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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絕地死守~
天音俠侶二人至外院見及不速之客,顏筠采恭敬地拱手為禮道:「原來是大地門的駱副門主,得副門主親自駕臨,陋室蓬蓽生輝,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她的態度之佳出人意表,駱肇平不禁狐疑的多審視幾眼才道:「天音俠侶舉世聞名,本副門主也是久仰了。」話意雖是客氣,其中的倨傲卻是任誰都能嗅出。
顏筠采能屈能伸,神態看不出半分勉強,又是奉承道:「能得尊駕聽聞小名,實是我們的榮幸,請問尊駕光臨是否有事需鄙苑效勞?」
駱肇平雖是極為自大,心下亦不認為此行能輕易使築音世家臣服,而今顏筠采竟是一副婢膝奴顏,實在讓人懷疑是別有居心。可看到華佑謙眼裡燃著兩團火焰,佈滿強忍怒氣不發的僵硬,這情況又讓駱肇平自信心大幅膨脹,覺得他是懾於大地門威勢,不得不壓下暴烈如火的脾氣,敢怒不敢言。
「呵呵~~」雙方實力差距擺在眼前,駱肇平並不擔心他們耍花樣,反是沈醉於強勢逼人的自大情境,意氣風發的發出笑聲。
他後頭那四個傢伙亦是挺直腰桿子,略微昂首、睥睨下視,故作姿態展露高人一等的卓然威武。
畢竟華佑謙夫婦不是普通的阿貓阿狗,夫婦聯手甚至有與最差的無上強者叫板的能耐,要看他們在面前低聲下氣,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駱肇平一派唯我獨尊的架式擺手負背,以著高高在上的口吻道:「本人來意很簡單,只是要你等歸附我大地門,相信以你們的智慧該知道如何選擇最好。」
顏筠采秀眉深皺,遲疑地道:「這……可否請副門主給我們些時日考慮?」
「哼~~」駱肇平對這回答大為不滿,神情驟變、怒氣怫然道:「休想拖延時間,現在就給我答覆,別以為我不知道裡面在集結人員,哼哼~~華夫人心思玲瓏、冰雪聰明,該不會想讓他們送死吧!」
顏筠采誠惶誠恐的垂首道:「這……晚輩不敢……」
見駱肇平咄咄逼人,華佑謙似已按捺不住,怒火噴發將妻子後續之言打斷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們來意不夠明顯嗎?姓殷的那垃圾果真是大地門的狗腿,自知沒有機會奪取,將那東西落到我們手中的事報給上司求賞了。」
駱肇平聞言不禁略微一愣,眼瞳深處微不可覺的閃過一道精光,暗忖道:「耶~~他們似乎錯認我的來意了。」
意念流轉,其心思也已被牽至另一方向,他知道華佑謙指的是誰,「殷榎谷」是華佑謙的老對頭,雖已歸附大地門,卻是暗裡的勾當,所以今天行動並未拉上他。他們雖只在暗中聯繫,可是做為敵對方,築音世家自然比較關注殷家的動靜,或許是大地門實力日漸壯大,近來他們的曖昧已然有跡可循,相信他們起碼也該有合作關係,所以華佑謙才有如此說法。
「他說的東西會是什麼?看到由我出面竟似理所當然,顯然不是普通寶物,哼~~殷榎谷竟想獨吞,該死的傢伙。」
駱肇平腦海思緒電閃,內心在訝異、驚疑中又萌生振奮,表面卻不露聲色,自作聰明的詐唬道:「哼~~既然明白,我也不再拐彎抹角,將東西交出來,你築音世家還能保得住,我適才之言也不是虛妄,本門很看好你們,素聞華佑謙秉性剛烈,不過奉勸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
