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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鈴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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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 愛上八德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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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6:01: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傍晚時分,辛家幾個姐妹在客廳聊天,辛凱生沒心思上班,一整天都窩在房裡玩電腦,直到肚子咕嚕咕嚕的叫,才下樓拜託諸姐妹們。

  「小弟!捨得下樓禮『佛』了。」辛百合指的是她們這群活菩薩。

  「百合姐姐最善良,知道小弟要佛腳。」辛凱生嘻皮笑臉的耍寶。

  「少來了,鐵定是你肚子裡鬧空城計。」

  「還是六姐英明。」

  「好了,少遠了,我去燒飯。咦!門鈴怎麼響得這麼急,小弟,你去開門。」辛百合眉一皺,思忖准這麼沒禮貌。

  辛凱生才將門拉開一條縫,馬上被黑壓壓的一群人撞倒在地,辛茉莉見狀趕緊扶起他。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闖到人家家裡?這是犯法的。」

  是雷向揚和方家兄弟?!辛凱生一看到他們一群人來勢洶洶,且個個臉上都是一副著急的眼神,心底霎時有種不安,怎麼沒看到八德呢?

  「辛玫瑰呢?馬上給我叫她出來。」雷向揚加負傷的狂獅,帶著充滿血味,像野獸般的咆哮聲。

  「三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八德人呢?」辛凱生暗想,難道三姐真做了什麼壞事?

  「小弟,你認識他們?」辛家姐妹把辛凱生拉到一旁,有些懼意的看著七個一臉殺意的大男人。

  「五姐,他們是八德的兄長還有風雷東諦的總裁雷向揚。

  風雷東諦和方家兄弟?!他們和三姐扯得上什麼關係?辛家姐妹個個面面相覷。

  「小辛,把你三姐叫出來。」方天愛急躁的推了他一把,眼眶泛著紅絲。

  「我三姐她還沒有回來。」辛凱生據實以告。「是不是八德她……」光看他們的表情,他的心一冷。

  「平兒她被……綁架了。」雷向揚沉痛的指出。

  「綁架?!你的意思是我三姐綁架了八德?」難道……辛凱生心痛這個消息。

  辛水仙不相信的說:「怎麼可能?八德是我和小弟的朋友,三姐不可能綁架她。」

  「有可能,五姐,最近三姐變得很奇怪,眼神老是透著一絲厲光,好像在算計著什麼詭計似的。」辛凱生就自己對三姐辛玫瑰觀察到的據實以告。

  「凱生,這件事可不能胡說。」辛水仙認為三姐不可能做這種事,頂多只是好勝心比常人強一點。

  「他沒有胡說,下午我要陪平兒出門時,接到她約我到麗晶談判的電話,可是我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人。」早知道該聽從心裡的預兆,不放她出門,等到一切都了結之後再好好補償平兒,可是一切都來不及後悔了。

  「也許她……有事耽擱了。」辛水仙不相信三姐會綁架八德,趕快為她找著借口。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辛玫瑰,你們知不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方天忠無助的強抑滿心焦慮。

  「不知道,她一向是獨來獨往,不會告知家人去向。」辛水仙搖著頭請他們坐下等候。

  「你們有沒有接到綁匪電話?說不定她是被壞人綁走了。」辛百合把電視那一套搬出來說。

  「家裡沒人在。」他們突然想起家裡正鬧空城計。

  幾個兄弟對看了一眼,決定由曾見過辛玫瑰的方天愛回陽明山的別墅駐守,等候辛玫瑰以勝利者的姿態撥電話去奚落。

  「你們不要著急,八德不會有事的。」看他們一臉焦急,辛凱生也跟著吊著一顆心。

  「我們和風雷東諦雖然是商業上的勁敵,但還不至於會幹下綁票這種三流事,你們是不是搞錯對象了?」辛茉莉是一位服裝設計師,對公司內部之事一概不插手,全由辛玫瑰全權處理。至於兩家世仇她也是由長輩口中得知,然確實原因她並不知情,所以對風雷東諦雖沒啥好感也不至於仇視。

  「你們大概不知道,蒂蘭妮實質上已被風雷東諦架空了,只剩下一個軀殼硬撐著。」

  「怎麼會?蒂蘭妮化妝品公司在台灣化妝品界,一向是一枝獨秀、獨領風騷的。」辛水仙訝異且不信的說。

  「是我逼得太急了,才會害平兒她……平兒她慘遭無妄之災,全是我的過失。」雷向揚責備自己未盡保護之力。

  「不是你的錯,人若有害人之心,你再怎麼防也沒有用。」方天孝忍著氣安慰他。

  辛凱生疑惑的問:「你和我三姐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那晚你們在陽台上談了些什麼?」這件事一直擱在他心時,想問又不敢問,今日出了事,他不得不問。

  揉揉腫脹的太陽穴,雷向揚無奈的說著,「大學時代辛玫瑰是小我兩屆的學妹,我們曾好過一陣子,後來得知她與蒂蘭妮的家緣關係而疏遠,上次她在陽台上提議兩家以聯姻方式化解世仇,但被我所拒,因此她放話要毀了我和平兒。」雷向揚回想,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但她竟能記根到現在,且還敢無恥的聲稱她還愛著自己。

  「原來如此,難怪我看三姐一副想剝了你們皮的神情。」辛凱生心想,他三姐求婚被拒,難免心生怨恨。

  「不過我想三姐只是嚇嚇你們而已,不會真的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李百合認為三姐只是一時氣不過才撂下狠話。

  「只怕你們太看輕辛玫瑰的心機了,我們在八德失蹤的地方發現好多血,她一定是受傷了。」以她的功夫底子來說,一定是受了重傷才會不加以反抗的任人宰割,方天忠發誓找到她之後,一定要加強地的武術訓練,不再讓她有偷懶的借口。

