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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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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冷月寒劍]修神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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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49:10 |只看該作者
另一人雖是父親,可從容顏看來,比他的兒子還要年輕不少,若非他滿頭銀髮,外人只會當他是兄弟。這時,他淡然回道:「到就到吧。諒那小兔崽子也玩不出什麼花樣。」說到這裡,舉起身前的鑲翠紫砂茶杯,輕輕的喝了口水,嘴裡微咂一下,隨後舒了口長氣道:「這江南的碧螺春茶水就是好,甘甜爽口,回味無窮,讓人喝了不由得就會覺得神爽氣清。」說罷,「呵呵」地笑了一聲。

    原先那人陪笑道:「是啊!這麼好的茶就是應該給爸爸喝,那才不致浪費了它的大好價值。」

    那父親聽了,卻是毫無得意之色,僅是淡笑了下,隨即問道:「那些專家和哪台神秘的設備現在可好?」

    那人聽得父親問起正事,立時肅容道:「消息還未傳來,大概那裡的保護極為嚴密,我們的那些人似乎級別小了點,不能直接獲得第一手的資料。」

    父親「嗯」了一聲,沉吟片刻後,說道:「既是這樣,那你還須努力,可別給你二弟比下去?知道嗎?復彝。」

    「是!孩兒知道了!」復彝甚是驚慌的回道。

    那父親這時又自言道:「看來,這頭老狐狸還真有些本事,一個軍科院都被他遙控指揮的那麼好。假如他能投靠我趙家,憑他的才華和能力,未來的帝國宰相非他莫屬。唉,可惜、可惜啊!」說到這裡,忽而口氣變的亢昂,仍是自語道:「沒想到這老狐狸的兒子那麼出色,現在竟連他那原是出了名的廢物孫子,也變得很出色,連尼古拉司家都被他給擺平了,還為著他公然威脅我華夏當局。厲害、厲害啊!」

    他兒子不敢插嘴,只是在旁聽著父親一人的自言自語。

    這時,他說完後,又朝著他兒子復彝道:「你三天後在太和山莊舉辦個淑媛酒會,到時也送張帖子給那小兔崽子,叫他來,我倒要好好看看。難道說哪時候,我真的看錯他了?我就不相信,這小兔崽子的隱藏功夫會那麼好?哼……」

    復彝道:「是,爸!可是那小兔崽子會來麼?只怕他不敢呀!」

    那父親望著他,眼神裡極是失望,直把他瞧得惶惶不安時,方沉聲道:「明天在報上把這酒會宣佈下,順便把應邀的嘉賓也登出來,若他不來,就可以讓百姓們知道是他蕭家對我趙家有敵意,而非是我趙家對他們心懷不軌。」

    復彝諂笑應道:「爸爸,你這招可真是高明,兒子服了,而且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父親微一揮手,不耐道:「好好去辦事吧!要多學學你二弟,別象某些外人一樣,只知道奉承我,這些沒意思,我不喜歡。」

    復彝甚是尷尬地應道:「是,那兒子退了!」說完,望見父親已然閉上雙眼,當下乖巧的步出房門。到了門外,望了望天上的月郎星稀,隨即回頭很是怨毒的盯了那房裡一眼,然後便快步走了。

    這時的蕭楓是說不盡的快樂。他仰躺在床上,懷裡摟著滑如細瓷的夢瑤,那只粗大的右手正不安份的在夢瑤那光潔的嫩背上游來蕩去,時而撫上香肩,時而摩到細腰,最令夢瑤心旌蕩漾的便是輕拂她的翹臀。其實,蕭楓也最是喜歡,那種軟如棉絮,實又彈性綿和的手感,委實讓他喜不自勝的留戀往返,不忍稍離片刻。

    夢瑤的左手在蕭楓的腿上也是來回的摩擦,右手卻是溫柔的拉扯著他的左耳,輕輕的嘟著小嘴,細聲問道:「楓哥,那藥真不是你放的?」

    呵氣如蘭下,直教蕭楓渾身酥麻。可是這問題,夢瑤自春毒解去到現在,委實問了不下十數遍,他是頭疼無比。當下苦笑道:「夢瑤,你要問我幾遍才會相信呢?倘若我真想與你好,想來不用那卑劣手段,你也會願意吧?」

    聽了蕭楓的解釋,夢瑤輕唾道:「呸,不知羞,你想好就好了?那我算什麼?」

    粉嫩玉容上的嬌羞不堪,引得蕭楓笑道:「你算什麼?你不就是我的娘子麼?相公要與娘子好,那是天經地義,不容違背。」這番話,他雖說得理直氣壯,可實下,卻是笑謔無比。

    夢瑤也不理會,只是用纖指在他那肌腱分明的胸膛上劃著小圈,擔憂道:「可是,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而且你爺爺和我爸爸都在這裡,明天早上教我怎麼敢出去見他們?想想都害羞死了。」

    她的憂心,蕭楓也有所感,柔聲慰道:「反正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你又何必害怕。明天我陪著你便是。」

    夢瑤無奈,只得小嘴微嘟,隨而湊到蕭楓的耳邊嬌嗔道:「哼,我想來想去,這藥一定是你下的。因為這一下,除了你能佔我便宜以外,還會有誰?反正,我是想不出了。」

    蕭楓微愕,心想,夢瑤這話說的極其有理,可我確實沒做啊!那麼,到底是誰呢?思量間,覺得夢瑤的左手,撫摩的愈來愈是過分,心神頓時激馳洋溢了起來,當即放下了心中的疑慮,低聲道:「夢瑤,我現在知道最有嫌疑的人是誰了?」

    「誰?」夢瑤呢聲問道,手上的動作依然未停。她時下對蕭楓那渾身的鋼肌鐵腱著實迷戀不已,歡喜萬分。

    蕭楓笑謔道:「就是你啊!你看,你那手到現在還未停過。」

    夢瑤大羞,把臻首埋進蕭楓的寬闊胸膛,隨即在如雲如霧的秀髮裡怯聲道:「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可我真的沒有,我沒有。」那如蘭吐氣以及滿頭秀髮,頓時引得蕭楓的胸膛癢癢不已,隨即那感覺又遍傳渾身,委實讓他興奮異常。

    當下嘿笑道:「既然你沒有,不如便讓我們製造一個?」說完,立時一個翻身,把夢瑤重又壓在身下,嘴裡咕囔道:「繼續開始了……

    片刻後,引人入勝的聲音又在房中響起,溫度也開始復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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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7:50:25 |只看該作者
二人這一覺一直睡到次日中午,若非雪兒來喚開飯,他們或許還不願起床。一番洗梳妝扮,二人雙雙出門。望著天際白雲,紅日當頭,再嗅滿院芬芳以及身邊人兒的氣息,一時間,昨日情景恍如夢境,直覺不可思議。心底,竟不由的對那下藥之人生出些微感激。

    互視笑罷,當即挽手齊走,向飯廳而去。到了飯廳,夢瑤輕輕掙脫蕭楓的手,細聲道:」楓哥,你先進去,我跟在後面。」話罷,一片紅暈泛上玉容,顯得嬌艷無雙,尤其那水汪大眼,更是飄送無限風情。

    蕭楓心旌蕩漾下,故作肅容道:「夢瑤,看你面色泛紅,似乎餘毒未清,想來,今夜又要勞煩我為你解毒了。」說完後,未待夢瑤從呆怔中回神,他已忍不住黠笑了起來。

    聽了蕭楓言語,夢瑤起初頗為當真,不自禁地用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待見他笑起,方才醒悟自己上了他的大當,頓時玉足輕跺,順便就跺到了蕭楓的腳背上,不依道:「又來耍我?哼……」望著蕭楓被踩吃痛的神情,她又開心了起來,嬌聲道:「看你以後還敢騙我!」

    蕭楓逗著開心的雙手猛搖,討饒道:「不敢了,不敢了,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夢瑤「噗嗤」笑出,說道:「別顯寶了,還不進去,別人可都在等著呢!」

    二人在笑謔中踏進飯廳,怎料裡面只有雪兒和李璐二女坐在飯桌旁。

    訝異下,蕭楓不禁發問:「雪兒,其他人呢?」

    雪兒道:「爺爺說了,夢瑤是初次新娘,恐她害羞,所以他們就不滯留了。」說話間,她是朝著夢瑤猛做鬼臉。待蕭楓頷首,她又道:「爺爺還說,等你飯後,便到他書房去,他有事要同你說。」

    便這麼,四人是嘻嘻哈哈,笑笑打打的用完了午膳。

    飯後,蕭楓告別三女,逕直往祖父的書房行去。

    到了書房,蕭邦正在懸腕直筆的寫字,蕭楓進房時,他也未說話,逕自全神地書寫揮灑。蕭楓乖覺,只是站在邊上看著他,見他在紙上寫的是一首唐詩。

    孤鴻海上來,池潢不敢顧。

    側見雙翠鳥,巢在三珠樹。

    矯矯珍木巔,得無金丸懼?

