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刃天涯] 仕途風流（全書完）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見面

    楊帆從陳政和的眼睛裡看見了很多，有喜悅，有慚愧，有期盼，有…….***這個男人無疑非常的帥，從裡到外透著一股淡淡的儒雅之氣，楊帆記得母親曾跟自己說過，這個男人能夠大段大段背誦普希金的詩歌，《紅樓夢》裡每一首詩都能背出來。楊麗影那個時代的女孩不像現在這麼現實，喜歡浪漫的楊麗影輕易的就敗在這個善於製造浪漫的男人手裡，相互攜手在月下聽男人背詩的情景，也許這一輩子楊麗影也不會忘記。

    車子開動，坐在裡面的陳政和看著楊帆笑道：「你穿的這一身雖然很顯年輕人的活力，但是不適合官場的穩重。可以的話，換一個牌子或者換一個款式吧。」這句話讓楊帆突然明白很多事情，就憑這個男人觀察之細緻，就不是一般人能抗拒和他親近的。

    「嗯！」楊帆鼻孔裡冒出一聲，沒有接著往下說的意思。坐在中間的楊麗影想說點啥活躍一下氣氛，可是想到楊帆能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楊麗影也就選擇了沉默，要知道從楊帆九歲開始，就再也沒有答應見陳政和。

    楊帆的冷淡陳政和一點都沒有在意，而是繼續笑著說道：「沈明找劉青把你的關係直接轉到宛陵市委了，黨校還要過兩個月才開學，你可以在家休息兩個月，也可以過幾天就去報道。宛陵市正值多事之秋，我的意思你還是早點去報道，冷眼旁觀政壇的變化，多多少少能從中有所受益。」

    「知道了！」楊帆應了一聲，這個反應讓陳政和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的狂喜，似乎呼吸也急促了一會。

    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激動後，陳政和才繼續說道：「兩年前我就想把你媽接過去，可是她說沒有你的同意她不走。這一次我來還是這個意思，那邊的工作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句話。」

    這時候楊麗影有點緊張了，一手抓住陳政和的手，一手抓住楊帆的手，似乎想通過自己的身體來緩和這對父子之間的隔閡。感覺到母親的手在黑暗中微微的顫抖，楊帆陷入了沉默之中。

    車廂裡隨著楊帆的沉默，變得一片死寂，只聽見發動機引擎的聲音。轉載自這個時候楊帆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兩年前母親提起過這個事情，楊帆一口否定了，現在想起來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其實只要母親開心，做兒子的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僅僅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就讓母親繼續那種孤單的生活，這實在是做兒子的錯。

    沉默了一會楊帆終於抬頭淡淡的笑著說：「這是你和媽之間的事情，只要媽願意，我沒意見。我的原則是，只要媽媽開心，怎麼樣都行。」

    車廂裡的氣氛隨著楊帆的笑容頓時豁然開朗，儘管還有一點拘謹，但是已經沒有開始的緊張。前面的秘書這時候回頭低聲道：「陳書記，是不是給沈明市長打個電話，安排一下明天吃個飯？」

    陳政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笑著側臉看著楊帆的反應。楊帆覺得這個秘書確實挺有眼色的，難怪陳政和這個時候還帶著他。

    「不用了，我還是想憑自己的能力做出點成績來。」楊帆語氣淡淡的說，陳政和聽了心中不由一陣自豪，「剛想說不愧是我兒子」，話到嘴邊收住了，轉而笑道：「就按你說的辦。」

    氣氛好了，旅途也變得輕快了起來，車子不知不覺間到了天南賓館，秘書急忙先下車開門，來到事先預定好的房間，秘書張羅好茶水後主動退出去，順手還帶上了門。

    光線好了楊帆才有機會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陳政和，雖然看著還很年輕，但是歲月在他的臉上還是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耳邊的幾根白髮昭示著看似政壇上春風得意的背後隱藏的艱辛。

    陳政和心情很好，也不避著楊帆，一直拉著楊麗影的手不放，目光始終停留在楊帆的身上。

    「對了，老爺子給我來電話說，張家有個孫女不錯，還說這是你姥爺當年就訂下的婚事。」

    楊帆聽著一陣疑惑，覺得有點扯淡，姥爺哪裡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有疑問楊帆也不好直愣愣的問陳政和，便扭頭看著母親，希望她能解釋一下。

    楊麗影笑著說道：「這都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了，當年你姥爺有恩於張老爺子，張老爺子平凡之後，死活要跟我們家結親家，你姥爺被他煩不過的，胡亂說看看再說。結果張老爺子就當真了，那會我在京城唸書的時候，他兒子沒少來找我，後來……，後來事情也就黃了，最近張老爺子也不知道在哪聽說你的事情，給我打了幾個電話說這事，我說孩子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何必強求呢？張老爺子開始誇他孫女，誇的跟七仙女下凡似的，還說過一段讓他孫女來找你，說你見了人肯定喜歡。」

    楊帆這才明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事情，自然沒有往心裡去，笑道：「這事情以後再說吧，我才多大？哪有談情說愛的心思。再說如今的女孩子都現實，不做出點事業來，人家也未必看的上咱。」

    楊帆這是一種隱晦的拒絕，聽到陳政和的耳朵裡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了，陳政和接著話開心的笑道：「說的好，匈奴未滅，何以為家，大丈夫何患無妻？」話是這麼說，陳政和心裡還是微微的有點遺憾，今後的常委會上，軍隊那一票有點懸乎了。不過這些比起楊帆今天對自己認同而言，都是小事情了。

    一家三口在還算融洽的氣氛中聊到很晚，陳政和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主要內容還是集中在官場經驗上。陳政和口才很好，結合一些實際例子說的生動，楊帆聽的也很仔細，這些話不是最親近的人是不可能從陳政和的口中聽到的，都是多年從政積累的經驗。

    一個說一個聽，還有一個楊麗影無疑是今天晚上最開心的人了，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斷過，安靜的看著這對父子一個教一個學的場面。

    最終還是楊帆抬頭看了太牆壁上的掛鐘，發現已經是深夜一點了，楊帆趕緊說道：「不早了，休息吧。」

    陳政和意猶未盡的搓了搓手道：「也好，你今天趕路也累了，是該早點休息。」說著陳政和叫秘書進來吩咐道：「李秘書，你帶楊帆去休息。」

    楊帆笑著站起，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陳政和猶自握著楊麗影的手，弄的楊麗影連忙微微使勁想收回，結果陳政和拽的太緊，沒能得逞。

    母親臉上的羞澀讓楊帆感慨不已，覺得今天的選擇無比正確。眼瞅著母親似乎便的更年輕了，還是那句話說的對，女人離不開男人的滋潤啊。

    這一夜楊帆睡的挺踏實，早晨起來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熟悉完畢打算招呼一下母親來著，想想昨夜鴛夢重溫來著，不由笑笑用酒店提供的便簽留下張紙條，上書「我去找朋友敘舊，你們好好休息兩天。」

    來到酒店大堂，看見李秘書坐在沙發上打哈欠，楊帆不由笑著上前道：「怎麼？昨夜沒休息好？」

    李秘書趕緊笑著站起道：「呵呵，我睡覺死，怕睡過頭了，也不知道領導啥時候起來，只好安排了酒店叫起。想著在床上躺著沒準還會睡著，耽誤了領導的事情就不好了，所以下來坐著。楊少這是要去哪？我安排司機送你。」

    楊帆越發覺得這個李秘書不簡單，明知道陳政和今天不可能起的太早，還這麼嚴格要求自己，這樣人值得結交。

    「不用麻煩了，我隨便走走。李秘書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一聲楊帆就行，以你的年級，也當的起我叫一聲李哥。」

    楊帆的話讓李秘書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目光中透著欣賞笑道：「那感情好。」

    楊帆揮揮手出了賓館，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死黨沈寧，摸出手機來撥通沈寧的號碼後，好一會才聽見沈寧迷迷糊糊的罵道：「誰啊？這麼一大早的來電話？」

    楊帆笑罵道：「你這個賤人，都9點了，還在睡覺，我看你眼睛都沒睜開吧？趕緊給我滾起來，老子現在人在天南賓館邊上的移動大廳裡。」

    「我靠，你回來了？昨天晚上幾個同學聚會還提起你來著，你等著，我這就來，十分鐘。」

    掛了電話楊帆先辦了一張本地手機卡，該死的移動一再叫囂要提高服務效率，結果一張卡辦起來還是那麼慢，楊帆在等待的腹誹中，沈寧那個球狀的身軀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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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陳年舊怨

    楊帆和沈寧之間的交情，因為京城的那檔子事更近了一步.NET轉載自沈寧看見楊帆激動的衝上前來，絲毫不擔心觀眾懷疑遭遇「兔爺」的張開雙臂，大庭廣眾之下緊緊的抱住楊帆。

    楊帆回應了一下後推開沈寧道：「好了，我可不想被別人誤會！」

    櫃檯裡的小姑娘聽著不由一陣羞澀的笑了起來，手腳倒是更加的慢了。之前楊帆就懷疑她故意拖延時間，現在倒是座實這個想法。要不這個小姑娘眼睛不看電腦，怎麼老在楊帆的臉上東一下西一下的轉悠，每次被楊帆用眼神逮住了，立刻羞紅著臉蛋低下頭去。

    沈寧也是眼尖的主，用肩膀拱了一下楊帆笑道：「行啊兄弟，這才多一會呢，就勾搭上了。」

    楊帆回敬了一個鄙視的目光道：「滾！你個敗類！」

    沈寧也不生氣，呵呵笑著催促裡面的小姑娘道：「我說妹子，你能不能稍微快一點，有多少美女等著我兄弟去寵幸呢，你這不是瞎耽誤工夫麼？」

    小姑娘被說的下巴都低在桌子上了，手忙腳亂的弄好楊帆的手機卡，頭也不趕抬的推出來讓楊帆簽字。

    楊帆簽字之後對小姑娘笑道：「別理會這個沒品位的傢伙，他就一警察隊伍裡的敗類。」

    小姑娘總算是有勇氣抬頭瞪了沈寧一眼，同時丟給楊帆一個感激的微笑，楊帆這才發覺這個小姑娘長的還真不錯。掃了一眼小姑娘胸前的工作卡，楊帆笑道：「白潔，嗯，我記住了你了。」

    兩人出了移動大廳，走到門口的時候沈寧努力在想什麼的樣子說道：「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楊帆露出淫笑道：「少婦……。」

    兩個賤人立刻同時露出盡在不言中的表情，一起淫笑了起來。高中時期在網上瘋狂百度的時光浮現在心頭，那個時候網絡好啊，沒河蟹。

    年輕的時候誰不曾荒唐，沒有這些曾經的荒唐，也許人生的道路會正常很多，但是同時快樂也會減少很多。

    一笑之後，沈寧搶先來到開來的警車前，剛把門打開，突然回頭嚴肅起來，審問犯人似的問楊帆道：「兄弟，有件事情你必須坦白交代。」

    「有屁快放，我有啥需要向你坦白的？」楊帆根本就無視這廝的嚴肅，先鑽進車裡去坐下。

    「高中的時候，你是不是和曹妮妮有姦情？」

    楊帆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道：「曹妮妮？就那個外號豆芽菜，胸前不用平整就是現成的飛機場那位？她好像是班長啊！老是語文考第二那個？」

