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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芷薇] [瘋狂長島冰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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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6:38:4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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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紗店內。
  「依蘿,好漂亮啊!」欣欣瞪大眼睛發出驚歎,「好棒喔!我從沒看過這麼 漂亮的禮服,美得叫人移不開視線,好適合你喔!就這件吧!我們試了一下午, 就這件最出色,我相信你老公一定會喜歡的。」
  「是嗎?」葛依蘿迷惘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她的長髮被服務人員挽到腦後, 露出纖細優美的項。這件淡藍色的晚禮服的確很美,出自法國設計大師Kark Lagerfeld 之手,整件禮服以喬琪紗手工製成,用最簡單的線條拉出最飄逸的質感。而且, 它是限量生產,全球只有六件,台灣更只進口這麼一件。
  「真的很適合你。」服務小姐幫依蘿拉著裙擺笑道:「你的腰身比較細,鎖 骨很美,上臂完全沒有一絲贅肉。個子雖然不是很高,但身材比例相當好,可以 完全襯托出這件禮服的特質。」
  「就是這樣!」欣欣比依蘿還興奮,「我們先內定它好了,再來選搭配的首 飾。瞧你老公多體貼,還特地叫人送珠寶型錄來讓你一次挑齊,不用跑來跑去。」
  「葛小姐、趙小姐,這邊請。」眼務小姐慇勤地將她們請到貴賓室內,桌上 已有一大堆珠寶型錄、熱咖啡及點心。
  想必是店方知道葛依蘿的未婚夫歐陽睿廷,是跨國土地開發集團負責人,因 而怠慢不得。
  兩人坐在舒適優雅,洋溢著德布西樂曲的貴賓室內,欣欣輕啜一口咖啡,對 葛依蘿道:「唉!我真的好羨慕你,馬上就要嫁給那麼帥、那麼俊逸出色的男人 了,別忘了你老公可是曾名列台北十大黃金單身漢喔!」對於自己的表哥,欣欣 可是百分之百崇拜。
  「又還沒嫁給他!」依蘿翻攪著覆盆子蛋糕,吶吶地道:「只是先訂婚而已。」 她今天只是來選訂婚禮服的啊!
  「訂婚跟結婚有什麼兩樣?」欣欣馬上反駁,「你等於是他家的人了,更何 況我姨媽非常喜歡你,一再催促著要你們訂婚後盡快結婚。」
  「欣欣,」依蘿突然正色地望著她,「你知道一般人訂完婚後都多久結婚?」
  「多久啊?」欣欣思索著,馬上接口道:「應該是半年至一年吧!我聽到的 都是這樣。」
  「跟我姊姊講的一樣。」依蘿依洩氣地往椅背上一躺,茫然地呆視前方。 「這麼快!不到一年後我真的要嫁給他?」
  「還快啊?」欣欣誇張地張大嘴巴,「喂——依蘿,你有沒有搞錯啊?嫌快? 如果我是你,要嫁給歐陽睿廷那種超級大帥哥,我一定要求婚禮愈快舉行愈好, 最好直接結婚算了,訂什麼婚嘛!」
  可惜表兄妹不能結婚,唉!欣欣心想。
  依蘿把失神的視線收回來,定定地望著欣欣,怔了好久才慢吞吞地道:「我 還不想結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嫁給睿廷……昨天晚上,我告訴二姊和三姊 這個想法,被她們狠狠地罵了一頓。」
  「你真是該罵!連我都想罵你。」欣欣狠狠地咬一大口蛋糕才繼續道:「葛 依蘿,你啊,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像我表哥那種上等貨色,你還挑什麼?還猶 豫什麼?人家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人品好、學識好,是堂堂哈佛企管碩士, 又是知名國際開發公司負責人,最重要的是他對你溫柔體貼,形象好的不得了, 從不亂搞花邊新聞。依蘿,上等貨耶!你知不知道多少女人在背後流口水羨慕你、 嫉妒你?」
  並且研究我憑哪一點擄獲這只超人氣金龜婿吧!葛依蘿幽幽地在心底想著, 她知道,當歐陽睿廷正式宣佈要和她訂婚的那一刻起,跌破的不僅是許多芳心, 還有難以數計的眼鏡……
  她,葛依蘿,相貌平平,不是特別美,也許可以稱為清秀,但這種清秀…… 她覺得街上隨便抓都一大把;而學歷……重考兩年終於勉強擠上一所私立大學, 去年剛畢業。
  論起家世,只能算得上小康的葛家,根本無法和富甲一方的歐陽家族相提並 論。她之所以會認識歐陽睿廷,完全是因為雙方父母是世交,兩家的男主人是一 起長大的哥兒們。後來,歐陽家的事業愈做愈大,但葛家只能算中等。
  不過兩家的交情倒是一直沒斷過,歐陽老爺相當重視葛家這個老朋友。從小, 依蘿就常常出人歐陽家,和歐陽睿廷可以說是青梅竹馬。
  而歐陽夫人對依蘿簡直疼到心坎裡,不但人前人後地誇依蘿樣貌好、性情好, 還說像她這種單純良善的女孩已經不多了;打從依蘿上高中起,她就三番兩次地 向葛氏夫婦要求,將來一定要讓依蘿當歐陽家的媳婦。
  而依蘿自己呢?當時才上高中的她哪懂得什麼情啊愛的,而且她一直念女校, 國中、高中全是尼姑學校,再加上生性內向,除了親戚中的堂表兄弟外,即使在 大學中,她也幾乎從沒跟同年齡的男生說過話。
  她只知道睿廷大哥一直很疼她、很寵她,對她很好,總是以溫柔的眼光望著 她。雖然他外型出色,但絕不風流花心,依蘿不曾聽他傳過緋聞,連他們公司的 聖誕舞會,他也年年都邀請依蘿當舞伴。
  待在睿廷大哥的身邊總是令她很安心,她信賴他做的每一件事,她知道不管 發生任何事,睿廷大哥一定會保護她。
  這就是愛情嗎?應該是吧……依蘿迷惑地想著。
  葛氏夫婦不曾給過依蘿壓力,他們並不是那種一心一意要女兒嫁人豪門的父 母,依蘿是他們最小的女兒,他們只希望她幸福地度過一生。
  而歐陽睿廷就是那令人無法挑剔的女婿人選,年紀輕卻沉穩踏實,雖是豪門 子弟,卻不浮誇、不虛榮,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惡習,有的只是廉沖有禮、 一流的判斷力及領導能力。
  這麼傑出優秀的女婿人選,相信正是許多父母夢寐以求的吧!
  所以,在歐陽夫人的催促下,葛氏夫婦亦十分贊成他們的婚事。
  他們明白這個女生性沉靜內向,不善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單純無垢的心思 也不適合詭譎多變的社會。所以,把她交給一個誠懇可靠的男人,給她一個溫馨 安定的家,對她是再好不過的。
  本來依歐陽夫人的意思是要直接結婚的,但向來沉默沒有意見的依蘿,卻時 令人意外地發表她的意見——她堅持要先訂婚!
  她說她還沒做好為人妻的心理準備。
  歐陽夫人是最疼依蘿的,雖然她很失望,但她也明白,年輕女孩嘛!的確是 不時興太早踏人結婚禮堂的。所以,先訂婚就訂婚吧!反正一旦訂了婚,依蘿就 等於歐陽家的人了,跑也跑不掉。
  你還在猶豫什麼……依蘿不只一次地問自己,一直到現在,她還很諒訝當時 自己怎麼有勇氣在雙方家長面前堅持一定要先訂婚,結婚日期再議。
  睿廷大哥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啊!對不對?反觀她自己葛依蘿覺得自己根本一 事無成,大學畢業後,也是做個普通的職員,目前也因要準備婚事而辭掉了。
  她覺得自己沒什麼特長,相貌也平凡無奇,絕不是個明媚亮麗、精明俐落, 可以在事業上好好輔助睿廷大哥的賢內助。
  她不懂睿廷大哥為什麼要娶她,真的不懂!
