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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認真的啊!」慕雲拉著她開始往回走:「現在一切都說明白了,算我 還了林澈一分情,而……你們之間的事,就得靠自己了。至於爸媽那邊……我決定 要完全誠實,將所有的事說出來。你知道嗎?決心放棄一些秘密的那種感覺真是輕 松。林澈……他為我做的夠多了,我至少該還他清白,不是嗎?」
「姐!你和姐夫……」
「他現在很努力追求我,現在正在家裡面對爸媽的質問呢!」慕雲說,臉上有 甜蜜的笑容。
「是嗎?」依月也笑了:「你是說……我終於可以見到那個一直無緣相見的姐 夫了?」
「對!不過我先警告你,他可是帥得很,你……不會見異思遷吧?」慕雲捉弄 地捏捏依月的鼻子。
「我才不會呢!」依月皺眉抗議:「我已經有了很好的目標了。」
姐妹倆大笑著往回走,手拉著手,彷彿在她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一絲不愉快。
陽光暖暖的,她們的心也是。
☆ ☆ ☆
宋家幾乎開了一天一夜的家庭會議,氣氛稱不上愉快,甚至偶爾還很凝重,不 過至少沒有什麼爆裂場面出現。
宋母時而搖頭,時而歎氣,幾次還掉下眼淚。而宋父則表情嚴肅地從頭聽到尾, 只有在需要時才插問上一兩句。
依月終於見到了始終無緣一見的姐夫。他的確是風度翩翩、儀表出眾,看得出 是一個極自信、極帶傲氣的人,難怪姐姐會看上他。他就是那種女孩子最會當成偶 像的那種男人。
不過依月還是仔細地挑出了他的一些缺點。例如稍微胖了些,皮膚太白,國語 不標準等等。她略帶羞怯地想著,林澈瘦高的身材,中等膚色,低沉柔和的聲調依 然最吸引她。
她詛咒這個冗長的家庭會議,她非常急著想回到林澈的身邊。道歉也好,企圖 誘惑他也好,總比在這兒壓抑著打哈欠的的衝動,裝出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要有意 義多了。
誘惑他?
依月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其實那倒挺符合她的本性;她一向不怕人家怎麼看她, 想做什麼就去做。既然林澈已和姐姐成了沒有其他感情存在的好朋友,她又為何不 能去追求他?
人家說「女追男,隔層紗」,她對自己簡直信心倍增。
就在她得意地偷偷笑著時,會議似乎結束了。忽然間大家都沒了聲音,依月也 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來。如果她猜的沒錯,爸爸馬上要做結論了。
果然,宋父清了清喉嚨,嚴正地說:
「慕雲!爸爸不想多說你什麼,相信你已經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吧?」
慕雲點點頭。
「你錯在太自信,自尊心太強,不明白家庭的深意以及家人的重要,經過這麼 多事,我想你應該會改變自己了。」
她又點頭。
宋父滿意地也點點頭,並將眼光移向他的華僑女婿。其實還是不是女婿得看他 的造化了。
「你……你從前怎麼對慕雲我是不清楚,不過她既然和你離了婚,就表示你們 之間的確有問題存在。現在你又想要她回到你身邊,實在……婚姻並非兒戲啊!」 宋父歎氣:「但我也不想干涉你們,如果你解決了你們前次婚姻的問題,而慕雲也 同意回到你身邊,我……我和慕雲她媽都不會有意見的,是不是?老太婆。」他轉 頭問老婆。
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宋母點點頭:
「是啊!只要慕雲幸福,不受委屈,我們會有什麼意見?不過……還是看慕雲 的意思。」
「爸!媽!我的事我會處理,而且我再也不會像上一次,輕易做決定了。」依 月發現姐姐看了姐夫一眼,似乎在警告他。
也許他們會破鏡重圓吧!依月想,因為姐夫看姐姐的眼神依然充滿眷戀。
「我絕不會再辜負慕雲的。」姐夫開口了。
宋父又點點頭。然後客廳又陷入一片靜。大約過了一分鐘吧!依月是真的在計 算著,因為她又快悶死了。宋父才又開口:
