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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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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冷月]冰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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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2:00:1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九章 再見恐龍

    這些還是次要事件,最讓他難堪的是下身的變化。

    那個平常早晨或看到文娛作品上的激情情節時才會莫名其妙硬起來的傢伙,此刻已然張牙舞爪、大肆猙獰、又長又硬的向上幾乎成直角,直似要頂破長褲一般!

    雖然沒有什麼經驗——準確的說根本就是零經驗,但十八年來潛心學習的他也知道,那叫做性衝動……

    鄺雨涵對他那處的變化自然不知,只對他加快的呼吸和僵硬的肩膀有所覺察。

    她絕非孟浪之女,搭上冰雨的脖子只是因為把這男生當作一個投緣的小弟弟,加之實際接觸的部位非常之小不算吃虧,否則她才不會和任何男人有接觸。

    饒是如此,她也已羞得玉面微紅,非常後悔做出這樣親密的動作,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雖然對方人畜無害,自己也不至於做出這種舉動吧,真是秀逗。

    不過,從剛才開始她就發現了冰雨身上的冷氣,搭在他脖子上的玉臂也就一直沒有拿下來。要知道今天天氣回暖,下午的太陽正毒,挨在他身邊卻似守著一台人體空調,好涼爽,有便宜不佔是傻瓜。

    她曉得,那絕對不是人體的正常溫度,人體不可能有那麼低的溫度。

    這樣想著,她好奇地問了冰雨。

    後者當然又是那一套想好的話搪塞,她哪想到世上有冰功那種奇特的功夫在,亦不疑有他,摟著他脖子的玉臂緊了一緊,「喂,那你們雲夢山人都這麼冰涼冰涼的嗎?那可真不錯啊,把你製成標本掛牆上,可以當空調啦,哈哈!」

    冰雨伸舌頭︰「不要啊,掛在牆上好難受呢,如果要做,麻煩你把我做成櫃式的吧,我還能省點力氣好受點,呵呵。」

    「哈哈哈哈!」鄺雨涵被他逗得不顧美女形象放肆地大笑,引得路人側目,其中某某幾人頗為懷疑她是不是報紙上所寫的變性美女……

    兩人抓緊時間到菜市場買完原料,回家關上門各自叮叮噹噹做起。

    冰雨的手法利落獨特,他繫好圍裙,伸手在廚櫃大理石檯面上輕輕一拍,就見寒光一閃,手上已多了一柄鋒利的……菜刀,「唰唰唰,叮叮叮,噹噹噹」,刀光菜影不斷翻飛,變幻成一道道流轉於空中的虛影。

    切完收功,「嗆!」,他瀟灑地隨手一甩,那菜刀自動返回木製的刀具欄裡。

    他點燃兩隻灶孔,「哧啦」聲中,將兩隻炒勺耍得上下翻騰,五顏六色的菜品被拋起落下、再拋起再落下,油鹽醬醋等等調料被精準地放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相繼新鮮出爐,連他自己都饞了,忍不住偷吃了兩口,這才滿意地將最後兩道菜也放到餐盤裡,端好了去敲鄺雨涵的門。

    因為兩灶同時開戰、期間他更用內力催火,大大縮短了烹飪時間,六道菜他僅用了不到一個小時便告完成,實在是神速至極。估計鄺雨涵現在仍忙得顧頭不顧尾吧,嘿嘿,真佩服自己。

    然而想像中的情景沒有出現,門鈴響了兩聲後鄺雨涵開了門,她雖然也驚訝了一下卻未多言,而是伸出縴美的玉手招呼他︰「等你半天了,過來嘗嘗吧,你要敢昧著良心說不好,我切了你打牙祭!」

    暈,這位是比賽選手嗎,威脅同行,紅牌罰下!

    可惜對著佳人他只能忍受,沒辦法只好換了拖鞋走進她家。他心裡直納悶,難道這美女也學過武功,竟然做得比他還快一些,有點不敢相信哦。

    和他家一樣,鄺雨涵的家裝修既實用又美觀,沒有吊頂、沒有電視背景牆等等花哨俗氣的東西,整體色調溫和不張揚,很合她大美女的外貌,至於合不合她的性格,咳咳,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她家餐飲區的佈置也和他家驚人相似,感覺到這兒就跟在自己家一樣,沒有絲毫陌生感。以致於他走到餐桌旁把餐盤放下後還在好奇地張望︰「鄺雨涵,你家和我家好像哦,難道是一家裝潢公司裝修的?」

    「咳,沒什麼奇怪的,現在的裝潢公司理念都差不多啦,沒什麼個性,還好我看了效果還行,不然就得給我重做,哼!」鄺雨涵努了一下小鼻子作悍婦狀,卻只見其可愛。

    她殷切地讓他坐到餐桌旁,將自己做的那六道菜從灶台處一一端過來擺上,和他做的比較了一下,遞給他一雙嶄新的筷子,「喂,色彩和香味都挺正嘛,咱們又不是美食家,我看色香這兩項就免啦,反正我是看不出來,不如咱們直接嘗嘗味道吧,看看誰做得味好。」

    「好,那兩項我也分不出高下,還是嘗一下。」冰雨欣然同意,拿起筷子從鄺雨涵的第一道菜嘗起,餘光裡鄺雨涵卻只是注視著他的動作,似乎沒有品嚐他那些菜的打算,正有些不解——

    「嗯?」

    第一口菜入口,他臉上露出驚奇之色,飛快地掃了鄺雨涵一眼,俯首再次伸筷品嚐其餘的菜,這次他乾脆閉上眼楮深深地陶醉了。

    真不敢相信,鄺雨涵做的菜只可以用一個字形容,就是一個「好」字!

    是哪個混蛋說美女做不出好菜,眼前這位極品美女做出來的菜竟也是極品的好吃!這下完了。

    自古以來吃穿住行是民生大計,廚藝絕對是一門頂級藝術,其博大精深根本沒有誰敢說通曉、更不用說會做所有的菜,所以他們沒有難為對方,做的六道菜都是明珠市各大酒店固定菜式,分別是龍蝦沙律、鮮檸煎軟雞、金華玉樹班、羅漢上素、清妙時蔬、金菇筍尖。

    這六道菜冰雨都在酒店吃過,可以說那些酒店的大師傅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然而此刻一嘗到鄺雨涵的手藝,卻覺得前者根本不能與這位極品美女相比,誇張點說簡直是一個地一個天的差別,吃了鄺雨涵的菜才明白什麼叫做齒頰留香,好棒!

    可是……唉,本來對戰勝鄺雨涵很有信心,沒想到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出山以來第一次與人對決就以失敗告終,沮喪。

    於是每嘗一個菜他就低一分頭,到第三遍嘗過鄺雨涵做的菜後,他不得已乾脆舉手投降,咬牙道︰「好啦好啦,願賭服輸,在下做兩個月的飯就是,唉。」

    他話雖然說得漂亮,免不了還是愁眉苦臉,那樣子讓鄺雨涵覺得好笑極了,她刮刮他的鼻子,「怎麼,小子,這就怕啦?好啦好啦,我實話告訴你吧,那化石的事還早得很,所以我這兩個月要經常外出的,估計你頂多能做上四、五天的飯,嗯……最多一周。」

    「嘩,學姐你早說嘛,嘿嘿,還好還好,撿回一條命。」冰雨立即愁眉大展,伸手拍胸,一邊還給了鄺雨涵一個白眼。

    鄺雨涵哭笑不得,嚇唬他︰「先別高興,你姐姐我只是估計而已,如果化石的事解決得快,我可就能回學校來,到時你要一絲不苟地履行承諾。我看看幾點啦,嗯嗯,我叫她過來,咱們吃飯。」

    她開始的話沒嚇唬住冰雨,後面的話卻差點嚇他半死,顫聲問道︰「鄺雨涵……那個……那個你說的她是誰啊?」

    鄺雨涵甩他一眼︰「你記性不會那麼差吧,當然是我同事啦,她人很好的,我每次回來她都過來陪我,不然這麼大房子我一人住多可怕啊,我是女孩子哎。」

    惡,果然那頭恐龍要來,對著她,這十二個菜即使吃下去也會吐出來……

    冰雨苦著臉,盡量用輕柔的聲音道︰「鄺雨涵,我可不可以把菜拿回去吃?」

    可惜鄺雨涵仍然生氣了,用力一拍桌子︰「小子,她是我的同事,長得是有點對不起觀眾……」

    冰雨心想何止啊,她簡直有塗炭生靈之力,至少我這個生靈就受不了她!

    「……但是她是我家的人,你就得負責照顧!」鄺雨涵作出兇惡的樣子,「一會兒我就告訴她,如果我不在時她過來的話,你也得像對我一樣給她做飯,懂了嗎?」

    冰雨,暈倒。

    這天後來的事在他記憶中恍惚一片,只記得肥妞恐龍不一會兒就趕過來,自己強自鎮定才壓下他那敏感的「醜女恐懼癥」,之後吃的那頓飯是他出生以來吃過的最彆扭的飯,席間那恐龍具體說了什麼話、他又做何反應,他沒有一點印象——也許潛意識裡自行過濾掉了吧。反正剛一吃完他就找個借口一溜煙跑掉了,連鄺雨涵在身後叫他也沒管。

    可惜承諾的事不能也過濾掉,第二天一早,他還是乖乖地敲響了鄰居的門。

    恐龍身著睡衣開了門,斜伸雙臂展開一個驚天大懶腰,任那兩坨碩大的肉球亂晃,打了一個驚世大哈欠︰「噢——哈——嗯嗯,來做飯啦?你好乖嘛,進來吧。」

    冰雨硬著頭皮道︰「那個……你能不能讓開一點,這樣我進不去……」

    他指指已經所剩無幾的門縫。

    「哦哦。」恐龍這才有所覺悟,再打一個大哈欠才讓開了身子,抓了抓篷亂的頭髮向廚房指了一下︰「你去做吧哈,我睡個回籠覺先。」

    「鄺雨涵還在睡?」冰雨巴不得她離開自己視線,但還是忍不住關心美人一下。

    「她啊,一大早就出發去外地了……啊哦,好睏,拜拜,加油哈。」恐龍邊說邊用腳丫子關上了臥室的門,然後就聽裡面的床發出兩聲抗議的呻吟聲。

    冰雨︰好可憐的彈簧,可是我更可憐,嗚嗚。

    他一邊弄飯一邊微笑搖頭,心想鄺雨涵那大美女還真有意思,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本該吟詩作畫、唱唱歌跳跳舞談談情才對嘛,成天圍著古代那些玩藝搞研究……反差好強烈哦。

    十分鐘後。

    「喂,這就是你做的飯嗎?連個菜也沒有!讓我怎麼吃嘛!」

    恐龍掐著腰,數落著正往下解圍裙的冰雨,後者只做了一點粥,熱了兩個花卷。

    「哦?這麼說你認為早飯應該擺十個碟子八個碗的嘍?」冰雨冷哼一聲,再不停留,將圍裙隨手一扔,轉身往外就走。

    恐龍一愣,「喂,你往哪兒去,不和我一起吃嗎?」

    「不必了,我早飯從來都是在外面解決的,需要我做午飯的話可以打我電話,號碼我已經給了鄺雨涵,你問她吧,再見。」禮貌卻生硬、堅決地告別後,冰雨換上拖鞋奪門而去。

    一心離開的他當然沒有看到,那頭讓他避之不及的恐龍怔怔地看著餐桌上的早餐,繼而頹然坐到椅子上,兩行痛苦的淚水緩緩流下臉龐,她那胖得像蘿蔔似的十指緊緊扣住,骨節突出……

    好不容易脫離苦海的冰雨自是心情愉快得緊,先到常去的一家早餐館吃了點東西,然後高高興興地去上課。

    今天上午兩節大課,第一節歐美文學課,第二節則是英文電影賞析,那電影安排的是馬丁•斯科塞斯的《出租車司機》。

    像往常一樣,影音課只能留住真正愛學習的同學,羅伯特•德尼羅精彩的表演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電影放到一半時學生們就沒剩下幾個人了。當然冰雨同學是堅持看完的人之一,因為冰山閉塞的特殊環境,他對電影有一種近乎狂熱的熱愛,不管是商業片還是文藝片他都非常喜歡看。

    不愧是名片,好看。直到老師捲起遮光簾他才從電影情節中回過神。老羅的演技沒得說,就是個強,實力派就是實力派,舉手投足都是戲。

    他小小地伸了一個懶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咦,已經十二點,怎麼恐龍沒有電話過來,難道她良心發現放過他啦?

    事實驗證了他的猜測,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一直沒有接到恐龍的電話,也沒有見到她在二二零二出現,那令他非常欣慰,暗自估計可能鄺雨涵離開後她也不好意思佔他便宜,所以搬回自己家住去了。

    沒有了恐龍的威脅好輕鬆好舒暢哦,一直懸在心裡的大石算是暫時放下。

    不過此次事件過後,仔細想想,他不得不承認他的觀念有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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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2:00:1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章 長公主

   人家長得丑就該討厭她嗎?

    長得美就該喜歡她嗎?

    不,一個人、一個女人的好與壞,與她的長相沒有直接關係。以貌取人絕對是根本性的錯誤,美麗可以博得觀眾的好感,但卻不是品評人品的必要條件。

    也就是從這一刻起,他對那位恐龍有了一種歉疚的心思,對她的厭惡不期然地減弱了不少。雖然她模樣醜點、第一次見面被她罵、第二次見面被她性騷擾,但人家還是很懂得分寸的,而且長得差又不是她的錯。

    他暗下決心,以後再和她打交道時要控制自己的情緒,盡量以平常心對待她,不能再傷人家自尊。至於做飯那回事,既然已經輸了照約定做就是,漫漫人生中兩個月不過彈指一揮間嘛,再說每天對著恐龍沒準還能治好見不了醜女的毛病呢,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日子就此恢復平靜。

    又到一個週五。結束了一周的學習生活他才想起來一直有件事未報喜,連忙打電話給母親,將他在《新知週刊》發表文章的消息告訴她,本來期望能得到表揚,可惜母親只是淡淡地祝賀了他便將那事放在一邊不再提,顯然認為那樣的事對他來說實在沒什麼可炫耀的。

    她明顯對他身邊出現兩位極品美人更感興趣。

    「小雨,那兩個女孩都不錯哦,就連我都沒見過那麼出色的女孩子,你要是喜歡就拿下嘛,我相信以你的條件不過是小事一樁,你還從來沒有嘗過戀愛的滋味,花開堪折直需折哦,那麼出色的女孩,追求者一定很多,你不要猶豫,白白浪費了機會……」

    「這個……母親,孩兒暫時對她們沒有心動的感覺。」冰雨臉熱。母親說話太直接了,簡直把鄺雨涵和水玲瓏兩位大美女當成貨物一樣,讓從未曾嘗過情愛滋味的他有點受不了,心裡起了一點點反感。

    「哦,隨你吧,在這方面我不干涉你,不管你愛上幾個,只要記得確定關係後領回山裡拜母就可以了,到時我會給你一個特別的禮物。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千萬別忘了那件事,兩個月過去了,你可有什麼結果?」母親話風一轉,又一次問起某事,不怒自威。

    那些話真如一盆涼水從頭上澆下,讓冰雨悠然的心陡然緊了起來,「是是,母親大人,孩兒一定盡快展開調查,我還托了同事幫忙,請母親不要著急。」

    「嗯,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媽媽也知道那事急不得,這麼多年過去,不用說,堂口設置和各種切口肯定早都變了,你便宜行事吧,其實……找到了又如何?以我們的力量改變不了任何事實,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吧……對了,你在明珠無親無故,是不是很寂寞,我已經派人把咕嚕給你送去,明天就應該到了。」母親的語氣緩和下來,又說了幾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哇,咕嚕要來嘍,真想死它啦,不愧是母親,真懂他的心,萬歲!