  「依蘿,依蘿。」欣欣喚回她的神智,「喂!發什麼呆啊?我在跟你說話那 ——你瞧這一組維納斯美鑽的配飾組,喜不喜歡?我覺得拿來搭配你選的那件禮 服,真是相得益彰耶!」
  「依蘿,說話啊!你覺得怎麼樣?」
  依蘿索性闔上珠寶型錄,望著欣欣道:「欣欣,說真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以睿廷大哥的條件,他怎麼會看上這麼平凡的我呢?」
  「拜託!」欣欣翻翻白眼,拉長尾音道:「小姐,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 在想這種窮極無聊的問題?我真是服了你!」
  一看到依蘿異常認真的眼神,欣欣只好再道:「好吧!我告訴你為什麼,因 為我表哥愛死你了!答案就這簡單……你先別打斷我的話,也別說我嘰心,我說 的是真的;我知道我表哥的心態,精明能幹的女人,他在商場上看太多了,以他 的個性,他不喜歡那種會給人壓迫感的女人、所以、沉靜溫婉的你當然會緊緊擄 獲他的視線啊!」
  欣欣宛如分析師般滔滔不絕地繼續道:「除了我表哥本來就喜歡你之外,還 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姨媽太喜歡你了,睿廷表哥本來就很孝順,他可不希 望娶個和婆婆處不來的老婆,種種條件加起來,你當然是他理想新娘的不二人選 啦!」
  就只是這樣嗎?因為這樣,所以他願意和她結婚,和她共度一輩子?依蘿總 覺得,以這為基礎的婚姻似乎少了……少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依蘿拚命地思索著,但沒淡過戀愛的她卻始終抓不到重點。
  到底是什麼?
  「安啦!依蘿。嫁給我表哥是你最好的選擇。」欣欣故意逗她說:「唉!你 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表兄妹不能結婚,我才不會把這種帥斃了的表哥讓給你,你 可是中第一特獎耶!要好好珍惜啊!來吧,快選你要的首飾,我答應姨媽今天一 定要陪你選定的。」欣欣把一大本型錄又推到依蘿面前。
  「欣欣……」此刻依蘿根本看不下任何東西,欣欣是她無話不談、最好的朋 友,而她心裡的話若再繼續憋在心裡她會受不了的。
  「你聽我說……」依蘿頓了一下,艱困地開口:「我現在真的覺得很懷疑, 很懷疑為什麼要訂婚?甚至懷疑將來為什麼要和睿廷大哥結婚?這不是你說過的 『婚前恐懼症』……婚前恐懼症該是因甜蜜、因為緊張而害怕吧?但我完全不是 那種感覺……我一點都不緊張,應該說因為不期待所以不緊張。欣欣,我真的覺 得懷疑——我真的愛睿廷大哥嗎?他又愛我嗎?我們在一起會幸福嗎?」
  「喔!我真是敗給你了。」欣欣整個癱在椅子上。「依蘿,你怎麼還在鑽牛 角尖啊?你不適合睿廷哥,那你適合誰?你看過比他更好、更能照顧你的男人嗎? 你啊……真是人在福在不知福,未來老公疼你,未來公婆也疼你疼上了天,你到 底還猶豫什麼?這麼好的事,別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換成是我,爪哇、土魯番 我都嫁!你就別再自尋煩惱啦!」
  「鈴……鈴……」
  欣欣想再說什麼,但她手提袋中的行動電話響起,她只好接聽。
  「喂!我是欣欣,喔!姨媽啊!選好了……幾乎全選好了,依蘿選中一件很 漂亮的禮服喔……表哥回來啦?好啊!那請表哥來禮服店接我們,好,姨媽再見 了。」
  欣欣收了線,又把珠寶型錄推到依蘿面前。「快選吧,小姐!你老公馬上就 要來接你羅!」
          ☆          ☆          ☆
  為什麼沒有半個人願意聽她說話?
  晚上九點,依蘿沮喪地走在街上。二十分鐘前,她剛由家裡走出來。
  已出嫁的三個姊姊回來娘家,全窩在她的小房間裡,七嘴八舌地傳授她什麼 為人妻、為人媳之道,她才開口說一句——
  「姊,我覺得很猶豫,不知該不該嫁給睿廷大哥?」
  就馬上被三個姊姊輪番上陣,罵得狗血淋頭。她們罵她不知好歹,連歐陽睿 廷這種萬中選一的好男人都不知好好地把握。
  她真的很徬惶,她只是想對姊姊們吐露心聲啊!
  好不容易終於捱到姊夫們來接姊姊回家,依蘿藉口說她和睿廷有約,便匆匆 地跑了出來。
  呼……真的快窒息了!
  隨著訂婚日愈來愈迫近,她就愈來愈感到彷徨不安,她知道自己必須好好地 想一想,冷靜地思考一番。
  也許該找睿廷大哥,告訴他她心底的感受。
  這個念頭才剛湧上腦中,依蘿馬上就否定掉……不行!她根本不知該如何向 睿廷大哥開口,而且她知道自己一見到他,一定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會乖乖 地接受他為她安排的任何事了。
  這樣……真的像夫妻嗎?
  依蘿瞇起眼睛,她知道睿廷大哥一直很疼她,但在他面前,她一點都不覺得 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反而像他的妹妹,甚至是他的女兒……
  他們兩個真的可以當夫妻嗎?
  不行!這個問題今天她一定要弄清楚。事關自己一生,也關係著睿廷大哥一 生的幸福,她不允許自己再逃避下去。
  深深吸一口氣。你可以的!依蘿不斷地告訴自己,葛依蘿,如果你真想當一 個好妻子,你就必須對睿廷大哥,也對自己坦誠,把心裡的問題告訴他。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睿廷哥開口,她知道等會兒一見到他,她的 勇氣又會……
  幾間PUB 的招牌晃人依蘿眼底。
  對了!酒!
  依蘿霎時眼睛一亮,她從沒喝過酒,但她聽說喝酒可以壯膽,也許……她該 讓自己喝杯酒,這樣,她就有足夠的勇氣向睿廷大哥說出她心裡想說的話。
  進去嗎?停在PUB 的門口,依蘿躊躇著,她從沒來過這種地方……
  沒有時間再猶豫了!後天就是訂婚日,她再磨菇就什麼都成定局了。依蘿在 心裡催促著自己。
  只是喝一杯酒,一喝完馬上就去找睿廷大家……她不斷地告訴自己。
  深吸一口氣,依蘿推開沉重的木門。
          ☆          ☆          ☆
  昏黃的燈光下,依蘿坐在吧台前,瞇起眼睛費力地研究那份詭異的Menu. 真 是好……好複雜喔!有XYZ.轟炸莫斯科、夜訪吸血鬼……這些鬼東西真的可以喝 進肚子裡嗎?
  「小姐,請問你要喝點什麼?」服務生親切的上前問道。
  咦?Long Island Ice Tea ?長島冰茶,這裡有賣茶耶!依蘿覺得自己一開 始就喝酒一定很快就醉,不如先來杯茶吧。
  「Long Island Ice Tea.」她對侍者道。
  從來沒有喝過酒,也不曾踏入酒吧的依蘿並不知道——Long Island Ice Tea 的名字會騙人!事實上,它根本不是茶,相反的,它還是後勁相當強的烈酒。
  她點的飲料不久便送來了。嗯!色澤挺漂亮的,應該挺好喝的。依蘿興致勃 勃地灌了一大口。
  晤……她的秀眉馬上隨之皺起,酸酸澀澀的,好像還有酒味。不可能吧?這 明明是「冰茶」啊!一定是自己敏感,而且雖然有點澀,但味道還不錯。
  依蘿又喝了一大口。
  她一邊喝,一邊思索著該如何對睿廷大哥開口。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麻煩? 會不會覺得她是怪物?該如何措辭才不會被他曲解意思?