    沈寧緊張了起來，點點頭道：「就是她，不過人家現在不是飛機場了，峰巒起伏山高溝深的。」

    楊帆笑道：「我靠，你這不是扯淡麼？我和她能有啥姦情？」

    沈寧猶自不信道：「那她昨天晚上聚會的時候，怎麼老盯著我問你的情況，還一副苦大仇深被你始亂終棄的樣子，整個一個怨婦的典範。肯定是你小子背著兄弟吃獨食了，不然曹妮妮怎麼胸前發面似的膨脹起來了？肯定是你的手那啥……，沒少……，嘿嘿。」

    楊帆聽著有點迷惑，看著沈寧笑的極其猥瑣不由怒道：「滾蛋！不應該啊，我高中三年和她說的話，加起來肯定不到十句，她怎麼關心起我來了？」

    沈寧撓撓頭，同樣迷惑笑道：「說的也是，曹妮妮在老師眼裡那就是根正苗紅的乖寶寶，我是無可救藥的敗類，你是被我這個敗類勾引到墮落邊緣，急需挽救的孩子。記得有一次大考曹妮妮拿了班裡的總分第一，在你面前那個得意啊，下巴都翹上天去了。」沈寧說著嘿嘿一笑，摸出電話來道：「我們倆也別瞎猜了，我打個電話給她，中午一起吃飯見了面問不就什麼都明白了麼？」

    沈寧說著撥通電話，通了之後衝著楊帆擠眉弄眼的笑道：「這妞她爹現在是政法委書記，華東政法畢業回來後分在檢察院。」

    「啊哈，班長大人，別說我不夠意思啊，楊帆回來了，中午約你一起吃飯呢？什麼？別等中午了，現在就找個地方喝茶聊天？O，沒問題，你說地方。」

    掛了電話沈寧詭異的笑了笑道：「這妞急的，立刻就說去請假，十分鐘後綠雪茶苑見面。」

    沈寧開車往茶苑去的路上，楊帆猛地想起來一件事情，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一件事情來了，畢業那會曹妮妮送了我一本紀念冊，說是同學留念啥的，然後跟我說回去一定要仔細的看，當時我隨口答應了，回去後也沒當回事，直接丟抽屜裡後來也沒時間去看。」

    沈寧深以為然的笑道：「找到問題根源了，曹妮妮肯定以為被你放了鴿子。我說，那會子你在想啥呢？曹妮妮儘管身材不怎麼樣，可臉蛋不差啊，你怎麼就能錯過這樣機會？換成是我，肯定先上了再說。」

    楊帆苦笑道：「你當我是你啊，那個時候我媽整天為了學費的事情發愁呢，整個暑假我都在學校的工地上拎灰桶打短工，為一天三十塊錢揮灑汗水呢。哪有心思想女人？」

    沈寧聽了一聲長歎道：「***，我這個兄弟不稱職啊。」

    楊帆伸手拍拍沈寧的肩膀道：「別說這些沒頭腦的話，高中三年儘管你給我添了不少亂子，但是給我帶來更多的是放縱的快樂。」

    「對，大家好兄弟，講義氣，晚上我給你製造機會和曹妮妮來一段制服情緣如何？」沈寧這傢伙三句話不到就原形畢露，楊帆氣的抬腳作勢要踹道：「要不是看著你在開車，我踹死你。」

    沈寧哈哈大笑，一踩剎車，車子停下後，綠雪茶苑到了。看看時間曹妮妮應該沒到，兩人上去找了個靠窗的包間坐下，窗子正對著大街上，能看見下面進來的人。

    一邊說笑的等著，沒一會沈寧就露出猥瑣的笑容，指了指窗子下面低聲道：「來了，還真的連衣服也沒換，直接從班上就過來了。」說著沈寧大聲招呼下面：「班長，在這呢。」

    穿著一身檢察院制服的曹妮妮，在樓下看見沈寧的警車，曉得這邊已經先到了，聽見沈寧的叫聲抬頭，看見楊帆微笑的露出臉來時，臉上先是一陣開心的笑，隨即很快收起笑容，丟過來一個「衛生球」。

    曹妮妮往上來的時候，沈寧得意的笑道：「我說的沒錯吧？十足的怨婦表情，正等著舊情人去撫慰她的小心肝呢。兄弟，你的機會來了。」

    楊帆壓低嗓門笑罵道：「你要喜歡你上，我沒興趣。」

    沈寧豎起中指道：「你小子最擅長的就是裝，我就不揭穿你了。兄弟我最近口味變了，喜歡羅莉，不喜歡熟女。」

    這時候門口曹妮妮推門進來，看見兩人一臉的淫笑便罵到：「什麼羅莉熟女？一聽你們就是在討論少兒不宜的話題。「

    沈寧笑嘻嘻的接過話道：「冤枉啊班長大人，我剛才問楊帆，是你以前羅莉的時候他喜歡多一點，還是現在變成熟女了喜歡多一點？」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現在的曹妮妮比起以前楊帆印象中的那個「豆芽菜」，可謂天壤之別。以前清秀的臉上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平板身材也鼓脹了起來，一身合體的制服穿著居然照樣身材錯落有致，楊帆憑直覺這制服肯定是改過的。難怪沈寧這傢伙念念不忘制服誘惑呢。

    楊帆在女人面前一貫的矜持，即便是面對老同學也一樣，微微的站起點頭笑道：「班長，幾年不見，一向可好？」

    曹妮妮看著楊帆客氣的表情，猶豫了一下笑著坐下道：「我能有啥好不好的？倒是你，在京城那個花花世界遍地美女的所在，肯定是如魚得水吧？」

    這人剛坐下，漫天的怨念就鋪面而來，楊帆不由的連連苦笑道：「班長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個窮小子，整天忙著打工賺學費，哪有時間談戀愛，也不會有女生看上我。」

    楊帆說的都是實話，自然表情自然，曹妮妮聽著不由一怔，掃了楊帆身上的衣服一眼道：「我呸，你這個騙子，你都穿上阿瑪尼了還說自己窮，怕我找你借錢啊？」

    楊帆一看身上，頓時心中叫苦，忘記了女人對名牌之敏感。腦子飛快的轉了一圈後，心裡有點惱羞成怒，臉上卻露出淡淡的悵然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網上訂購的山寨貨，唬人的。本來不但算穿出來的，這不怕班長大人看不起我這窮人家的孩子麼？沒想到您慧眼如炬，一下就識破了我的虛榮心。」

    楊帆這話裡頭有點夾槍帶棒的反攻倒算，曹妮妮高中三年也是知道楊帆的秉性的，還以為自己觸痛了楊帆的自尊心呢，不由露出一臉愧疚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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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會錯意思

楊帆並不是一個刻薄的人，面對曹妮妮這種當年在高中時期傲氣十足的女生，換成高中那會心裡自然是有不平衡的時候，甚至有點憤怨，這一刻的的爆發源自過往的積累.NET原因無他，高中的時候單親家庭長大的楊帆，除了成績好一點別的什麼都拿不出手，即便是這樣，曹妮妮表現出來的要在成績上壓倒楊帆的勁頭，彷彿就是要摧毀楊帆最後一點自尊一般。別看楊帆臉上沒啥，心裡對曹妮妮還是有相當的怨念的，畢業前夕曹妮妮的示好楊帆沒往心裡去，道理就在這了。

    時過境遷，此刻曹妮妮誠懇的道歉面前，楊帆猛覺自身是不是太執著了。

    「呵呵，沒事。」楊帆想著化解這一段說不清楚的糾結，可惜話到嘴邊有點乾巴巴的意思。曹妮妮也想說點啥緩和一下氣氛，結果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說點啥才好。

    還好這時候沈寧開口打圓場道：「你們這是幹啥呢？一副癡男怨女的造型。當初錯過了就過去了，現在楊帆馬上要到宛陵市委報道了，你們還擔心沒機會勾三搭四？」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曹妮妮和楊帆可謂異口同聲，接著相視一笑，一切過往的不快消散在這一笑之中。

    「我靠，剛才還那啥，現在就像是一對奸……。」沈寧的「姦夫淫婦」四個字剛說出一個來，曹妮妮已經一瞪雙眼道：「再胡亂說我撕了你的嘴。」楊帆非常配合的從桌上的盤子裡捻起一塊點心往沈寧張開的嘴巴裡一丟道：「閉嘴吧你。」

    沈寧含著點心做舉手投降狀，曹妮妮這才回頭朝楊帆笑道：「來的時候還擔心你畢業工作的事情，還惦記著去求我爸爸幫忙看看能不能把你弄進政法系統，現在有沈寧的爸爸出面，我倒是不用費神了。」

    楊帆還沒答話呢，沈寧嚥下點心搶先開口道：「我家老頭沒幫忙，楊帆現在是經濟學碩士學歷，直接從團省委轉下來的關係。，可不敢貪天之功。」

    曹妮妮驚訝的張著嘴巴，好一會才疑惑的問道：「不對啊，我們是一年上的大學，我現在才開始準備考研，你怎麼就是碩士了？當年你上的B大，我上的華東政法，本來你就比我高一個檔次了，現在學歷又壓我一頭，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沈寧聽了不屑撇了撇嘴，正打算說：「上了床還照樣壓著你呢！」結果剛張嘴，楊帆一個狠毒的目光丟了過來，及時的防患於未然，沈寧嚇的嘴巴立刻主動閉上了。楊帆這才從容不迫的笑著解釋道：「我這是運氣好，大三的時候為了賺點稿費，往一個經濟學術性雜誌投稿，結果意外的被錄用了。這篇論文正好被我的導師，京城社科院院長經濟學博士周明道先生看到了，他對我的一些觀點非常的欣賞，主動派人接我上門去談了談論文中一些話題。可能是因為談的比較對導師的心思，加上導師瞭解到我家經濟狀況不佳，出於幫忙的目的，主動提出帶我，同時幫著導師做一點課題研究的工作，還從社科院領一點津貼。就這樣，前一段導師研究的課題結束了，按照要求我上交了一份相關的論文，沒想到導師看了直接說我可以出師了。當時我還不相信，結果三天後學位證書導師都幫著辦好了。稀里糊塗的就成了碩士了，這不是運氣是什麼？」

    楊帆這一番話是早就相好的解釋，即便是這樣曹妮妮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國內不比國外，一般的碩士好歹也要大學畢業後熬個兩三年的。

    「你這個導師還真是有趣的很！」曹妮妮也只能這麼理解了，楊帆暗叫慚愧，臉上笑道：「周明道先生在國內經濟學方面可謂泰斗似的人物，高人行事大抵出人意表，你覺得有趣，我倒覺得遺憾，出師了就不能跟著導師繼續深造了。」