    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惡。

    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

    蕭邦揮毫而就下,擱筆起身,凝望著紙上詩句,過了半晌,方說道:「小楓,你知道這首詩是誰寫的麼?」

    蕭楓搖頭道:「不知。不過,我猜是首唐詩吧!」

    蕭邦呵呵道:「你倒是猜地准。不錯,這首詩正是唐代賢相張九齡所作。其人德才兼備,為官清廉,剛正不阿,是一位有遠見卓識、銳意革新的政治家。他一生輔助唐玄宗主政二十四年,開創了大唐「開元盛世」。可是他的銳意主張在他晚年時,卻是倍受李林甫、牛仙客二人的打擊。這首詩就是他被貶為荊州刺史時所寫,詩中寓意,那孤鴻就是他,雙翠鳥便是他的兩個政敵。」

    說到這,他估莫著孫兒定然不喜聽這些,怎料斜睨看去,居然發覺蕭楓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他莞爾一笑後,又續道:「當時李林甫與牛仙客二人氣焰熏天,不可一世,即便是九齡賢相也只能側見,不敢正視。雖是如此,可是九齡賢相的修養,卻是讓我好生欽佩,你看他這一句『矯矯珍木巔,得無金丸懼?』他這話實是向他的兩個政敵說道,你們竊據高位,就像是一對身披翠色羽毛的翠鳥,高高營巢在神話中所說的珍貴的三珠樹上。可是,不要太得意了!你們閃光的羽毛這樣顯眼,難道就不怕獵人們用金彈丸來獵取嗎?」

    蕭楓這時忽道:「他對政敵,居然也這樣誠懇仁恕,簡直太迂腐了。換了我,我便主動進攻,決不等獵人來,那太消極了。」

    蕭邦也沒理會,只是謂然歎道:「他這等溫和誠懇的勸戒口氣,非但沒有半分被兩個政敵陷害的憤怒,更且連幸災樂禍也無一絲,這種正統儒家的修養,爺爺我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怪不得,縱是九齡賢相仙逝後,唐玄宗每每選拔宰相時,均會問道:其人風度得如九齡否?從這句問話,便可知道,九齡賢相的「九齡風度」不愧流傳千年。」語聲甫畢,他是感慨萬千,久久凝視窗外。

    蕭楓訝然,心想,難道爺爺把自己比作了九齡賢相,而把另兩家比作那李林甫與牛仙客,他想學那「九齡風度」做賢相?可是憑爺爺現今的地位,在古時來說,就等同是一朝宰相,這有何區別呢?又莫非,爺爺想等獵人來除去另兩家?但如今形勢,除了自己以外,有哪個獵人能有這樣的實力?思忖來,思忖去,他都覺得腦裡渾噩,一片糊塗。

    這時,蕭邦回轉頭,望著孫兒的愕然怔樣,不禁莞爾道:「小楓,你放心好了,爺爺雖然仰慕九齡賢相的風度,但要我去坐等獵人,卻是不會。」

    蕭楓長出一氣道:「爺爺,你真嚇死我了。」

    蕭邦笑道:「好了,不說了,這有張請柬,你拿去看看,去不去,你自行決定好了。」他從桌旁拿起一張金紅色的請柬,順手便遞給了蕭楓。

    蕭楓愣愣的接在手中,不知是何人會來請自己,尤其是自己在京都可沒有一個朋友,疑惑之下,打量起了手中的請柬。

    這張請柬的份量極重,原本蕭楓還道它是紙制,怎料手中感覺傳來,卻是告訴自己,這張請柬乃是純金製作。再看上面的留言,原是邀請自己參加一個什麼名媛酒會,令他驚訝的便是,請柬的落款是軍委執行趙復彝將軍。從主人的身份職別,一想就知這人定是趙家的人。

    蕭楓怔然抬頭,望著蕭邦道:「爺爺,趙家這是何意?」

    蕭邦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大約就是想看看你而已,要知道,你以往的名聲與現在的行為,簡直判若兩人。對於他們趙家來說,你就是一個他們不可預測的人,為了以防萬一,想當然他們就會藉著機會的想摸透你。」

    蕭楓又問道:「那麼爺爺,你看我是否要去呢?」

    蕭邦望了他一眼,正色道:「我蕭家可沒有孬種,他們既然出招,我們便接招。到時,就看誰的招式多了。」

    蕭楓笑道:「那肯定是爺爺的招式多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蕭邦也笑道:「貧嘴!」說完,爺孫倆是相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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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思感

趙家的太和山莊建在京都有名的風景區香山。山莊背陰向陽,側旁山腳下是一人工水庫蓄起的一汪大湖,水色清澈,碧綠誘人。並且,不時有各色大小的魚兒在裡面擺尾徜徉,閒遊自在。大湖襯著香山的滿眼紅楓,紅碧相照、交相輝映。風高雲淡下,豎耳聆聽鳥語鶯啼,只須站得片刻,就會被那山水相宜的幽雅含蓄給深深的吸引,讓人迷醉。

    蕭楓在山腳的停車場下車後,一眼望去,映入眼簾的赫然便是一座瓊樓玉宇般的豪華山莊矗立在山側地勢平緩之處。蕭楓詫異地向開車的警衛司機問道:「兄弟,哪便是太和山莊?」

    警衛司機道:「是,哪就是!」

    蕭楓駭然回首,走出數步,再遠遠的望著那太和山莊。

    只見它玉樓金殿,嵯峨高聳,在夕陽無力地照耀下,仍是顯得金碧輝煌,說不盡的恢弘華麗。凝望須臾,不禁歎道:「這等山莊是尋常人住的麼?便是古時公候想來也是扼腕無力,惟有帝王方可。看來這趙家還真是野心不小,從他們的居所,便能瞧出他們的心思。」

    這時,雪兒已然依偎在他身側,聽了他的唏噓,忙在旁勸解:「蕭大哥,不用擔心,只要有你在,那趙家縱是人人生了三頭六臂,那也不是你的對手。」

    她這麼一說,蕭楓失笑,側首道:「雪兒,你便這麼對我有信心?」

    雪兒嫵媚含笑:「那當然,我對你已經有了千年的信心,並且,將一直保持下去。」

    聽了這般深情無限的言語,蕭楓是心潮起伏,久久難靜。

    當下呵呵笑起,說道:「走吧!讓我們去看看趙家到底會玩出什麼花樣?」說完,遠遠地朝著警衛司機打了個招呼後,便挽起雪兒的柔荑,逕直往山上而去。

    路邊,上山之人甚多,三三倆倆的,既有衣冠楚楚的俊帥小伙以及眉目含春的俏麗佳人;也有油頭粉面或是大腹便便的男子,這些人要麼臉面威武,風光得體,要麼賊眉鼠眼,東視西顧,頗具獵艷之心,當真是林林總總匯聚一堂。

    當瞧見俊美神武的蕭楓,以及白裙飄展,光艷照人的雪兒時,他們那種驚羨卻是人人皆有。心中直在疑惑,不知這等仙露明珠般的人物,到底是何來歷?

    斯時,天色已將傍晚。

    蕭楓與雪兒信步片刻,便已到上山石路。

    只見山腳的一座門樓前,正佇立著十數個身穿黑色西服,個個頭髮板寸的男子。為首兩人,即便在這光線萎靡時,依舊眼戴墨鏡,裝著一副酷哥的模樣。除了那兩個「酷哥」站在門樓中央外,其餘十人各分五五,分站兩旁,恍如衙門似的,就差每人手上少拿了一根殺威棒。

    那兩個「酷哥」老遠望見蕭楓和雪兒,即有一人大聲問道:「來得可是蕭家少爺,蕭楓?」他這麼一喊,路邊其餘赴會之人頓時人人側目,斜睨蕭楓,臉上神情也是豐富得緊。

    蕭楓神色自若,微笑示應,朗聲道:「正是!這裡就是太和山莊吧!」

    那人雖是微笑滿面,腰背卻是挺得筆直,更無半份捧臀之色。聽得蕭楓的問話,他也沒直接回應,而是說道:「蕭少爺快請,我家老爺等了很久了。」說罷,向邊上一人拍了下肩膀,想來是叫他一人在這招呼其他貴賓,隨即便道:「蕭少爺,我為你引路,前面就是上山纜車。」

    蕭楓頷首,微笑下當即跟著那人一路上山。而其餘的人則一一在門樓前登記排隊,核對身份。面對趙家的如臨大敵,決沒一人敢稍露不滿,均是面含諂笑,低頭哈腰,頗感自己能夠受邀,就已是榮幸之至。

    途中,蕭楓瞧那引路人走的甚快,步履之迅疾,非是尋常人就能辦到。縱是在兩崖相間,前後樹蔭的幽暗處,那人雖然眼戴墨鏡,依舊是快步如飛,毫不費勁,落腳之準,之穩,教蕭楓看了也是暗自咂舌。

    但蕭楓為了不顯示自己的實力,便裝作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與雪兒並肩扶持,遠遠地隨在後頭。一邊走,一邊尚在不斷喝罵,罵天、罵山、罵路、有時,甚至連身邊的雪兒也不放過,直至後來,氣的雪兒把他當場摔了,他又是不斷討饒。這幕鬧劇,其實均落在山頂的一架望遠鏡內。

    望遠鏡架設在山頂的一處平台,看週遭的環境,這座平台彷彿是人工推平,處處顯示出現代建築的氣息。周邊均用不銹鋼圍欄護著,整個場地卻是碧綠茵茵的草坪鋪就。而平台上正有三個男子,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從望遠鏡的窺視孔訝然離開的趙復彝朝著坐在一邊,正當品茶的父親道:「爸,這小兔崽子看來沒變,那囂張的樣子還是依舊。」

    那父親也沒馬上回應,卻是遠眺了半刻的山景,方慢條斯理地道:「錯了……這是故意做作。」

    「故意做作?」趙復彝問道。

    他父親對他的問題似感不快,是以並沒理會他,而是朝著站在他身後的另一男子道:「復胤,你說呢?」

    另一男子復胤忙彎身道:「爸!我……」說到這,他抬眼瞄了下復彝,見他已是難堪無比,即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也不大清楚。」

    他父親對他的表現業已瞭然於胸,當即擺了下手,沉聲道:「其實很簡單,原因就是,他裝得太像。」

    「太像?」趙復彝仍是沒有吸取適才的教訓,急忙又問。

    這次,他父親倒是沒有責怪,說道:「不錯,他裝的依然是我們以往資料中記載的哪個蕭楓。可是據上次他在S市武聖節時的表現,以及眼下他父親蕭宇居然派他一人押運那神秘設備到京都,便知道這小兔崽子就算不是已經成神成聖,可也必然好了甚多,否則,按蕭家兩父子的謹慎性格,怎會輕易派他出來,難道就不怕他誤事?」二人的父親這時言辭鑿鑿的慢慢剖析蕭楓的疑點。