    冰雨放好電話,原地翻了兩個觔斗。別看他在雲夢山呆了十八年,其實知心朋友並沒有多少,而咕嚕是其中最忠誠的一位,不過它並不是人,而是一條歲數只比他小四歲的純種冰狗,可以說是他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

    不過……

    微皺眉頭,他坐到臥室寬大的窗台上倚在牆邊望月亮。

    今天是十五月圓之夜,夜空中一輪銀色的圓月高懸著,清冷的光輝美絕,使得他快速平靜下來。他想起離開冰山前夜的情景,那一天也是十五月圓。

    那一天,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在那天之前,從小在冰山長大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離開冰山進入這繁華世界。但是畢竟少年的天性不會因環境的束縛而泯滅,他對外界的渴望隨著年齡的增長與日俱增,只是一直當作少年內心的秘密守著,而當那一天,他突然得知敏銳的母親已經發覺他的心思,且默默地為他安排好到明珠大學去上學,並在臨出發的前一天才通知他時,他驚喜地跳了起來,當場給母親磕了三個響頭。

    母親笑瞇瞇地任他高興了一會兒,然後親自扶他起來,交給他明珠山莊的鑰匙、明珠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手機、銀行鑽石卡等物,告訴他那卡裡有本金十萬,每月她還會往那卡裡充三千塊,如果他有特別需要,她還有大約七十萬元,一個電話過來無不應允。

    在那之前,冰雨一直以為家裡只有二十萬塊錢不到,事實上冰山人家的存款都差不多,冰山裡的人向來淡泊,如果不是將名利、錢財看得很淡,在那遠離喧囂的冰山上根本呆不久。

    他忍不住問母親,她深居冰山這麼多年哪來的錢租樓、充卡,又是如何為他得到明珠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母親沒有細說,只淡淡地說她來雲夢山之前變賣了一些產業,所以有點存款,總之錢財的事用不著他操心,當然,他現已成人,能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則更好。正是母親這番話,堅定了他半工半讀的決心。

    母親又說,至於明珠大學的橄欖枝純粹是靠他自己的實力得來的,原來,母親前段時間曾拿來五套題讓他做,當時他以為和平時的練習一樣,未料其實那正是明珠大學今年的高考統招題,而母親就是明珠大學特聘的雲夢山學區監考老師。

    母親驕傲地告訴他,今年雲夢山區總共只有他一人參加高考,結果總分七百五十分的題他一分未丟,連作文都以滿分拿下,明珠大學校長甚至當即拍板給他四年全額獎學金的獎勵……

    交待完這些事後,母親示意他坐下,語重心長地說那些對他來講都是很簡單的小問題,不值一提,下面的事才是她要講的重點,她告訴他,這次讓他入世並非單純為了照顧到他的情緒,他在享受外界自由空氣的同時還要做一件事,那便是探訪她在明珠市的同門。

    聽了母親的促膝長談,冰雨才知道母親有著極強的背景,她的本名叫上官瑤,真實身份身份十分顯赫,是劍國武林教派之中排名第三的辛教長公主殿下!

    身為天之嬌女的她本來生活得快快樂樂,怎料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她十七歲那年適逢巨變,她的父親,也就是在辛教任職三十三年的教主上官一飛,突然暴病而亡!

    早年喪母的她只覺天塌了一般,每日裡陷入悲痛欲絕之中,無心教政教務,結果她那同姓不同宗的大師兄上官明機關算盡,對教眾用盡手段、恩威並施地當上了教主,過後只假惺惺地讓她當了個沒有實權的副教主。

    這樣的結果令她心灰意懶,再加上當時她已經懷上冰雨,乾脆婉拒了那上官明的「好意」,完全退居二線,但她不願意寂寞地在家待產,加上她從小有個志向就是在有生之年遊遍天下,終於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別,不帶通訊工具不帶隨從,獨身出發旅遊去也。

    在遊遍了劍國的大江南北後,她偶然興起,來到赫赫有名的雲夢山遊玩,本來只想像平常一樣遊歷一番就離開,然而世事難料,她在山裡某處極其隱密的地方有所奇遇,竟一舉得到武林聖典《冰功寶錄》!

    冰功乃傳說中的千年寶錄,對任何習武之人毋庸置疑有著無窮的誘惑力。她根本沒想到自己運氣那麼好、竟可以得到那天下無數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絕學,不由欣喜若狂,本想拿回家再開始修習,不過看寶錄序言說道冰功打基礎時最好在冰雪之地,便打消了回家的念頭,自建了一棟房子當作住所。

    她想練過基礎篇就走的,結果她低估了玄妙武學的威力,寶錄一沾上手她便忘卻了俗世間的一切,再難有片刻放下。

    就這樣,她安心在雲夢山住下並很快成功被雲夢山人接納為正式居民,開始過那與世隔絕的生活,直到現如今。除了第二年冰雨出生她休息了一個月,整整十九年她一直沒有停止修煉冰功,現時的功力已然深不可測。

    那一天,冰雨第一次享有成人的知情權。除了沒有問出父親的事,其他的家事家史基本上都清楚了,以前母親什麼都不和他講,每天他只知學習、修煉、睡覺,週而復始。

    父親,是母親唯一的逆鱗。母親告訴他,他沒有父親,甚至他的姓都是依冰山所起,而名中的「小雨」二字,其實也是冰的意思!

    他渴望父愛,渴望瞭解父親的一切,從小他沒少因為這個話題挨揍,不過到後來他主動停止問她,非是因為怕疼,而是他懂得心疼母親了。

    他知道,母親獨自撫養他長大,似乎對什麼事都很淡然很能保持優雅的態度,但她心裡始終有一份孤單有一份仇恨,她的心時刻處於煎熬中,隨著年紀的增長,他愈來愈能懂得母親的心情,雖然他沒經過五味俱全的戀愛過程,但他曉得,那定是好痛的感覺……

    這一會兒功夫,月亮姐姐披著星星做成的薄衫,婀娜地又走了一段路。

    冰雨對著她長嘆一口氣,跳下窗台、進浴室沖了一下,擦乾身子,就那麼光著出來,一撲撲到床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每天都是如此,他從小就裸睡。

    ……

    第二天一早,冰雨做過晨練連早飯都沒吃就坐上車出去了,可惜轉了一上午也沒有什麼斬獲。

    那也難怪,明珠市總人口超過兩千萬,且又地域廣大,共轄十區九鎮,想隨隨便便找出一個辛教人士來,又談何容易。

    其實母親的話對他來說就是金科玉律,他又怎能不努力,過去的兩個月,只要一有空就出去尋訪辛教的蹤跡,可惜過去太多年了,本就行事隱密的辛教隱藏得更深,他一個初來乍到的「鄉巴佬」,連哪兒是哪兒都沒太摸明白,更別提找人。

    像今天,幾經探訪,他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倒是惹出幾個便衣來,對方以為他到處尋尋覓覓的是小偷一族。

    沒辦法,他隨便找一家乾淨的快餐店吃了午飯,然後坐上九零一路公車返回家中,倚在沙發上隨手翻了一下上午用他那台高成像手機拍到的照片。

    水玲瓏是個好老師,自那天僅用一天就把他訓練成擁有良好心理素質的採訪員,後來她又傳授給他不少當記者的訣竅,首要一條就是走到哪兒拍到哪兒,不放過任何機會,他一直謹記。

    可惜,從頭看到尾也沒有發現什麼值得報道的素材。他有點發愁,在雜誌社的開篇文章算是不錯,反響很好,光讀者來信就收到了一大堆,可那是在水玲瓏的幫助下完成的,嚴格說只算半個小雨作品,現下獨立挑大樑才知搞雜誌創作的艱難,絕不是說你有優秀的才能就能寫出好文章,唉,到底第二篇文章寫點什麼好呢?頭腦好亂。

    《新知週刊》是每週出刊的雜誌,本來出刊頻率就高,有時還會有加刊、贈刊,雖然整本雜誌頁數不算多卻全部要求原創,所以每位編輯和記者手頭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即使他這樣的新手也有任務——至少每兩周要交出一篇稿件。

    老總不管你是不是兼職,也不管你是不是坐到雜誌社裡作辦公狀,只要你是本社職工,只要你能按時交出稿件來就行。

    正想得苦惱,可視門鈴奏響了音樂,他走過去拿起聽筒,見是兩個不認識的男人,在他們身後擺放著一個藍色的大箱子,奇怪地問︰「你好,請問你們找誰?」

    其中一人道︰「你好,我們是宅急送快遞公司的,這裡有一張冰雨先生的包裹,請問你是冰雨先生嗎?」

    他猜到是什麼,很高興,連忙按了開鎖鈕,「我就是我就是,快請進。」

    兩個男人不一會兒就抬著箱子上來,小心翼翼地幫他放在玄關鞋櫃邊,本想讓他驗一下貨,奈何貨主拒絕,於是看了他的身份證、抄號碼、讓他簽字,然後禮貌地告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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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2:00:2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一章 咕嚕

    冰雨並不是不想驗貨,實在是怕裡面的東西嚇到他們。

    「嗡!」

    果然,隨著他手指輕按,藍箱子一側的活門抽開,從裡面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撲到他張開的懷抱裡,他合手一圍,光芒遁去現出那東西的原形,原來那是一隻全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的大狗,那狗高大如牛犢,毛長過尺、眼神如炬,當真是體態威猛、王者風範,就如一隻小型猛虎!

    它自然就是那只深懂人性的冰山靈犬,因為它總愛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便給它起個名字叫咕嚕。

    這傢伙在箱子裡憋了幾個小時實在是受夠了,再加上聞到主人的氣息,自然難抑興奮的心情,張大了血盆大口恨不能把冰雨一口吞下肚,不過話說回來,世上能老老實實坐在箱子裡通過快遞運到目的地的狗,恐怕只有咕嚕而已,不是它性情溫順,而是因為它是一隻會龜息的狗!

    冰雨左躲右閃也未能躲過,咕嚕到底人立起來抱著他一通舔,舔得他滿臉唾液,忍不住哈哈大笑,開心得無以復加。

    「咕嚕!哈哈,早就等著你呢,總算你也出來啦,想我不想?」他用力撫動著這老朋友毛茸茸的大頭,親熱地問。

    「咕嚕咕嚕!」奇妙的,咕嚕聽了他的話,先是從喉嚨裡發出一串不明其意的呻吟,接著大眼楮一閃一閃,竟然流下兩滴眼淚來。

    冰雨用力抱緊了它碩大的身軀,亦灑下兩滴感動的熱淚,「我知道我不該把你扔在山裡,可是我沒有選擇權,一切都是母親說了算的……不過她老人家最後還是讓你來了嘛,呵呵,為了表示對你的歉意,以後我上課都帶著你,怎麼樣?」

    「咕嚕咕嚕!」咕嚕心滿意足地用大腦袋摩挲他的下頜,原諒了他不告而別。當時這個爛主人悄沒聲地離開了冰山,害得它好幾天寢食難安,瘦了十斤呢……

    冰雨看看時間,心想應該給咕嚕買點狗食,再為它買一間舒適的狗屋放在南面陽台上,於是領著咕嚕出門進了電梯,。

    咕嚕這個鄉巴佬從來沒坐過電梯,剛才它被蒙在箱子裡作半死不活的龜息狀態也就罷了,此刻那失重的感覺又來,嚇得它就想暴走,可惜關閉的小箱體內哪有它逃跑的餘地,頂多能轉開它的屁股而已,結果被冰雨在腦袋上拍了兩巴掌才「啊嗚」一聲老實蹲在地上。

    「叮鈴。」電梯終於到了一樓。

    冰雨低估了從小長在冰山、野性十足的咕嚕對現代玩藝兒的厭惡,它乍見門開不由大喜,心想拜拜嘍討厭的鐵箱子,「嗖」的一下向外便沖,其勢快如閃電。

    冰雨大駭之下一把沒拽住,便知不妙,剛來得及喝斥一聲,還沒等邁步,就聽前廳傳來一聲高吭的喧嘩!

    他嚇得亡魂直冒,腳下發力,在突然暴發出的潛力支持下以不弱於咕嚕的速度向外飛奔。咕嚕那傢伙可是連雲夢山第二霸王冰熊都咬死過,小小人類還不一咬一個準,他腦袋裡甚至出現了一個鄰居大媽被洞穿喉嚨鮮血噴湧的鏡頭,那讓他不寒而慄。

    完了,難道一時失察釀成大禍!

    心思電轉間行動迅敏的他已掠過拐角,前方便是寬敞明亮的公寓前廳,明珠山莊採用酒店式管理,ABC三棟樓都須經過這個大廳才能進入。

    他揉揉眼楮,咦,眼前看到的一幕是真的嗎!

    但見咕嚕坐在一群人面前正搖頭晃腦,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用看見熊貓的眼光盯著咕嚕看,手上則毫不畏懼地摸著它頭上、脖頸的毛髮,有一人竟然還把手伸到了它肚子上揉弄,而那傢伙舒服地發出「咕嚕咕嚕」的呻吟,一副享受極了的衰樣。狂汗。

    冰雨垂下頭大鬆一口氣。沒有出事就好。

    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千萬將這次教訓銘記於心,冰山上再來朋友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們,多給他們講講城市與冰山的區別。

    當然話說回來……嘿嘿,也別說人家,實際上他現在也仍是菜鳥一個,時不時冒出點呆氣,他那個「冰人」外號,有很大程度上也是人家對他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山裡人的一種鄙視,這些他都知道,不過他絕不在乎,他為他是一名雲夢山人而自豪,見識短小點又如何,學習就是了,誰也不是生來就什麼都懂的!