    曹妮妮深有同感的點點頭道：「是啊！不過你怎麼又進了團省委？」

    楊帆笑道：「這個說起來還是因為導師的緣故，新任團省委書記劉青也算是我的師兄，師兄的意思是找老師要幾個人帶到任上，結果我的關係是轉去了，到了任上師兄發現團省委人員編制嚴重超標，師兄一看這架勢覺得有必要精簡一下，這樣一來我就不好往裡進了，結果就被打發回宛陵了。」這些解釋都是事先周明道交代過的，楊帆說起來舌頭都不帶打彎的。

    曹妮妮聽了不由露出喜色道：「多虧了團省委編製超標了，不然……。」這個話就有點明目張膽了，曹妮妮反應過來臉上一羞，及時的剎車。沈寧在邊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楊帆看這傢伙在邊上瞎張羅，從桌子低下抬腳想踹這個傢伙，沒曾想這一伸腳居然碰到了曹妮妮的腳，頓時曹妮妮曖昧的瞄了楊帆一眼，臉紅的發燙，頭也低了下來。

    這個誤會就大了，楊帆解釋也不好，不解釋也不好，乾脆故作鎮定的端坐起來道：「中午吃點啥啊？」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沈寧，這時候完全會錯意思了，故作驚訝的猛的一拍大腿道：「壞了，我忘記所裡還有點事情等我處理了，中午你們倆想辦法解決吧，我先閃了。」

    說著沈寧丟給楊帆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兄弟，我夠義氣吧？看你的了。」沒等楊帆有任何的表示呢，這小子已經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飛快的走人了。

    楊帆氣的白眼直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能說你小子搞錯了，我對這個妞沒意思吧？沈寧這一走，包廂裡面就安靜了下來，曹妮妮也知道這是沈寧在給兩人創造機會呢，心道這沒準是楊帆的安排。有了這層想法，一直暗戀楊帆的心思頓時就開了鍋了。

    曹妮妮是一個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的類型，個子不是很高，剛好一米六，身材小巧勻稱，鵝蛋臉五官清秀，膚色非常好，這一刻白裡透紅的臉頰，看著確實動人。

    楊帆很有一點無言以對的意思，沒事找事的摸出手機來看看時間道：「11點半了，班長賞臉一起吃個飯吧。」這也算是趕著鴨子上架了，說著楊帆心裡痛恨起沈寧這個沒眼色的賤人。

    曹妮妮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看見楊帆用的手機是個老爺貨色，立刻就掃了一眼楊帆身上的「山寨」阿瑪尼。男女之間一起吃飯，正常情況下買單的肯定是男人，曹妮妮自以為瞭解楊帆的經濟狀況，自然是要為楊帆的錢包和面子考慮一二，於是猶豫了一下低聲道：「要不就不要在外面吃了，一般的館子都不太衛生。上我家去，我給你做。」

    楊帆徹底的意識到這一下麻煩大了，還不是一般的大。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給老公做飯是女人天經地義的本分，吃了這頓曹妮妮做的飯，按照錢鍾書老先生的話來說，就是「良心上增了一分向她求婚的責任。」

    「這個，現在就去見伯父伯母，不妥當吧？」楊帆慌亂之餘有點口不擇言了，話剛出嘴巴，曹妮妮的嫩連上又是紅霞一片，楊帆心道不妙，恨不能狠狠給自己一個耳光。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嘛？

    「我媽陪著我爸出國考察去了！家裡沒別人！」曹妮妮鼓足勇氣抬起頭說道，這話一出口，楊帆便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楊帆暗暗長歎，摸出黃鶴樓19來，沒曾想曹妮妮是識貨的主，不由的皺起眉頭道：「怎麼抽這麼好的煙？一百多一包呢？」

    我靠，這就管上了？楊帆一個頭兩個大，只好解釋道：「這個是導師那邊給的幾條，說是到地方上用的上。其實我煙抽的不凶，三天才抽一包。」

    「哦，能戒掉就最好了，抽煙對身體不好。」曹妮妮關切的看了楊帆一眼，站起身來要意思可以走人了。

    楊帆一直認為自己勉強是個誠實人，雖然談不上誠實可靠，但是難得在朋友面前扯謊，沒曾想今天面對曹妮妮，說了一大串沒營養的謊話。難怪有的女人哀怨的叫囂，男人的話一句也不要相信，看來還是有點小道理的。

    實在找不到可以拒絕的理由，楊帆也只能順其自然了，下到樓下櫃檯前，沈寧已經把帳結過了。曹妮妮這時候臉色也恢復了正常，對楊帆道：「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單位拿車，就在邊上不遠。」話剛出口，曹妮妮立刻驚醒過來，擔心的瞧了楊帆一眼，發現楊帆的自尊心似乎沒有受到打擊，連忙接著說道：「算了，還是打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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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誤會不可收拾

應該說曹妮妮這種女人做老婆是最合適的，前提是男人可以忍受女人一定程度上的管束，並卻比較能夠安心把小日子過好。

    曹妮妮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的時候，楊帆還在考慮一個問題，自己是那種能夠安心過好小日子的人麼？答案很明顯，所以面前曲線很好的背影，應該和自己沒有什麼注定的緣分吧？

    曹妮妮這個時候有點緊張，事實當大膽的邀請楊帆上家裡去吃飯後，曹妮妮也覺得冒昧了，可是話已經說出口，更多的擔心則是楊帆的拒絕。說起楊帆的拒絕，當年送給楊帆的紀念冊裡面，夾著一張電影票。當時本以為楊帆會來，結果在電影院裡足足等到電影散場，楊帆也沒有出現。初戀就像陽光下的肥皂泡，閃過一道五彩後破滅了，湮滅在無情的時空中。初戀又如同一根在心頭隱藏的刺，抓不著卻有無時不刻的在刺痛著曹妮妮的心。

    說到冒昧，當年的電影票又何嘗不是冒昧？既然已經冒昧了，又何必糾結眼前呢？想到這裡曹妮妮不覺回頭，這才發現楊帆一米八多的身材需要仰視才能看清出那張帥氣從容的臉。曹妮妮很想往後靠，偎依在身後的懷中，一訴這些年來的思念和那無數次不經意間的陣痛。

    假如這個時候楊帆輕輕上前摟著曹妮妮的腰，曹妮妮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往後一靠，可惜這只是一個假設，楊帆非但沒有往前上，反而微微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微微的退，曹妮妮敏感的察覺到了，也不知怎麼的楊帆這一退，竟然有一種中間隔著一道鴻溝的感覺。

    「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在害羞。」非常勉強的在心裡給楊帆找了借口，曹妮妮沒有來得及深想，出租車已經停在面前。

    楊帆搶上一步，頗為紳士的打開車門道：「班長大人，請。」

    這一個動作讓曹妮妮頓時滿心歡喜，給了楊帆一個燦爛的笑容後鑽上車，楊帆跟著坐上去，曹妮妮的身子已經有意無意的貼了過來。

    楊帆無奈的心裡微微一聲歎息，沒有像曹妮妮預料的那樣伸手摟著她，而是微微的一笑，規矩的坐著。

    都說「男追女隔重山，女最男隔層紙」，曹妮妮覺得自己已經做的很露骨了，楊帆卻沒有來個順水推舟，失望之餘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做的還不夠明顯。細細的想起來，楊帆在高中三年可沒少受到女生的小紙條，優秀的男生從來不會缺少女生的追求。可是似乎楊帆從來沒有傳出過緋聞，想來應該是眼界高的緣故。想到這一層，曹妮妮歡喜的心情不由的黯然三分，京城那個地方別的不說，美女是從來都不缺的。儘管曹妮妮算的上是美女了，但是想到自己的身高以及楊帆不經意流露出的冷意，曹妮妮突然變的沒有信心起來。

    這個時候楊帆還在頭疼等下怎麼辦才好，曹妮妮赤裸裸的追求傻子都看的清楚，過往的事情楊帆不想去提了，今後要長期呆在一個城市裡，很多事情還是要想辦法說明一下的。

    楊帆覺得自己還是殘忍的一點比較好，長痛不如短痛，直接說明白沒有那個意思算了。正在楊帆為難的時候，口袋裡的電話響了。

    「兒子，我在哪呢？一起吃午飯吧。」

    楊麗影的聲音這個時候如同天籟一般，楊帆看了看身邊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曹妮妮，抱歉的笑了笑回答道：「媽，我正在和同學一起呢，午飯隨便找地方對付吧。」

    曹妮妮聽了問：「你媽找你有要緊事？」

    這個時候電話裡傳來陳政和的聲音道：「我明天就走了，一起吃飯的機會也難得，你的同學一起叫上吧，免得失禮。」

    楊帆有點猶豫，想想帶著曹妮妮過去，總比兩人獨處好吧，所以點頭道：「那就這樣吧，我們正好在車上。」

    放下電話的楊麗影埋怨陳政和道：「你怎麼讓他把同學也帶來？一家人難得在一起吃飯，外人摻和算什麼。」

    陳政和微微一笑，握著楊麗影的手一副看不夠的樣子笑道：「他身邊的是女同學，你不想看一看？」

    楊麗影一聽也來了精神，連忙從陳政和的大腿上滑下來，蹲在面前道：「這樣啊？楊帆從小就招女孩子喜歡，可惜家裡條件差了點，我從來沒聽說他有女朋友。現在的女孩子都現實的很，沒想到還有一個眼光不差的。」

    陳政和聽了一陣感慨道：「眼光不差的還有你一個，當年我還是一個狗崽子的時候，你就每天偷著給我帶好吃的，只可惜造化弄人，最終還是我負了你，這些年每每想起，覺都睡不安穩。」

    有的女人對男人的要求並不高，往往只是一句話，一個承諾。楊麗影就是這樣的人，談起往事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握緊了陳政和的手深情的看著對方道：「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現在不是很好麼？」

    楊帆放下電話對司機道：「去天南賓館。」

    曹妮妮有點不安的說：「去見伯母麼？我去不妥當吧？」

    楊帆聽了很有一點六月債還得快的感觸，這話似乎自己才說過的，現在反過來了。

    「一起吃個飯而已，沒什麼妥當不妥當的。只是沒有問過你就答應下了，實在是冒昧了。」

    「沒事，我聽你的。」曹妮妮這句話說的楊帆心中更是一團亂麻，心道都聽我的？我說去賓館開房做愛你也聽我的？楊帆不敢開口求證。巧合的是，曹妮妮說完心裡就有點小甜蜜，心裡也正在想，就算你說現在去開房，我也是聽的。陷入愛河的女人從來都是缺乏理智的，曹妮妮也不例外。