  一邊想著,飲料已見底了。
  這麼快?依蘿晃了晃空杯子,這間店可真小氣,連茶都不肯多給一些,再來 一杯吧。
  「麻煩你,我還要一杯。」她對傳者道。
  結果,依蘿一共灌了四杯Long Island Ice Tea ……反正是茶嘛!她傻傻地 以為。
  當第四杯Long Island Ice Tea 下肚後,她眼前的景物已開始搖晃了,頭昏 腦脹的。好奇怪,怎麼會這樣?依蘿困惑地扶著頭,可是她還是好渴……
  「小姐!」冷不防地,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湊到她身邊,「你一個人吧?呵呵! 我就知道,單身女郎一個人獨自到酒吧來喝Long Island Ice Tea ,暗示得很明 顯喔!你很寂寞,想找個一夜情人,對不對?來,跟我走吧!」他粗魯地摟住依 蘿。
  「放開我!」依蘿被他嚇壞了,他渾身嗆鼻的酒味令她幾乎無法呼吸。
  「去!裝什麼聖女貞德?我很上道的,咱們是各取所需嘛!走!」野男人更 霸道地硬把依蘿拉起來。
  「放手!」依蘿尖叫,望向酒保,「救救我!我不認識他。」
  正在擦杯子的酒保猶豫地望望兩人,不知道該不該插手。
  野男人卻衝著酒保曖昧一笑:「她是我女朋友,你知道的,情侶鬧鬧彆扭嘛!」 男人更猴急地拉著依蘿。
  酒保卻步了,因為一來,酒吧工作人員本就不適合介人客人的成人遊戲中; 二來,如果他們真的是情侶,那他更是多管閒事了。
  「放手啊!」
  眼看依蘿就要被那男人拉出去了,一個黑影突然擋在他們面前,寒峻的嗓音 接著響起。
  「放開她!」
  「你是誰啊?」野男人瞪著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晤!這傢伙塊頭挺大的,不 過他還是捨不得放棄到手的肥肉!
  「我帶我的女朋友有什麼不對?滾開,少管閒事。」他虛張聲勢地道。
  「我說放開她。」黑影再次低沉地重複道,凜冽的寒氣壓了下來。
  好想吐……被硬押著的依蘿根本已看不清眼的狀況了,她好想吐,而且覺得 天旋地轉……好怪啊!全場的客人怎麼都吊在半空中……
  「放開我,我要吐!『」她掙扎著。
  「死丫頭,你別跑!」
  「我說放開她!」黑影雷聲轟然地怒吼著。
  接下來,只聽到「砰——」一聲和巨大的撞擊聲。男人的狂嘯和女人的尖叫 聲、酒杯的破裂聲……整個酒吧頓時亂成一團……依蘿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一心只想甩開色狼的手狂衝到外面去吐……
  「惡……」痛苦地吐出胃底所有的東酉,依蘿昏昏沉沉地蹲在水溝邊。
  好奇怪,自己喝的明明是茶,為什麼會吐成這樣?
  「惡……」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狂吐。
  好難過……她撫著牆壁慢慢地站起來,現在到底是幾點了?她還要去找睿廷 大哥啊……
  目光渙散的她搖搖晃晃地走著,腳下一個踉蹌……
  「啊……」她低呼一聲。
  一隻手臂及時拉住她,也擋住她的去路。
  「你要去哪?」他怒眉深鎖。他不該管這閒事的,他剛由Constance 島上調 查回來,累得半死!
  「你走開……」腳步東倒西的依蘿亂七八糟地嚷著:「我還要去找人,你走 開……」
  找誰?她都醉成這樣了還能去找誰?她不會是阻街女郎吧?他陰驚的眼蒙上 寒冷的銳芒。一個單身女人喝成這樣,實在是非常愚蠢的行為!像這種不自愛的 女人,被人強暴或姦殺了都是活該。
  一把將她抓回來,他強悍地硬將她塞人自己的車裡,不耐煩的問:「說,你 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要去找大哥把話說清楚,我要去找大哥……」癱在椅子上的依蘿夾著沖 天酒氣,含糊不清的說。
  大哥?他冷冷地望著她。黑道大哥?他就知道會獨自在酒吧喝得爛醉的女人 八成有問題,她大概是黑道大哥包養的女人。
  他的酷臉往下一沉,暗罵自己真不該惹這麻煩。
  「嗯……」又想吐了,她好難過啊!依蘿抓著門把大喊:「停車!我想吐, 停車!」
  「等一下!」他現在在快車道,怎能立刻切換到路邊去停車?
  「停車!」依蘿尖叫著。
  他險象環生地硬由內車道切換到外車道,傍著社區公園,車子都沒停妥,依 蘿便迫不及待地開車門衝出去,蹲在路邊大吐特吐。
  坐在車裡的他依舊面無表情,看了蹲在地上的依蘿一眼,然後打起方向燈, 準備離去。這種爛醉如泥的女人他懶得管了,他又不是救世主,接下來會發生什 麼事也是她自找的!
  好難過啊……依蘿狼狽地站起來,前面好像有一座噴水池,洗把臉吧!
  才剛扭轉方向盤,他便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響和女人的驚慌叫聲,透過後視鏡, 他看到了——一個蠢蛋,正不偏不倚地直直摔入噴水池裡!
  「搞什麼?」他大驚失色,火速奔下車,趴到噴水池邊伸出手,「拉住我的 手,快點!」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會游泳啊……」
  其實噴水池的水位很淺,但已爛醉的依蘿被這一驚,嚇得六神無主,而且噴 水池裡好像有爛泥巴纏住她的長裙,使她整個人往下栽……
  「救命——」
  「抓住我!」這女人真是笨死了!他氣急敗壞地吼著,伸出兩手拉起半沉半 浮的依蘿,「快點,自己站起來。
  「哈……哈瞅!」依蘿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她好冷!而且長裙一吃水 變得好沉重,根本令她動彈不得。
  「哇,救我……」
  白癡!他真是敗給她了,探出半邊身子想把那笨女人由水裡撈起來。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依蘿使出吃奶的力量抓住他的手。
  「喂!你做什麼?喂……」被她狂扯得失去平衡的他大吼。
  來不及了!只聽到另一波更激烈的水花聲——
          ☆          ☆          ☆
  「哈瞅!哈……瞅……」
  「我好冷啊!」人在車內,渾身濕透的依蘿全身發抖,緊抓著開車的男人。 「我好冷啊!快冷死了,你的衣服給我穿,好冷……」
  「閉嘴!你再囉唆一句,我立刻把你扔下車!」他面色鐵青地大吼。不能怪 他脾氣差,平日他也是很懂得憐香惜玉的,而是……他媽的!他到底是招誰惹誰 了?
  為了救那蠢女人,他被她拉進噴水池,搞得他全身濕答答的活像是落湯雞。 他就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好心,不該在酒吧救這蠢蛋,瞧她幹的好事!
  雖然他平時也挺花心的,算是調情聖手,但也得挑對象!眼前這女人一身酒 臭,又不是什麼美艷尤物,他真不該惹麻煩的!
  他加快油門往前衝,幸好他的房子就在前面,他可不想在這寒冷的冬夜凍死 在路邊。先衝回家洗個熱水澡,再送這瘋女人去警察局。對!就這麼決定。
  一將車子停進車庫,他便馬不停蹄地奔下車,直接沖人浴室,甩也不甩那瘋 女人。
  等他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出來後,一踏出浴室,眼前的景象卻叫他目瞪口 呆!
  那個瘋女人正高枕無憂地躺在他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你!起來!」他十分嫌惡地衝上前,一把掀開絲被,「你給我下去!喂, 下去!聽到沒有?」
  不能怪他沒有同情心,他已被這瘋女人害得夠慘了,而且她全身濕漣漣地躺 在他床上,那他今晚睡哪?