  「血?!你們……報警了沒?」辛百合心驚,若真是三姐所為,那事態就嚴重了。

  「警方正全力在搜索八德的下落,你們知道辛玫瑰有什麼朋友或常和哪些人走動?」

  「抱歉,這點我們幫不上忙,她一向不許我們插手她的事,而且這些年她很少待在國內。」

  失望頓時籠上每個人的臉上,氣壓低得駭人。

  「你們大概還沒吃晚餐,我去……」辛百合知道他們心急,一定未曾進食。

  「不用了,我們在這等辛玫瑰回來。」雷向揚一心牽掛方天平的安危,哪還吃得下東西。

  「喔,好吧!」辛百合只好坐下陪他們等。

  辛水仙泡了一大壺咖啡給大家提神,可是咖啡冷了又加熱,熱了又冷卻,卻始終沒人看它一眼。

  牆上的鐘擺滴滴答答的流逝著,十點、十一點、十二點……兩點、三點……時間對他們而言是種痛苦的折磨,無聲無息的空氣中是難以言語的沉悶,等待是泣血的聲音。

  辛家四姐弟陪著他們一起等候,漫長的夜似乎永遠找不到黎明,好長好長的夜。終於,陽光從地平線那端射了進來,辛玫瑰一夜未歸,早晨的報童丟報的聲響驚響了室內一夜無眠的守夜者。

  「老大,你想辛玫瑰會不會畏罪潛逃了?」方天和問著身旁的方天忠。

  「說不定她正在凌虐八德。」方天義心驚的冒出這一句。

  雷向揚猛然的站起身,他已經等不下去了,就算把台北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過來,他也要把方天平救出來。一想到她渾身是血的倒在陰冷角落裡,他就恨不得代她受苦,那種如火灼、刀切心的感覺,讓他想噬光辛玫瑰的血。

  「你要去哪裡?」方天愛抬頭一問。

  「找平兒。」雷向揚心力交瘁的只想找到心愛之人。

  「我們也一起去。」他們也等不下去了,不如到外面找找看,也許有一線生機。

  此時,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駛進辛宅,一位滿身酒味搖搖晃晃的女人走了進來,是一夜未歸的辛玫瑰。

  「好……好多人哦!要不要……乾一杯?我……我奉陪。」辛玫瑰宿醉未醒,錯把他們當成PUB的男客。

  「辛玫瑰?!」

  「三姐?!」

  「你……你們……好吵……頭……頭痛死了。」撫著亂髮、緊皺著鼻,無意識的揮揮手。

  「我會讓你更痛!平兒呢?你把平兒藏到哪裡去了?」雷向揚像頭猛獅撲向他的獵物,狠狠鉗住她。

  「痛……痛……誰是平兒?你……是雷……雷向揚,你弄得我好痛。」辛玫瑰因劇痛而酒醒了一大半。

  「平兒就是我愛的女人,你在宴會上見到的女孩。」他手上的力道未減反而增強許多。

  辛玫瑰痛極反笑。「愛?!你愛的女人應該是我,是我辛玫瑰,那個臭丫頭算什麼?」

  「我再說一次,平兒在哪裡?」要不是為了平兒,雷向揚會掐斷她的頸骨。

  「哈……哈……平兒、平兒,你心目中只有一個平兒,那我呢?我算什麼?」辛玫瑰發瘋似的大笑、大叫。

  「三姐,你不要這樣,如果你知道八德在哪裡就快告訴我們。」這樣的辛玫瑰讓李家姐弟害怕。

  「叛徒,你們都是叛徒,我恨你們,我恨——你——們,啊——」辛玫瑰雙手撫著兩側額頭長叫。

  啪!啪!方家兄弟狠掌了她幾下,想把她打醒。

  「把我們家小妹還給我們!」

  「打我?你們敢打我?我跟你們拼了。」辛玫瑰隨手拿著桌上的拆信刀亂揮。

  「三姐,不要鬧了。」辛凱生連忙上前阻止,手臂上反被她劃個碗大船的傷口,鮮血直噴濺在她臉上。

  辛玫瑰被溫熱的血一噴理智回復了許多,看著滿臉痛苦的小弟,一時愣住。「凱生……三姐……不是故意的。

  辛凱生不顧疼痛的哀求。「三姐,八德是不是你叫人綁走的?你放了她好不好?」

  「你……為什麼?為什麼我所愛的人都向著那個野丫頭?為什麼?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李玫瑰發現自己的弟弟、雷向揚和王諒迅,他們都是向著方天平。