    出租車在賓館門前停下，李秘書已經微笑著等在門口了。看見楊帆領著一個女人下來，上前主動付了車錢後笑道：「領導已經在餐廳等著了，我們直接過去吧。」

    曹妮妮多少有點緊張，不自覺的挽住了楊帆的手臂好借點膽子。楊帆心裡歎息了一聲，臉上帶著安撫的微笑看了曹妮妮一眼道：「別怕，我媽媽是個好脾氣的人。」

    曹妮妮點點頭表示明白，兩人跟著李秘書往餐廳走，走到一個包間門前，不等李秘書敲門呢，裡面已經有人主動開門，露出楊麗影與年齡極不相稱的臉蛋來。

    「兒子，還真的帶一個同學來了？」

    楊帆回頭對曹妮妮道：「這是我媽。」

    曹妮妮小鳥依人的樣子藏在楊帆身後，此刻硬著頭皮上前低聲道：「阿姨好，打擾了，我叫曹妮妮，是楊帆的高中同學。」

    楊麗影的個子和曹妮妮相當，一看曹妮妮就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心道：「還真的不愧是一對父子，都喜歡嬌小型的。」心裡這麼想，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擺擺手道：「不打擾，楊帆從沒帶女生見過我，我喜歡都來不及呢。」

    楊帆一看老娘這表情，就知道誤會是越鬧越大了，仔細想想最近一段時間來，身邊的女人走馬燈似的出現，看來回去要給自己算上一卦了，看看是不是紅鸞星動了，怎麼走到哪都有桃花運。

    楊麗影看出曹妮妮的不適應，笑著上前挽著曹妮妮的手，親熱的笑道：「別拘束，都是家裡人。」

    唉！楊帆再次無奈的歎息，這一團亂麻看來今天是解不開了。乾脆不了了之，愛誰是誰？***，京城裡還有個游雅妮，蕪城那個祝雨涵也有點不清不楚的。來吧來吧，都來湊熱鬧好了，亂成一鍋粥才好渾水摸魚呢。

    楊帆沒有腳踩幾條船的冒險精神，可是船自動往腳下鑽，這就有點不受控制了。站在門口微微的愣了一下，楊帆苦笑著走進包廂，迎上陳政和那微笑的臉。

    本來楊帆還有點頭疼怎麼給曹妮妮介紹陳政和呢，楊麗影挽著曹妮妮已經主動先介紹道：「這位是陳叔叔。」看楊麗影笑瞇瞇的樣子，完全是一副婆婆給兒媳介紹長輩的派頭，想想昨天祝雨涵遭受的待遇，楊帆不由的為祝雨涵憤憤不平起來，不就是年齡比我大一點麼？就這麼不遭人待見？我還就喜歡比我大的？怎麼了？女大三抱金磚！

    楊帆心裡無言的抗爭別人聽不見，曹妮妮看見陳政和倒是有點吃驚了，官宦人家出身的對上位者的氣度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曹妮妮第一感是陳政和來頭不小，很可能是省裡的領導也不好說。

    這頓飯在一團和氣中吃的還算氣氛融洽，期間談起楊帆的工作時，陳政和不免又強調了一句道：「到了單位上，要多做少說。沈明兄怎麼安排你我不干涉，但是你的正科級現在擺在那裡的，想來不會讓你從一般的科員做起。我擔心你到時候處理不好和下屬的關係，畢竟你還是年輕啊。總之，凡事低調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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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答非所問

    陳政和語重心長的說罷楊帆的事情，話鋒一轉看著曹妮妮道：「小曹你父母是做什麼的？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楊帆一聽這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怎麼當人爹娘的都喜歡問這個？按說曹妮妮還不是女朋友呢，也不事先徵求一下自己的意見.***楊帆的不滿沒有放在臉上，曹妮妮倒是緊張的要死，端起被子喝了口水，語調有點顫抖的說道：「我父親叫曹穎元，市政法委書記，母親是審計局的副科長。最近父親出國考察，母親也跟著去了。」

    一直侃侃而談的陳政和突然沉默起來，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著，好一會才笑了笑，好像突然變得惜字如金的樣子，吐出兩個字道：「聰明！」

    說完陳成和立刻把目光轉移到楊帆身上，笑道：「時候不早，我明天要走，有些事情還要和你交代一下，飯就吃到這裡吧，你送小曹到樓下，讓司機送一送就回。」

    非常瞭解陳政和的楊麗影這時候目光裡微微的閃過一道詫異，不過沒有說話，而是朝楊帆笑了笑，示意楊帆照做。

    楊帆再聰明也不明白陳政和啥意思，不過母親的眼神是看的懂的。陳政和說完就起身離開了，楊帆把曹妮妮送到樓下，發現曹妮妮臉色有點蒼白，似乎路都走不穩了。

    臨上車的時候曹妮妮突然回頭對楊帆低聲道：「晚上有空的話，給我電話，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楊帆默默的點點頭，目送著車子消失，楊帆打心眼希望曹妮妮對自己的感情能夠無疾而終。轉過身來的時候，楊帆發現自己實際上心很軟，其實硬起心腸來拒絕，未必是個壞事。

    來到陳成和的房間前敲門進去，楊麗影開的門，進來後看見陳政和正在沙發上抽煙，一副沉思的表情。

    看見楊帆進來，陳政和指著對面的沙發道：「坐吧。」

    楊帆依言坐下，耐心的等待著陳政和下面的話。

    「可以的話，和曹妮妮斷了吧。」陳政和語出驚人，楊麗影聽了有點想說話，但是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了，擔心的把目光投在楊帆的臉上時，發現這小子非常平靜，一點都沒有任何牴觸情緒。楊麗影不由的奇怪，心道這小子怎麼轉性了？

    見楊帆沒有頂回來，而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陳政和微微緩和了一下表情，露出微笑道：「剛才我給沈明兄打了個電話，大致瞭解了一下情況。曹穎元這個人是本地官員出身，人很聰明，不過在我看來有點聰明過頭了。他這個時候出國考察，固然能避開風口浪尖，但是也說明了這個人缺乏擔當喜歡投機。最關鍵的是，這個人愛攬權，缺乏擔當喜歡投機又愛攬權，呵呵。」陳成和說著笑了笑，掃了楊帆一眼，發現楊帆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不由的暗暗稱奇，不愧是周明道調教出來的，能穩的住。

    「可能是我主觀了，覺得一般的女生都習慣性的象父親。小曹過去如何我沒有瞭解過，不過我擔心她是個喜歡插手男人正事的性格，身邊有這樣一個女人，對你今後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你別誤會我是有什麼門第觀念的人就成。」

    陳政和說了半天，楊帆總算是接了一句道：「曹妮妮這個人確實有喜歡管人的毛病，高中時期就能看的出來。不過您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和她不過是一般的同學關係，今天的事情實屬巧合。」

    楊帆臉上風平浪靜的，心裡其實震驚無比，曹妮妮簡單的一句話，陳政和當時估計已經想到了這些，然後才是回來向沈明求證。以沈明和陳家的關係，肯定不會有所保留。所以結論很清楚了，陳政和說的基本都是事實。陳政和選擇這個時候說這個事情，可謂用心良苦，可謂結合身邊的實際例子教導楊帆如何從細微的端倪之間去觀察和發現。

    想明白這些，楊帆主動接著說道：「今後我一定多多注意細節。」

    陳政和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很是滿意的笑道：「有人說細節決定成敗，要我說細節決定生死。對人對事，都要注重細節。人無完人，絕大多數人壞事就壞在細節沒做好上面。還有一點值得強調的就是習慣問題，曹穎元在之前的仕途中，多次採取這種迴避矛盾的手段，他確實也從中得到了利益，但是也養成了習慣，露出了弱點。所以說，習慣也是一個人的弱點。」

    楊帆陷入了徹底的沉思中，不是不理解，而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一個人在怎麼聰明，沒有實際經驗很多事情還是無法真正明白的。陳政和也不著急，很有耐心的等著楊帆。沉思中楊帆不自覺的摸出煙來，陳政和笑瞇瞇的拿打火機給點上，楊帆驚愕了一下居然坦然受之。陳政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更開心了。

    陳政和的開心是因為從頭到尾楊帆的心思都是思考問題上，並沒有過多的糾結於往事。堂堂代省長給他點煙也能寵辱不驚，說明具備了成就一番大事的基本素質。陳家老爺子是把楊帆當繼承人來培養的，這一點陳政和之前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太年輕了，現在看來老爺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周明道的調教還是有效果的。

    等楊帆再次抬頭凝視陳政和的時候，陳政和接著笑道：「實際上老爺子的安排我並不贊同，一上來就是正科級，這個有拔苗助長的嫌疑。不過既然老爺子這麼安排了，我也不好再插手，我只能建議你最好從基層做起，或者能在一個不怎麼管事的位置上待上一段時間，等全面瞭解了工作環境之後在做調整。如果以上兩點你都不滿意的話，那麼我建議你選擇一個能夠安心做事的環境。只是，以宛陵目前的政局來看，似乎找這個一個環境有點難度。」

    陳政和說了這麼多，楊帆這裡的總結是四個字「金玉良言」。

    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陳政和趁楊麗影去開門的時候笑著解釋道：「我既然來了，不見一見沈兄有點說不過去。」

    楊帆有了之前陳政和的教導這個前車之鑒，不由的往深裡想了想，立刻反應過來這個時候陳政和的出現，絕對不僅僅是為了來和自己緩和關係接走母親這麼簡單，主要的還是擔心自己太年輕，來壓陣的。

    轉過這些念頭後，楊帆難得的朝陳政和懇切的說道：「謝謝！」雖然「爸爸」這個稱呼沒有加上，不過對於陳政和來說，兒子能明白自己的苦心，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開心的？

    沈明進來看見楊帆也在，不由的愣了一下，隨即笑的很是燦爛的上前，老遠就伸出手道：「恭喜陳省長了。楊帆這個孩子不錯，大有可為啊！」

    陳政和已經站了起來快步迎上前來握手道：「辛苦沈兄了。」

    簡單的兩句話裡頭包含了太多的意思，楊帆從容的站起來衝著沈明微微的一躬身道：「沈叔叔好，今後請多關照。」這個話就是順著陳政和的意思來說了，沈明聽了一擺手道：「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

    賓主落座後，沈明突然皺起眉頭道：「陳省長怎麼關心起曹穎元的事情來了？莫不是他背後有人在做動作，你聽見風聲了？眼下宛陵這潭水已經夠混的了，別又多幾根棍子伸進來。」

    沈明說的這麼直白陳政和也有點意外，發現沈明的目光正瞄著楊帆時，不由笑了起來，曉得這是在繞著彎子說給楊帆聽的。這個情陳政和自然是要承的，笑著答道：「沈兄多慮了，事情起因是中午曹穎元的女兒跟著楊帆一道來吃飯，我們做長輩的誤會了，楊帆和曹妮妮是高中同學，中午正好碰上了。」

    話不多，但是事情交代的很清楚。心裡有底的沈明這才放心的笑道：「那就好，楊帆的工作安排，正好借這個機會向陳省長匯報一下。」關於楊帆和陳政和之間的關係，沈明並不很清楚，不過從劉青那裡套來了一些口風，加上一些蛛絲馬跡的分析，也明瞭個七七八八。這個時候沈明最大的感觸不是楊帆境遇的變化，而是為身邊一直藏著這麼一條大魚沒被發現感到遺憾。

    沈明赤裸裸的善意陳政和也不意外，笑笑道：「具體怎麼安排，我不過問。只是強調一點，年輕人需要多多鍛煉。」

    沈明笑道：「那是，玉不琢不成器。最近市委正在針對一件上訪事件展開調查，而且還成立了專門的工作組，我親自擔任組長，主管工業的季書記擔任副組長主持工作，我看就把楊帆暫時放在工作組裡，他不是一直在搞調研麼？正好學有所用嘛。」

