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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sboss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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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御流風]{劍傲蒼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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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59: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示之以威~




吞日收藏最多的是魔法晶石,各系的特等晶石最少都有十顆,高等更是以百起跳,特等獸核也有一大堆。礦石雖少卻無一不是極品,以霜兒的說法是龍族要礦石沒啥大用,只是遇上極品捨棄又浪費,所以就勉強收取存放,比較差的便像垃圾直接丟倉庫,雖然,她口中的差放到外面都會讓人搶破頭。

另外還有一把巨大的黑刀,大概是他變化人形時使用的,刀體大得比蓋霸昂那把還誇張,光是刀柄就達一尺半,刃長六尺、寬一尺、厚三分,完全體現龍族那霸氣無匹的魄力,雖然不是「神器」,但看它那恐怖型態,八成沒人肯拿神器跟它硬碰。

「嘿~~巨大也沒用,遇上我師兄照樣砍成兩半。」葉齊吹噓兩句卻遭大家一致白眼,二者根本沒有比較的餘地,你這不是廢話嗎?

其餘還有不少珍稀的靈草奇果,些許蘊含奇特能量的晶礦,總之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就連葉齊、霜兒也未能盡識,著實讓眾人大大開了眼界。

全數鑑定一遍後將東西分成四份,三小一大,大堆的是由葉齊收取,當成總倉庫,三小堆是用得著的各留一、二個,要用隨時能取,不必什麼都得找葉齊拿,那顆異空石則是交給秦虎,後來出去在城裡鑲嵌成項鍊。

時至深夜,眾人心情亢奮沒半點睏意,「光明球」將倉庫照得鉅細靡遺,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挑選寶貝,這裡的東西可不準備全帶走。

像有不少東西真的就很像垃圾,比如破爛的兵器、衣衫、盔甲,據說那全是以前想殺赤耀陽結果反而賠上性命之人的裝備,赤耀陽把它們拿回來當成紀念,儘管材質頗佳,大家仍是興趣缺缺。

一樣一樣的過濾,歷經四小時才挑出最具價值之物,當然也少不了卓越他們鑄劍所需的礦石,接著轉至赤耀陽房間又被震撼了一下,因為裡面擺了一張超級巨床,大家瞧得是直咋舌,旁邊還有張小床,霜兒有時也會跑到這邊睡覺的。

房間內擺放許多晶石,中、高等的不計其數,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顆二丈高、會發光的石頭,也不知是什麼材質,整顆石頭散發著幽幽銀芒,聖潔而美麗,不過霜兒說她老爸是拿來照明用的。

中間還有一個大大的藥鼎,赤耀陽最大的興趣就是煉藥,不過他太浪費了,失敗、品質差的全丟掉,最好的放身邊,次等便丟在這兒,玉瓶、木瓶倒滿地,大大小小也有三、四十瓶,幸虧瓶上皆有註明藥性,否則光是分辨就叫人頭疼囉!

這些丹藥,葉齊可是一瓶不漏,管他什麼藥都收取入囊,救命的玩意再多都是有備無患。

一切搞定後,芷兒便說要去泡溫泉,葉齊自然贊成,剛好溫泉有三處,卓越八人去外面那一潭,霜兒房間一潭給自己和芷兒,葉齊與夢兒則到那廢墟般的房子,裡面也有溫泉。

由能量加溫的泉水委實神奇,水感綿柔猶如氣體,一入水便覺輕靈之氣鑽入千萬毛孔,似連心靈亦受洗濯,通體舒坦、神清氣爽。

泡個幾分鐘,暖洋洋的身心自然而然的烘托出深沈睡意,無論是在哪處的人,無一例外都泡到直接睡著,在睡夢中將積累的疲憊與積鬱滌蕩一淨。


待得葉齊清醒,天際濃霧已然化暗為光明,垂首看向小貓般趴在懷裡的夢兒,粉背如霞透發誘人光澤,傲挺的玉乳貼在自己胸口,壓得變形卻更令人怦然心顫,無憂無慮的純潔笑靨淨人靈魂,無瑕玉體美得驚心動魄。

初醒時分見及佳人曼妙身段,葉齊不由自主地癡迷沈醉,欣賞著夢兒奪天地造化的姣美玉體,浸淫在赤裸裸散發出的迷人幽香。

情境雖是誘人犯罪,葉齊卻是未升半縷慾火,有的只是深深感動,他看到的不止是身軀,看到的更是心靈,是夢兒對自己深入骨髓的愛意眷戀。一醒一眠,赤裸相擁的二人卻無絲縷淫猥,反而交纖成融於天地的和諧,不知不覺間,葉齊又進入天人合一。

雖然歷經晉臻天上天境的飛躍性突破,葉齊只需寧神靜坐便能輕易達到天人合一,可是此次卻不比他特意為之,這是天人合一中最難產生的機遇,瞬間感悟天地融合自然,無為而為。自然,就是最簡單的自然,心神依循天地脈動,一識一念皆合天地之理,一觸一感回饋如實。

葉齊適才只想將夢兒捧在掌心呵護,下一瞬,他就感覺到自己似真的將夢兒捧住,深深呵護的愛意傳入夢兒身軀直達心房。

「嚶~~」夢兒雖於睡夢之中,葉齊給她的感覺卻實實在在,整個人被葉齊密無間隙的包覆,好舒服、好安心,愜意地發出一聲嚶嚀。

「這是……」葉齊乍然醒覺異樣亦不禁一訝,半徑三里盡在心神籠罩,識念毋需集中,花香、蟲鳴、風拂、水觸皆有親臨般的清晰感受,儼如身體各部親自作用,感覺雖多卻不顯紊亂,心神真正成為另一具身體,但這具身體的巨大足能圈圍數里。

原本控風吹送、移枝推石僅具微薄力量,如今一試,百斤岩石竟能舉若無物,無形巨手抓著石頭靈活飄移彈射,凝風旋曳則成巨大龍捲,儘管威力還不比先天之力,對付後天之輩卻綽有餘裕。

葉齊心知自己莫名其妙又令天人合一大幅精進,等到夢兒醒轉,葉齊收回擴放的心神,親暱地與夢兒互為對方穿衣,幸福之甜更勝蜜糖千百倍。

摟擁夢兒纖柔細腰,葉齊閑庭信步隨心逛悠,行進間試圖再施展天人合一,可惜境界仍是稍遜,靈識放出去依舊是靈識,無法融入天地。

不過葉齊幾番嘗試下來還是很高興,其實並非徹底失敗,靈識有種更貼近、更符合天地規律的奇妙感受,舉手投足飄瀟自然,無需刻意便是渾然天成。冥冥中似乎將要融入天地,可是真要執行卻又撲朔迷離、無從捉摸,葉齊慢步繞了一圈,腦海心念運轉,對箇中體會已有所瞭解,只要能將那種感悟完全掌握,天人合一的運用便能隨心所欲。

葉齊很有自知之明,並不急於求進,自己的進步速度已屬史無前例的奇跡,一蹴而幾就別奢望了,現在該做的是鞏固修為,當它足夠精純,修為提升自是水到渠成,一昧求快、求進只會造成心理負擔,屆時反難寸進可就悔之晚矣。

散完步,葉齊自然寫意的倚坐百丈山頂,滿臉笑容觀看夢兒婀娜踏虛、香風飄影的曼妙舞姿。

「叮鈴……叮叮鈴……」

夢兒靈巧地操控風與冰,一顆顆剔透圓潤的冰晶環身飛繞,時不時輕輕碰撞敲擊出聲響,清脆悅耳組成優美旋律,甜美歌喉伴隨曲音唱和,無論視覺、聽覺皆達無上享受。

一曲完結,葉齊罡氣化成綿柔輕風捲住佳人柔若無骨的腰身,拉入懷裡道:「夢兒愈來厲害了,還想到用冰塊敲奏樂曲,好聰明喔!」

夢兒意氣風發地抬高秀美的下巴,毫不謙虛道:「夢兒本來就好聰明、好厲害,主人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哈哈~~」葉齊被小妮子逗得樂不可支,摟著夢兒香肩躺下,看著白茫茫的天空,回想起來,他也好久沒這樣輕鬆休閒了,雖說什麼都不幹很無聊,可是偶爾一次卻能消除一身疲勞煩憂,真的是舒服極囉!

隨後芷兒、卓越他們也都醒來,一個個在結界內閒逛,所有人皆暫時忘懷外界一切,如孩童般的玩鬧、嘻笑,這趟霜兒的回家之旅卻是成為完美的度假。

一行人在毓靈仙谷玩了兩天,舒解身心恢復十二萬分精神,由霜兒打開結界通道出去,映入眼簾的景觀又成冰天雪地,跟結界內的溫暖形成強烈反差,憑眾人雄厚的功力竟都不禁打個哆嗦,並非身體不適,而是心境未加掩飾的表露於外。


「呵呵~~到囉,動作還真快,才幾天不見就已經建設起來了。」

「嗯~~不過看來還只是初步建設,完成的房屋才幾十間,人全塞進去不就扁了。」

悠哉悠哉的遨翔四天,葉齊又回到「立鶴山」,一群人下降之際還對人家的重建工作品頭論足。

「底下有股能量波動。」浩飛感知仍在葉齊之上,率先發覺有異而提醒。

葉齊降至離地四、五十丈也發覺「亂空陣」的細微波動,這時它還未啟動,但只要有人飛進去,力量便會激發陣法能量,除非人能長翅膀,不依靠真氣、魔力便不會將其觸動。

繞至山壁凹口,葉齊和幾名獸人打個招呼便跑進去,這裡的人在他入定第一天都特意去看過,早將他們的模樣記住,連通報都省下,顯見他們對葉齊諸人的信任與尊敬。下來時,葉齊也將內歛的氣息外放一些,先天高手皆有所感應,尚未到達裡面便瞧見七名先天高手,僅濮朮蓿荃和蓋霸昂未在其中。

葉齊視線放遠至他們後頭數十米,一座紅木搭起的涼亭內正坐著四人。

濮朮蓿荃與蓋霸昂並肩而坐,看起來就像小孩和大人,他們對面卻是髮色一黑一白的俊美男女,額頭浮凸「魔族」、「神族」特有的圓晶。

崔力紂手臂高揮打招呼道:「呵呵~~來得正好,剛巧湊上我們的談判。」

那二名神、魔族人轉首看了過來,雖然他們皆非當日參戰之人,葉齊諸人鮮明的形象卻甚為容易辨認,二人不經意的皺起眉頭,尤其是那魔族男子,視線轉回濮朮蓿荃之時,神情又更陰沈了幾分。

他們二族倒是頗為自知,派來協談的皆非當日侵犯之人,避免還沒談就先挑起衝突殺伐,秉性平和的妖精族還好點,暴躁的獸人可沒那麼好講話。

像那些俘虜的食物,濮朮蓿荃便是下令全由妖精族遞送,「獸人族」連去看一眼都不行,生怕他們看到人就會將人全給打死。

秦獅咧開大嘴奇道:「他們怎麼又搞在一起,難道神、魔二族又聯合了。」

桑豸逖雙手環胸,眼角瞥向神、魔二人,隱帶不屑地笑道:「哪的事,巧合罷了,神族倒是拖的久,今天才讓這女人來討回那五名俘虜,魔族有先天高手落入我們手中比較急,前幾天就來過一次,不過對我們的要求賠償無法作主,回去後又換了個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將事情簡略敘述,葉齊幾個心思敏慧,轉念便也瞭解個泰半。神族其實還好,沒有夠份量的人質在手,所以很簡單,要她付出金錢就釋放俘虜,以贖款贖回人質是理所當然,他們較晚派人來也是間接表明人質並非重要人物,完全能捨棄五人再次開戰。

魔族就麻煩多囉,濮朮蓿荃要他們承認石郳崠山並非歸附魔族的矮人,而且除開贖款還要求「鬥爭賠償」,總數五千寶石幣,少半個子兒都不成。

代價雖是不低,對魔族而言也僅是九牛一毛,但他們仍不願輕易妥協,畢竟以濮朮蓿荃的說法,他們如數償付便和低頭認錯沒有兩樣,既失面子又失裡子,要他們怎能同意。

濮朮蓿荃同樣毫不妥協,堅決的態度表示無懼與魔族開戰,魔族最是得寸進尺、軟土深掘,只要今日底線一退,魔族便會當你害怕,將來再次侵犯也大有可能,唯有絕對強硬才能令他們忌憚。另一方面也是做給神族看,表明了「你敢侵犯就做好犧牲準備,否則我就叫你認錯,要開打,我奉陪」。

當然,濮朮蓿荃一方也是實力強悍才有強硬的資格,要是才二、三個先天高手,那麼想硬也是不能硬的,你硬,人家二話不說就滅了你,還談個屁呀!

神族女子已與濮朮蓿荃談好,付出一袋寶石幣,待得神族被放出來便很識趣的帶人離開,風姿綽約自葉齊諸人旁邊走過,淡淡傲然襯托一身雍容華貴的氣質,近距離側首瞥過一眼,精美的五官藏蘊複雜韻味。

神族明火執仗的侵略是不光采,她本人亦不贊同,可是遭葉齊橫插一手顏面掃地,她既覺晉喬飭這些人活該,對葉齊諸人卻也心有怨懟。

葉齊回她一記冷眼,倨傲神態似高高在上的俯視,其他人亦是揚起一抹冷笑。

神族女子見狀玉容微變,一股屈辱、悲哀油然而生,人家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強盜,可她竟無從斥喝,她來贖回的人不就是強盜嗎?只是如今連自己都變強盜同夥,銀牙一咬忙加速離去,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再出面做這種擦屁股的任務了。

「砰~~」魔族男子與濮朮蓿荃似談不攏,鐵青著臉猛然一掌拍桌,惱羞成怒道:「你們別給臉不要臉,同意石郳崠山脫離已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五千寶石幣的賠償想都別想,我魔族只要招集小部份高手,必叫你們死無葬生之地。」

雖然相隔數十米,但在場的人都是什麼功力,只要願意,還不聽的一清二楚,桑豸逖、崔力紂登時怒氣飆升,那邊的蓋霸昂更是差點勃然爆發,濮朮蓿荃雖將他給壓下,神情卻也轉趨冷肅凜冽,空氣溫度驟降。

「別氣,我也去看看。」葉齊右手一擺跨步向前,狀似閑庭信步的起踏之間,身形竟不可思議的越過三十幾米,第二步落下剛好傲立於木亭內,泰然自若彷彿早已在側佇候。

魔族人倏地轉動脖頸,眼眸深處掩不住一抹濃濃驚駭,濮朮蓿荃二人亦是略浮詫異。

葉齊身法尚不足為奇,奇的是竟未帶起絲毫力量波動,乍看就像普通人,可六十米之距晃眼即至,玄妙超卓的修為不容置疑,在場高手無人能及。

「不介意我插個嘴吧?」葉齊從容不迫地偏首問道,嘴角笑意微浮,循自然規律雖僅是天人合一的入門階段,對實力的提升卻非一星半點,他已是很滿意了。

濮朮蓿荃僵凝的面容在看到葉齊後才又舒緩,抬起手示意道:「請講。」

蓋霸昂狠瞪魔族一眼後亦看向葉齊,至於魔族,誰鳥他,本就不需他同意嘛!

葉齊不慍不火地朝魔族道:「我得先糾正你一件事,石郳崠山一事毋需你們讓步,請弄清楚,歸附你們的是矮人的一個部落並非是他本人,據我所知,他早在矮人部落歸附前就離開了,所以他本就不是你們的附庸,自然毋需你們同意他脫離。」

魔族怒哼一聲道:「哼~~難道他不是部落的一份子,部落的歸附就該等同他的歸附,我……」

「錯了,他在先前所處部落歸附前就已離開,不過你要那樣說也行,反正一切都無所謂,決定性的問題僅在於實力而已,如……」葉齊一擺手打斷他的話,結果一報還一報,自己話未說完便也遭到魔族狠厲之語打岔。

「好一句實力,你想挑釁我魔族之威,吾族必將奉陪到底。」魔族目光冰冷之極的注視葉齊,殺氣騰騰、洶濤激湧,在在表露出魔族的強勢。

「你也聽我說完吧!」葉齊毫不動氣的擺擺手,對他的殺氣似無所覺,不疾不徐道:「我不得不承認你魔族勢強,整體上來講,被你們劫掠過的人可不算少,你有與他們講過理嗎?沒有吧,只因他們沒有談判的實力。」

「喀喀……」魔族直被他的話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紅,雙手關節捏得發白作響,雖然魔族作風的確比較強橫兇蠻,而且近來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可被人當面提及仍然很不是滋味。

看他全身緊繃、咬牙切齒,葉齊頓了一下,氣勢逐趨提升、譏諷冷笑道:「而我們呢,同樣得承認,鬥起來絕非你們魔族對手,但你們真能不計代價的進犯嗎?到時候還能與神族勢均力敵嗎?想要神器,戰後還能完好嗎?想要石郳崠山,起碼得生擒我們威脅,否則他絕不可能為你們效命,你認為容易嗎?」

「……」魔族燃火的怒目驀地熄滅,深長緩和地吸了口氣冷卻心靈。

葉齊說的已算委婉,魔族其實是稍遜於神族才對,若真要為爭顏面而開啟戰端,勝利是肯定的,可實力的削弱亦無法避免,將來更難與神族抗衡。

當然,這名魔族也早明白此理,只是從來就習慣強勢壓人,所以見濮朮蓿荃不識抬舉的咬定賠償,一時衝動才發起火來,如今葉齊挑明利害關係,他亦清楚挾勢威嚇已然無用。

葉齊接著以不容置喙的語氣道:「所以,你只有一個選擇,以和平手段將人贖回去,區區五千寶石幣換一個先天高手都是賺,何況是包含賠償還附送其他俘虜,你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濮朮蓿荃愈聽臉色愈古怪,本來是很正經的談判,葉齊怎麼愈說愈像談生意。

魔族狀若沈思、沈默不語,葉齊也不再多說,週遭陷入一片靜肅,直過二分鐘,他終究無可奈何道:「大致上我能同意,不過有一項條件你們必需答應。」

濮朮蓿荃不置可否道:「什麼條件?」

魔族直盯著他的雙眼道:「很簡單,我們這項交換條件需保密不可外傳。」

還交換條件咧,說的真好聽,不就是怕傳出去丟臉嘛!

濮朮蓿荃淡然輕笑道:「當然,只要你們別再來侵犯,我們也沒閒情去散佈這種事。」

魔族自是明白他話中涵意,點頭道:「好~~一言為定,我二日後再來。」

他說完便行離去,畢竟五千寶石幣並非小數目,他是沒帶也是不會隨身攜帶,否則豈不表明魔族談判前就已喪失自信。

蓋霸昂看他一溜煙似的馳逸而去,呸了一口罵罵咧咧道:「搞了半天還不是低頭認輸,不乾不脆沒點男子漢的氣概。」

葉齊偏著頭不解地問道:「他什麼時候認輸了呀?」

蓋霸昂朗聲笑道:「哈哈~~魔族就是天下他最大的德性,能照我們的話做就表示認輸了嘛!」

葉齊莞爾一笑道:「呵呵~~說的也是。」

「你們找齊材料了嗎?」

濮朮蓿荃此時也是滿面春風,葉齊諸人的到來真是再適當不過,如果說前次救援是巧合,這次便是證實雙方交好,多出這麼一大群強者,魔族的顧忌絕對會從五成暴升到十成,相信魔族再次進犯的可能性已降至最低。

葉齊語帶保留道:「應該不太夠,還得問問才成。」雖然在毓靈仙谷收穫豐碩,不過材料份量有所出入,還得瞭解是否能相互彌補,但他的意思卻也表示尋獲不少材料。

蓋霸昂略微一愣,甕聲甕氣道:「你們也太厲害了吧,才幾天而已就搜羅成不太夠,我們緊巴巴的湊卻只夠三樣。」

葉齊聳肩笑道:「我們運氣好嘛,走走~~找石郳崠山確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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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59:4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獲悉真相~




再次將礦石、晶石擺滿桌,石郳崠山不禁看得眼都直了,短短時間就將材料備妥,如此效率簡直是匪夷所思,而且愈是細看他就愈是亢奮驚奇,這次礦石品質還比上次好上一籌呀!

侯豐收想到它們將成為「亞神器」就既緊張又興奮道:「大師,這些東西行不行?我們將來的幸福可全靠你了。」

「噗嗤~~」芷兒聞言忍俊不禁道:「你當是要嫁人呀,還幸福咧!」

「嘿嘿~~」侯豐收臉皮可厚了,撓撓腦袋卻還在扮鬼臉而無半分難為情。

「嗯~~我先評估一下……」石郳崠山粗壯的手掌在桌面游移,礦石、晶石以常人看不懂的排序分類擺放,經過幾分鐘審視、思考,終於抬頭朝卓越八人道:「鑄造的兵器是你們要用的對吧?」

侯豐收又搶著道:「對~~大師別吊我們胃口了,這些行不行?」

石郳崠山對材料雖是滿意,奈何需求數量太多,只得搖頭道:「整體上仍然有缺,現在先看你們對兵器的要求,畢竟大小、重量皆攸關使用材料的多寡。」

卓越他們所習劍法本就符合劍的特點「輕靈、迅捷」,對劍的樣式倒沒什麼特殊要求,不過這可是為自己量身訂製,他們一點也不願馬虎,各自以原先寶劍做樣本改動,石郳崠山亦是拿著本子仔細記錄。

「你們慢慢來,我們出去走走。」看他們一時半會也搞不定,葉齊揮手講了兩句便先出去,一堆人擠在房裡也有點悶。

葉齊隨意打量仍在建設的房舍道:「對了,你們還要佈置魔法陣,晶石的消耗應該很大吧?」

說著,他也不等人家答覆,一溜煙又轉回大廳,動念自悠宇空間取出大量低等晶石,其中以水、風屬性各約二千顆最多,一堆堆擺在地面,晶瑩亮光照得室內充斥絢彩。

中等晶石雖然不多,葉齊仍是取出上百顆來,除光、暗二類沒有外,各系屬性多則五十少則十幾顆,別說他小氣只給中、低等晶石,魔法陣本就是匯聚晶石能量發揮威力,依靠的是大片地域佈置,可沒啥人會奢侈到使用高等的。

「這是……」濮朮蓿荃諸人被突然出現的晶石嚇一大跳,有些錯愕的看看晶石又瞧瞧葉齊。

葉齊誠懇地道:「我們請石郳崠山鑄造亞神器,可又無法滯留在此予以保護,想起來就覺得慚愧,希望這點心意能令此地安全多份保障,它們都是在蜂山挖掘所獲,我們平常用不到也是佔地方,這還只是一部份而已呢!」

濮朮蓿荃認識葉齊的時間雖是不長,然而感受最明顯的就是他的直爽,話都說到這份上,他亦不矯情推辭,微愣一秒便點頭輕笑道:「我保證,你的心意絕對能成為此地最強的防護。」

以他們的實力,要弄到幾千顆低等晶石並非太難,關鍵是需要時間,葉齊的資源誠然是來得及時。

這時候,蓋霸昂卻是一臂高抬暫停半空,略顯尷尬地慢慢放下,聲如洪鐘道:「哈哈~~你可真是闊氣,隨便就幾千顆晶石出手,用丟的都能把敵人砸死了。」他原本是要拍葉齊肩膀的,抬起手才想起葉齊體格「嬌小」,一巴掌下去根本是把整個人罩住,可不適合他的招呼方式。

「呵呵……」幾位魔法高手為之莞爾,一名妖精善意地取笑道:「老昂,你該不是認為用砸的還能回收,比佈置魔法陣節省吧,那也得沒砸碎才行呀,我建議你拿石頭丟就好了。」

眾人聞言又是陣陣爆笑,蓋霸昂還笑得最歡最大聲,濮朮蓿荃倒也是急性子,已將葉齊視為朋友便不會客套,談沒幾句便丟下葉齊諸人跑掉,帶著高手設置魔法陣去也。

葉齊該做的事皆已做完,剩下的便是舊事結清,看到他們出門,念頭一動便又喊道:「莫浬柏栲稍等一下,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事怎麼樣了,尤其是那『梅映世家』。」

「嗯~~我還知道一些……」莫浬柏栲聞言便留下講述。

他對事情經過雖未深入瞭解,不過當初助葉齊逃離後也有繼續留意,失蹤的葉齊動態眾說紛紜,傳得亂七八糟、難分真假,然而梅家之事被特意散佈,他那段時日倒聽了不少,這下剛好盡數告知。

「啪~~」葉齊聽完大喜,右掌一拍大腿笑道:「太好了,終於洗刷冤屈了,哼~~這一來我們也能光明正大的去算總帳了。」

芷兒卻是聽得一頭霧水,歪著小腦袋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太奇怪了,怎麼會是杜仲展救了米農亞?」

葉齊撇撇嘴,聳聳肩道:「我也搞不懂。」稍加思量,又問道:「對了,那『萬藥山莊』的事又怎麼樣了?」

聽莫浬柏栲將之大略敘述一遍,葉齊閉起眼睛靜靜沈思。

良久過後,葉齊雖然仍未徹底瞭解,但也已能推測個大概道:「故意陷害杜敬昌嗎?照這樣看來好像真是如此,只不過杜仲展到底是為什麼呢?」

霜兒雙手環抱胸前,一派女中豪傑的英姿道:「不管杜仲展為何要害杜敬昌,那也是杜敬昌的愚蠢使然,照傳言,他的確是我們洗清滅門罪嫌的功臣,這點找小松求證便能論斷,若為事實,我們可算是欠他一份情了。」

芷兒卻是大不服氣,秀眉怒揚,氣鼓鼓地道:「為什麼?如果不是被他誘得亂跑,我們哪至於成為眾之所指的兇手,他根本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有『三牽渙虛』害得我們功力渙散,要不是我們沒完全受制,早死得剩白骨了。」

霜兒可遠比她明理,只是卻愛氣人,粉嘴一撇,故作姿態地教訓道:「小妹,妳也太能牽扯了吧,難道是他勾結那些兇手,然後叫我們去救人,最後又讓米農亞、『沭峒派』、『赤雷門』污衊我們。」