  「因為你有一顆蛇蠍心腸。」雷向揚狠狠的道。

  「這是誰逼我的?是你,是你狠心拋棄我另結新歡,全是你的錯。」辛玫瑰哭喊著指責他的負心。

  「好,是我無情無義,你儘管向著我來好了,不要拿無辜的平兒當代罪羔羊。」他恨自己不夠狠心毀掉辛家。

  「無辜?!她一點也不無辜,誰教你要愛上她,你應該是我的、我的!她沒有資格擁有你的愛,沒有!」辛玫瑰自始至沒有悔意,偏激的認為是方天平搶走她的愛,所以她有權利恨。

  「就算我沒有愛上平凡,也不會愛上你這個可怕的毒娘子。」雷向揚暗忖他早年的一時錯誤,竟害了平兒,他好懊悔。

  「毒娘子?!說得好,說得太好了,我是毒娘子。」她的眼中有著嗜血的邪光。

  「三姐,冷靜點,不要為了男人毀了大好前程。」辛茉莉為弟弟包紮好傷口,靠近李玫瑰身邊勸慰她。

  「前程?!我還有大好前程嗎?蒂蘭妮已名存實亡,我最驕傲的靠山倒了,你說我還有前程嗎?」愛情、事業,一夕之間全沒了,前程?全是一堆屁話、一堆狗屎。

  雷向揚冷峻的和她談著交易。「只要你告訴我平兒的下落,我會把蒂蘭妮的實權交給你。」

  「平兒?!來不及了,哈……你失去她了,就像我失去你一樣,一切都來不及了。」辛玫瑰得意的笑著,像個勝利者。

  「你說來不及是什麼意思?你把平兒怎麼了?」雷向揚急了,大手掐住她的咽喉。

  辛玫瑰狂笑著,堅持不吐實,任由血色從臉上褪去、呼吸漸漸微弱,死在心愛人手中,她無悔。

  方天忠見狀立即拉開雷向楊的手,辛玫瑰重重的喘息,臉上有了些血色。

  至於辛家姐弟則懾於一大群暴戾之氣,不敢上前捻獅須,何況這關係到方天平的生死。

  「你也會怕了吧!風雷東諦的雷總裁只手可遮天,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是不是很可笑?」辛玫瑰猶冷笑著。

  雷向揚握緊的拳頭泛著青筋,然後放鬆,突然他雙膝一跪,跪在辛玫瑰面前,驚得眾人手足無措。接著他說道:「你要的不就是我求你嗎?現在我求你告訴我平兒在哪裡?」為了平兒,他什麼都可以不顧,就連這點尊嚴也不算什麼。

  辛玫瑰瞠大眼,表情哀怨的說不出是怨、是很、還是癡?「堂堂的雷總裁竟為了一個女人向我下跪,這到底是榮幸還是屈辱?」他的舉動傷了她身為女人的驕傲,因為他為的是另一個「她」。

  這時方家兄弟和辛家四姐弟也跟著跪下求她。

  辛玫瑰悲哀的朝天輕歎。「方天平啊方天平,你何德何能,死了還有這麼多人肯為你受辱。」

  死了?!大家的臉上一片慘白,辛家姐妹忍不住低泣,雷向揚和方家兄弟的臉上表情是一片空白。「怎麼回事?大家都跪在地上像失魂的殭屍。」

  「爸、媽!」辛家姐妹從淚眼中看到父母的身影。

  「玫瑰,發生了什麼事?」

  辛玫瑰不語的看向窗外,辛水仙把一切事情全盤托出,只見辛家兩老的臉色愈聽愈陰黯。

  「玫瑰,你怎麼能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現在把那個女孩的下落說出來。」

  咬著唇放棄掙扎的李玫瑰,輕輕的道出方天平的下落。「她就在天母山區……」

  ☆☆☆

  綿延彎曲難尋的小徑中,有一大群人沿山路而上,而原本「奉命」回陽明山別墅等待可能由辛玫瑰或歹徒打來的電話的方天愛,在接獲方家兄弟的電話告知詳情後,也趕來和眾家兄弟會合。他們不畏山路險峻,炙熱烈陽及蔓草纏身,一路上慢慢往山路前進。

  「這是什麼鬼地方?辛玫瑰是不是在誆我們?」方天義吐掉口中的蜘蛛網。

  「誰曉得,喂!你是不是真的把八德藏在這裡?」方天孝不信一個女人有能耐把受傷的人扛上來,放眼一看這裡是少有人煙的荒涼地帶,她能把人藏在哪裡,熊穴還是老鼠窩?

  辛玫瑰不回答他的問話,逕自往荒蕪深處走去,她是故意挑這條山徑小道來拖延他們的時候,意圖讓方天平因傷重失救而亡故。既然她注定難逃法律制裁,至少也要拖個人來墊背,讓雷向揚一輩子活在失去所愛的陰影中。「前面好像有……一間鐵皮屋……」走在前頭的原住民員警大聲的向後面的人報訊。

  「鐵皮屋!?」

  會在那裡嗎?眾人疑惑著,加快腳步前進。

  在員警們來不及阻止時,他們一行人已闖進鐵皮空屋裡,在小小的空間中找尋他們心中掛念的人兒。

  「人呢?不在這裡。」

  「該死的,辛玫瑰又騙了我們。」

  「那個該下地獄的壞女人,怎麼不死了算了。」

  方家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辱罵辛玫瑰。

  雷向揚若有所感的走向窗戶底下,他蹲下身拾起一堆沾滿血跡的紗布和方天平染血的上衣。

  「這不是八德昨天穿的衣服嗎?」方天孝一喊,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

  「怎麼只有衣服,人呢?」看到血衣,雷向揚忍不住淚盈滿眶,將衣服緊緊抱在胸口,這一情景看在方家兄弟眼裡,一陣鼻酸湧了上來,紛紛轉頭讓淚流下來,不讓別人瞧見。

  「我早說她死了,你們還不信。」辛玫瑰站在門口,看著七、八個大男人圍在一起痛哭,第一直覺就是方天平死了,否則他們不會如此悲傷。

  「你這個臭女人,八德呢?你把八德藏在哪裡?」方天和衝過去拎著她的領子。

  「她?她不是死在裡面了嗎?你們不是找著了她的屍體了?」辛玫瑰愣了一下,直覺反應的回答。

  「我看要找你的屍體比較快,八德在哪裡?」方天忠范緊她手臂貼近的問。

  怎麼會不在?!她奮力推開方家兄弟,跌跌撞撞地來到方天平昏迷躺著的角落。「不見了?!她怎麼會不見了?她受了槍傷昏迷不醒,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辛玫瑰喃喃自語著。

  槍傷?!難怪她逃不掉而被捉,方天忠自責沒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小妹。

  一名在外看守的高級警官走了進來,手拿警用電話。「雷總裁,有位王諒迅先生要和你通電話。

  雷向揚被連喚了數聲,才回神的接過電話,用哽咽不穩的語氣說:「我是雷向揚。」

  電話那端傳來王諒迅懺悔的聲音。「雷總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綁架她,我真的沒想到會傷到她。」