華佑謙嘴巴一張正待發火,顏筠采忙抬起玉掌輕掩丈夫嘴前,神色閃爍著懇求,似要他忍一時風平浪靜,語氣充滿柔弱韻味道:「我們這些時日的研究毫無所獲,顯見其玄秘已超出我們的能力,為了它賠上整個家族,值得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今天就再聽我一次,把東西讓出去吧!」
言畢,顏筠采吸了口氣,神情露出一抹決然,側扭纖腰、低下螓首,一副像要從腰際取物的模樣。
夫妻倆配合無間、引人入勝,雖然她沒說要幹嘛,可駱肇平五人皆為其表演所惑,全以為她要取出那樣東西,五對精光情不自禁的隨其動作轉移,心中的好奇期待愈趨強盛,警戒心降至最低點。
「吼~~」忽地,華佑謙渾身氣機猛烈鼓盪,俊逸的臉龐倏泛深濃紅潮,瞬間鼓起十二成功力,撐得身體都似大了一圈,狂然爆發一聲撼天動地的巨吼。
聲波貫勁爆口而出,他嘴巴前方竟產生圈環擴放的波紋,凝音如山狠狠撞向眼前五大強敵,利音如矢貫入耳膜、席捲內腑,音煞甫出,一道碧影自華佑謙右方閃現,橫然旋斬劃出半圓光弧,只是這劍沒啥威力,嚇人的成份居多。
「轟隆……」隨其蘊含浩瀚內力的音波幅射掃蕩,近處的樹木、圍牆俱難再保完整,轟然間便見正前方一片圍牆碎裂,無數碎塊暴然飛射數十丈,受到空氣震波影響,更遠處的樹枝樹葉亦簌簌紛落漫飄。
對方四名先天高手的功力本就遜於華佑謙,全力防禦都難擋他拚命之威,猝不及防經受氣波襲身,更是沒有一絲全身而退的希望,他們真氣急提卻只及鼎盛六成,堅持不到一秒便即崩潰。
「哇……」四人只覺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迎面透體,將五臟六腑攪得跌宕壓撞,衣衫甚至遭音波震裂,當場像被車撞了般遽然飛退,耳聞切割腦髓般的震天雷嘯,腦袋嗡鳴由外入內,眩暈迷離產生感官錯亂,臉色唰地一白,隨著怒嚎吐氣噴出滴滴血沫。
他們不敢遲疑的爆發鬥氣強行凝聚成壁,無奈內息翻湧過劇,威力連平時一半都不到,兵刃盡出疾速揮舞,厲音撼神竟使得視覺有些虛晃,瞧不清華佑謙那一劍的軌跡,只得施以綿密刃壁護守全身,不過他們卻是白緊張了,另一道金輝已先一步震碎劍氣。
「砰~~」駱肇平不愧為無上強者,突如其來的音波也不過令他眼皮一顫,真氣遽轉便將內息鎮撫,甩臂揮出一片金芒將劍氣徹底消弭。
但這結果卻非駱肇平所能接受,他再白癡狂妄也已知道,華佑謙夫婦根本不是被他們的威勢震懾,一切都是只為鬆懈他們的精神,而己方五人還真一個不讓,全當笨蛋稱了對方的意。
駱肇平老臉當場氣得發黑,暴然狂吼道:「你們找死!」
與此同時,顏筠采玉手從腰邊一拉,背後的「木玉琴」旋即滑至面前,十指連環撥彈,纖纖指影快得虛渺難視,針刺般琴音風疾雨驟般罩向對方,旁邊「碧璃笛」亦由幻靈激出噬人聲波。
滿面通紅的華佑謙並未趁勝追擊,而是趕緊抓住時間吸氣平穩內息,胸膛兩次起伏,臉龐那火燒赤染的鮮艷飛速消褪。
適才一音之煞雖然威力絕倫,華佑謙卻是以超越極限的力量催發,內腑已受了點傷,急需片刻調息方能恢復力量,如果不是有妻子在旁,他可也不敢這般瘋狂,畢竟須臾雖短,卻足夠駱肇平殺他有餘。
駱肇平被他們擺了一道,不由冒發三丈燎原火,猙獰怒焰直欲吞噬二人,奈何下屬暫退,他功力雖雄厚,顏筠采、幻靈神笛的音殺亦非易與,勁化聲波、剛柔並濟,驚濤駭浪層層衝擊,迫得駱肇平渾身金芒劇烈搖晃,怒焚兇勢難進寸尺。
那四名先天氣息未平,駱肇平一人之力難阻彌天徹地的音律波動,琴笛合鳴蘊含的勁力不減,遽然從他們身上席捲掃過,頓令四人再受新創,身不由己的連連後撤以減輕傷害。
華佑謙蕩天遏雲的一吼也是一個訊號,原本築音世家的召集雖急切卻不匆促,聞及吼聲,他們頓從快走變成狂奔,一群一群皆由一名世家高層帶頭,地窟的存在也只有他們才知道。
