呵斥,全真眾人除了大閒,其餘俱是憤慨無比,面色忿忿。

    大閒胸襟灑落,倒是並不著惱,仍是微笑回應:「紫陽前輩,此言差矣,若說有人妄想稱霸,亦惟有貴宮掌教王真人。若非他勾結魔教,意圖除盡我正道修真,敝派又怎敢禁他於此?還望前輩詳察。」

    那老道士紫陽真人斥道:「一派胡言,少虛生性勤懇,任掌教以來,一直兢兢業業,為正道的光大也是竭盡所思,不敢怠忽。爾等即便想污蔑,也總須想個合情合理的罪名,焉能亂按?況且憑他在正道中的地位,已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怎生會去與那魔教勾結,當真是狗屁不通。」

    終南眾人不禁大怒,縱然他是修真前輩,但他如此呵斥本門掌教,便是對本門之大不敬。若仍是與他笑顏相對,怎對得起全真的列祖列宗。

    魏重岳首先大喝道:「放肆,紫陽老兒,這裡是終南山,可非是你的崑崙山,勸你不要在這肆無忌憚的狂吠一氣。不然,哼哼……」

    紫陽真人雖說已有數百歲,可他在崑崙山素來便是享受著老祖宗的待遇,近百年來,何曾遇過這般既不敬又挑釁的言語。當即勃然大怒,責問道:「怎麼?你們還想留下本尊不成?幾句話,便已暴出你們的醜陋面目,哼,縱然你們全上,本尊亦不會懼怕。爾等索性上來便是,省得在那窩著,作出一副偽善相,讓本尊見了都覺噁心。」

    大閒見師弟、師妹們均是蠢蠢欲動,滿面忿色,心知眼下不是動武的時辰。須知這紫陽,可是崑崙山玄玉宮前任掌教王少虛的師叔,非但在崑崙山地位尊崇,在修真界內亦是碩果僅存的幾個老前輩之一。倘若今日全真仗著人多,拾掇了他,那麼在修真界的威望,只怕非但沒有增益,反而還大有被他派修真群起斥責的危機。

    念及於此,當下喝止了魏重岳,隨即呵呵道:「紫陽前輩,憑你在修真界內的崇高身份,方今天下又有誰敢小視?而敝派那就更加不敢對你不尊。只是前輩先行出言辱及晚輩,是以敝派的師弟、師妹們方會如此狂悖,還望前輩見諒。」

    言語雖然謙恭,其意卻是表明了是你先為老不尊,故而才會這般自討沒趣。其言綿軟,其意剛硬,一時間,大閒下首的眾人均感出氣已極,對師兄的此番風度,亦是大為欽仰。

    大閒心性雖然隨和灑脫,但他的剛正威凜卻亦名聞遐邇,是故聽到紫陽的放肆話語,他是毫不客氣的回斥於他。

    紫陽亦非是愚人,否則焉能修臻真人之境,聞聽下頓時怫然道:「今日本尊不與你們饒舌,先把少虛釋出,如若不然,休怪本尊對你們不客氣了,先打爛你們的五祖像,然後再滅了爾等的全真派。」

    大閒一聽,頓感忿怒,心想,你這老兒太過張狂,言語更是欺人太甚。敝派七大掌門合力,莫非還拾掇不了你?貧道只是念著你的輩分,方才處處忍讓,焉知你竟打蛇隨棍上的肆無忌憚,張牙舞爪。倘若貧道再不斥你,旁人直以全真懼了你崑崙,如此一來,教貧道如何去面對全真五祖?

    心念及此,不禁儼然道:「紫陽真人,貧道敬你是前輩,故而才不與你一般見識,怎料你反而以為是敝派怕了你。當真是可笑可歎,又可憐。既然你不斷挑釁,貧道也沒怕了你的道理。不過你自可寬心,敝派尚不會以多欺少,以眾凌寡。貧道願領教下崑崙的絕藝,看看貴派可有在終南放肆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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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陽聞言,不由憤極而笑,那笑聲先如金鼓輕擂,聲聲震人心肺;繼而便似萬馬奔騰,直砸得週遭門窗「砰砰」不絕,樑上灰塵亦是「嗦嗦」下落;最後更若那怒海傾濤,波波翻湧;那數百年苦修的靈力,所聚匯而成的驚濤駭浪般的笑聲「呼呼嘵嘵」充溢了整個偏殿空間,直把全真眾人笑得震駭莫名,惟有凝力相抗。