  依蘿睡得正甜,文風未動。
  「你給我下去!」他氣惱地拉起她。開玩笑!他可不想收留一個爛醉如泥又 濕答答的瘋女人,萬一她還是被人包養的小姨太,那他不就有扯不完的麻煩。
  「下去!」
  「姊,姊,你聽我說……」睡得正沉的依蘿迷迷糊糊地發出夢囈,「聽我說 ……我真的還不想結婚,我怕……為什麼沒有半個人肯聽我說?我好寂寞……」
  她趴在他的身上,一動也不動。
  搞什麼?他想推開她,舉起的手卻突然使不上力。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心 生不忍,是因她幽沉語調中的脆弱孤獨嗎?
  荒謬!他罵著自己。
  依蘿卻把他抱得更緊,像小時候躲在姊姊懷裡一般。
  「我真的很害怕……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麼要去結那個婚。姊,我該怎麼辦?」
  她環抱著他,身體則因為冷而不安分地磨蹭著。她連內衣都濕透了,而剛浴 罷的他渾身洋溢著騰騰的熱氣,份外溫暖,像是大暖爐般吸引她……
  「你別動……」他嘶啞地低吼。她搞什麼?她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衣衫 盡濕,曲線畢露的她,三更半夜地在他的房間裡緊抱住僅圍一條毛巾的他,還很 不安份地動來動去、扭來扭去……
  雖然她稱不上秀色可餐,但她畢竟是個女人,該有的凹凸曲線都有,豐潤的 軀體緊貼著他陽剛的身軀……他可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再加上兩人都在酒吧喝 了不少的酒……
  「姊,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已昏醉的依蘿根本不知自己已擦爆火種。
  這個胸膛好舒服、好溫暖啊!好像大姊的懷抱,更像她床上天天抱著睡的大 狗熊……
  「好冷!」她將狗熊抱得更緊,一邊不耐地拉開衣服拉鏈。濕濕的,好難過 ……
  「你!該死——」
  她似乎聽到急促的低吼,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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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6:39: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好渴……好渴喔!
  渴得受不了,依蘿勉強地睜開眼睛,屋裡一片漆黑。好渴,她要去倒杯水來 喝。
  一坐起來,身上的絲被便順勢下滑,突來的一股寒意襲向她。依蘿一愣,目 光往下移……嚇得險些失聲尖叫。
  她她她……竟未著寸縷,渾身一絲不掛!怎麼會這樣?她沒有裸睡的習慣啊! 連忙把頭一偏……若不是她及時摀住自己的嘴,真的會嚇得放聲狂叫!
  男人?天啊!她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
  惡夢!不,不!我一定是在作惡夢,這不是真的!
  她驚慌失措地跳下床,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衣服遮住自己,驚駭地打量一 切。
  老天!這裡到底是哪裡?這根本不是她的房間,床上睡的也不是她的男人… …不對!她根本沒有男人啊!
  出了什麼事……依蘿嚇得渾身打顫,這是什麼地方?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還 有,床上的男人是誰?
  她面色死灰地瞪著自己……居然一絲不掛,身上還有一些奇怪的紅印,床上 熟睡的男人也是。他的上半身完全裸裎,腰際蓋著絲被,但她可沒有勇氣去研究 他的下半身有沒有穿東西。
  就著昏黃的小夜燈,她的目光掃過床單的一角,頓時轟一聲,如五雷轟頂般。
  那殷紅的血跡告訴她曾發生過的事。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依蘿手腳發軟地跌坐在地上,怎麼會……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十指狠狠、狠 狠地扯住頭髮,她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
  她怎麼會讓這種事發生?她的一生全完了!
  他突然翻身的聲音驚醒她,依蘿驚覺地站起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她必 須盡速離開。
  火速地拾起地上的衣服,依蘿咬著牙穿上,這是惡夢!她要立刻衝出去,她 不能留在這裡,這是一場惡夢!
  拉開門把,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衝。
  兩天後。
  「依蘿,訂婚快樂!」
  欣欣穿上華麗的小禮服盛裝前來,將包裝得十分精緻的禮物交給依蘿。
  「謝謝。」依蘿勉強地擠出笑容。
  「喂,你笑得很難看耶!」欣欣盯著她。「小姐,開心一點,這是你的訂婚 派對。你瞧,來了好多人。幾乎上流社會的名緩仕紳全來了。你瞧,那是華懋企 業的莊夫人,還有儷人服飾的總經理小姐,哇!那是何部長夫人和她兩個千金… …」
  依蘿手上拿著雞尾酒,心不在焉地聽著,她知道今天可謂冠蓋雲集,歐陽家 族的朋友全來了。這些全是歐陽夫人的意思,她刻意將這場訂婚派對辦得十分隆 重,藉此正式向朋友們介紹她最喜愛的未來兒媳。
  歐陽夫婦和歐陽睿廷正在另一頭熱絡地招呼親友。
  我該怎麼辦?依蘿的額上冒著冷汗……手心也微微出汗。那天她狼狽地逃回 家,幸好爸媽沒等門,他們以為她去找睿廷商量訂婚的事,時間太晚了就住在那 兒,而葛氏夫婦相當信任睿廷的人品,因而毫不擔心。
  發生了那件事,我還能和睿廷哥訂婚嗎?不!她不願欺騙睿廷大哥,這兩天 她一直想找時間向睿廷大哥坦誠,但睿廷大哥卻偏偏在這時飛到香港去簽合約, 一直到昨天深夜才回台。然後,今天一大早,依蘿便被姐姐們抓起來,不由分說 地把她抓到美容沙龍,好好地梳妝打扮。
  依蘿愈來愈心急,等一下就要交換訂婚戒指了,她一定要在訂婚前跟睿大哥 說清楚。
  即使事情揭穿後,睿廷大哥會唾棄她、鄙視她,歐陽夫婦會看不起她,她都 沒有怨言,她覺得是自己罪有應得,自作自受。
  正因睿廷大哥對她好,她更不能欺騙他!
  其實,還有一件更慘的事,她一衝回家,就發現她把今年生日時,睿廷大哥 送給她的一條珍珠項鏈遺忘在那男人的住處!天啊!這下怎麼辦?那項鏈是睿廷 大哥特地去日本幫她帶回來的,鏈扣處還刻著她的名字,如果將來他問起……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項鏈找回來,但她要去哪裡找?