第一批到達地洞口,領頭者將門打開便急叫道:「進去,快快……一、二流在外警戒,準備好發動音殺,記住,一動手就是拚命,不要有半分保留。」
「是。」眾小輩的素質極高,雖是驚訝家裡還有這隱密地穴,且對現況茫無頭緒,動作卻沒半分拖泥帶水,該往裡跑的跑、該留的留。
杜仲展隨著另一批人也很快趕到,一手抓著杜敬昌、一手提著一個大包裹,適才已大略問了一下,人一至就隨便將杜敬昌和包裹丟給別人道:「帶他進去看好,我去幫華長老。」
「哦~~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杜仲展這段時間已與大家混得很熟了,甚至有點像融入築音世家,對方稍愣半晌就已會意,跑進去時還不忘叮嚀一句。
說回華佑謙,他的恢復比那四名先天更快一步,真氣催運盡展神器之威,一抹銀色匹練破空掃出,銀光向前延伸八尺金芒,由下而上劃出美妙弧影,自上急下旋勾豎斬,乍看之下便如一劍迎面劈向駱肇平。
這上下兩劍蘊含的力量可非適才能比,駱肇平亦不願輕攖其鋒,臉色劇變,偏身斜退二步讓開劍氣,肚子裡憋著的怨氣有多重就甭提了,剛被耍了一記,接著一無上、四先天竟被二名先天逼退,這臉簡直丟大了。
華佑謙劍氣綿密凌厲,一時間方圓三丈盡是羅網般的金線條紋,顏筠采琴弦不再發出利刃銳勁,內力盡化音波,充斥天地的琴音愈顯磅礡高亢,二十丈內情境猶勝大海怒濤,狂暴洶湧的衝擊敵人,她的幻靈縮小至半徑二十丈,使得聲波重疊的速度加快、加遽。
轉息之間,流濤迸發捲動萬丈塵,以三大高手為中心再無一石一木能夠留存,音波的範圍優勢展露無遺,比之魔法更勝一籌,激起的塵浪一波波捲向八方,就如聲音化形般蕩漾漣漪。
駱肇平身法迅若電光,可是處身於無所不在的洪流,再快也是徒勞,強悍鬥氣將勁波擋在身外,迴蕩擾神的音律卻無從避起,只能將一切怒火發洩在華佑謙那流光劍氣之上,一道道刀芒撕裂劍網,可當破開劍幕,刀芒威力也已消亡殆盡,先機之失竟落入如此境地,他事前作夢也想像不到。
三道攻擊型幻靈先後從退開的先天身上竄出,詎料,一出場立受無匹氣浪十方迫擠,能量強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才衝出數丈就被磨掉泰半能量,輕碰一下華佑謙的劍氣便被撕碎,瞧得它們的主人不由傻眼。
四人好不容易穩定氣息,怒火頓時狂暴傾瀉,當中三人聯袂合力,鬥氣爆發匯纏成縱橫大地的蛟龍,夾以滔天勁揚的衝擊波撲向華佑謙。
第四人不合群的拔地而起,利目掃視整個莊苑,充滿暴戾猖狂道:「跑?我就看是他們跑得快還是我殺得快。」
當最後一字出口,他的身影已竄出十數丈,可聲音仍是清晰的傳進華佑謙夫婦耳裡,目的顯然在於擾亂二人心緒,話語才落,遠方隨之傳出連聲痛叫怒吼,在嘹亮的琴笛曲律中似微不足道,卻也更像垂死的低嚎。
夫妻倆雖明其險惡用心,神情仍是難抑悲痛,招式、聲律倍添慷慨激昂,化悲憤為力量,築音世家畢竟不小,而用來集結避難的時間太短,他們知道肯定有人來不及集合避難的。
杜仲展本欲前去幫助華佑謙二人,可感到那些人個個氣焰熏天,功力何止高自己一籌,心底不由忐忑,發覺有一股力量離得較開,他便轉向那邊,剛好看到一名褐衣人正在凌虐數名不及逃避之人。
褐衣人也不一口氣將他們殺掉,而是殘酷肆虐逼使他們喊叫,是淒慘更是忿怒,打算以此令華佑謙夫婦分心。
杜仲展見狀目眥欲裂,暴怒嘶吼撲出絞沙捲石的氣濤道:「混蛋,你還有先天強者的尊嚴嗎?」
「哼~~小輩,你沒資格教訓老夫。」
那人雖是強出杜仲展一大截,可也不敢小覷那騰騰翻滾的金芒,連忙側身連掌拍撫化解來勢,其力不滅、猛頓再發,霎時回擊更加洶湧的氣勁,口中輕蔑道:「不過你想找死,老夫倒是樂於成全。」