    二人聞聽,相繼點頭,彷彿頗有所悟。

    那父親又道:「復彝,你先下去吧。雖然客人不敢講什麼,可主人若是不在場,畢竟不像話。」

    趙復彝應聲後,急忙去了。

    他父親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山崖林木間,即朝著復胤歎聲道:「你大哥就是這樣,說他糊塗,他不像;若要說他不糊塗,可他比任何人都要糊塗得多。我都不知該怎樣說他了。」

    復胤道:「爸,大概是大哥的事情太多,所以才會搞的這樣丟三拉四的糊里糊塗吧!」

    他父親沉吟道:「我趙漳名一生可說是謹小慎微,做每件事都要精心策劃,縝密部署。可你大哥不然,單看他為我建的這個太和山莊,這等浩大的工程,又豈是我們這些平常標榜民主的人士就能居住?這不就是在明言自己堪比帝王麼?」說到這,趙漳名歎息一聲,又道:「我有時都不知該怎樣說他?假如,他有你一半的心思,我也能省心不少。」

    他這麼說,趙復胤委實不知該如何接口,畢竟自己不能趁火打劫的在父親面前述說大哥的壞話。但要再說好話,似乎又有些作假的嫌疑,故而只得選擇沉默。正當他極其難受之際,恰好望見蕭楓與雪兒二人已然坐上上山纜車,猛然道:「爸爸,那小子已經快到了,要麼我也去幫大哥招呼下客人?」

    趙漳名聽了,當下回頭觀望,向蕭楓所乘坐的那架纜車望去。

    與此同時,蕭楓正想與雪兒說些貼心言語,驀地察覺一股思感在從遠處山嶺曼延而來,細細微微地籠罩住了整座纜車。震駭下,忙以自身神識侵透出這片思感,順著對方的來處,探察過去。瞬時,對方的影像立即像圖片一般映入自己的腦海。

    只見那發出思感的人居然是個滿頭銀髮的年輕人,但詫異的就是,雖然他的容顏嫩如處子,可是雙眼的深邃蒼老以及不覺中那股赫赫生威的氣勢,若非是身居高位,久處政治漩渦,或是歷經滄桑,倍受風霜考驗的人,那定是很難擁有。再看站在他身邊的另一男子,除了那頭髮以外,其餘各處卻是比他老了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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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這等情形,蕭楓先是微生疑惑,繼而想起爺爺的描述,隨即恍然,那在山上想用思感探聽自己言行的人正是華夏三巨頭之一的軍執委趙漳名。想到這,他頓時暗自慶幸自己靈敏。又想,倘若發覺稍晚,那自己與雪兒的體己話豈非全被他聽去。若僅是尋常閨私,那亦算了,可若是一個大意,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豈非糟糕已極。

    便這麼兩相暗鬥了須臾,趙漳名是一無所獲,雖是心下不甘,但纜車已將到終點,若再想用思感探視,卻是耗力極多,實說確亦力不能逮,無奈下只得收回了思感。直到思感完全斂沒,趙漳名療息了片刻,才向復胤狠聲道:「這小兔崽子果然狡猾,在那天地不靠的纜車上,竟也不說一句與此來目的相關的言語。真是可恨!」

    復胤恭謹回道:「爸爸,既然不能探聽,不如由我去探探他的口氣?」

    趙漳名頷首道:「好,你去吧!稍後宴會正式開始了,我也會到。」說到這,忽然想起什麼,當下雙眉一軒,又道:「我那乖孫女思綺到了沒有?」

    復胤聽父親談起他的女兒,登時笑道:「應該到了吧!昨日還說要帶個朋友來,依她那好玩的脾性,現在肯定在了。」

    趙漳名微笑道:「好、好啊!我原本就擔心她朋友太少,怕她煩悶,眼下既然她有了,倒也省去我不少心思。」說完,那是止不住的高興,看得出趙漳名對他的這個孫女必是歡喜得緊。

    這個想法,同樣也在蕭楓的心頭閃過。須知,適才由於趙漳名本身功力有限,故而在纜車距離稍遠後,便不得不收回思感。而蕭楓是沒有這個忌諱的,憑他的神識,妄說是這個距離,縱是覆蓋整個京都城,只怕亦是綽綽有餘。因此,時下趙漳名與趙復胤兩人的談話,他是聽得真切,聞得明白,說來,也算是他會逢其適。

    他這時心道,看來那張請柬上的落款人,軍執行趙復彝將軍在趙家是屬於那種扶不上的類型。而且趙漳名對他的這個長子似也頗有嫌怨,這點倒是值得注意。還有,那趙漳名果然是奸猾巨詐,我這般的演技,居然被他一眼就看穿。既然第一套示弱方案失敗,那也惟有施用第二套震虎方案了。

    思忖間,他是一言不發,逕直在那攢眉蹙額。他想的便是,怎的趙漳名居然會是個異能高手?而且看實力,雖然與自己相差甚遠,但若是和尋常異能高手來比,竟是超出極多,只怕比之許慈也不遑多讓。這些雖讓他費解,可是趙漳名的思感裡明顯含有天主教的魔法氣息,卻是讓他頭疼無比。心道,這趙家的助力,莫非不僅僅是妖族,竟而還有羅馬教廷在後撐腰?如此的話,豈非更是難弄?

    雪兒原本也有私己話語要對他述說,適才從定海湖到這香山,總是有旁人在側,不得方便。可眼下瞧他又在沉思,是以只得是按耐不語。但瞧著纜車是愈來愈近那終點,倘若到站後,那是再無這等兩人獨聚時刻了。雪兒的性子原本就急,心下既有了這個想法,若是不能傾吐,那是難受已極。

    不過,她也機靈,情知蕭楓是在考慮正事,若自己用些兒女私情去煩他,必然惹他生厭。美眸俏眨數下,頓時計上心頭。朝著那遠處香山風景,嬌聲道:「楓哥哥,你看那處景色與我們的終南山是否相似得很?」

    蕭楓此刻恰值定計妥當,聞得雪兒嬌呼,立時順著她的春蔥玉指望去,可瞧到的景色那裡有半分相像。當下啞然失笑,問道:「雪兒,你是否看茬了?此處景色那裡像啊?」

    雪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笑吟吟地道:「楓哥哥,我是看你煩悶,故而逗逗你。」

    蕭楓欣然道:「呵呵,原是如此!」

    雪兒見他眉宇舒展,尋思他必是心情大好,即又故是黛眉輕蹙道:「楓哥哥,我有個問題想好生問你一下,就是不知是否妥當?」

    蕭楓淡笑道:「雪兒,你怎的也說出這般生分的話來,莫非我這人很是霸道?」

    「那我就問了?」雪兒甚是俏皮的又問了一下,其間風情萬種委實教人心神蕩漾。

    蕭楓無奈地催促道:「你問便是,若是不問,我反而好生難受。」

    見他這般神情,又聽他如此說法,雪兒嬌笑一聲,說道:「我想問的……便是……」她在那逕直拖長了調,故意拿喬。蕭楓見及,也甚是配合她的笑鬧,故意討饒道:「快說呀,雪兒,都把相公我給急死了。」

    直到這時,雪兒方突然道:「你喜歡李璐妹妹麼?」

    蕭楓一愕,以為自己前些時日有甚舉止,惹起了雪兒的醋意。忙即解釋道:「不曾、不曾,怎麼可能?」

    雪兒聽他否認,又道:「可是李璐妹妹很喜歡你呀!」

    聽了這話,蕭楓怔忪莫名,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在那張口結舌的啞然無語。過了半晌,才緩聲疑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雪兒見及,狡黠笑道:「這有何不可能?這可是李璐妹妹親口對我說明。你若不信,我們回去後,便可尋她問個清楚。我可是從不打誑語。」說到這裡,美眸凝望,瞧著蕭楓呆駭的面色,她是抿嘴俏笑,又道:「說來,李璐妹妹也真可憐,生得這麼國色天香,現下這麼袒露芳心,卻是沒人願意接受。唉……其實,我很喜歡李璐妹妹,若楓哥哥你也喜歡,我是很願意李璐妹妹能夠成為我真正的小妹妹。」

    她本道蕭楓聽了這話,必是欣喜若狂,在她記憶中,男子哪個不好色。想當年,她的兩個哥哥非但是三房四妾藏家中,有時還會去外面尋那些鶯鶯燕燕,當真是風流倜儻,遨遊萬花。

    誰知,蕭楓卻是不然。只見他霍地站起,走到雪兒身前,正色道:「雪兒,我不知該說什麼?其實,在這茫茫千餘年裡,我的心底,一直惟有你一人而已。說來,我與夢瑤的結合,實是一段陰差陽錯的情緣,若非是我犯錯在先,我是斷然不會再去招惹。可眼下,你居然還要為我介紹起李璐,這、這教我情何以堪,你就沒瞭解到我的真正心思?我與夢瑤好上後,已是對你深覺歉疚,只感自己在你的心上插了一把匕首。倘若現今再教我接受李璐,那我蕭楓算什麼?一個浪蕩公子?還是一個花花太歲?」

    說到這裡,他沉默了須臾,望著雪兒緊抿小嘴,在那不發一言,神色間儘是被冤、氣痛,不由心生憐惜,語氣轉而柔和道:「其實,我的心已然被你和夢瑤兩人完全的佔用,那裡還有半絲的空間讓其她女子進來。我只想用一生的時間,好好地陪伴著你們,讓你們快樂,讓你們幸福,決不讓你們受到半分的委屈。這就是我的心願,而且這個心願,將直到永遠……」