    沈明的這個安排讓陳政和的目光變得凝重了起來，低沉著聲音道：「沈兄，有幾成的把握？」

    這兩人答非所問的，什麼意思？楊帆不由的心裡打了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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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老謀深算

    沈明這個時候先看了一眼楊帆，發現楊帆正做思考狀，心裡不由羨慕起陳政和來，自己的兒子要能有楊帆一半的沉穩和善於思考，也不至於在警界做了一年多才勉強混到一個副所長的位置.NET

    收回目光，發現陳政和正在笑著看著自己，沈明面色如常壓低嗓門道：「事情準備的差不多了，宛陵的現狀如果有省紀委的強力介入，效果會更好一點。」沈明還是沒有直接回答，依舊賣了個關子。

    陳政和怎麼聽不出來沈明的言下之意，現在的情況是市長夏治超仗著根基雄厚，市委常委會上常常反壓沈明一頭。沈寧已經佈置下去，一定要利用開發區的事情扭轉趨勢，問題是開發區這樣的用錢大戶，怎麼可能不牽扯到方方面面？甚至可能牽涉到省裡權利角鬥中去。沈明現在已經呈箭在弦上之勢，只是希望能把事情的影響範圍控制住。省紀委書記田仲是陳政和中央黨校同學兼好友，沈明希望陳政和出面溝通一下，免得事情被有心人借題發揮。

    陳政和更關心的是楊帆的事情，所以沒著急答應沈明，而是淡淡的笑道：「那個工作組是怎麼一回事？」

    沈明明顯有備而來，面露凝重道：「最近兩個月，我市醫院連續接受二十多個來自同一個鄉的腫瘤患者，而且集中在幾個村子裡。事情發生之後，市信訪辦接到一個上訪材料，具體內容是這些患者是因為齊爾特化肥集團的生產污染造成的。這個集團是市長夏治超一手引進我市的企業，我市目前頭號的利稅大戶。這麼一個事情市委自然非常的重視，所以要搞一次大規模的調研，弄清楚事實真相。」

    話說到這裡，陳政和不由的佩服起沈明的老謀深算來，居然以這麼一個事情作為突破口，來一個聲東擊西轉移對手注意力。開發區的事情應該已經準備就緒，就等一個動手的時機，而陳政和的出現，正好給了沈明一個啟動的契機，減少了省裡公關的難得。

    「呵呵，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全國到處都有開發區，不免存在良莠不齊的現象。最近我省就在籌劃一個全省開發區大整頓的活動，我可以向田書記建議一下，江南省也可以搞一搞針對性的局部整頓嘛。轉載自」

    這個時候沈明才算是透底道：「能夠得到省紀委強有力的領導，開發區的整頓成功就有8成把握。」

    話說到這裡，沈明掃了一眼在邊上低著頭思索的楊帆，身子已經站了起來道：「陳省長難得和家人團聚，我就不打擾您享受天倫之樂了。市委的其他同志，我就不通知他們了。」

    沈明試探性的話換來了陳政和默認的笑容，這一刻沈明才算是徹底的心裡有底了。陳政和看看楊帆想的出神，也不打擾他，站起身朝沈明笑著低聲道：「我送送沈兄。」

    剛剛送出房間，沈明就已經回頭道：「陳省長，人多眼雜，不老遠送。」

    陳政和會意的與他握手，停住了腳步。看著沈明消失，陳政和回頭關門，看見楊麗影端了一杯茶輕輕的放在楊帆面前的茶几上，楊帆似乎沒有察覺，而是在一口一口的抽煙。陳政和也不著急，坐在對面很有耐心的等著，今天下午這一堂課，夠這小子費腦子的。當然，一切還要看這小子的悟性了，就目前來看，這孩子的悟性還是不錯的。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直沒有任何姿勢變化的楊帆，突然眼前一亮，抬起頭來正好迎上陳政和笑語盈盈的表情。

    「怎麼？事情串起來想明白了？」陳政和頗為期待的笑著問。

    楊帆點點頭道：「幾天前我在京城其實見過沈明，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情，……。」楊帆大致的把事情經過說清楚後，繼續說道：「從這個事情上可以看出沈明目前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坐的很難受，所以肯定會有所動作。所謂的工作組調研無非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真實目的是為了暗渡陳倉，奔著開發區去，並且利用開發區的事情動搖目前市委常委的格局，達到掌握全局的目的。至於我的事情，沈明的安排可謂用心良苦，跟著工作組搞調研，不管弄出任何結果，都只會有功無過。我估計這次工作組主持工作的副書記，應該是沈明的人。工作組調研過程大致在兩個月，結束之後我也到省黨校學習去了，等我學習回來估計沈明的一系列動作也該收尾了，正好再賣您和老爺子一個順水人情，給我安排一個好位置。您想啊，開發區的事情能小的了麼？牽扯到的人少不了，到時候我估計他會準備兩個以上的好位置供我選擇。整個扶我上位的過程順理成章，別人想挑毛病也沒地方挑去。當然了，要是我在工作組裡頭幹的好壞，決定了沈明會給我安排什麼樣的位置。」

    陳政和多多少少有點震驚了，自己這個兒子還救過沈明。最讓人高興的是，一連串的事情居然這麼快就想明白了一個大概。

    「呵呵，雖不中亦不遠也。沈明最好的結果是弄走夏治超，不過省裡肯定不會願意看見一個地級市某人獨大的局面出現，肯定會出手制衡的。我估計沈明最想抓住的就是人事權和財政權。有了這兩個權利在手，作為一把手而言絕對可以做到進退自如的掌控全局。」

    楊帆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這時候李秘書敲門進來，放下一個大信封道：「這是沈書記讓人送來的，說是給楊帆的。」

    陳政和看也不看，丟給楊帆道：「沈明倒也會做人，這是幫你盡快進入角色。不出意外晚上他兒子會約你出去，生活上的事情也該另有安排，你只管接受就是了。另外今後用錢的地方很多，有困難的話還是不要牽扯上沈家父子。你兩個堂兄現在官不官商不商的，有機會我會讓老爺子了結一下。」

    陳政和的意思自然是缺錢跟他開口，切忌留下把柄在人手上。楊帆聽的明白，點了點頭。這時候陳政和回頭看看坐在一邊的楊麗影，楊麗影這才笑著坐到楊帆身邊，拉起兒子的手低聲道：「他明天一早去省裡，直接飛京城。我的想法還是希望能在你身邊，生活上能照顧一下。所以打算過幾天去待上一個星期就回，以後放長假就過去住一段。」

    楊帆看看母親不捨的目光，不由露出調笑的表情道：「何必呢？牛郎織女很好玩麼？我這麼大的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麼？我的意思和你的意思正好反過來，放長假的時候回來待一段就好了，走上工作崗位後，未必有多少時間在家。」

    「沒良心的壞小子，兩人一個德性。」楊麗影笑著罵了一句，同時瞪了陳政和一眼，陳政和一聳肩膀，露出我很無辜的表情。

    沈明出了天南賓館，立刻摸出電話來撥通了沈寧的號碼，接通後低沉的聲音道：「在家裡麼？交代你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嗯，晚上9點以後他應該有時間了，你約他出來就是。該說的我都說的很清楚了，看你個人的能力了。」

    掛上電話，沈明不由的露出躊躇滿志的神態來，前排的秘書看的清楚，回頭笑著問道：「沈書記，接下來是去見季書記麼？剛才他還來電話問了，說是在市委招待所等著您還是直接上您家裡去。」

    沈明想起剛才沈寧電話裡有女人的聲音在邊上，不由的心裡一陣鬱悶，多少有點喪氣的苦笑道：「去市委招待所吧，誰知道家裡搞成什麼樣子了。」

    沈明料想的不差，剛才接電話的時候，沈寧正把一個女孩壓在床上呢。這個女孩的歲數也就十六七的樣子，染了一頭的紅髮，披著一條床單此刻正坐在沈寧的床上，衝著沈寧媚笑道：「寧哥，你答應晚上帶人家去嗨的，說話要算數啊。」

    光著膀子的沈寧放下電話，走到窗前，伸手扯下女孩的床單，狠狠的捏著小乳鴿笑道：「我讓你安排的女生一定要記得帶上啊，不然老子搞不死你。」

    女生忍著疼，露出討好的笑道：「跟我玩的好的那些女生，大多數都讓那些混事的開了苞，要不我去找個純一點的？」

    沈寧停下手上的動作，思慮了一番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這個兄弟為人不像我，我擔心他未必看的上你們。晚上去玩的時候有點眼色，我兄弟要是不喜歡，你們就自己玩自己的。錢在桌子上的信封裡，你自己去拿。」

    女孩聽了一聲歡呼道：「謝謝寧哥。」說著一躍而起，光著身子撲到桌子上，拿起信封。沈寧一看這女生這樣就硬了起來，走到女生身後拍拍她的屁股，女生會意的趴在桌子上翹著臀部，一下一下迎合著沈寧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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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老奸巨滑

    楊帆打開沈明送來的信封時，陳政和拉著楊麗影悄悄的走開了.***信封裡的東西是一份上訪材料的複印件，還有一份填好名字的工作證，所屬單位是市委辦，應該是讓楊帆貼上照片帶回去蓋章的意思。

    楊帆把工作證放一邊，開始研究起上訪材料來。裡頭的內容大致和沈明說的一樣，只是實際患病人數不是十幾個，而是五十四個。齊爾特化肥集團在宛陵建成投產已經三年了，帶來經濟效益的同時也造成了巨大的污染，據材料上所說，廠區附近的空氣質量極其惡劣，順風的時候五里地外都能聞到刺鼻的味道。廠區周邊的植被也遭到嚴重的破壞，附近幾十畝人工松樹林大面積的枯萎死亡，堆放工業廢料的區域可謂寸草不生。

    關於齊爾特集團的事情，當地鄉政府也多次反應，環保局也多次派人檢查，結果都不了了之。

    縱觀西方工業的發展史，這種案例可謂數不勝數，縱觀中國改革開放以來，這種事情也不是一件兩件了。楊帆不敢說某些官員沒有見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更看重的是所謂的個人政績。（註：真實案例，誇張處理了。）

    在賓館裡足足看了一下午的材料，楊帆坐在那裡連動都沒有動過。楊麗影看著多少有點心疼了，幾次想過去都被陳政和拉住了。

    「兒子都坐那兩個小時沒動了，你也不怕他把腰坐壞了。」少女一般顏色的楊麗影，揮拳打了一下陳政和寬厚的肩膀。40歲的人了，還能有這種心態，也難怪陳政和割捨不下。

    「他才多大？你這是瞎擔心。」

    ……………………

    在小女生的身上宣洩之後，沈寧躺在床上點著一隻事後煙，裊裊青煙從面前升起，懷中的女生扭動著沈寧不為所動，目光顯得有點凝滯。

    男人離不開權利和金錢，這是沈寧走上社會之後的深切體會。這一年多，沈寧用別人的名頭，在市區連續開了幾家娛樂場所，錢是沒有少賺，但是在老頭那邊的定位卻低了許多。沈明一貫不主張兒子分心，要麼好好做官，要麼好好賺錢。想二者兼顧，兒子的智商不夠。轉載自