  一切都亂了……
  「依蘿,依蘿!」歐陽夫人揚聲喚起。
  斂起心神,深深吸了一大口氣,依蘿筆直地朝歐陽夫人走過去。
  「瞧,我的俏媳過來了。」歐陽夫人和睿廷和一群貴婦談笑正歡,依蘿一走 近,歐陽夫人便眉開眼笑地道:「來來,依蘿,快到媽身邊來,讓我的好姐妹們 看看我的兒媳婦。依蘿,今天一訂婚就是我們歐陽家的人了,得改口叫我們爸、 媽,知道嗎?」
  「是的,媽。」依蘿溫順地回答,望著含笑的睿廷,她鼓起勇氣道:「媽, 我有話想對睿廷大哥說。」
  「哇!你們小倆口這麼迫不及待地要竊竊私語啦?」歐陽夫人笑得更加開心, 推著兒子說:「快快,睿廷,人家依蘿有話對你說呢!快帶她去書房坐坐。」
          ☆          ☆          ☆
  兩人一步人書房,睿廷便溫和地笑問:「怎麼了,依蘿,什麼事這麼急著要 對我說?」
  他和她與其說是情侶,不如說像兄妹,他一直很喜歡內向溫婉的依蘿,但兩 人之間的交往模式一直是平淡有禮的。
  「我……」望著睿廷,依蘿真的說不出話來,她只好避開他的視線,低著頭, 期期艾艾地道:「睿廷大哥,你……你真的想要娶我嗎?我是說,你真的喜歡我 嗎?」
  睿廷微微一怔,隨即又文雅地笑道:「怎麼會突然問這個?依蘿,你別告訴 我,你突然覺得我是個老頭子,配不上你,所以不想跟我訂婚了。」
  睿廷大依蘿四歲。
  「不!」依蘿慎重地搖搖頭,「睿廷大哥,你知道我一直很崇拜你,事實上, 是我覺得平凡無奇的我配不上你。而且,我必須對你坦誠一件事——我……我… …」
  依蘿咬著牙,連連呼氣,卻怎麼也無法將那件事情說出來,她的雙手開始發 抖,水靈靈的眼眶也逐漸發紅。
  「依蘿?」睿廷詫異地望著她,擁住她的雙肩,「怎麼了?別哭,天大的事 都有睿廷大哥幫你解決。」
  「睿廷大哥!」愧疚的淚珠滑下依蘿的眼眶,她哽咽著:「不要……請你不 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你這樣付出,我……我根本不是好女孩,我做了對不起 你的事,永遠無法原諒……」她一鼓作氣地吼出。
  終於說出來了!全身像是被扒光了般,依蘿羞愧地掩住臉,不敢面對睿廷鄙 視的眼光……
  一雙溫暖的大手包住她的纖纖素手。
  「依蘿。」睿廷使勁掰開她的手,讓她看見他黑沉溫柔的瞳眸,直視淚漣漣 的她,他沉穩有力的道:「你在胡說什麼?我不允許你這樣形容我的小妻子。聽 我說,你知道我,還有我爸媽最喜歡你哪一點嗎?就是你單純無邪的天性,你是 個藏不住話,也沒有絲毫心機的好女孩,這一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也沒有人可 以取代的。」
  「我沒有,我沒有那麼好……」晶瑩的淚水不斷地湧出,「睿廷大哥,你不 明白,我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配不上你……」
  「胡說!」睿廷捧起依蘿的臉蛋,溫柔地為她試去淚珠,「不許再說什麼配 得上、配不上的傻話,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最好、最善良純潔的好女孩。走吧! 我們該出去招呼客人了,別忘了今天是我們的訂婚宴呢!」
  「睿廷大哥,等一下。」依蘿反拉住他,直直望人他眼底,「還有一件很重 要的事,我一定要問。你……你真的愛我嗎?就我來說……我必須對你說實話, 連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你?」
  在等候他的答案之前,依蘿覺得必須先將自己的答案說出來才公平。
  在一瞬間,依蘿似乎看到一些奇怪的情愫自睿廷眸中閃過,但只是短暫的一 瞬,她甚至懷疑是自己眼花。
  「傻依蘿,你想得太多了。」睿廷輕輕攬住她,眸光和煦如春風,認真地道: 「如果要我慎重地回答這個問題,我只能說——對我而言,你是個好得不能再好 的女孩,嫁給我是委屈了你。我不是一個好情人,也不懂得浪漫,但我會是一個 好丈夫。依蘿,我會好好珍惜你,能娶到你,是我,也是歐陽家的福氣。」
  「我……」依蘿想開口說些什麼。
  「睿廷!睿延!該出去招呼客人了。」外面響起歐陽夫人的聲音。
  「媽在找我們了,」睿廷拉起她的手,打開書房的門,「我們走吧!」
          ☆          ☆          ☆
  現場的鋼琴演奏彈起婚禮的祝福,輕快悠揚的音符在空中跳躍著。歐陽夫婦 笑得紅光滿面,挽著兒子和準兒媳的手向親朋好友介紹著,接受他們的祝賀。
  「慧梅,你真是幸福啊!有這麼傑出優秀的寶貝兒子已經夠叫人羨慕了,竟 還有這麼標緻的兒媳。」
  「哎呀!哪兒的話。」歐陽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將依蘿挽得更緊,親密地道: 「依蘿,來,這位是陳阿姨,這是蘇夫人……」
  整場介紹下來,依蘿頭都昏了,她只不斷地點頭微笑,根本記不清楚誰是誰。
  「累了吧?」好不容易,歐陽夫人終於被一群貴婦絆住,睿廷和依蘿也乘機 喘口氣,「你在這休息一下,我去幫你拿杯飲料過來。」
  曼妙的華爾滋響起,有不少客人已到舞池中婆娑起舞。
  「沒關係,我不渴。」依蘿掏出紫絲手絹輕拭汗珠,卻聽到睿廷的語調轉為 興奮,「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我弟弟睿昕回國了。」
  「你弟弟?」依蘿疑惑地望著他,她知道睿廷還有一個弟弟,但剛上小學就 送出國了,這些年來她一直沒見到他。
  「歐陽睿昕,你應該還記得他啊!」睿廷興高采烈地道:「他只大你兩歲, 小時候咱們三個人都是玩在一起的。後來,他七歲那一年因為我祖父要移民哥斯 大黎加,捨不得他,便在我爸媽的同意下帶他一起去,那時候你已經五歲了,還 有印象吧?」
  唔……依蘿慢慢地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但她記得她討厭歐陽睿昕,因為 他老是欺負她,一天到晚扯著她的辮子,還叫她矮冬瓜,胖冬瓜,把她逗哭是家 常便飯。
  那歐陽睿昕也應該二十六歲了吧?這麼多年沒見到他,她根本不知他變成什 麼樣子了。
  「睿昕這幾年一直在海外分公司,處理跨國土地開發案的事,本來是預定明 年才回國定居,順便幫我打理公司的事。」睿廷微笑地道:「因為我決定要訂婚 了,他才提早回來。太好了,有他在,我的擔子終於有人分擔了。奇怪,他應該 來飯店了啊?啊!他在那,來,依蘿,我帶你過去。」
  頭才剛偏過去,依蘿的笑容便僵住了。然後,她的眼睛愈瞪愈大,愈瞪愈大 ……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會走路的災難朝她走過來……
  完了、完了、完了!這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的感覺。
  報應、報應、報應!亂哄哄的腦中不斷盤這兩個字
  怎麼辦?要不要轉身便逃?
  「依蘿?」睿廷將她遠揚的神智拉回來,詫異地望著她,「你在發呆嗎?來, 我幫你介紹,他就是我弟弟歐陽睿昕。睿昕,我的未婚妻葛依蘿。」
  依蘿這才發現歐陽家兩兄弟已經站在她面前。
  「大嫂,你好。」歐陽睿昕灑脫地笑著,有禮地伸出手,目光迅速掃遍她全 身,優雅地道:「不過,我記得她小我兩歲,叫她大嫂實在太奇怪了。老哥,私 底下我可以叫她依蘿嗎?」
  「當然。」睿廷笑著拍拍睿昕的肩,「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見外?小時候大 家還玩在一起的,對不對?」
  「依蘿?依蘿?」看她沒反應,睿廷又喚她。
  「啊?」依蘿才發現自己又失神了。
  「睿昕還等著你握手呢!」睿廷笑著提醒她。
  「喔!你……睿昕,你好。」她慌張笨拙地伸出自己的手,輕輕一觸到歐陽 睿昕的手,便又火速縮回,活像他的手裡有大腸菌或雙頭怪獸會咬她一樣。
  睿昕的眼底勾起不易察覺的邪惑笑意。
  「大哥,」他望向睿廷,表情再自然誠懇不過,「恭喜你羅!有這麼貌美如 花的未婚妻。我可以跟依蘿跳隻舞嗎?」
  「當然可以,你幫我照顧一下依蘿,我過去幫媽招呼客人,她一個人實在應 付不來。」
  睿廷很放心地將依蘿交給睿昕後,走向宴會廳的另一邊。
  不要!不要!不要丟下我!依蘿驚恐地望著睿廷愈走愈遠,她那絕望又慌亂 的表情,活像被扔人惡狼群中的小綿羊。
  「大嫂!」睿昕風度翩翩地挽起她的手,眼底趣味盎然,摟住她的腰,「跳 舞吧!」
  「你……你……」依蘿活像心臟病發似的,幾乎喘不過氣來。想逃!她想逃! 若非顧慮現場有這麼多嘉賓,她真想甩開礙事的高跟鞋,抓起裙擺,毫無形象地 狂奔出去!