    咕嚕回頭衝他咧嘴,樣子很有些臭屁。他微笑著走過去,偷偷拽了它脖子上的毛一下,然後代它向鄰居們鞠躬道歉。

    未料想鄰居們不僅不怪他,還一勁大誇咕嚕可愛,問他這是什麼品種的狗,那毛髮的顏色是不是漂染的,如果是真的那恐怕是得了白化病吧,著實費了他一些口舌這才得以出門,心想城市人真怪,竟然見了高高大大的咕嚕還說可愛。

    不過,咕嚕的毛髮顏色的確象冰山上的白雪一樣白,絕非凡世俗狗可比,所以母親作主為它起的正式名字就叫做小白,咕嚕只是它的小名,一般只有他愛叫。

    出門時,幾位好心的保安叫住了他,特意囑咐他要他抓緊時間辦狗證、打疫苗,不然被捉狗隊逮去宰了吃肉就白瞎了這狗的材料啦,他這才知道原來城裡養條寵物還要辦證的,連忙禮貌地對他們表示感謝。

    「咕嚕,你給我老實點,」步下樓階,冰雨揪住咕嚕懸在鼻子上方的一點點毛髮,那是咕嚕的幸運毛,「這是城市,人多得很,大人也便罷了,小孩子見到你這麼大的傢伙會嚇死,告訴你不許離我一步之外!」

    咕嚕向他翻翻白眼,喉嚨裡甩出兩聲不滿的咕嚕聲,點點頭意思它聽懂了。冰雨笑著鬆開它的幸運毛。這傢伙成了精似的,人類的動作讓它學了個七七八八,說它是他的兄弟都不為過。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冰雨完全估錯了身邊冰狗兄弟的魅力。就在他教導完後不到半分鐘時,和他們相向而行的兩男一女正和咕嚕對上眼,先是那女的捂著兩腮發出一聲驚嘆,接著那兩位男人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到咕嚕身前,試探一下之後,歡叫著摸上咕嚕的大頭……

    結果,去往超市那兩分鐘路程變成了咕嚕的「個狗秀」,所有見到它的人都以光速喜歡上了它,這其中既有垂垂老矣的老嫗,也有一歲兩歲的小兒,甚至有一個本來在母親懷裡嗷嗷大哭的幾月嬰兒,突然瞥見咕嚕之後也收了哭聲,將兩隻胖胖的小手伸向他心目中的棉花糖,讓冰雨大跌眼鏡。

    能把雲夢山冰熊以下的動物嚇得半死的咕嚕,跑到身為國際大都市的明珠市來竟然如此受歡迎,異數,以後這傢伙在明珠的日子肯定比他好混多了,羨慕啊。

    然而來到超市大門,他第一次遇到了麻煩。

    超市本來對顧客領寵物狗睜一眼閉一眼,但他帶的這位也太大了點,超市保安禮貌地拒絕了他將咕嚕領進去的要求,沒辦法,他只好命令咕嚕蹲坐在超市出口處等著,咕嚕哼也未哼一聲,大屁股往下一拍就坐下,分毫不差地執行他的命令。

    保安奇怪地問︰「先生,它怎麼那麼聽你的話,萬一它跑了怎麼辦?」

    冰雨憨厚地一笑︰「它不會動地方的,除非你們房子塌了、發生大火災或者它自身生命受到威脅,否則它會無比堅決地執行我的命令,我敢保證它是這世上最聽話最懂人性的狗,我母親說過,這樣的狗世上恐怕僅此一隻。」說著,他寵溺地撫摸冰狗的腦袋和脖子,他以它為傲。

    「嚇!」保安瞪大了眼楮,看向咕嚕的眼光立時轉變出金燦燦的錢影。

    此狗如此品相,又通靈至此,那代表了什麼?那哪是什麼狗啊,是金山!

    純樸的冰雨不知他已犯了人性大忌,如果他適才之言被某些「有識之士」聽了去,他轉瞬就會有大麻煩,什麼說客、收藏家、竊賊、動物學者、小偷、強盜等等諸般人等定會盯上他,煩也能把人煩死,那樣的話,他的入世必將失了顏色,沒有意義。

    不過還好,這保安顯然並非那幾種人中的一種,他順利地找到了他需要的狗食——兩隻九斤重的烤鵝。

    他一邊拎著兩隻包裝袋往出口走,一邊憤憤地想︰我才是好孩子呢,那些明珠鎮的人都被咕嚕騙了,那傢伙外表純潔得迷死人,其實它是個不折不扣的肉食動物,而且最喜歡吃禽類,像這麼大的鵝只夠它一頓吃的!

    冰山人早在十幾年前就不敢放養家禽了,原因是但凡咕嚕能逮住的鳥啊雞啊鴨啊鵝啊什麼的,最後都落進了它的大胃袋裡,因此有一段時間它被雲夢山人列為頭號通緝犯,人人欲得而誅之。

    他為它道了無數次歉、賠了無數次款物,並專門為它建了家禽場養了一堆雞鴨鵝鳥供它每日所需、解決了冰山人的後顧之憂,這才留下它一條小命,當時他才幾歲而已,做那麼多事容易嗎!

    出於對咕嚕的信任,他只顧交款,並未抬頭看它所在的位置,待拿了找零出來一看,咦,那傢伙竟然沒了蹤影!

    冰雨暗恨那傢伙不爭氣。進超市前剛剛誇完它,買的大鵝還沒進肚就違背主人的命令……不正常哦,難道是什麼武林人士綁架了它!

    想到這種可能性冰雨冷汗直冒。冰狗還有一個少為人知的莫大好處,它們天生具有玄冰之氣,對習武之人的修煉有著很強的輔助作用,如果哪位懂行的卑鄙武人認出咕嚕的底細,那麼在巨大的誘惑之下鋌而走險對咕嚕出手也在情在理!

    不。冰雨心思電轉,轉而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咕嚕一定是遇到了某種突發事故才突然離開,如果是遇到綁架的話,以它的本事敵人的功夫再強它也會發聲通知自己,再者周圍人等並無慌亂之色,明顯沒有發生爭鬥的跡象。

    冰雨見那保安正微側身向外張望,連忙搶過去問他︰「大哥,你注意到我那條狗了嗎,它怎麼沒等我?」

    保安本來有點不耐煩,回過頭卻見是他,激動得一下抓住他的肩膀︰「兄弟你才出來啊,你那條狗本來呆得好好的,不少人都和它拍照,它一點兒不急,脾氣好得很,可剛才一轉眼的功夫它就像瘋了似的衝了出去,從這兒一下子就跳到了大街上,像飛似的,嚇死我啦!」

    果然有事!

    冰雨聞言反倒不再驚慌,冷靜地問了他咕嚕跑去的方向,謝了他後閃身而出,剛巧見到咕嚕兩條後腿撐著它的大屁股消失在一棟樓的拐角處,不用說,追!

    再顧不得驚世駭俗,他運起身法平掠而出,每一縱身都比常人多跨至少兩倍的距離,步伐頻率亦是極快,兩相加起來,致使他的速度遠超過那些位百米速度進十秒的飛人,路人只覺身邊刮過一陣輕風,回頭看時才知跑過去一個人,而他們竟連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要知道人類百米紀錄每隔幾月甚至多年才能破一回,且那些運動員們一次最多能帶來一、兩秒的提升,冰雨卻能在七秒以內完成百米!

    如果附近有國家隊教練在,鐵定會以為不世出的天才臨世,接著就得拼了老命在後面緊追他——只要將這天才請進國家隊,讓他每三個月破半秒的百米紀錄,從此跟著他混黃金聯賽,一輩子,不,幾輩子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幸好今天冰雨沒那麼倒霉,風馳電掣跑了一路也沒踫到那樣的體育「識貨」人,然而即使這樣的速度他仍然無法縮短與咕嚕間的距離。

    咕嚕當然不僅僅外表唬人,這條冰狗中的老大是世上跑得最快的狗,瞬間爆發的速度驚人,百米衝刺可以進到四秒以內,中途奔跑時速可達到九十公里以上,獵豹也不是它的對手,靈緹犬和它相比就像是小孩和大人的區別。它還有個比駿馬還高明的絕活,那就是負上冰雨仍能以時速五十公里的速度持續奔跑超過三十公里,十足十是個超級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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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2:00:3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二章 冰人救美

    不過現在咕嚕也沒好哪兒去,也許是它仍未習慣高級路面吧,它竟被它追逐的東西越落越遠——拐過那個拐角後是一條筆直狹窄的街道,冰雨看清了,它追的是一匹正高速前衝的高頭大馬,馬上赫然坐著一個身著牛仔套裝的窈窕女孩,那縴弱的身影被駿馬顛得如一片樹葉般在風雨中飄搖、東倒西歪,離得老遠都能聽到她的驚叫聲。

    原來是驚馬出街啊,看來那女孩是個旅遊者,想體驗一下騎馬暢遊明珠的滋味卻倒霉踫到一匹驚馬。

    冰雨忍不住笑了。

    怪不得咕嚕義無反顧衝了出去,不是它俠肝義膽,而是驚馬是那傢伙最討厭最仇恨的動物,記得有一年它在雲夢山下追鳥時被一匹驚馬踢了一腳,其後它一直耿耿於懷,總想找個機會找回場子,若踢在普通的地方估計它也不至於記恨那麼多年,關鍵那馬踢的是它的小弟弟,結果它成了第一位冰狗太監,一生的狗性福毀之一旦,可悲可嘆啊……

    咳咳,現在不是想那事的時候。

    冰雨非常關心那馬背上女孩的命運,再說路人也有可能被驚馬踩踏衝撞,身為俠義道他又怎能放任不管。

    先要解決的是速度問題,只要趕上那倒霉的馬,他有把握在一個照面把它拿下。

    剛想到這兒,他眼楮一亮,見迎面一位騎著一輛賽車過來的男子放慢了速度用驚疑的目光盯著自己,忙伸手將之攔住喝道︰「大哥,把你車子借我用一下行嗎,我要追前面的驚馬!」

    騎車是他最愛的運動之一。因為挺拔的雲夢山亦有平坦之地,他四歲時就騎能這種賽車找地方玩,他那部車的輪胎和動力性經過特殊設計,不論是冰面還是雪地均可運行如飛。到了明珠後母親曾讓他買部電車代步,可他沒空學開車,解決今天的事後還是讓母親把他的寶貝寄過來吧,免得再有事還得朝人借。

    那男子沒有想到對面這個跑起來像豹子似的傢伙突然攔住他,一時沒有回過神,臉上浮現呆相︰「啊?」

    唉,腦筋真慢,情況危急,沒時間和你細說,不好意思對不起你啦!

    「撲騰!」

    冰雨一腳將他踹下地,飛身上車、單腿支地一個麻利的調頭,雙腿如風車般狂轉,於最短時間將車子的速度提到最高,挾著烈風飛快地超過了咕嚕,直追前方狂奔的驚馬,引得咕嚕在後面氣憤地「汪汪」大叫,可惜第一個它不適應水泥路面、第二個這不是百米衝刺,距離一長,它跟人類的偉大發明比就差著一些,況且蹬車的人是冰雨。

    冰雨嫌煩,隨手將兩隻烤鵝扔給它。

    世界立即清靜了。

    這一連串的動作實在太快,冰雨的那一腳又極盡技巧將痛感降到最低,以至於那男子直到落地也未發覺自己已經離開心愛的賽車,待到猛然醒覺對方鬼魅般的動作,真以為剛才見了鬼,不由顫抖著癱在地上大口喘氣,腦袋一熱,終於暈倒在大地母親的懷抱裡。

    冰雨猜到了這個結果,只好回頭向他投去抱歉的一瞥,心想回頭再向他賠罪吧。

    只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追至驚馬身後一個馬身,比往常敏感數倍的驚馬似乎預感到身後的危險,開始左右晃動阻著他不讓他超過,這個缺德的動作頓時令它身上的女孩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讓他擔心她那小小的柳腰下一刻就要從中折斷。

    雖然不知壞了哪根筋的驚馬刻意阻攔,街道又窄,畢竟它不可能阻住所有的空隙,冰雨瞅準一個機會猛地加速,單車靈巧地一拐一繞,一舉躲過驚馬的大屁股出現在離它鼻子一米遠的前方。

    驚馬氣急敗壞地打了個響鼻,可惜它的速度已經到了極限,只能瞪著一雙通紅的眼楮死盯著身前那個可惡的人影,就是不能再湊近一分一毫。

    冰雨嘿嘿一笑突然躍起凌空轉身,穩穩地落回車上時腳下蹬車的方向逆轉、雙手反握車把,車速未受絲毫影響,但他已整個轉了一百八十度,變成正面對正那匹桀驁不馴的驚馬,也便正面對上那女孩。

    本被嚇得神志不清的女孩駭然發現,他那雙幽深黑亮的眼楮爆發一道恆星般的閃光,雖然他看的不是自己,但她卻感到強烈的眩目感。

    天,那是什麼!

    那閃光似有形之物直直刺入驚馬發紅的眼內,驚馬龐大的腦袋陡然大震,激沖的身形就此緩慢下來,最終完全靜止了它的一切動作。

    冰雨亦停下單車,跳下來一步一步走到馬兒跟前,隨著他的臨近,馬兒眼中的血紅迅速退去!

    從極動轉入極靜的強烈反差令魂魄差點嚇掉半條的女孩惶然,好不容易明白馬已經停下,連忙找到馬蹬下得馬來,從馬身邊跑開。

    冰雨沒時間注意她的狀態,他甚至連她長什麼樣都沒去看,他全部的精神力都投入到驚馬的眼中!

    他輕柔的話語如雲絮般在空中飛舞,女孩清清楚楚地聽清了他的每一個字,她有點想笑,這個人竟然在和馬兒說話,不過不知為什麼,她毫不懷疑馬兒能聽懂他那些像哄小孩子似的話。

    「HI,小馬你好,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呢,跑了這麼久你應該累了,停下吧,好好休息一下,當你醒來的時候,你會忘掉一切,做一匹……好馬。」

    最後一字吐出,「撲通」,馬兒歪倒在大街上,閉眼睡了過去。同一時間,冰雨心神盡松,一屁股坐在地上。

    危機解除。除了女孩沒有人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看熱鬧的人也就各忙各的,在恬淡的明珠鎮人看來,除了山崩地裂世上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冰雨的確累得夠嗆。按照人類至上的狗屁理論,對人類施用催眠術自然要比對動物施用難得多,其實動物學家們都清楚,結論剛好相反,世上沒有幾人能真正百分百地催眠動物,因為動物的心靈遠比人類更純潔更清澈,它們沒有那麼多可供施法人利用的負面情緒。

    「這是怎麼回事……馬平常是站著睡覺的吧……」女孩迷惘地望著那匹乖得像小貓似的烈馬,竟忘了向救命恩人道謝,。

    冰雨也不以為忤,抹了一把汗道︰「長腿動物站著睡覺其實是一種自我保護,因為這樣遇到危險時它們可以迅速逃生,至於這位,它現在心理完全放鬆,自然就躺著睡了。」

    說著,他用力拍拍馬兒的長臉,後者於沉睡中晃了一下耳朵,一副悠然的姿態,哪還有半點剛才的暴戾。

    「哈哈,你這人真逗。」女孩忍不住吃吃而樂。

    無數次從書上讀到的形容詞,原來是真的,女孩的笑聲當真如銀鈴般動聽,以前面對鄺雨涵和水玲瓏時也覺得她們的聲音超好聽,宛若天籟,卻不會將之與銀鈴聯繫在一起,如果說前兩位女孩象天界的仙女和冰山上的天女,那麼面前這個女孩就是人間的精靈!

    冰雨首次有了要看一眼這個女孩的念頭。

    他緩緩抬起頭,第一眼便看到一口掩映在櫻桃小口內整齊的潔白貝齒,他這才明白為何書上總形容美女「唇紅齒白」,又把美女的嘴唇形容成美麗的花瓣,原來作家所言還是客氣了!

    以前的他根本不敢細看女孩的細部特徵,此次機緣巧合之下「開了葷」,那麼以後的日子……

    視線接著上移,當看清楚女孩全貌的那一刻,他再不能將視線稍移,忘了呼吸忘了思想忘了世間的一切,眼前如花笑靨瞬間添滿心中的每一處縫隙。

    美,真的好美,在他入世以後見過的女孩中,鄺雨涵和水玲瓏氣質頂級,美麗亦到極致,本以為再不會有女孩能趕得上她們,但這個女孩,明顯與她們難分伯仲!

    不過,她那絕頂的美麗並不是讓他失神的理由,女孩身上散發出的致命的親切感,才是真正吸引他、迷惑他的東西。

    這個女孩他認識,這是他見到她的第一個想法。

    可是理智又告訴他,他根本從來沒見過她,事實上在冰山度過十八年未曾向俗世邁出過一步的他,又怎麼可能見過她呢,難道在入世後見過她?不,他又怎可能對這樣一個無敵美人不留一點印象!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會是誰?