    但是紫陽取巧在先,那笑音攻勢滾滾翻翻,滔滔不絕。全真眾人亦只得維持個均勢,暫時尚無力反擊。

    何況紫陽近百年來一直在崑崙山顛潛修玄玉宮的至高法訣「太清神霄訣」,這套法訣與玄玉宮其它的陰柔道術截然不同,而是至剛至大,至陽至正。是以千百年來,玄玉宮修真能修成這套法訣者不過二三。可是紫陽憑著堅韌強勁的實力以及號稱崑崙不世天才的稟賦,竟而讓他臻至大圓滿境界。這麼一來,他的法號,也就相應的改稱為紫陽,意示陰極陽生,旭日如照,大有傲視天下的霸氣。

    他此次出關之後,便想尋自己的師侄王少虛報個喜,怎料得來的訊息,頓時讓他惱羞成怒,怒火沖天。執掌修真界之牛耳的玄玉宮掌教王少虛竟而在參加二十年一屆的修真大會時,被終南全真一脈禁錮於重陽宮,並且宣告天下,廢了他的道尊之位。此恨此辱,焉能教他甘於罷休。

    當下廢了幾個在崑崙執法監督的正派弟子,隨後便一路騰雲到了終南山,來尋全真一脈的晦氣。原本玄玉宮的後輩,想隨他一起前來,但他仗著自己「太清神霄訣」已臻大圓滿,故而是囂扈揮退,命他們好生在宮中等待,並且說道,他此次到終南,非但要救回王少虛,更且要大鬧終南,順便也要會一會那全真祖師姑,教她曉得崑崙玄玉宮方是修真界的至尊。

    故而他此刻的攻勢,得「太清神霄訣」之助,實乃剛陽猛烈,一往無前,如狂潮洶湧,鋪天蓋地。而全真七人卻如暴海怒濤裡的一葉扁舟,頃刻皆亡。

    隨著笑聲愈烈愈猛,全真眾人此刻已有些消受不起,那笑聲狂暴猛烈,恍如颶風。功力稍淺者,直覺識海混淆,腦中一片混沌。那笑聲雖然狂猛,卻又暗伏陰柔,好似漫天暴風之中,卻有綿柔細雨灑人渾身,涼人肌膚,使人片刻不得寧靜,那裡還抱元守一得了。

    除了大閒、魏重岳以及龍魂憂傷以外,其餘四人俱是燥熱難當、浮囂輕跋,恨不能就此站起發洩一番。個個搖晃不定,面色漲紅,頂上白霧繚繞,渾身衣衫俱濕,一望便知是耗力過巨所至。

    大閒見及,不由心憂,雖然本身亦是窘迫已極,但還是強用靈力嘶竭呼喚一聲:「各位師弟、師妹結陣!」其呼喊聲在那仿如排山倒海般的笑音裡廢勁的撕開一角,趁此空隙,他急忙又祭出「祖師法袍」,並且用心語傳音招呼其餘眾人聚攏在他周圍,擺出「天罡北斗陣」以作抵禦。

    紫陽瞧他們妄圖頑抗,不由內心譏笑,尋思:本尊這「太清神霄訣」匯聚成的笑音波罡,焉是爾等區區陣法,便能抗拒得了。當真是蚍蜉撼樹,不知死活。罷了,罷了,縱然本尊讓你們結成陣法,莫非你們還能反勝不成。權當讓你們輸個明白,死個塌實,省得怨本尊沒予你們有充分發揮實力的機會。

    思量至此,當即笑聲略緩,攻勢一滯,待全真七人陣法剛畢,尚未喘氣;他的笑音波罡又是滾捲襲來。

    但見全真七人此時神色肅穆,手掌相抵,合成北斗聚攏形,大閒盤坐中間,「祖師法袍」更是異光大作,萬彩飄溢。另四人得陣法襄助,已然大好,識海業已恢復清澄。七人的修真靈力在北斗陣形的運轉下,是愈流愈急,愈輸愈純。

    陡然,那件「祖師法袍」呼地騰空浮起,恍如一面天幕懸在七人頭頂,聚會起七人的靈力,經過法袍內仙陣的去芙存菁,又循著一種奇奧的妙理,噴發出來,不等揮散,即已凝成一片璀璨晶耀的光幕,宛同一隻色彩絢麗的倒扣巨碗把七人籠罩於內。

    如此又過了片刻,紫陽不禁暗自後悔,只怨自己心高氣傲,想有個完勝,怎料這「北斗陣法」合上那「祖師法袍」竟而韌性十足,堅如金石。倘若硬要摧毀,只怕自己亦會元氣大傷。念及此,不由大費躊躇,不曉該是兩敗俱傷呢?亦或是就此罷手息鬥。

    沉吟餘裕,又想,如若罷手息鬥,豈非讓全真小瞧崑崙,況且師侄尚在敵手,倘若不用雷霆萬鈞之勢掃蕩這等小寇,本尊又有何顏面返轉崑崙。思量甫畢,渾身靈力即已鼓蕩而起,便似天地間的靈氣匯聚成萬千股向他週身湧去,讓人瞧來,如同一隻蠶蛹正吐出萬千縷絲線。只是方向相反,一個是吐,一個卻是吸。