    蕭楓的這番袒露心扉,雪兒聽的是芳心惻然下那是大喜無比,只覺週身似乎泡在了萬千的愛意中,此等感受,委實難以言明,只能用心去觸摸。其間萬分深情,已是蕩漾在整個纜車的狹小空間內,二人是你望我、我望你,俱感靈犀相通,愛意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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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赴宴

趙復彝到得山莊大廳,放眼望去,那是已然人山人海。這大廳,趙復彝那時設計時,便是打算可以容納千人,誰知今日不過來了五六百人,看去,即已顯得很是擁擠。他是心底暗罵,臉上不顯,打算著待今日宴後,定要去尋那建築公司,讓他們賠償自己的損失。但轉念一想,那建築公司似乎是自己家的下屬公司,若是去翻臉,只怕三叔會不喜。

    思忖間,旁人見到他均是低頭哈腰,招呼連連。而他就如同個閱軍的首長在眾人身旁目不斜視的直走而行,縱是一個「同志們辛苦了!」他也不捨得說一聲。那種旁若無人的高傲,眾人是心底皆駭,苦笑心頭。

    趙復彝走到自己的次子身邊。此刻他的次子,正與一群名門淑媛談得正當起勁。直到趙復彝到了他身邊,他仍是毫無察覺,與那些他眼中的美女們依舊笑謔不止。趙復彝見此,是心下暗惱,但適值宴會場面,自己倒亦不能太過責備,只得按壓火氣,在他次子的背後高聲道:「駿成,你過來一下。」

    趙駿成聞得父親聲音,當即一個激靈,回頭便道:「哦!」又朝著那群名門淑媛做了個飛吻之式,說道:「等我啊!」

    帶著兒子走到一處較為僻靜的角落,趙復彝沉聲道:「駿成,你就不能像你大哥、三弟那樣,做幾件正事麼?非要和那些女人們擠在一起。」

    趙駿成訕笑道:「爸,找我什麼事?你說啊!」他就打算著顧左右而言它,這一招,他是百試百靈,從未落空。

    趙復彝望著三個兒子中生得最為英俊,卻是最為一事無成的趙駿成說道:「稍後,有個人需要你替爸爸招呼下。」

    趙駿成詫異問道:「誰啊!這麼拽?還要我趙家的人陪他?」

    趙復彝是深覺此話有理,可嘴上仍道:「他和你是一樣的角色,或許你們倒是會有共同語言。他叫蕭楓,是總理蕭邦的孫子。平時生活在S市,三天前才到京都,今天他是帶著女友來的,你可不能失禮。畢竟他蕭家的勢力,也不比我趙家差多少。知道麼?」

    趙駿成忽而狎笑道:「S市啊?聽說S市的女人特美,可我老被你關在京都,從沒去見識過。既然那所謂的蕭楓從S市帶著女友來的,想來必是S市的大美女,我倒要好好看看,瞧這美女的級別,到底是我京都的高,還是S市的好。」說完,他是心下「嘿嘿」,興奮不已,打算著待會,若是那蕭楓的女友果真絕美,自己定要與他商量下借來耍耍,也好讓自己嘗嘗異地美女的風味。思至此,他對蕭楓的到來,一時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

    像他們這種太子黨,女人在他們眼中委實連件衣服都是大大不如。在他想來,蕭楓既是與自己是同樣類型,那麼行事為人必也大至相仿。

    趙復彝對這個兒子的好色德行是大為無奈,雖然他也曾想過要多加管教,可想到父親教訓自己時,自己偶爾產生的那種膩煩心理。他又怕自己的兒子到時也會對自己產生相似的心理反應,豈非不美。故而,他是既不縱容,也不管教,只是抱著聽之、任之的想法,對待眼前的這個兒子。最主要的便是,他的這種教育方法,雖然有了一個次品,可另兩個兒子,卻是爭氣得很,非但為自己著顏不少,而且由於這兩個兒子的關係,他在父親面前挨罵得也較他們未成年時少得多。

    正當父子倆各懷心思的時候,廳外有人唱道:「蕭府少爺、蕭楓攜女友前來。」

    趙復彝一聽,拍了下兒子的肩膀,說道:「還不隨著我?人家都來了。」其實,他這話純粹是多餘,當聽到廳外唱喝時,趙駿成實已雙眼放光,雙腿也早已開始邁動,若非眼前的人流湧來湧去,他早已數個箭步,跨到廳門了。

    此際,雪兒挽著蕭楓的手臂,裊裊緊隨,偎依在側,一雙玉人便這麼赫然顯現在太和山莊的宴會廳。

    趙復彝是當先而行,走至大廳門前,便是呵呵笑起:「賢侄來得可算晚了。」說完間,他側眼斜睨雪兒,發現蕭楓身邊竟待了這麼個大美女。驚艷下,任他就是這等年紀的人對於蕭家這小兔崽子的艷福,也是羨慕異常。

    蕭楓微愕下,只見此人長得約莫三十許,額角寬廣,相貌堂堂,只是唇片單薄,顯得不夠厚重。心想此人必是趙復彝,忙道:「還請趙叔父見諒,只因小侄與家祖是難得盤恆,所以便耽擱了些時間。」

    趙復彝笑道:「不怪、不怪,賢侄能來,我已經很是高興。」又道:「賢侄這聲叔父那是叫錯了。要知道,我可比你父親還大了許多,他比我低……」說到這,他是掐指細算,即道:「五屆,整整五屆,想當年在國院,我剛畢業,你父親才進,所以說,你得叫我聲伯父。」

    蕭楓訝然,沒想到趙復彝雖然看去比自己父親年輕許多,可他竟而整整大了父親五歲。父親今年正好四十,那麼說來,這趙復彝豈非已有四十五歲,可從他外表看來,他至多也就三十五、六的樣子。難道說,他們趙家的異能修煉術竟而能同修真術一樣,也能駐顏?疑竇之下,他是仍未忘記回話,說道:「這事,小侄倒是不知道,那麼,我下來就叫您伯父了。」

    趙復彝此刻顯得甚是高興,瞧著正想說話時,誰知被他兒子趙駿成打斷:「爸,蕭老弟來了這麼久,你怎不讓他進去?」他望見雪兒後,已是垂涎欲滴,眉目放光。瞧著老爸總是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很是不耐。他只想著快點認識雪兒,或是與蕭楓打好交道,到時,也可提出自己互換愛侶的「小小」要求。

    趙復彝聽了兒子話後,當即道:「賢侄請進,請進。」

    蕭楓與雪兒便這麼跟著他們父子倆進了宴廳。到了宴廳中央,趙復彝說道:「賢侄,我還有些事,你有什麼事,就讓成駿招呼了。」蕭楓忙笑道:「伯父自便就行,不用這麼陪著我,否則,當真教我誠惶誠恐。」

    趙復彝呵呵笑了聲,朝著兒子囑咐道:「成駿,蕭楓賢侄可是我趙家的貴賓,你可要替爸爸好生招呼。」成駿道:「知道了,爸!」他對父親的囉嗦著實厭煩,只盼他速速離去。

    見諸事吩咐,趙復彝笑著走開。

    這時,宴廳中其餘貴賓瞧及蕭家血脈蕭楓居然赴會,心中稱奇下,出於各人的小九九,頓也紛紛上來與蕭楓打著招呼。蕭楓本就打算取消第一套的「示弱」方案,改用第二套「鎮虎」。

    所以,他此刻一改先前在山腳下的紈褲模樣,顯得甚是沉著,面對眾人的紛擾,他是從容應付,笑談自若,並且禮數周到,無論是何等身份來歷,他都是執禮恭謹,笑顏相向。那裡有外界傳言的那般紈褲囂張,簡直就是一個謙謙君子。

    如此一來,眾人內心更奇,他們原本的心意,只是想與蕭楓混個臉熟。只因三家互爭,那是人人皆知的事,可時下便要他們選擇陣形,卻亦著實難為。不過也有一些趙家的鐵桿盟友只在冷眼旁觀。但當望見蕭楓的自如揮灑,他們是心下驚駭,凜然生佩。

    此刻的蕭楓雖還沒有蕭邦的那等泱泱大風,可言談舉止竟是頗具祖風,也惟有這般的矯矯不群方能配得上蕭家子孫這四字。再有雪兒那樣的絕世美女俏笑灩灩的在旁映襯,更顯得蕭楓錚錚佼佼非同俗人。一時間,宴廳風光俱是群集於蕭楓一人身上,只把他耀得是超凡出塵,猶如政壇未來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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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蕭楓這麼出彩,趙駿成倒是沒甚想法,他只是一個勁地注視雪兒,每每望見雪兒挑搔秀髮,或是展顏俏笑,他都是心兒怦怦,恍似初戀。眼裡但是迷茫一片,惟有一白衣佳人,迎風飄舞,那裡還有廳上其餘之人,只怕是他老爹、老爺來,他俱會置若罔聞,當如死去。

    可蕭楓的作為,卻是引起了另一太子黨的妒忌。他原本一直低眉順眼地迎逢著身邊的一位紅衣美女。但當蕭楓走進,原先那位尚與他偶爾搭言的紅衣美女,竟而不再理他,逕直瞧著蕭楓,望著他的一舉一動,聽著他的每言每語,有時且會暗點臻首,意示贊同。