  「別用這種表情看我,」睿昕很有技巧地將她摟得更緊,滿懷興味地瞅著她, 「大嫂,和我跳舞是件這麼痛苦的事嗎?或者……」
  在睿廷面前的彬彬有禮全不見了,他眼底竄起邪惡火花,湊近依蘿耳畔吹氣 輕呵:「你只喜歡和我做別的事,比如前天晚上……」
  「住口!」依蘿面紅耳赤地低吼,這一刻她非常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心臟病。 天啊!讓她死吧!她全身硬邦邦的,汗毛直立,如臨大敵地瞪著睿昕。
  「你為什麼……」
  「我為什麼是歐陽睿昕,對不對?」他舞技高超地帶著依蘿旋轉,瀟灑悠閒 地笑道:「笑一笑吧!大嫂,我可是你的小叔耶!咱們要親密相處一輩子,緣分 不淺,不只一夜情喔……」
  「閉嘴!」依蘿忍無可忍的吼著,氣得雙頰發燙,全身顫抖。「不准你再說 那三個字,更不許你提那晚的事!」
  為什麼?她在心底哀呼,上帝太殘酷了,只不過一次!她這一生循規蹈矩, 就做錯過那麼一次,報應為什麼來得這麼快?他竟是她的小叔?天啊……
  「不准提?」他笑得更加狂妄飛揚,一邊旋轉著,一邊將她帶人燈光較暗的 角落,直接舞人落地窗簾裡,變成自成一隔的小天地。
  「你做什麼?」依蘿緊張地盯著他。
  他身上有股強悍的壓迫氣勢,兩人的身形一接近時更加明顯。
  「別緊張,我只是想問候……」邪惡的手輕撫著依蘿晚禮服的肩帶,「被我 咬的傷痕好了嗎?」
  「轟!」一聲,依蘿全身的血液在剎那間爆炸——那天晚上……激烈的他在 她粉肌上咬出深淺不一的吻痕,到今天都還沒褪,害她要穿這件禮服時心驚膽戰 的,花了好多時間用香粉掩飾,還故意多加一條披肩上去。
  「你無恥!」她憤怒地甩開他,轉身便要走。
  他大手一圈,使她又跌回他懷裡。
  「大嫂,」他眸光緊緊地盯著她,琥珀色的眼底閃著魔鬼般的烈焰,粗獷的 手捏住她的下巴和纖腰,讓她無法動彈。他扯著薄唇莫測高深地道:「別急著走, 我的話還沒說完——那天晚上為什麼不告而別?」
  「我說過不准再提那天晚上!」依蘿恨不得殺他滅口。「歐陽睿昕,請你放 尊重一點,別忘了我是你大嫂。」
  「我大嫂?」他笑得更加詭異,俯下臉龐一寸寸逼近依蘿,將她逼到角落。 「我很好奇,你真的愛我哥嗎?還有——你能忘記我嗎?忘記我對你的溫柔?忘 記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
  像要提醒她一般,他的手大膽無恥地沿著她的肩線往下滑……
  依蘿嚇傻了。「不——」
  「噓!」他蠻橫地抱住她,輕而易舉地制止她所有的反抗,滾燙的唇壓下來。
  上帝!不……依蘿巴不得在此刻死去……
  他……他竟還敢吻她?灼熱的唇瓣緊緊堵住她,害她不能呼吸。他盡情碾遍 她的芳唇後,舌尖更囂張地長驅直人,胡作非為……大手也極不安分地探人她的 禮服內……
  「不要!」被奪走意志的依蘿終於驚醒,尖叫著推開他,但用力過猛,使她 整個人跌在地上。
  睿昕極具紳士風度地扶她起來,魔熾逼人地注視她,邪惡的唇畔浮起滿意的 笑容,低沉道:「跟那晚一樣的甜美!葛依蘿,你最好記住,我不會將你讓給任 何人!」
  這句話遠比方纔的舉止更具震撼力!依蘿驚愕地瞪著他那燃著兩簇火焰的惡 魔之眼,眼底沒有半點玩笑之意。老天!難道他是說真的?
  天啊……他真是個瘋子!
  「把嘴巴閉起來,張得那麼大想誘惑我再吻你嗎?」
  他戲謔地輕點她的鼻頭。
  「別碰我。」依蘿被困在他懷中吼著,「你再不放開——我就尖叫,讓所有 的人知道……」
  「知道我們的關係?知道我熟悉你的每一寸肌膚?」睿昕慵懶地接口,慢吞 吞地由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
  像被雷打到般,依蘿僵住了,心跳加速……
  那條項鏈!睿廷送她的珍珠項鏈!
  「還給我!」她動手想搶。
  項鏈被換到睿昕高舉的手上,「來拿啊!拿到就是你的,小矮冬瓜!這麼多 年還是沒長高。」他不懷好意地逗弄她。
  「你!」依蘿恨得想用窗簾布勒死他!魔鬼!她知道他絕不會這麼輕易地把 項鏈還給她的,撲到他身上跟他搶只是讓他白吃豆腐。
  她握緊雙拳瞪著他。「說吧!你要怎樣才肯還給我?」
  「這條項鏈對你很重要?」他好整以暇地倚著牆,將項鏈湊到唇邊親吻, 「鏈扣處刻有你的名字,這是大哥送你的定情之物?」
  「還給我!」依蘿的火氣更熾,她無法忍受他這麼下流的動作,她絕不讓他 再侵犯她,也無法忍受他碰她的東西。
  「急什麼?」像看透她心思一般,他更加放肆,「你的全身上下我都吻過了, 還在乎一條項鏈?」
  「你無恥!」依蘿再也聽不下去了,轉身欲往外衝,她寧可去死也不願和魔 鬼打交道!