話聲一頓,霜兒似在索思,明眸流轉又續道:「再說了,給毒藥的八成不是他,真要我們死,他就不會去救米農亞了。」

「這……」芷兒嘟起朱唇,手拉衣角,經霜兒釐清其中關係,她也發覺將事全歸咎於杜仲展似乎太無稽,只是知道歸知道,想起來仍是不甘。

葉齊點點頭做下結論道:「杜仲展的事就問清楚後再講吧,人生於世恩怨分明,傳言屬實的話,此恩還算大於怨才對。」

「嗯~~」葉齊都那樣講了,芷兒便也略顯不情願的點頭同意。頓了頓,她又想起件事道:「那米農亞、沭峒派、赤雷門怎樣了?他們可真的是罪魁禍首了。」

莫浬柏栲道:「據我所知,沭峒派遭各方勢力遷怒,沒幾天就被滅了,只是不清楚逃走多少人,米農亞則是加入聖慈閣『贖罪者』。」

葉齊頗感意外地略一怔愣,贖罪者並非單指個人,而是屬於聖慈閣編制的團隊,每一名隊員皆是曾經犯錯的人,聖慈閣有專人將他們組織起來,任務是至各地救災、除害或賺錢行善,以此將功贖罪。

當然,犯錯的人不能是罪惡滔天之輩,在接受範圍內,大多數人都會給居中調解的聖慈閣這份面子,贖罪者自成立幾百年來做過的善事已無法計數,不過贖罪者若擅自逃離,聖慈閣亦會向天下宣佈,那他將會變成人人得而誅之。

葉齊轉念一想便已明白道:「這麼說來沭峒派才是指使者囉?」

莫浬柏栲不知他們恩怨,遂直道:「沒錯,米農亞是受到沭峒派脅迫,污衊你們也是身不由己。」

「豈有此理,米農亞那該死的混蛋……」芷兒直氣得妙目似欲噴火,粉拳捏得緊緊。

「算了啦!」葉齊手勢輕擺,嘴角微翹道:「無足輕重的跳樑小丑,沒必要太與他計較,況且這也是實情,只有可能是沭峒派要他陷害,他根本沒資格去慫恿沭峒派。」

霜兒冷目如電道:「沭峒派也是自取滅亡,不曉得哪根筋不對,竟會想到那種黑招,我們的仇怨有這麼大嗎?嗯~~司馬天易呢?是他在背後撐腰吧!」

「不。」莫浬柏栲搖搖頭道:「據說司馬天易曾上門詢問,然後便離開追緝你們,所以名義上赤雷門也是受害者。」

「操~~」葉齊忍不住爆出髒話。

夢兒也是氣呼呼地抿嘴瞪眼,不管赤雷門有事沒事,反正她討厭死赤雷門和神族了,一直要殺主人,聽到就來氣。

「好一隻老狐狸。」霜兒雙瞳如火燃焰,紅刺刺的殺氣密佈,心思靈慧的她,轉瞬就明白司馬天易未曾詳詢的用心了。

芷兒亦是氣得滿臉通紅,但她只是單純生氣,不曉得霜兒那句老狐狸的涵意,大為不忿道:「管他是不是受害者?我絕不會與他們善罷干休,尤其是彭漢鴻竟敢卑鄙偷襲,害葉齊差點就沒命了。」

「嗯~~」霜兒狠狠地頓聲點頭,深切濃烈的煞氣令人望之生怯。

莫浬柏栲依然不清楚始末,聞言便道:「現在他應該也不好過吧,不止是他,很多先天高手都落入『大地門』的陷阱身中奇毒,而且滅掉梅映世家的也是大地門,現在江湖上可不是普通的亂。」

「啊~~」諸人訝然張大眼睛。

葉齊忙不迭問道:「怎麼會是他們?我們出來時也曾聽到一點大地門的事,不過急著趕路就沒細問了,沒想到元兇竟是他們。」

莫浬柏栲略一沈默整理思緒,緩緩地開口道:「這得從你們離開後說起,接續幾日我都未探聽到你們的訊息,於是我也就放心的先行回來,約過半個月再外出查詢,你們的事已成過眼雲煙。」

「原來你們失蹤後數日,不知是誰傳出你們的音訊,把笏韶曄他們引往北方,後來人稱『魔煞』的大魔頭『蒯陌硰』也在那邊現身,結果被仇家認出挑起一場激鬥,蒯陌硰遭受數名高手圍剿根本沒有勝算,危急時分竟是使出神器『烏翳邪刀』殺出重圍。」

「噗嗤~~」芷兒失聲笑道:「他是白癡呀,也不想想自己聲名狼藉,擁有神器了還貪心不足,不是去找死是什麼。」

霜兒鄙視地瞥了她一眼,不以為然道:「妳把事想的太簡單了,我猜他的出現就是大地門的陷阱吧!」

「嗯~~」葉齊點頭附和道:「八成如此,不過是什麼毒竟能對付諸多高手,我也實在好奇。」

「沒錯,蒯陌硰就是大地門從前隱於檯面下之人。」莫浬柏栲讚許的點頭。

芷兒聞言小嘴微噘不語,怎麼就自己沒說對。

莫浬柏栲接著道:「他持有神器的消息當時便以野火燎原的速度蔓延開來,暫未找到你們的人全換成追殺他,最終被多人圍堵的他在一處山腳硬是被逼入山洞,甕中捉鱉,多名高手當場就緊迫追入。」

葉齊冷笑道:「結果追殺者反陷詭計。」

霜兒道:「山洞必有古怪,否則憑什麼對付先天高手,甚至還有無上強者。」

芷兒可沒忘記最初的話,得意地笑道:「不就是毒囉!」

「呵呵~~一開始並不是毒。」見這話又讓猜錯的芷兒小臉垮下去,莫浬柏栲也覺有趣輕笑道:「山洞裡是一條極大極深的隧道,進入一段距離後又分岔成多條通路,蒯陌硰似慌不擇路的亂竄,眾多高手追著他深入腹地卻是追丟,而他們也在裡面迷了路。」

這次沒人再插嘴,聽他續道:「山腹通道竟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迷幻陣,靈識也無法延伸太遠,攻擊亦會被陣法能量分散,一時間眾人皆被困在洞內。」


內裡詳情除當事者外無人知曉,這邊稍述一二。

眾人身陷迷幻奇陣,入目景象乍看似無異,仔細觀察卻能看出一切盡是略顯朦朧,感覺不太實際卻又非屬虛幻。

因目光所及的景物皆是如此,看得愈久反是愈覺真實,好似這樣才算正常。

當然,在場無一不是閱歷豐富之輩,心中已知處境似真似假,自是不會遭到蒙蔽,雖然微生驚詫卻未有慌亂,相信憑他們的功力,真迫不得已,蠻著來幹也能轟出一條生路。

有人醒覺到可能是陷阱,五個人聚在一塊避免遭各個擊破,然而在用暴力尋找陣法缺口之際,一次的鬥氣衝擊未被山壁化消,轟然將山壁炸開凹洞,連續數擊過後,路沒開出,土石裡竟是參雜了魔法晶石。

可惜,轟開的洞穴深入不到十丈,壁面又是浮現能量層化解鬥氣,不過挖出的低等晶石已有上百顆,中等也有近十顆。

眾人略作商議,三人鬥氣、魔法盛放成罩護住頭頂防止崩塌,另二人則以鬥氣聯袂轟向山壁,硬是突破能量層震裂土石,幾寸、半尺的慢慢碎巖前進,強行深入二丈又挖出不少晶石,甚至還有一顆高等晶石。

每深入一步,被陣法化解的力量卻也愈大,他們不得不傾盡全力,巨力衝擊能量層,廣泛擴散的波動圈圈蕩漾,浪濤拍岸般震得山動地搖,挖開的洞頂落石不絕,再下去怕會把自己給活埋,若不運使鬥氣、魔法,他們可也沒人願意用自身的寶貝兵器去砸。

討論一番,他們走出自己挖掘的洞穴到百丈外的另一山壁,數人放勁狂轟,沒過多久竟又挖出晶石,接著繞到其他地點嘗試也不例外,皆有所獲。

洞內不止他們五人,另外還有數人不及跟上,在他們四處亂晃亂轟時又遇見三人,經過二小時努力終於能夠確定,這裡根本是個晶石密集的礦山。

實際上也沒錯,而陣法卻是僅有部份為天然形成,原先威力甚小,後經由人工修改才變得如此厲害。

人性貪婪的一面在這時候自他們心底油然衍生,若不破解陣法,繼續挖的效率太低,而且眾人協力,成果均分,背景勢力愈強盛之人自然愈不甘願。

彭漢鴻亦是其中一員,心焦之情更是以他為最,因為此地也屬赤雷門地盤,傳出消息,赤雷門必是最大贏家。

奈何洞內能量干擾太嚴重,所有傳訊手段俱皆失效,想了許久只有個笨法子──用喊的,雖然有四人不太情願,可也是無從阻止。

不過他們跑的太裡面,洞穴回音又響又密,儘管彭漢鴻功力高超,運勁於聲想清晰的傳出五里絕無問題,偏偏山洞非比曠野,迴盪的聲音絞成一團,滾雷般嗡鳴反是折磨諸人耳膜。

此時外頭已是人滿為患,最初是只有少數勉強跟上先天之戰,受命守在洞口防止蒯陌硰脫逃。

後來感知戰鬥波動的笏韶曄趕至,憑其強大無匹的靈識坦然入洞,在迷幻陣外便已察覺異常,靈識探勘範圍極其有限,他行事倒也謹慎,沒有傻乎乎的繼續前進,跟隨者也因此停步,一群人在入口處研究起來,接著更多人紛至沓來,直到從裡頭傳出模糊的叫聲。

有長輩陷進去的人最是著急,旋即鬼吼鬼叫在洞內激越盪漾,普通人恐怕不用幾秒就會被震昏過去。

笏韶曄聽得眉頭緊皺走出洞外,那種事讓部屬去處理就行,不過他也暫時沒有離去之意,普遍來講,異地通常也會有異物。

彭漢鴻聽到的回應猶如八方潮湧,分不清方位不講,什麼意思也聽不清,喳喳嚷嚷的鬧了好一會兒,外頭才由先天高手制止那些各自叫嚷的蠢蛋,即使如此,簡單的幾句話仍是溝通好幾分鐘才弄清楚意思。

這一來外頭又鬧開了,各類通訊方法盡數展現,一些迫不及待的高手甚至迅速張羅些食物、飲水就跑進去,他們都是沒有勢力或勢力過遠,動作不快被人搶先可是損失,反正再厲害的陣法也撐不住人多墾闢。

並非沒人想過其中藏有陰謀,可是在場的高手實在太多,單單先天就有十幾個,況且還會有更多人趕來,想與這麼多高手為敵,跟找死又有何異,因此顧忌之念都是一閃而沒,未再深究。

僅僅一天時間,到達晶石迷幻山洞的先天高手便超過三十人,他們皆是原本就在附近活動,比當初追殺葉齊的人還多,有些是因其他理由,有些是為葉齊手中神物,很顯然,魔武狂人之徒的身份沒能唬住所有人。

無論原先是為什麼,葉齊之事已被暫拋腦後,現在他們的目標盡在晶石,尤其是傳出有人挖到特等晶石之後,風聞此訊的人積極性更被挑動,儘管挖掘異常困難,大家依舊是極盡所能、努力不懈。

這期間蒯陌硰也曾數次露臉,他的表現像是在迷幻陣裡尋找出路,許多後天境界的人倒楣的遇上他,無一例外俱是命喪當場,憑他先天頂峰加神刀,就連先天高手也不敢單獨行動,可是結伴的高手又極想碰到他。

挖得正歡的諸人豈能料到,算計他們的陰謀已近最後關頭,迷幻陣的某處,一人浩蕩鬥氣狂破巖壁,裡面引導迷幻陣能量的陣心晶石霎時移位,恢宏龐大的元素能量失去凝聚力,部份能量構成的壁面轉瞬散瀰於天地,實壁亦像脫去舊皮般煥然一新。所有事物無比清晰的呈現,雖然通道的改變甚微,視覺景象卻有種天翻地覆的感受。

一個個人憑空出現,這點倒是不讓大家意外,迷幻陣雖不屏蔽聲音,卻會對視覺產生極大影響,遠與近在未相臨前皆作不得準。

眼睛清楚了,靈識仍舊是受到能量影響,除了一人例外,就是天上天境的笏韶曄,威力銳減的陣法已無法干擾他。

因為視界感覺變化太大,泰半先天高手眨眼間就反應過來,忙打量週遭,看蒯陌硰有無藏身左右,然後也不用他們再緊張,因為另一處已傳出慘叫聲,更有人在呼喝求救。聽到聲音的先天高手無不循聲急掠,晶石再好也比不過神器誘惑。

蒯陌硰不敢停留,身化殘影疾行山腹通道,少了陣法蔽目影響,出現的挖礦人員極多,擋到他去路者俱是當場刀落命喪。

一場亡命追逐就此在複雜的通道中展開,區區幾分鐘,蒯陌硰背後的尾巴已從最初的五人暴增至二十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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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20:00: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青雪蓋頂~




終於,蒯陌硰的身影總算是衝至迷幻陣入口,入口雖是寬敞,單線通道卻也人數眾多,他想不受阻礙卻也沒那麼容易。

然而~~就在他即將面臨大批人手阻截時,一顆雞蛋大小的灰藍色丹丸出現在他掌心,炫厲金芒集中於掌猛然緊捏,巨大力量瞬間將丹丸震碎。

「嗤……」凜冽的陰寒勁風迅速擴散,颶風捲雲般湧向通道,來不及眨眼,詭譎古怪的灰藍霧氣已瀰漫整個空間,擴展之勢直逼音速。

蒯陌硰後頭追兵速度太急,驚見異狀已煞不住腳直接衝進陰霧,就是及時停步的人也不及回身。

身受陰霧籠罩,他們條件反射的首先檢查身體,除了霧氣古怪,連鬥氣也無法阻隔,貼向肌膚感覺微寒外,身體機能倒是未有異常。

雖然在場高手都是經驗豐富之輩,此時卻也搞不懂蒯陌硰施放寒霧有何意義,就為嚇阻大家一下嗎?

僅是一頓,大半先天又是疾速衝向蒯陌硰,他們已不太將陰霧放在心上,畢竟大多數毒藥對先天高手威脅極其微弱,中毒也只需花些時間化解。

況且大家都有一種認知,無論是藥是毒,愈厲害的就愈稀罕,像這玩意兒散佈範圍如此廣泛,給人的第一念頭就是威力有限,接著又非即發性劇毒,沒人將它當成威脅也是理所當然。

至於擋在入口通道者,他們功力無從與先天比擬,對陰霧的感受深切十倍,一流高手都禁不住打個冷顫。

蒯陌硰不與他們糾纏,疾影不緩自洞口頂端掠入,飛掠數丈寬高的洞穴通道是易如反掌,當近處的人從冽寒中反應過來,他已是掠出半段,神刀威壓懾人之極,外側半段雖仍有多人卻受勢所迫,微一遲疑便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從頭頂掠過。

值此時刻,山洞之外一人發覺裡面異變,精神凝聚、魔力湧動,濃厚的火元素迅速匯攏,感知蒯陌硰即將掠出,火元素更化狂暴,一顆火球凌空狂旋,愈轉愈劇,不一會兒直徑已超過三米,破空焚風散發熾烈氣息,呼嘯著轟向洞口。

蒯陌硰見狀不驚反笑,早一步飛出山洞,巨聲爆響自背後炸出漫天飛沙走石,爆炸力量擠壓空氣形成無匹颶風,火焰未至,勢重萬鈞的風暴已先將人撞得內腑碎裂,近於十丈難有活口。

洞道內的追兵遭受烈壓襲擊不得不退,巨大震力更令通道崩坍將人困在裡面,蒯陌硰衝出去後連聲猖狂獰笑,適才施展「爆焰狂濤」之人亦是大笑騰身,二人竟是並肩飛騰,迅捷如電,揚長而去。


再說回洞內陰霧,巨大風壓將它更往裡面吹送,空間密閉無法徹底消散,儘管愈擴張愈顯淡薄,功力較弱之人依舊難以承受,最先中毒者皆已面色蒼白,三流以下更是瑟瑟顫抖如墜冰窟,顯見其毒非比尋常。

眾高手這下子可真忙翻了,轟開洞口後便又急忙將下屬撤出,而且也不能任憑他們自生自滅,只得以本身雄厚的真氣為他們逼毒,累得他們一個個像狗似的。

神族人是最輕鬆的,好像有免疫力一樣,雖然身處陰霧裡時有點不適,但只要脫離一陣子便會自動袪除寒勁。

蒯陌硰逃脫也就算了,更叫他們憤怒的是,人員才撤出沒多久,通往晶石礦區的洞道竟是整條被人炸得塌陷。

裡面另一端還有一條隱密通道,前道一塌便冒出一大堆人開始使勁破石採礦,雖然迷幻陣已經消失,山壁巖土仍然蘊含異力加固,要挖出土石起碼得花費兩倍力氣,不過他們高手眾多,效率可是一點都不慢。

有二名先天高手仍留在裡面,二人並非陰謀者,只是自恃功力不在乎陰霧,他們也沒帶人來,所以依舊繼續挖掘,結果那些冒出來的人也有數名先天,兩個倒楣蛋連逃都逃不掉,一個被當場格殺,一個則是屈節投降。

外面的人對內部情況也已猜得一二,搞不懂對方目的為何,先天高手根本無人損傷,後天境界中毒者雖多,可礦洞被發現至今也才一天,來的能有多少人呢?

總數加起來不過千餘人,當中近半還是赤雷門的,他們三百里外就有駐地,聚集了數百名庸手,部份功力太差的已被寒毒索去性命。

神族人數雖少卻絲毫無損,笏韶曄繞山巡察許久未能尋得通路,縱使心有不甘也只能等待通道挖掘,內部情況不明,沒人敢以土系「遁術」進去一探究竟。

然而~~時至子夜,未等山道挖通,幾名先天高手內腑竟泛生寒氣,他們這才驚覺毒素未清乾淨,發作起來連他們亦難化解,僅能勉強將寒毒抑制在體內。

其他人趕忙內視檢查,一張張面孔亦變得無比難看,甚至連那些未當場中毒的人都有毒素潛伏,他們在出洞時經過霧區就中毒了,此時也僅能化解部份毒素而無法根除,唯有神族體質對此毒免疫。

仔細審視中毒者便能看見,他們額頭髮根部位隱浮青影,不過位置太高,大多數人皆被頭髮蓋住,竟是無人發覺。

是晶石重要還是小命重要,毋庸置疑,諸先天當即離去求醫,大批後天境界亦有毒素殘留,同樣各分東西尋求解毒,剩下的人也真不知是否要繼續挖了,天曉得陰霧會不會還積在洞裡。

直過四天時間,各方勢力終於挖入山腹內洞,不過景象已然面目全非,土石碎塊堆積於地,山壁大洞小洞不計其數,以它原本晶石的密集程度,最好的部份肯定早被搜羅殆盡,剩下的已挑不起高手興趣。

更惡毒的是,身中奇毒的那些人竟成毒源,因為葉齊之事鬧得天翻地覆,許多先天高手皆被驚動,聯絡起來變得容易、迅速,中毒者認為本身功力不足化解,便請同門或朋友幫忙。

詎料,解是解了,甚至是解到無從察覺,可在一、二天後便會再度復甦,而先前為其逼毒的人因真氣渡體,毒素藉由真氣逆溯入侵,連帶的亦遭受毒害。

直到毒會傳染的訊息傳出,中毒的先天高手竟已從三十人暴升至近五十人,誰叫他們太快找到幫手呢,後天境界的中毒者更是無以計數。

此毒特性極為怪異,帶毒者將真氣輸至他人體內沒事,但若別人將真氣輸入中毒者,毒素就會逆溯傳遞。

雖然,它的逆行速度極慢,至少得維持二分鐘的聯結才行,但那些人中毒已深,逼毒時間隨隨便便都得超過十分鐘,而且檢查太久亦是一樣,也難怪毒素的散佈像傳染病了。

陰謀成功,大地門正式將底牌搬上檯面,並且直言不諱的表明當初滅梅家、施放奇毒皆是他們所為,光是曝露的先天高手就多出五人,由各大門派的墊底勢力躍升至並駕齊驅。

他們甚至自稱實力已壓過各大門派,門主「駱肇平」更僅是副門主,真正的門主是隱匿數百年,功達無上高段的「戚政梧」,一現身便狂言自封為「大地至尊」,揚言天下大小勢力皆要奉其為尊。


莫浬柏栲說起中毒症狀後笑問道:「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毒嗎?」

葉齊垂首撓頭苦思半晌,毫無所得道:「不曉得,我沒看過這種毒(是指看書)。」

霜兒倒是有些印象,想不起乾脆取出一本銀絲編織的書籍,迅速翻出數頁似已找到目標,歡快地一彈玉指道:「在這兒,『青雪蓋頂』,性屬陰寒,可經由真氣逆溯蔓延,中毒者頭皮前沿浮泛青影,正夜前後一小時發作,寒氣徹骨、凍結臟腑,遇強愈強的絕世奇毒。」

「功弱者能以內服陽性丹藥、外泡熱水袪毒,先天者尋常藥物僅治標不治其本,唯有少數藥物能解,如『化雪丹』、『玄曜丹』、千年『天陽果』、千年『煜焚漿』、千年龍血草,除化雪丹為正宗解藥,其餘皆需配以滾水煮身逼毒。」

芷兒聞言,愕然的張大嘴巴道:「什麼東西呀,除了龍血草,沒一樣聽過。」

霜兒眨了眨眼、愈看愈歡,語帶欣喜道:「還有附註呢,龍血草藥性稍差,至少需三千年火候,天上天境所需藥性火候以增幅三倍為底。」

葉齊似乎想到些什麼,流露出微帶邪意的笑容道:「還好,我們有萬年龍血草,我的功力應該還解得了,不怕它。」

莫浬柏栲大是詫異地看向他道:「咦~~你們有萬年龍血草?」

葉齊開懷地點頭笑道:「嗯~~偶然所得,呵呵~~照你這樣說來,中毒的人必定超過四十吧,現在我們手中的龍血草算是炙手可熱囉!」

「不止呢!」莫浬柏栲搖頭道:「本來是五十人左右,但大地門並不滿足於此,十數名先天高手分別至各方勢力挑釁,囂狂至極的宣佈不願臣服就是敵人,據說連『鑠流派』、赤雷門都有先天高手被他們重創,迅雷不及掩耳的強攻數日,大地門眾高手便齊聚『楝圯山』駐地,先前作為很明顯是要挑起各方怒火。」

「青雪蓋頂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兩千年前,煉製需求大量稀罕物品,極為困難,這也是大地門處心積慮佈置陷阱的原因,可他們的舉措分明是有恃無恐,各方高手雖是聚集商議,卻也不敢聯袂進攻。」

「不過中毒者皆已毒發,每日半夜需受寒毒侵體之苦,他們不在乎是否加重,幾乎到齊進攻楝圯山,也是因此外人才知中毒者竟如許之多。然而大地門僅是施放一種藍色煙霧,中毒者一觸便會立刻激發青雪蓋頂,他們根本打都沒打便落荒而逃。」

芷兒聞言忍不住插話道:「青雪蓋頂真那麼厲害嗎?先天功力都壓制不住?」

莫浬柏栲聳肩道:「我也不清楚,但從傳言聽來,毒發時好像若不以畢身功力抵抗,那種痛苦就幾會讓人發瘋。」

頓了一頓,他又道:「經過那一役,中毒者再也不敢出現,另外,還有許多高手商討對策,他們也防到大地門偷襲、一網打盡的可能,所以雖是群集卻又分得較開,每次會議皆由少數先天主持,其餘的派弟子、下屬參與。」

「不過大地門後來仍是展開突襲,駱肇平率領十數名先天高手,僅有幾名先天焉是對手,被人貓戲老鼠般玩掉半條命,最終多名先天仍是被套進去,中毒者頓又增添,雖然大半人皆不願承認中毒,可是卻有大半人隱藏起來,所以外人皆猜測約有二十人。」

芷兒菱角似的小嘴俏皮一撇道:「他們也太笨了吧,明知道人家有陰謀還傻傻的湊上去打。」

葉齊點下芷兒光滑的額頭笑道:「妳呀,話不能這麼說,堂堂先天高手難道被打上門還當縮頭烏龜不成,而且當時戰況也很難講呀!」

莫浬柏栲點頭道:「嗯~~聽說那一戰打得是昏天暗地、歷時良久,令與戰者鬆懈,結果將大半人給繞成一塊才遂其陰謀,大地門自己也有不少人受傷。」

「嘖嘖~~」葉齊彈著舌嘖嘖有聲道:「再來還有沒有呀,都沒人能化解青雪蓋頂嗎?」

「沒了,不過他們的先天高手又再次四處活動,對一些中小勢力施以威迫,底下人馬更是動作頻頻,大肆擴張勢力範圍,幾大門派皆有高手中毒,大地門又掌握激發寒毒的引子,誰也不敢強行遏阻,只能奉行敵進我退,眼睜睜看著大地門迅速拓展。」

莫浬柏栲一派無所謂的態度,反正那是屬於「人族」內鬥,接著又道:「至於解藥,化雪丹、玄曜丹也有傳出,但沒有人知道配方,其他各類奇珍靈藥少得可憐,就算有,數量也是屈指可數。」

說著,他的聲音一沈道:「其實,我們經過這些天討論,神、魔二族強搶的行動,或許也是因為忌憚大地門。」

「喔~~」葉齊諸人一時間未能瞭解,困惑吟哦。

莫浬柏栲見狀便解釋道:「當世最為讓人不敢得罪的是神、魔二族,為什麼?因為他們聯結的實力太強,神都、魔城就是他們的根本,即使內部相互傾軋也不會輕易離開,這就形成他們強大的團結力量。」

「可是,人數最多卻非人族莫屬,如果大地門真的成功,逼得中毒者為其所用,他們便能擁有抗衡神、魔族的力量,持續發展甚至能夠超越,到時候神、魔二族最大的優勢也將失去,所以他們必需加強實力,神器就是最佳捷徑,而且還能挾威逼迫我們臣服,只要力量更加強盛,人族就算聯盟也仍不敢輕視他們,哼~~弱勢者永遠是被欺辱的對象。」