    那太子黨見及登時妒火上湧,情難自禁。當下數步走到蕭楓跟前,曬然道:「唷,這不是蕭家少爺,蕭楓麼。怎麼,今天的淑媛酒會,也會請你來?」

    蕭楓雙眼微瞥,不知這人是誰,只是含笑道:「為何你能來?我便不能?」

    趙駿成此際返醒,瞧見場面似有火暴,忙向蕭楓介紹道:「蕭兄弟,這是我的另一位兄弟歐陽震,他爺爺就是華夏的黨執政歐陽主席。」

    歐陽震聽了趙駿成的介紹,頓時揚揚得意了起來,頗為自己能有這樣顯赫的家世感到萬分自傲。蕭楓是心中鄙視,嘴上卻是客氣,溫笑道:「原是歐陽公子,幸會,幸會。」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此刻蕭楓笑吟吟的與自己寒暄,倘若再去尋他晦氣,似乎大為不妥。何況蕭楓的家世不比尋常,與自己也是相若,如若爭來,定是白廢力氣,毫無結果。歐陽震思忖片刻,正想說話。

    怎料,適才一直玉立於他身旁的哪個紅衣美女,忽而上前,朝著蕭楓笑道:「蕭家哥哥好神氣、好風度,思綺真佩服,像蕭家哥哥這樣的謙厚公子,京都裡可沒幾個。」說話時,俏眼微斜歐陽震,眼裡的比較,即便是瞎子都已瞧了出來。話音落下後,小嘴裡尚且「嘖嘖」地歎贊,面上還擺出一副好崇拜,好仰慕的樣子,大有非君不嫁的趨勢。

    見她這樣,再念及歐陽震適才的狹小氣度,蕭楓是暗自叫糟。

    果然不錯,歐陽震原本已有息事寧人之心,被思綺這麼一弄,他如何下得台來,心中也頓生比較之心。朝著蕭楓揶揄道:「蕭公子,聽說你在S市的名聲可不大好啊?也不知趙復彝叔父是什麼想法,這麼一個京都名門淑媛酒會,居然會邀個S市有名的花花太歲來。萬一……」說到這時,他是「嘿嘿」笑起,此中不言自喻的諷刺意味,那是明瞭得很。

    他本道自己挑破蕭楓的底子,他必會惱羞成怒,不定會破口大罵,說不定還會與自己動手,這麼一來,蕭楓的形象,在思綺眼中那亦算是毀了,同時,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歐陽震這話一說,周圍凡是聽見之人全皆驚愕。其實蕭楓的過往風流,誰個不曉,哪個不知。只是若要在這等場合上說出,卻是無禮之極。先不說他的這種作為,等同當面與蕭家撕破顏面;單是在趙家的宴會上述說趙家貴賓的不是,似也有些在挑戰趙家的意味。這種不明之舉,委實教人搖首不斷,暗歎歐陽家的未來,若是落在這等繼承人的手上,實是昏暗無比,毫無前景可言。

    他們這邊沉默了,其他各處的人自然好奇,均是暗加打聽到底發生了何事,等到旁人告知後,一時間,頓時全場安靜,眾人均是瞧著蕭楓,看他怎生回答這個問題,是巧言否認呢?還是與歐陽震當場翻臉。

    蕭楓雙眼顧視眾人,又望了望正自得意的歐陽震,再微瞥那紅衣美女思綺,只見她俏顏煞白,美眸隱含歉意凝望著自己。蕭楓心道,搞不懂這紅衣美女是當真欽佩自己呢?還是故意藉著機會的來整自己。但瞧見她時下的不安神色,似乎也沒料想到會搞出這樣大的場面。

    思忖間,蕭楓哈哈笑道:「歐陽公子還真是關心小弟,其實你這話是大錯特錯,難道你就不曾看見過《華夏青年報》的闢謠麼?那些均是謠言,是一些嫉妒小弟的人在我背後中傷而已。歐陽公子這麼一個堂堂青年俊彥,怎的也是偏聽偏信,還真是可笑得緊。」說罷,他又是哈哈大笑。

    倘若眼下歐陽震自承是偏聽偏信了,那這口角也就此瞭解。下來,宴會自也照常進行,怎料他嫉火熊熊下,偏是不願罷休。在那大嚷道:「哪個偏聽偏信了?你在S市的風流之事,我可是全都瞭解。像你那種作為,我是不屑得很。哼,還有那所謂的《華夏青年報》還不是被你家賣通,在那亂寫一氣,替你胡吹亂吹。像這種報紙,就算我拿來,也不會去看,至多擦擦屁股而已。」

    眾人大驚,蕭楓先前的解釋,他們是聽得暗自點頭,本道歐陽震自也順坡下驢。沒料想他居然會這般不依不饒糾纏不休。似他這等作為,那裡像是政治家族出來的後裔,簡直便是個得理不讓人的街頭小痞。

    在此劍拔弩張,隨時就有一場大的角鬥,同時也即將代表兩大政治家族在此徹底翻臉的時候,紅衣美女思綺更是歉疚不已,一雙道歉的眼神那是凝視蕭楓,小嘴微翕下仿是要為蕭楓作甚解釋。只是她對蕭楓本也不甚瞭解,適才與他的熱絡,其實是想借楓遁震,避免被歐陽震繼續糾纏。對於歐陽的不斷纏繞,她是厭煩已極,倘若非是為了淑女形象,有時恨不得踹他幾腳,方才解恨。

    就在眾人直以蕭楓定會怒不可遏的與歐陽震翻臉,只見他竟是突而笑意洋溢地道:「如果歐陽公子能經常堅持用《華夏青年報》擦屁股的話,我相信你終有一日,屁股會比你的大腦更為多才多智。」

    蕭楓這話是講得是不驕不躁,讓眾人聽了卻是哈哈大笑。有些反應遲鈍的待旁人解釋後,也是呵呵笑起。這麼一笑,竟是笑了甚久,直把個歐陽震臊得恨不能鑽入地面,不再出現。

    如此又是片刻,只聽見趙復彝在遠處喝道:「兩個小娃娃為什麼爭吵?就這麼一點小事,也不怕被人笑話。」說話間,他已走到跟前,拍了拍歐陽震的肩膀,說道:「歐陽賢侄,你父親正到處找你,還不去?」

    歐陽震大是感激,忙回道:「是、是,我馬上就去。」轉身而去下,雙眼目露凶光,直瞪蕭楓,假如眼神能殺人,只怕蕭楓眼下已是被他撕成片片。在他離去的同時,眾人情知一場風波,已被趙復彝淡然化去,念及此,廳裡頓又恢復了原先的熱鬧,有些人也開始了翩翩起舞。

    目送歐陽震的背影遠離,趙復彝朝著兒子趙駿成斥道:「叫你好生招呼蕭楓賢侄,怎的搞出這種場面,真是沒用。」

    趙駿成大羞,尤其又被父親當著雪兒的面教訓,他是面紅過耳,支支吾吾。趙復彝見及,微覺訝愕,心想兒子怎的轉了性了,什麼時候,也知道羞臊了。望見趙駿成被自己累及,蕭楓忙在旁道:「趙伯父,這事不怪駿成兄弟,是我不好,給你添麻煩了。」

    未待趙復彝說話,那紅衣美女思綺已然一把纏上他的胳膊,嬌嗔道:「大伯伯,明顯是歐陽震不好!為什麼要罵駿成哥嘛?」這時,她是盡顯小女子的刁蠻及嬌憨,拉著趙復彝的胳膊,是搖來搖去,非要他自承錯怪了趙駿成,且容顏上更有欲泣之色。

    蕭楓見及,是心中暗奇,尋思,這哭的本事,會否是女子們生來的本領,都不須鍛煉,即可爐火純青地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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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窺視

趙復彝被她搞得沒法,只得道:「好、好,是伯伯錯了,伯伯錯了。還不成嗎?」

    聽了這話,思綺才破涕為笑,一把鬆開趙復彝的胳膊,嬌笑道:「我就說嘛,伯伯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錯怪駿成哥哥嗎?」

    小侄女嬌聲嬌氣的模樣,趙復彝是看得無奈,只得苦笑兩下。他對這侄女是既疼愛又忌憚。疼愛她的嬌憨,疼愛她的乖巧,更加疼愛她的善良;忌憚的卻是,自己父親對這孫女的疼愛,在趙家是有目共睹,也正因為復胤有了這麼一個女兒,在父親面前說話的用處,比自己那是大的多。

    而父親每每也是聽言必納,對自己的二弟是愛屋及烏,此種微妙,趙復彝是清楚得緊。可若是要他為了這個,而去冷落思綺,卻又非他所願,只因有哪個家長能對這麼一個乖巧溫馴、嬌憨可愛的小輩虎臉相對?旁人他不知道,反正他趙復彝一定是做不到。

    若非是他心中極為疼愛這個侄女,焉會當著眾人的面自承自己的失誤。縱是趙漳名用父威來壓迫他,想來他也會拗驁一時。

    蕭楓這時心道,原來這紅衣美女竟是趙家的小姐。思至此,驟然想起適才那趙漳名與復胤在山嶺平台上的一段對話,心想,這女子原是趙復胤的女兒,也是趙漳名最為疼愛的孫女,難怪這麼刁鑽。不過也煞是可愛。

    他是面露微笑地望著這一切。

    雪兒見他盯著人家美女不眨一眼,連忙暗底裡掐他胳膊,吃痛下,蕭楓震然側首,瞧著雪兒不虞之色,頓時恍然。他們兩人的小動作,趙復彝望在眼內,內心失笑下,朗聲道:「蕭楓賢侄,既然風波已過,那你就玩得痛快些,反正這裡都是京都城內的名門淑媛和富家公子,假如賢侄能在這裡交上幾個好友,我會很開心的。」

    蕭楓道:「一定、一定。」

    他適才的窘相,趙駿成也是暗樂心頭,他樂的便是這個蕭少爺果真與自己是同類,在身邊有著一個大美女的前提下,竟會對著自己的堂妹一眼不眨。對於蕭楓的審美觀點,他倒是讚賞無比。先不說他身邊的大美女雪兒,單是他進入宴廳後,從目不斜視,到對思綺驚艷,便可知道,這所宴廳內也惟有這兩個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睛。與自己相比,卻是高了不少。