    眨眼工夫,整個人剎那間如同一隻圓球,灌滿了天地靈氣。

    但見他高冠跌落,鬚髮飛舞,滿臉猙獰裡張開大嘴,猶如遠古的天神在昏暗的蒼穹裡,撥開身邊的雲霧,即將朝大地咆哮。週遭靈氣的急速摩擦,引得電光閃熾,火焰四射,「噼裡啪啦」,熊熊湧湧。電火交織下,直把整個偏殿炸得粉碎,瞬時土石迸發,灰霧瀰漫,煙塵繚繞。

    稀罕的便是,這些灰霧煙塵,均是在兩方的百丈之外。由此可以看出,兩方相爭,所迸發的靈力氣場竟而遠達百丈,可想而知眼下的這場爭鬥,委實不亞於仙人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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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24:04 |只看該作者
全真低階弟子其實早已察覺殿中情勢不妙,只是憑他們的功力,也闖將不進,逕是擔心的圍攏在殿外。眼下整個偏殿化作灰燼,雖然他們得嘗所望,終能瞧見師長們的戰鬥情形。可是那些站得較近之人,卻是被那偏殿炸毀時所散發的氣浪,給震得死傷甚多,一時間呻吟不絕,哀呼不斷。有些心細之人生怕他們的嚎叫,擾了師長們的決鬥,當下把他們抬往一邊,離得愈遠愈好。

    雙方爭鬥已近白熱化階段,全真七人俱是明瞭今日定無幸理,沒料這紫陽功力竟而如此深厚,果不愧修煉了數百年。七人竭盡所力,尚不能與他鬥個平手,瞧來能與抗衡的也惟有祖師姑或是武聖爺了。只是他們二人離去不久,若非有事,必也無暇回來,眼下情勢只有盡量抵禦,只圖死個轟轟烈烈了。

    正當紫陽張狂,七人憤哀之際,忽而從山坡下傳來一聲悠揚嘯音。其音幽邃渾厚,綿綿泊泊,聽似飄蕩而至,卻如颶風捲襲,尚未待眾人細辨音源,眨眼間,紫陽的笑音波罡已如冰雪遇沸瞬化全無,所餘的也就是他的乾笑聲。

    紫陽不禁大驚,駭問道:「山下何人?」話音未落,只見得眼前天際閃過一條虛影光波,光影斂沒,虛空中即已多了一人,此人正是蕭楓。

    全真七大掌門一見之下,登時歡喜無限,連聲暗道:祖師保佑,天不絕我全真一脈。既然武聖爺降臨,這個崑崙小丑想來定是不費吹灰之力,自己等人只須在旁觀摩便是。思至此,當即收功起身,各自散開,以防那紫陽逃脫。今日全真遭此奇恥大辱,倘若不生擒紫陽,教他們有何顏面,再去參見祖師畫像。

    蕭楓望著七人起身,散開四周,心想,看來他們對這老道恨怨甚深,大有志在必得的想法。待我擒下這老道,再好生詢問。此念在心頭一閃後,隨即朝紫陽沉聲問道:「你又是何人,竟然在我終南撒野?」

    紫陽見是個年輕人,頓時心旌放寬,斥道:「豎子無理,竟而反問,看本尊收拾你。」說完,右手一伸,中指輕彈,一縷紫芒『哧』的一聲裂空而去,直撲蕭楓眉宇之間,大有一舉斃他當場的決心。

    他的「太清神霄訣」雖然臻至圓滿之境,可是由於崑崙玄玉宮缺少鍛冶心境的清神功法。故而原本至剛至陽的神功心訣,卻是被他修成了至暴至烈。倘若他一直不離崑崙,倒是還好。只因崑崙山顛終年積雪,雖說寒冷,對心神卻有怡寧之用。

    但他為救師侄遠赴終南,心中的戾氣便沒了崑崙冰雪的抑制;又在離山之前,誅弒了幾個正派執法監督,那殺人時的快暢,戾氣又被引至狂暴,更而一路騰雲,在烈日的熏照下,內心的煩躁著實到了極處。

    故此他一入偏殿,其性情就已這般急噪,話語裡更是火暴之至,動輒便要取人性命,或是滅人宗派。

    蕭楓見他紫芒「哧哧」呼嘯而來,更且出手歹毒,毫無餘地,心下不禁著惱,他原想細細詢問事情的由來,可眼下瞧紫陽這般作為,不由尋思,瞧這老道出手忒毒,想來必是奸人一類,不給他見些顏色,他還當我全真是甚三流門派。