    疑惑難抑真情。十八年來,始終保持靜謐的心湖首次起了層層漣漪!

    他清楚地聽到越行越快的心跳,玄冰之靈竟然有了一絲暖意!

    這這……這難道就是一見鐘情嗎?原來真的有那樣的事!好美,好純,雖和冰功的要旨極為不符,他卻如飛蛾撲火般愛上了這份燃燒的感覺!

    女孩當然不明白他的心理活動。見他不說話,她好奇地端詳著他有點古怪的眼神,那裡面絕對沒有色狼的那種像要吃了她的討厭目光,有的只是真誠的欣賞和喜愛,而且他好像在研究自己似的。

    她從小就有一種奇怪的能力,那就是不用特意運功即可以玄妙地感覺到一點點別人的想法,雖然不是很厲害,但起碼能感知到周圍人等到底是什麼人等,感知對方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這項本領甚至救過她的命。

    不過今天好像有點不同,除了確信眼前這個男孩是個品行端正的好人,她再不能確定任何事,他身上好似有一層冰冷的迷霧,遮蓋了他的本尊。

    「你好,我叫魯天香,你剛才好神勇哦,太感謝你了,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願意的話,你可以叫我天香。」

    女孩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同時為了方便冰雨,蹲下身,沒有半點扭捏害羞之意。

    天香……這名字恰好把明珠倒轉,起得好哦,怪不得從剛才就聞到一股少女發自天然的醉人清香,果真名符其實!

    想到這兒冰雨臉上一紅,心神恢復清明,暗怪自己竟然想到人家少女體香上去了,伸手和她握手,「你好,我叫冰雨,對不起剛才我有點發怔,因為不知怎麼回事,我總覺得你身上有股讓我感動親切的氣息,如果不介意,請叫我小雨吧。」

    修煉冰功的好處顯現,雖然對眼前的女孩起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的表現卻清新自然,絕無尋常男孩那種驚惶失措。

    「嗯,小雨,很高興認識你。你說親切?」魯天香眉頭微皺,「還有那麼巧的事嗎,不瞞你說我也覺得你很親切呢——哇!好漂亮的大白狗!」

    天香的話被一條純白的高頭大……狗的突然現身打斷了,只見那大狗跑到冰雨身前,像懂事的人一樣看著他,然後把大腦袋伸到他胳膊下方,後者扶著它的脖子站了起來,衝她微微一笑︰「這是我的狗,名叫咕嚕,放心,它不會隨便咬人的。」

    不隨便咬,可它真咬起來,能把老虎幹掉!

    「哇,好漂亮的狗狗!」

    純潔的女孩幾乎立即就喜歡上了碩大的冰狗,美麗的雙眸放射出讓冰雨都嫉妒的目光——好像大多數女孩都對寵物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喜愛。

    「請問,我……我可以摸摸它嗎?」女孩滿懷希望地問,小女孩天生對動物的好感表露無遺,緊盯著咕嚕的目光一瞬不瞬,她完全忘記了剛才的疑問。

    冰雨苦笑道︰「我這邊沒問題,可是你要問一下你周圍的這些兄弟讓不讓哦。」

    天香敏感地注意到他語氣中的冷淡,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身邊站著四男兩女,更遠處剛剛停下一輛加長車。

    她臉色一沉,氣質陡變,登時從一個窈窕淑女變作了高貴冰冷的絕世美人。

    當先一個英俊男生見她望過來忙單膝向她跪下︰「對不起大小姐,我們來晚了,在下該死,看護不周,讓您受驚了,請大小姐責罰!」

    冰雨默然不語。從剛才他就發現這幾人在後面緊追,憑兩條腿能這麼快追上來,那已是非常快的速度。

    天香慌道︰「程思浩你幹什麼,快起來呀,剛才是我淘氣非要租馬來玩的嘛,與你們無關的,馬驚了你們又預計不到,你們跪著幹嘛,別讓人家看了笑話!小雨,對不起哦,他們是我家裡給我派的保安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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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天香

   語速極快地說著保鏢,魯天香頗為擔心,怯怯地掃了冰雨一眼,不知怎的,雖然剛剛認識他,她卻覺得頗為瞭解他似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讓她有些好奇的男孩一定對富貴豪門沒有好感,她好擔心剛剛萌芽的友情受到打擊。

    純潔的友誼,對她這樣的女孩來說太珍貴了。

    程思浩倒很聽話,站起身,眼楮警惕地望向冰雨,另外五名保鏢也對冰雨虎視眈眈。

    大小姐總是心地太好,怎能對第一次見面的男孩如此放心,人心難測,萬一這是個不懷好意的傢伙呢!

    冰雨明白女孩那一瞥的含義是什麼,狀極瀟灑地聳聳肩,「弗裡萊伊德說,貧窮無需氣餒,富貴不是罪過。天香,你不用擔心,我有強烈的預感,相信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下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你也會成為我的好老婆!

    從不知愛情為何物的冰雨,卻從見到天香的那一刻起就堅定了這個信念,而以他的性格,只要決定了一件事必定會一做到底,絕無退縮放棄之理。

    純潔美絕的女孩不知自己的命運在那一瞬間已被眼前的男孩宣判,聽他如此說自然非常高興,雀躍道︰「哇,太好啦,我又多了一位朋友,老天知道那有多麼不容易。不如咱們慶賀一下,為了增進朋友間的瞭解,還有對你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謝,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好嗎?」

    冰雨看向她的目光,便帶上一點憐惜之情。

    程思浩等人面面相覷。大小姐請人吃飯?記憶裡這麼久以來從未見過誰能有這份殊榮,那是天大的榮耀啊!

    然而那個不知有多幸運的小子卻沒有馬上答應,只聽他可憐兮兮地道︰「如果不讓帶這條狗我就不能去了,它剛從冰山來,我不敢把它自己扔家裡。」

    保鏢們齊齊歪了一下嘴,心裡罵了一句︰白癡。接下來的一幕憑腳趾頭也能想到了——從未曾被人拒絕過的大小姐雷霆震怒,必將拂袖而去。

    「當然可以帶啦,這麼好看的狗我也好喜歡,瞧這毛色,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純白的毛髮哎,它名叫什麼?咕嚕對吧,呵呵,好好玩的名字。」

    天香試探著伸手去摸咕嚕脖子上的長毛。

    絕頂美女的小手摸在脖子上,使得咕嚕這個從出門就受到一致歡迎的傢伙微閉著眼楮,喉嚨裡咕嚕不斷地作享受狀,令冰雨甚是不忿,哀嘆現在的他連條冰狗都比不上,只好暗地裡惡狠狠地瞪了咕嚕兩眼,心想回家再收拾你。

    咕嚕晃著大腦袋,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沒有一絲覺悟。

    六名保鏢大跌眼鏡。今天的大小姐展現出如此多的不平常,話多,動作多,好脾氣,當真古怪!

    冰雨覺得已沒有理由留下,又見保鏢們已經在著手聯繫遊覽公司來處理睡著的馬兒,於是借口著急還賽車,先與天香互換了手機號碼,然後擺手向她道別,竟無半點拖泥帶水、故作留戀之態,騎上賽車、冷著臉喝令仍不情願離開的咕嚕跟上他,可憐的冰狗尚不知自己就要倒霉,屁顛屁顛地跟他去見了那位終於從夢幻中恢復過來的賽車主人,途中被主人揪落白毛幾許……

    女孩大為滿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點點頭上了那輛加長車。

    這個恩人絕不是貪圖她什麼,她相信自己的眼光。那麼,這個朋友交定了!

    那位賽車主人一直老老實實等在路邊,離老遠就迎向了冰雨,原來他早在剛才被踹下車的那一剎那就把施暴者當成神人,對神人的道歉受寵若驚,一迭聲地說沒事沒事大俠您讓我第一次見識到了武功的神奇我感謝您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怨您恨您呢您踹吧只要您老人家需要您一秒鐘踹我一百遍我都沒意見……

    看來這位受刺激過度腦筋有點不正常了。

    冰山來的大俠哭笑不得,最後只好再次用上一點點催眠術才把激動的他安撫下來。

    玄冰之靈的效果靈驗無比,賽車主人立時從那份狂熱中回醒,忙問道︰「對了,剛才您追的女孩是不是魯天香?您救下她了嗎?」

    冰雨為他能叫出天香的名字一愣,「是的,她說她叫魯天香,她安然無恙。你認識她?」

    賽車主人誇張地吼道︰「天啊,老大您是不是劍國人啊,連魯天香您都不知道?」

    魯天香,很有名嗎?

    冰雨皺眉苦思。天知道他有多麼渴望知道那仙女的情況,可惜他這個菜鳥認識的人實在有限,而以天香的素質,不管是誰只要看過她一眼就絕不會忘記,他可以肯定腦海中沒有此女的一丁點資料。

    最終他只好撓撓頭,「不好意思,我今年九月份剛從雲夢山來,孤陋寡聞得緊,還真不認識她,她很出名嗎?」

    「何止出名,簡直太出名!啊,您是雲夢山來的啊,那就不同,我早就聽說雲夢山的大名,如今終於見到活的啦,呵呵。」賽車主人大言不慚地說。

    冰雨冒汗。什麼叫「見到活的」嘛。

    那男人握住他手熱情地說︰「剛巧今天沒事,一會兒我簡單給您說一下吧,免費。來,大俠,先認識一下,範韋林,曾經是明珠大學最年輕的MBA畢業生,今年三十二歲,未婚。」

    真是一個開朗的人。從書本上得來的經驗告訴他,這種想什麼說什麼的人應該是可交之人。他愉快地伸出手,「冰雨。傳媒學院新聞系。今年十八歲,同樣未婚。不想讓我生氣的話就別管我叫什麼大俠,也別用敬語稱呼我,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試試先交個朋友,我的朋友並不多,我叫你一聲大哥,你叫我一聲老弟。」

    「好,痛快!」範韋林揚手和心目中的神人擊掌,「對我胃口!恭敬不如從命,那就聽你的,以後咱們就是哥兒們了,其實我一個大老爺們滿嘴吹捧的話也夠了噁心的,哈哈哈。」

    說著,他像小孩子一樣伸伸舌頭,露出其率真的一面。

    「走,咱們到那邊的咖啡廳去,我把魯天香的事慢慢說給你聽,不是吹牛,恐怕我比她媽媽還瞭解她……」

    冰雨狂冒汗之際,他親熱地一手推著單車,一手挽起冰雨走向街邊的一座咖啡廳。

    侍者禮貌地將他們攔下解釋一番,無非不準咕嚕進入云云,雖然無人能抵擋雪白狗狗的「可愛」,但規定就是規定,沒有例外。

    冰雨吩咐咕嚕︰「咕嚕,烤鵝還剩下一隻吧,那你就等在外面啃你的,晚上讓你吃更好的,記得不許走遠哦,我們一會兒就出來。」

    咕嚕叼著烤鵝聽話地閃開,自行去玩。

    範韋林羨慕地什麼似的,拍拍冰雨的肩頭︰「老弟,你真是我的偶像,你老哥我也養過寵物,媽的,我說東它向西,想讓它作個揖還得給它香腸吃,死狗,下次它再不聽話我把香腸塞它屁股裡,靠!」

    冰雨毫無風度地捧腹大笑,母親一向嚴厲要求他,若見到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大大痛心。

    冰山生活哪兒都好,就是過純過清,就算和小朋友間的說話也相當有禮貌,剛才的談話讓他感到很痛快很稀奇。和徐斌那小子說話時也很隨便,但因為和其相見大多在餐廳,自然不好口吐髒字,這位範學長給他的感覺就不同了,輕快放鬆,男人味十足,他喜歡。

    他歡快地笑著,隨之進了咖啡廳。既有香濃的咖啡喝,又有朋友在旁陪伴聊天,靜靜地享受生活當真愜意。

    已過了下午茶的時間,喝咖啡的人沒幾位,除了他們只有一對情侶而已,不過他們仍上了更顯清靜的二樓,坐到靠窗的位置,一人點了一杯正宗的牙買加藍山咖啡。

    冰雨禮貌地謝了侍者。藍山是他最喜歡的咖啡,雲夢山雖然偏遠,物質生活方面卻不閉塞,十歲時他就愛上了藍山咖啡的味道,至於茶葉方面他最喜歡的是茉莉花茶。

    範韋林放好方糖,用湯匙慢慢地攪拌,「兄弟,剛才我不是不想借給你車子,也不是腦筋慢……靠,其實還是慢,要不怎麼被你一腳踹下去呢,哈哈!我實在是看到那位魯小姐坐在驚馬上晃啊晃的嚇了一大跳,你知道嗎,她的家族是本國最重要的家族之一,憑她的家族,就不應該出那樣的事故!」

    原來女孩姓魯,她的家族是最重要的家族之一……

    冰雨眉頭微皺,咳嗽一聲道︰「哦,那個……不應該?那是什麼意思?」

    範韋林聳聳肩,「我說不應該,是因為她本身就會武功啊,而且很強,一匹驚馬而已……可能人家好朋友來了吧……哈哈!」

    他曖昧地笑,冰雨愣了一會兒才撓撓頭︰「你是說……好朋友?為什麼她好朋友來了,就對付不了一匹驚馬啦,兩者間有什麼關係,她好朋友是馴馬師?」

    範韋林單手拍額。

    暈了。遇到這種呆鳥,自己笑得也沒意思,只好搖搖頭︰「哎呀,我真服了你。在這種語言環境裡,好朋友就是指女人的月事啦,笨蛋。」

    「啊啊,這個……呵呵,哈哈!」冰雨尷尬地笑,臉紅成猴屁股。

    範韋林擺擺手︰「算算,不開這種無聊玩笑了。喂,其實她是明珠大學的二年級生,以她的長相氣質,應該輕鬆當上你們的校花啊,你真沒聽過她?」

    「校花?我從沒關心過……」冰雨再次撓頭。

    「靠——I服了YOU!史前動物啊你。」範韋林向他豎了豎拇指,「你夠木頭,她的保鏢也很厲害,那些人剛才你也看到了,你知道他們是哪個教派的嗎,是上官明的辛教,第三大教辛教啊!」

    冰雨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旋即正常。

    上官明。辛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大哥,你對那個辛教和上官明是否有所瞭解?」冰雨問,語氣平靜地像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範韋林奇怪他不問魯天香卻問起上官明,想了一想道︰「我當然知道,不瞞你說,別看我不會武功,但我是玄機閣在明珠的負責人哦。」說著挺起胸,「怎麼樣,現在看我是不是形象高大了許多?」

    冰雨哈哈大笑。

    玄機閣是劍國官方唯一承認的武林咨詢機構,近期它散步消息,說它倣傚古代江湖中的做法,製作了一系列榜單,即將發佈,據稱準確度相當之高,這樣的大消息他當然知道。

    「我小小地透露一句吧,上官明在馬上就要登出的龍榜裡列在第七位,但說實話,如果論到勢力之大恐怕他能排在前三甲,因為他和魯家的關係非常密切。老弟,你不會和他有過節吧?」

    冰雨自然不會細說,模稜兩可地道︰「我小小年紀能和人家有什麼過節,其實是上一輩的恩怨,我們不想多追究,只是想打聽一下辛教現如今的狀況而已,苦於這些天來一直茫無頭緒,今天幸好遇到你,我真是太幸運了,大哥你有什麼辛教的消息儘管說,我照單全收。」

    範韋林聽說是上一輩的恩怨,明白那必然涉及到一段秘辛,轉而問道︰「辛教的總壇就在明珠市,看來你來明珠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它吧?」

    冰雨點頭,又搖頭。

    母親當年所受的委屈本應由他來向敵人討還,但讓他喪氣的是母親嚴令他只許尋機瞭解辛教的現狀,不準他做出哪怕是一點點動作。也是的,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現在的水平別說是對撼整個辛教,即使踫上上官明一人恐怕他也不是一回合之將。

    「好好念你的書比什麼都強,需要你做事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加油練功吧,到什麼時候實力都是最重要的。」下山前,母親這樣淡然地對他說。

    當時他只好默然,但聰明的他從母親話裡話外還是聽出了一些端倪,辛教發展正常還罷,只要出現讓母親不爽的局面,母親定會出手,浸淫不世奇功冰功多年的長公主,又豈是十九年前那個含冤受屈之輩,何況辛教的一切本就是她老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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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第一次約會

    基於此,在情在理,冰雨必有與辛教的對決的那一天。現時的平靜生活,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辛教,」範韋林抬頭沉思︰「我對那個教派的印象是……它的總壇在……魯天香其人……」

    聽著他詳細解說,冰雨不時點頭,面上始終平靜如水。

    半小時後。

    兩個相見恨晚的朋友交換了聯繫方式,說好有時間再聚,愉快地出了咖啡廳分手。

    並未走遠的咕嚕聞到主人的氣息,毫不猶豫捨棄一位著了魔似逗弄它的女孩,跟過來自動跟上冰雨的步伐,冰雨邊走邊摸著它的大頭呵呵笑,有它在,他的心情總會很好。

    第二隻烤鵝也沒了蹤影。這傢伙不可能好心地施捨給別人,應該早進了它的大肚子,它的食量驚人,晚上肯定還要大吃一頓。

    「你飯量這麼大,希望金枝玉葉的天香小姐不要怪罪才好,嘿嘿。」

    如果有人在看他即可發現,他的笑苦澀到了極點。

    聽了範韋林的解說他才知道,原來魯天香的身份極其顯赫,顯赫到讓他厭惡的地步!