  她?雷向楊瞼一緊。「平兒嗎?你知道平兒在哪裡是不是?」

  「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要救她,可是輪胎破了,我背著她走山路,還是……」電話中傳來哭泣聲。

  「我不要聽細節,平兒現在在哪裡?」他不敢聽下去,怕所得到的是惡耗。

  「她在仁愛醫院急救,我……」

  雷向楊來不及聽他告解,便丟下電話直往外跑,其他人見狀也跟著他往外跑。

  原來半夜時,方天平因槍傷發炎而高燒不退,止住的血因子彈尚未取出又沁出來。王諒迅手邊的紗布、藥水已用盡,不忍見她哀號呻吟,只好背著她下山求助。而後看她在病房裡和死神掙扎的痛苦模樣,他受不了良心苛責而自動向警方投案,坦誠一切罪行。在警察局,他要求親自向雷向揚道歉,所以才有了這一通電話。

  當辛玫瑰意會到她被王諒迅背叛時,鐵皮屋裡只剩下她和幾名拷著她的員警,連陪著她前來的辛凱生也背著她轉身離開,不願多置一語。這時,她領悟了一件事——她失敗了,愛情、親情、友情、事業,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敗在自己的倔傲和不服輸之下、敗在她高估自己的美麗和嫉妒心。

  ☆☆☆

  仁愛醫院急診室蜂擁而入的八個疲累狼狽卻不減英挺的男子,引起過往護士、女病人的側目,紛然回頭一瞥。

  雷向揚捉住一位剛從急診室出來的護士問:「平兒要不要緊?」

  「誰是平兒?」護士被他嚇一跳,手上的器皿差點掉了。

  方天仁湊近問:「急救的是不是一個短髮的十七歲高中女生?她還拍過蒂蘭妮的化妝品廣告。

  護土想了一下,原來她拍過廣告,難怪她覺得面熟。「應該是,不過你們不要拉著我,病人大量失血,我要向其他醫院請求血漿支援呢!」護土說完急著要離去。

  大量失血?!八個男人紛紛捲起袖子,自願抽血。

  「你們和病人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她的親哥哥。」方家兄弟一致開口。

  「好吧!先驗個血。」除了雷向楊的血型不合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抽了點血後,坐在急診室外枯等。

  過了三個小時,急診室的紅燈熄滅,幾位會診的醫生陸續走了出來。

  雷向揚以王者氣勢走上前。「病人的情況怎麼樣?要不要緊?」

  「你是病人的……」

  「我是她的未婚夫。」他的年歲雖然和方天平有段距離,可是在方家兄弟多日來的觀察相處之後,他們在心裡已默許他的地位,甚至還慶幸方天平能找到這麼溫柔體貼的男子來寵她,所以他此刻以未婚夫的身份自居,他們都未出言制止,完全交由他處理。

  「這樣我就明說,病人肩牌骨中了一顆子彈,導致失血過量。」

  「那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抽了很多血輸給她?」方家兄弟中有人發此疑問。

  「你們是及時輸了不少血給她,可是她先前已有腦部缺氧現象,再者她太陽穴附近曾遭受重擊。」

  「你是說她會成為……植……植物人?」雷向揚顫抖著唇,身子不支晃了一下。

  「很難說,我們已經盡力,現在全靠病人的造化。」正值美好人生的少女,竟會遭遇如此狀況,醫生同情的歎口氣。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或較先進的醫療技術可以救她?」雷向揚抱著一絲希望的問著。

  「病人的生命力十分頑強,我相信她會戰勝黑暗清醒過來。」醫生十分樂觀的為他打氣。

  方天平剛送進醫院時心跳已幾乎快停止跳動,腦波微弱到幾乎成平行,醫生們一度要放棄救治,但,最後看在她堅強活下去的意志,才放手一試。通常這類病人是等不到送醫途中就斷氣了。而她能硬撐著的力量教人不忍放棄,所以醫生們抱持著樂觀的態度。

  「真的?!」雷向揚需要一點保證。

  「真的,我相信世界上有奇跡存在,只要你能持之以恆,用心去喚醒她內心沉睡的意識,她一定會醒過來。」

  「謝謝你,醫生,我覺得好過多了,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她嗎?」雷向揚心想,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小火藥庫是永不熄滅的烈焰。

  「等一會,她會先轉到加護病房,你跟護土去換一下衣服,再進去看她,不要太吵,以免影響病人的傷勢。」醫生囑咐著。

  「我知道了。」

  ☆☆☆

  雷向揚換上無菌衣,走進加護病房裡,方家兄弟隔著透明玻璃,看著罩著氧氣罩,面無血色的方天平。

  「怎麼辦?大哥,八德要是真的成了植物人……」方天愛憂心的說,他要一個活蹦亂跳的頑皮八德。

  「臭四德,不要亂說,八德會平安無事。」方天仁往地上吐了三口口水,表示童言無忌。

  「我到現在還不敢跟老爸講,八德重傷不醒的事。」身為大哥的職責本善盡,老爺一定會狠扁他一頓。

  「我們要擔心的不是老爸,而是他。」方天孝指著輕握方天平的手的雷向揚。

  「他一定比我們更自責,畢竟事情是因他而起。」方天義心想,沒料到這場獅虎之爭竟落得一傷一病。

  「八德不會怪他的,她一向都很善良。」除了脾氣火爆了一點,方天和心中忖道。

  「其實八德是很幸福的,有人會這麼用心的愛著她。」算她前輩子燒好香,方天仁在心底想著。

  「你們誰要去通知老爸?」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重歎一口氣,老大方天忠只好認命的去打電話,誰教他是大哥。而其餘的方家兄弟都將臉貼在透明玻璃上,看著雷向揚靠著方天平的耳邊說著悄悄話。