    思至此,左手「太極心法」虛引紫芒,右手「毗盧遮那印」凝結而成的一個萬字法輪印猶如大山一般壓蓋而去,帶起的勁浪,直把週遭土壤擠壓得猶如土石泥流向外層層翻滾須臾間,但見紫陽如同站於一個深坑內。週遭土壘高積,竟有丈許。

    紫陽大駭,沒料這年輕人手下一點都不含糊,功力之超強,手法之妙奧,只怕天下已數他為尊。那強勁的靈力就如神之力量,無窮無盡,即使自己運足了「太清神霄訣」,仍若螳臂當車毫無作為。想至此,已起逃生之念,當下靈力全發,凝成一柱,以破釜之勢猛然向那巨大的萬字法輪頂去。稍一接觸,趁那法輪微頓之刻,身化光影便想遁去。

    蕭楓怎會容他從容遁去,萬字法輪印登起變化,瞬時化成絲絲縷縷,其龐大的籠罩猶如天穹當頭毫無漏隙。他這手印法,實是借鑒了「紫金缽盂」內的陣法奧秘,所衍變生化,憑紫陽的區區功力,如何能逃出生天。

    只見紫陽在裡面左衝右突,上竄下跳,就是尋不到薄弱之處。心憂焦慮下,心中暴戾又生,橫蠻之氣大肆發作,也不管是否有甚用處,當即功聚全身,妄想自爆以求存個好名。他可不想自己落敗被擒,先不說本身名譽掃盡,單是崑崙玄玉宮亦受不了這種再次打擊。掌教被人禁錮,碩果僅存的長老,又是生擒,倘若傳揚在外,整個崑崙或許在修真界內就此一蹶不振。

    但他的境界與蕭楓相比,實是相去甚遠,未待他靈力達至臨界點,便覺一股渾厚的外來力量宛如鑽心利刺,直入週身經脈的各個交合處,瞬時,即被封固住渾身靈力,躍起的身形頓時像個折落翅膀的大鷹直直的跌倒於地,濺起滿天灰塵,揚得遍遭都是。

    蕭楓這般易如反掌的揮灑,委實教全真諸人目瞪口呆,直到灰塵散盡,他們方才回醒,除了幾個自重身份的掌門以外,其餘眾人登時高聲歡呼,雀躍不已。那幾個掌門,雖然沒有那般形狂,可是眉宇間的喜色,卻是躍然其上,一個個哧牙咧嘴,強忍興奮。

    大閒首先叩拜道:「全真第十代掌教大閒叩見祖師。」說完,率著眾人好一個大禮。

    蕭楓素來不慣這種虛禮,急忙道:「免禮,免禮,以後也免了。我上次不就說了麼,這參見,就免了。」

    大閒道:「祖師,今日你神威大發,解救全真一脈於水火,倘若弟子們不以大禮參見,實難心安。」

    蕭楓無奈,只得忍著受了大禮,隨即道:「僅此一趟,倘若日後再行此大禮,那麼我便不來了。」

    大閒道:「遵命,祖師!」

    這時,雪兒帶著其他人亦到了。

    全真諸人又待行禮,雪兒即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和蕭大哥一樣,這種虛禮,我見了委實難過。倘若你們想讓我多活幾年,以後就免了。否則我也不來了。」

    眾人相視而笑,只得微一拱手,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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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24:13 |只看該作者
略行寒暄,相互介紹了下各自的身份。大閒便與蕭楓說起了紫陽此來的目的。蕭楓聞聽,不禁沉吟,當即又問:「那崑崙玄玉宮除了這紫陽以外,還有何潛修不出的長老麼?」

    大閒思量餘裕,回道:「似乎沒了。」

    蕭楓道:「今日看你們七人合力抵禦一人,尚且捉襟得很。倘若日後再有大敵來犯,而我和雪兒又俱都不在。你們將如之奈何?」

    全真諸人聞言頓時赦然,均是面紅過耳,不敢反駁,今日之危機,確實教他們認識到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個個亦不敢夜郎自大的以為全真一脈是無人敢來輕捻虎鬚。

    蕭楓望了望他們的神色,又道:「不如這樣,我先傳你們一套「神識培冶」大法。這套大法,魏重岳和龍魂憂傷俱都習過,效果極佳,短時間內,便能使你們各躍一個層次。然後我會讓雪兒把「北斗七星訣」抄送於大閒,你們可以相互揣摩,探討,以使自己早日達到修仙之境。如若良機到來,我會帶你們一起飛昇,上界與本門祖師一會。只是如此一來,你們需得苦修才是,否則,縱然我大諱天忌,帶你們飛昇,倘若你們本身實力不夠,那亦枉然。」