    這次楊帆的出現，沈寧的心思也活泛了起來。楊帆的背景無疑足夠強大，沈寧作為死黨是堅決要與楊帆形成互為依存關係的。問題是，這個關係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比較好一點？楊帆是否能夠承認這種關係？

    想了一會，沈寧沒有頭緒，仔細想起來高中三年時光，似乎兩人做點啥壞事，都是楊帆出的點子。想到自己老子一直罵自己不成器，對自己的事情也是睜一直眼閉一隻眼放任自流的態度，沈寧不覺有點喪氣。別的不說，單是派出所所長的位置，沈寧想爭取一下沈明都沒有明確支持的意思。

    「還是聽聽楊帆的意思再說吧。」心裡拿定了主意，沈寧拍了拍懷裡小妞的屁股道：「哥哥有正事要辦，你也該去忙活了，晚飯自己解決吧。」

    小姑娘熟練的爬起來，飛快的穿好衣服後頓住，轉頭朝沈寧笑道：「晚上要不要穿校服？就是那種到膝蓋的裙子。」

    沈寧聽了心中不由一動，想了想道：「主意倒是不錯，不過這天氣晚上涼，你們不怕感冒？」

    女孩砸吧砸吧嘴巴道：「包間裡有空天，到時候我們先進去等著，在衛生間裡換上就好了。就怕寧哥說的兄弟不喜歡這調調，反壞了寧哥的事情。」

    沈寧聽了一揮手笑道：「這個不要你擔心，只管去安排就是了。不過最近幾個地方都跟我說小妹人手不夠，你得多想點辦法。前提是一定要自願啊，錢的事情好商量，記住別來混的，弄出事情來你可自己兜著。」

    「謝謝寧哥！」小女生扭著屁股出去了，沈寧看著年輕的背影消失，心裡不由的嘀咕一下，自言自語道：「要是楊帆知道我的場子裡用這些在校女生坐台，不知道作何感想？」

    ………………

    看了兩個小時的資料後，楊帆找李秘書要來筆記本電腦，連上網絡後搜索了一番相關案例，其實這些網上的東西也就只能做個參考，事情發生了真實的處理結果網上是看不見的。楊帆為非是給這件事情在國家大方針的背景下做一個定位，既然進了這樣的工作組，手上的事情就要做的漂亮一點。這一番搜索倒也有點用處，齊爾特集團相關的資料搜到了不少，這是一家民營企業，在各市國營的化肥廠紛紛倒閉的時節，齊爾特集團倒是在一直高速的發展。三年前因為發展需要，把廠子從附近的一個市遷到宛陵來了。事實的真相是這樣的麼？楊帆找到齊爾特原來所在的德光市的政府網站，搜了一下三年前的新聞，果然發現一條該市新上任的市長大力整頓污染嚴重企業的新聞。

    這樣一家被別的市掃地出門的企業，其污染的危害性夏治超能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夏治超下決心接收這樣的企業呢？想到材料上說的齊爾特集團搬遷來宛陵政府給了許多的優惠政策一事，楊帆總覺得事情不應該那麼簡單。

    要想在這次調查過程中有所作為，指望市環保局這些人是肯定不行了。建議向省廳求助麼？眼下沈明的注意力不在這個事情上面，偏偏這又是自己從政的打響的第一槍。

    到底該怎麼辦呢？楊帆苦思冥想不得結果，伸手摸桌子上的煙時突然眼前一亮，立刻拿起桌子上的信紙，刷刷刷的寫了起來。

    楊麗影過來喊楊帆吃晚飯的時候，楊帆已經寫完了面前的報告，拿在手裡仔細掂量一些細節上的措辭。看見母親過來，楊帆笑道：「媽你來的正好，拿去給他看一看。」

    楊麗影心裡一陣歡喜，嘴上卻是笑罵道：「小壞蛋，拿你老娘當跑腿的了。」楊帆反詰道：「媽你很老麼？我怎麼沒看出來？一起上街的話，估計有人把您當我妹妹呢。」

    兒子誇獎讓楊麗影頓時心花怒放，接過報告笑盈盈的走了，連喊楊帆吃飯的事情都忘記了。

    正在臥室裡的桌子前看文件的陳政和，看見楊麗影回來了，不由放下手上的文件道：「怎麼笑的這麼開心？」

    楊麗影當然不好自吹自擂了，把楊帆的報告往面前一丟道：「兒子寫的，請你過目把關。」

    《關於請求蕪城市環保局技術支持的報告》，這麼一個報告名字，立刻讓陳政和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看完千餘字的報告後，陳政和笑的更開心了，扭頭衝著楊麗影笑道：「兒子有出息了，知道壓搾老子的剩餘價值了。」

    楊麗影聽不明白，陳政和也沒有具體解釋的意思，楊麗影這個人好就好在這一點，男人的事情從來不主動過問。

    「美的你，不壓搾你估計你還不樂意吧？」楊麗影這句很多陳政和的心思，說的他一陣咧嘴傻笑。

    「時間不早了，讓李秘書把飯菜叫到房間裡吃，估計晚一點楊帆要出去，趁著這點時間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我也好安心的走。」

    楊麗影匆匆出去了，陳政和跟著出來，坐到楊帆對面，笑的頗具玩味的說道：「為啥不直接讓省廳技術支持？」

    楊帆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個事情，能不鬧大還是別鬧大。沈書記不會願意看見太多的棍子在這個敏感時期伸過來的。」

    「嗯嗯，你能想到這個很不簡單，不過蕪城那邊你有把握麼？要不要我打個電話？」陳政和說著笑了起來，一副你老子我很欣慰，你老子我很能耐的意思。

    沒曾想楊帆笑著搖頭道：「那倒不必，祝東風的女兒是我乾姐姐，昨天還上家去做客的，結果叫老媽給嚇走了。蕪城市市委書記的兒子朱子揚一直想和我親近來著，我倒是可以先在他們的身上做點文章，實在不行的話我在向您開口。」

    陳政和有點瞠目結舌的意思了，沒想到兒子還有這番能耐，實在是出乎預料之外，根據他對楊帆的瞭解，沒有七八成把握是不會輕易做決定的。

    「我倒是有個主意，你是不是給周老打個電話，省城社科院的院長是他的學生，完全可以搞一個課題研究一下嘛。沈明打的好算盤，不搭一下順風車不是浪費油耗麼？」

    楊帆聽了心中不由感慨，自己這個老爹也是一個老奸巨滑的傢伙，這種借勢的損招都想的出來。

    「那個，沈書記那邊會不會有意見？」楊帆多少有點擔心，畢竟以後在人家手下混呢。陳政和倒是不在意的揮手道：「這個不用擔心，他欠著我人情呢，你當省紀委那麼好說話麼？另外，你適當的給周老提一下，控制一下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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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講究效果

    吃過晚飯，楊帆借口出去散步，找個僻靜的地方摸出手機來撥通了京城周明道家裡的電話.NET轉載自接電話的是保姆，很快就換成了周明道那低沉的聲音道：「是楊帆麼？」

    「是的，師傅，這是我的新手機號碼，剛辦下來的，所以給您報過來，順便匯報一下最近發生的一點事情，……。」楊帆把回來的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了周明道，從內心深處楊帆認為周明道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陳政和的提醒在周明道這裡有點多餘了，楊帆把事情說完了，沒提陳政和的建議，周明道已經先說道：「課題可以搞，只是各省各自一盤棋，事情的影響力在宛陵政局穩定之前，最好控制一下影響力。社科院這邊你就別操心了，等風平浪靜了你的位置也坐穩了，我會安排相關課題的研究結果上內參。」

    周明道這個保證的含金量太高了，內參是什麼等級？楊帆心裡清楚明白，感激之餘不由一陣鼻子發酸，含糊的說道：「多謝師傅提攜。」

    「說那些沒用的做啥？對了，提醒你一下，張大炮那個孫女，吵著上尉不干從文工團出來，說是要請調江南省文化局去了，好像職位是一個什麼科長。你留點神，那丫頭野的很，報復心也強。」

    掛了電話楊帆心裡連連苦笑，沒來由的招惹了一個女對頭，實在是冤枉的很。提起張思齊，楊帆很自然的想到了游雅妮，這個媚到骨子裡的女人現在如何呢？

    揚帆沒有給她打電話，心裡還氣著衣服的事情呢，想想發了條短信過去，說明一下這是自己的新號碼。楊帆料定游雅妮肯定要打回來，所以也不著急回去，點上一支煙很有耐心的等著。

    果然，不過一分鐘的時間，電話響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狼崽子，幾分鐘的電話費能窮了你啊？」果然游雅妮一副幽怨的語氣，說的彷彿受了老大委屈似的。

    楊帆也不生氣，笑道：「電話費倒是窮不了我，只是衣服的乾洗費挺費錢的。」

    電話那頭的游雅妮找到根源了，頓時扭捏起來了，低聲賠笑道：「那個，不是怕你不肯收麼？再說我也是好心嘛，別生氣啊，氣壞身子不值當。」

    楊帆哼了一聲道：「這次就算了啊，下次再自作主張，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這話頓時讓游雅妮渾身燥熱起來，扭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低聲媚笑道：「你夠不著吧？嘻嘻，告訴你個好消息，我過幾天去南京公幹，到時候你得好好陪人家啊。」

    楊帆沒有游雅妮期待的那樣熱切的，只是淡淡的笑道：「到時候再說吧，我工作剛安排下來，真的忙起來未必有時間陪你。」

    游雅妮一聽頓時警惕了起來，坐直了身子追問道：「你不會有新的相好了吧？嫌棄姐姐老了是不是？」

    楊帆苦笑更甚了，心道女人怎麼都這樣啊，捕風捉影的本是不是一點半點的強啊。

    「你放心，到目前為止，我只有你一個女人。」

    楊帆的話讓游雅妮安心了三分，一番笑語從精神上勾引了一番楊帆後，臨了說道：「我也不是想看著你，男人哪裡是能看的住的？不過，你想要的時候別去找那些髒女人啊，要不姐姐出錢給包養一個好了。」

    楊帆氣的一時沒語言了，笑著罵到：「滾，出的什麼蛾子？掛了，我還有事。」

    掛了電話，楊帆心裡尋思，游雅妮是做啥的，好像很有錢的樣子。說起來兩人交往有日子了，楊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對游雅妮到底做啥買賣的一無所知。不過仔細想想，知道不知道的意義都不大，也就沒往深處去想了。

    楊帆在樓下打電話的時候，陳政和和楊麗影拉著手在大街上溜躂閒話著，李秘書遠遠的跟在後面。

    「我想起個事情來了，楊帆是黨員麼？」陳政和突然想起來的，楊麗影聽了一愣道：「好像是吧？這個事情周老給我打過電話商量來著，說楊帆的介紹人是他還有老爺子。」

    陳政和聽了大吃一驚道：「還有這個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楊麗影笑道：「不就是入黨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好像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陳政和有點感慨的笑道：「呵呵，老爺子也算是深謀遠慮了。只是楊帆這兩個介紹人，級別實在有點高了而已。」