    富貴是什麼?大多數人會回答,富貴是這世上最讓人渴望的東西。但是久居深山的冰雨不那樣想,他對之深惡痛絕,博覽群書的他比任何人都深知金錢和地位帶給人間的邪惡。而以他冰功淡泊天下的宗旨,更是對那些俗世迷人之物避之如蛇蠍。雖然他對魯天香說過富貴不是錯,但那有一個限度,現在得知她真正的背景,那已遠遠超過了那個限度。

    從小此等偏激心理根深蒂固,所以當知道魯天香的身份之後,原本對純潔美女的一見鐘情竟退化了好多,變得只是淡淡的好感,畢竟他只有十八歲,心智均沒有真正成熟,而且兩個人沒有經過相處、沒有敦厚的感情基礎支撐,那份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個近乎固執的想法在冰雨心底生根︰也許她很可愛很美麗,但是生自富貴之家的她不適合自己。

    剛剛萌生的愛意沉澱無蹤,魯天香在他心中的地位從預備役的女友降為普通朋友。

    初戀,很多時候不過是一廂情願,不過是鏡中月、水中花而已。

    那剎那間的感動、瞬間的愛念,就讓它們永久留在心裡,某些不當的想法就讓它消散吧。

    拿定主意後,輕輕搖了搖頭,領著咕嚕進了街邊一家花店,他嘲諷似的笑自己︰什麼初戀,說得好聽!頂多算是暗戀、單戀,根本就未曾開始,何來惆悵!

    「先生,您要買什麼花?我可以幫您挑選哦。」花店小姑娘長得還不錯,向他微鞠一躬,甜甜地招呼他。

    冰雨禮貌地向她笑笑表示不用她掛心,無所不通的他怎能不知花語,逕自去選了一束黃玫瑰和滿天星配綠葉,用自己的方式打好包裝,付款後捧好,領著咕嚕坐上出租車,找到一家寵物商店買了一款寬敞明亮的高級狗屋運回家。

    咕嚕的新家結構並不複雜,就是忒大,待全部裝配完畢魯天香的電話也就打過來了,女孩甜美爽朗的嬌聲讓忙碌了一下午的冰雨備感舒服,就如喝了一碗清心解暑的冰鎮酸梅湯。

    晚宴將在六點鐘準時開始,雙方約好五點半在福地大酒店見面,魯天香問是否需要派車來接他,他委婉地拒絕了她的好意,說他會乘出租車準時到的,後者也便作罷。

    從魯天香選擇的飯店就能看出她的家世。福地酒店是一家只向達官貴人開放的會員制酒店,非會員必須得到它的會員邀請才能進入,酒店本身就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它位於明珠市北城區最繁華的銅鑼灣商業區,從更北方的明珠鎮往南只需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即可到達。

    看來魯美人既充分考慮到了此次宴請的檔次,又費神選了一個方便冰雨出行的位置。

    五點鐘時冰雨領著咕嚕出發,於五點二十七分來到酒店門口。

    此時天仍十分亮,酒店內卻已亮起通亮的燈火,很多衣著光鮮的達官貴人們正觴錯流盞,長相各異的名門潤秀們或作淑女狀或媚眼如絲,當真是金碧輝煌,好一幅紙醉金迷的景象!

    「先生,您著裝不齊,我們只能遺憾地謝絕您的進入。」門童見這一人一狗坐出租車前來,臉上雖無鄙夷之色,說的話卻毫不客氣。

    冰雨奇怪地看看自己手上拿著的鮮花,又審視了一下自己的休閑裝,恍然道︰「哦,要西裝是嗎?可是我沒有,怎麼辦?」

    門童又一次禮貌但堅決地告訴他︰「對不起,著裝不整不能進入本店,尤其您還帶著寵物,雖然它很漂亮,但我們不能破例,對不起。」

    冰雨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明白這倒不一定是小說中常有的著名的「狗眼看人低」橋段,某些講究的酒店確實有著裝方面的規定,可是約會時間已經要到了,難道還要花時間回去換衣服嗎,就算就近去買也來不及啊。

    唉,還是太菜了,又出了一次錯。至於咕嚕他倒不怎麼擔心,魯天香答應過他可以帶它,以她的能量應該可以辦到,如果實在進不去把它留在外面就是。

    正當他望著門童撓頭,就見從裡面迎出來一人,直直走到他身邊道︰「冰先生,魯小姐讓我來接您,請進吧。」

    那人下午剛剛見過,是魯天香身邊的一個女保鏢。

    「可是我的狗……還有我這個著裝,人家不讓進的……」冰雨尷尬地指指自己︰「不好意思我光顧了買花,忘了換件正式一點的衣服。」

    那女保鏢面色一冷,轉向門童,「什麼狗什麼著裝什麼規定,這麼點小事難道還要我請你們經理來一趟嗎?」

    門童明顯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位先生是魯小姐的朋友,怠慢了,請進請進。」說著半鞠著躬伸手相邀。

    冰雨隨著女保鏢向裡走時發現,就這一會兒那門童的鼻尖已然冒汗,眼楮的視線絕對向下低幾十度。

    他暗自一嘆,唉,這就是權勢的威力,他們可以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可以令弱勢群體瞬間低頭,可以讓規定變成一紙空文,說到底自己和魯天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那時的親切感可能只是一種錯覺吧,美麗的錯覺。

    雖然心底有點消沉,但神奇的冰功自動生效,因情而生的負面情緒消失,他一臉漠然地隨女保鏢經過酒店富麗堂皇的前廳,對向他投來好奇一瞥的賓客們完全無視。

    男賓客們只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他們一眼就能看出這人是某位會員請來的客人,自然對他興趣不大,但有幾位渾身珠光寶氣的女人就不同了,在這喧囂的塵世中她們何曾見過如此純樸如此純淨的男孩,均用一種玩味的、老狼見了小羊的表情狠盯著他。

    冰雨儘管閱人不多,卻也明白那惡劣眼光的齷齪意思,遂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隨女保鏢坐上電梯到了六層一間包間。走這一路他只有一個印象︰這哪是什麼酒店,分明是狼窩!

    「冰先生請,大小姐就在裡面等您。」女保鏢為他打開門,自己則和其他五位保鏢留在外面。那位姓程的保鏢頭兒全程沒有說話,只用警惕的目光注視著冰雨。

    冰雨覺得有點彆扭,淡淡地說了聲謝謝,微微仰著頭進入包間,他的那條漂亮的大白狗則用比他更驕傲的姿勢扭著屁股跟入。

    六位保鏢心裡微怔,這小子是白癡還是世外高人,普通人遇到他所遇到的事,不應該誠惶誠恐大感榮幸嗎,他怎麼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門在身後關上,眼前是一間寬敞到離譜的包間,頭頂點點星光之下,竟有那精緻的小橋、潺潺的流水、盛開的花朵,在那花團錦簇的中間有一個一人高的平台,魯天香坐在一張長條形的桌子旁飲茶,伊人白衣覆體、長髮飄飄,美得宛若那九天玄女下凡,卻讓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眼神不由一黯。

    唉,不知是何等有福之人方能擁有此等佳人!

    伊人見到冰雨,立時欣喜地站起身,「小雨你來啦,咦,還拿了花?」

    冰雨微笑著將手上的花獻給她︰「送給你的,希望你喜歡,祝你永遠象盛開的玫瑰一樣美麗。」

    天香見他送的是代表純潔友情的黃玫瑰和滿天星,愉快地將花接過,深深地嗅了兩下,然後調皮地說︰「嘩,我好喜歡!不過為什麼你送的不是紅玫瑰,你還真特別呢。」

    想送她紅玫瑰的人比海灘上的沙子少不了多少,可是給她送黃玫瑰的卻僅此一人,她又怎能不對之刮目相看。

    冰雨不知自己退縮的舉動反倒令佳人又給他加了一分,淡淡一笑︰「我們剛剛認識啊,紅玫瑰雖美,在此時奉上卻顯膚淺了,天香的氣質不適合世俗之氣,所以我自作聰明為你選了這束花。」

    「喂,不要吧,說得我都飄飄然啦,來,請坐。」天香很高興,親自走到對面為冰雨拉開一張椅子,「咕嚕怎麼辦,它會坐嗎?」

    她的動作令冰雨心下一暖,謝過她後坐好,寵溺地拍拍咕嚕的大頭︰「不用了,就讓它站在我旁邊吧,要不是怕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影響天香的清譽,我就把它放家自己啃骨頭了,呵呵,說笑的,其實是我怕被你的追求者修理一頓,你說我好不容易和女孩子約會一次,要是被揍個鼻青臉腫地回去可太慘了。」

    他的心分明有一點點痛,亦有一點點慌張,所以他才用帶點誇張的幽默語言來掩飾。

    天香摀住小嘴咯咯嬌笑,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你可真逗,哪有那種事,再說吃頓飯而已,我願意請誰吃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父母在這兒也管不著,更別說那些討厭的人。」

    她的小手無意識地揮舞兩下,像在驅趕某些看不見的蒼蠅,秀眉微皺。

    冰雨好奇地道︰「怎麼,有人追求不好?那是怎樣的感覺,可以和我說說嗎?」

    「嗯,不好……」天香明顯不喜歡這個話題,聞言眉頭皺得更深。

    冰雨暗罵自己受累於那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實際上大家不過才見過一面,又不是很熟,這樣的問題讓人家小姑娘怎麼好意思,連忙向她道歉。

    天香歉然地擺擺手︰「別誤會啊小雨,我只是想起了那些傢伙的醜惡嘴臉,我這人說話直,我應該算作長得還不錯吧,但是你以為他們追我是因為我的容貌嗎?那就大錯特錯了,其實他們大多追的是我的家世,哼,一群眼裡只有錢和權的白癡!」

    美人殷切的眼神定格到冰雨身上,「我知道小雨不是那麼庸俗的人,對嗎?」

    冰雨微笑點頭。心想何止啊,要不是你身上有種沒來由的親切感,我理都不會理你。

    天香忽閃著一對長著長長睫毛的大眼楮,仔細端詳冰雨,在他就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臉時道︰「小雨,想問你個事,可以嗎?」

    「嗯,天香你說。」冰雨有點臉紅著說,與此同時輕輕咳嗽一聲,眼光忍不住向下掃了一眼,又連忙回歸原位。

    剛進房間時沒有注意,坐下後他才驚覺天香定的這張檯子好小,寬敞的房間裡擺著兩張這樣的桌子,旁邊垂直方向的那張多層桌更小,應該是放菜盤用的,這張大一點的,兩人面對面坐下後雙腿伸直仍會踫到一起。

    他穿的悠閑褲雖長,天香穿的卻是及膝連衣裙,少了一層布料阻擋,美人皮膚的彈性和嬌嫩隨著那些觸踫傳遞過來,而且因那檯面是剛化玻璃的,當他凝視著美人美目的時候,餘光仍能清晰辯明美人圓潤的膝頭和筆直無縫的小腿。

    美人未著絲襪,那粉光緻緻的肉色令他心神巨顫。鼻子裡再次聞到了那幽香的體香,他直覺那體香就發自美人美妙的雙腿……

    和鄺雨涵在一起的時候象老大和馬仔的關係,和水玲瓏在一起的時候象姐弟,而和魯天香在一起的時候,絕對是男人和女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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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2:01:1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五章 一絲甜蜜

    餘光裡「狠狠」注意著美人光潔白嫩的大腿,眼神又「不小心」落在她挺拔的胸部上,他的小小雨已然擎天一柱,雖然那次也對鄺雨涵起了性衝動,但那次更多的是出於本能,這次則絕對是因為心靈深處的那一抹情感……

    「我想說,你很特別。」天香當然不會像他那樣往下看,自顧自地說著對他的觀感。

    她的語速很慢,似在考慮措詞,「一般人第一次見到我、聽到我的名字,那表現可以說是千奇百怪,但沒有一個像你這樣處之泰然的,大家要麼把我當作洪水猛獸,要麼把我看作可以攀上高枝的鳳凰,只有你是那樣自如,那樣淡然,我就想要這樣的朋友,可惜在你之前我沒遇到幾個哦。」

    美人惆悵地嘆口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冰雨理解她的苦惱,但他又能說什麼呢,聳聳肩,用自嘲的口氣道︰「那沒什麼的,如果你知道我來自窮鄉僻壤的雲夢山,你就不會奇怪了,我不是不想表示一下驚奇,而是我根本就是個世外土包子,連你的名字也沒聽說過,要是別人,恐怕光聽到總理大人的名兒就嚇暈了吧。」

    範韋林說的一點不錯,在明珠市、在劍國、甚至在整個聯盟星,沒有人可以忽視魯天香這個名字,因為她是劍國的總理大人魯正東的女兒!