  然而一瞬間,他們似乎隱約的看到她笑了,等他們揉操眼睛細看時,她依舊面容蒼白的躺在那,臉上不見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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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6:02: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仁愛醫院中庭裡

  半年來,醫院的醫生、護士及長期住院的病人都可以在黃昏時候,看到一個高大英挺的背影,用輪椅推著一位睡著的女孩在附近公園散步。他總是溫柔的蹲在她身旁,輕柔的說著一天的瑣事,不厭其煩的一說再說,深情的眼光教人羨慕那個女孩,恨不得能代替她坐在輪椅上。偶爾會有數名面容與她相似的男子來探望,他們與那個男子短暫交談會暫代他的工作,與女孩交談聊天,好像她真的聽得懂似的。

  今天雷向揚在來醫院的途中發生了一點小車禍,因此延遲了帶方天平散步的時間。

  「對不起,平兒,路上出了點事所以才會晚到了,我們現在就去散步哦!」雷向揚向看護打了個招呼後推她出門。

  冬末春初的微風略帶點涼意,他幫方天平把身上滑下去的厚毛毯拉高。

  黃昏的夕陽早已不復見,只剩下一點點餘震,中庭裡的人群散了,只剩下幾名佝僂孤單的老人坐在長椅上,長椅邊還躺著一隻滿臉皺褶的老狗。

  「你今天過得好不好呀?有沒有乖乖的聽話?是不是在偷偷罵我遲到?」

  「不要否認,我聽見你在心裡罵我是囉嗦的老頭子,可是你也不想想我今天工作了一天,好累哦!」

  這時,一位年輕少婦帶著三歲稚子走過,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朝雷向揚微微一笑,覺得他這個年紀竟還向一個女孩撒嬌感到很好笑。

  小孩子看到母親微笑,也天真的跟她一起咯咯笑。

  雷向揚用著抱怨的語氣說:「你看看,都是你啦!害我被人家嘲笑。」

  「先生,你女朋友很可愛。」少婦覺得他們看起來很相配。

  「謝謝,她是我的未婚妻。」雷向揚很客氣的接受,然後驕傲的介紹方天平。

  「恭喜,你們見時要結婚?你們一定是一對最出色的新人。」少婦心想這一對壁人,男的俊偉多情、女的俏麗嬌媚。

  「快了,等她不再跟我嘔氣而張開眼,我們就結婚。」他捏捏方天平的手,表示她淘氣的在跟他玩遊戲。

  「小姐,你的未婚夫真的很愛你,你不要跟他嘔氣了。」少婦當她是故意和未婚夫吵架而不睜眼說話。

  「聽到了沒?平兒,別那麼小氣嘛!我只是遲到一會兒而已,不要生氣了。」他在低垂的臉上輕啄。

  少婦笑了笑,身旁的小孩拉拉地的卡表示肚子餓,她遂握著小孩的手,轉頭向方天平說道:「小姐,不要再生氣了,要和你未婚夫早點和好,我先走了。」真是個幸福的女孩,少婦在心中羨慕著方天平,說完隨即帶著小孩走出中庭。

  不久,中庭裡的路燈亮了起來,表示夜晚來臨,雷向揚怕吹風受原,便緩緩的推著她往醫院病房而去。「平兒,天涼了,我們回去再聊。」

  風依舊淡淡的吹著涼意,北斗七星的天機星今晚特別明亮,好像天上神仙偷窺的聖光。

  驀然!厚毛毯下的手指動了一下,雷向揚驚覺的震了一下,停住腳步,急急的問:「平兒,你睡醒了嗎?再動一下好嗎?」

  他緊盯著方天平,生怕錯過了什麼似的,過了一會看她沒有動靜,雷向揚才失望的搖搖頭,心想八成是輪椅壓到了小石頭彈了一下,致使他在燈光下有些錯眼。

  「平兒,你知不知道,我剛才被小石頭騙了,還以為你睡膩了,準備起床活動筋骨呢!你說好不好笑?」

  「今天風翔還向我抱怨工作量太多了,其實這哪能算多,只是他太懶的借口而已。」雷向揚邊推輪椅邊說著。

  當輪椅沿上完成道時,毛毯下的手莫名的顫了一下,可惜雷向揚只顧著控制推輪椅的力道沒瞧見這一幕。

  「晚安,雷先生。」

  「晚安,護土小姐。」

  護士小姐走過他們身旁時,突然停下腳步回望,她似乎有看見輪椅上的女孩睫毛眨動著,她偏著頭思忖著,隨即用食指搓搓眉頭,聳聳肩當作自己眼花。

  雷向揚推著輪椅,走過長長的迴廊,上了電梯到了三樓後,他們走向三○二號病房,這是他每天要重複的步驟。

  雷向揚拉開床單,把方天平抱起來平放在床上,不小心壓到了她及肩的髮絲。

  「好痛。」方天平身上似乎有些沙沙的的聲音發出。

  他動作頓時停滯,像是在演默劇般的放慢動作,他慢慢的看向懷中的人兒,只見她雙眼緊閉,眉頭有著明顯皺褶,他不敢肯定,怕又是一場玩笑,他小心翼翼的問:「平兒,你在喊痛嗎?我怕又是一次聽錯,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嗎?對了,今天我忘了告訴你:我愛你。」

  「我……也愛……你。」方天平翦翦羽扇緩緩掀起,畏光的半瞇著,她像剛出生的寶寶,迷檬星眸有些慵懶地看著絢麗的世界。待眼睛適應了燈光拂照,她遂張開一雙比星子更耀眼的雙眸。