「林澈……有機會的話,請他到家裡坐坐吧!陪我……喝喝茶,下下棋什麼的。」 他這話是對慕雲說的:「慕雲!他……他會肯吧?」
「他一定會很高興的。」慕雲說道,回頭看了看依月。
依月笑了,很真心地笑了,她明白這是父親的道歉方式。而她,她好開心林澈 在父母眼中再也不是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
☆ ☆ ☆
情況一許可,依月迫不及待又回到台中。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該如何向林澈道歉,然後……教他學著愛她。本想直接到謝 教授家的, 看看自己一件T恤,一件牛仔褲,十足男孩子模樣,又覺不妥。既然要 「誘惑」他,總得注意注意儀容。
就這樣,依月決定先回住的地方修飾一下自己的外表,順便把行李放下。
才推開門,有人衝了過來,嚇得她放聲大叫,閉著眼睛想像自己就要死於非命 了。
「月!是我啦!」
「惠……惠伶?」依月話都說不清了,真是人嚇人,嚇死人。
「對啦!瞧你,嚇成這個樣子。」惠伶笑著,她不信依月膽子變小了。
「還說呢!你忽然出現,難道要我態度從容地擁抱你?」依月抱怨。
「喂!我可是來看你的,暑假真是太長太無聊了,如果我有男朋友,才不會來 找你呢!」
依月聽到「男朋友」三個字,立刻想起了陳輝;他曾表示過想追惠伶的。心裡 閃過一個念頭,不過得等她自個兒的事解決了再說。
「對了!惠伶叫道:「有你一封信,只有名字,沒住址又沒郵票,看來是親自 送到的。」惠伶說著遞給她一個信封。
依月拆開信,信上寫著:
依月:
來訪數次不遇,想你可能返鄉未歸,不便以電話叨擾,若你見信,盼給予消息, 千言萬語,見面詳談。
依月嘴都嘟起來了,什麼大作家嘛!信寫得文縐縐的,又沒有一點情調。
「月!是誰啊?」惠伶問,好奇地看著她。
依月收起信,說:
「我要出去了,你等等我,晚上吃飯時我有許多精彩的故事告訴你。」
「要等到晚上?你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嗎?」
「沒辦法,我有急事,先走了。」依月衝出門,根本忘了自己是回來幹嘛的, 在她心裡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那就是快點見到林澈。
☆ ☆ ☆
依月走著走著,不時斜眼看看跟在後頭的他。
而林澈覺得納悶。每次他趕上依月,她又故意放慢步伐,等他也放慢腳步了, 她竟又走到前頭去了,她像她根本就不願意和他走在一塊兒。
她肯定是還在生氣,他想。覺得自己開始手足無措起來了。盼了幾天,好不容 易見了面,她……她好像話都不肯跟他說,這使得他準備了好些天的話一句也說不 出來。
他又一次追上她,在她要加快步伐時拉住她的手:
「依月!你……還生我的氣?」
依月放慢了腳步,沒有回答。其實她哪裡還有什麼氣好生,若真要有,也只是 怨他不能回報她的愛。
「你說話好不好?告訴我你究竟在氣什麼。」
讓他這麼低聲下氣,她也覺得不該。可是一回頭,看見他擔憂的眼神,那令她 日夜思念,無法忘懷的一切,所有的委屈都在剎那間聚集。
她哭了,那麼突然。
林澈了手腳,好一會兒才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擁著:
「對不起!全是我的錯,你別哭,求求你別哭了,我……」他真受不了看見她 如此傷心。
她在他胸前搖頭,啜泣,林澈心都涼了:
「你不肯原諒我嗎?」
「我……我討厭你。」她哭著說。
「為……為什麼?」他也想哭了,她竟說……她討厭他!
「你讓我變得一點都不像我自己,我……我從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失魂落魄……」
「對不起!」他不知能說什麼,又慌亂得無法理解她在說些什麼。
「你只會道歉……」依月舉起雙手捶著他的胸:「你有什麼錯?為什麼說對不 起?那是我該說的,是我……」
「好!好!讓你說。」他安撫道,發現他們之間的對話真可笑。
「對不起!」她真的說了:「我……我又誤會你了,我以為你和姐姐……你生 氣吧!氣我老是這麼不懂事。」她哭著說。
「我不生氣,我不會生你的氣,我這麼……」天!他幾乎說出愛她了,為什麼 又停住?