  他一旋身,硬是又將她壓在牆壁上,狂妄的魔眼跳動著熾烈的火焰。
  「別急著走,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這條項鏈不要了?」他故意拿項鏈在她眼 前晃呀晃。「你想,如果我將項鏈還給大哥,並告訴他我們發生過的事,那會有 什麼後果?」
  「我會殺了你!」依蘿恨聲道:「歐陽睿昕,你休想威脅我,儘管去做那些 下流勾當吧!我不在乎!我寧可身敗名裂,也絕不受你的威脅。」『
  「身敗名裂?」他笑得好囂張狂放,手指邪魅地撫過她的臉頰,「不,小東 西,我捨不得!放心吧!跟我在一起絕不會身敗名裂,我會給你更好的安排。」
  依蘿嫌惡地揮開他的手,「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是想做什麼,而是我要什麼!」他注視她,琥珀色的眼眸射出掠奪的霸 氣,宣告似的在她耳畔低語:「相信我,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麼是我想要的!」
  他逼人的熱氣包圍侵襲著她,但依蘿卻感覺到毀天滅地冰寒正由腳底升起… …
  這是什麼意思?他想做什麼?這個壞胚子到底還想破壞什麼……
  執起她的手,他風度翩翩地送到唇邊低吻後道:「我先失陪了,大嫂。」
  在依蘿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突然拉開落地窗簾,她看到東張西望的睿廷正 向這走過來。
  「依蘿。」看到她,睿廷立刻奔過來,「原來你在這,走吧!儀式要開始了, 該交換戒指了。」
  那魔鬼已經走遠了,正左右逢源地和一群女人調笑。
  依蘿僵硬地任睿廷將她帶到訂婚蛋糕前,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也不知道自 己在做什麼,只覺得一顆心急速地下沉……
  她完了!她的一生全完了……
          ☆          ☆          ☆
  「鈴……」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令依蘿嚇了一大跳,這幾天她就像掉了魂似 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把她嚇得半死。
  「喂?」
  「依蘿,」是睿廷的聲音,「媽問我這兩天怎麼都不到家裡坐坐,她很想你 呢!」
  「我……」依蘿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不行!她的頭快痛炸了,一聽到睿 廷的聲音便痛得更厲害,因為他讓她聯想起那個魔鬼弟弟……
  「我有點不舒服,不太想出門。」
  「還好嗎?我過來接你去看醫生。」睿廷體貼地問。
  「不用了,只是小感冒,我已經睡了兩天,差不多好了。」
  「這樣就好……」睿廷沉吟著,「晚上出來好嗎?我先接你去吃飯,再去看 一場晚場電影。」
  「我……」依蘿想婉拒,可話到嘴邊又吞下。她想……她可以跟睿廷坦誠那 天晚上發生過的事,並要他取消婚約。
  「好吧!那我先過去公司等你。」依蘿善解人意地道。睿廷的辦工樓位於鬧 區,如果他下班後還要先過來接她,塞車都塞死了。
          ☆          ☆          ☆
  「嗨!韋菱。」
  依蘿步入睿廷的辦公室,跟他的秘書小姐打招呼。韋菱是跟隨睿廷多年的機 要秘書,工作能力相當強,已婚,育有一可愛的女兒。
  「嗨!依蘿,你來了。」韋菱秀氣的臉上有著溫婉的笑容,「總經理正在開 會。」
  「沒關係,我等他。」依蘿笑笑,走人另一扇門。
  睿廷的私人辦公室永遠是這麼整齊且有條不紊,就像他的為人。依蘿好奇地 挨到辦公桌邊看看,發現紙鎮下夾著兩張晚場電影票;她微笑地拿起來,睿廷不 是個很浪漫的情人,但他的體貼卻叫人窩心。
  突然,眼前又浮起那個魔鬼,令她的心往下沉。自己根本不夠資格嫁給睿廷, 她哪一點配得上他呢?甚至在婚前就不貞,他應該擁有比她更好的女孩啊……
  門被打開了。睿廷回來啦?她正要回頭,冷不防地一雙大手抱住她。
  「睿廷?」依蘿的小臉全紅了,他怎會突然做這麼親密的動作?
  男性的臉龐摩婆著她,熱氣也直接呵在她臉上,逸出低啞的嗓音。
  「在想他?你很不乖喔!別忘了,除了我之外,你不准想其他的男人。」
  依蘿嚇得差點跳起來。
  「你……」她掙開來,「你怎麼會在這?」她太大意了,竟忘了睿昕也會來 公司。
  「想你啊!只要是你可能出現的地方,我一定會到。」他霸道地將她的雙手 鎖在背後,漾起勾魂懾魄的笑容,俯身輕舔地因驚訝而微啟的唇瓣。
  「別碰我!」依蘿憤怒地想掙開他,卻用力過猛,讓肩上的皮包掉落在地。
  睿昕俯身替她拾起來,看到了那兩張電影票。
  「喲,晚場電影?」他吹著口哨,「看來你們今天晚上有節目嘛!你打算跟 他廝混到幾點?嗯?」
  「還給我!」依蘿一把搶過電影票和皮包,「我的事你管不著!」
  「又犯規了。」他輕鬆地抓住她,將她硬圈在自己的臂彎中,汲取馨香。
  「小東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不管嗎?」他的眼神轉為凌厲,「聽好! 你可以跟他去吃晚餐、看電影,但不准做出不該做的事,如果讓我發現你讓他碰 了你不該碰的地方……呵呵,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你作夢!我絕不會受你威脅。」依蘿狠狠在他臂上咬一口後,迅速奪門而 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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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6:40: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依蘿費盡心思地躲著睿昕,不但不再踏進公司,連歐陽家的家族聚會也甚少 參加。
  但惡魔依舊不肯放過她!
  歐陽家的兩個兒子都獨自住在外面,這天晚上,睿廷接依蘿到家裡吃火鍋時 對她說:「等會睿昕也要過來。」
  「什麼?」依蘿大驚失色,手上的高湯壺差點砸落地,她驀地撥高嗓音: 「他來做什麼?睿廷,你為什麼要讓他來?」
  「依蘿?」
  「取消!」依蘿激動在喊著:「請你打電話向睿昕說我們臨時有事出去了。」
  「依蘿?」睿廷放下手上的東西,一臉疑惑,「怎麼了?你……你這麼不喜 歡睿昕嗎?」
  依蘿這才發現自己失態,很不情願地閉上嘴巴。
  「傻丫頭。」睿廷龐溺地摸摸她的頭髮,「是不是還記恨睿昕小時候老是欺 負你啊?他只是逗你玩嘛!不然我代他向你道歉好不好?我就這麼一個弟弟,希 望你能和他好好地相處。咦!門鈴響了,一定是睿昕來了。」說著,睿廷起身去 開門。
  不要!不要!依蘿在心底狂叫,為什麼你要引狼人室?不要啊——
  「睿昕!」
  「嗨!老哥。」睿昕拎著紅酒,神情愉快地走進來,「好香啊!看來馬上就 可以開動了,是不是?」
  「當然,全弄好了。」睿廷頷首他走進餐廳,揚聲道:「依蘿,睿昕來了。」
  依蘿像是被點了穴般愣在原地,背對著人口處,動也不敢動,一直到她聽到 一串嬌笑聲。
  「哇!睿廷大哥,你家好漂亮幄!這束玫瑰送你,睿昕說白玫瑰最適合搭配 你這客廳的色系。」
  他還帶女人來?依蘿心中一震,剎時間像是鬆了口氣般,迅速地回過頭。
  金童玉女!她看到一位嬌媚亮麗的女孩緊依在睿昕身邊,緊身的小洋裝勾勒 出她顛倒眾生的惹火身材,勻稱修長的美腿更是完美無暇,引人遐思。而且依蘿 覺得她十分眼熟,仔細一想……她常在電視上看到她,她是個相當知名的模特兒。
  「嗨!大嫂。」睿昕轉頭跟她打招呼,並摟緊身邊的佳人,「打擾啦!她是 蘇琪。琪琪,我大嫂依蘿。」
  他今天的打扮十分休閒,淡藍的牛仔襯衫加上牛仔褲,胸前兩顆扣子未扣, 露出一大片健康的金麥色胸膛,每一寸結實的肌膚都佈滿陽光的洗禮,健康得仿 佛還有燙人的熱度,臉上還是那副痞子般的慵懶笑容。
  「依蘿,」蘇琪十分大方地伸出手,「真高興認識你,我看過你的訂婚照。 哇!你本人比相片上更漂亮那!睿廷大哥真是好福氣,有你這麼漂亮的未婚妻。」
  蘇琪真不傀是見多識廣的名模,漂亮的場面話不假思索的便流洩而出。
  「那當然,我們歐陽家的媳婦保證是絕世美女。」歐陽睿昕十分親呢地在蘇 琪的香腮上噬一下,毫不避諱另兩人在場,「走吧!你不是最喜歡喝葡萄酒?我 帶你去看我大哥的珍藏,他可是收藏了不少上等好酒喔!」
  兩人親熱地離開餐廳,依蘿皺著眉移開視線。她一定是太討厭歐陽睿昕了, 所以才會連帶地覺得蘇琪很礙眼。對!一定是這樣……
  「依蘿,」待兩人離開後,睿廷體貼地靠近她,「你也別弄了,這些菜應該 夠了。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他的突然靠近讓她嚇一大跳,「我只剩手邊個明蝦沙拉,弄一 弄馬上就好,你先出去陪他們吧!」
  她已夠心慌意亂了,更怕睿廷看出她的心神不寧。
  睿廷依言離開廚房後,依蘿拚命地做深呼吸,不斷命令自己:「冷靜!冷靜! 你千萬不能亂了手腳,你一定要冷靜下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就不信那個魔鬼敢在睿廷和女朋友面前對她怎樣!