  雷向揚的心感到得無以復加。「平兒,你……你醒了。」那份喜悅不可言喻,幾乎要淹沒他的頭頂,他急急按下緊急鈕,通知醫生、護士前來,他們檢查過後,高興的宣佈方天平已恢復正常了。

  「你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嘰嘰咕咕的,吵得我都睡不安寧。哦!我的聲音好難聽。」萬天平在醫生、護士走後,向雷向揚說道,她快半年沒有開口說過話,聲帶有些生硬,不像以往一般清脆甜亮。

  「誰說的,這是我聽過最甜美的嗓音,就像天使吟唱著聖歌般悅耳。」這聲音美得他想落淚。

  「你又說謊了,這些日子以來,我聽到你說了不下上百個謊言,你愈來愈不老實了。」方天平覺得眼睛濕濕的。

  「我說了什麼謊?」雷向揚俯下身輕吻她眼角的淚滴。

  「很多……例如,我是你的未婚妻還有我愛你。」她在睡夢中不停的聽到這幾句話。

  「這些都是真的,我真的好愛你,平兒,我愛你。」雷向揚激動的擁緊她,再也不放手。

  「我一直想醒過來回應你,告訴你我也愛你。」方天平抱緊他寬大的背,流下高興的眼淚。

  「平兒,我的平兒。」他一聲聲深情的輕呼,是累積多少日子的殷切等候。

  接著四唇相印,他們如溺水者緊捉著浮木不放,彼此用最深的情意去付出,許久之後才不捨的分開。

  「以後不許再這麼嚇我,我年紀大了禁不起嚇,你聽聽我的心跳都不整了。」雷向揚將她的側瞼輕按在他胸口。

  方天平傾聽著怦怦的心跳聲,溫暖的胸膛訴說著無限愛憐,一絲絲、一裊裊的幸福感包圍著她,今生她再也無憾了,因為有他。

  「我睡了多久?」

  「一百八十三天零七個小時又……三十六分十秒整。」他抬起手瞄了腕表一眼。

  「討厭啦,算得這麼精。」他竟連分秒都算上,她嘟嚷道。

  「不算精準一點怎麼行,以後你要賠我,哦!對了,差點忘了算上利息,這麼吧!我打個折,一輩子就好了。」

  「一輩子可是很長的,好像我比較吃虧。」方天平玩弄著他的扣子,調皮的戳戳他的胸肌。

  「人家說吃虧就是佔便宜,所以便宜你了。」雷向揚寵溺點點她的鼻尖,笑看她如花的俏顏。

  「哼!你的算數一定是重修,哪有這種算法。」她是甜在心裡,口頭的爭辯有著嬌嗔的味道。

  雷向揚朝她揚揚眉,狡猾得意說:「你不是常說我是大奸商嗎?現在我只是要展現一下商人本色。」

  「哈,果然,我一直沒看錯你的本質,夠奸詐。」

  失而復得的珍寶,讓雷向揚有點不敢相信她是真的,雙手始終緊攬著她,用著專注的眼神凝睛的容顏,他深情款款的說:「願意當個商人妻嗎?我保證絕不會有『重利輕別離』的故事發生。」他再也不想與她分開。

  「我不會煮飯、洗衣,不喜歡社交、應酬,更討厭打扮得像只孔雀,最重要的是我還要唸書,娶一個這樣的妻子是很蝕本的。」

  「沒關係,就當慈善樂捐,還可以節稅。」雷向揚開玩笑的打趣著。

  「大奸商,你怎麼這個時候還能想那麼無趣的事?節稅!虧你想得出來。」方天平不滿的捏了他一把。

  「那你的意思呢?小娘子,不要讓我的話變成謊言好嗎?」他眼中的深情令人動容。

  方天平微泛著紅暈。「你都叫我小娘子了,不答應成嗎?我可不想跟你一樣淪為三流的說謊家。」至少要成為一流,方天平在心中暗忖。

  「太好了,平兒,謝謝你讓我成為天下最幸福的男人。」雷向揚不斷的細吻落在她額上、眼皮上、頰上及唇上。

  「我也要謝謝你,讓我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我會讓你幸福的,平兒,我愛你。」

  「雖然很俗氣,可是我喜歡聽,你以後一定要常常說給我聽,不然休了你。」

  雷向揚擺出一副我好怕的表情,然後大笑著說:「我愛平兒,平兒,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方天平開懷的回答他一句,「向楊!我愛你。」

  「不公平,我說了那麼多句,你才說一句,看來你比我更適合當奸商。」雷向揚不滿意的討價還價。

  「真會計較,大不了以後我每天說十句補回來,你還是有賺頭。」方天平大方的允諾。

  「可是我每天也想跟你說十句我愛你,那我不是虧大了。」他假意猶豫著,好像對這件買賣有意見。

  方天平可愛的眨眨眼睛。「你剛剛不是說吃虧就是佔便宜,唉!真是便、宜、你、了。」

  「你哦!小鬼靈精。」

  ☆☆☆

  一大早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忙裡忙外,方家「七德」見人都咧著一張大嘴傻笑,活像技票的街頭助選員,不停的說著謝謝。

  在這團熱鬧和氣中,只有一個人非常的不高興,一張小嘴嘟了好幾天,不管人怎麼哄都不成,就是今天的女主角兼新娘子——方天平。

  「小平,你今天好漂亮哦!像教堂裡的天使。」刑知廉羨慕的看著她一身柔美的白紗禮服。

  「有什麼好漂亮,一點自由也沒有,活像只可憐的老狗。」方天平不耐煩化妝師在她臉上撲粉,厭惡的皺皺眉,看來她是氣得不輕。

  「怎麼會?雷總裁英俊帥氣又多金,而且還那麼愛你,你不要埋怨了。」刑知廉還真想擁有她的好運道。

  「我就是被這個愛字害慘了,糊里糊塗的失去自由。」方天平覺得這比失貞更悲慘。

  「嘖嘖嘖!小嫂子,穿上白紗略加裝點一下,你比表哥辦公室上那副天使畫像更像天使。」難怪表哥一眼就相中她,死捉著不肯放,原來她的本質才是「真天使」,風翔在心底挪揄著。