最後一句,他的語氣在憤怒中卻也夾帶著自嘲與悲哀,妖精族的人數注定無法壓制那些強勢種族,除非全大陸的妖精都成為三流以上高手,既然不可能,別人如何皆與他們無甚關係。

就像這次大地門亦在人族造成極巨動盪,各大門派皆怕被它坐大,鬧得他們是每天商議,偏偏又沒能擬訂一個妥當完善的策略,而小門派便比較不在意,大不了投降歸附,反正都是做小的份。

葉齊亦知他言中涵意,淡淡地笑道:「這世界不就如此嗎?強者為尊,其實你們也毋需妄自菲薄,天底下並非僅有神都、魔城無人願惹,別忘了,三大聖地還有一個『龍之山脈』,立鶴山實力亦非泛泛,何嘗不能成為第四聖地。」

龍之山脈乃是「龍人族」聚集的地域,雖然難比神、魔二族龐大的勢力,可也稱得上是高手如雲,起碼較各大門派尤有過之,因此與神都、魔城並稱三大聖地無人敢犯。

莫浬柏栲眼神驀地一亮,茅塞頓開道:「對呀,立鶴山的形成太消極了,如果我們能主動邀請妖精族、獸人族,勢力進展絕對能大幅增益……」

莫浬柏栲喊著,一時忘形便向外衝去,要和濮朮蓿荃他們商討此事。

其實說消極也算不上,因為立鶴山以前本就沒想發展成一個勢力,他們原先住所分散於方圓幾千里,皆是風聞此地而自發性遷徙,結果不知不覺就變幾萬人,見人多了,濮朮蓿荃才頒布規矩,可也沒人將立鶴山當成一個勢力,沒有那份自覺,勢力再強也稱不上是組織。

「呃~~跑掉了。」葉齊略顯愕然地搔搔頭,沒想到莫浬柏栲會如此急切失態,不過這也是他沒將葉齊他們當外人,所以相處起來極為隨性。

霜兒則是一笑再提大地門,大家興致勃勃的談成一團。卓越他們設計好神劍樣式先出來三人,聽聞時事變遷也是大表驚訝,沒想到在試練之路待幾個月,外界竟已天翻地覆。

葉齊諸人閒聊中時間荏苒流逝,石郳崠山已將眾人所需劍型記錄完畢。

見到他們過來,葉齊遂問道:「怎麼樣,材料夠不夠?」

侯豐收意興索然的搖頭道:「不夠,大師說保證五柄,六柄不敢確定,所以我們最好是再去搜集三柄劍的材料比較保險。」

「不夠就不夠嘛,垂頭喪氣幹什麼?」葉齊狡黠地笑道:「我們只需等著別人送上礦石。」

侯豐收茫無頭緒道:「什麼意思呀?」

卓越聞言知意,笑言道:「現在多的是先天高手需要龍血草,我們放出風聲,肯定有人願意交換。」

侯豐收一聽就來了興趣道:「為什麼呀,他們要龍血草做啥?」

他們這邊說著,石郳崠山對時事沒多少興趣,兀自出門到山凹夾角的專用火爐檢查,現有的礦石已決定先行鑄造,亞神器可不是隨便敲敲打打就行,五柄劍起碼得耗時二個月,運氣好的話就又找到礦石了。

雖已無事,葉齊仍特意在立鶴山多住兩天,直到魔族前來贖人之後才告辭離去,目的就是告示魔族少打歪主意,立鶴山擁有的實力不容輕辱。


不疾不徐飛馳半天,葉齊一行人來到「雲晨帝國」邊陲,再過去幾百里便將進入「真倫」領土。

日落西山,殘陽斜照,平原雪地映射血一般的紅芒,一座巍巍雄城聳立於雪野,在這蒼茫大地更透萬鈞魄力。

葉齊諸人翩然行步至城門口,仰望超過三十米高的厚實城牆,隱隱有股戰地烽火的味道,巖牆明顯歷經無數修補,像這沒有天險隔離之地,兩國邊疆數百里俱是受過不少戰火洗禮。

不過戰火已有十數年沒延燒至此,城裡倒是頗為繁榮熱鬧,芷兒猶似出巢黃鶯,聲如銀鈴活潑叫喊,曼妙嬌軀在街道上東跑西跳,好久沒有這樣舒心地逛街了。

「哇~~那家服裝店有『煉武堡』的標幟。」芷兒忽地叫一聲跑回來,粗魯地推開霜兒,挽住葉齊胳膊撒嬌道:「我『紫花衣』破爛得不能穿了,可不可以再買好點的衣服。」

佳人玉容滿是期盼,眼睛閃爍希冀的小星星,葉齊呵呵一笑,帶著愛憐的縱容道:「當然行,喜歡就隨妳挑。」

「好耶,我們走。」芷兒興奮地舉臂歡呼轉了個圈,大美女的俏皮活躍格外惹人側目,但別人的目光被她做到完全忽視,拉起被推開後正瞪著她的霜兒道:「霜兒快點,陪我去選衣服。」

芷兒嘟噥著就扯住霜兒跑向前頭,真讓人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二女背影轉眼便拐進店門消失。


「老闆,你們有沒有高級的勁衫?」芷兒入店便是興沖沖的叫嚷,聲音嬌甜悅耳,不止老闆轉頸觀看,連四位客人亦俱行注目禮,眼見二名絕世美女的風采,雙目發直掩不住深深驚艷。

霜兒面容在進店後轉瞬急遽冷凍,芷兒芳心一怔不解,不經意地掃過廳內,那四名客人胸口竟有赤雷門標幟,非但臉龐亦為之一冷,脾性衝動的她粉拳一攥就想揍人。

霜兒雖是冷漠卻不動氣,反而拉住芷兒手腕傳音道:「做什麼?赤雷門在大陸上的弟子數以萬計,妳難道看一個打一個嗎?別掉自己身價了。」

「哼~~」芷兒這才細聲一哼,鬆手平息,的確,先天高手亂找小囉嘍麻煩,傳出去簡直會笑掉人家大牙,而且也會讓人瞧不起。

老闆向客人告罪一聲走向芷兒,那四名赤雷門人卻不知自己剛逃過一劫,反而還主動找事來著。

其中一人穿金戴玉、衣冠顯赫,一看便知身份不俗,不知厲害地搶在老闆之前,面對二女擺出自認為最英挺瀟灑的儀態道:「二名美……」

「滾~~」

人家才剛開口,霜兒立時一聲乾脆的冷喝。

不單對方聞言一愣,芷兒也是呆了一呆暗忖:「怎麼叫我別兇,自己又盛氣凌人的?」

對方同伴圍上來,一人扮起黑臉厲聲道:「真是不識好歹的女人,妳知不知是在和誰說話,這位是赤雷門柯護法的二公子,還不快跟柯少道歉陪罪,否則……」

柯少臉部略微僵硬一下,很快地回復笑臉,故作大度擺手道:「算了,所謂不知者無罪(靠~~你以為自己是誰呀),以二位小姐的美貌與氣質應該是常常受擾,對那些登徒子哪能有好口氣,是吧?」

芷兒就像看戲般聽他們在唱,霜兒更是直接拉著芷兒往裡面走道:「老闆,我家小妹要買勁衫,有哪些最漂亮、最堅韌的?」

柯少見狀臉又陰沈下去,帶起絲縷火氣道:「二位小姐也太……」

霜兒螓首輕轉,眼神充斥藐視,語氣平緩冷淡道:「叫你滾沒聽到嗎?我們不屑理你,但讓你站在面前更是對我們的褻瀆,奉勸你,不要挑戰我們的尊嚴。」

「好好~~竟有人敢如此藐視赤雷門,妳今天若不給本少一個滿意交待,赤雷門豈不叫人笑話了。」

柯少怒極反笑,聲色俱厲。但霜兒不吃他那一套,斜睨的眼睛鄙夷更甚,氣得他火冒三丈,手勢一翻便抓向霜兒細肩。

敢蔑視赤雷門的絕非易與之輩,他也是明白此理,不過平素耀武揚威已慣,而且霜兒的言語態度實在太污辱人了,各大門派高層敢說這種話都是對赤雷門的挑釁,他為維護赤雷門的聲譽,即便因此惹上麻煩也不會受到怪罪,忍氣吞聲才真是烏龜王八。

「砰~~」柯少手勢方出一半,只覺小臂一麻,竟是莫名側向飛旋翻出丈餘,一隻手凍得發青。

卻是霜兒在瞬間纖手劃圓帶起一圈淡藍氣流將他拋飛,既然對方搶先出手,她反擊教訓也就名正言順了。

霜兒先前的神態倒不是故意要激怒對方,而是她的傲氣、霸氣臻先天後更趨強烈,她亦不像葉齊是遇傲愈傲,只要看不上眼,無論對方是誰,都別想讓她溫柔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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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20:00: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自取其辱~




「咦~~啊~~是大壞蛋……打扁你們。」

葉齊進門時正好是柯少抓向霜兒之際,乍見他被摔得淒慘狼狽,夢兒初是訝然,定睛一瞧發現他們的身份標幟,新仇舊恨齊湧心頭,怒火燃燒九天雲頂,悠揚清靈的吟唱登即引匯風元素。

「呼~~砰~~啊~~」

瞬息之間,廳內憑空刮起強勁旋風將那四人捲入其中,他們也實在不堪,直到被旋風捲得雙腳離地才剛想逃,奈何身不由己,慘遭風勢轉得相互亂撞,幾息間便撞得頭破血流,被甩出大門時已有二人陷入昏迷。

葉齊見狀頗感意外,更多的卻是欣慰道:「呵呵~~夢兒幹得好,就是要這樣才對,赤雷門敢惹到我們頭上來,看不爽,打就對了。」什麼話嘛,看不爽就打,教壞夢兒賠的起嗎你。

夢兒瑤鼻俏皮地微皺,喜孜孜地接受誇獎,還很有魄力的捏著小粉拳搖晃道:「嗯~~赤雷門壞透了,夢兒要打他們,打到他們家(門派駐地)去,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葉齊聞言不禁翻起白眼笑罵道:「什麼屁滾尿流,女孩子家說話不能這麼粗魯,我才真要打妳屁股呢!」

夢兒笑臉一僵,無辜地癟起嘴道:「是主人講的,不關夢兒的事。」

葉齊駁斥道:「什麼我講的,胡說八道……」

一見葉齊板起臉,夢兒芳心惶惶不安,淚珠兒忍不住嘩啦啦決堤溢流,可她仍不會撿好的講,反是又哭又叫道:「主人說要打他們的,不是夢兒講的,是主人壞、主人粗魯,不要打夢兒啦……」

「哇勒~~好好,乖乖,夢兒不哭,是我壞、我粗魯,不哭了,我最疼夢兒了,怎麼會打夢兒呢?」葉齊實在拿這妮子不可理喻的胡攪蠻纏沒轍,只能趕緊抱住她柔軟嬌軀,手掌在她粉背輕撫安慰。

「……」此情此景直把店家老闆、夥計給看傻了眼,這到底是什麼和什麼呀?唯有一點他們能夠確定,就是葉齊摟抱夢兒絕對很爽。

「咳~~」瞧他們目瞪口呆的傻樣,芷兒乾咳一聲,將他們游離的魂給喚回道:「老闆,你這裡有哪些質料堅韌的衣服先拿出來看看。」

「好的,小姐請稍等。」老闆定力不差,即刻回神、從容應對,頷首微笑入內取衣。

葉齊則從夢兒話裡發覺一絲偏激,溫柔地開導道:「夢兒,赤雷門是該打沒錯,不過也不能看到就打,知道嗎?」

夢兒輕輕在葉齊衣襟擦乾淚水,抬起天真的玉臉,張大水汪汪的眼睛道:「為什麼?他們好壞。」

葉齊裝模作樣的挺起胸脯道:「壞是壞,可我們是好人呀,所以不能隨便欺負人,除非他們先不禮貌,就像剛才那人要打霜兒,或許他們用言語辱罵,那我們打他們才算佔理,知道嗎?」

「知道了,等他們使壞夢兒再打他們,嘻嘻~~」夢兒變臉速度無敵,才大哭一頓,停止後便又換成甜蜜笑靨。

接著卓越他們也進入店門,隨意的逕自觀看,就像對適才的事毫不知情,對手太低能了呀!

老闆不一會兒便捧著數個盒子出來,經過這段間隔,他的心靈也從震撼中徹底平復,將衣服吊至衣架時順帶提醒道:「姑娘,適才那位柯二少的父親在本城極富權勢,或許很快就會率眾前來報復,各位功力雖高,可是雙拳難敵四手……」

葉齊靠過去審視衣服道:「老闆不用為我們擔心,我們只怕他們不敢來。」

老闆聞言更表驚詫,仔細一看,他才發現諸人那數月前傳得沸沸揚揚的形象,雖有些許出入,不過幾乎已能確定,於是舒心地介紹起各件衣衫的特點。

芷兒最後又挑了件紫色勁衫,葉齊也不急著離開,甚至是故意磨磨蹭蹭,選一件美麗的青衫給夢兒,光這兩件就要價百枚寶石幣,自己和卓越他們也買幾件較普通的衣服,直到發覺大批赤雷門朝此而來,葉齊才滿意地結帳。

葉齊狡獪地笑笑道:「霜兒,妳和芷兒先出去會會他們。」

既然人家送上門來,那就推波助瀾將事情搞得更精彩吧,賞給赤雷門一個下馬威做為華麗回歸的宣傳。

大家一聽立明其意,現在的霜兒絕對無法讓人聯想到當初那小女孩,八成能引得對方發難逞兇,己方可就能狠狠還擊囉,打人僅是其次,讓赤雷門擺出大大陣仗來丟臉才叫爽快。

二女步履輕靈地走出大門,赤雷門人馬已是近至右側十丈,數十人裡不乏高手,一眼概略掃過,領頭的二人具有一流功力,二流也有五人,看來他們在此城的駐地規模應是不小。

近來大地門勢力暴漲、聲威大振,諸大門派的威望皆有所下降,部份有野心的中等勢力蠢蠢欲動,霸道的赤雷門又豈肯被人小覷,更不願見到其他勢力趁機崛起,避免別人坐大損及自身利益。

此番變故便被他們當成有勢力乘隙挑釁,高手俱出,大有殺雞儆猴的意味,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這回準當不上屠夫。

霜兒抬首望向氣勢洶洶的來者,稚嫩的面孔冷漠平靜,眼中唯有輕蔑。芷兒嬌艷的臉龐則是亢奮泛紅,一派躍躍欲試,二女一冷一熱形成強烈對比。

只見一名適才遭受教訓之人指指點點,對方氣焰頓時暴揚,一名雄軀英挺、背負寶刀的漢子大步流星逼近,停在芷兒面前五丈,他外貌約莫三十,眼神灼灼充滿火爆的侵略力,沉聲喝問道:「就是妳們傷我兒子?」雖屬疑問句,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無形威壓不分青紅皂白的罩向二女。

芷兒臉色微變、故意示弱,裝作承受他的氣勢有些勉強,虛張聲勢般以刻薄的言語奚弄道:「哼~~那好色的小子自取其辱怪得了誰,怎麼,打了小的來老的,犯錯不懂檢討不打緊,居然還大張旗鼓的動員,憑你們這種只會以眾凌寡的東西,本姑娘不單打他,你們想來挨打,我也不會介意的,這樣吧,我也懶得麻煩,你們自己排好隊,讓我一人踹一腳了事如何?」

這魯莽的妮子也是冰雪聰明,已然從霜兒的舉措中明白到如何設陷阱給赤雷門跳,只不過霜兒乃天性使然,芷兒卻是徹頭徹尾的有計劃挑釁。

果不其然,對方根本不會顧忌到她是誰,聽到那番話便被狠狠激怒,一張還挺英俊的臉氣得通紅,勃然暴斥道:「不識好歹的女人,本護法就替妳家大人好好管教。」

言畢,身動臂揚,手一揮就是一掌搧往芷兒臉頰,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芷兒瞳孔厲光微閃,嬌軀後仰,狀似千鈞一髮地避開,口不示弱道:「就憑你?你姑奶奶我……」

才說幾句,霜兒已是翩然出招,晶瑩剔透的玉掌翻飛如蝶阻住對方追擊,冷傲地道:「滾~~你們沒資格當我們對手。」

「哈哈~~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霜兒說的可是大實話,奈何對方不領情,反而像聽到天大笑話,赤雷門諸人亦傳出哄堂大笑,笑聲中卻又蘊含絲絲憤懣,霜兒的話委實將他們蔑視到了極點。

赤雷門堂主目光凜然射出厲芒,語意沈肅道:「將她們擒回去,叫長輩親自來討,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無知後輩。」

「是~~」眾部屬領命應和,身手矯健地撲向二女,一個比一個還要興奮,心思不乾不淨的想趁擒人時吃點美女嫩豆腐,就是沒人想到會踢到鐵板。

侯豐收光看可也感到手癢,怪叫著竄出去道:「你們這群無恥之徒休得逞兇,看大爺教訓你們。」身形急遽連續側翻,雙腿劈張如同扇片掃蕩,貌似路邊賣藝的在耍把戲卻擋者必傷,少頃,就有四人被他踢斷肋骨摔飛數丈。

「嘿~~」牛上門縱身一躍如虎入羊群,略胖的身軀盡顯輕巧靈活,笑呵呵的揮著一雙大手見人就拍,招招不離對方腦袋臉頰。

沒人能在挨上一掌後還站得穩當,頭昏眼花像在打醉拳,呵~~是醉得挨拳而非醉態出拳。

「讓開。」堂主見狀再也無法按捺。

霜兒四人在亂勢中不一會兒便巧妙的分站四方,赤雷門功力良莠不齊,難以形成有效圍攻,在堂主出聲後才開始顯得穩健。

「轟~~轟……」

葉齊也於此時現身,一顆顆小型「風爆球」被夢兒丟進人群,轟然爆響炸得三流以下內傷嘔紅,沒幾秒鐘就剩八人還能站著。

「啊~~啊~~」驀地,二名二流高手慘嚎著後滾數圈,停下滾勢已是神情萎靡,怨恨、毒辣地直盯霜兒,最終卻皆歸於絕望,原來霜兒適才將他們丹田震碎了。

「呵呵~~看我的。」芷兒不甘示弱地運上五成速度,有樣學樣也是二拳。

對方見其殺招不禁心膽俱裂,瘋狂催運功力試圖閃避,二人身形分向,芷兒稍慢一線只得擇一,霎時又是一聲驚恐慘叫。

芷兒對此大感沒面子,決定從另一邊討回,蠻靴一跺,怒容轉向柯護法,先天鬥氣悍然爆發,身影倏閃,殺氣騰騰道:「仗勢欺人的狗東西,今天就讓你知道教壞兒子的後果。」

「什……什麼?砰~~啊……」柯護法只覺全身如遭山壓,重得連動一下都費力萬斤,眼見芷兒疾影如幻無從躲避,臉部肌肉駭然扭曲,完整的曝露內心那份驚恐悚懼,拼盡全力接下一招,芷兒第二招便叫他丹破功消。

「你……你們到底是誰?」堂主發現芷兒真實功力已是膽寒,面色蒼白、聲音微帶哆嗦,先前那身囂揚氣焰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作為一流高手的尊嚴強撐著。

芷兒小嘴微勾,冷眼譏諷道:「哼~~當初追殺我們不是很樂嗎?怎麼,赤雷門這麼快就將我們忘了。」

「唰~~」的一下,堂主才轉首打量諸人便血色盡褪,葉齊諸人的形象的確再鮮明不過,只不過如今實力更強了,他的心靈、身體不由自主的深深顫慄,勉強提起最後一滴勇氣道:「葉公子,赤雷門當初也是受人蒙蔽,您何必遷怒……」

不待他說完,葉齊瞳光精芒大盛、氣勢凌人,迫得他幾要窒息,神態倨傲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講,今天到底是誰先惹誰的。」

「這……這……」堂主當場語塞,難不成要怪葉齊沒先表明身份嗎?

其他人自然更加不敢反駁,神情浮泛著惶恐驚懼,就算沒猜出眼前是何人,堂主那副噤若寒蟬的模樣總是看得明白,他們豈敢在這時候胡亂插嘴。

「噗嗤~~」芷兒忍俊不禁爆笑出聲,直把對方笑得無地自容,其實說是遷怒也無不可,只是他們自己大張旗鼓跑來讓人遷怒,這就好笑了。

葉齊牽著夢兒柔荑上前二步,赤雷門人無論功力強弱,盡皆感覺他的步伐似踏在胸口,沈重得令人幾欲嘔血,偏偏壓力緊固胸口,連大力喘口氣都辦不到,雙腿打顫幾要就此癱倒。

葉齊目光如炬掠過諸眾,聲貫真氣遠遠盪開道:「我們只不過是教訓冒犯我們的垃圾而已,當然,這並不代表我們的恩怨結束,遭受欺蒙之人我皆可不計較,但彭漢鴻昔日偷襲我、破我氣海,他用的理由是替司馬天易報仇,與你們被蒙蔽追殺我們無關,所以,我只要赤雷門交出彭漢鴻,十日後我要聽到答覆,假如赤雷門還要包庇他,與我等為敵者殺無赦。」

葉齊宣言一畢便舉步離去,氣蓋蒼穹,傲音遠揚,堂主雙膝發軟望著諸人背影,若不是自持身份挺住,他實在想就此昏過去較舒心點。

他很清楚,葉齊那段話至少傳出一里,當眾發話概不可能收回,其中涵意更是明顯,若開戰,只能祈禱掌門別讓下層弟子做無謂的犧牲。

「嘔……」

葉齊一走連帶消去施加於赤雷門諸人的無形壓力,竟是令得他們氣血上湧,過半數人壓抑不住,血水慘然自嘴裡溢出,狼狽之極的軟倒一地,甚至沒幾人敢抬頭望向葉齊的背影,畏縮懼怯充塞心頭,怒嗎?一定也有,只是沒人敢升起報復的念頭,差距太大了。


大門大派的動態本就引人注目,赤雷門此番舉動未加隱匿,早已吸引許多人來至週遭,對葉齊的話一句不漏盡收入耳,馬上散去返回稟報。

大部份人皆幸災樂禍,極少部份悲天憫人、泛生憂心,大地門的事已夠嚴重,若赤雷門不願服軟,這邊再打起來,天下可真要大亂。

葉齊當然不管那些,率著眾人浩浩蕩蕩找家大餐館,點了許多珍味佳餚美美吃上一頓。

吃飽喝足已見月娘斜昇半空,烏雲蔽半月,黑幕透銀輝,寒風吹送的街道行人稀疏,葉齊他們定下房間便又出去前往「環網」。

莫浬柏栲的情報已是有些過時,經過這趟探詢方知,萬藥山莊竟是能夠製出青雪蓋頂的解藥,不過僅僅針對二流以下,藥性更好也能解去一流,先天就只能暫時壓制而已。

其實煉製解藥過程並不難,藥材全數使用火屬便行,關鍵是要用到「炎桓鼎」,它能主動淬鍊火屬丹藥的雜質,令效力大幅提升。可是那也僅能暫解燃眉之急,雖然藥材配方並沒有規定,但草藥絕對要有足夠的功候,這就讓能使用的藥材銳減,因此現在上好的火屬草藥價格皆被炒得極高。

藥材消耗量極大不說,炎桓鼎的煉製速度也是固定,每三天才能出十幾顆,根本是供不應求,開始的實驗解去幾名後天的毒,接著便是各大門派的先天高手優先,沒背景的先天高手甚至有材料都難求解藥。

赤雷門中毒的先天竟達三人,而陽屬性功法似乎較能抗衡青雪蓋頂,就如赤雷門的「赤霄功」,但隨著毒素擴展加深,功法的抵禦也會逐顯疲軟。

極寒功法卻是無懼青雪蓋頂,目前僅知「登天絕嶺」的「天寒神訣」有此功效,並且在別人毒發時還能幫助壓抑也不會受到傳染。

搞笑的是一中型門派「沍霞宗」修習功法亦屬極寒,唯一一名先天向鑠流派示好,挺身協助在毒發時抵禦,結果自己竟也中毒,這傻蛋也不先好生想想,天寒神訣乃當世絕學,他次上一等的武學哪堪與之媲美。

大地門的勢力則是日漸擴張,非但中毒者已有數人加入,不少邪魔歪道也都主動歸服,據估計,大地門先天高手最少也不會低於三十人了。


三日後,葉齊眾人舊地重遊來至離萬藥山莊最近的「苑城」。這幾日葉齊重出江湖的消息已傳得風生水起,他的宣言亦人盡皆知,當初追殺葉齊的人聞訊倒也鬆了口氣,不然既中毒又要應付強敵,他們不如自殺尋求解脫。

有人慶幸也有人發愁,葉齊後來發出另一申明,要求「清淼門」交出張佳蓉,他們可不像赤雷門實力強盛,此時已然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想辯解,葉齊卻在申明中表達的清清楚楚。

「友即友、敵即敵;敵者,各為己利,人之常情;明友暗敵、玩弄情誼,罪無可恕。」

這些話已明白表露葉齊的觀念,他們還能說什麼呢?張佳蓉最大的錯誤就是耍陰謀耍錯對象了。

相較於別人的愁雲慘霧,葉齊諸人簡直是愉快到不行,興高采烈在苑城逛街遊玩,害杜敬昌又得多加承受判決前的精神煎煞,他們還美其名曰:「給萬藥山莊充足的準備時間。」

「咦~~那是小松。」熱鬧的街市中,葉齊遠遠瞧見一個熟悉身影,欣然向前加大步伐。

胡勁松也看到他們,高興地急步奔至道:「哈哈~~我就知道你們會來,只是不確定會不會直接到萬藥山莊。」

他旁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紅色勁衫,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火辣美女,黑髮短俏隨著奔跑柔絲擺盪,細嫩嬌膚呈現健康的古銅色,散發出一股活力英氣,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她兩眼。

葉齊笑道:「不急,我們明天才要去呢!」

「喔~~」胡勁松點了一下頭,眼神游移似在找什麼,最終目光落在霜兒身上道:「這位是?……奇怪,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他最熟的是霜兒的衣服。