    魯正東權傾朝野,在古代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之位,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山野之人」可以望其項背的,這就是範韋林傳遞給他的信息,所以當時他的心就涼了。

    天香冰雪聰明,又怎能聽不出他語氣中的異樣,別人也就算了,大不了不結交就是,不知為何,對著冰雨她覺得非常委屈。

    她的眼瞼慢慢紅了起來,櫻紅的嘴唇顫抖著,輕輕的懇切地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小雨,這不會影響咱們的友情吧?」

    冰雨沒想到她問的那麼直接,尷尬地道︰「啊,不不,當然不會。」

    天香頹然靠到椅背,修長的玉指撫著額頭,「唉,友情,我已經失掉了太多,現在都有點麻木了,攀附我的我主動推開,鄙視富貴的離棄我……而你,我看得出你的性格,你討厭像我這種出身的人……但是為人兒女,我又能怎麼樣呢?我選擇不了出身,我只想說,我是我,父母是父母,我希望朋友們不要把我捧得太高,可也不要因此而瞧不起我,你……你能不能……」

    冰雨驚心於她對自己的瞭解,又見她滄然欲泣的樣子,心下大為疼惜。

    美人說的好可憐呢!看起來她並不喜歡那個「公主」身份,出生於那個家庭是幸運,同時也是一種悲哀,再不表示一下、再令美人悲傷是可恥的行為。

    他率先伸出手︰「明白的,原諒我入世不深,不會說話,其實我沒有瞧不起你啦,只是心裡的確有一種你遙不可及的感覺,但是那不妨礙我們成為朋友,來,握個手吧。」

    「嗯!」天香重重地點一下頭,高興地用力和他握了一下手,握了相當長的時間,渾不知秀美絕倫的小手帶給冰山處男強烈的震撼。

    某菜鳥處男暗自深呼吸兩下,不著痕跡地收回手,借喝茶掩飾掉自己的慌亂。

    天香「撲哧」一樂,「原來你也會這樣的啊,下午看你的表現我一度很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變醜了,怎麼就對你一點吸引力也沒有,現在看來還可以嘛。」

    恢復過來的她恢復爽朗的性格,說的話令冰雨大為尷尬,只知訕訕地笑。

    天香對他更感興趣,想起他說來自雲夢山,追著他讓他介紹一下自己,不時嘖嘖稱奇,對雲夢山悠然神往,逼他承諾有時間領她去雲夢山去玩才放過他,然後又把自己的情況介紹給他聽,說她在明珠大學讀二年級,政法學院法律系。

    冰雨恰當地表示一些驚奇,其實他早從範韋林那裡知道她的情況。

    說了那麼多話,菜品早上了來,全部為劍國菜式,樣式多菜量少,吃完兩樣就撤下去再上新的,有喜歡的就重複上一遍,冰雨頭一次遇到這種吃法,吃得很過癮。

    至於酒,他和天香都喝不了太烈的,於是要了一瓶百年紅酒,慢慢地淺嘗即止,這頓飯吃得很溫馨,氣氛很融洽。

    碩大的咕嚕同學也沾光吃了不少好東西,不僅冰雨餵它吃,愛心氾濫的天香也時常遞給它一些肉食,那傢伙對主人給的挑挑撿撿,對美女給的則照單全收,冰雨暗施黑手,揪了它幾撮白毛下來……

    觥籌交錯,冰雨心知到了應該繞上正題的時候了,停下筷著用餐巾擦了擦嘴,「天香,據我所知你的功夫應該不錯的啊,怎麼下午你被那驚馬害得那麼慘,下次不要那麼玩了哦,太危險了。」

    「唉,別提了,哪還有下次,回家後我父母就知道了,打電話把我大罵了一頓,」天香也停下筷子,黯然道︰「不瞞你說,最近我練功出了一點狀況,內力完全被禁,如果不是你來救我,我可能真要倒大霉呢。」

    冰雨奇怪地道︰「不會吧,內力也能禁止的嗎?按道理來講那是不可能的啊,內力是人體內固有的東西,其實普通人身上也有的,只不過大多不會加以利用,學武之人不過是更多一些更強一些,怎麼可以完全禁止的嘛,除非你已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或者你根本走火入魔散了功,到底怎麼回事,能告訴我嗎,不保密吧?」

    這麼問並非他八婆,是因為他的冰功靜心訣功效卓絕,對付諸如走火入魔一類的病癥絕對是無上良藥,他想也許自己能幫到這美人也未可知。

    「嗯,謝謝你的關心。那沒什麼保密的,學功夫光明正大,我師父也從來不忌諱這方面的事,你想聽的話,我就說說。」

    天香絕美的臉上露出愁容,將自己的事情娓娓道來,這還是她頭一次在朋友面前說起此事,她內心對冰雨已然十分信任。

    原來,她所學的功夫相當古怪,每隔六年便會經歷一次「半衰期」,也就是說她全身的內力都會逐漸消失,直至一滴不剩,必須加倍用功才能慢慢還原,但是作為回報,一旦順利完成這個過程,她的內力會增加一倍有餘!

    「我四歲起開始學習本門功夫,一開始只練一些外功,到六歲時正式學習內功吐納,十二歲時就遇到第一次關口,那一次我足足用了一年時間才重獲功力,接著就是今年嘍,唉,這次不知道還要用多長時間才能恢復功力呢,可惡!」

    冰雨道︰「今年是第二關?原來你和我同歲啊。」

    「是啊,我今年十八歲,早上學一年,呵呵。」

    「哦哦……」

    早上學、跳級對他們這等人物來說實在不值一提,要不是母親的授意,冰雨入學明珠起碼可以早五年,所以他對美人的話未以為意。

    他很明白她的感受,失了內力,就像平常高來高去的老鷹不小心折了翅膀,能好受才怪,可惜這是人家修習的功夫所致,又不是走火入魔,他幫不上什麼忙。

    「來,喝杯酒。」

    為了寬慰佳人,他親自為她倒上半杯百年紅酒,又為自己也倒上。

    天香謝過他,目光移到酒杯上,玉手輕搖,晶瑩透徹的紅酒微微蕩漾著,清晰地倒映著自己青春無敵的美麗姿容。

    毫無預兆的,一絲甜蜜突然自內心湧上來,頓覺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暖之意,嚇了她一跳,慌忙定定神,細查究竟,那感覺已然沒了蹤影。她悄悄掃了對面男孩一眼,見對方在輕抿紅酒,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她告訴自己︰意外,那純屬意外……

    宴席繼續。兩人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憑著那莫名的親切感,到晚餐結束時雙方的關係大進一步,朋友已然做定,各自的情況也抖落了個乾淨,連美人的住處冰雨也知道了,至於辛教的事,他認為今天的氣氛不適於提起,等改天一定要向她打聽一下。

    天香的父母均為官場上政要,自然都在京城住,為了求學,她和她剛上初中、年僅十四歲的妹妹在明珠市的半山區買了一棟帶A級保全的別墅,自己姐妹住別墅,在別墅外圍有一圈保全房給保鏢住——她們的保鏢不僅僅是那六人,而是十二個,各有六人負責保護,實在是派頭大得緊。

    半山區位於明珠市西北,在全國都算得上最昂貴的居住區,非常出名,那裡離明珠鎮有半小時的車程,她們姐妹每天都要坐車上下學,生活很有規律,像今天的外出純粹是心血來潮而已。

    冰雨從美人的話中得出一個讓他欣喜的結論,她還沒有男友!

    但那心情迅速平抑下去,他自嘲道︰人家有沒有男友,跟我又有何關係!

    晚宴結束。

    酒店外,那門童的神色中儘是敬畏,明顯在擔心自己的命運。冰雨運起冰心訣,衝他發動一個冰力十足的眼神,門童的心情立即平復。

    冰雨和天香開玩笑道︰「不要再做危險的事了哦,既然功夫沒了就老老實實呆著就是,還騎什麼馬溜什麼街呢。」

    天香頑皮地吐吐小舌頭,揪揪咕嚕背上的毛,「知道啦,小雨,用不用我送你們?」

    「不用不用,我們還是坐出租走啦,有空時電話聯繫吧。」冰雨向她道別,想叫咕嚕時卻見那個賤賤的傢伙被美人揪著毛還一臉愜意,在冰山時除了他誰敢這麼對待它,真被它打敗了。

    他踢了它一腳,換來一聲抗議的呻吟,直接忽略掉,扯了它的幸運毛進了一台的士,「走啦,死狗,還裝,今天你不錯嘛,又有得吃又能陪著美女,回家再好好收拾你!」

    空氣中迴響著小白的咕嚕聲。主人這個動作真討厭,可惜又沒轍,它只好華麗地扭著大屁股跳進了車後座。

    魯天香指著他們那亮起紅燈的車尾極沒有淑女風度地哈哈大笑,這一人一狗太逗了,有他們做朋友,加上冰雨身上帶給她的親切感,她相信今後的生活一定不會寂寞。

    冰雨當然不會對老朋友真正下手,反倒在到家後在樓下的浴室細心地給它沖了個澡。

    洗完澡後看著浴室汗一個先,看來以後這樓下就是它的天地了,人家家裡都藏個嬌啊金啊什麼的,他倒好,藏了條又白又賤的大狗……

    「咕嚕,你小子美了一天了,趕緊給我去你房間打坐去,然後直接就睡覺,以後晚上不許出來,要是讓我看到你在客廳裡亂晃,看我怎麼收拾你。」幫它洗完澡擦乾淨,他下了死命令。

    真不知老天是怎麼造出咕嚕的,它不僅是個通靈怪物,而且還會以自己的方式練功,龜息術不過是它諸多本領的冰山一角,就像現在,本來一般的狗感覺到身上有水必然要抖身,但它絕不會那麼做,因為它明白那樣會招來主人的老拳,只這一點就可看出它的高級之處。

    看著咕嚕翻著白眼閃身出去,他笑著拿毛巾擦擦手和臉,上樓進了自己的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涼水澡,然後赤身走進書房,先將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對著書櫃做了幾個形體動作,然後坐到老闆椅上。

    他是那種長相既好、身材也超級棒的男人,綜合素質極高,身上墳起的肌肉並非健美運動員那樣誇張到到處是嚇人的塊塊,但卻恰到好處,他身上始終帶有一種好聞的男人味道,如果靠近他還會感覺到一絲絲涼氣,這樣的極品男人,再挑剔的女人也找不出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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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2:01:5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六章 妖偶現身

    機器早已進入系統恭候著他。別看這台筆記本電腦外表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甚至根本是他在十二歲時自己動手組裝的,卻是一部穩定性超強的電腦,用到現在這麼多年,中間升級過無數次,一次也沒有死機過,用它來打字還真是屈了它的才。

    他那英雄救美可不是白做的,範韋林承諾將武林榜的獨家發佈權、報道權無償交給《新知週刊》來做,他要抓緊時間寫一篇報道出來。

    十分鐘後,一篇極盡煽動色彩的新聞報道打完收功,從頭到尾欣賞了一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地發現一個字母也沒打錯,他知道這樣一篇報道絕對有令雜誌的銷量猛增的奇效,正好解了他缺乏稿件的燃眉之急。

    嘿嘿,太棒了,今天真是美妙的一天。

    他內心深處微微一痛。

    ……真的是美妙的一天嗎?

    一般人失掉愛情是什麼反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他過得十分糟糕,那些妙語連珠不過是強顏歡笑,看著那第一個讓他產生愛意的美麗女孩卻只能當她是朋友,對他這樣一個愛情菜鳥來說實在好殘忍。

    情之一字,果然如書上所說五味俱全。

    要不要完全按照冰功教義,做一個只縱慾不縱情的人呢……

    不,冰功雖然偉大,他卻唯獨不同意它這一點,他覺得一個人如果有欲無情,那就不是人了,是動物!

    既然做不到,那就只好為情所傷了。

    「唉。」嘆口氣,他甩甩頭,先把寫好的文章發到水玲瓏的郵箱,然後打開聊天程序MSN和QQ,邊在網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泡馬子,邊等玲瓏的回信,她是他的主審編輯,可以像主編一樣拍板定案。

    在網上聊天看似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有一段時間他非常迷戀這個玩藝,不過他很快又厭倦了,這東西參透了真沒什麼勁,雖然有無拘無束海闊天空等等好處,但它致命的缺點就是過於浮躁了,似乎人人都可以輕易說出一些代表真情實意的話語,其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真實,在網絡裡變作奢侈的東西,且太多人耍弄嘴皮子,只要打字快就可以誇誇其談,幽默他倒不排斥,但太貧太油嘴滑舌就有點惹人煩了。而那些處在網絡上的美女,比現實中好騙得多,沒幾個回合便作甘心情願狀,像他這樣一個真正有深度的人不厭倦才怪。

    所以現在他聊天工具裡的好友很少,男女各半,都是歷經考驗的比較真實的人,有精英也有普通人,特別是那幾個女網友著實厲害,像他現在在聊的這個網名叫做小月的白領就是一個大才女,精通於詩詞歌賦,文學素養頗高,幾年時間過去了,他的網友換了不知多少批,她始終是雷打不動、資格最老的那個。

    「你在啊。」小月奉上一個調皮的微笑。

    「嗯,剛回家,你幹嘛呢?」頭髮還有點濕,冰雨起身去拿了條浴巾過來擦頭髮。

    他的頭髮向來是自己動手剃,從來不弄什麼古怪髮型,就是規規矩矩的男人短髮,很乾淨很利索,後來連母親都找他理髮了。

    「發呆。」

    「怎麼,好像情緒不高嘛。」

    「小雨……我想看看你,可以嗎?」小月似乎有點羞澀的樣子,她知道冰雨的電腦上帶攝像頭。

    「哈哈,這麼多年你頭一次提這個要求,我怎麼好意思拒絕,看就看吧,我又不是什麼國寶級的人物,沒什麼形象費。」

    「謝謝……哇!原來你沒吹牛,你真的這麼帥啊……呸,怎麼光著上身,好討厭!」隔著不知有多遠的網線,仍能感覺到小月一臉嬌嗔地紅了臉。

    冰雨哈哈大笑,心想其實我下身也光著哦,要不是怕嚇著你就給你秀一下了,為了純潔的友誼著想,那樣的事還是不做啦,嘿嘿。

    得意了一會兒才想起一事,「喂喂,怎麼只有你看我,你呢?太不夠意思了吧!」

    這還是他們首次用影音的方式在網上會面,以前雖然談得投機,兩人卻默契得從未提起過要看一下對方的要求。

    既然看了就痛快一點嘛,倒霉的是不僅雙方都沒有麥克風,聽不到聲音,代表小月的視頻窗口還一直黑屏,顯然她沒有視頻設備或者根本沒有連接,當真不爽。

    小月發過來一個可愛的吐舌表情,「不好意思哦,我一定會讓你看的,這是我的承諾,不過不是現在,而且我也沒有攝像頭和麥。」

    「沒事的啦。」冰雨大方地表示理解。

    看不看都無所謂的,其實網絡上的人不過是個伴兒,像現在這樣就很好,大家對彼此的家世背景均不知曉,只在一起開開心心地談笑,其他全不考慮。

    他根本不想也沒指望能親眼看到她,很多時候,兩個在網上交流十分密切十分合拍的人一旦見面就再也回不到過去,對那種可悲的情況他很瞭解,所以也不會去做那樣的蠢人。

    「小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小月有點遲疑地說,半晌下面的話才浮上屏幕︰「你說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感情,卻迫於壓力要在一起生活,他們會幸福嗎?」

    冰雨一愣,難道她被逼婚?