「『千蟲師』。」杜仲展一見他轉過身便認出其人,連擋帶避不敢硬拚。
千蟲師也確有狂妄的本錢,身影乍動、鬥氣狂湧,金芒瀰漫一片五丈寬的範圍,卻是他疾速挪移產生的光暈浮影,無數拳勁、掌影罩向杜仲展。
杜仲展難抵漫天狂勁攻襲,一下子就被逼得手忙腳亂,千蟲師的笑聲卻是更趨戲謔,驀地,杜仲展一手探入懷裡,取出一顆黃色物品直接震成粉末,隨勁瀰漫整個空間。
千蟲師被他不聲不響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顧不得乘勝追擊,攻勢驟歛飛退十丈,警戒地盯著杜仲展以防其他異動。過了片刻,千蟲師鼻子忽地微微抽動,驚訝警惕倏地化作無邊羞怒凶獰。他也是個玩藥能手,嗅得味道便知那根本只是傷藥,先是被華佑謙夫婦玩弄,才隔個一分鐘又被耍一回,歷史上有此殊榮的先天高手恐怕沒幾人,也難怪堪列名人堂的他怒火沖天了。
杜仲展卻也滑溜,在他臉色變化的剎那就做出反應,「咻~~」一下轉身就逃,只留千蟲師氣急敗壞的怒吼道:「杜仲展,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而此時,華佑謙他們的戰鬥已換了位置,離那地洞愈來愈近,杜仲展為避千蟲師竄向洞口,十數道各式樂器奏鳴的音波驟然傳出。
劇波蕩蕩,勢若萬馬奔騰,方圓數十丈生受聲浪席捲,地面震顫、飛沙走石,非但千蟲師胸腹驟縮,身心俱遭重擊般倒飛仰退,杜仲展亦是腳步趔趄,腦袋緊收猛放產生眩鳴。很顯然,他們音殺的境界遠不如華佑謙夫婦的隨心所欲,沒辦法完全避免傷及友方。
「吼~~」華佑謙一聲蕩天滌雲的聲波橫掃八荒,碧璃劍旋劃出一面光壁,千百利芒倏地從壁上射向眾敵。
琴音驟停,歛息抵禦的駱肇平諸人不禁微怔,顏筠采十指猛抓又發巨響,突兀的變化震得他們氣血一陣翻湧,動作為之一滯。
夫妻倆的默契配合終於爭取到一線空隙,雙影乍閃,剎那掠至距離洞口十丈處,笛音、琴鳴引領眾人音曲節奏,威力上升至極端恐怖的層次。
駱肇平流露一抹駭然,耳膜鼓動震眩腦海、內腑氣血浮蕩加劇,攻勢不由生出一種無力感,另四人就更遜了,才剛靠近華佑謙夫婦便被逼退,再想鼓足力量強行突進已然太遲。
「退進去。」華佑謙適時大聲喝令,眾人立刻有條不紊的往洞內深入。
駱肇平自己都只能艱難的進攻,如何能夠苛求下屬制止對方?音波蕩蕩攪得氣機難平,根本封鎖不住華佑謙夫婦,唯有眼睜睜看著二人退進洞裡。
審視當下情況,駱肇平委實是始料未及,硬著頭皮殺進去,窄小的空間哪能容許五人放開身手齊攻?反而擠成一團、絆手絆腳,倒是築音世家的音波威力猶如洪流激暴,他們堅持沒多久便被活生生轟出去。
華佑謙退至地窟已有把握穩守不失,朝側面掃視而過,悲慟的紅絲油然浮佈雙眼,在場只有三百人不到,剩下近百人八成怕是兇多吉少了,顏筠采也瞥了一眼,兩行清淚忍不住自美眸中滑落。
不過現在非是傷心的時候,他們亦非心志薄弱之輩,深吸兩口氣便穩下心境,開始急而不亂的佈置安排,這事倒也很簡單,地窟呈長方形,除了柱子、乾糧就是人,近三百人使得空間有些擁擠,乾糧都被疊高以挪出位置。
人員被分成四批,一批是幫不上忙的,不僅是功力薄弱者,也有人是不會音攻,音律之道博大精深,即使築音世家有其訣竅,天份不足以習練的亦不在少數。
三批則是將能施展音攻傷敵的人平均分配,每一批皆二十人左右,可就是如此亦難樂觀,那些乾糧足夠他們吃上半個月,關鍵是在對方若強攻不退,他們恐怕也難支持太久,畢竟後天之輩的真氣回復力比先天差太多了。
大地門的行動至此可謂失敗,駱肇平這自大的傢伙卻也聰明了一回,威脅不果後,攻勢毫不停歇,命令四名下屬輪流進攻,以此消耗華佑謙等人的力量,他相信除了先天高手,其他人肯定撐不了兩天。