葉齊故作神秘道:「你猜猜。」

「霜兒?」胡勁松覺得要猜一定是自己認識,而且裝扮太像了,雖然匪夷所思,卻也只有一個答案。

「哇~~」芷兒鼓掌叫道:「你怎知道呀,霜兒哪裡跟以前那小屁孩一樣?」

霜兒瞪她一眼道:「那是我原本就很成熟,他當然感覺的出來,知不知道呀小妹。」

胡勁松聽其語氣已完全確定,不禁又是仔細打量,雖然自己是那樣猜,但心底的驚奇仍是濃不可化,搖頭不迭地感嘆道:「太厲害了,才四個月就變了這麼多,要不是我看她打扮一模一樣還真不敢猜。」

「呵呵~~霜兒不是早說過她是大人了嗎?只是體質有些特殊。」葉齊笑了笑,眉宇促狹地上揚挑動道:「你這位還沒介紹呢!」

「她就是小潔『紀麗潔』……」胡勁松牽著女子纖手一一為雙方介紹道。

紀麗潔嘴甜地叫道:「葉大哥、夢兒姊姊……初次見面,小妹有不懂事的地方還請各位哥哥、姊姊不要見怪。」

「小潔妹妹怎麼會不懂事呢?」芷兒一聽有人叫她姊姊也樂了,蹦過去親熱地招呼,口無遮攔道:「以後妳就是我的小妹了,哼哼~~上回我看小松聽到妳的名字就想躲,再有下次就告訴姊姊,姊姊幫妳出氣。」

葉齊聽得是直搖頭,這丫頭少根筋的毛病也是沒藥醫了,胡勁松亦是哭笑不得,尷尬地抓耳搔腮。

紀麗潔俏臉微微泛紅,輕搖螓首道:「他不會再躲著人家了,這還得謝謝你們呢!」

「?……」這不單芷兒不解,就是再聰明的葉齊,閱歷再多的卓越也都是滿頭問號。

胡勁松卻也不好意思解釋,打著哈哈岔開話題道:「呵呵~~對了,你們這些日子跑哪去了,走走~~我請客……」

他之所以喜歡上紀麗潔還真與葉齊他們有關,話說當日他被叔叔抓走,紀麗潔便在前往蜂山時與他們會合,直到胡勁松因葉齊之事和大家鬧翻,一向任性的紀麗潔竟未再與他糾纏,反而是體貼的安慰他,從刁蠻性格搖身一變成為善解人意的賢淑女子。

胡勁松尋找葉齊,對米農亞守株待兔時,僅有三流功力的她自知幫不上忙,因此便守在後方默默支持,如此表現讓胡勁松徹底明白,紀麗潔絕非不識大體的女孩子,只是她的貼心要在關鍵時刻才會展現。

想起以前,她雖愛使點小性子卻拿捏的很好,其實並不惹人討厭,只是自己太過牴觸,覺得女孩就該柔情似水才會是賢妻良母,差點錯失一段美好姻緣,為了補償佳人,這幾月來待在苑城遊玩,他對紀麗潔是加倍疼愛,可真是成了人人稱羨的一對。


在一棟高級餐館的頂樓,葉齊諸人便在靠窗處併桌,等待上菜期間問起當初詳情。而胡勁松由始至終皆親身參與,講述過程自是毫無遺漏,然後還有萬藥山莊的近況。

杜仲展擔心大地門將矛頭指向萬藥山莊,畢竟山莊有不少他的親友,所以請求回去協助,華佑謙也已准許。

聽完所有經過,葉齊摸著下巴道:「杜仲展又回到萬藥山莊呀,哼哼~~大概受不少氣吧!」

胡勁松語帶消遣地笑道:「還好啦,他現在怎麼說也算暫時賣身給『築音世家』,到時候總得完好回去報到,何況他對杜家的主事者皆有怨氣,如今鬧翻也再非逆來順受的主兒。」

話一稍歇喝口茶,他接著濃眉微挑道:「其實呀,顏前輩當初提出的條件也算幫杜仲展,雖是受他陷害,可他也已將功補過,他們對杜敬昌才是真正的厭惡,我猜以你們的個性,大概也是這種想法吧!」

葉齊輕鬆地道:「沒錯,雖然對被他算計的事很惱,可是那點麻煩我還真不是太在乎,不過嘛,萬藥山莊家底頗豐,不敲他一筆也太對不起自己了。」笑了笑,他轉而問道:「還有沒有其他機密情報呀?」

胡勁松搖頭道:「我沒能再隨意的調閱重要情報了,所以很多隱密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側首看他神情有種耐人尋味的灑脫,卓越念頭微動已有所臆度道:「是不是因為我們的事?」

此話一出,眾人笑臉頓見陰沈。

胡勁松趕忙擺手解釋道:「別想的太嚴重,你們也知道我們環網的性質,當初宣傳你們被污衊的事,我難免要跟著風光一把,現在我的名聲可也傳遍大街小巷,認得我的人不知凡幾,你們說要我怎麼再隱密行事。嘿嘿~~你們應該很清楚我的性格,我本就不喜歡偷偷摸摸,以前被逼著沒辦法,現在才是我最喜歡的生活,自由自在沒啥人來煩我。」

雖然他說的是實情,不過總是為葉齊諸人的原故,大家還是有點自責。

紀麗潔見狀便頑皮地笑道:「我看小松當時也是故意要出名好擺脫任務,他呀,以前每次都抱怨東抱怨西的,這幾個月可不知有多快活。」

「什麼話嘛,這幾個月快活是因為有妳陪我才對。」胡勁松煞有其事道,眼神泛起絲絲柔情,沒想到他這大男人也學會肉麻了。

「討厭,油嘴滑舌,就會胡說八道。」紀麗潔一聲嬌嗔,修長纖細的玉指偷偷在胡勁松大腿擰了一把,嘴巴說討厭,美目流盼放射的幸福光輝卻如太陽耀眼。

「哎喲我的媽呀~~」胡勁松當即痛呼,誇張的擠眉弄眼,以前他就是討厭紀麗潔這樣兇巴巴,現在卻成為一種情趣,嘴巴叫著痛,神情露笑意,唉~~真怕他會成為受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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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20:00: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盡顯威風~




翌日,葉齊一行浩浩蕩蕩前往萬藥山莊,當然,這趟還多了二人。杜正肖收到消息回報,臉色頓時青了三分,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他仍是想晚一天是一天,幸好現今許多高手需仰賴炎桓鼎煉藥,他這才比較有底氣。

萬藥山莊如今是熱鬧非常,對丹藥有需求的門派皆派遣大量弟子駐守,怕的就是大地門來搶鼎,其中又以魔法師最多,仗恃地利佈置魔法陣,實力絕對可觀。

杜仲展一大早便在外頭等待債主,表情倒是很無所謂,甚至還有興奮光芒微微閃爍,反正爛命一條,他也是被杜敬昌壓抑太久,所以很沒先天高手的自覺,把自己名聲搞壞讓杜敬昌遭到羞辱,他明明虧大了卻還認為很賺。

「怪傢伙,他好像還很高興咧!」葉齊也不禁覺得他有毛病,盯著他片刻道:「你還是先帶我們去找杜敬昌吧!」

杜仲展低眉順眼道:「其實我在莊裡只是防備大地門,大部份時間都在外面,跟他已經許久未見,不過我想他們應該已經準備好招待各位了。」

「哦~~這樣呀!」葉齊不假思索便道:「那你就跟我們一起進去吧,再問你一件事,赤雷門有人在這裡嗎?」

杜仲展跟隨於側,盡述己知道:「有,本來彭漢鴻也在,但你宣佈的事傳來沒多久便已離開,其他人倒沒異動,好像還要與你談判。」

「談判,哼~~」葉齊冷然輕笑,再看杜仲展一眼竟覺有些趣味,雙方明明還沒將恩怨釐清楚,如今他卻像自己的探子。

果如杜仲展所言,杜正肖雖是不願面對葉齊,可事已至此也不敢擺架子。

杜正肖由內走出剛好在門口與葉齊碰頭,勉強地露出笑臉讚頌道:「在下杜正肖,尊駕必定就是葉齊少俠了,氣宇軒昂的風采令人自慚形穢,在下絕不會錯認才是。」

杜敬昌則立於他的身邊,頭顱微微低垂略顯憔悴,從前是一莊之主何等威風,如今卻是命運難定,只能祈禱杜正肖能保住他,哪裡還精神的起來。

葉齊可是找碴來著,傲身筆直、利目逼人,冷峻一笑不跟他客套道:「客氣話就免了吧,我的來意閣下應該再清楚不過,請問是由杜敬昌一力承擔,還是貴莊要攬下?」

葉齊的話委實衝了點,杜正肖臉龐更顯僵硬,皮笑肉不笑道:「敬昌當日是有些激進,這事並非沒有緩和餘地才是,敢請葉少俠入內商談可好。」

「行~~」葉齊點下頭率眾進入,外面閒雜人等太多,別說杜正肖不想在外丟臉,葉齊也不願被人當成耍猴戲的。

繞過會客大廳,杜正肖將葉齊帶至內院,一棟古色古香的典雅宅第由遠及近,除了房屋,數名高手亦不疾不徐朝此而來,無一不是先天高手。

那幾人眼神蘊意頗為複雜,遲疑、憂心、深沈……各種情緒皆有,不過基本上仍算友好,其中二人臉色蒼白,雖強打精神卻仍見低迷,仔細點便能看出,他們額頭頂端浮有青影。

一名穿著深藍長衫的中年人抱拳為禮道:「杜莊主、葉公子,聽說你們有些恩怨要處理,如今天下正值多事之秋,還望你們能盡量化干戈為玉帛,避免徒增紛亂。」

現今莊主之位是由杜正肖暫代,畢竟杜敬昌即使霸位不放也沒足夠的威信,反而徒令萬藥山莊更加丟臉。

這些人皆有求於萬藥山莊,斜插一手也不足為怪,葉齊見他們態度良好亦不為己甚,不卑不亢地從容一笑道:「恩怨尚未談及,或許能美滿收場也說不定,不如各位也來當個公正人如何?」

還是藍衣人道:「恭敬不如從命,我等就於側旁觀吧,請~~」

「請~~」杜正肖擺手招呼眾人入屋。

萬藥山莊內部裝飾與外觀相得益彰,雕樑畫柱、山水花木,桌椅俱是賞心悅目的精緻雕鏤,室內瀰漫清雅醒腦的香氛,那是從所有傢俱擺設共同散發混合而成,位置不同聞到的香味也有所不同。

眾人分為主客落坐,旁觀者則坐得更邊一點,至今為止氣氛倒是還算和諧。

接著又有數人先後到來,皆是生面孔,沒一個是當日曾追殺葉齊的,不一會兒旁觀者就達十幾人,私人恩怨倒像成了開堂會審。

期間,杜仲展傳音提醒葉齊,赤雷門也來了一人,非常明顯,敵意最重那個就是了。

外人頗為自律,後來者見狀都肅靜的靠邊端坐,目光在葉齊諸人與杜正肖之間游移,一個個神色凝重,默思不語。

葉齊優雅品茗不急發話,過了半晌,見無人再進門方自開口道:「杜莊主,杜敬昌的事壓後再談,就先說杜仲展的事,他故意栽贓給我們,華士弘方面是以代為煉藥半年為償是吧!」

杜正肖點頭答是,葉齊側首朝杜仲展道:「這世界強者為尊,憑我先天功力,算起來地位應該遠勝他們吧?然後再加一個先天魔法師,光我們聯手,打平他們二十個沒問題吧?所以,你為他們煉藥半年後再為我們煉藥十年,你同意嗎?」

「我答應。」杜仲展聞言就笑了,這條件委實再輕鬆不過,像他們學習藥道的,煉藥非但不是痛苦而是享受,當然,沒興趣卻被逼著學的例外。

杜正肖聽了也沒辦法說什麼,說太長豈不拐著彎指葉齊沒資格,他可不是杜敬昌那蠢貨,這點道理一想就通了。

第一項條件的成功雖在意料之中,葉齊還是頗為愉快,笑容滿面接續道:「憑我的實力,杜莊主應該不會說我連炎桓鼎都不如吧?」

杜正肖一時間也不明白葉齊所指何意,但總不能貶低葉齊吧,愣了半晌還是奉承道:「當然,炎桓鼎再好也是死物,怎能與葉少俠相提並論。」

葉齊流露一抹計謀得逞的狡黠笑容,大剌剌地道:「很好,為了炎桓鼎,杜敬展捨得付出三顆頂級丹藥,我就降點身份,他對我的賠償也是那三顆丹藥,而且還有夢兒同樣三顆,芷兒、霜兒當初畢竟只是一流,不過浩飛實力卻不止一流,他們合起來也算三顆,總數賠我們九顆便行。」

「你……你這是獅子大開口,根本就是訛詐……」杜正肖尚未回答,杜敬昌已蹦地從椅子跳起來,手指著葉齊直哆嗦。

「閉嘴。」杜正肖頓喝一聲制止,對他失望更甚,欠缺機智又沈不住氣,實在不是當領導者的料,不過心底對他的話卻是完全認同,只是發作不得。

他面色鐵青,皺眉苦嘆道:「葉少俠,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離冥丹』、『天尊丹』俱是本莊鎮莊之寶,總數也沒那麼多呀,況且本莊也真的是損失不起,倘若全數交予你,我豈不成為本莊罪人,再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葉齊不理他在那裡裝可憐,精光倏凝,咄咄逼人道:「哼~~那你要如何賠償,自己說吧,前提是別把我們當乞丐打發,或者你們為炎桓鼎懸賞我等,那就用炎桓鼎做為賠償吧!」

其實葉齊的要求還真是過份了點,旁觀者都有些人看不下去地皺起眉頭,尤其中毒的人更是不能視而不見。

一人首先站起,肅顏沈聲道:「你別逼人太甚,提出不可能辦到的條件,豈非早已存心挾怨報復,故意要逼人走上絕路,憑恃功力滅其莊園。再說了,難道你不知道我等尚需萬藥山莊煉製抑毒丹藥,竟還企圖討取炎桓鼎,是不是想倚仗它來讓我們搖尾乞憐求你賞賜丹藥?」

這人便是赤雷門的「婁兆煒」,一開口便專撿難聽的將所有人繞進去,存心挑起葉齊與各派高手的對立。

「哼~~」葉齊猛地轉首注視,銳利冷目透發濃厚殺氣,劍拔弩張的氛圍一觸即發。

一名穿著青衫黑褲的人見狀,忙出聲緩頰道:「事態倒也不至於這般嚴重,葉公子,你的要求是有些超過了,此事既是杜敬昌所為,由他一人承擔便罷,沒必要連累到整個萬藥山莊呀!」

此人名為「余竣祥」,乃是「昇真宗」長老,為人急公好義極富俠名,功力高深將近先天頂峰,不過青雪蓋頂對功力愈高者就愈厲害,解藥對他也僅能減輕寒毒發作之苦,堂堂先天高手,面容竟是浮泛病態虛弱。

葉齊先是悄悄傳音杜仲展詢問其名,繼而點頭溫和地道:「余長老說的很有道理。」然後狀似感嘆,指名道姓的譏諷道:「這才是名門風範呀,跟得病般狂吠的婁兆煒真有天壤之別。」

「你.說.什.麼!」婁兆煒氣得鬥氣失控般竄揚體表,兩道精光直射葉齊,一字一頓冷肅至極。

葉齊將其無視到底,看都不看他一眼,傲慢地道:「就由杜敬昌一人承擔也無不可,杜仲展十年為償,杜敬昌區區一流,五個他能打平杜仲展都能算天下第一的一流高手了,就讓他為我煉藥五十年吧!」

「嗤~~」狠,杜仲展忍俊不禁差點失笑,趕緊繃住臉皮、憋住笑聲,臉部抖動宛如抽搐,五十年,他八成得幹到壽終正寢才行。

杜敬昌的臉也有點抽筋,不過那是氣的。杜正肖沈默半晌衡量,煉藥五十年,那跟賣身也無兩樣,杜敬昌畢竟曾是莊主,之前他蠢還是他個人被嘲笑居多,現在將他賣人,那萬藥山莊也太掉價了。

況且,杜正肖對杜敬昌自幼就甚為疼愛,即使對他已生失望,但數十年的親情又焉能輕放,於公於私都讓他無法答應,考慮過後還是搖頭道:「請恕老夫難以同意……」

「呼~~」他話才出口,葉齊氣勢陡然暴漲,內息鼓動帶起冷風激盪,挺身站起,目光湛然道:「哼~~你別給臉不要臉,五十年是口頭上的時間,誰不知人族普遍壽命是幾歲,他難道真能做足五十年,我只是要他為自己所犯的錯負責,你要替他擔,那我就成全你。」

隨其聲語,葉齊氣勢愈趨霸烈,轉向余竣祥道:「余長老,他不願由杜敬昌負責,不知還有沒有好的建議?」

余竣祥本就對杜敬昌欠缺好感,此時也不禁微覺杜正肖不識實務,眉額皺成川形沈默搖頭。

「杜正肖,那你又要以何為償?」

葉齊說著猛然跨前一步,重若山嶽的壓力鎮迫心口,浩大威勢當場逼得杜正肖運上鬥氣,杜敬昌更是漲紅了臉,鬥氣猶如風中殘燭搖晃欲滅。

婁兆煒身形乍閃站至杜正肖旁邊,虎軀爆發灼灼熾芒道:「葉齊,別以為仗恃一身功力便能為所欲為,我絕不會放任你等狂妄逞兇。」一派義憤填膺又道:「你們這些日子也受丹藥暫解毒患吧,難道時至此刻要忘恩負義、冷眼旁觀?」

「……」眾人遲疑少頃,四人先後站向他一方,不過僅是以舉動表態,卻再無言語,他們其實也不想與葉齊為敵,只是不得不為杜正肖出頭罷了。

杜正肖煉丹造詣極為精深,關鍵步驟皆需有他才能每三天煉一爐十幾顆,有一次完全交給別人煉製,丹藥成果竟是減少一半,對他們而言,杜正肖關係著太多人了。

葉齊掃視心緒動搖的眾人道:「受人點滴湧泉以報,你們為此助他是在情在理,只不過我想問兩句,難不成萬藥山莊是義務提供丹藥?你們未付代價也都心安理得的接受?」

的確,他們並非平白拿取萬藥山莊丹藥,論恩情還不至於讓人違反原則,只是葉齊對實際情況未能深入瞭解,不知道他們內心掙扎非止恩情這般簡單。

「哼~~赤雷門,彭漢鴻的事都還沒有結果,你竟敢繼續挑事。」霜兒冷冽孤傲的聲音震人心弦,身心成長令她倍添霸氣,對赤雷門人更是毫無耍嘴皮子的興趣,怒生氣揚,鬥氣暴漲化成冰藍冷焰,霸然狂勢如江河決堤般撲向婁兆煒。

「砰……」芷兒早想教訓婁兆煒,哪肯讓霜兒專美於前,二女鬥嘴鬥出絕佳默契,與此同時氣機驟發,衣衫飄揚無風自動,渾身燃起金紅烈芒,悍猛氣焰聚合如柱,直撞而上。

「呃~~」婁兆煒功力也不過和霜兒相當,哪堪再增芷兒夾擊,當即悶哼一聲微退半步,幸虧另幾道鬥氣炫芒適時升起穩穩擋住。

微風輕拂,顯見諸人對鬥氣的精準控制,若是一流迸發的勁波,弱了數籌卻反而會當場吹翻桌椅。

眾人聯合紋風不動,心緒卻大不平靜,層層漣漪在心湖掀起波濤,本以為表態能使葉齊知難而退,未料霜兒竟也是先天高手,而且明顯比芷兒高上一籌。

尤其霜兒再不收歛的霸傲氣勢凌人之極,無形威壓深深迫入心靈,渾然天成的氣勢閃耀非凡光輝,諸位先天亦不禁為之心悸。

他們心底不願與葉齊為敵,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得不站在對立面,可仍想避免干戈相向,一人嘴唇微啟欲勸葉齊暫泯恩仇。

婁兆煒被逼退半步卻惱羞成怒,氣機猛提大步跨進,怒火勃發道:「狂妄的女人,妳真敢動手。」

葉齊冷峻雙瞳殺意迸射,傲然代答道:「有何不敢,赤雷門很了不起嗎?憑你這廢物也敢挑釁,接我一招為懲。」

懲字甫出,葉齊右手倏地上抬,指尖輕輕帶過悠宇劍柄,步履前移、身影飄渺,行雲流水的劍式清風般吹向婁兆煒。

這一瞬,所有人竟皆如同木頭,眼睛對葉齊的一舉一動毫無遺漏,身體卻詭譎地無法做出反應,或許有動,可是動作太細微了,似五秒、似半秒,甚至似千分之一秒。感覺雖是奇妙,眾強者卻知並非身體機能延緩,而是葉齊那一劍太快太疾,偏偏招式玄奧融於自然,因此才有那至慢至疾的一幕,可以說不是肉眼所見,而是葉齊的劍意劍式直接映射入心。

只有葉齊知道,自己離融於自然還有好一段路要走,如今僅是符合自然規律,功力仍是由手中劍發揮,融於自然卻能將天地俱化為劍予以對敵,二者堪稱天懸地隔。不過就是這樣,葉齊也是達到恐怖極致,這一劍,他運使的功力絕不會強過對方多少,婁兆煒卻眼睜睜看著而無法做出動作,唯有眼中透露的驚懼證明他能清楚看見劍式臨身。

他想動可以動卻又不敢動,絕命殺意如針芒般封鎖他的動向,彷彿一動就會將自己送上刃鋒,偏偏不動也得面臨悠宇,雖然悠宇紫鞘未收,但在強者手中,只要擊中身體,銳利與否已無太大關聯。

真實與虛幻中,婁兆煒選擇唯一方案「後退」,可面對葉齊極速絕式,他的反應就像慢動作,身子才剛後仰便覺剛烈劍氣透胸而入。

「呃~~嘔~~」悶哼一聲摀住胸口,逆竄的氣血自口中嘔出,臉色灰敗、頹靡,婁兆煒看向葉齊的眼神只剩恐懼與匪夷所思。

「現在你知道自己的囂狂有多可笑了嗎?跟我賣狂?曾有多少高手圍攻我,我照樣都宰掉,你算什麼東西,無恥兼無知,可笑。」葉齊一招得手瞬即退回原位,從容淡定似未有過移動,冷傲的言語帶著深深鄙薄。

眾人果真不愧高世強者,微微一晃便即收歛真氣暫止動作,沒有一人招出徒勞而出糗,可目光交接仍難掩駭然,若非婁兆煒受創吐血,大家肯定會懷疑剛才那是錯覺。

他們本已將葉齊估得非常高了,至今不得不再將評價加高一籌,況且還有夢兒、霜兒、芷兒三女,沒人認為現在的人能保住杜正肖。

中立的又有二人走向對面,其一嘆了口氣道:「唉~~葉公子,或許你不曉得青雪蓋頂發作的痛苦,我們實在不能讓你傷了杜莊主,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杜莊主,杜敬昌是自作自受,你何必一定要保他呢?」

杜正肖聞言神情更顯難看,智商不差的人都能聽出話中暗示,他們之所以與葉齊對立是為杜正肖,至於杜敬昌就無關緊要了。

「唉~~李兄你的選擇一點也沒錯,我無法為緩自身痛苦苟同杜莊主做法,可我也無法忽視這些日子的丹藥之效,還是當成我沒來吧!」余竣祥搖搖頭就欲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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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20:00:5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巧救故人~




「余長老請稍等。」葉齊叫住了余竣祥,轉首對杜正肖道:「機會過了便再難獲取,你不願讓杜敬昌償還,我也不屑再要他煉藥。」

正當眾人思索他話中是否有何含意,葉齊又看向余竣祥道:「余長老,我想與你做個買賣,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不說余竣祥昇真宗長老的崇高身份,就算是一個商人,身受毒患的今時也不會對買賣有興趣,在不適當的場合講不適當的話,一是無理取鬧,一是其來有自。

余竣祥不認為葉齊會是前者,微怔半秒便配合的正聲詢問道:「相信葉公子的買賣非比尋常,在下洗耳恭聽。」

葉齊右手抬起,一株龍血草憑空出現道:「萬年龍血草,首賣促銷一折優待,一葉三萬金幣,讓我親自觀察能否一葉斷絕毒根,若不能,再送你直到治癒。」

「……」在場十數名先天剎那全部面容呆滯,一個個瞪大眼睛盯住萬年龍血草分判真偽,這對他們太重要了。

數月來能解青雪蓋頂的奇藥僅有一顆千年天陽果出現,傳聞是被人送給聖慈閣,其他就是龍血草,可惜最好的也還不足二千年功候,只能暫時壓抑先天高手的毒卻無法根除。

「真的是……」杜正肖轉眼便已確認無誤,心湖頓掀萬丈巨浪,葉齊擁有萬年龍血草對萬藥山莊絕對是致命性打擊。

「咕嚕~~」婁兆煒心神一震,受創的內腑頓又翻濤,喉頭一陣滾動湧起熱血,被他硬生生的抑遏於口再吞回去,赤雷門與葉齊仇怨愈積愈深,還怎麼討取龍血草呀!