    他是想:既然身為全真長輩,自當肩負起發揚本門的重任。況且對於天界的奧秘,他亦確實很想去看看,尤其是想去望望恩師。

    全真諸人聽到這裡,那個興奮,自是毋庸置疑,深山苦修數十年,本道天路既絕,那是再亦無望飛昇。只是念著門規森嚴,才沒有和那玄玉宮一般作了那等天怒人怨的錯事。眼下既是飛昇有望,如何不教他們欣喜若狂,當下又是大禮叩拜,連聲稱謝這個貌似年輕的祖師爺。

    如此過了片刻,諸事即已完畢,即便連虯龍組之事,蕭楓業已安排妥當。臨走前,他又囑咐道:「那紫陽我已察過,他是修功有誤,才會那般急噪暴戾。我會帶他一起走,王少虛嘛,你們就好生看管,不過也不要虧待人家,畢竟他也曾是一派宗主。」

    全真諸人自是連聲應承,不敢回否,況且,哪紫陽被祖師帶去,他們是求之不得。只因本門業已囚禁了崑崙的掌教,倘若再禁錮崑崙的長老,縱然本身占理極多,但在旁人瞧來,卻亦有些跋扈的意味。

    告別全真諸人,蕭楓一行人自去那古墓。

    一路行去,風高雲淡,群山蔥蘢,夢瑤、佩佩以及大通那是瞧得心曠神怡,連聲喝好。

    到了古墓,待雪兒把眾人的住所一一安排妥當之後,蕭楓方才有暇與紫陽閒談。

    望著神色有些萎靡的紫陽,蕭楓微笑道:「真人在想些什麼?」

    紫陽把頭一撅,大是凜然道:「本尊想什麼,何勞你管?當真笑煞。」

    蕭楓聽了,亦不著惱,逕自淡然道:「瞧真人的元嬰培冶之色,似乎修煉過一門與自身原先靈力差相逕庭的神功。而且這門神功,真人也似已經修臻圓滿。只是,唉……可惜,可惜!」說到這,蕭楓故作歎息的連道可惜。

    能把崑崙至高心法「太清神霄訣」修臻圓滿,原是紫陽一生中最為值得炫耀之事。但如今落在蕭楓嘴裡,卻是被他連道可惜,不由讓他納悶不已。此時,他亦不管自己是人家的俘虜,或是蕭楓又怎生會曉得他修煉了與自身靈力差相逕庭的神功。

    忙急問道:「有甚可惜?你若不說個清楚,本尊與你沒完。」他這口氣,蕭楓倒是無謂之極,可教龍飛聽了,卻是勃然大怒。

    怒不可遏下,龍飛「呼呲」一聲從蕭楓背後躍出,指著紫陽呵斥道:「好個牛鼻子,如此不識相。落在我老大手上,仍是這副牛相,莫非不怕爺爺俺剮了你?」

    誰知,紫陽竟是理都不理他,逕直冷笑的瞧著蕭楓,等他回應。龍飛見他不理,不禁亦犯了脾氣,右手往前一伸架在紫陽的頭上,說道:「牛鼻子,你不理俺,俺就讓你去理閻王爺爺。」說完,欲待作勢。

    蕭楓見及,即忙喝道:「龍飛,不得無禮。」他的呵斥,龍飛倒不敢不聽,當即悻悻然的退了兩步,說道:「老大,這牛鼻子忒是無禮,不如趁此空曠沒人,幹掉算了。」那語氣簡直便是一副殺人劫舍的強盜口吻。

    蕭楓雖然心下失笑,但神色間卻是不顯絲毫,厲聲道:「我與真人閒聊,要你來插什麼嘴?還不退下。」

    「哦——」以一種甚是委屈的神情,龍飛退了下去。

    雪兒在旁瞧了,抿嘴一笑,朝著他揮揮手,說道:「龍飛,有空麼?若是有空,就去打兩三野味來,晚上好加餐啊!」

    自蕭府一宴,不曉為何,龍飛就變得甚是貪吃,而且不是美味,他還不願張嘴。聽得雪兒說道晚上加餐,他是猛地跳起,大嚷道:「俺去,俺去,要多少啊?十隻,二十隻?」此刻的他早就忘了蕭楓適才的呵斥,顯得甚是雀躍。

    雪兒回道:「兩三隻就好,多了你自己煮。」說完,望見龍飛的一臉蹩相,不禁「咯咯咯」笑起,又道;「還不去?」

    「哦——俺很快的,嫂子,你等著。」龍飛說完,一溜煙的射入了崇山峻嶺。雪兒聽他喊自己作嫂子,忍不住的羞澀滿顏,在後啐道:「這張臭嘴。」

    蕭楓望了這一幕,不禁莞爾。之後沉吟些許,隨即又朝著紫陽說道:「真人問我為何可惜,其實這事說來也簡單得很。看真人的經脈,便知真人所練的這門神功,實是至剛至陽,至猛至烈。再瞧真人的元嬰,虛實離合,形飄若散,便知真人的這門神功實與以往凝結元嬰的靈力大不相同。而且這門神功還有一大害,不知真人是否知曉?」