    便在這時,又有一個中年男子龍驤虎視地走來,朝著蕭楓呵呵笑道:「這位想必就是蕭總理的孫子吧?真是人中龍鳳,仙姿麟露啊!」

    蕭楓抬眼望去,這人卻是認識,正是適才在山嶺上一直站在趙漳名身後的次子趙復胤,只見他生得甚是威武,龍行虎步下,不知比那趙復彝威風多少。忙即謙虛道:「不敢、不敢,趙二叔過獎了。」

    趙家二兄弟聽了他這話,頓感凜然,須知他們二人時至今日與蕭楓實則初次會面,而蕭楓在一見趙復胤之下即已肯定他是誰。其間不就代表了蕭家對趙家的所有人員來歷均是瞭解透徹,即便這蕭府的紈褲子弟都是瞭如指掌,那麼也就遑論他人了。

    思綺瞧著父親到了,那是雀躍不已,一下挽住他的胳膊,撒嬌道:「爸,你怎麼才來啊?剛才的事,簡直嚇死思綺了。」望著女兒玲瓏剔透的嬌顏,趙復胤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彎曲下虛捏住她的瓊鼻,寵溺地道:「你啊!還會有什麼事能唬住你?沒讓你拆掉這裡就不錯了。」話裡雖然責怪女兒刁蠻,可語氣中的萬分疼愛卻是流露無遺。

    思綺當場不依道:「爸,你說什麼呀?」只見她美眸俏轉,微睨了下蕭楓,小嘴輕嘟地在父親的耳際細聲咕囔道:「在外人面前,女兒多沒面子啊!」趙復胤聽了是哈哈大笑,過了須臾,又問道:「思綺,你不是說今天要帶個朋友來麼?怎麼沒見?」

    思綺聽了這話,當即黛眉微蹙道:「是啊,我也正覺奇怪。」

    趙復彝聞到侄女有朋友還沒來,忙在旁道:「乖思綺,你那朋友,給了請貼沒有?」

    「給了!」思綺脆聲回道。

    趙駿成忽道:「那麼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這話一說,趙復彝是橫眼嗔視,心道,這兒子怎麼忒不爭氣,聽了堂妹有朋友要來,也不管來了沒有,先問的卻是男女之別,還真是好色得很。而思綺是嫩顏俏紅,呢嚅著在那說不出話來。

    見此情形,趙復彝與趙復胤均想,莫非思綺的所謂朋友還真被駿成給猜中了,竟是她的異性朋友?這麼一來,二人俱是興趣大增,不知這美麗如花的趙家嬌嬌女尋得是何等男子,同時,對那男子,他們也是好奇大生,不知他又憑著什麼?能夠吸引到這個嬌嬌女的青睞。

    就在眾人均是默然無語時,趙復彝身上忽而傳出一陣鈴聲。他朝著蕭楓及趙復胤笑道:「我接個電話,失陪了,你們談吧!」只見他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往廳門走去,還沒走得多遠,隨即又掉轉頭,騰騰大步地走到思綺跟前,問道:「乖思綺,你那朋友的請柬上沒有我的落款?」

    思綺輕「嗯」一聲,繼而甚是慌亂地問道:「大伯伯,是不是我的朋友在山下出了什麼事?」

    趙復彝道:「那倒沒有,只是他執著沒有我落款的請柬想到太和山莊來赴宴,那裡能進的來,自是被山下的護衛給攔住了。」思綺陡驚,又是惶惶道:「那大伯伯,你還不讓他上來?」趙復彝道:「喔,我這不是先問一下嗎?」思綺聽他囉嗦不斷,小嘴翹著道:「大伯伯,你倒是快點啊!」

    趙復胤怕大哥生怒,忙責道:「思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有你這樣和大伯伯說話的嗎?」思綺聽見父親斥怪,當即乖乖,在那束手束腳的裝成一副哀泣的樣子。

    趙復彝見了,自是大生憐惜,朝著復胤怨道:「二弟,你怎麼罵思綺啊?真是的。」又朝著思綺道:「是大伯伯不對,思綺不哭,我馬上就對他們說,讓你朋友上山。」說話間,已是拿起電話對著山下的護衛好一頓訓,說他們辦事呆板,腦子僵硬,蠢得像豬一樣。

    電話打完後,他陪著笑臉的對思綺道:「乖思綺,你聽,這事不就解決了麼?不哭了,你朋友馬上就來,萬一教你朋友瞧見,那就太難看了。」聽著大伯伯的笑侃,思綺是破涕為笑,「噗嗤」出聲。而趙復胤是大搖其首,在旁道:「大哥,你太寵她了。」趙復彝回道:「不寵乖思綺?難道叫大哥寵你不成?」眾人聽了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趙復胤也是無奈地隨著一起笑開。

    趙駿成對思綺的所謂男友,他是毫無興趣,見二個大人的話都已說的差不多了,忙指著一處年輕人眾多的地方,說道:「爸、二叔,你們談吧!我先陪著蕭老弟和這位小姐,到哪邊去了。」

    趙復彝與趙復胤相繼頷首,思綺道:「二哥,你們先去,待會我也來。」趙駿成道:「哦!」又向蕭楓道:「蕭老弟請!」說完,當先領路前行。

    瞧著趙家的和睦氣氛,蕭楓是心下納罕,本道這等巨奸之家定是全無親情可言,誰知眼下竟而瞧見這樣的天倫樂樂,笑語常開,便如同一個華夏的尋常人家一樣,也是溫情洋溢。

    在趙家宴廳一處牆壁的夾廂背後,此刻正有二個人端坐在椅上,透過一面寬大的銀幕,凝視著蕭楓的一舉一動。靠左首一人正是滿頭銀髮,容顏不老的趙漳名;另一人長得與他相仿,只是眉目慈和,眼角含笑,好一副生意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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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漳名這時道:「三弟,你看這蕭家的小兔崽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先前在山下裝著一副受不了苦的模樣,而適才瞧他對付歐陽家那小子時,那種侃侃而談的磊落風度,豈不已是大有蕭邦之風?那種不驕不躁的心態,在京都城裡有哪個世家子弟能夠及得上他?說來,我還真有些羨慕蕭邦那老頭。一門三代皆是一時俊彥。」

    他三弟回道:「二哥,我看了看去,總覺得這小子今日到這,非是什麼好事。一看他那笑容,我便覺得和蕭邦的奸笑有些類似。你說,我們要不要提防著點?」

    趙漳名道:「不用了,你沒看見復彝已經安排駿成跟著他嗎?而且,他在我們兩人的監視下,諒他也搞不出什麼花樣。」說到這裡,只見他驀然神色大變,哪是一種痛心疾首的驚駭,哪是一種傷心失望的無奈。瞧著二哥直愣愣地盯著大銀幕,且面色不對,那三弟急忙順勢望去,聽著銀幕裡傳來的聲音,他也是震駭莫名,難以理解。

    只聽見銀幕傳來趙駿成的齷齪聲音道:「蕭兄弟,你那女友那麼漂亮,不如借來耍耍?」但見蕭楓聽了這話,先是面色愕然,繼而沉聲道:「趙公子,雪兒不是我的女友。」

    這時,雪兒正在旁邊與思綺說著話,兩女是悻悻相惜,熱絡異常,好似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對於他們兩個男子的談話,她們兩人均未聽見,否則,只怕雪兒早已是一巴掌甩到趙駿成的臉上。

    趙駿成是色迷心竅,對於蕭楓的慍色他居然是毫無察覺,聽了蕭楓的話後,他以為此事大有可能,忙喜道:「既然不是你的女友,那不最好,女人嗎!反正像衣服,今日你我一見如故,只要你遂了我的心願,我便把思綺介紹給你怎麼樣?」

    蕭楓大怒,心道此人怎麼竟然這樣無恥,當下怫然作色道:「她是我的妻子,所以趙公子的提議,恕難從命。」

    趙駿成啞然,沒料想雪兒這麼個大美女已是蕭楓的妻子,一般在他們這些貴冑公子間,情人與女友那是等如貨物般的可以送來送去,而妻子那就不行了。他這時的失望,那便可想而知了,轉眼瞧著雪兒的絕世俏笑,他是心下不捨,卻亦無奈。

    不過,他倒也爽快,只是怔忪了那麼須臾,隨即笑道:「蕭兄弟還真是好福氣,竟能娶得雪兒這樣的好妻子,我是萬分欽羨。這裡,就祝賢伉儷白首皆老,永結同心。」他這時想到,既然大美女是人家的妻子,那麼這交換定是無望,還不如另尋目標得好。有了這樣的想法,他還未待蕭楓回話,便又道:「蕭兄弟,你在這玩一會,我先去尋點歡樂再說。」說完,逕自去了。

    望著他的人影瞬時扎堆在一群美女中間,蕭楓是詫異莫名,本道這傢伙在聽了雪兒是自己的妻子後,照著他趙家的威風,那是千方百計的定會尋自己的晦氣,不定會動手強搶,到時,自己也可趁著這機會,出手教訓下這個不長眼的紈褲子弟。誰料他竟而瀟灑得很,知道交換無望後,當即另尋目標,一點留戀也沒有。

    就在他欽佩趙駿成風流而不下流的同時,牆壁暗廂裡的趙漳名卻是惱怒無比,指著趙駿成的背影,喃喃地道:「這個畜生,畜生,他竟會用思綺去交換,他、他、他是我趙家的子孫麼?這個畜生,畜生啊!原本以為他只是好色,誰知他天良喪盡的要用思綺去交換與人家妻子的一夕之歡?」