涵養極高的余竣祥亦不禁略見失態,氣息稍顯急促道:「葉公子的買賣我想沒人能夠拒絕。」頓了一下,他又有點懊惱道:「很對不住,我攜帶的錢幣不太夠,請容我立刻命人取來。」

看他眉宇隱泛擔憂似怕因此失去機會,葉齊不疾不徐地擺手微笑道:「請便。」

余竣祥一頷首便忙出門,葉齊轉動脖頸掃視眾人,看到的是一雙雙貪婪的眼神,如不是在場分屬各方勢力,恐怕就要有人動手搶奪了。

余竣祥大概也是有此顧慮,出去吩咐弟子取錢便又馬上回轉,凝重的掃視諸人。

一陣窒息般的死寂過後,幾聲輕巧的腳步聲終是打破肅穆,一名女子嫋嫋娉娉移出嬌軀,精緻美麗的臉龐微現憔悴,氣質雍容,柔聲幽婉道:「葉公子,聽你方才話語,龍血草似乎不止一株,請問我是否也能購買,或者是以其他物品交換?」

葉齊傲氣收歛,爽朗輕笑道:「呵呵~~當然可以,我手頭擁有不下三十株,就如我對余長老所說的,只是現在回歸原價,一葉三十萬金幣。」

葉齊接著又戲謔地道:「這是正常價,至於當初曾追殺我的,雖然我不會去尋仇,可被追殺重傷也很不爽,所以價格翻倍,而赤雷門最積極所以再加倍,縱容彭漢鴻繼續加倍,總共加三倍,一葉一百二十萬金幣。」

婁兆煒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當即怒斥道:「葉齊,難道你就沒有半點仁義之心嗎?現今眾多江湖同道身受大地門毒害,你竟是仗恃擁有解藥趁人之危漫天開價,簡直是枉顧道義無恥之極。」

說著,他又轉向眾人煽動道:「大家不要受他要脅,葉齊該做的應是無償為受大地門所害之人解毒才是,葉齊,識相的就立刻交出龍血草,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在那邊叫得歡,卻是無人附和,有的只是鄙夷不屑,或許有人的心靈亦非良善,可葉齊諸人的實力擺在眼前,誰會白癡到為幾十萬金幣去豎此強敵呀!

其中一人甚至譏諷道:「哼~~你們?還有誰呀,江湖上我也不與你同道,丟人,強搶都能說得義正嚴詞,你還要不要臉呀!」

「你……」婁兆煒直被氣得青白再加紅黑,虎目怒凸、齜牙咧嘴,那人也不甘示弱地與他互瞪。

葉齊卻是一副感慨的調侃道:「婁兆煒,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心胸呀,如此為江湖同道著想,既然你能說出這種話,想必是仁義心胸、懷容天下,同處大陸之地,無數百姓為災荒飢餓所苦,你赤雷門理應給予救助吧?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赤雷門能放棄自身享樂,不遺餘力救助天下貧困人民,我就將龍血草無償提供出來,我想你不是那種要別人捐錢損物、賣力賣命,自己卻惟利是圖、奢靡享樂的卑鄙無恥、齷齪下流之徒吧!」

「噗嗤~~」芷兒不禁失笑,可愛地掩住櫻桃小口,嬌軀卻還微微抽動著。

何魚奚落道:「大哥,你明知道他們就是那般齷齪無恥,名聲對他們不值一銅幣,難道真會為了別人而散盡財富不成。」

侯豐收輕佻地笑道:「六哥你就不知道了,大哥那是在假大方啦,反正說說又不用錢,而且還能證明赤雷門下流卑劣,何樂不為呢?」

「嘔~~」婁兆煒暗傷未能及時治療,這會兒又遭極端羞辱,環視眾人皆是輕蔑鄙薄的神色,撩撥不成反令赤雷門更成笑話,羞怒交集引發內息激盪,臟腑劇烈收縮又擠出一口鮮紅,面孔扭曲慘白,哪裡還有臉留受屈辱,再不吭聲,蹬足竄出房門。

然而~~他才飛掠至庭院,運使真氣卻是激發潛伏胸口的罡氣,臟腑頓時爆發一陣劇烈衝擊,內傷當場加重十倍,血像不要錢似的噴灑出口,竟是飛都飛不起來,趔趄著奔馳逃離。

廳內諸人見此情景不由為之駭然,本以為葉齊那一劍雖快,威力卻略顯不足,現在方知箇中玄機,唯有二字能夠形容──恐怖,竟連中招者都沒察覺到體內隱藏暗勁。

葉齊冷然一笑,將話題轉回換取龍血草的代價道:「各位,購買龍血草另有一項條件,就是必需中毒者親自購買,避免有追殺過我的人請人代購,金錢之外亦能以幾項物品交換,『寒魄石』、『冰華晶』、『裂風魂』皆可抵三十萬金幣,『金精』、『紫金英』、『黑玄珠』……如果是以物品交換,便無需中毒者親至。」

他每一樣物品的報價皆為市價數倍,以此吸引擁有礦晶卻用不到的人來換,這也是他開出高價的最大原因。

「葉公子,敢問你稍後將去何處,鄙人取錢後好去找你。」

聽完葉齊之言,眾人經過詢問便一一告辭,在場皆屬頗具勢力之人,他們的性命可比任何寶貝值錢,別說才幾十萬金幣,就是百萬金幣也難不倒他們,需要的只是時間。

取款的取款、通知的通知,須臾過後已再無外人留下,也不能說他們現實,畢竟葉齊不是沒給機會,杜敬昌惹事自該親自償還,杜正肖的決定已令大多人不滿,如今要他們為杜敬昌一人與葉齊敵對,怎麼算都是傻子才會幹的事。

「現在該算我們的事了。」葉齊盛氣凌人直朝杜正肖道:「敬酒不喝喝罰酒,最低代價的機會已被你錯失,我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二個選擇,一是交出天尊丹三顆及離冥丹六顆,二是三顆離冥丹及杜敬昌五十年聽我號令,你可以再拒絕,你記住,萬藥山莊不止污衊一事,還有提供三牽渙虛給司馬天易那雜碎,當初想毀了我們,今日我們就毀了萬藥山莊。」

「……」大勢已去,杜正肖彷彿全身氣力被抽調一空,雙眼無神的頹然坐下,本來爽快的交出杜敬昌還稱得上敢做敢當,才過半小時卻連那點尊嚴都遭剝奪,難道他還能堅持嗎?不說葉齊的師父,單單眼前四名先天就叫他無力抗衡了。

葉齊不慍不火地回座,芷兒諸人也不去催促,好整以暇的等待答覆。

「你贏了……」杜正肖沒有其他選擇,度過沈默肅寂的幾分鐘,杜敬昌一臉絕望怨恨的被當成犧牲品,杜正肖無比心痛的交出三顆離冥丹,這種極品靈藥就是萬藥山莊也才積存十顆,結果為杜敬昌惹的禍就先後付出五顆,絕對是歷代最強的敗家子。

離冥丹這種救命的玩意兒當然不能集中置放,免得緊急時刻找不到保管者,就地分贓,毫無疑問的由葉齊、卓越、秦虎各分一顆,畢竟霜兒身上已有很多頂級靈藥了。

貨償債清,葉齊不再於萬藥山莊多待,杜敬昌頹廢之極的被帶走,萬年龍血草必將替下炎桓鼎的風頭,杜仲展亦準備回築音世家履行承諾。

分別之前,葉齊叫住杜仲展道:「杜仲展,我沒時間去管杜敬昌,而且我監視他也有偷藝之嫌,你就將他一起帶走吧,由你來監督他的煉藥,我想你應該很瞭解他的程度,如果他故意浪費就給我好好嚴懲。」

杜仲展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狂喜雙眼發光,點頭不迭道:「是~~我一定不會讓他偷懶亂來。」

「喀喀……」杜敬昌萎靡的臉龐猛地抬起,激動得直打哆嗦,雙目佈滿血絲,牙齒敲得喀喀作響,恨凌九霄,無奈是不得不屈服。

瞧那杜仲展爽翻了天,葉齊好笑又好氣道:「你也別太高興,我是要他煉藥,不是讓他挨整,看你很配合才讓你管,要是你亂搞,莫怪我不客氣。」

杜仲展當即拍胸脯打包票道:「葉公子放心,我一定完全照規矩來,請問要他做哪些工作。」這一刻,他對工作的積極性達到此生巔峰。

「當然是煉藥……」

葉齊想了一下拿出幾種奇花異草,藥草之珍貴連杜仲展也看得一呆,經過區分補足、剔除,最後包成一大包給他帶走,反正就是往頂級的丹藥煉製。


回到苑城住宿的旅店不久,余竣祥也已攜帶三百寶石幣而至,後頭還有數名昇真宗弟子扛著一個大型金屬桶,桶底岔開六根半米長的支架,桶內坐一個人綽綽有餘。

這種桶子每個身中青雪蓋頂的人都有,毒發時煮水泡在裡面能稍降痛苦,解毒時泡在滾水裡也更具效果,當然,這也要功力夠的人才受得起,不然灼熱被寒氣抵銷,肉熟了都還不曉得。

包下旅店院落,弟子們手腳俐落地將最大一間房清空,昇真宗在苑城並無駐地,再去萬藥山莊也不適當,所以余竣祥決定直接在葉齊落腳處解毒,毋需葉齊移駕以表尊重。

青雪蓋頂擁有隱晦潛伏的特性,解毒的最佳時機便是毒發之際,余竣祥已從初知解毒有望的振奮中平息,高人風範完全回到身上,好整以暇地與大家閒聊等待。

時光流逝不曾稍停,龍血草的消息亦不歇息地滿地開花,同樣的,芷兒、霜兒的功力也不會被人忽略,四名先天高手代表的就是令人敬畏。

夜風寒送,余竣祥所在的房間已在桶下升起烈火,他僅穿一條短褲盤坐桶內,二名弟子隨侍於側,第四人便是葉齊,夢兒在外頭幽怨的將朱唇噘起老高,發揮牽拖絕學在心裡將余竣祥罵個狗血淋頭。

房內只見余竣祥整張臉浮起青影迅速增濃,緊閉的眼睛和眉額擠成一團,顯然是寒毒發作。他立刻將捲成圈的龍血草塞進嘴裡咬碎吞嚥,半分鐘不到,緊繃的臉龐逐漸舒展,隨著他真氣逼毒催鼓,頭頂竟是冒起淡薄的青煙。

一向在毒發時為他護法的弟子初次見此異象,既是高興又不敢出聲,生怕影響師父。

直過半小時,余竣祥眉頭驀地一皺,似乎逼毒過程遇到難關,全身真氣傾力運使,整副心神貫注於寒毒上,氣機的控制力略顯不足,陣陣氣波從他身上盪開,須臾便在房內形成旋風飛流。

「看樣子是藥力不夠吧!」葉齊發出罡氣護住桶下搖晃的火焰,觀此情景已猜知端倪。

果不其然,余竣祥堅持了數分鐘,龍血草的炎陽藥力竟反被青雪蓋頂徹底消弭,一絲不存又何能繼續解毒,睜開眼睛有些難為情道:「葉公子,很不好意思,一葉龍血草的效力還差了不少。」

「呵呵~~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葉齊抬手遞出一葉龍血草道:「我不就是為確認解毒數量才來的嘛!」

余竣祥服下第二葉龍血草,炎陽援軍大發神威,頭頂青煙愈來愈淡,十來分後甚至冒出豆大汗珠,已然將餘不足半的青雪蓋頂完全袪除。

余竣祥仍不敢掉以輕心,直又反覆檢查十數分鐘,將龍血草剩餘藥性散至全身脈絡預防,才放心地站起道:「多謝葉公子,在下青雪蓋頂之毒已然盡去,依我判斷,先天初段大概能以一葉解毒,功力高點的就必需二葉才夠。」

「嗯~~我明白了,毒素初解尚需靜心休養,我就不再打擾了,告辭。」


翌日一早,葉齊將化解青雪蓋頂所需的萬年龍血草數量散佈出去,過不久便有籌錢速度快的人上門。

午餐時,胡勁松順口提道:「葉齊,上午我小叔傳訊給我,嘿嘿~~原來環網也有個長老中了青雪蓋頂,他要我跟你預訂,當然,最好是我能以原價代買。」這傢伙,真不曉得他是不是環網的人,怎麼語氣好似有點幸災樂禍。

芷兒噘起櫻唇,更是可惡的發牢騷道:「才一個而已呀!」

紀麗潔亦有同感的調皮道:「是呀,怎麼不傳染給多點人呀!」

「呃~~」芷兒倒是覺得奇怪了,妙目眨巴著道:「我不滿還有道理,怎麼妳也希望環網更多人中毒?」

紀麗潔擺出滿臉的無辜道:「人家又不認識他們,我當然希望他們中毒讓你們賺錢嘛!」她表情倏地換成一副狡黠道:「嘻嘻~~當然啦,你們賺了錢如果要分紅給我,我絕對是卻之不恭的。」

芷兒誇張地叫道:「喔~~原來妳竟是個錢迷呀,呵呵~~小松娶了妳可得勒緊褲帶過日子囉!」

紀麗潔雖是生性活潑大方,聞言也不禁玉頰微微泛紅,小腳在桌子下嬌嗔輕跺著。

胡勁松立即為愛人出頭道:「妳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喜歡錢是因為有錢花是種享受,我能娶得愛賺錢的小潔可是福氣。」

「討厭啦,你又在胡說一氣,誰肯嫁你了?」紀麗潔對他可就不是嬌嗔了事,而是再加個玉指扭腰肉大餐。

胡勁松疼得趕緊陪笑討饒。

「叩叩~~」看著他們打情罵俏,葉齊在桌面敲兩下笑言調侃道:「你們要親熱也看地方嘛,這裡可是餐館大廳,旁邊都是人呢!」

「呿~~」胡勁松瞥他一眼道:「你不要整天摟著夢兒大姊再來說我才有說服力啦!」

葉齊被他嗆了一下,夢兒卻是香腮一鼓,氣呼呼道:「為什麼要主人不能摟人家,小松壞心眼好可惡,我要打你喔!」

「別……別呀!」胡勁松對夢兒也有一定程度瞭解,見她舉起小粉拳,空氣中元素竟已微泛波動,差點沒給她嚇死。她是誰,先天魔法師呀,隨便一招下來自己都得去掉半條命,慌忙的雙手連擺求饒道:「大姊我錯了,我是開玩笑啦,葉齊你還笑……」

葉齊莞爾地刮了一下夢兒秀挺的瑤鼻道:「是啦、是啦,夢兒乖~~他是開玩笑,妳打他可是會打死人的。」

夢兒俏皮地一撇小嘴道:「才不會呢,夢兒很厲害,會控制好力量,人家打浩飛牠不也都沒事。」

「……」眾人聞言更是啼笑皆非,浩飛那怪物能拿來跟人比嗎?打牠根本不用控制力量嘛!

紀麗潔則是笑靨如花看向正朝肉食進攻的浩飛,聽心上人不止一次提及浩飛有多厲害,可近二天來,除了食量,其他厲害的地方還真瞧不出來。

「好好~~夢兒最厲害了。」葉齊敷衍的笑語仍是讓夢兒大覺受用,接著又道:「小松,你要龍血草當然是沒問題,不過聽小潔的話,他跟你應該也沒交情,錢我可要照收喔!」

胡勁松邪笑道:「當然,你肯打折我還不肯呢,反正用的又不是我的錢。」

天價交易便這樣持續六天,送錢上門的已將近三十人,不知是否心虛,曾追殺葉齊的竟只有一人來,拿礦石抵價的人雖有,但因將礦價提太高,數量仍難讓人滿意,氣得侯豐收直建議將藥價增加十倍,礦石價也加十倍,就不信他們還用現金。

期間發生一件插曲,有二名先天高手半夜蒙面企圖摸進郝過冬房間,結果連門都還沒進就見葉齊和夢兒現身。

他們倒也頗有自知之明,打都不打,「咻~~」地馬上轉身就逃。葉齊裝模作樣的追擊後故意放他們離開,對方顯然是想擒捉人質,是大地門的可能性極高,讓他們嘗到失敗,下次來更多人再一網打盡。

那是發生在第二天夜晚的事,接下來四天卻又風平浪靜,就連卓越八人分成二組到處逛悠也沒再遇敵人。

然而~~放眼大陸則是風波迭起,三天前開始翻騰出無數殺劫,主因是門派高手解除青雪蓋頂的威脅,對大地門展開激烈報復。

僅僅三天,大地門就出現了莫大損失,各門各派似都掌握極準確的情報,進攻時的力量無不壓過大地門一籌,甚至還挑了他們部份隱密據點。

此時,大陸某處正上演野心家的好戲,富麗堂皇的華美大廳內,一名霸氣橫溢、神態威武的中年人位於上座,面色陰冷看著底下戰戰兢兢的數人,聲語低沈的詢問道:「誰能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他們能將各地實力計算得那般清楚,遭受攻擊之地竟無一倖免。」

「……」

看著底下諸眾沈默不語,他略顯不耐地道:「雷堂主,為什麼你的情報偵查沒有提前反應,我成立你這偵查堂有什麼用?」

雷堂主誠惶誠恐地道:「稟至尊,屬下已全力加強各方偵查工作,絕不會再落於被動,只是……只是……」

至尊眉梢凜然揚起道:「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像什麼樣。」

「是。」雷堂主連忙答道:「屬下覺得事情有些弔詭,前段日子的佈置無比順利,一切盡在我們掌握,可是這幾日反而事事延宕,彷彿之前有人在暗地幫助我們,如今則換成算計我們。」

「喔~~」至尊眉頭微皺道:「你這推測有什麼根據?」

雷堂主頭顱垂得低低,底氣全無道:「屬下還沒有實際發現,那……那只是屬下的感覺。」

「混帳,你就拿莫名其妙的感覺來回答本至尊?」至尊雙目厲光一閃而沒,不過怒喝過後也未再行發飆,閉起雙眼動念思量,半晌後才道:「唯有凡事謹慎者方能成就大事,任何一絲未知的威脅皆不能輕放,你給我盡全力調查清楚,絕不容許有人拿本門當槍使。」

「屬下遵命。」雷堂主如逢大赦退出去執行任務,只是他能否有所收穫仍在未知之數。


「奇怪,大地門怎麼都不來,害我們少了好多樂趣。」侯豐收不滿地咕噥著,狂,是出於對自己實力的信心,他們一行四人此時遠離苑城,矯若遊龍在半山腰飛掠。

「呵呵~~這樣悠閒自在也沒啥不好呀!」何魚手掌輕揮,瀟灑地撈住一片雪花,一派貴公子般的雍容優雅,不過才抵目的地,他的氣度立時消褪一空,痞子般挑釁道:「來賭賭誰挖的多,輸的兩個回去給贏的按摩。」

「好呀,誰怕誰。」

秦虎、秦獅、侯豐收聞言俱是興致勃勃,聲一畢,四條人影急速掠進眼前竹林,這處是他們前天亂晃時發現的野生雪竹,山雪竹筍綿細甜美,隨手挖些回去烹調,滋味絕佳讓大家差點連舌頭都吃下肚,今日才又特來搜括。

「呼……呼……」一時間竹林雪花被鬥氣捲得漫天飄搖,力量運使恰到好處,雖是捲起大量冰雪卻不傷雪竹分毫,挖筍身手俐落得讓人懷疑他們是專業的挖筍戶。

四人手中布袋一點一點的增胖,過半後仍難從外觀判斷勝負,而此時,遠在四十里外的道路上正有五騎死命往苑城狂奔,他們所乘無一不是千里良駒,速度之快足以媲美二流高手全力馳騁。

五騎之後拉開了十數騎,那些馬匹雖然較為遜色,不過顯然氣力旺盛,最先三騎已逐漸拉近前頭疲憊之駒,一人目光如鷹緊盯前方,雙手架起一張長弓瞄準,雖坐於馬背,上身卻能紋風不動,顯見其高超騎術。

「咻~~」利箭脫弦勝似流星飛電,彷彿無視空間距離,瞬間穿梭三百丈之距,破空聲竟只有後方才聽得見。

「小姐小心。」一人感官敏銳,雖未聞聲卻也警覺敵矢,可惜格擋不及只能叫喚提醒。

「唏……」電光飛矢的目標竟是馬匹後腿,疾奔的驪駒硬生生遭到利箭穿透,悲嘶著失力滑倒,幸虧騎主聽到叫聲已有提防,在坐騎摔倒時順勢壓低身體,雙手撐在馬頸上往前翻滾未有受傷。

她那四名同伴速度過急哪能說停就停,勒停後已讓敵人追近,不得不奮力頑抗,金芒、銀芒爆發無一不是高手,只是一個個灰頭土臉、身染血漬,蒼白的面孔透出疲乏倦態,顯然被人追殺的時間已然不短。

「我們斷後,小姐快走。」

一中年人朝摔馬的女子急切叫道,對方卻不給他機會,悍厲的劍芒、刀氣飆竄,轉眼將其餘馬匹斬傷。

「我跟你們拼了。」女子少了駿馬代步,憑恃殘餘力量根本沒機會逃生,怒視敵寇的眼球佈滿血絲,悲憤地流著淚與同伴並肩抗敵,很快的,更後方的人也都追至,滿面兇惡猙獰地殺將過來,這下更難逃出生天了。

鬥氣波動傳至山腰,憑秦獅四人功力豈能不覺,秦獅手中動作不緩道:「要不要去瞧瞧?」雖是問句,其實已表明他的意思。

侯豐收笑道:「好似不弱,也挖得很多了,來去湊湊熱鬧,我數到三停止,一、二、三。」

聲一斷,四人同時停手往力量波動方向竄去,袋子做好記號全交給秦虎收到儲物空間,星飛電掣遠超一流極速,不過氣息隱歛未放,百丈開外便讓人無從察覺。

半刻鐘不到,秦虎四人已見激鬥雙方,遭受追殺一方僅剩三人苦苦支撐,呃~~實際上是二人苦撐保住女子。

「嘿~~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婦女成何體統,本大俠……們今日就替天行道。」侯豐收搞怪地大叫出聲,式出寒劍飛虹掃向圍攻者。

何魚瀟灑地攤開折扇,身影迅捷落入中央護住女子,揮扇掃出凜冽藍芒道:「游小姐莫怕,瞧本少為妳教訓無禮賊子。」

原來被追殺的人竟是「游凰世家」的游依婷,難怪他們甫一抵達便洞悉何方是惡。

眼見游依婷已成甕中鱉卻陡生變故,對方一人恨聲怒喝道:「『林風世家』辦事,識相的最好別多管閒事惹火燒身。」他叫的猖狂,卻不料,就是這話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哦~~林風世家,專門賺災難財的人渣殺手嘛,這下子連留你們一命也省了。」何魚聲音濃佈冰冷肅殺,折扇「唰~~」一聲猛然合攏,氣化鋒芒,奪魂殺式狠辣的連環迭出。

「死來。」秦虎、秦獅這對親兄弟似靈犀相通,不約而同暴喝二字,狂霸殺氣遠比何魚駭人神魄,躍高二丈,冰藍氣芒翻天覆地罩向敵人,威猛無匹的藍芒含帶抹抹炫亮極光,剎那間一敵喉頭滲紅斷魂、一敵劍折臂斷。

根本毋庸展現真實功力,四名一流便足以將戰局輕易逆轉,對方甫過幾息便剩五人苟延殘喘,猖狂跋扈早是蕩然無存,掩不住倉皇轉身想逃,秦虎他們卻片縷憐憫都吝於施捨,殺招追剿一一索命,徒留聲聲絕望恐懼徹響雲霄。

林風世家的昭彰惡名他們早是如雷貫耳,就像何魚所說的,林風世家最愛以高價販賣遭遇天災地區急需的物品,甚至還會在暗中搞破壞,讓別人只能購買他們的物資,而且他們另一職業便是殺手,極少有人敢於招惹。

「謝……謝……」瞧見敵人盡數受誅,游依婷心情總算是鬆懈下來,連日逃亡的疲累瞬息遽湧,眼神迷離地向何魚道聲謝就再也支持不住,修長的美腿一軟,閉目暈倒。

僅剩的二名同伴忙扶住她,不過自己也是搖搖欲墜,換是何魚趕緊伸手相扶。

秦虎上前道:「你們傷得極重,先坐下調息。」

「沒關係,我們還撐得住……」二人聲音虛軟地搖搖頭,那副模樣卻是讓人擔心他們搖大力點就會將身體都搖倒。

秦獅行事最為直率(粗魯),看他們不受教,乾脆的雙手迅動點向二人穴道,二人神經早已疲倦不堪,別說閃躲,根本是還沒發覺怎麼回事就直接昏睡軟倒。

秦獅抱住一人,秦虎也跨步向前扶住另一人。

何魚則是哀嘆道:「男女授受不親呀!」說是這樣說,他的手卻已搭過游依婷粉背,勾住腋下將她抱起。

「六哥,你這偽君子真是欠揍。」侯豐收搖頭晃腦地批判道。

秦虎、秦獅也大點腦袋附和,直把何魚唸得抬不起頭,慚愧的把頭垂得都快碰到游依婷了,嘿~~是慚愧嗎?他該不會是想偷親人家吧!

秦虎四人接下來卻是像殺人越貨的盜匪,將屍體全丟到離路邊十來丈處一把火燒掉,其中二個不是被秦虎他們殺死,辨認後記起是游依婷的護衛,於是便也將屍體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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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請君入甕~  



戰鬥平息,大道的車馬旅人又開始通行,適才雙方殺伐並非沒路人看到,只是任誰都明白擁有鬥氣的是何等高手,沒人敢靠近拿小命開玩笑,留下的幾匹馬也沒人敢據為己有。

騎著林風世家的馬回城,何魚抱著游依婷才踏進院落便聽到芷兒驚呼道:「哇~~葉齊快看,何魚搶了個女人回來了。」

何魚不顯半分尷尬,還沾沾自喜道:「嘿~~是呀,搶回來當壓寨夫人。」

侯豐收在後面叫道:「呸~~壓什麼寨,你當自己是強盜山大王呀,還虧是我六哥,真沒出息。」

「呵呵~~」芷兒笑嘻嘻地湊上前一看,美眸圓睜訝然道:「咦~~她不是那個誰……游依婷嗎?怎麼傷成這樣?」

「他們被林風世家的人追殺,詳情還得問他們,她身上的傷就交給妳處理了。」何魚抱著她邊往房裡走邊道。

其實游依婷傷勢是最輕的,三、四道傷口都不算深,另二人那一身傷才叫嚴重,清洗、上藥、包紮就費了好一番工夫。

沒過半小時,游依婷已被換上一身潔淨新衣,寧靜地躺在床上,除了肌膚因失血而黯淡無光,其他方面皆無大礙。

芷兒雖因她而被訓了數次,此時反是最用心照顧她的人,那邊夢兒不膩著葉齊就會死,這邊霜兒傲氣自持不會對外人溫柔,沒一個可靠,還好有芷兒細心呵護,讓游依婷在昏迷時能受到妥善的治療。

「嗯……」直過了兩個小時,游依婷慢慢醒來,鼻翼微動,輕哼出聲,睜開眼轉首觀察所在之地。

「她醒了,我去拿雞湯。」芷兒動作快得像陣風,聲音方出就一溜煙地跑得不見影。

游依婷看到葉齊諸人卻反是更顯急切,強撐著身子想爬起來,沙啞著聲音道:「葉公子,家曾祖身中青雪蓋頂急需萬年龍血草,可是曾祖還受了重傷無法親至,拜託你們賣我龍血草……」

何魚聞言便搶著說道:「妳別擔心,『游瞬譽』這種大善人就是沒錢我們都照救,妳身體還虛先躺好。」

他的話可不是亂說的,這幾天來可也有三人獲得一至三折的優待,那都是俠義名聲極獲大眾稱頌的人。

當然,有善亦有惡,有五個名聲太差,葉齊一句看他不爽就加五成、加一倍,別人也耐他不何,誰叫他是壟斷性賣家呢?