    紫陽聽他說的頭頭是道,脈理分明,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其實蕭楓所說的這些症狀,他自己也有所察覺,只是不曉得對自己還有什麼大害?當下好奇心起,繼而甚是誠懇的問道:「貧道不知,還請指教。」

    蕭楓見他神情大好,心下亦是暗自歡喜,他如此不厭其煩的與紫陽絮絮道道,實是為了與崑崙改善關係,稍解恨怨。憑紫陽的身份,既不能輕易誅戮,又不能把他和王少虛一般禁錮在終南山。是以,當蕭楓在山上,察覺到紫陽所練神功的隱患後,心中的興奮,確實無法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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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24:42 |只看該作者
他是想試著解除紫陽的自身隱患,看看他能否念著這份恩情,與全真一脈盡泯恩仇,倘若可以,豈非皆大歡喜。眼下瞧這勢態,似頗有可能,他是心下竊喜,暗樂不已。當下說道:「真人適才運足靈力之時,是否覺得有股弒人的衝動,或是有種即將濺血的興奮?」

    紫陽聞言,頓時緊蹙雙眉,沉思半晌,方猶豫道:「似乎是有,不過……」他是想說,這主要還是被你們全真派給氣得。

    蕭楓未待他說完,即已搶著說道:「這就對了,只因真人所習神功,陽剛太過,威猛太烈。想來真人原先的修煉之所,必是一處冰寒之地。是以在那寒靈之氣的清心寧神下,真人才不致於過分暴戾。但是當真人功臻圓滿,遠離寒靈,那麼這神功的陽烈便就猛增。」

    說到這,蕭楓微微攢額,又道:「可是有一事,蕭某不解,真人神功既已臻至圓滿,那麼這暴戾之氣即便再猛,卻亦難以控制真人的心神。何以真人在終南山時,卻是會有那自爆的心思?難道真人在來此的途中,曾做過什麼很是極端的事?否則,又怎會那般輕易的就作出自爆的舉動。」

    紫陽聽了,不禁大慚。蕭楓說得不錯,在修真界裡,別說是像自己這種碩果僅存的真人級高手,縱然是尋常之人,若非是萬無幸理,亦斷斷不會作出那般極端的行止。想到這裡,紫陽又想,那麼自己適才又何以會生出那種輕生的想法,難道自己適才的心神,當真被暴戾之氣所控制,是以才會哪樣的衝動?

    這時,他也想起了自己在崑崙山上,一氣下殺了數個正道執法修真,想來就是那時,自己的心神,被暴戾和殺戮所操縱。紫陽是愈想愈慌,愈想愈覺得蕭楓的話語,委實大有道理,可若是要他向蕭楓服軟,開口求教,卻又非他所願。

    一時間,當真教他難煞、急煞。須知,修真之人最忌的便是被心魔侵襲,如若不能自持,就是萬劫不復的後果,別說是繼續嘯傲山林,便是自己的至親至戚,也會不分皂白的盡情屠戮。沉吟間,忽又想起,不如隨便問問,看他會如何回應。

    念及於此,當即向蕭楓問道:「蕭先生既然知曉貧道所習功訣的罅漏,那也必然曉得這罅漏的修補之法嘍?」

    蕭楓瞧他終於肯開口求問,心下頓喜,淡然一笑道:「蕭某與真人這般嘮嘮叨叨,其因,便是想為真人一效犬馬之勞。只是不知真人願否?」

    紫陽聞言,甚是高興,雖說心底尚有疑問,但瞧著蕭楓那誠摯的神情,卻亦不像是在調侃,登時說道:「何來不願?心甘情願之至。」

    話音落下,二人互相望望,隨即便一起大笑了起來。

    瞧著蕭楓大笑,在場數人是各有心思。雪兒是心旌暢愉,佩佩是心底泛酸,夢瑤卻是恍然如夢,心想自己前些時日尚在以淚洗面,痛恨此人,可眼下竟已成了他的妻子。那時自己恨不能把他千刀萬剮,可眼下,卻是對他關心倍至。只是不知道他是否還會像那夜那般的暴戾可怖?