    如果真是那樣,那倒要好好回答她一下。

    「是你自己的事吧,你確定你們沒有一點感情?你對他沒有哪怕是一點點好感?」

    「當然,人家可是淑女哎,哪那麼容易就喜歡上一個男孩子,那傢伙得到我父母的允許後總來我家,可我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煩得很,每次他一來我就躲回自己的房間。」

    淑女就不是人嗎,照樣可以做正常女人可以做的事嘛。

    當然這話他只敢在心裡嘀咕一下,說出來的話恐怕會被殺……

    想了想,他敲上他的答覆︰「那就複雜了,愛情是最奇妙的感情。以前的老人你知道吧,很多都是包辦婚姻憑媒妁之言才生活在一起,但絕大部分都有了真感情,最後偕手百年的佳話比比皆是,如果你有冒險精神,倒可以試驗一下哦。」

    小月沉默片刻,下了決心︰「我不想做那種沒有把握的事,我喜歡第一時間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好女子,小月,我剛才說的只是一種可能而已,其實我更同意你這種想法,咦,看來你早有了定計了嘛,那還問我幹嘛?」

    「討厭,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嘛……」

    「哇哈,那你逃婚啊,到我家來,我現在的家就我一人,不像以前有媽媽陪著,還真空得很寂寞得很,嘿嘿,就怕你羊入虎口,白白便宜了我,哈哈!」

    「切,」小月發過來一個白眼的表情,「到底誰是老虎誰是小羊你還沒搞清楚呢,小樣,我會怕你?對了,你現在是在明珠對吧,我要是去的話倒是很容易哦,你真想好了,萬一我是個恐龍怎麼辦?」

    冰雨心說我的鄰居裡就有一隻超級大恐龍,再怎麼著你也不至於比她厲害吧,「不會的,我可以感覺得到,也許你長得並不漂亮,但你的內心絕對美得冒泡……」

    「哈哈,還挺押韻的呢,嗯……讓我想想,好吧,如果我家再逼我我就去你那兒找個工作,在我有能力買房子前就住你那兒哦,不許收我房租,本小姐只付飯錢,嘻嘻!」小月發來一個威脅的表情。

    冰雨作抹汗狀,對著攝像頭揮舞一下拳頭,「什麼嘛,把我看成什麼人,再提錢我揍你。

    「得了吧,你不是吹你學習成績好得不得了?我看你們教授被你欺負才對。」

    冰雨故意用力端肩膀大笑,以示囂張。

    最後讓他覺得非常不公平的是,他倒是把以前從未談及的個人信息一一交待,小月卻不肯告訴他真名實姓,甚至電話也不說,真失敗,本想再掰兩句,看時間已經接近夜間十二點,便擺擺手和她告了別,關了視頻。

    美其名曰什麼泡妞,其實他從來不會對哪個女網友做出輕佻的動作。

    他伸個大大的懶腰,正想關閉筆記本電腦,一眼掃到那個紅色的郵件圖標,習慣性地把鼠標移過去點開收了一下郵件,署名水玲瓏的新郵件令他精神一振,原來那美麗的姐姐也晚睡啊。

    好像聽說美女晚睡會影響皮膚的嘛。他八卦地想。心湖裡不期然浮起水玲瓏水嫩肌膚的倒影……

    郵件回復只有聊聊數語︰做得好,大有前途,明天早上一起吃晚飯。

    冰雨傻呆呆地看著最後一句話,腦袋直暈,什麼話嘛,到底是早飯還是晚飯啊?拜託,美女記者也犯這種低級錯誤太不應該了吧。

    幸好有她的手機號,一撥就通了,「玲瓏,到底是早上還是晚上啊?」

    「咦,我沒說清楚嗎,等等……呃,對不起太激動寫錯了,一起喝早茶吧,呵呵,明珠飯莊,你家在明珠鎮鉑金時代是吧,我知道那小區,你一般幾點起床?我去接你。」

    「去那麼好的地方多不好意思,我一般都在大排擋解決的……」

    「少廢話。」

    「呵呵,好好,恭敬不如從命,我六點四十五準時在我家樓前恭候你的大駕,嗯,那麼明早再見。」

    一篇報道竟能讓一向冷靜的冰美人激動得口不擇言、差點從一個惜字如金的人變成話癆,讓他倍有成就感。關好電腦和燈,回到臥室一下撲到大床上,他美美地睡了一覺。

    少男的夢裡總有一些香艷的色彩,不期然的,鄺雨涵、玲瓏、天香三大美人齊齊大駕光臨……當他於四點鐘準時醒來,竟無奈地發現胯間寶貝累軟了身子,床單濕濕的,天啊,他遺精了!

    不過這個倒沒什麼,少年青春期嘛,不遺精才是有毛病呢。他在乎的是,昨晚到底夢到了什麼呢?

    「可惡,一覺醒來就全忘了,就算是夢,也是非常珍貴的嘛,讓我臭美一下不行啊!」他憤恨地撓撓頭。

    可惜,撓頭當然沒有半點作用,只有最後的景象隱約有一點印象,好像是在一張大床上,積蓄的精華就是在那時噴湧而出的……

    咳咳,還回味什麼,練功練功。

    他起身將床單扯下扔到地上,手腳麻利地換上一床新床單。

    床單仍有一點皺,他微微躬身爬上床,準備撫撫平,忽聽樓下的咕嚕狂吼一聲,同時覺出一股尖細的能量向他的左腰部疾刺而來!

    氣機來襲!

    生死存亡的一瞬,他裸露在外的皮膚被激得生出一層小疙瘩,冰功護體神功猛然啟動,身體硬生生向右挪開一尺,邊轉身邊大喝道︰「咕嚕安靜,不許過來!」

    咕嚕向來對他的命令無條件執行,樓下頓時沒了聲息,而他的呼吸,亦於同一時間停止!

    在他身後站著的,根本不是什麼想像中的武林高手,只是一個一尺高的玩偶!

    玩偶靜靜地站立著,正對著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面無表情,那是一個絨布玩偶,很平常很普通,類似玩具進商店裡一抓一大把。

    冰雨怒了,是誰襲擊他,無聲無息地潛進來也就算了,偏還要裝神弄鬼,太瞧不起人了!

    他飛快地瞄了一眼窗戶,窗戶好好的沒有破,又看了一眼門口,門口也關著。奇怪,那麼,無緣無故屋子裡怎麼會多一隻玩偶出來?

    「不必找啦,傻瓜,沒有第二個人!」

    他駭然轉回頭。

    是那玩偶,它竟然在說話!千真萬確,他甚至看到玩偶的嘴角稍稍彎起,展現一個詭異的笑容,妖偶!

    從不冒汗的他,冷汗爭相滲出額角。

    「小子,我是來警告你,離魯天香遠一點,她不是你能惹的人物。」妖偶說。

    冰雨一愣,驚懼之心登時去了很多,一邊潛運冰心訣一邊皺眉道︰「你是何人,為什麼要過問我和魯小姐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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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2:02:0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七章 姐姐

   妖偶嘲笑道︰「這麼愚蠢的問題,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不好意思,剛才只是試一下你的功夫而已,其實我只是傳話的,沒有多餘的話可以講給你聽,你只要記得,魯天香和你風馬牛不相及就行了,想對她有所圖謀,你還是放聰明點,省省心吧,至於你救了她,我們會有謝禮送到,咱們兩不相欠。」

    奶奶的,帶話的,也這麼拽!

    冰雨怒上心頭。

    明白了,派這東西來的恐怕是天香的家族人,以為我會挾恩求愛?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些權貴們的邏輯,當真讓人噁心!

    別看冰雨平常表現得寬容有度,有時還顯得有一點傻,實則他生就一身傲骨,原則性極強,不會受任何人脅迫,哪怕是妖怪!

    於是他淡淡地「哦」了一聲,說了一句話,把妖偶氣個倒仰。

    「喲,你真提醒我了,本來我對天香只是有一點點喜歡,照你這麼一說,倒要好好追求一下了哦,謝謝哈。」

    妖偶氣極反笑︰「行,你小子行,反正我話帶到了,任務完成,你好自為之!年輕人,別因為一時衝動丟了性命!」

    冰雨眉毛一動,「謝謝你的關心,我光著身子怕感冒,麻煩你請便吧。」

    沒想到那妖偶倒很聰明,它桀桀怪笑道︰「嘿嘿,小子蠻狡猾,想研究我怎麼飛過二十二樓、穿過牆壁進到房間裡嗎?告訴你,我會走的,不過保證你什麼也看不出來,臨走前不得不說一句,小子,你的本錢不小啊……」

    這樣說著,它的眼神落在冰雨的下體上,從它那玻璃做成的眼珠中看不出什麼,面上卻儘是嫉妒之意。

    冰雨看到這一幕,心下一動。

    世界是唯物的。他可以肯定,這個偷襲他的死東西絕對沒有生命,也不像是傳說中的高智能機器人,那麼它為什麼會說話會動作甚至可以發出致命的攻擊?

    他突然身形一閃到了窗邊,不見他有何動作,窗戶在下一秒霍然洞開,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他清楚地看到樓下有一個男人的身影一晃即沒。

    再回身,那妖偶已然消失,它果然是被人操控的,和他對話的根本就是樓下那人!

    他緩緩關上窗戶。

    看來,是時候去拜訪一下辛教了。

    ……

    六點四十五分,他準時出了公寓前廳,一眼就看到水玲瓏那輛拉風的跑車已經等在樓前的停車場,美人倚在車門處,向他微笑擺手,引得早起的色蟲們大流口水,連他領教過她的美貌都覺得一陣目眩。今天水美人心情不錯嘛,比以前愛笑了,如此水玲瓏更招人喜歡一些。

    在路人艷羨的目光中,他坐著美人的跑車來到明珠飯莊,叫了兩份早餐,邊吃邊聊。

    「你那個報道肯定屬實?」玲瓏問。

    「當然,十二月一日他們公司就要發佈詳細榜單了,到時你看吧,整個武林,不,整個國家都會瘋狂的。」冰雨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口蝦餃。

    「嗯。」水玲瓏點頭,慢慢地喝著一碗鮑魚鮮蝦燕窩粥。

    冰雨忍不住偷偷瞄向她。

    這已是第二次和這位冰美人吃飯,他放得更開一些,看得也更仔細,細看之下,他發現玲瓏不愧是超級大美女,其實她和魯天香難分高下,可見,第一印象其實很做不得準,常常會欺騙人的眼楮。

    玲瓏吃飯的時候絕對可以用賞心悅目來形容,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優雅,瞧,那櫻紅的小口緊閉著,花瓣般美麗的櫻唇隨著咀嚼的動作微微蠕動著,光潔的下頜亦輕輕顫動著,平而直的雙肩、渾圓的玉臂、縴縴玉手,無論品貌、體態、才情,伊人均可謂人上之人,燕妒鶯慚、閉月羞花說的就是她吧……

    水玲瓏發覺了他的窺視,白了他一眼,嚇得他連忙收回目光,咳嗽一聲專心吃自己的腸粉。

    水玲瓏並未真的動氣,此時的冰雨在她眼裡不過是一個大孩子,「對了,這事我已經請示主編,他和我的意見一樣,指示你全力跟蹤報道,利用你和那公司明珠市負責人的關係,務必掌握第一手材料,必要的話咱們兩人合成一組共同行動,你明白嗎?」

    「明白。」冰雨見自己無心得到的消息這麼受器重,當然高興,伸筷給玲瓏夾了一口菜。

    玲瓏面容微變,脖頸向後稍稍一退,快速掃了冰雨一眼,見後者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絲毫沒有失禮的覺悟,於是慢慢放鬆下來,嘴角牽動兩下夾起了那菜送進嘴裡,輕輕道︰「你好好吃你的吧,不用麻煩你為我夾菜了,我自己來,謝謝。」

    「嗯。好的。」冰雨答道,埋頭吃自己的飯。

    這倒讓玲瓏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男孩不是不懂禮貌,他那種行為應該是一種率真的表現,畢竟他從純樸無邪的雲夢山來,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和要求他簡直褻瀆了他那純真的心靈。

    她眼中透射出一絲母性的光輝,「這邊的飯菜吃得還習慣嗎,和你們家鄉的口味有很大不同吧,你們那邊的口味是怎樣的?」

    這就是男女的差別,趙亮和範韋林就問不出這樣暖人心的話。

    冰雨聽出了她的關切,感激地望著她︰「還好,我們的家鄉菜本就比較清淡一些,明珠的菜味也是這樣,我很喜歡,不過有時我也會嘗一下口味偏重的川菜湘菜什麼的,還有天津菜那種酸甜口的我也喜歡,反正只要好吃、開胃我就喜歡,嘿嘿。」

    水玲瓏瞥了他肚子一眼,嘀咕道︰「也沒見你比誰胖多少。」

    冰雨傻笑著撓撓頭。想像中,姐弟間就是這樣子的,唉,可惜他是獨生子,父親又生死不知,這輩子算是沒指望嘍。

    剛想到這兒他眼楮一亮,等等,不如大著膽子試試看那樣行不行。

    對世俗禮儀基本無視的他想到就做,叫了一聲︰「玲瓏……我想認你做姐姐,只不知……你願不願意,我有沒有那個榮幸呢?」

    飯莊裡很安靜,聊天的人不佔多數,在水玲瓏心裡他的話就如炸雷般震撼人心,但是她又覺得對方好真誠,竟無突兀的感覺。

    水玲瓏的小嘴不動了,半晌才把未吃完的食物嚼完嚥下去,凝視著他︰「你是認真的?」

    冰雨誠懇地望著她︰「當然,玲瓏姐,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在這個世上多一個親人。」

    他早已把手上的食物和湯匙放下,專注地注視著玲瓏,那純潔如嬰孩的目光透射出如海的熱情。

    玲瓏的心被觸動了,她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男孩有什麼不軌之圖,相信世上也沒有人會誤解這樣的眼神。

    不過她還有一點顧慮,思索再三方道︰「小雨,我知道你是一個武林人士,好像還是一種很奇特的功夫呢,而我……」她嘲諷似的笑了一下,似乎有著某種難言之隱,「我是最討厭江湖中人的。」

    「你,你怎麼知道我會武功?」冰雨奇怪地問,「就算你討厭會武功的人,也不會討厭我吧,我一點也感覺不到哦,一直以來你都好照顧我呢。」

    他的冰功有一個很好的功能就是隱藏自己的實力,別說是玲瓏這樣不會武功的女子,就算是一個超高水平的高手,只要他不是主動顯示功夫,對方也難發現他的底細。

    玲瓏臉上突然露出小兒女神態,微微歪著頭道︰「如果你以為我只是一個會耍筆桿子的記者,那就大錯特錯了,呵呵,我的本事還多著呢,這樣的姐姐你還想要嗎?」

    冰雨知道她這麼說就是接受了他,高興地向天張開雙手揮舞,然後握住她的小手用力搖晃,「姐姐!哈哈,我真想向全天下的人宣告,我有姐姐啦,哇哈哈!」

    於是,明珠飯莊剩下的早餐時間,就在水美人忍俊不禁的微笑和冰雨的忘情傻笑中度過,吃飯的客人都以為這二位是多年未見好不容易重逢的戀人,都很奇怪他們為何沒有親熱接吻,某些賤人更流口水地想︰別客氣,抱一下摸一下,讓我們開開眼嘛……

    在姐弟二人通力合作之下,雜誌社又的確非常重視三大榜單,很快,《新知週刊》專門加開一期增刊,將冰雨的報道列為頭條,大肆渲染宣傳一番。

    如冰水二人所料,此條消息頓時在舉國尚武的劍國掀起軒然大波,《新知週刊》和玄機閣的聲譽也達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高度,建立全國範圍內的情報網並免費提供他們研究得出的三大榜單,那只是小說中的情節,真正實現起來基本不可能,當人們發現竟有範韋林那樣異想天開的人將之落實到實處,自然興趣多多。

    有冰雨的報道開頭,全國的記者都各盡所能對玄機閣公司展開調查,調查結果讓全國人民大為放心,這家公司絲毫沒有誇大其詞,在全國範圍內的各主要城市和鄉村都開有多家分公司,每間分公司都極具實力,且那只是明面上的勢力,暗地裡為他們工作的人還不知有多少,這樣的一個龐大的機構評出的榜單絕對有公信度。

    這一點也曾是冰雨和《新知週刊》最擔心的地方,畢竟他們只是簡單調查了一下玄機閣,為了寶貴的搶稿時間並未深究,可以說一定程度上是憑範韋林的片面之辭就做了此次增刊,風險還是有一些的,還好結果令人滿意。

    短短幾天的時間,整個漢國報刊雜誌界便傳遍了小雨這個筆名,一個剛剛入行的小白記者竟然推動雜誌社進行了一次如此大膽的、成功的商業運作,當真叫人刮目相看,的確,記者這行只看成績不看資歷,只要你拍出一張震撼人心的照片、發出一篇引起民眾共鳴的報道,那麼你就會立即踏入成功者的行列,贏得別人的尊重。

    十二月一日,在明珠市國際會展中心,劍國武林三大榜如期橫空出世!