「不行,我要快點回去……」游依婷卻一分鐘都躺不住,眼眶發紅鬧騰著要下床,大家也是拿她沒有法子。

很快的,芷兒端著雞湯回來,搞明白原因就強硬的將她壓回床,蠻橫地道:「給我坐好喝湯補身,要不把湯喝完別想我們幫妳,差點沒命了還耍什麼小姐脾氣。」

這可是為了她好,當然沒人會責怪芷兒。首次獲勝還名正言順地訓她一頓,芷兒不禁小小得意了一把,總於報仇了,坐在床沿喜笑顏開地餵她喝雞湯,跟游依婷那副愁苦鬱結形成強烈對比,大異其趣。

無奈、焦慮而又感激的喝著雞湯,游依婷芳心稱得上是五味雜陳,邊喝邊問起護衛狀況,雖然已有心理準備,證實二人喪生仍讓她一陣悲慟。

一路逃命,常年陪伴身側,甚至是自幼看著她長大的十數名護衛相繼喪生,如今只剩二人存活,她的心痛之劇不下於至親亡故。

等她喝完湯,葉齊接著問起詳情,游依婷心情雖已較為和緩,但提起遭遇始末仍是分外急促、哀淒、憂慮。

眾所周知,游凰世家與林風世家相鄰不遠,實力也是相差不大,偏偏二者處事態度截然相左,一家人人稱頌、一家人人貶斥,游家常常會阻到林家財路,游家不齒於林家,林風更對游家視之為仇。

當初,江湖眾高手商議對付大地門,游瞬譽參與了,也倒楣的中了青雪蓋頂,林家得知此事立刻趁火打劫,發起攻勢大肆打擊游家。

終於在一次半夜,游瞬譽毒發時遭林家突襲而身受重傷。

中毒又重傷,游瞬譽到底能撐多久誰也不曉得,幸虧過沒幾天後傳出葉齊的消息。

游依婷恰巧距離較近,心憂曾祖傷勢的她不敢拖延,沒能安排妥當就急忙趕赴苑城,這不吃虧了,半途橫生波折遭遇林家攔截,三日來付出慘烈犧牲還差點功虧一簣。

說到最後,游依婷哀傷的神情流露濃厚感激,如果沒有秦虎四人適時解救,他們的犧牲將完全白費。

想起曾祖父的毒傷,游依婷更無以前那英氣勃發的驕傲,有的只是徬徨與憂慮,眼泛淚光懇求道:「請你們隨我回去救治曾祖好嗎?否則我就算有龍血草也送不回去,甚至還會曝露曾祖的藏身處,我……對不起,都是我太沒用了。」她這時心中好恨,恨自己功力太差勁了。

霜兒玉手拂過額頭髮絲道:「總待在這兒也沒事做,哼~~龍血草一現,青雪蓋頂這項毒計威脅銳減,大地門不可能對我們真正坐視不理,只是這道理別人也很清楚,大地門怕城裡隱藏太多高手,不敢明目張膽的攻擊我們,按照傳言估計,算他已有十來人加入大地門,如今尚未解毒的有二十人跑不掉,若抓到機會,大地門絕對會出手的。」

葉齊流露頗具深意的微笑道:「可以大膽推測,隱藏在苑城的不止各方高手,大地門伺機而動的人也不少,雙方都注視著我們這份誘餌,倘若我們離開獵人的營地,大地門必將更容易尋得動手的最佳時機,呵呵~~我不相信他們會估高我們的實力,甚至估平都沒可能。」

「對~~就是這樣。」夢兒煞有其事的點頭,這句話補得太妙了,外人看來完全就是由小妮子做下總結。

「……」芷兒明眸水汪汪左右游移,抿著紅潤小嘴有點鬱悶,自己好像笨蛋,根本不懂如何分析現今局勢。

游依婷冰雪聰穎,一聽霜兒論點便知所言非虛,恢復少許的血色霎時又褪得一乾二淨,繼而葉齊的話讓她心思又轉開來,葉齊似乎是很有自信,只是自信從哪兒來卻非她所能揣度。

眼巴巴看著眾人,游依婷芳心忐忑,沈默片刻,終於提起勇氣滿含期待道:「請問,你們是願意送龍血草到家曾祖那兒嗎?」

瞧她一副怯怯的憐人姿態,何魚故做姿態地挺起胸膛,一副像要慷慨赴義道:「為了佳人所求,縱使刀山火海,在下又何嘗不敢闖上一闖,我的寶劍必定將妳安然護送回家。」

游依婷褪盡的血色瞬又浮上俏顏,一時不知該如何應話,侯豐收眨眨眼朝她道:「感動吧?雖然六哥愛耍帥,不過還是第一次拜倒在女孩子的石榴裙下呢,不感動就太不給面子了。」

「咳~~你這是褒還是貶呀?」何魚乾咳一聲揚扇敲向侯豐收腦袋,笑罵道:「我有你這小弟簡直就是不幸,好吧~~我愛耍帥,你最安份守己,到時遇上大地門你就乖乖待著,動手的活兒我來就行。」

「哇哇~~」侯豐收不滿地叫著,然後一派正氣凜然道:「那跟安不安份有什麼關係,懲奸除惡本是我輩分內當為。」

何魚不為所動道:「誰叫我是你六哥,我說了你就得聽,管他什麼敵人,交給我就對了。」

「哼~~」侯豐收竟是跑到一邊上訴道:「大哥、大姊頭,六哥他以權謀私,強行剝奪我宰人的權利,你們要替小弟做主呀!」

「咳咳~~」葉齊都還沒講話,夢兒卻已擺出一派大姊態勢,還清了清嗓門道:「嗯~~六弟怎麼可以欺負小弟,不乖喔,遇到壞蛋就該一起打才對嘛,知不知道?」

「遵命。」何魚馬上立正肅言,正經八百道:「大姊頭法旨一定徹底執行。」

「嗯~~六弟真乖,來~~給你糖吃。」夢兒見他受教,很是滿意地從小包包掏出獎賞給他。

看他們在那邊耍寶,游依婷不禁一陣錯愕,這是演哪齣呀?而且成為大地門的目標獵物,即使不擔心也該做好以防萬一的規劃吧,怎麼他們好像是在談俎上魚肉,講到的不是打就是宰。

「好啦,就這麼決定了,游小姐妳先好好休息,等妳體力恢復就走。」

「不……」葉齊的話卻是遭到游依婷強烈反對,焦急的臉龐滿是堅持與懇求,其實她也不知道曾祖父的傷勢如何,只從訊息中知道並不樂觀,因此能早一刻帶回解藥就不想多拖一分。

而葉齊聞言,自是成全她的孝心。

胡勁松仍是有些不安道:「你們真的沒問題吧?」

「當然。」葉齊明亮的眼神閃爍傲逸光彩,肯定地道:「你們要一起去嗎?」

胡勁松皺著眉頭道:「想呀,可是怕成為你們的累贅,還是不跟好了。」

葉齊莫測高深的笑笑道:「呵呵~~這點你就別擔心了,一起走你就會知道我們憑什麼自信。」

紀麗潔搶著道:「真的可以嗎?那我們一定要跟著走才能長長見識。」

胡勁松也是好奇得要命,立刻是婦唱夫隨。

說走就走,叫醒游依婷那二名護衛,交待他們自己好生療養,半小時後葉齊諸人已在苑城之外,卓越八人喚出六足飛駒載負大家絕塵而去。


「哇~~好快,像飛一樣……」紀麗潔初次騎乘傳說中的六足飛駒,尤其還是與心上人共乘,享受追星逐月般的速度快感,那股興奮勁兒可真大得過頭,又叫又笑好不樂哉。看向葉齊與夢兒,她的眼神微浮羨慕,因為載他們的是矯健美麗的「雪兒」。

看著看著,紀麗潔竟拍了胡勁松胸口一掌,瞪眼嬌嗔道:「怎麼你就沒有夢兒姊姊那樣漂亮的幻靈。」

「妳自己不也沒有。」胡勁松哭笑不得的在心中咕噥著,不過嘴巴可不敢反駁。

雪兒歡快穩健地掠地奔馳,背上二人便如靜坐屋宅未覺絲毫顛簸,葉齊將手環過躺倚胸懷的夢兒纖腰,愜意的面容還有一絲陰謀得逞的邪笑。

葉齊諸人聯袂出城早已引發各方注意,甫出城時還能察覺近十人遠遠盯梢,不過六足飛駒速度實在太快,一流高手都沒可能跟上,不出一刻鐘便幾乎將所有人甩掉。

說是幾乎,因為尚有一個人游刃有餘地吊在後頭,僅為跟蹤而非偷襲,離葉齊起碼十里之遙,自認不可能會被發覺,卻是不知葉齊「心劍放意」的監視早已掌握他一舉一動,甚至連他通知同夥的話語都能知悉。

「轉進森林。」葉齊下令捨棄道路,目的是避免各門派高手追上,其他門派的高手太多,大地門哪裡敢來襲擊。

大地門的追蹤者果然高明,眼神如炬審視地面微薄蹄痕,離著十數里竟仍準確的從葉齊轉向位置跟進。

入了森林,他的舉動也隨之加倍嚴謹,時不時停身趴下將耳朵貼附地面,仔細聆聽著六足飛駒的蹄聲。

就這樣掠出五十里,一次伏地卻聽不到些許蹄聲,他馳騁的速度當即減慢,小心翼翼地將目力、耳力、靈覺運使至極繼續朝前,方圓數百丈的微細動靜盡納於心。

最後,沒發現葉齊諸人停留的身影,只見蹄印足跡詭異的中斷消失,他不慌不忙伏地聆聽,直過數分鐘,他似乎又聽到聲響,很得意地一笑飛掠而出,無知者是幸福的,若知道自己才是被算計的人,他哭都來不及了,哪還能笑得出來。

葉齊諸人馬不停蹄的奔馳六小時,天幕早在二小時前拉起黑簾,綿綿雪花飄然降落,寒風在六足飛駒的極速下更添冰冷。

紀麗潔的激情早褪得一乾二淨,小貓似的縮進胡勁松背後麾衣裡取暖,感受著心上人的體溫,心房也變得暖洋洋的。

胡勁松身體伏得很低,將自己的臉包得緊緊,是冷也是不敢觀視,六足飛駒速度要命的快,月黑風高令視野極端受限,每每看到景物浮掠交錯,感覺便像樹石迎面撞上,有心臟病的搞一次都會被嚇死,反正六足飛駒不是由他控制,索性眼不看心不驚。

遠離苑城千多里,葉齊聲音在眾人耳側響起道:「我們就在前面山腳休息吧!」

覓得一處山凹停下,游依婷雖有芷兒以鬥氣相護,六足飛駒的顛簸亦極輕微,虛弱之軀卻也不堪奔襲勞頓,身心俱疲、昏昏欲睡,吃點肉、喝些水便直接抱著毯子倒地睡著,而胡勁松那倆口子則先打坐調息才躺下睡覺。

靜靜度過數小時,游依婷半夜醒來便再難入眠,秀眉緊蹙透露內心急切,不過她也沒叫喚眾人,她深明大家護送自己已是仁至義盡,再過份要求就是不識好歹了。

葉齊本就沒睡,發覺她懸腸掛膽的情緒,遂主動開口道:「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繼續上路吧!」

一聞聲,大家立刻精神抖擻的站起,除了胡勁松二人,誰叫他們功力差,醒轉後仍是睡眼惺忪。

跑跑停停,日昇日又落,一天多的時間已有四千里路被拋在腦後,速度之快讓游依婷難以想像,怪不得說六足飛駒是人們夢寐以求的坐騎。

入夜之初大地殘陽餘暉褪盡,月娘悄悄撥開一片雲朵現出輝華,山坡、樹頂、大地的積雪閃爍淡淡銀芒,非如昨夜黑幕蔽天遮地,透射的光明卻似特意來映照殺戮的進行。

「嚌嚦……」

六足飛駒如電飛馳的身影在數步間完全停止,嘹亮的嘶鳴聲盪漾林野,往上看去,不速之客截道來,炫芒綴空顯露出八道凌空傲立、昂揚威武的偉岸身影。

天空只有七人發出鬥氣,七道光芒在中央形成交集,聚耀凸顯一人的與眾不同,方臉濃眉顯威嚴、彪軀虎體透威猛,一股超然氣勢瀰漫幅射,雙目閉合似對蒼生不屑一顧。

八人乍一現身,一道特意展現的氣芒迅即自葉齊諸人後方升起,流星般劃過天空飛向對方,這就是他們的實力,總共僅有九人卻清一色強者,沒有無謂的後天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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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震撼敵我~




「喀登~~」錯愕地抬頭望天,游依婷彷彿能清晰瞧見一雙雙成竹在胸的眼神,芳心倏地冷過徹骨寒風,沈入黑暗冰封的萬丈深淵,尤其是望向那閉目之人,心神更受震懾,情不自禁感到自我的渺小,身體不由自主的瑟瑟顫慄。

胡勁松的表情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張口結舌呆視半晌,停在中央那人的眼神再也移不開,心臟不爭氣地加速怦怦作響,雖強作鎮定仍難掩飾緊張道:「中間那藍衣人就是大地門從前的門主駱肇平,沒想到他竟會親自率人而來。」

游依婷雙眼茫然、手足無措,芳心升起濃濃悔意,為什麼要請求葉齊他們送自己回去呢?儘管自己上路八成難逃災厄,但起碼不會賠上別人性命,雖然葉齊曾發自信豪語,可她這時候真的不認為大地門會低估他們。

的確,由天上天境的駱肇平率領八名部屬而至,大地門絕對是給足葉齊面子,只不過葉齊還不放在心上,心劍放意無影無息地釋放迴繞、巡視週遭。

駱肇平眼簾驟張射出兩道精光道:「葉公子幸會了,本人駱肇平有要事與閣下相商,冒昧拜訪還請莫怪。」他話說的還算有禮,然而卻是蘊含強大精神威壓,利如矢、重如山當頭罩向葉齊。

甫會面就想施以下馬威,可惜他找錯對象了,葉齊心神修為何等高深,在進試練之路前都能勉強與他一拼,今時更非往昔,心湖不起絲縷漣漪,有的只是罡氣盪開金芒捍衛眾人,避免提前曝露卓越八人的實力。

「這就是你相商的見面禮嗎?好個居高臨下的相商、好個氣勢迫人的相商,有誠意就滾下來相商吧!」葉齊桀驁不馴地傲然仰首,聲如雷霆,陣陣迴音蕩漾山野充滿魄力。

聞及葉齊狂恣之語,駱肇平閃過一抹怒色,面孔緊繃,語氣轉厲道:「葉齊,鄙門無意與你為敵,不願卻非畏懼,只要你肯交出所有萬年龍血草,駱某保證不再與你為難,並且承諾三件不損及本門過大利益的條件,否則……」

後續未言,但這種留尾任誰都能明瞭涵意,葉齊卻是不怒反喜,嘴角微微翹起,心劍放意繞遍半徑一里仍未發現埋伏,很顯然,對方由始至終都忽略卓越八人,駱肇平對他們更是看一眼都懶。

要知道,接近先天中段的高手便有能耐洞悉卓越功力,但是還得在近處仔細觀察才行,區區數月間誰能料到如此變化,未曾費神調查亦情有可原。

天上天境則是層次之別,就算他們再怎麼收歛功力,駱肇平在這距離下依然只需多瞧個兩眼便能發覺異處,他若謹慎一點也不敢再大放厥辭了。

「那兩個殺人搶劫的我認識,我也要殺了他們搶他們,還有兩個前幾天來偷襲,不能給他們好過。」浩飛囂張的在葉齊肩膀蹦蹦跳跳道,牠根本是在廢話,反正都是敵人,就是沒遇過對方,牠照樣要殺要搶。

藉由氣息感應,葉齊已覺二人有些熟悉,意識收到確認更是證明無誤,犀利的目光放射寒意,輕聲細語道:「左邊第二個棕衣、第六個黑衣就是滅掉梅映世家的人。」

「嗯~~」

眾人精光一閃,雖然這二人並不一定是罪惡最重,可曾親眼目睹滅門血案,亦是因為他們才遭追殺,眾人真恨不得將他們除之而後快,實際上,葉齊這趟誘餌策略最想的就是引出那三人,出現二個也算達到目的了。

葉齊接著吩咐道:「夢兒,施展『碧琉天罩』(風系高級上階)護住小松他們,雪兒留下預防不測。」

說著,頭一偏朝霜兒他們示意,青與紅共三道光華同時閃現,「火龍」、「青鷲」、「火翼狼」俱是凝身化形,它們也都要原地留守,八匹六足飛駒則被收回。

「葉齊……」胡勁松看到葉齊他們走向前去,登即一陣熱血沸騰,亦想跟上拚命,卻被火翼狼攔住,見葉齊回首流露的傲睨笑容,吐出的言語倏又哽在喉嚨。

不一會兒週遭已被一圈青芒罩住,碧光迅速凝結成實質般的琉璃圓蓋,超強魔法守護小小範圍,別人想突破也非幾次攻擊能夠辦到。

看到這邊的舉動表明決意,駱肇平怒顏再添殺意,聲音如鎚低沈有力地敲空震盪道:「葉齊,別以為曾有一番作為就自視過高,本座是看在魔武狂人的面子才與你好言相商,否則憑你們,還不放在本座眼裡。」

「敢跟我賣狂,師弟讓他瞧瞧誰不放在誰眼裡。」悠宇紫影乍閃,劍鍔展翼,對那搞不清楚狀況的駱肇平極為不爽。

葉齊左手一旋將夢兒挪於背,右臂斜下劍指大地,不慍不火的平和中散發傲凌蒼穹的氣勢道:「是嗎?那麼今夜就將你們的心房烙印上我們的身影吧!」

聲斷,身騰,劍揚,氣爆,光耀,烈日般的金芒射向駱肇平,暴雷厲嘯席捲整片山野,葉齊狂傲喧天道:「前提是,你們得保住性命。」

緊隨其後,金紅、艷紅、湛藍、霜白劃出絢彩疊影,驚天動地的劇烈波動盪得空間為之模糊,扭曲般的空氣如朝天空搭起波紋橋樑。

呆,天上、地下諸人見狀無不呆滯,駱肇平做夢也料想不到會發生這種情形,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相信都不成,他也沒時間多去思考,葉齊已於轉眼衝臨跟前,磅礡威勢不減,卻見金影乍消。

卓越諸人僅是稍落於後,顯然葉齊速度已大幅放緩,否則他們哪能跟得這麼緊,能達三分之一就很了不起囉!

「渢~~」

只見葉齊劍式撩起尖銳呼嘯,聲未至,駱肇平便見一抹撕裂空間般的波紋劈向自己,無形罡氣一發頓又挑起他內心的驚顫,下意識挪移身影暫避其鋒。

「你不是狂嗎?閃什麼?無膽匪類就是指你這種人。」葉齊得勢不饒人,無形劍罡參雜有形金芒詭譎難測,短短二十字不到就揮出千劍鋒凌,流光瞬息交織成漫天星羅,咄咄逼人的魄力更進一步撼動駱肇平心靈。

駱肇平被劍影晃得眼花瞭亂,神經不由緊繃、招式亦略慌亂,一時間竟沒能回上半招,只能全心全意盡展身法,不顧形象翻移騰挪,快得天空俱是他的殘影。

「果然名不虛傳,好快的速度。」葉齊一輪疾劍下來未能建功,眉宇微皺忍不住暗自嘀咕。

葉齊對他的底細倒也清楚得佷,駱肇平擁有完全增速的幻靈,無論身法、招式的速度都有極大增幅,在同等功力中也算非常難纏,而且打不過都能逃得掉。

當然,沒有一個強者會喜歡逃命的,所以,有了速度優勢,接下來便該考慮如何傷人。

駱肇平便是專修霸道強悍的刀法,憑極速攻得敵人措手不及,霸勢壓得對方無法回氣,雙管齊下,自是叫人難有回擊之力。

綜合二大強項,駱肇平的戰術絕對是橫衝直撞的最佳代言人,以此常勝不殆,技巧方面難免就被拉下,偏偏今天碰上葉齊,罡氣就是強在至剛至烈,劍式比他更快更利,一時間竟被搞得狼狽竄閃。

畢竟葉齊劍意層次過高,當世能與他比擬的人屈指可數,並且領悟自然之道,人劍合一的靈巧變化登峰造極,堪稱是小範圍天下無敵,擁有幻靈加速的駱肇平仍舊遜色三分,功法再霸道,鬥氣遇劍罡也得破洞穿孔,不躲還能怎地。

「該死,竟落入他的圈套,被他掌握節奏。」駱肇平經驗終究是極為豐富,很快就發現錯誤,戰法立改,氣機驟沈穩住身形,真氣暴漲發動霸氣開天的刀勢。

「轟~~」燦燦金芒絞浪排雲硬破劍罡,氣浪炸雷般滾滾呼嘯。

「好強的劍氣……」挽回頹勢的駱肇平內心反是更添驚悸,葉齊單單劍氣竟就震得他內息微盪,儘管他才運上八成功力,這情況也是不該發生的。

他在天上天境雖不算厲害,卻也是很符合大眾,就是功力中下,跟先天境界一樣,初級能修練到中下的人十有七八,可要再提升便很困難。

駱肇平在天上天境修練六百多年,功力居然和一個初臻無上的人半斤八兩,而這對手在數月前還只是先天中段,這般匪夷所思的事他實在難以接受。

「咦~~」葉齊內心微訝,劍勢更疾,鋒芒畢露籠罩駱肇平週身。

駱肇平不肯示弱,金銀炫芒耀亮之極,揚刀劈斬彷彿將空間劃開,身前產生光彩扭曲的豎痕,剎那間無數金刃嘯空迎上劍氣,竟是瞬息揮出千百刀,只是速度太快才猶如一斬。

「砰砰砰……」電光石火間刀劍交錯,爆響不絕,勁流狂亂衝擊在空中攪成無數氣旋,迸發的強大氣流甚至傾瀉入地捲起漫天飛雪。

雙方氣勁對撼爆發颶濤狂潮,身形俱是順勢稍退數丈,不過也僅止而已,似瀟灑或霸氣地一擺架式便沉凝似嶽。旋流雖強,二人又豈是尋常高手,根本不受影響,但二者後續舉動仍大不相同。

駱肇平右臂肌肉微不可覺地跳動,卻是已遭些許劍氣侵襲,適才一口氣爆發刀芒竟無法盡滅劍流,身體隱隱感受到無形劍氣的鋒銳,刀勢急又上撩才勉強化解,相形已見絀。

葉齊內力雖沒比他高,但罡氣強橫、劍意絕世,簡直就是駱肇平的剋星,硬是沒讓刀氣侵入分毫,氣息綿長,身若磐石,悠然凌空讓人懷疑他是否有動過手。

「奇怪,他功力真的沒比我強,搞什麼鬼呀!」葉齊本有自信以弱勝強,現在發覺自己功力比預想的高,竟是反而有點不滿,實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當然,葉齊不爽的情緒僅是一閃而沒,馬上就被濃濃欣喜取代,功力更高當然是有益無害,沒人會討厭的。

「再來。」葉齊嘴角傲然一勾再次出招,欺身上前帶動滔天氣浪,捲起數丈炫影金波掩向駱肇平,悠宇更在葉齊疾舞之中隱去光影。

「登~~」駱肇平見狀心臟莫名一顫,連迎戰的勇氣都被淹沒,氣機驟轉,當場飛速逆退。

他的速度迅若星電,葉齊氣浪罩臨已然遲了三丈,腕一抖再從金芒裡射出百道寒星,可惜,在駱肇平靈識下無所遁形,盡數滅於刀鋒。

另一邊,葉齊殺臨駱肇平的時機算得剛剛好,大地門先天高手才想插手協助,霜兒已搶先趕到,依舊帶有稚氣的玉容仍是很容易讓人放輕戒心,明眸流盼看向左側棕衣人。

「……」對方看到她的神態又是一愣,霜兒眨眨眼,玉手張握之間紅影凝形,朝日輕揚,艷紅盛放,稚氣面容似幻影般破滅,烈焰暴揚直衝九霄,霸氣龍威狠狠撞進棕衣人心房。

「呃~~咳~~」棕衣人差她何止一籌,猝不及防下呼吸猛地一窒,胸口如遭重鎚敲擊,面部肌肉痛苦扭曲,氣血逆湧衝至喉嚨,強行壓下卻忍不住癢意,一聲咳噴出細霧血沫。

霜兒氣勢遠勝,功力同樣超過,見他受創瞬即欺身進逼,夕陽化虹鎖定其胸口,這妮子陰人的功力也是一流呀!