    由於大通的傷勢非但需要神陣靈力和蕭楓的神通,還需要藥物相輔相助。幸好古墓裡,藥材極多,均是昔日七子飛昇前為了擋御天劫,煉丹時多餘下來。故而數天來,雪兒和蕭楓均是以煉藥冶丹為主。原本照著雪兒的意思,是耗費靈力冶煉幾顆有諱天忌的仙丹。本以為既然是仙丹,那麼成功率自是極低。

    怎料蕭楓的靈力,實是與神力已然差之極微,故此那冶煉仙丹的成功率不但達至九成,而且出爐仙丹裡所蘊藏的靈力,更是教雪兒呆怔不已。

    蕭楓訝然問道:「雪兒,我這丹煉得不對麼?」

    雪兒不答,直到蕭楓問了數遍,雪兒方回過神來,柔聲道:「蕭大哥,你這丹煉得對是對了,只是卻不能讓大通使用。」

    蕭楓疑道:「既是對了,何以不可使用?」

    雪兒道:「你所煉的丹藥,不僅遠遠超出了尋常仙丹的靈效,只怕比之兜率宮的老君,都已不遑多讓,這等仙丹,如何教大通這一普通人消受得起?看來,只有我動手了,不然的話,只怕你煉的丹藥,是一爐比一爐厲害,下來只恐是修真人亦消受不起。」

    蕭楓聞言,不禁苦笑,說道:「雪兒,只是累了你,我過意不去。」

    雪兒嫣然笑道:「算你有良心,不過能為你解憂,又何嘗不是我的愉悅?」

    聽到這般溫情言語,蕭楓胸中一熱,說道:「雪兒,今生我有你和夢瑤相伴,實是我蕭楓的最大的福分。」

    雪兒不理他,逕是嫵媚的望了他一眼,便又進了古墓。蕭楓見及頓覺心弛神搖,迷醉不已。

    由於仙丹的質量達至神品,故而這些仙丹非是尋常人就能享用得了。無法之下,只能再起一爐,由雪兒掌火,方能冶煉出他們時下該需的丹藥。

    趁雪兒閉關煉丹的空暇,蕭楓便指點了些清心凝神的功訣於紫陽。此刻的紫陽由於蕭楓時常用神識為他滌除心中的戾氣,是以早已暴戾盡去,完全恢復了修真人該有的平和心境。

    當紫陽見及蕭楓所煉的仙丹,不禁駭異的說道:「蕭先生真神人也,這仙丹所蘊涵的靈氣,依貧道看來,決不亞於從天仙之手所出。」說完,仍是不斷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蕭楓瞧他驚羨,倒亦大方,順手便送了十數顆。如此一來,紫陽更是大驚,問道:「這仙丹,蕭先生當真送予給我?」

    蕭楓莞爾笑道:「仙丹雖是極品,可它怎及得上蕭某與真人之間的友情?真人肯收,蕭某便已覺得光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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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24:56 |只看該作者
這許時日,紫陽對蕭楓是佩服萬分,不僅修真境界深若蒼海,無窮無盡,更且謙虛守禮,澹泊閑雅。與此同時,他對於王少虛的所作所為那是深惡痛絕,痛心疾首,恨不能立即上山廢了他。若不是蕭楓勸阻,他或許還真會幹出此事。

    眼下又見蕭楓這般厚待,非但為自己洗滌戾氣,而且還送自己這些天下珍罕的絕世仙丹,即便是數百年枯井不動的內心也是大生感激,當下正色謝道:「蕭先生盛情,紫陽謝了。」

    蕭楓淡笑回禮。

    這麼又盤垣數日,紫陽即與蕭楓告別,飄然而去。對於什麼師門受辱,師侄被禁,他是再亦不想去管了。反正一切俱是崑崙的劫數,那亦怨不得旁人。故而他是懷恨而來,淡泊而去,倒亦瀟灑。

    待雪兒出關,靈藥備妥,同時也就是正式替大通療傷之時。

    那日古墓之外的場面,當真是有些生離死別的韻味。雪兒依依不捨,夢瑤哭紅雙眸,佩佩亦是低首抽泣,卻又怕人瞧見,只能躲到一旁。

    龍飛倒是無憂,逕自在那吆喝著大通:「你這小子,可得快點好,你說老大傳了你很多本事,俺不信,到時等你好了,俺定要再把你揍趴下。」說到這,他忽而嘿嘿怪笑,又道:「教老大再救你一次。」說完後,頗為自己的想法得意洋洋,頓時「哈哈」大笑。

    他是大笑,卻把大通給氣的吹鬍子瞪眼,懊喪不已,心想,自己怎生會認識這麼個人,傷還沒好呢!他倒已經在思量該如何把自己再次揍殘了。

    蕭楓與二女敘完之後,逕直一把提起大通,進了古墓。

    這古墓神陣的奧秘,蕭楓可說是熟之又熟,前兩日,他是稍運靈力,為大通打下些基礎。等到月圓之日,神陣倏然運行,蕭楓便打起全副心神,為大通點透渾身經脈,並用靈力糅合他週身骨骼,替他再造脈絡。等到神陣停息,這偌大的造身工程,他實已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亦就是鞏固經脈,凝練脈髓,紮實基礎。