    …………………………

    TV的包廂裡空調已經打開了，沈寧顯得有點不安的不時看著時間。左邊的沙發上，四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正在竊竊私語，沈寧無聊的一口一口抽著煙，看著大屏幕電視裡頭女人在妖嬈的扭著腰肢。

    下午那個叫菲菲的小妞這時候過來了，身子往沈寧的身上一趴，嘴巴湊到耳朵邊表功似的低聲道：「寧哥，事情辦妥了，看見那個留著學生頭的妞沒有？只有歲，還是個處女。」

    沈寧一點都不客氣的把手從菲菲的裙子撩起來，肥手在年輕結實的臀部上捏著，口中低聲道：「你怎麼跟她說的？」

    「還能怎麼說？她爹媽是下崗職工，然後離婚了。老媽跟著人跑了，老爸想不開喝了藥水死了。現在跟著爺爺奶奶過，兩個老人每天到水果市場兌點水果滿大街的挑著擔子叫賣，一天累死累活的也掙不了幾個錢，還得時刻擔心城管追殺。我跟她說，就算辛苦考上大學又怎麼樣？現在電視裡頭整天放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的新聞，就算找到工作了一個月才掙千把塊錢，一個月累死累活的還不如在這裡張一天的腿。我還說今天的事情不管成不成，她都能得到五百塊，真的你那個兄弟上了她能得三千。我勸她下點心思想辦法攏住您那個兄弟，以後還怕沒好日子過？」菲菲滿不在乎的說著，彷彿在說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沈寧聽著點點頭，菲菲突然壓低嗓門道：「寧哥，要不我去弄點藥來，男人吃的，三子那邊有貨。聽說昨天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子吃了那藥，硬是在8號的身上干了兩個小時才洩火。」

    沈寧一聽這話，中指撩開縫隙狠狠的捅了進去，菲菲嗯哼的一聲呻吟，知道沈寧不喜歡聽這話，立刻就閉嘴了。

    「那個妞才多大？我兄弟要吃了藥還不把她幹死了？到時候你去救場啊？」沈寧陰森森的笑著說，菲菲連忙求饒似的解釋道：「我讓幾個姐妹都閒著，等下一起上就是了。」

    沈寧一聽菲菲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由手上使勁，嘴巴幾乎咬著耳朵在厲聲道：「老子管你們幾個人上？我警告過你的，在這裡當媽咪我不管你，但是你帶來的妞一定要是自願的。你老實交代，對幾個妞下了藥才拉下水的？」

    明白過來的菲菲頓時渾身發抖，沈寧的狠辣她可是知道的，上次有和混事的小流氓得罪了沈寧，被抓進看守所關了十五天，結果出來的時候屁眼還在流血。

    「是三子哥的意思，他說這招好用，聽說他開的場子裡頭坐台的小姐，好多都是他讓一些小混混去勾搭，然後用藥搞了，再往後那些小混混就逼著女的坐台，這種事情不是一件兩件了。不這樣做，哪來的那麼多坐台小妹？」

    三子是宛陵市混事中的老大之一，手下開了幾家洗浴城還有家迪廳，生意上和沈寧衝突自然是有的，不過三子背後是夏治超的兒子夏天，沈寧也不好去動。夏天這個小子做事可是無法無天的，三子開的場子裡別說是一般的藥了，粉都有的買的。

    沈寧跟楊帆廝混多年，學會了凡事都要講一個度，比如沈寧的場子裡就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藥，發現一個抓一個。上次那個屁眼開花的小混混，就是因為在這裡玩藥被沈寧知道了。菲菲的解釋撥動了沈寧腦子裡的一根弦，夏天的場子是不是可以做點文章呢？自家的老子不是惦記著轉移夏治超的注意力麼？聽說夏治超對自己的兒子可是寵溺的很啊。

    沈寧的手從裙子裡頭抽了出來，猶自濕漉漉的抓住菲菲的頭髮往嘴邊一按道：「你去幫我做件事情，辦好了我少不了你的好處，你聽我說……。」

    交代完菲菲要辦的事情後，沈寧嘿嘿一笑，心道自家老子看不上的手段，自己可沒那些講究，只要效果好就行，這也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吧。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半點半，沈寧摸出手機來，撥通了楊帆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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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兄弟密謀

接到沈寧的電話，約好碰頭的地點後，楊帆給母親那邊發個短信說明一下就匆忙打車過來了。來到TV樓下時，沈寧正等在樓下。

    跟著沈寧進了包間，一眼看見四個穿著校服的女孩站在門邊兩側時，楊帆微微怔了一下，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泰然自若地走了進來。

    「歡迎老闆！」四個女生用尚顯稚嫩的聲音招呼時，沈寧感覺到楊帆的表情變化，不覺微微的露出一絲得意。

    領著楊帆坐下後，四個女生按照沈寧的意思站在那裡沒動。沈寧裝著不經意的樣子笑道：「我這裡還行吧？」

    楊帆掃了一眼四個女生，淡淡的笑道：「沒有14歲以下的吧？」

    沈寧不覺愕然點頭，楊帆冷笑道：「那就好，與未成年人發生關係可是不輕的罪。」楊帆這話說的沈寧心裡咯登一下，心道似乎自己還真的沒注意過這個問題，等下一定要好好的問個清楚。

    搞不清楚楊帆的真實想法，沈寧沒敢貿然讓幾個女生陪坐，對楊帆笑道：「喝點什麼？紅酒好麼？」

    楊帆皺起眉頭道：「你這能有啥好的紅酒？再說我對那玩意沒有愛，來點本地產的扎啤吧，圖個新鮮。」沈寧明白楊帆不會跟自己客套，招手叫來菲菲，讓她去安排酒水後，這才慢慢的從沙發邊上摸出一個信封來，默默的往楊帆面前一推道：「老頭子讓我安排的，其實我覺得你跟我住一起也不是不行。」

    楊帆也不客氣，打開信封把裡面的東西都倒出來，裡面是兩把鑰匙和一個本子。沈寧解釋道：「房子是農牧局的集資房，原來的老房子現在是市中心地段，交給地產商去發展了。我家老頭就是從農牧局出來的，你安心住進去就是。車子是王周鄉一個煤礦老闆的，我借來先過渡一下，你拿去開好了，油本是全省通用的。還有什麼要我張羅的，只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

    楊帆默默的把東西收回信封內，淡淡的笑道：「幫忙弄台筆記本電腦吧，我那台沒樣子了。」

    楊帆絲毫沒有客氣的態度，總算讓沈寧安心了，長出一口氣道：「我們家老頭權欲熏心，基本不管我的事情。現在你來了，我們再度聯手，你指向哪我就打向哪？」

    楊帆的目光在沈寧臉上凝視了一會道：「我說什麼你都照做？」

    沈寧非常堅定的回到：「那當然。」

    楊帆這才展顏一笑道：「那好，類似這樣的生意都轉讓掉，調回市區，半年後成為一所之長。努力在兩年內成為分局局長，五年內進市局，三十歲之前至少要成為副局長。」

    沈寧聽著一陣肉疼，不過楊帆已經旗幟鮮明的表達了大家共同進退的意思，沈寧狠狠心面露猙獰道：「好，你我兄弟轟轟烈烈的幹一場。」說著沈寧話鋒一轉，指著幾個女生道：「這些妞你沒興趣的話，我給你換。今天晚上我們好好樂和樂和。」

    楊帆微微的猶豫了一下，旋即笑道：「不必換了，留下吧。」

    沈寧目光中最後一點緊張消失了，這時候腦子裡總算是明白了老爹說過的一句話，人，是屁股決定腦袋。雖然楊帆和自己還是過去一樣親熱，但是隱隱之間楊帆的氣度已經今非昔比，兩人之間不知不覺的上下已分。

    這個時候菲菲端著啤酒過來，楊帆拿起一杯對著沈寧笑道：「別想太多，我想說的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沈寧有點灰暗的目光瞬間變得熾熱，舉起杯子一大口啤酒狠狠的灌了下去後，抹了抹嘴巴笑道：「五年後我是市局的副局長，你呢？」

    楊帆淡淡一笑道：「不好說，這條不好走。」楊帆沒有明確的答覆，不過沈寧卻看出了楊帆目光中的豪氣，看出了其志不小的味道。

    沈寧拍拍手，菲菲領著四個女生簇擁上來左右而坐，楊帆的目光掃過左邊一個臉上帶著明顯羞怯的女生，看著她青澀的眉宇間帶著一股刻意討好的表情，有點不知所措的挨著坐，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似的。楊帆不覺心裡一緊，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現。

    比起左邊那個女生，右邊那個女生卻是大膽多了，裝著不經意的樣子撩起校服裙子，挽著楊帆的手臂笑道：「帥哥，想我怎麼喝？」

    包廂裡的燈光昏暗，卻足以看清楚女生露出的兩條大腿，楊帆心裡一陣苦笑，臉上卻裝著驚訝的樣子問道：「怎麼喝還有講究？」

    來之前菲菲許下了重金，只要楊帆看上的陪一夜就是一千五，女生見楊帆好像有興趣，頓時來了精神。也不管楊帆答應不答應，一抬腳一伸手先把小褲摘下來，隨意的往沙發上一丟，臉蛋靠近楊帆的耳邊低聲道：「上面喝，下面喝，後面喝都由你決定。」

    楊帆愕然之間，正在和身邊兩個妞打情罵俏的沈寧注意道了，一抬手給那個女生的頭上輕輕的來了一下道：「人來瘋！閃一邊去，我有話和兄弟說。」

    女生不滿的扭著腰走開坐開了，臨走還不忘記給楊帆拋個眉眼。沈寧湊過來低聲道：「兄弟，這一行越是嫩的膽子越大，放的越開，更別說這些妞哪個不喜歡年輕帥氣的客人。倒是那些吃過虧的老手，對付男人的花樣層出不窮。你要是覺得這裡太鬧了，我們兄弟倆好好喝酒聊天，到時候你帶回去在隨意折騰，保證都是乾淨貨色。」說著沈寧指了指楊帆左邊的那個低聲道：「正處！」

    楊帆抬手輕輕的拍了拍沈寧的肩膀，語氣懇切的低聲道：「你還是叫我鳥人吧，兄弟兄弟我聽的彆扭。」

    沈寧一聽頓時大笑道：「我靠，鳥人你果然悶騷。」

    楊帆和沈寧這麼一笑，似乎又回到了高中三年狼狽為奸的歲月，這個時候女人似乎變得不重要了，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邊喝邊聊著，幾個女生害怕沈寧，也沒敢上來糾纏，坐在一起拿著麥唱歌去了。偏偏還怕吵到兩個賤人聊天，聲音都不敢放大一點。