「啊~~」棕衣人見狀不由亡魂喪膽,駭然狂喝,十道金索冒出身體,編織成網罩阻霜兒。

「螳臂擋車。」霜兒芳心輕蔑不屑,朝日之鋒摧枯拉朽刺入金網,切削水壁般旋劃,立將幻靈絞成粉碎。

「嘎嘎~~」左邊之人急欲攔阻,浩飛唳鳴傳入耳膜的同時,黑電疾影也已射向面孔,逼得他不得不收刀閃躲。

「嘎~~嘎嘎~~」浩飛根本不將對方放在眼裡,聲音竟還頗有節奏地唱鳴著,迅影飛電上下盤繞,不多時就幾乎把對手給轉昏頭。

對方不跟著繞還不行,稍一疏忽就見浩飛利爪劃下,割膚滲出大量血珠,加上幻靈也沒路用,數道黃色箭影胡亂竄仍射不中浩飛。

驀地,浩飛速度莫名一緩,二支光箭登時射中背部,對方心頭一喜卻反受其害,浩飛這賊鳥根本是故意的,片羽無損順勢撞向他肩膀,狠狠挖下一塊肩頭肉。

芷兒則是氣嘟嘟地殺向霜兒右邊之人,這麼明顯的被甩在後頭讓她很惱火,長鞭旋影凌厲蕩掃。

「蓬~~」對方以不變應萬變,渾身鬥氣乍縮猛放,強悍氣波頓將鞭勢反彈,不過他也無力再援救同伴了。

「呼呼~~」卓越八人分成二組結陣,兩條寒冰蛟龍以縱橫之姿分取敵手,強悍威力堪比先天頂峰,對方紛紛躲開不敢格擋,只剩冷風寒氣從身邊掃掠而過。

卓越對氣勁落空毫不在乎,第一擊只是顯顯威,後續鋒芒驀地轉折加劇,浩瀚藍芒透劍凝化丈長巨劍直取黑衣人。

數丈之距瞬息即至,黑衣人瞳孔內的湛藍劍芒迅速放大,視野剎那間被藍色完全佔據,不敢遲疑就是一片藍影浪濤脫體撲出,鬥氣狂催凝聚成巨型刀芒企圖硬抗。

「颯……轟……」卓越那一劍何等強大,毫無頓挫地劈開氣濤,餘勢再與黑衣人拚個不分軒輊,雙雙受勁反彈飛退。

秦虎左臂適時開展貼向卓越後背,雄軀左旋助他化去衝力,右臂平劍疾揮順勢斜斬,劍出極光調動環身藍芒,銳影飛流再取黑衣人,威力起碼比擬稍前一擊的五成。

「啊~~」黑衣人舊力盡、新力未生,別說五成,就是三成都接不住,驚駭欲絕,忙不迭側身閃躲,左肩卻仍落在劍勢範圍,幸虧他驚而不亂,千鈞一髮之際以刀身貼至左肩化銳氣為衝擊,雖然巨力幾乎震碎肩骨,起碼肩膀不用與身體分家。

「呼~~」一名使槍者趁隙突襲,何魚瀟灑揮劍舞圓將槍勢偏盪開去,劍勢倏地由卸轉刺,綻放出百道細緻藍華。

「砰砰……」見銳氣疾射而至,對方猛地收槍急退,雙手交錯旋槍舞成金光圓盤消弭劍氣,同時一團熾烈炎流罩向何魚。

「嗤……嗤……」對方幻靈甫出就遭紫電網擋住,二者相互抵銷發出嗤聲異響,雖見紫電能量較遜、迅速黯淡,炎團的耗損亦不容小覷。

對方擋下劍氣仍未放棄進攻,幢幢槍影將電網挑得千瘡百孔,何魚見狀亦是朝炎焰掃出浩瀚冰川,轟然間雙方幻靈俱是煙消雲散。

「該死的東西,先天境界居然還佈陣。」另一人臉色劇變、心底狂罵,身形疾動會合使槍者,二人又掠向黑衣人並肩聯袂避免被各個擊破。

秦獅那邊卻是挑上對方最厲害的先天高手,只見對方連劍疾舞,金芒旋繞悍然迎上恢宏藍芒。

「轟~~嗤嗤……」雙方氣勁一碰頭,金旋明顯遜色,霎時崩散化成無數利芒迸射,緊接著二道紫霧凝成兩隻巨鷹,雙鷹撲臨利爪攫取劍芒,對方劍刃同時貼向藍芒,輕柔靈巧地劃弧將劍芒完全往下卸掉。

牛上門匯凝鬥氣,擺動大臂倏又補上一劍,對方卻也仍留餘力,劍隨身走,凌空翻騰輕易地將劍氣化解。

另一人氣焰熏天正欲攻擊,身形乍動卻見十道實質般青色光刃漫取週身,他只得轉攻為守,振腕揮劍予以化解。

「乓乓乓乓乓~~」幾無間隙連續五聲,那人不由得流露驚容,雖然從風刃形態已將它們估得甚高,孰料,才接五道便震得手腕發麻,守勢頓又加上退避。

再將五道碧刃擊潰,他的苦難才剛要開始,眼角一掃竟見排山倒海的上千青影正朝向自己,青影數量隨著距離拉近迅速遞減,當最先一道被他劈散,總數已然僅剩百道。

風刃銳減十倍,他的臉色反是沈重十倍,風刃之所以減少並非消散,而是它們相互一觸,風元素便即刻重疊壓縮,少至三刃合一、多至三十合一紛沓飄忽。

青刃色澤深淺有別、錯影飛射,看得他是眼花瞭亂不及分辨,力道難以拿捏,隨著風刃被他劈散,他的劍式卻也愈添浮亂,時不時過份使勁而劈過頭,真氣徒然消耗,偏偏又不能節省力量,否則漏掉風刃更慘。

瞧向風刃的源頭,他眉額不禁皺得更深,夢兒和葉齊如影隨形,憑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人,要拿什麼去跟人家鬥,只得鬱悶萬分的落於被動挨打。

對上秦獅四人的那傢伙功力雖強,可也架不住人多呀,連接數招後亦倍感吃力,瞥眼掠過週遭竟沒一個同伴有空。

「拼不得。」以一敵四?他又不是白癡怎麼肯幹,念頭驟轉,當場就馭氣疾退拉開距離。

秦獅四人結陣後雖對速度有所增幅,比起先天高段的對手卻仍望塵莫及,看他似要逃乾脆就不追了。

對方卻也有其戰術,不給他們清靜,見狀倏又回轉、狂發劍氣,萬點星流漫天飆射,逼得他們繼續追就再跑。

雙方就這樣在空中進進退退,流星雨般的劍光你來我往、縱橫天際,可是誰也耐何不了誰,場面漂亮卻是無聊的緊。

底下胡勁松三人直到此時也沒能從震撼中撫平心境,游依婷玉頸僵硬的轉動,聲音哆嗦道:「這……才是……他們真正的……實力嗎?」

胡勁松呆滯望天、嘴巴半開,失魂落魄般道:「我不知道,天呀,葉齊他……半年多前還是一流耶,呵呵~~我在做夢吧!」

「喔~~原來是在做夢。」紀麗潔的反應最逗,居然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


發傻的還不止在場之人,遠在萬里之外,斜倚岩石、月下獨酌的晁瀧峰動作驀地定格,舉著酒杯緩緩轉視葉齊這方向,錯愕、欣喜、懷疑、茫然,千年涵養不復存在,垂首看向酒壺喃喃自語道:「不是吧,我才喝半壺就醉到神志不清了。」

昔年晁瀧峰以不足九十歲臻至無上,前無古人,葉齊竟還比他快三倍有餘,這已不是一句誇張能夠解釋。

「咦~~那股找死的力量是誰呀?」正在搗鼓魔法物品的瘋狂魔法師突地喃喃自語,無上罡氣的波動唯有「罡武真解」能形成,他只以為是晁瀧峰,沒有一絲聯想到葉齊身上。

大地門門主則是如遭雷殛,身體凝滯、心下駭然,不明白叫駱肇平去找葉齊,怎麼會找到晁瀧峰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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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20:01: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大獲全勝~




霜兒朝日破去金索,熾熾「夕陽」切豆腐般切入棕衣人鬥氣,避無可避,棕衣人唯有硬挺,雙刀交插十字予以格架。

「砰……唔……」

刀劍將觸之際,霜兒陰陽天轉之力霍然變化,注滿炎勁的夕陽竟是閃現玄冰藍芒,冰火衝擊爆發莫大氣浪,棕衣人沒能抗衡半秒就活生生被炸飛,脆弱的鼻樑斷塌流下兩管血水,往後翻了多圈才勉強穩住身軀。

霜兒飄然退移四丈,懸殊的力量差距讓她血氣沒有半分浮動,嬌軀倏地一頓消失當場,紅影如虛似幻再發攻勢。

駱肇平屈落下風後旋即變換戰術,憑恃幻靈加速盤旋繞圈,迅如飛電挪移至葉齊背後,凌厲刀芒直往夢兒身上招呼。

葉齊僅需原位轉圈便能輕易抵禦,這一轉卻令他神情微變,竟是夢兒受到牽引的速度過慢,才到一半就見刀芒近至丈餘,嚇得葉齊急忙以左手輔助勾住夢兒迴避。

夢兒的「化風體」跟不上葉齊速度,這下子配合是真出問題了,以前原位旋轉稍慢還沒問題,畢竟夢兒魔法也不是吃素的,但對上無上強者卻相形失色,尤其是她又在攻擊其他敵人。

駱肇平看出破綻豈能不加以利用,憑恃極速以葉齊為中心急繞,一抓住機會就是絕招襲取夢兒,雖然葉齊的抵禦仍是易如反掌,雙方攻防卻也成為五五波,被扳回劣勢了。

各方激戰,霜兒首先建功,熾烈旋虹佈成天羅地網,強勢封鎖棕衣人所有生機,雙劍帶動天地炎流收縮壓迫似要焚盡萬物。

棕衣人雙刀疾劈欲求脫身,每每觸及劍網卻只是讓手臂震得更麻,可是縮攏的劍流又逼得他不得不擋,千百劍下來已震得雙臂麻痺、雙刀龜裂,焚勁熾熾更令他揮汗如雨,氣力也隨汗水而蒸發。

驀地,劍網中穿入二道熠熠輝華,棕衣人始料未及連忙橫刀防禦,然而~~神劍之威豈是他已滿佈裂痕的雙刀所能抗衡。

「鐺~~」一聲,朝日豎斬而下,棕衣人斜架的雙刀同時斷分,氣息一窒已不及再做反應。

夕陽橫線劃過一抹殘虹,這便是他最後所見的景象,連慘叫聲都沒有,身體失力往樹林墜落,瞪著惶懼眼神的頭顱半途脫離脖頸,噴泉似的血水灑向地面,染紅白雪。

「喝~~」芷兒功力與對手旗鼓相當,兔起鶻落鬥得萬分激烈,金紅氣芒迸發滔天勁流,嬌軀猛地翻升舞起炫彩鞭影當空罩落。

鞭網下之人沈穩如山的抬起頭,瞳孔倏凝閃過一抹神光,剛勁有力的臂影疾遽揮舉,刃佈鋸齒的黑刀猛地穿進鞭網,手肘一彎,身形急旋,鋸刃赫然捲住長鞭。

「啪啦啪啦……」只見他鬥氣狂旋形成萬鈞扭勁,凌厲刀氣擴展衝擊硬是將長鞭震成數截,鋸齒黑刀略微一頓,冷芒破天而上擇人欲噬。

「啊……」

「閃開呀!」

芷兒鞭子一拉,驚見手中伴隨自己成長的青鞭就剩五尺,不由得神情一怔忘記閃避,剎那間刀鋒已劈至面前二尺,一聲驚駭顫慄的叱喝同時在耳邊響起。

「閃開?」變故太快,面臨生死一線的芷兒自己竟還沒反應過來,只對那聲吶喊而感疑惑。

「叮~~」千鈞一髮之際,橫向悍然插入一道熠熠赤芒,劍尖觸及鋸鋒將刀勢緩上一緩,芷兒閃過一抹驚慌、錯愕,貌似被踹一腳般猛地側閃開去。

呃~~芷兒還真是被狠踹一腳,原來是霜兒解決敵人正欲助芷兒一臂之力,見狀差點被她嚇破膽,瞬間爆發極速暫阻刀勢,腰身柔軟後折掃出腿勁將芷兒踢飛。

「嗤……嘶~~」芷兒此時清楚的看見對方刀勢一震,霍地從刀尖滑過去,差之毫釐的從自己眼前掃上去,甚至削斷自己的一縷髮絲,額頭霎時冒出細密點點的冷汗。

見芷兒終究是毫髮無傷逃過一劫,霜兒心緒一鬆卻掩不住直往上衝的怒氣,噴火般咆哮罵道:「笨蛋,戰鬥時發什麼呆。」

「對……對不起。」芷兒這時才感到一陣後怕,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女孩,貝齒緊咬著蒼白的下唇,寒氣從腳底竄至腦門,冷汗轉息浸濕了衣裳,雙手無法自抑的微微顫抖,心如擂鼓重重震盪彷彿要脹破胸口。

對方即將建功的一刀遭受破壞,恨歸恨卻也沒空懊惱,霜兒隨之就是一輪狂炎暴流將他籠罩,猝不及防下立添數創,氣血逆湧、口溢朱紅,本是志在必得取人性命,瞬間角色對換,能保一命就要偷笑了。

好一會兒,芷兒深深地吸了口氣,凝目轉向重新提起戰意,撫平顫慄心緒,玉手虛抬幻化「紫電槍」,身形乍閃疾掠而出,紫虹奔電配合霜兒狠狠刺向對手。

方才那一瞬的情境無法抹滅的烙印在芷兒心靈深處,失敗中學習成長、累積經驗,但千百次失敗也比不上一回險死還生的記憶深刻,高手過招、瞬息萬變,眨眼的恍神便是生與死的距離,芷兒已從這次教訓徹底明白。

不過這也虧她心理素質夠強,否則恐怕會留下陰霾,短時間內甚至會對戰鬥產生畏懼,哪能喘口氣就敢再殺上去。


此時此刻的另一邊,夢兒妙目波光蕩漾又快哭了,化風體無論如何都跟不上葉齊的旋轉,實實在在感覺到自己成為累贅,為了保護自己,葉齊已然錯失無數次攻擊時機。

雖然,駱肇平憑恃超絕的速度,謹慎地與葉齊保持距離,葉齊縱使劍法出神入化也是難奈他何,不過夢兒自己嚇自己最厲害,小腦袋永遠是先想到自己的缺點。

夢兒愛亂想也就算了,偏偏又愛把錯怪罪到敵人身上,這次也不例外,紅著眼、癟著嘴,既氣且惱地瞪向駱肇平,念頭一動,咬牙切齒的調回所有風刃,「蘊風環」中的風元素暴然狂湧。

剎那間,漫空泛佈片片點點的青色光影,恐怖的數千道風刃瞬息成形,波瀾壯闊籠罩四面八方,將空間壓縮般盡數射向駱肇平,密密匝匝不留餘隙。

「轟呼……」駱肇平雖是無上境界,見到這種陣仗也不禁為之心悸,旋即全力運使鬥氣護住週身,一百八十度轉身硬是穿出風刃壁牆。

葉齊眼神微瞇,洞燭先機,趁駱肇平氣機產生變化之際,「天幻」已搶先繞弧,阻在風刃後斷他退路。

風刃太過密集,駱肇平一時間也沒發覺異樣,依舊挾以磅礡刀威將積厚的刃壁擊潰。

「砰~~」甫穿出青刃,駱肇平便見呈現七彩炫芒的天幻當胸刺來,心下劇駭,真氣猛起運至寶刀正劈劍尖,刀劍尚未相觸,天幻驀地爆炸,道道波光弧紋衝擊全身,將他護身鬥氣轟得幾要泯滅。

「颯颯颯……」駱肇平身形受勁一滯,後面的風刃立刻趁勝追擊,勢若山洪決堤、鋪天蓋地,犀凌銳芒籠罩十丈方圓,背後更是葉齊人劍合一的絕世鋒芒。

駱肇平畢竟是無上強者,穿過刃壁再遇天幻一重自爆,僅是前後攻勢交替的間隔,真氣循環再生已復八成,內力凝實貼身銀芒,金芒鬥氣圈圈擴展、宏盛激盪,硬是將風刃在半丈外震回風元素。

不過風刃也已完成削弱鬥氣的任務,葉齊劍罡趁勢攪亂氣流,延伸出丈長無形波紋,絲毫未受鬥氣抵銷。

駱肇平瞬間一百八十度迴身便見悠宇僅離二丈,劍未至、氣先臨,無堅不摧的劍罡撕裂他最後一層護體鬥氣,烈勁在胸口映入一股寒氣從心底擴散,數百年來幾被遺忘的死亡顫悸再次被葉齊挑動。

連迭攻勢磨掉駱肇平半數功力,他再也不敢硬行接擊葉齊之招,滿心駭然選擇飛退先行回復真氣,憑其無上修為,哪怕是一絲絲的間隙便也足矣。

可惜,葉齊功力分毫不弱於他,堅決奉行趁你病要你命的至理名言,縱然駱肇平瞬息疾退二十丈,葉齊卻是剎那搶進二十一丈半,夾以全盛威力的劍氣穿透銀華,再進一步擴展戰果便能破入胸膛。

「砰~~呼~~」駱肇平目凝劍罡鋒芒處,一舉一動仍穩如泰山,適時橫刀切斬硬是斷開劍罡,擋架胸前企圖借力退避。

「你擋的了嗎?」葉齊凜冽肅心,銳利的目光透射實質般殺意,劍氣催鼓至極,集中劍罡衝擊阻礙之刀。

「砰~~」駱肇平氣勢已弱,雖未對上葉齊雙目,在殺意影響下竟也略微一滯,他力量雖是霸道,本質上卻仍較罡氣遜色,艱苦禦守哪容得他再露破綻,劍罡當即趁虛而入,徹徹底底震散外放刀芒。

「哇~~噗……」駱肇平手腕劇震,手肘一虛,刀身撐不住劍罡反被砸向胸口,退是退了,卻非借力而是慘遭擊飛,胸腔氣閉、血湧入喉,一招之失噴灑十丈血霧。

葉齊得勢不饒人,身形急進沒給駱肇平拉開距離的機會,無形劍罡排開血霧,氣機狂振透發,颶風飆凌、俯瞰蒼生,傲逸天成帶起風絲空痕,浩大狂威盡封駱肇平身週三丈。

「啊~~」駱肇平心知生死存乎一線,急忙穩下身軀,不再顧忌損傷自身,狂意調集全身真氣,壓下強行催力造成的血氣翻湧,兇猛鬥氣剽悍爆發,綻放丈餘金芒刀影劈向罡氣風痕。

「轟隆……叮~~」二強對陣,巨濤沖天宛如破碎虛空,扭曲絞纏的氣芒、旋波充斥二十丈範圍,雙方受勁反彈各自飛退。

「該……死……」駱肇平又被一擊,口嘔鮮血凌空滾出百米,刀刃更是切崩一道細緻卻深入的缺口。

葉齊卻是僅退十來米,身形斜前就像似腳抵地,眼前那傢伙都還在翻就又穿梭颶風追擊而上。

駱肇平氣虛、體傷,偏偏還感知無數風刃飛襲而至,才剛穩住退勢,耳邊竟又隱約聽見夢兒怨恨的聲音:「人家又沒惹你,你幹嘛欺負人家……」

「噗~~」風刃尚未打到人,駱肇平臉色驀地一陣青紅交替,氣血驟湧又是噴出一口血。

他這次是被氣的,到底是誰欺負誰呀,如果不是夢兒將攻勢全轉至駱肇平身上,他雖難有勝算,想走卻也不難,絕不至於傷成這副德性。

不過說句公道話,這也怪他自己,夢兒不打他就該偷笑了,他卻自作聰明的去攻擊夢兒,不是逼夢兒改變攻擊對象嗎?活該他自食惡果。

「撤退~~」駱肇平嘶啞狂吼,瘋狂舞刀成壁禦守風刃,護體鬥氣內歛不發,全力以赴馭氣倒飛,零碎風刃穿過刀網,他寧願挨上一擊也不稍微延宕。

再不留伺機反擊的妄想而只求逃命,心態轉變的效果絕對明顯,葉齊雖然依舊疾速進逼,可已無法追上駱肇平,距離甚至一丈丈的被他拉遠,夢兒小嘴更是噘得老高,風刃射不到人了啦!

現在最舒心的就是先前夢兒攻擊的那傢伙了,他所受威脅一消便瞧向駱肇平,這麼一轉眼駱肇平已落下風,接著就是慘遭葉齊強勢追殺,思緒急動衡量哪一處戰區最安全,如果不是怕受到懲治,他認為最佳方略就是逃命。

事情倒也不用他太為難,夢兒轉攻駱肇平直到喊出撤退,說來雖長,實則僅於幾息之間,一聞命令如逢大赦,毫無阻攔的化影飛遁。

另一邊諸敵欲逃,卓越四人不管他人,有志一同盡取黑衣人,卓越劍化萬千寒冰光影,逼得黑衣人不得不回身反擊。

秦虎三人也不結陣了,趁他被纏住一擁而上、四方圍剿,衝出十數丈的二人轉首略微頓止,互視一眼終歸無奈搖頭逃竄,這時候遑論救人,自己能逃得性命就要謝天謝地了。

「不……」黑衣人滅梅映世家時狠厲決絕,自己面臨死亡卻是怯懦之極,悽愴狂呼似想求饒。

卓越四人連讓他多說一句話、多喘一口氣都吝於施捨,寒光藍華交織成犀利劍網,刃芒收攏磨盡他最後一分力,活生生將他碎屍萬段。

霜兒與芷兒的對手自顧不暇,根本沒注意駱肇平的狼狽窘狀,陡然聽到撤退二字爆響,心弦不禁猛烈劇顫,悲苦的浮起一個念頭:「天呀,我要怎麼撤退?」

他的功力與芷兒相若,倘使霜兒也是一樣,一打二或許還有逃脫的機會,偏偏霜兒比他強了一大截,除非同伴援助才有機會抽身,不過當他旋身疾眼瞥視便明白那只是奢望。

「鏘……啊~~」霜兒雙劍舞成烈焰紅輪,霸氣蓋天罩下,對方心境絕望,鬥氣不覺間隨之衰弱,寶刀疾迎難抵神鋒,手一輕、刀已折,他竟也學起剛才的芷兒,神情一怔,但他卻差在無人來救,紫電槍影化十分百封鎖全身,想擋已然不及,左胸心口一槍前後洞穿。

「哪裡逃。」霜兒一見敵人喪命,再也不看一眼,小巧身軀朝側疾翻,優美矯健地劃出半弧,迅捷虹影直追那二名逃走之人。

芷兒也忙抖槍將屍骸甩掉尾隨其後。

「混蛋別跑,回來呀,孬種,有膽別逃……拜託你回來呀,唔~~四打一居然連個紀念品都沒給他留下,真他媽的把臉丟光了。」秦獅四人的對手也逃得很輕鬆,只聞侯豐收氣急敗壞的叫罵,後來甚至變成哀求。

當然,對方是聽若罔聞愈逃愈遠,要是留下肯定會名留青史,史上第一傻瓜榜冠軍。

最可憐之人非浩飛的對手莫屬,堪稱是慘無人道的代表作,在牠利爪、勾喙的蹂躪下,苦苦掙扎的可憐人兒已是體無完膚,渾身染血、面如死灰,憤恨屈辱的眼神蘊含更深更濃的恐懼畏怯。

敵人失血過多、氣虛力疲,大勢底定的浩飛終在駱肇平下令撤退時發動猛攻,盤旋至對方頭頂,墨電倏地急遽轉折下鑽,雙爪巧妙貼至揮向空中的劍尖,迅雷不及掩耳滑過劍身、劍柄,致命一擊連反應時間都沒留給對方,鋒銳利爪深深刺入腦殼,雙翼振揚凌霄飛馳追向霜兒。

雖然說他們的結局都是死,但若單從過程來看,駱肇平那句撤退簡直就是叫人送死,喊完沒十秒就掛掉三個。

「嗚~~泣……」夢兒居然又哭得淅瀝嘩啦,瑤鼻一抽一抽哀怨可憐,恨恨瞪著前方逃命的駱肇平,美眸流盼怯怯地偷瞟葉齊,生怕看到他怪罪自己沒用的眼神。

須臾追出三十里,葉齊只能看見駱肇平在月輝下的杳渺背影,心知再追也是徒勞,側首一瞧夢兒梨花帶雨,哪還不曉得她那小腦袋在想什麼,忙不迭為她擦拭晶淚道:「乖乖~~夢兒不哭,哼~~這傢伙竟敢在欺負夢兒後又溜這麼快,走~~我們去找他同黨討回公道。」

聽到葉齊「明察秋毫」的言論,夢兒的擔憂頓時消弭於無形,芳心欣喜暗忖:「太好了,主人沒覺夢兒沒用,對嘛,人家又沒打他,他打人家就是他不對。」然後搖著玉頸在他臂膀上抹臉,惡狠狠地捏緊小粉拳道:「嗯~~夢兒要報仇,他欺負夢兒,夢兒也要欺負他們。」


大地門那些逃兵皆非笨蛋,沒有傻到在天空飛馳留下身影,一個個俱是竄入森林潛逃,衷心祈求自己別成為追殺的目標,他們分析的很清楚,只要被糾纏片刻,逃生便成妄想了。

「嘎~~」霜兒急追並肩逃命的二人,在十數里的追逐中迅速拉近距離,更快的卻是浩飛,月光映射樹冠淡淡銀華,牠就像一條黑色細線切割大地,唳鳴聲嘹亮盪空。

對方聞聲回頭不禁亡魂皆冒,小巧身影快得肉眼難視,唯獨那對金瞳精芒清晰得猶如流星,拖曳尾光劃破空間近至十丈了。

二人流露悲哀神色,單獨的先天高手無論走到哪兒都能受人敬畏,更別說由無上強者率領八大高手的陣容有多盛大,誰能預料今夜竟會慘死一半,餘者也成喪家之犬。

諷刺的是這場亡命之旅還是他們自己送上門,如今連反抗的心都提不起來,畢竟背後還有一個無上強者,他們已感到葉齊放棄駱肇平了,瞥了一眼浩飛當機立斷道:「散~~」

二道身影左右斜分,是死是活各安天命,浩飛不假思索地選擇右邊,倏發極速衝力,銳勝刀劍的勾喙悍然咬向其背,雖然對方毫無糾纏之意,但對浩飛的攻勢亦不敢置之不理,閃避之間難免拉下速度。

「颼颼……」霜兒亦不貪功,發覺浩飛已拖住一人,她隨後疾掠而至,狂霸劍芒宛若炎龍飛撲。

「轟……」對方完全不予回擊,讓開所有的劍氣,只見他所過之處,大樹、石塊、土地被劈得破碎爆裂,飛沙走石漫射四野,不過前後難以兼顧,避讓劍氣之際頓露破綻,浩飛立刻趁隙進攻。