    不覺中,便是數日。

    雪兒和夢瑤在外面已然等的心焦,近幾日,已是終日以淚洗面,雖說頗想進去瞧視,但又怕驚擾了蕭楓,故此惟能在外空自著急。而龍飛也是暴躁不安,為老大的數日不見,他是心憂如焚。

    這日,眾人又是例行在外張望。正感今日只怕又是白等,忽而墓門大開,從裡走出一人。眾人急望,此人正是蕭楓。

    雪兒和夢瑤頓時象乳鳥投林般的射入他的懷抱,數日來的心悸,此時終能得慰,怎生不教她們欣喜。蕭楓緊緊摟著兩個心愛之人,聞著她們那如蘭似麝的清香,耳邊聽著她們那如泣如訴的囈語聲,心下也是溫暖陣陣,情意漾漾。一時間,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此時此刻,倘若能就此永遠,那該多好。

    等眾人望見傷勢痊癒的萬大通時,那種震駭,實是難以言語表達。

    只見此時的大通,身形削瘦,面形剛毅,容顏俊秀,眼精目靈,好一副鐵男好漢像。原來大通被蕭楓伐筋洗髓後,那一身贅肉自也不見。況且原本的萬大痛雖然體形肥臃,可是五官卻是長的極正,故而經蕭楓這麼一折騰,他竟而如同渙然一新似的換了一人。大通此刻,也不知是否要去感謝下鄭志明,若沒有他的那頓毒打,自己又何來這副健美的身軀。想到這,他是呵呵大笑。

    龍飛見他笑了,心裡委實不爽,倘若沒有他,自己又怎會好幾天不見老大,是故他亦咧嘴笑道:「大通,既然你好了,那現在是否可以跟俺較量較量?」

    大通一聽,笑顏斂沒頓時變成一副苦瓜臉,一雙劍眉也好似塌了下來,哭喪著道:「我現在身體剛好,你就等不及了?緩幾日,啊,緩幾日吧?」他可不敢與這瘋子比試,前些時日,他躺在床上時,就見到他一掌推倒了一棵大樹,倘若自己去與他比試,只怕連渣都不會剩下。那時,即便老大真的是神仙,恐怕也救不活了。

    怎料,龍飛卻不依不饒的又催問道:「那麼到底緩幾日呢?」

    大通此刻已有些窒息,根本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當即故作身子未癒,昏了過去。

    眾人瞧見這對活寶的表演,頓時呵呵大笑,暢懷不已,即便心有苦澀的佩佩也被他們逗得嘻嘻失笑。

    如此便又過了數日。

    由於需去斯拉夫帝國解救托洛夫,何況蕭府的先遣人員俱已在邊境等待,是以蕭楓他們也不能在終南多待,故此,蕭楓傳了些修真法訣給大通,教他在古墓裡好生修煉,待有所成,方可出山。

    大通原本極不願意,誰料佩佩竟亦願意留下,如此一來,大通是萬分高興,別說是終南山了,縱然是那蠻荒叢林,他亦是甘之若飴。蕭楓見佩佩不走,怕她待得無聊,便也授她些口訣,讓她打發些寂寥時辰。實話說,他對這既可愛又刁蠻的小女孩,委實也愧疚得很,畢竟她的父兄,是自己定計捉拿囚禁的。

    而佩佩其實並不願意留在終南山,只是瞧見蕭楓總是和雪兒、夢瑤親熱無比,是故嫉妒心作祟,想出言試探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怎料他毫不猶豫的竟是一口答應。佩佩是心中酸楚,戚怨無訴。

    待聽到蕭楓要授她修真口訣,她又是暗生欣喜,心想,他還是關心我的,否則,他又怎會傳我口訣。想來他是怕我危險,不能自保,怕帶在身邊,有甚危險,所以叫我在終南山練好了本事,再去尋他。念及於此,自蕭楓走後,她是發了瘋似的苦練,每日每夜俱不停息,恨不能一蹴而就,一下變成個大高手,早日可以陪在蕭楓的身邊,享受到他的溫情和愛撫。

    在她如此的表現下,大通也無法偷懶了,惟恐自己被個小女孩比下去,是以他亦苦練不休。

    當夢瑤聽見佩佩說要留在終南山時,也是大為驚訝,本想瞅個空隙詢問下她的意思,可蕭楓行程匆忙,故而也是無暇去問,只得暗自歎息,隨他出發。臨走前,心想:這樣亦好,讓佩佩在這大山中好生想想,興許心旌頓開,也就不去鑽那牛角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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