    沈寧掃了一眼幾個女生，突然壓低聲音對楊帆道：「夏市長的兒子夏天，他的買賣比我的大，我打算……。」沈寧毫無保留的態度，換來楊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道：「不錯，知道為你家老頭分憂了。不過，你既然要做，準備就得周詳一點，比如爭取本月內調回市區某個所，最好還是管某一片的。」

    沈寧連連點頭，楊帆接著說道：「還有一個時機問題，最好是在你家老頭發動之後動手。」

    沈寧一聽就有點撓頭道：「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啊，什麼時候交易我怎麼搞的清楚，再說了夏天還未必能在場。」

    楊帆笑著抬手敲了一下沈寧的腦袋道：「你不會栽贓麼？初一都做了，何妨做十五？」

    沈寧頓然覺得面前的楊帆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有一種高山仰止的味道，不由的舉起大拇指道：「高，實在是高！毒！實在是毒！」

    楊帆笑罵道：「別拍馬屁了，記住到時候你最好和別人在外面喝酒，表面工作一定要做好。」

    楊帆這個態度，決定了未來的歲月中要和沈寧同流合污了，這個結果讓沈寧開心不已，想到自己打的那點小算盤，沈寧不由露出慚愧之色道：「鳥人，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只管指出來。」

    楊帆笑罵道：「賤人，當年的口號還記得麼？」

    兩人回會心的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有架一起打，有妞一起上，有黑鍋一起背。」

    說完之後，沈寧多少有點忘形了，抱著楊帆的肩膀低聲道：「晚上打算要幾個？房子那邊一切都是現成的，可以直接住進去哦，三米的大床啊。哇哈哈哈！」

    楊帆苦笑道：「你當我把內褲反穿了？還幾個呢，勉強帶一個回去就是了，就你說的那個吧。」

    沈寧連連搖頭取笑道：「不行不行，你小子初學乍練的，至少要帶個有實戰經驗的在邊上指導。」

    楊帆嘴巴張了張還是忍住沒拒絕，沈寧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拍拍屁股站起來笑道：「酒和的差不多了，我帶你去認認門。」

    楊帆也不想在這裡多待，笑著答應道：「好啊。」

    接著沈寧指了指剛在坐在楊帆左右兩邊的兩個女生道：「你們兩個，跟著我兄弟坐他的車走。」

    兩個女生的反應可謂迥然，一個歡呼一聲道：「我喜歡帥哥。」另一個則是臉上一下全紅了，雙手似乎更沒地方擺了。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0-3-30 12:14 編輯 》

正文 第三十章 深夜教誨

    沈寧搞來的車是一輛桑塔納2000，很一般的車子.***轉載自車的問題楊帆自然不會去講究，有的開就成了，只是駕照的問題回頭要給沈寧說一下。

    春天的夜晚依舊有點涼，一陣夜風料峭而來，兩個緊跟著的小女生凍的直打哆嗦。看看她們穿的校服，楊帆覺得沈寧這個賤人還的聽混蛋的，都是哪裡學來的這些招數。看來，受島國AV毒害的不淺啊。

    趕緊打開車門讓兩個女生上車，沈寧走過來低聲笑道：「我記得你沒駕照，明天我來找你，你把照片準備好了，連帶工作證的事情我一起去辦了。」

    不能不說沈寧在對待楊帆的問題做的非常細緻，楊帆點頭示意明白的同時，心裡不由在想，假如不是自己的身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沈寧會怎麼對待自己？這個問題不能不去想吧？

    沈寧在前面開著警車開路，楊帆隨後跟著，兩個女生發現楊帆的臉色似乎有點陰沉，坐在後面安靜的很。這麼點大的女孩子就出來做，楊帆還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乾脆冷著一張臉。

    車子到了一個小區內，停好車子來到一個單元前，沈寧在前面領著上到3樓，打開門後楊帆默默的在房子裡裡外外的轉了一圈，複合式的結構，裝修的不錯，一應生活設施齊全。

    看完之後楊帆回頭朝一直跟在身邊笑而不語的沈寧道：「這房子就當你借給我暫時住的。回頭等鎮子上的老房子處理掉了，你再幫忙買一套房子好了。」

    沈寧一看楊帆的表情，就知道沒能瞞過楊帆，不由苦笑道：「你我之間分的那麼清楚做什麼？不就是一套房子麼？」

    楊帆笑道：「你還不瞭解我麼？再說我只好搬到宿舍去住了。」

    這話等於把沈寧準備的一套說辭全堵回去了，原本打算順手把房子送給楊帆的沈寧，也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事情匆忙，我的東西都帶走了，衛生間裡的用品都是臨時從超市裡買回來的，你用不習慣的話就丟了。冰箱裡的東西也都能吃用。時間不早，我就不留下來礙事了。」

    沈寧說著要走，楊帆也不留他，估計他忙了這一圈，也該去向他老頭匯報。把沈寧送出門口楊帆就回來了，發現兩個女生已經進了臥室，不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臥室裡空調已經打開，兩個女生冷的架不住了，已經縮在被子裡並排坐著。看見楊帆進來，同時露出討好和畏懼的笑容。之前那個膽子大的笑的更放肆一些，看見楊帆也不怯場的搶先說道：「老闆，等空調溫度起來了，我們再玩制服哈。」

    如果換在楊帆接受陳老爺子安排之前出這種事情，楊帆絕對會毫不客氣的在TV裡就拒絕沈寧的安排。但是現在，楊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表面上就必須接受沈寧的這些安排，說句不好聽的，以兩人以前的死黨關係，不接受安排恐怕沈寧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看著女生稚嫩的臉上一副故作老氣橫秋的樣子，楊帆頗有一點哭笑不得的感覺，毫無疑問今天晚上楊帆是不會留下的，只是走之前要弄明白一點事情。

    「沈寧給了你們多少錢？他沒有逼你們吧？」楊帆突然冷下臉來，兩個女生頓時愕然，放肆一點那個臉上飄起一絲的落寞，有點狂躁的冷笑道：「老闆，問那麼多做啥？」

    楊帆苦笑一下，沒有跟這兩個女生計較的意思，站起來到床頭櫃跟前想找信紙一類的東西，結果除了套子，啥都沒找到。

    放肆的小女生發現楊帆神色有點不對了，想到剛才頂嘴了立刻害怕了起來，萬一楊帆回頭跟沈寧說點啥，沈寧再把菲菲收拾一頓，菲菲還能饒過自己？

    「老闆你找啥？」小女生立刻爬起來，跪在床上很努力的媚笑著問，楊帆頭也不抬道：「找張信紙給你們留個電話號碼啊。怎麼了？」

    「還要什麼信紙啊，你寫這裡好了。」說著小女生一抬手把上衣給脫了，裡頭啥都沒穿，笑瞇瞇用手指著胸前還沒完全發育好的小饅頭說道。

    「滾回被子裡去！」楊帆頓時怒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裝什麼正經嘛？我見得多……。」小女生不以為然的樣子說著，話還沒說完楊帆一個冷到極點的眼神過來，嚇的立刻縮回被子裡去了。

    「晚上你們就睡著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出去辦。明天一早我來送你們離開。」楊帆說完轉身走了，留下兩個女生在床上面面相覷。

    上了車子楊帆點上一根煙，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有點應接不暇的感覺，楊帆覺得自己需要時間來好好想一想了。

    楊帆首先想到的是沈明和陳政和這兩位政壇的老油條，儘管他們的目的不同，但是在這兩天內展示出來的手段，足以讓楊帆學到很多東西。這兩位表現出來那種對全局的理解和掌控的內力，造勢和借勢的技巧，都是楊帆今後在仕途上需要吸收借鑒的寶貴財富。

    至於和沈寧之間的關係今後究竟該如何自處，楊帆很矛盾，從交情上來說，兩人是死黨，但是如果繼續維持以前的關係，楊帆又覺得有點不妥當。還有諸多以前的想法和現實之間的差距，現在都難以真正的接受。

    呆坐在車裡半個多小時，楊帆發現自己非但沒有想明白一些問題，反而變得有點困頓了。歎息一聲摸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想到陳政和明天就要走了，楊帆按下了李秘書的號碼。

    「是楊帆麼？領導還沒睡呢，正在看文件，要不要我叫一下？」李秘書很快就接了電話，一番對答可謂正中楊帆下懷。這個人，了不得啊。

    「多謝李哥了！」楊帆謝了一聲，電話那頭很快傳來陳政和的聲音道：「怎麼？有的事情想不明白？」楊帆這個時候總算是有點甘拜下風的心情了，陳政和怎麼有點算無遺策的意思呢？

    「嗯，我能過來麼？」

    「過來吧，我一直在等你呢。」

    放下電話，車子在道路上行駛的時候，楊帆臉上帶著苦笑，一個人認清自己的時候，其實非常的難受。現在楊帆就處在這麼一個節骨眼上，在大學裡，在周明道身邊學習了前後五年時間，結果還沒正式走上社會，猛覺自己居然是個啥都不懂的小青皮，這實在有點太打擊人了。

    桌子上的熱茶已經泡上了，對面的陳政和也擺出了一副徹夜長談的態勢。

    「是不是覺得很困惑？是不是覺得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太大了？是不是對今後的定位產生了模糊感？」楊帆屁股還沒坐熱，陳政和微笑著拋來三個連續的問題。

    楊帆瞬間思維似乎凝固了，只是本能的點點頭。

    「你有這些表現很正常，這主要是從小生活環境差異造成的。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如果你從小是在京城老爺子身邊長大的話，現在看問題就不會是這個狀態了。說穿了，這就是眼界上的差距，這其實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陳政和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後慢慢的說道：「你的問題是，從小在你姥爺那裡接受的那套教育，在和現實的碰撞中讓你迷惑了。你姥爺講究的是潔身自好的君子之道，這些他都毫無保留的灌輸給你了，在你的內心深處已經根深蒂固了。說起來你這個年齡，能做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你能夠換一個角度來看問題，你就會發現你姥爺教的那些東西，其實和現實並不矛盾。非但不矛盾，而且還是你今後安生立命的根本所在。」

    陳政和說著又頓了一下，給人一種節奏感很緊湊的感覺。這個時候的楊帆，目光正視著陳政和，帶著思索帶著期待。

    「我想你一定沒有少讀史書，你姥爺也好，周老也罷，在這方面絕對是高人一等的人物。你仔細想想，縱觀整個中國歷史，歷朝歷代的風雲人物，大奸大惡也好，一代賢臣也罷，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秉承儒家一脈的飽學之士吧？北宋的蔡京、司馬光，明朝的閻嵩、張居正，這幾位無疑是典型案例。同時也都是所謂的成功人士，掌一時權柄的顯赫人物。你對比一下，這些歷史名人所學都是儒家一脈，為什麼留給後人的印象完全是兩個概念？造成這一結果的，當真是人的本性使然？你不覺得這個解釋太牽強了麼？」

    彷彿在黑暗中茫茫大海上航行的船，在這遠遠的前方看見了燈塔的指引一般，楊帆瞬間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您的意思是，學問是死的，道理是活的。為善也好，為惡也罷，決定因素是當時的大勢？」話說出口了，楊帆猶自不敢確信。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0-3-30 12:14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