    瞧著二哥被駿成的行為激怒,那三弟忙在旁勸解道:「二哥,你先別動怒啊!說不定這是駿成的試探呢?你沒看見他在聽了蕭家小子的回答後,就那麼瀟灑地走開了麼?」

    趙漳名一聽,此話有理,忙拿起身旁的話筒說道:「叫駿成到後院來一下,就說我要見他。」話筒放下後,他是回頭再看大銀幕,只見此刻在自己的孫女旁邊,居然多了一位男子。

    那男子好不狼狽,穿著一身沾滿泥濘的禮服,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頭髮凌亂的猶如雞窩。再細細觀看,卻發現這男子生得很是英俊,兩道劍眉斜飛入鬢,鼻樑挺直恍若懸膽,雙眼亮如朗星,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盡的儒雅氣息。最後當他瞧見思綺從懷裡掏出一方絹帕,神色憐惜的替那男子搽拭臉上灰污時。

    趙漳名是霍地站起,縱是在聽見趙駿成要用思綺與人作交換時,他也沒這麼激動,在那逕直喝道:「他是思綺的男友嘛?怎麼我從不知道?」說罷,也不管繼續監視蕭楓了,當下開門而出,往宴廳走去。

    這時的思綺還正沉浸激憤之中,為戀人的無妄之災,她是萬分惱怒。不過她一個勁的埋怨自己,說自己千不好、萬不好,不該把沒有大伯伯落款的請柬給戀人,而讓他遭到家裡護衛的侮辱。與此同時,趙復彝與趙復胤兩人也是驚訝無比,瞧著自己家的乖乖女竟而會這麼細心的服侍別人,非但不嫌髒的為他人輕拭臉上灰污,還這麼萬般小心的陪著不是。

    趙復胤愕然須臾後,方想起父親的職責,忙走到思綺跟前,急聲問道:「思綺,他就是你的朋友?」

    思綺聽見父親的聲音,再望見周圍眾人的訝異之色,頓是憶起自己情急下的親暱舉動甚為不妥。當下臊紅了俏臉,侷促不安的細聲道:「嗯!」望見女兒羞澀,趙復胤不忍繼續追問,隨即朝著那男子沉聲道:「小朋友能介紹下自己麼?」

    那男子也是靦腆的人,聽了趙復胤的話,他一時呢呢嚅嚅地說將不出話來。畢竟,他面對的或許是自己未來的岳丈,在這初次見面下,依著那患得患失的心理,又加上趙復胤那軍人的威嚴,這名男子委實難以在他面前侃侃而談。他這裡是深怕自己說錯話,故而不敢立時回答,在心中一直醞釀著。可是他眼下的表現,落在他人眼內,與個不見世面的毛頭小伙有甚區別?

    思綺瞧到這裡,那是萬分焦急,過了片刻後仍是不見戀人回答父親的問題,登時著急的拱了拱他的後背,要他快些開口。這時,她的戀人方才醒過神來,先是撓了撓頭,接著道:「我叫邢言,是京都大學的學生,與思綺是同學。」說話的聲音,著實低如蚊蟻。

    趙復胤還未說話,趙復彝卻是忍不住了,在旁追問道:「沒有了?那你父母是誰?總得說明下吧?我們趙家可是往來無白丁。」

    思綺聽了這話,那是臉色頓白,而邢言也是面紅過耳,呢嚅道:「我父母是一家國有公司的職員。」一聽他這話,全場是嘩然大驚,沒想到趙家的天之嬌女竟而找個尋常百姓交友,此間的相差,何止裡計,簡直是十萬八千里,甚至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

    便在這時,忽然從側旁躍出一人,這人正是歐陽震,瞧他滿面的汗嘖,想是得了消息後,趕了過來。

    他跑到邢言的身側,一言不發的便是一拳擊去。猝不及防下,邢言是應聲而倒,他本就是一介書生,而歐陽震是世家子弟,自然會有武道教官傳授一些防身術。便這麼在眾人均未反應過來時,歐陽震已是狠狠地痛揍了邢言一頓,直打的他是皮開肉綻,昏昏欲倒,顏面上更是駭人,眼角、鼻孔、口邊俱是溢滿了鮮紅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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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仗義

直到這時,思綺方才驚聲尖叫了起來,直哭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可歐陽震是置若罔聞,他對思綺本就抱著心思,適才思綺為了擺脫他,稍微顯露了些對蕭楓有所好感,他都不顧蕭楓的背後實力,當場與他翻臉,又何況眼下這個尋常的即便是殺了他都無所謂的賤民。他打得性起下,是雙足連踢,連踩,大有當場置人死地的意味。

    蕭楓原是想不管,畢竟這是趙家的家事,但眼下瞧著歐陽震這般跋扈恣虐,肆無忌憚地痛打一個平頭百姓,而且周圍的那些達官貴人竟是無動於衷的沒人願意出來勸解,有些人的臉上更是流露出一種過癮的神色。他是勃然大怒,當即衝上,一把握住歐陽震欲想再擊的拳頭,斥道:「夠了,他犯了什麼錯?要你這麼打他?」

    歐陽震本想抽出手來,怎料拳頭落在蕭楓的手裡,居然像是夾在了萬噸軋機裡,那裡動的分毫。心生羞怒下,他是未動絲毫腦筋,當即又是右足飛起,向蕭楓踹去。

    蕭楓見他這般狂悖乖張,心下也是怒極,瞧準著他的腳勢,也是一足飛去,向他腰際狠狠踢去。只見那歐陽震被蕭楓這麼一腳,頓時如同個皮球向後飛起,直直的飛了五六丈才跌落在地。只聞得先是眾多淑女們的尖叫連連,隨即便是「砰」的一聲,歐陽震象堆爛泥趴伏在地上,一時半刻絕對站不起來了。

    眾人見及,大為驚駭,沒料想蕭家的少爺為了個尋常百姓,會出手對付歐陽震,這麼一來,蕭家與歐陽家那是再無轉圜的餘地了。須知,這歐陽震與蕭楓一樣,均為各自家族的獨苗,那黨執政歐陽顯華對這孫子可說百依百順,今日被蕭楓這麼痛揍,這歐陽顯華豈會干休?

    蕭楓那一腳化繁為簡、伸縮抑楊,猶如行雲流水,完全沒用後天拙力,皆是自然而然的順勢而出。讓外行人看來雖是簡單明瞭,只是那麼直直地踹出,但落在剛剛進入宴廳的趙漳名這樣的大行家眼內,那就是驚駭。他驚駭的便是,或許S市的報道是千真萬確,毫無水分,倘然如此,那麼對付蕭家,只怕就沒有原先想的那樣簡單了。

    此際,思綺是哭泣著上前想攙扶起邢言,但憑她那嬌弱的身軀,怎生扶得起一個失去知覺的男子,縱是一個身體單薄的男子。只是她的脾性也堅毅,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她仍是毫不氣餒的不斷在那努力著。隨著扶起、摔倒、再扶起,再摔倒,她的美麗裙子上,已是沾滿了戀人的血跡。只是紅色上再滾紅色,當真有點怵目驚心。

    趙家的人便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沒有誰上去幫她一把,或是為她說一句話。只因她的所為,委實讓趙家的人覺得顏面丟盡。想她是何樣的身份,又怎能去歡喜一個尋常的百姓,而且還是一個普通的沒有半分地位的男人。倘若趙家今日默許了,那麼以後趙家的高貴血統豈非被玷污,被污染?

    雪兒在旁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幫她把邢言扶起,然後悄悄的送了些靈力在他的經脈內。思綺感激的望著雪兒,細聲道:「雪姐姐,謝謝你!」望著她滿面的淚痕,雪兒大為不忍,從懷裡掏出一方白絹為她細心地拭了拭。

    趙復胤這會忽道:「護衛,護衛,快把這小子,給我送下山。」又厲色喝道:「思綺,回到房裡去,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思綺理都不理,只是輕輕的用手在戀人的額上柔柔的撫摩著,眼裡流露出無限的深情。

    沒有趙家人的強令,沒一個護衛敢上前拉起孫小姐,誰都知道孫小姐在趙家受到的是何等的寵愛。那是珍若天物般的愛惜。十來個彪悍護衛佇立在旁,一個個尷尬地望著趙復胤。

    這時,像堆爛泥般的歐陽震驟然在那動彈了下,繼而四肢彎起,用力的撐著地,隨即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眾人愕然,當即紛紛散開。

    望著歐陽震怒火噴湧的雙眼,蕭楓嘴角帶笑,意態悠閒的飄逸而立。那種蔑視,任誰都看出來了。

    歐陽震狠聲道:「蕭楓,你竟敢打我?」

    蕭楓淡笑道:「打都打了,有甚敢不敢的?何況,許你揍別人,就不許別人揍你?這算什麼邏輯?須知,做人還是懂些孔孟之道的好,仁恕待人!」

    周圍的人雖是暗笑,但沒一人敢笑出聲來,就怕惹火上身,可這麼一來,卻是忍得好辛苦。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全聚在這?」一個極為威嚴的聲音猛地傳來。

    聽到這,眾人均是膽戰心驚的向旁退開。

    趙漳名在後望了片刻,情知自己倘若再不出現,只怕今天的窘境將不得解決。他先是快步走到蕭楓與歐陽震之間,細長的眼內閃掠過一道精光,在兩人的臉上掃視了一遍。沉聲斥道:「你們都是我華夏的未來精英,怎麼就這樣火爆地在這打架,成何體統?」