  「閉上你的千年烏龜嘴,什麼天使不天使,小心我踹你一腳。」她非常不文雅的拉高裙擺,露出一截小腿。

  「唉!虛有其表的天使,難怪你那些兄長叫你火藥庫,一開口就是易燃的火藥味。」他心想,這小丫頭只能遠觀不能近察。

  「嗟!你進來幹什麼?怕我逃婚呀!」說到逃婚她不是沒試過,可是孫悟空再怎麼能翻,也翻不過如來佛的手掌。

  「想讓你老爸多幾根白頭髮就逃吧。」風翔諒她也不敢在太歲頭上……濫砍山坡地。

  方天平聞言一時沉默了下來,當她清醒之後再見父親時,才知道他為了煩心昏迷不醒的女兒而白了近半的發,一下子彷彿老了十歲,教她愧疚不已。一直以來,她就知道父親對她有私心,總是偏愛她幾分,有好吃的總不忘叫她先用,以免被哥哥們搶光。為了不讓父親再為她操心,所以她才答應這場婚禮。

  「怎麼新娘子一臉憂鬱?」一聲打趣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方四德兄,你不在外面賣笑,進來幹什麼?」他風翔可是進來「催婚」的,雖然尚未達成使命,但這會方天愛倒是進來幹麼?

  「什麼賣笑,真難聽,是有個人想見八德。」

  方天愛近半年來急速竄紅,什麼歌友會、影友會、國際愛迷會如雨後春筍冒了出來,害他忙得疲於分身。今天有些迷哥、迷姐知道他當婚禮招待員,全都不請自來在外觀禮,為了不使他們失望,就算笑僵了臉也得撐下去。

  「誰要見我?」方天平心想,四德應該不敢陷害她。

  「進來吧!她手上沒有彈藥。」方天愛眼睛一飄、一勾,隨後就走進一位滿臉愧意的男人。

  「小辛,你怎麼也來了?看來全世界都知道我今天結婚。」都怪雷向揚那個白癡,在所有報紙版面向全台灣宣告他們要結婚了,真是丟死人了,好像她沒人要似的。

  「對不起,我一直想對你說這句話。」辛凱生自覺無顏見她,半年來一直退居幕後經營蒂蘭妮。

  方天平不在意的搖搖手。「這件事與你無關,何況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能吃能睡。」

  「像頭豬。」方天愛接著她的話尾脫口而出。

  「是嗎?四豬哥哥。」本是一家親,既然她是豬的話,那他們家不就豬門滿天下。

  「罵到自己了吧!四德兄。」方天愛年紀比他小,偏偏方天愛妹子卻嫁給他表哥為妻,論輩分風翔著實矮了一截。

  「看到你能清醒並覓得良緣,我才有這個臉來見你。」辛凱生為他三姐的罪行愧見朋友。

  「良緣?!我是鳥園,被關在籠子裡。」現在的她,被保護得密不透風,陽明山別墅換成干坪大的林園住家,二十四小時有保全人員分三班制在屋裡、屋外巡邏。園丁、司機、廚師,甚至五、六個傭人,都把她看得死死的,好像她連摘片葉子都會手骨折似的。

  「你的個性還是沒變。」辛凱生露出好久未見的笑容。

  「子彈打中的是我肩膀不是腦子,想要我這個天才變白癡,不、可、能。」

  「希望你能原諒我姐的惡行,她已經接受法律的制裁了。」他十分痛心的說著。

  辛玫瑰因綁架、妨礙自由、傷害及殺人未遂四罪被提起公訴,辛家無人出面為她聘請律師,因此被判入獄二十年。

  王諒迅因自首再加上救人一事,雷向揚及方家念在他有悔改向善之心,請了律師幫他,只判了兩年緩刑。

  衣希堇雖未被供出來,可是眾人在反覆思索罪行時,心中都有了譜,對她自然冷言以對,最後她以在職進修為由,自我放逐到泰緬地區,幫助貧苦孩子以贖罪。

  方天平淡淡的笑著,「過去的事就算了,你看我不是像只浴火的鳳凰,再次浴火重生。」

  「一次就夠嚇破大家的膽了。」方天愛心有餘悸的說著。

  「喂!我不是叫你進來催催平兒,怎麼你們盡站著聊天。」雷向揚身著一身白色英挺的西裝,他這新郎官可是十分火大。

  「嘿嘿!表哥,我正要提呢!」風翔一臉無辜的堆滿笑,好像被人打斷話題的模樣。

  「人家不想這麼早嫁。」她高中都還沒畢業呢!

  雷向揚輕摟著她。「你不是答應了要嫁給我?早嫁、晚嫁還不是都得嫁。」他可是怕得很,怕有條件比他好的年輕男子出現,搶走了他的小娘子。為了讓自己安心,還是早早把她娶進門供著,以免夜長夢多。

  「可是也不能這麼快,人家昨天才出院,今天就當新娘子。」她覺得坐火箭也沒那麼快,從醫院直接移監到夫家,一點也不浪費時間。

  「好了,別生氣了,岳父大人正在外面等著牽女兒的手進禮堂。」雷向揚知道這招一定有效。

  「奸商,大奸商,我真是年幼無知,才會被你給騙了。」方天平自個把面紗放下。

  「騙得好,我這妹子以後多偏勞了。」方天愛自覺嫁妹子多少有些感傷,他們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常鬥嘴了。