    冰雨這才知,原來玄機閣的閣主大人正是範韋林的父親,名叫範玉,一個長相很普通的中年人。

    範玉象徵性地宣讀了三大榜單的名單,然後把榜單詳細內容的文稿版和電子版遞到冰雨手裡,由他負責散發到全世界各大媒體手裡,這下子更讓冰雨的名聲如日中天,各位老記對他一陣猛拍,記錄了這個歷史性的時刻。

    冰雨苦笑。他知道沒一刻全世界新聞裡就會出現他的身影,電視、報紙、雜誌無一會漏。其實他一萬個不想拋頭露面,這將對他即將開始的探訪辛教之旅產生難以估量的困難,奈何,出於商業上的考慮,雜誌社和玄機閣要求他必須出面,想想也沒什麼,就當作是入世的修煉吧,他也就咬咬牙,豁出去了。

    發佈會、雜誌社聚餐、玄機閣請客致謝,直到晚上九點多,忙了整整一天的他才回到家,還好給咕嚕留了足夠的食物,不然那傢伙又氣又餓之下沒準就從二十二樓跳下去了。

    在樓裡養咕嚕完全不必擔心清潔的問題,它吃什麼東西根本就不吐骨頭,而作為奇特特種冰狗的它排泄次數更是少得很,一年能有一次就不錯了,養著它只要一、兩天為它洗一次澡就可以,畢竟城市裡的空氣不像雲夢山那麼乾淨,它那欺霜賽雪的白毛很難保持兩天以上的潔淨。

    「嗯嗯,不錯,我記得你上次排泄是七個月前,你這個便秘大行家應該還有好久才能便出來呢,記得有感覺要提前幾天告訴我哦。我看看你身上用不用洗一下……嗯,今天沒出門,毛色不錯,行啦,那你去打坐吧,我還得看一下三大榜。」

    檢查完,他親暱地拍拍咕嚕的大頭。

    在他多年的教導下,咕嚕那個超級怪物早懂得「便秘」的意思,它抗議似的咕嚕兩聲,卻無奈他何,只好回到自己的小窩進行每天一次的打坐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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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2:02:1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八章 總壇遇故人

   冰雨上樓沖了一個澡,然後刷牙漱口,赤身來到書房,打開電腦查看網上新聞。

    果不其然,玄機閣發佈三大榜的新聞在網上鋪天蓋地,每個門戶網站都將之列為頭版頭條,其中不乏他的大頭像。

    一不小心成了大熊貓了,唉。

    他聳聳肩,繼續瀏覽著詳細榜單,他發現這榜單不僅有入榜之人的姓名、所練武功、所屬世家、所在城市等信息,連很多人近期的行蹤也提供了。

    他把天榜、龍榜、鳳榜牢牢記在心裡。

    天榜共五名,除了一位水仙子水叮噹在三十歲以下、沒有聽過外,其他四位都是成名多年的一方泰斗,大名如雷貫耳,從小母親就向他提過,他們的確是強到變態的人物。

    龍榜裡都是年輕一輩男性高手,有幾位更在明珠市工作或學習,其中排名第九的張丹和第四的花自在就在東城區的明珠科技大學上二年級和三年級,那所大學在全國排到了第六,也是非常好的學校。

    辛教教主上官明果然排名龍榜第七位,範韋林給的資料明顯要比榜單上的多,看來玄機閣發出的榜單還有所保留,應該是出於商業上的考慮。

    除了上官明,龍榜上其他人他一個也沒聽說過,他有一點好奇,有一點神往,「龍榜高手……有意思,希望能有機會見識一下龍榜高手到底強到什麼程度,我又能否上榜呢……」

    最後他看了一下鳳榜,有一點很有意思,美女們均為雲英未嫁之身,這是玄機閣制定的一大政策——多大歲數不管,只要你嫁人就給我出榜。

    鳳榜中亦有一小半在明珠市上學或者工作,其中有幾位在科技大學,在明珠大學上學的有一年級的張倩和二年級的魯天香和花滿溪,分別排名第九、第三和第二,張和花兩位分別是張丹和花自在的親妹妹!

    他忍不住抹汗,如此多上榜美媚竟然和他上同一所學校,他卻全然不知,思維當真落後。

    不過也難怪,他一直忙著學習,空餘時間也只注意領略俗世的精彩之處,對學校的那些八卦事情根本不瞭解。

    啊,對了,徐斌那小子那麼騷,一定清楚,有時間問一下那小子就是了。

    打定主意,他把榜單全部記入腦袋裡,關了電腦,撥通電話向母親匯報今天的工作。凡有大事發生必要通知母親,這是他一向的習慣。

    電話裡的母親不知是不是因為生氣,聲音冷冰冰的,害得他心驚肉跳,小心翼翼地道了歉,才知母親根本沒對他出風頭有什麼不滿,她在氣他還沒有辛教的消息。

    冰雨真想告訴她,說他馬上就要出發去辛教的總壇,卻又生生將話嚥住,現在告訴她絕對是給自己找事。

    在離開冰山時,她曾兩三囑咐他不得莽撞,這麼冒險的行動她一定不會同意,不如做完再老實交待,那時就不怕了,即使被她罵,他也要那麼做,調查辛教是他入世的起因之一,自然要辦得漂漂亮亮的,如果連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那就是白活。

    耐不住思念,他又與水玲瓏通了一通電話。

    自從認了這位姐姐,他時常都會和她通電話,而在他那多彩的夢中,她的倩影出現頻率也全面超越鄺雨涵和天香,不過尷尬的是,有時他就會夢到一些讓他臉紅的鏡頭,那讓他羞愧、迷茫,卻又有一絲甜蜜和激動……

    雙方愉快地聊了一會兒,聽玲瓏嬌脆的聲音說了再見,電話已經響起嘟嘟聲,冰雨仍捨不得放下聽筒,持著話筒癡癡地傻笑。

    缺乏經驗的他仍分不清和玲瓏間的感情,單純的姐弟?戀人?還是兩都都有!

    正所謂,剪不斷,理還亂!

    良久,他終於回過神將電話放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石英鐘,指針指正了凌晨一點。是時候行動了,既然人家都欺負到他家裡,那他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迅速換了一套獨特的黑色服裝,拿了一點器材,結束完畢,推開臥室的窗子向外看了一眼,人們大多已經入睡,各個樓房僅有有限的幾盞燈光亮著,路上也幾乎沒有行人。

    他毫不猶豫地湧身跳入夜空中!

    黑衣融入黑夜。

    天上無月,滿幕星光,夜色低沉。

    沒有人看得到,他在躍出的一瞬如大鳥般張開雙臂,身上的衣服奇異地展開,將他輕盈地托起,在明珠鎮各棟樓房之間滑翔著,他下降的幅度非常小,要滑出相當長的距離才偶有下墜,未降下幾米就會遇到下一棟樓,他只稍運輕功即恢復高度。

    就這樣他出了明珠鎮,趕往西北角的目的地。用滑翔的方法雖然在速度上趕不上疾奔的轎車,但因為在空中可以取最近的線路,兩者耗費的實際時間相差不多,而這樣做最大的好處是任何盯梢者也發現不了他——自妖偶現身,他很懷疑神經質的魯家還會派人騷擾他。

    他自在地飛翔著,無拘無束,海闊天空。城市的夜空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和冰山的味道不同,沒有那麼清新,但也不錯,似乎有詩人所說的某種底蘊,使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順便校正了一下自己的航向。

    雲夢山上有一種特產叫做雪衣飛鼠,是滑翔的高手,他親手用它們的皮毛特製出黑白兩套衣服,經過無數次實驗,他成功了,只要穿上這種衣服,再以冰功獨特的輕功和內功配合,他便可以直接從雲夢山山頂滑翔而下,將內勁從腳下逼出向後噴射,從頭到尾自身不會受半點傷害,稱他為人體噴氣機亦不為過。

    行動路線他早確認過幾次,白天時也注意了風向,所以一路上順風順水,內力耗費極其有限,凌晨兩點多便趕到了十層的金盾大廈。

    他直接落在了大廈的腰部,吸附著牆壁、循著縫隙,施展身法飛速上升到大廈的樓頂,像游魚一樣貼地前進,找到一處監控死角,暫時潛伏下來,小心地觀察周圍的動靜。

    很快,他發現他呆的地方只可潛伏,卻不可能接近天井大門,走不了幾步就會被照到。

    「嘿嘿,看我的。」

    他暗暗哂笑一聲,將帶來的器材一樣樣拿出來,輕手輕腳地組合起來。

    這座金盾大廈連樓頂的監控措施都這麼嚴密,原因是它表面上是一家名不經傳的保全公司的總部,實際上則是辛教總壇的所在地!

    現如今,隨著社會的飛速進步,各教派再不像古代那樣靠打打殺殺過日子,一般來說他們都有自己名下的實業,賺錢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具體到辛教,水玲瓏曾幫忙分析,辛教的沒落,極可能就是因為沒有跟上形勢、沒有及時發展自身經濟,又不願意墮入黑道,自然便漸漸沒落了。

    但範韋林給出的信息卻截然不同,他說辛教根本不是沒落,而是將整個教派與社會融合了,或者說退入幕後,事實上他們的生意做得很好,像為魯家那樣的富貴之家提供保鏢服務就是一項非常賺錢的業務,其服務周到有效,信譽極好,辛教派出的保鏢在全世界都是搶手貨,只不過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組合完畢。一台亮晶晶的比打火機大不了多少的天線狀設備。

    他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這是他的獨家發明,它會自動發出干擾信號,讓周圍的視頻設備攝到的影像延後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他早找完該找的東西跑路了,而對方,只能得到一段黑衣蒙面人的影像而已,它還可以將掃瞄到的紅外線通過一副眼鏡報給他,當真是打家劫舍的必備武器……

    按下開關,機器發出輕微的「嘀嘀」聲,顯示運轉正常,他檢查了一下夜行服,戴好那副特製眼鏡,把面罩掖掖好,將機器別在上衣兜裡,站起身,大搖大擺地走到天井大門的監控攝像頭下,先伸手打了個表示友好的招呼,然後拿出一支小小的尖刺,以手背遮住攝像頭,潛運冰功,向那尖刺吐了一口口水。

    神跡顯現,一層冰凌瞬間形成於尖刺之上!

    尖刺入鎖,幾秒鐘後,「 嗒」,門開了。

    冰雨警惕地滯了片刻,閃身而入,輕輕將門關好。

    他貼到地面,運起全部功力平心靜氣地傾聽。沒有紛亂的動靜。

    很好,神奇的冰功,使得他成功隔斷了電子門匙的報警,對方絕對不會知道有人已經潛入進來!

    天井向下是一段樓梯,通往十樓。他已經通過剛才的貼地術明瞭遠達三十米開外的情況,毫不猶豫地運起輕功,如蜻蜓點水般踏著階梯下到十樓,從拐角處向外窺探。

    走廊裡沒有人,頂燈熄著,只能看到監控器上微弱的藍光,眼鏡顯示,有幾處有著密集的紅外掃瞄線,他衡量了一下,自己完全可以通過。

    十樓裝潢得非常典雅美觀,為圓形結構,從任何一間辦公室出來,都可以看到對面的房間,中間是下陷了一人高的樓梯和電梯,不僅不會阻擋視線,還有一種視覺美,通體非常寬敞明亮,看來設計這棟樓的人是個高手。

    冰雨撇撇嘴。上官明那頭豬挺懂得享受嘛!

    一想到親愛的母親被關到冰山裡受苦受難,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真想立即就把上官明掐死——雖然,實際上冰山生活亦很愜意。

    偌大的十樓只有六個門,雖然除了一間寫有「會議室」三個字,其餘均未有標識,但冰雨猜測這裡極可能是辛教最重要的辦公區,估計老總的辦公室和公司的資料室都在這一層。

    開始行動吧。

    剛向前踏了一步,他又停下,耳朵動了動。

    右首第一個門內仍在持續發出隱約的嘶叫聲,應該是那事,剛才運功時就聽到了,還沒完,這兩個傢伙!

    不過好奇心佔了上風,他終忍不住閃身過去,將耳朵貼到門上。

    「騷娘們,叫啊,你倒是叫啊,我干死你!」男人的輕喝。似乎禁忌的環境讓他有所顧及,他雖然很興奮,卻壓抑著不敢高聲,室內更響的是一種「啪啪」的肉體撞擊聲,響一陣停一陣,快一陣慢一陣。

    冰雨的臉更紅了。A片他又不是沒看過,明白那是怎樣才能發出來的聲音。

    「啊……哦……親哥哥,親爸爸,親爺爺!」女人架不住那男的不斷要求,開始媚聲叫著,聲音也很小。

    「哇,好聽好聽,太JB好聽啦,爽!我打死你個大屁股,X死你……」男人開始胡言亂語,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果然伸手打了女人幾下屁股,扇得 啪作響。

    「你……你是不是變態啦……」女人媚聲問。

    男人反倒來勁兒了,「X,這算什麼,騷貨,來,給我裝大小姐,快點!」

    女人驚道︰「不!不行!你怎麼敢這麼大逆不道,不想活啦!」受驚過度,她的聲音已然劇烈顫抖,牙齒都在打戰。

    男人靜了一下,又叫囂道︰「我受不了啦,我就要幹她,那麼美的女人,憑什麼我撈不到,我都想了一輩子啦,我要幹她!」

    「啪啪——」

    「啊啊——」

    天啊,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冰雨差點暈倒,面紅耳赤,俊臉上現出怒容。

    這就是現如今的辛教?有這樣的總壇,下面能好嗎!

    他閃電般出手,在兩秒鐘內打開房門,閃身而入,門在他身後關上,房內很快沒了聲響。

    室內。

    男人和女人還保持著交合的狀態,均被冰雨甩出的指風點了麻穴和啞穴,一臉驚懼。

    窗簾拉著,男女那話兒在燈光下明晃晃的,被男器撐起的女器倒像一張吃了冰棒的嘴……

    冰雨甩甩頭,也不給他們蓋上衣服,施施然拿過一張椅子,坐下,看著他們。

    「你好啊,程先生,咱們又見面了。」他盯著那男人說,自然,用的是變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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