而依舊留在外頭未及逃跑的人則成了他們的出氣筒,兇態畢露的橫衝直撞,於是除開戰鬥氣流波及的地方,其他樓房也難逃摧毀的命運,部份人員被留存活口,故意在地洞外凌虐威脅。任誰都知道投降才是會使一切完蛋,此舉只是加深華佑謙他們的悲憤恨怒,反擊力道愈加兇悍,惱得駱肇平展露殘暴本性,下令將俘虜殺盡,將洞口附近染紅了一片。
當然,這麼大的動靜不引人注意就有鬼了,世上從不缺乏好奇份子,只是起先的探子都比較倒楣。
駱肇平也不肯定這招故弄玄虛能否收到效果,拆了築音世家、殺了點人哪夠消其火氣?正愁沒地方發洩,剛好拿那些不長眼的傢伙繼續洩火,也因為探勘的人都被他們宰掉,搞了半天竟沒人能弄清楚築音世家遭遇了什麼敵人。
駱肇平亦非單純的讓下屬輪流進攻,火燒、煙燻、投毒、土埋也都相繼施展,可惜沒一樣能造成實質威脅。
畢竟鬥氣交擊迸發的氣流非同小可,上面搞東搞西的往下砸,氣流迴圈卻是激遽不息,別說東西難以進到底部,即使有小半洩漏進去,片刻後也就又被捲上去了,雖然地窟空間頗為擁塞,這麼久過去空氣卻仍是甚為清新。
日昇月落,地道中的音律、氣勁迸發不曾有過片刻斷絕,駱肇平都沒能保持完整無損,那四名先天更不用講,多多少少得帶上點傷痕,愈攻愈急、愈急愈狂,他們實不知這樣可以維持多久,由不得他們不急呀!
他們急,華佑謙他們同樣也急,雖分三批能輪流休息,可休息的二批卻也不輕鬆,後天之輩的音波威力難免有所散溢,一流尚且如此,何況還有二流、三流。
潮音激盪、氣流排湧,旁人不啻處於浪濤一端承受洶湧拍打,根本無法達到真正的休息效果,最初還能靠少數魔法師以魔法護罩協助,可魔法師魔力有限,到後來也無力再施護罩,時間每拖過一刻,他們的艱辛情勢也就加深一分。
始終能受到照顧的只剩一些孩童,他們位處最後頭,「絕風罩」隔離聲音,勁波由前人以身體擋下大半,旁邊又有數名高手以鬥氣相護才保得安然,否則憑小孩的根基,怕是早就昏死了。
駱肇平這種虛實莫測的策略也最叫人頭疼,大地門禍害的人太多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簡直就是陰險惡毒的代名詞,害得顏筠采只能傳訊給外駐地的人,讓他們先躲起來,至於求援一事卻是不敢。
誰曉得他們會不會有一大票高手埋伏?
敢埋伏,肯定就有隱匿的法門,讓人先行探查可不見得有效,若是請人相助,會來的必是朋友,她又怎能害了朋友,左右為難反成煎熬。
撐了十幾個小時,築音世家眾人已是個個臉色慘白,神情恍惚得像重度暈船,持續的抗衡使身體神經壓迫過劇,不由自主產生幾近抽搐的顫抖。
可是身體的痛苦沒打垮任何一個人,狀態較好的人慰問受創的同伴,獲得的盡是堅定不移的輕聲道:「噓~~我還撐得住,就算我倒下了也不要聲張,長老們需要專心抗敵,別害他們分心了。」
隨著這類輕聲細語在群眾中傳達,他們心情俱是愈發激越堅強,忽視身體所受的衝擊折磨,剛毅的提聚力量穩定身體,沈默的表現出滿腔不屈不撓。
築音世家的向心力是非常強的,即使是僕役、侍女,他們也無一不將世家當成歸宿,他們原本只是無依無靠的孤兒,幸運的被築音世家所收養,毋需再挨餓受凍,甚至獲得早已失去的溫暖關懷,他們對世家的重視絕不下於華家嫡系血脈。
華佑謙、顏筠采輪流至通道內禦敵,餘下的坐在通道底以半量功力施展音攻,如此亦能達到休息之效,杜仲展則在中間掠陣,時不時搞個偷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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