「我還能有一線生機嗎?」逃亡者心房顫慄、淪陷暗黑深淵,浩飛、霜兒單對單都勝他一籌,一對二,連逃生的希望都不足一成,竭力飛奔也僅能延後死亡的時間。

「哼~~」瞧他滑溜的逃竄,霜兒是愈追愈火,一聲嬌叱,身軀驟化模糊殘影,無數虛影朝前幻現,翩翩輕靈、曼妙起舞,形姿優雅旋飛飄逸,雙劍揮灑如同綵帶舞空,虛迷身影最終在他面前凝聚,彷彿早已在路上等著,艷紅疾刃朝敵當面斬落。

「噹……砰~~」那傢伙見狀心臟猛縮,不避不緩,咬牙硬接一劍卻慘被劈飛,背部重重撞上一棵大樹,但他不敢浪費時間疏理造反的氣血,旋即扭腰滾出二丈,只見他適才背後的樹幹已被浩飛翼刃切開缺口。

「嘎~~砰~~乓~~呼~~颯~~」灰頭土臉的又翻又滾,在那一人一鳥的凌虐下,眼前之人哪還稱得上先天高手,簡直比街頭災民乞丐更能引發路人的同情心。

很快的,芷兒也趕來錦上添花,浩蕩聲勢又添一方。

葉齊到達時看見的便是這一幅欺負人的場景,夢兒卻毫無同情心,立即奉行葉齊所謂的討回公道,數百道蘊勁十足的風刃漫天徹地旋射而下。

「嘶嘶嘶……轟~~」天地充斥風刃劃破空氣的嗤鳴聲,對方就是全盛時期都得豁盡功力才擋得住,何況是快被浩飛、霜兒、芷兒玩死的現在,心知再無生機,頹唐閉闔蘊含恐懼、懊悔、悲慟、留戀的眼睛,千百風刃破體絞撞、轟然碎體。

葉齊看得一呆,驚聲道:「哇哇~~夢兒還真狠呀!」然後就看到夢兒無辜地緊抿嘴唇,眼波流盼泛動淚光,他馬上補充道:「狠的好,這些惡棍都該死。」

「嗯~~夢兒要把惡棍都打死……啊~~」夢兒一聽就樂了,神氣地抬高秀美的下巴,可是再看向那遍地血肉,她又失聲驚呼,膽怯地縮到葉齊懷裡不敢看,仙姿嬌嫋、我見猶憐,誰能相信人居然是她殺的,而且前一秒還叫囂著要打死人,反差之大讓人直想發笑,不過再多瞧那副模糊血肉兩眼,實在也沒人笑得出來。

霜兒雙手虛揮,二道紅芒化絲變回戒指道:「還有一個應該跑不遠,要追殺到底嗎?」

「那傢伙還真有一套,竟是擺脫我的靈識。」葉齊側首凝望氣息消失的方向,微微蹙額又轉回頭道:「算了,今夜我們的戰果已夠豐碩,懶得再搜查了,就饒他一命吧!」

「哼~~算他運氣好,不然看我不一槍把他刺穿。」芷兒意氣風發地旋轉紫槍,一振碎光歸體。

霜兒沒好氣地一瞪道:「哼哼~~妳還好意思囂張,逃走的人哪個比妳差呀!」

「我……我……」芷兒聞言就蔫了,我個半天也沒能我出反駁來,甚至縮著脖頸泛浮一抹羞慚緋紅。

「咦~~」葉齊瞧得大感詫異,調侃道:「芷兒什麼時改性囉?居然這麼乖呀!」

他當時全神貫注對戰駱肇平,雖有聽到霜兒那聲吶喊,不過轉首時芷兒已經脫險,因此不曉得她差點沒命。

芷兒忙不迭道:「因為霜兒說的有理嘛!」說著眼神悄悄斜瞥。

霜兒一看就知是要自己保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她也應該學到教訓,微點螓首便不多提,省得小妹又要挨葉齊一頓罵,呵呵~~自己罵才爽。

「哦~~」葉齊才不相信她有那份自覺,拉長尾音表示懷疑,但看她們不講便也無意多問,或許是她們女孩子家的小秘密吧,他大手揮擺道:「好了,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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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20:02: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渾能蘊丹~




「大地門」高手無不落荒而逃,卓越他們自知速度不足以追殺敵寇,相視聳肩一笑,亦不多費白工,輕靈飄灑地翔凌劃弧而返。

「唉喲~~」胡勁松睜大眼珠子看著他們從天而降,手指突地使勁猛捏大腿,搞笑的自虐痛呼,齜牙咧嘴的又揉幾下,迫不及待的三步當一步跑出「碧琉天罩」,興奮得哆嗦道:「你們都達到先天境界了?葉齊是天上天境嗎?天呀,你們到底還是不是人呀?」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他的問句仍免不了猜疑,游依婷二女跟出來,亦像在看怪物,甚至在初見的驚駭過後,愈是思索反是愈難置信。

侯豐收洋洋得意地挺高胸膛道:「哈~~這是理所當然的嘛,你有看過誰從試練之路出來卻毫無長進的嗎?嘿~~那實在是個好地方。」

胡勁松這才想起葉齊說過從試練之路出來,但耳聞絕無眼見來得震撼,當時是慶幸遠大於驚駭,畢竟已有芷兒與霜兒臻至先天,順利出關並非不可能,甚至再多二人突破也不足為怪。

可是十名一流全達先天,就真的太離譜囉,百分百突破率,試練之路什麼時候變成保證班了呀?

尤其誇張的是葉齊竟達無上境界,這種提升速度誰能想像,胡勁松想得愈是深入,驚駭錯愕的思緒反是愈加紛亂,驚濤波湧,無法釐出個條理順序。

卓越看他發起呆來,笑笑拍著他肩膀道:「你別聽小猴說的輕巧,我們能活著出來,其實有些運氣因素,裡面有一關令我們功力大增,但也多虧大哥幫我們分擔部份,否則能活下幾人誰也不曉得,它的死亡率絕非開玩笑的。」

侯豐收回憶起試練之路種種,脖子下意識地一縮道:「的確,那是好地方,但更是危險之地,只有親自嘗試才能明白,為什麼眾多深具信心的人進去後會失敗,你千萬別看我們全部成功就覺簡單,我絕不希望你因此冒險去賭這一把。」

「呼~~」良久,胡勁松好不容易從震撼中回復,一手抓著頭髮舒了口氣,語帶自嘲道:「我明白,我不會拿命去賭的,就算賭也是不可能達到你們的高度,畢竟我功力僅只二流,更別說像葉齊了,他簡直是怪物!天啊~~我們初識時他才一流呀,我……我……唉~~丟臉呀……」

胡勁松一下從呆滯變為激越,既是跳腳又是沮喪,雙手朝頭髮猛扯猛拉,唉~~莫怪他涵養不到家,親眼看到超出理解範疇的「超自然現象」,任誰都是無法平心靜氣面對的。

不一會兒,胡勁松看到葉齊身伴三美踏空而回,躍動之態頓又靜止,大嘴半開仰望發呆,瞧他那副呆樣,若再流下口水,白癡二字掛到他頭上絕對名符其實。

葉齊偏著腦袋開玩笑道:「小松,我們痛宰大地門的戰狀雖然刺激,你看傻了眼也不該傻到現在吧!」

被調侃者仍在恍神,傻樣換成傻笑,葉齊搖了搖頭又道:「呵呵~~有人正往這兒來,我們先離開吧!」

「好~~」

卓越八人瞧著胡勁松也是莞爾,笑呵呵的喚出六足飛駒,眾人上駒揚蹄飛馳。

芷兒就是沒辦法安份點,晃著小腦袋左顧右盼,笑嘻嘻道:「突然感應到一大群高手爭鬥,跑來之後又找不到人,不曉得他們看到這裡的景象會怎麼想?」

這一戰的實情便因他們離去而暫時成謎,畢竟大地門不可能向外宣傳自己大敗,可數名先天高手的屍骸確實聳人聽聞,傳至各地引發一連串的遐想、討論,震撼而難以置信。

胡勁松的涵養總算有些程度,情緒平撫的不慢,半刻過後雖仍激動,卻已能良好控制,笑語抱怨道:「葉齊你這變態,居然達到天上天境了,也不早點講,害我都看傻了眼。」

「呵呵~~」葉齊詼諧一笑,故作無奈地攤開手道:「我這人是很謙虛的,你又沒問,我總不能自吹自擂嘛!」

「哈哈~~」

眾人開懷笑了開來,唯獨游依婷與紀麗潔的表情略嫌僵硬,她們心緒之亂絕對遠超胡勁松,狂風暴雨摧殘著脆弱意識,至今未平。

胡勁松之所以失態,主因是深明葉齊從一流到無上的歷程有多短暫,加上朋友突然變成神一般的絕世強者,無法想像才害得腦袋當機。

二女心境則是大不相同,情不自禁的泛生一股高山仰止,心靈的自覺便如花草般渺小,看向葉齊的眼神少了率真,替換而起的是嚴謹與敬畏。

無上強者與先天高手乃層次之差,給人的感受亦迥隔霄壤,憑二女的出身,親友之中高手如雲,先天高手並非遙不可及的傳說,因此她們與葉齊接觸仍能處之泰然,不至於像普通人在先天面前連腰都挺不直。

可是,當眼前的人換成無上強者,她們便與普通人無二,天上天境為金字塔頂端的絕世人物,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別人只能恭敬的頂禮膜拜,縱然是二位天之驕女也不敢僭越,對她們而言,能這麼近距離瞻仰無上強者就是一種榮幸了。

胡勁松回復了敏銳感官,終於發覺紀麗潔嬌軀異常僵直,思緒略微一轉,對其心理已是瞭然於胸,左掌按上佳人環在腰腹的細嫩手背,輕拍著回首微笑,示意她放鬆心情,不過他也知道,這需要時間適應。

倘若將葉齊換成別人,胡勁松絕對也會像她一樣拘謹侷促,不過葉齊是自己的朋友,是真正的朋友,所以他能夠一如既往的灑脫玩笑。

夜幕漸退,曙光破曉映照空靈的清晨,寬敞大路上飛騎競速、薄塵淡揚。

胡勁松突地喊道:「葉齊,我們還是不跟你們一起走了,就在這裡停下吧!」

此處離「游凰世家」僅剩幾百里,不過游瞬譽已躲至另一隱密處,因此仍有數千里之遙。

「嗯~~」葉齊眉心微聳,訝然問道:「怎麼了,你們有要事待辦嗎?」

胡勁松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道:「唉~~還不是被你刺激的,以前我還為自己的二流功力沾沾自喜,現在卻覺得僅有二流丟臉極了。」臉龐毅然繃起,認真地道:「看到你們精進如斯,我才嚴重瞭解到自己的不足,我要抓緊時間好好修練,第一階段,沒有一流絕不懈怠。」

葉齊當然希望朋友的實力能夠更強,對他的決定極為贊同,點了點頭道:「好~~自強不息才是強者的心態,以你的資質,達到一流絕非難事,這就送你們到附近城鎮,有任何事記得找我們。」

胡勁松洪聲大笑道:「哈哈~~我可不是會跟你們客氣的人。」

談笑中,一座城池由遠及近,葉齊想起一些事,給胡勁松一顆「影訊晶」做為聯絡,並且挑出幾盒靈草奇果送他,雙方才揮手告別,飛快遠去。


疾馳電飛,又是千里拋在腦後,隨著距離愈來愈近,游依婷心憂曾祖的情緒亦愈發輕鬆,當然,這與葉齊諸人的強悍實力脫不了關係。

「躂躂躂……」寂靜大地唯有清脆蹄聲敲擊黃土。

「颸颸……」迎風飛馳的呼嘯掃過耳際。

「嘎嘎~~」驀地,節奏規律的聲音中多出兩聲低鳴。

趴在葉齊頭頂的浩飛撲騰而起,傳識道:「好東西,在那邊……」

「咦~~會是感應到什麼東西呢?呵呵~~猜啥呢,瞧他一瞧不就曉得了,反正費不了多少時間。」葉齊抬頭看向浩飛,略一思忖,便朝大家道:「你們繼續走,我馬上回來。」

「雪兒」收到指示轉向跟上浩飛,卓越諸人擺了擺手表示瞭解,芷兒、霜兒互視一眼也懶得湊熱鬧,聽葉齊的語氣應該沒啥大事。游依婷對葉齊的敬畏寸縷未降,自是不敢多嘴詢問。

樹林景象猶如飛簾倒捲劃過眼角,雪兒身化匹練,不多時便掠出十數里。

葉齊抬首望前,暗自嘀咕道:「也不知道浩飛現在能感應多遠,這段日子飛來飛去,竟沒聽說感應到東西。」

葉齊還不知道,浩飛感應範圍隨著力量層次提升亦會隨之倍增,但力量不同,感知的層次同樣有異,像現在,不到千年的草藥,牠根本是感覺不到了,這點還是葉齊後來發覺古怪,才被悠宇告知的。

「雪兒回來。」想到距離可能較遠,葉齊拍拍雪兒,旋身摟起夢兒馭氣飛騰。

浩飛見狀立即加速,直出百里仍未減緩,葉齊笑容不由得更濃了,管牠感知增幅多少,這麼遠總該是超級靈藥了吧,心底更是期待,什麼絕世奇花異果,竟能直接對天上天境功體形成效用呢?

二百里、三百里、四百里,葉齊的笑容已被驚駭所取代,浩飛感應的增幅這麼誇張嗎?心臟跳動不由自主的加重,人們對於未知總是特別容易興奮與緊張。

夢兒倚在葉齊懷裡,優美輕眨的妙目滿是天真,不解地問道:「主人,我們要去哪兒呀?」

「是……」葉齊才說一字,忽而又閉上嘴想逗逗夢兒,促狹地改口笑道:「我們要去偷情,所以要避開大家嘛!」

「唰~~」夢兒粉粉嫩嫩的玉臉一下就飄染紅霞,羞澀地蔓延至雪絨般玉頸,經過葉齊長久的滋潤灌溉,夢兒清純絕美中已然不乏艷麗嫵媚,清純與綺媚完美揉和,眼眸流盼好像真要偷情怕人發覺,散發萬種風情引人遐思。

「咕嚕~~」葉齊垂首一瞧,差點被勾走魂魄,喉嚨吞下口水發出一串聲響,再美的景物、美人看久了都會膩,然則,當其中添入濃濃的愛,相處愈久卻只會陷愈深,葉齊就是因此對夢兒毫無免疫力。

目眩神迷竟令氣機微盪,凌空飛馳的身形稍稍一沈,復又穩住,嘿~~無上高手飛到差點墜落,傳出去也真要笑掉人家大牙了。

「嚶~~」夢兒對這變化卻是懵然未覺,小妮子只要被葉齊一逗,整顆心除開葉齊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凝視著愛郎亮澄澄的目光,她的眼神已逐漸迷離,二者緊貼的身軀平素沒太大感覺,加上言語輔助立令敏感程度百倍翻升,鼻翕發出輕輕嚶嚀。

葉齊氣息雖是立即恢復平穩,俊臉仍然略見尷尬泛紅,都怪自己大意沒心理準備,本來是要調戲夢兒,結果反被佳人把魂勾得飄飄蕩蕩,差點出醜。

「笨蛋,定力真差……算了,差就差吧!」暗罵自己兩句,對上夢兒的深情款款,葉齊卻又敗下陣來,情不自禁在夢兒的誘人香軀上下其手,享受佳人冰肌玉膚的柔嫩滑膩。

「這裡,就在裡面。」浩飛終於到達目標點,不合時宜地傳出意念,打散他們那份濃情蜜意。

前面是座雄偉壯闊的崇高山脈,半山腰以上高峰積染皚皚白雪,山腰下則是綠意稀疏可見棕土,陣陣落山風自高坡掃蕩而下,吹起片片枯葉飄零。

「滋滋~~」葉齊跟在浩飛後面落足山腳,舌頭仍在夢兒芬芳檀口內糾纏交戰,良久方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呼~~」夢兒深深的吐出口香氣,俏臉紅得幾要滴出血來,眼波矇矓,既是愉悅又是羞赧。

嫚嫚瓊姿充滿無限挑逗,直瞧得葉齊想將她就地正法,趕忙貫注無比毅力,抽出侵入夢兒衣裡飽滿處搓揉肆虐的色手,深深吸氣吐氣才勉強的懸崖勒馬。

過了幾分鐘沈澱心神,葉齊輕拍了一下夢兒彈性絕佳的翹臀道:「夢兒,浩飛說裡面有好東西,幫我護法,我查看看。」

「嗯~~」夢兒深濃春情已略微平撫,聞言立刻嚴肅點頭、如臨大敵,一派誰敢近身殺無赦的架勢,俏臉紅雲未褪,更添妍媚風華,颯爽精神可嘉,只是嬌小纖柔的她,再兇也難以使人害怕,嚇阻作用為零。

「呵呵~~好。」葉齊雖覺有趣,仍是輕笑讚揚,盤坐凝神進入天人合一,半徑三里的一切完全立體呈現,天空與地層徹底映照入心、鉅細靡遺。

山是山,葉齊卻是訝然在山壁左側百丈發現一條天然隧道,估計是土巖裂開而形成,土石崩塌將洞口掩埋,野草亂籐蔓爬於上,肉眼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處。

「咦~~」葉齊靈識聚合成帶,順著洞穴延伸,隧道竟長達十數里,在盡頭更是出乎意料的「看」到一個人。

最裡面是個不大的天然洞穴,面積大概僅有百餘平方公尺,高約十五米,頂端凝結長短大小不一的鐘孔石,地面凹凸傾斜,還碎了一些斷落墜毀的石塊。

角落散發出柔和的湛藍輝華照亮洞窟,那是一座僅比雙人床略小、色澤晶瑩剔透的瑰麗玉石,其中一端生長著一株紅枝、碧葉的奇異植物,枝頂結有一顆葡萄大小、綻放深藍光澤的圓果。

所見之人便是盤坐於玉石上,頰陷眼凹、瘦骨嶙峋,膚色灰敗缺生機,衣衫殘破染血污,右側由肩至腰完全沒有衣物遮掩,看樣子應是曾受宏大氣勁衝擊,連心臟都沒在跳動(其實是很久跳一下)。

初時葉齊還以為是死人,仔細觀察過後,才發覺他仍有微弱氣息。

「古怪,那傢伙的模樣好像是重傷在調息,可是療傷怎麼療到像死人?嗯……管他的,進去瞧一瞧,就是他先發現的也能商量嘛!」葉齊對裡面情況好奇得不得了,轉念間便決定不請自入,當然,主要還是為了浩飛感應到的東西。

主意一定,葉齊心神即刻回歸,身子一彈帶著夢兒掠出百丈,抓住浩飛聚精會神念動咒語,片刻後,二人一鳥便像被吞噬般沈入土壤,潛地而行進到洞裡,能有如此效果,自是土系魔法的土遁。

「嚶~~好黑。」洞內暗無光線,舉手不視五指,黑忽忽的環境似嚇到夢兒,香軀使勁的往葉齊懷裡擠,好像忘了自己施展照明魔法連咒語都不用,呵呵~~感覺不到危險,看不見就算了,這樣才最適合撒嬌。

「呵呵~~」葉齊寵溺的抱起夢兒,釋放出靈識探路便飛掠而出,疾行破風聲在通道中颼颼迴盪。

幾息奔馳至底,空間倏地一亮,角落晶玉散發柔和藍華耀映石窟,夢兒循著光線來源轉過去,眨著大眼睛透出絲絲好奇。

浩飛停至晶玉上,對著那株靈果道:「我感應到的就是它。」

「哇哇~~」悠宇竟也驚喜的很,在葉齊腦海叫道:「『萃殽丹』,竟還是剛結成的,師弟快點把它摘下吃掉。」

「剛結成?」葉齊放下懷裡軟玉嬌軀,跑到晶玉上的那人面前上下打量,確認他不是特意守候靈果成熟。葉齊的傲骨不容許自己恣意妄搶他人之物,當然,這份自律也得看對象,倘若遇上惡徒、仇敵,就算自己不需要都照搶不誤。

悠宇看他不受教沒立刻摘,旋即就罵了開來:「笨蛋,他早就受到致命重傷了,端賴這塊『渾能玉』吊著一條命,快點吃掉那顆萃殽丹,它的能量可是無時無刻在消散的。」

「哦~~」葉齊一聽也不再耽擱,探手如風將它摘下丟進嘴裡。

萃殽丹入口不化,然而卻像有股力量在推動它,「咻」的主動竄入肚裡,迅速縮歛成一小點融入氣海中心,簡直就像丹田中的丹田。

感覺到它那詭譎變化,葉齊一時間也愣了,忘記運息道:「它怎麼會變小,還跑到丹田裡去了?」

悠宇欣然解釋道:「這樣就行了,它現在會開始凝聚天地能量,並且在積蓄期間洗滌你真氣中的雜質,等到丹碎將會完全釋放積蘊的能量,強度至少堪比你功力三成,甚至五成也有可能。」

「呃~~丹田碎掉嗎?該不會又像上次那樣吧?」葉齊忐忑不安道,他可不想再歷經一次那比死還慘痛的過程,悠宇也不講清楚就催促自己吃,要是真有那種副作用,他就……就咬碎牙齒和血吞,認了唄!難不成要去揍一把堅不可損的劍,那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麼?

悠宇沒好氣道:「誰跟你說丹田了,是萃殽丹碎啦!」

「喔~~那就好。」葉齊恍然點頭,接續又問道:「師兄,要多久才會釋放能量?我可得提前準備,否……」

悠宇插話打斷道:「不用準備,它積蘊的能量會徹底轉化成與你真氣同源,除了功力增強,不會有任何意外。」

「這麼好,呵呵~~既然知道地點,等它下次結果再來摘。」

葉齊可真是樂翻了,一臉弱智般傻笑不已,反正沒外人在,不用顧慮顏面。

這可不,夢兒見他高興也跟著傻兮兮發笑,還真不愧是一對兒。

悠宇卻是無情的給予打擊道:「你想的美,雖然萃殽丹僅能由渾能玉孕育,不過渾能玉的數量在宇宙中也算繁多,可卻少有人會打它增強力量的主意,關鍵就在於採摘困難,像這株枝幹紅色就表示生長歲月在十萬年以下,每萬年結一次果,初結時色呈深藍最好,然後逐漸揮發褪色,一天後變成淡藍掉落,當它主動掉落就失去效用了。」

葉齊下巴一垮,撇嘴苦笑道:「一萬年才結一天,若不知道時間,哪個蠢蛋肯傻呆呆的等呀!」

「呿~~這就叫你驚愕了,一萬年在宇宙中根本不算什麼。」悠宇接著更叫他絕望的道:「等它過十萬年就換十萬一結,百萬年就百萬年一結咧,以此類推,每次結果仍是一天,當然,年份愈久能量就愈強,我也不會算它適合力量多少的人吃,不過你有浩飛在,所以不用擔心吃錯。」

葉齊直接就翻起白眼道:「還擔心吃錯咧,十萬百萬千萬年,我就是有浩飛也不奢望將來能有機會再獲得呀!」頓了一下,葉齊不再多探討萃殽丹,轉而問道:「師兄,那這個渾能玉是可以幫人療傷嗎?這能量給我的感覺好舒服。」

「嗯~~可以這麼說,好像還能提升修練速度,但對強一點的人就沒用了,雖然你力量很差,不過你受老爹改造過身體,精進速度很快,這麼小塊對你也是沒用的。」

它的話到底是褒是貶?嗯~~以葉齊對悠宇的瞭解,是貶的機率絕對大的多。

葉齊眼睛向上一翻不再問,換成觀察起渾能玉上的活死人。

夢兒也跟著看了半晌,奇道:「主人,他是活的還是死了呀?」

「是個快死的人。」葉齊感嘆搖搖頭,似乎有所決定,對著那人道:「反正你這樣下去遲早也要完蛋,我就盡人事,你嘛,聽天命吧!」

葉齊說做就做,探指輕輕搭上那人腕脈,將真氣調整至最柔和的程度輸入其體,過了三分鐘,葉齊不由緊額蹙眉,更覺不樂觀。

那人在這裡也不知過多久了,真氣之弱幾乎是油盡燈枯,如果不是渾能玉輸送能量滋潤其身,他肯定不可能還保有一絲生機。

尤其半邊右胸及腰還遍佈絲絲縷縷的異力,想必就是重傷他的力量,異力陰殘侵蝕臟腑、經脈、骨肉,而渾能玉的能量卻又為他修補被破壞的部份,並且遏阻異力的擴張,另外還有一團黑色毒氣凝結,渾能玉之能亦將它完全包覆住,不讓它逞兇。

奈何渾能玉也僅能做到如此,當事者已失去意識,能量只是本能的產生作用,無法進一步將異力消弭,堪堪維持不消不漲的局面。

不過他能活到現在倒也並非完全是渾能玉之功,葉齊經過深入研析,幾乎斷定他是個天上天境高手,否則不可能擁有這麼旺盛的生命力,就是渾能玉能量再強一倍,他也早死了。

更甚者,葉齊竟感覺到他殘餘的薄弱真氣有些熟悉,即使已微弱到快泯滅,它仍是給人一種頑強感觸,極盡所能撐持主人生機。

「難道真的是『碧霞真氣』?」葉齊放開了手,苦惱的跺步繞起圓圈,曾親自檢查過宋驌傑傷勢,再遇相同性質的真氣,他不認為自己的評斷會出錯。

夢兒乖巧的靜靜站立一旁,妙目游移隨著葉齊的腳步左右轉悠,浩飛無聊的停在她香肩,小腦袋也跟著轉圈圈,看來倒也頗為逗趣。

「啪~~」忽地,葉齊似想起什麼,手掌一拍大腿道:「他是『宋運霖』!『碧霞園』也就出過他這麼一個無上強者,當時絕對是碧霞園最強盛輝煌的時代,但過不到百年宋運霖卻莫名消失,真是他嗎?都已過了二百多年,他就這樣吊著一條殘命二百多年嗎?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夢兒走。」

尋思片刻,葉齊心中已有了決定,展臂摟住夢兒纖腰飛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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