    歐陽震見到趙漳名後,頓時萎焉,不復原勇,怯聲道:「趙爺爺,我……」

    趙漳名一擺手道:「不用多說了,這些我都知道,你的傷還是快些治療。」又朝著那些仍是呆站著的護衛吩咐道:「你們幾個扶歐陽少爺到後院,然後叫王醫生看一下。」

    望著歐陽震聽話的被護衛帶下去,趙漳名轉頭向蕭楓肅容道:「小楓!你能為我解釋下出手的理由麼?」

    蕭楓道:「一個無故毆打平民的人,我假如不出手教訓,實在是愧對蕭家庭訓!」

    趙漳名怒容道:「可這是我趙家的私事,你有什麼資格插手?」

    蕭楓道:「那歐陽不是也插手了?何況,那被毆打的人並非是你趙家的人。」

    趙漳名氣極道:「歐陽是我未來孫婿,那人想橫插一手,作為男子,難道是要他忍耐?」

    此話一說,全場皆驚。即便是其餘的趙家人也是怔愣。

    思綺忽而在旁泣喊道:「不是、不是,歐陽不是,我的未來屬於邢言。」又朝著趙漳名淒乞道:「爺爺,歐陽不是,你就答應讓我和邢言吧!爺爺……」

    面對著素來疼愛的孫女,望著她的哭泣,趙漳名雖然心下稍軟,可面上毫無不忍之色,只是漠然道:「你和歐陽的事,爺爺已經決定了,半點餘地也沒有。所以,你不用妄想了。」又朝著那些護衛喝道:「還不把那人送下山去?難道要我搬?」

    如狼似虎般的護衛,思綺如何推動得了,望著邢言無知覺的被人架起,猶如貨物般的扔來扔去,她是芳心滴血,胸頭哀痛,雖想上前阻止,可是柔嫩的胳膊被那些護衛抓住,憑她的力量,怎生脫得出來?情知再求家人,那是必然無用,當下朝著蕭楓和雪兒喊道:「蕭哥哥、雪姐姐,你們幫幫忙啊!幫幫忙啊!」

    這種恍如自己小時的情景,只讓蕭楓看的是嗔目切齒,就算沒有思綺的乞求,他也看不下去了。身影閃動下,三拳兩腳的擊退了那些護衛,把邢言救了下來。

    趙漳名怒極,喝道:「蕭楓,你這什麼意思?我們趙家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

    看到這裡,眾人是心下栗懼,只恐華夏高層的政治風暴今夜就席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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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楓道:「反正你們趙家的目的就是把這人送下山去,而我呢?又反正想告辭了,所以這事就由我代勞了。」說到這,轉目顧掃了下場中諸人,那深深的猶如光劍般的眼神,直直刺入每一人的胸膛,讓他們感覺到自己赤裸裸的不著一絲。

    他沉痛地道:「你們這些華夏的高層,平日自詡為人民的保護神,今日望見這麼一個平民被人肆意毆打,你們非但不發一言,而且還成為幫兇?我真的對你們失望得很。這個世界,我也確實沒什麼好留戀了。告辭!」說完,逕直抓起邢言的身軀,便想下山而去。

    他這麼無厘頭的言語,直教眾人聽的是莫名其妙,說什麼「這個世界,沒什麼好留戀了。」難道說蕭家的少爺,因為今天的事,他想自尋短見?不至於這麼暴烈吧?眾人茫然裡,惟有趙漳名先醒,大喝一聲道:「蕭楓,你居然用妖法?」

    聽了他這話,蕭楓失笑,心道,我僅是用了部分「攝魂印」的心法,讓你們觸痛較深,又何來什麼妖法可言?回頭凜然道:「我蕭楓堂堂正正一男子,豈會用妖法?簡直一派胡言。」這話說的極是生威,尤其站在廳門下,令人望來,猶如天神撐天掌地。

    這時他又淡笑道:「我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喪心病狂,與真正的妖人在私底下鬼鬼祟祟,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說話間,雙眼俾睨全場,那種視眾人皆為魑魅魍魎的輕蔑,那是躍然而出。

    最後,他抱起雙圈,朝著眾人道:「哦,家祖有一事要我通知大家,我華夏的科學家已經在我蕭家的領導下研製出了第一代不需要能源便能提供動力的源動機,所以,這件事,我們蕭家打算在三日後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向全世界公佈這個劃時代的訊息。希望大家今天聽了可以奔走相告一下。「

    說到這裡,語氣變的極為笑謔:「不過,就算你們藏著不說,三日後,全世界的人也均會知道。」說完,他是放聲大笑,笑聲中,牽著雪兒雙雙離開了趙家。

    此刻,趙家宴廳是全場皆驚,趙家老人們驚駭的是蕭楓怎知道趙家與妖族聯盟的事;趙家小輩們卻是對蕭楓的威武神姿歆慕異常;其餘那些貴賓們更是心下忐忑,惟恐今夜就是華夏的一個不眠之夜,他們似乎已然瞧見了京都城的腥風血雨,凝血積骨。

    回到定海湖別院的蕭楓把仍在昏迷的邢言交給別院的專用醫生,然後便進了蕭邦的書房。

    望見孫兒回來,蕭邦甚是高興,問道:「小楓,怎麼樣?」

    蕭楓當即詳盡的回稟了在趙家發生的所有事情。

    蕭邦聽了,面色沉重的地歎道:「看來,趙家的實力果然不小!」隨即,爺孫倆在燈火下談了甚久。

    與此同時,在告別了喧鬧的太和山莊的一間密室內,趙漳名朝著自己兄弟及兒子們道:「今夜那小兔崽子的表現,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他非但風度泱泱,不下祖父,而且他的武力也是高強之極,比之我的虯龍組都不遑多讓。算得上是文武雙全。」

    他下首的那幾人聽了相繼點頭。

    趙復胤道:「爸,那小兔崽子臨去前說的那些事,也不知是否當真?」

    趙漳名咬牙狠聲道:「不管是真是假,那軍科院今日就不能留。」說到這,朝著他的三弟道:「三弟,大哥在仙祖島上訓練的那一百名死士現在在你那吧?」

    他三弟瞇著雙眼,原本隨和的臉,在密室的昏暗光線下顯得煞氣四溢地道:「不錯,隨時可以聽候二哥的調派。」

    趙漳名微一頷首,接著向趙復彝道:「你先把駿成那小雜種給我關上幾天,然後叫幾個姨娘到思綺房中好生勸慰她。要24小時的監視,一來防她逃跑,二來嘛,我怕失去這個可愛的小孫女。」

    趙復彝恭謹回道:「是!」心下卻想,值此趙家關鍵之刻,竟是叫我做這等保姆事情。懊惱之下,已是興致全失。

    趙彰名又道:「要摧毀軍科院,虯龍組是不能派了,否則,他們必生異心。只有大哥訓練出來的死士方能派上大用。」說到這裡,他沉吟半晌,即朝他三弟道:「三弟,這件事就要勞煩你了。」

    他三弟回道:「二哥,說什麼話?為趙家出力,自是我的本分,何來勞煩這兩字?」

    趙漳名微笑道:「不過你要記住,那機器可以毀,但是那些專家,你要全帶回來。那些人可是我們華夏未來的希望,縱是日後有我趙家當權了,這些人,我們也得派上大用。知道嗎?」

    他三弟道:「是,我知道了。就算我趙漳巖付出性命,那些專家我也定會帶回來給二哥。」

    趙漳名一聽,忙道:「三弟,你,你要記住,我們趙家人的性命最為寶貴,所以,若是要我犧牲了你,才能得到那些專家,我情願不要。」

    「二哥!」趙漳巖甚是動情的道。

    趙漳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忽道:「可恨的就是那妖王,這些時日,居然音訊全無,否則,只要派得十來個妖人暗中興風作浪,那我們的行動必也順利得多。」

    趙漳巖道:「就是,妖王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趙漳名道:「那怎麼會?他的妖力真元已到返真境界,而且他還修煉了我趙家的魔法,憑妖族的哪些個人如何能動得了他?」

    眾人聽了他的分析,各自點頭。

    夜色籠罩,明月高掛,深深的黑幕籠罩大地,大地萬籟俱寂。

    華夏軍科院此刻的環境顯得極是靜謐,除了四周高牆上的探照燈來回掃去,其餘各處竟無片絲的燈火。

    忽然,百十餘到黑影趁著探照燈交錯的空隙,紛紛聚攏到了高牆下。待到第二次交錯時,牆下已然失去了人影。再越過高牆望去,只見那百十來黑衣人便像是躡手躡腳的貓兒落地無聲裡,已是衝進了軍科院的各處哨崗要害。片刻後,原本的哨崗已然換了一批人。

    望著這些死士的乾淨利落的手法,趙漳巖是心下「嘿嘿」,尋思,今日那蕭邦老頭必是想不到我趙家的行動會這麼迅速。思忖間,一眾人已是到了軍科大樓。這所大樓就是軍科院的中心樞紐,所有的科學資料以及各種發明設備全在這裡面。雖然那源動機的虛實,趙家沒瞭解到,但他們想來想去斷定它十有八九藏在裡面。所以,趙家的最後目標就是這裡。

    這時,趙漳巖先揮了下右手,即見十來個黑衣人頓時脫出隊伍,向大樓後的住宿處撲去,這些人的目標就是軍科院的那些專家。待那十來人不見蹤影,趙漳巖又是揮了下左手,登時又從陣形裡躍出五、六人來,像群黑色的燕子往大樓裡飛去。

    過了片刻,本道會有回音,可是那幾個人猶如是掉進了黑色的大海,居然沒有半點音響傳來。

    疑惑下,趙漳巖又命令了幾個人衝進大樓,可結果還是一樣,這些人像是羊入虎口般的失去了蹤影,再無聲響傳回。連續派了三批,都無反應,趙漳名心知不妙,他可不想讓大哥的多年的心血,今日在這全被人給廢了。

    最令他驚駭的便是,這些黑衣死士固然沒有趙家的異能高手那麼厲害,可也具有能夠獨當一面的本領,怎料在這小小的軍科院內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拾掇了,尤其連聲音也沒有,想到這裡,就不由得他不駭然傳命,速速撤離。正當想轉身,驀然四周燈火大亮,數百道探照燈直把大樓前照得如同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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