「什麼?」她抬頭看他。
「我……我是說我這麼……這麼疼你,不會生你氣的。」
她聽了哭得更厲害,捶得更用力:
「誰要你疼我?我又不是你女兒。我要你愛我,就像你好久以前愛姐姐那樣。」 她叫道。
他愣住了,萬分懷疑自己的聽覺。
「你不會的,對不對?」
「不會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真不像自己的。
「不會愛上我這種小毛頭。」她哀傷地說。
「我……依月!我……我對你來說是太老了。」
「爛理由。」她說,淚又掉下。
他苦笑:
「你……覺得自己愛我?」他的心跳得好快。
「我不覺得,我是明明白白的『知道』。」
「也許那只是……一時迷惑?」
「我知道自己的心。」她說。
他忽然緊緊擁住她,長長地深呼吸一下:
「老天!如果你真的愛我,我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依月抬頭看他,深怕自己弄錯了他的意思:「你……你愛我嗎?」
他溫柔地對她笑:
「別懷疑我,依月!在我好不容易承認自己愛上一個頑皮的小丫頭時,你千萬 不能懷疑我。」
「告訴我。」她拉他的衣服。
「告訴你什麼?」
「哎呀!你……你在逗我。」她嘟起嘴。
林澈將頭靠著她的頭,深深吸入她那自然的髮香。這個奇異的女孩,當他們首 次見面,怎麼也無法想像她會變得對他如此重要。
「我愛你,依月!雖然我不會說話,但我真的愛你。」他輕聲說。
她此生再也別無所求了。
「你……我還是討厭你。」她擺出一張臭臉,然後對著他愕然的臉說:「你這 個石頭,竟讓一個女孩子先對你表示。」
他釋然地微笑,低頭讓唇在她的唇上駐足了片刻:
「對不起!」他說,深情凝視她。
她臉紅了,低下頭。
這個騙子,就這麼偷走了她的初吻。
依月記起了自己是怎樣一個人,於是她抬起頭,在他疑惑地看著她時,雙手繞 過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長長的吻,雖笨拙了些,卻讓林澈整個人呆住了。
看看自己的成果,宋依月驕傲地笑著跑開。
隔了約五十公尺吧!大夢初醒的林澈才追上來,在他的嘴角,漾著滿足而調皮 的笑。
☆ ☆ ☆
又一個夏日,宋依月大學畢業的當天,一切都很美好,除了校長過於冗長的畢 業訓詞。
她很忙的,今天。
先是要到謝教授家,林秀姐姐做了豐盛的大餐慶祝她的畢業。然後要趕回家, 陪家人再慶祝一次。
在回住處途中,依月看見張松年和紀如芬有說有笑,也看見陳輝緊追在惠伶身 後,她甚至還看見「鐵牛」手拿畢業證書向她揮手。
她開心地想:她終於畢業了。回想上一個夏日,一個意外竟讓許多人都改變了、 成熟了,還聚在一塊兒成了好朋友,真是怎麼都沒想到。
依月最佩服張松年的寬容,是他造成現在這一片美好、祥和。
在住處門口,林澈正等著她。他風塵僕僕,剛由加拿大歸來。
依月朝他奔去,縱身投入他懷中。
林澈輕輕吻她的額頭:
「抱歉!趕不及參加你的畢業典禮。」他微笑,滿懷歉意地說。
「沒關係,反正我有了最棒的畢業禮物。」她笑著抱緊他:「就是你。」
「哦!」他笑著,感覺非常溫暖。「那我帶來的畢業禮物是不是沒人要了?」
「要!我當然要!快拿來。」她搶過他藏在身後的袋子。
是一本書,作者自然是他。在封面上有一行字,那令依月看了滿心感動,甚至 笑中都有喜悅的淚。
那一行字寫著:
「既有明月依身旁,何羨彩雲飄何方。」
依月抱著她的兩個「畢業禮物」,感到從未有過的充實。四目相對,他們真心 地笑了。
愛情,誰說那不是最甜蜜的一場追逐?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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