  雷向揚著重的點著頭。

  ☆☆☆

  音樂響起……

  方井生挽著女兒的手,慢慢的步向禮堂的那一端,當他把女兒的手交給雷向揚的大掌時,一陣身為父親的驕傲和失落感同時湧上心頭,他對雷向揚說:「我這個女兒任性驕縱、脾氣火爆,但是她心存善良,有時會正義感氾濫,希望你能多包容她。」

  「爸,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平兒,不會再讓她受一絲傷害。」

  「丫頭,當了人家的妻子要學著長大,不要再讓人擔心了。」方井生有些不捨的紅了眼眶。

  方天平意會到將脫離父兄的保護圈,再也忍不住的淚水直淌。

  在眾人及神的見證下,雷向揚和方天平正式成為夫妻。

  「我終於等到你了,小娘子。」在儀式終了親吻新娘子前,雷向揚說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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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6:02:5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一年後某高中禮堂

  「快點,學姐同學,要照相了。」

  「知道了。」方天平大腹便便的撐著身子,蹣跚的走向一群向她揮手的學妹兼同學。

  「拜託,小姐,你是孕婦耶!不能走慢點嗎?」辛凱生奉命前來看好她。

  「少囉嗦,你自己懷孕看看。」真是的,好不容易擺脫那一家子的糾纏,現在卻又跑出這一號黏人精。

  「我是男人耶!」他在心中奇怪著,那群男人怎麼還不到。

  方天平沒好氣的斜睨他。「先生,你活在恐龍年代嗎?你沒看過阿諾史瓦辛格的魔鬼二世!他還不是照常生Baby。」

  「吶!那是電影情節,真實世界是不可能發生的。」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頂著肚子能看嗎?人家不當他早年發福才怪。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怎麼知道它不可能存在真實世界裡?咦!那裡發生了什麼事?」她好不容易走到團體拍照的定點,這些可愛又可惡的學妹兼同學們都不見了,連帶著校長、老師、攝影師全消失,一古腦兒的全在一堆看熱鬧。

  「八成是你家那隊騎士軍團,前來恭迎公主『學成歸國』。」他已經看到螢幕上的那張大俊臉。

  「他們?!誰告訴他們我今天畢業?」她記得自己把日期謊報在兩日後,她好多得兩日喘息日期,怎麼他們……

  「呢!這個嘛……都得歸功於你偉大英明的『孝妻』老公,非常有『八德』精神的樂捐興建圖書館的錢,所以校長特地邀他當榮譽校友。」辛凱生好笑的斜睨被人海包圍的眾人。

  什麼跟什麼,還以為他當真放牛吃草,原來竟在背地裡賄賂校長,怪她三不五時獲到校長夫人慈愛的關心。

  「老婆,寶寶今天乖不乖呀?有沒有踢你?」雷向揚衝破人網,非常努力的衝到老婆身邊。

  「奸商,你又晃點我。」方天平不服氣的嘟著嘴。

  雷向揚在她嘟起的唇瓣偷個香。「是誰晃點誰呀?商人妻。」他好笑的摟著她,摸摸她圓凸凸的小腹……大腹。

  「八德,你很不夠意思哦!怕我搶了你的光彩是不是?」方天愛很瀟灑的撩撩頭髮,引起一陣尖叫聲。

  「人妖,你風頭夠『賤』了,不需要再如此搔首弄姿、賣弄色相。」方天平真是覺得噁心,她四哥竟欺騙學妹兼同學們的感情……

  「老爸,看看你生的好女兒,一點都不懂得尊敬兄長。」方天愛問方井生提出抗議。

  方井生不客氣的拍開他,現在是自己的女兒和外孫最重要。「還不是你們這群不肖的兒子教的,她是有樣學樣。」

  他敢情是指他們不敬老尊賢?方井生的話引起了七道申訴聲。

  雷向揚但笑不語的看著他們一家笑鬧著,突然他覺得好像少了點火藥味,低頭一看,驚呼,「平兒,你怎麼了?」

  方天平咬著下唇,額頭冒著冷汗,五官全皺成一團。「我……我好像……要生了。

  這一說,忙亂了十個氣定神用的大男人,紛紛像剛下鍋的活蝦子一樣到處蹦跳,一夥八七腳八手的把她送上車,還差點把准爸爸給遺忘了。

  終於在七個小時的陣痛下,方天平生下一個小小火藥庫,然小Baby卻脾氣壞得可以媲美她的母親,在護土哄騙無效之下,抱來交由母親撫慰。說也奇怪,小小的身軀一碰到母親,似乎找到避風港,頓時安靜了下來。

  雷向揚在妻子的手心印一個深吻,感動的說:「平兒,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有愛的家,我愛你。」

  「我也愛你,不過孩子的名字由我取。」

  「好呀!你打算為她取個什麼名?」孩子是她辛苦十月懷胎所生,當然她的功勞最大。

  「雷少煌。」

  「啊!」他聞言怔忡了一下,心想,這這這……如果是男孩倒是挺適用,可……

  不止是他,所有在病房外「看戲」的父老兄弟都傻了眼,半晌擠不出一個字。

  「為……為什麼要叫……少煌?你不覺太男性化了?」在眾人鼓勵的眼神下,雷向揚艱澀的擠出疑問。

  「煌代表火焰,少煌就是少把火,家裡有我這個大火藥庫,當然得要嚴禁煙火,而且我的名字也沒有女人味呀!」她挑釁的看看諸位大男人不贊同的眼光,表示女兒是她生的,他們能奈她何。

  於是,雷家的長女名字就此定案,但是事實真如她名字中少了一把火嗎?

  是少了一把火,不過多了一座火藥庫,母女倆一樣,嗆得很。但是她們生命中的男人——雷向揚,可樂見其成,至少這下鮮少人敢同時惹火兩座火藥庫,否則其慘烈之狀可想而知。

  此時,哀號聲和狂笑聲並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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