          ☆          ☆          ☆
  「開動了!來,蘇小姐,你多吃一點。」睿廷善盡主人之職的為蘇琪夾菜。
  「睿廷大哥,你叫我蘇琪就好了。」蘇琪笑咪咪地說,「哇,這道脆皮海鮮 湯的味道真好,睿廷大哥你真是太幸福了,依蘿姊不但漂亮,還有一手好廚藝。」
  睿廷開了一瓶珍藏的波爾多冰白酒,四個人把酒言歡,餐桌上笑語晏晏。依 蘿表面上維持著優雅的笑容,但心底卻不斷地冒冷汗。
  該死!歐陽睿昕那混帳竟敢以那麼大膽的眼光看她!
  依蘿低著頭拚命地吃,時而幫睿廷夾菜,但不論她怎麼閃,仍清清楚楚地感 受到那股熾烈欲焚的視線,十分有技巧地跟蹤她,簡宜像是要用眼神把她吃掉!
  你無恥!依蘿狠狠地投過一記足以殺人的目光,卻見睿昕邪笑得更加下流無 賴,燦燦黑眸閃著興趣盎然的邪惡光華。
  「依蘿。」睿廷喚著她,「怎麼了?你都不動筷子,你的臉色不太對勁,身 體不舒服嗎?」他體貼地幫依蘿夾了一大塊清蒸魚。
  「我沒事……」依蘿連忙回過神,「可能是吃飯前有吃零食,所以並不太餓。 蘇琪,你別客氣,多吃一點啊!」
  依蘿的眼光剛掃到蘇琪就愣住了;她……她的頸間佩戴了一條珍珠項鏈,款 式跟她掉的那一條一模一樣。
  難道……他該死的把她的珍珠項鏈送給蘇琪?
  依蘿狠狠地瞪向睿昕,狡猾的他這時卻像沒事人般和蘇琪調笑,看也不看她 一眼。
  「依蘿,」睿廷也注意到她的異常,「你很喜歡蘇琪戴的項鏈嗎?我看你一 直看它。」
  「我?不,不是……
  依蘿尚來不及否認,便聽到蘇琪熱切笑著。
  「真的啊?依蘿姊你也喜歡這種款式?這是睿昕昨天剛送我的,我好喜歡耶!」 她喜孜孜地把玩珍珠項鏈。
  蘇琪一把玩鏈,依蘿方看清楚——一那不是她的,她的珍珠是香檳色,而蘇 琪帶的卻是粉紅珍珠,只不過兩條項鏈的款式一模一樣。
  該死!她更恨歐陽睿昕了,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害她心驚肉跳。
  「對了,依蘿,我好像也送過你一條項鏈,這兩天怎麼都沒有看到你戴?是 不是不喜歡?」睿廷突然問起。
  「我……」依蘿嚇得一口湯差點噴出來,勉強定了定神,「不,睿廷大哥, 我很喜歡,不過那項鏈太貴重了,所以我將它收起來。」
  完蛋了!睿廷大哥問起了,她一定要快一點將項鏈拿回來,萬一他再看不到 項鏈,一定會起疑的。
  心虛之下,依蘿簡直坐立難安,她勉強找了個理由。「我在烤箱裡還烤了個 蛋糕,你們先吃,我去看看烤得怎麼樣。」
  逃難般地沖人廚房裡,依蘿趴在料理台上猛喘氣。瘟神!他真是全天下最大 的災難,有他在的地方一定沒好事!
  不行,不能慌!依蘿灌了一大杯冰水告訴自己,那該死的王八蛋想整得她手 足無措,她就絕不能順他的意!
  鎮定,鎮定!
  他們應該快吃完了,只剩飯後甜點了。依蘿打開烤箱的門欲取出蛋糕。快把 蛋糕送出去,讓那王八羔子快快吃完,快快滾蛋!
  她才剛蹲下身子,毫無預警地,一雙大手由背後抱住她。
  「啊!」她的驚叫聲及時被摀住,強而有力的臂膀擁住她。渾厚低沉的嗓聲 在她耳畔響起。
  「別叫,是我。」撩人的熱氣烘熱她的耳垂。
  「你……混帳!你好大的膽子。」依蘿驚得全身僵硬,腦中一片空白。
  「你別亂來,睿廷哥就在前面,我……我會大叫!」
  「他不會來的,他正在健身房教蘇琪打撞球。」他將她抱得更緊,兩人的身 軀之間毫無縫隙,他肆無忌憚地舔吻著她的後頸,烙下如雨點般的吻。
  「放開我!歐陽睿昕,你真是下流無恥,你別忘了我是你大嫂!」
  「大嫂?」他不改唇舌的掠奪,語氣轉為嘲弄,「我不會叫一個根本不愛我 大哥的人大嫂。」
  「你閉嘴!」怒極的依蘿猛轉過身。對上他那狂傲的撒旦臉龐,「你太過分 了!你沒有資格評斷我和你大哥之間的感情,只有我才知道我愛不愛他。」
  「你不愛他!」淡淡揚起嘴角,睿昕慵懶地邪笑,語氣無比篤定自負,雙手 依舊蠻橫地扣住她的纖腰。
  「如果你愛他,那一夜就不會那麼熱烈地投人我懷裡。」
  「我說過不准你再提那件事!」依蘿怒不可遏地吼著,奮力地推他。
  「你滾開!我真的會尖叫!」她要馬上到睿廷身邊去,她不能再待在這……
  「你沒有機會。」隨著他低沉的宣告,火焰般的唇直直落下來覆她的唇瓣。
  如烈火般的肆虐,他激切而毫不留情的碾遍她的芳唇,吻得恣意又悍猛,絕 對的霸道!彷彿她天生就是他的女人,她的反抗掙扎對他根本起不了半點效用, 他就像頭猛獅,瘋狂地奪取她的嬌嫩……
  「晤……依蘿瞪大眼睛。完了!她無法呼吸了,身體也動彈不得,她作夢也 想不到這王八蛋竟這麼大膽,睿廷就在前面,他竟敢吻她……
  他的舌尖熟捻大膽地竄入她的唇中恣意妄為,火熱地挑逗她,每一個吐納都 夾帶撩人的火焰……
  不行!她不能任他繼續下去!依蘿耗盡全身力量,在他的箱制下抬起腳,狠 狠地撞向他的男性中心——
  可惜!他的反應靈敏異常,迅速地躲開她的攻擊,長腿一夾,反而將她的雙 腳更緊密地夾在兩腳之間,兩個人的身軀十分暖昧地緊貼在一起,她清清楚楚地 感受到他灼熱怪挺的慾望……
  她就像個火源,他一碰到她就再也停不下來,熊熊烈火在體內焚焚燃燒著, 燒的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意志、他的軀體都無法停下來,此刻的他遠比他所想像 的還渴望她……
  當他的吻愈來愈狂野燎燒,著火般的手也大膽地侵入她的內衣時,嘴間突然 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湧上一股腥甜。他猝地鬆開她的唇……她竟狠狠地咬破他 的嘴!
  「你……」他緩緩地試去唇邊的血,深黝的黑眸定定地盯住她。
  「別碰我……」慌亂的依蘿急忙退到角落,緊抓著胸前的衣服,急喘氣, 「你膽敢再碰我一下,我會殺了你!」
  不敢再耽擱任何一秒,依蘿摻白著臉便往外衝。
          ☆          ☆          ☆
  夜色深深,一輛鷗翼式跑車緩緩地泊在一棟公寓前。
  熄了火,歐陽睿廷微笑地側過頭問,「今天累不累?」
  「還好……」依蘿低下頭,她不想讓睿廷看到她的臉,她知道自己的神色一 定很奇怪。
  「早點休息,明天晚上我再來接你出去吃飯。」他溫柔地撫摸依蘿的秀髮。 「晚安。」一個吻落在她的頰上。
  依蘿俏顏一僵,「晚安,小心開車。」
  怎麼回事?睿廷大哥吻她的那一剎那,她竟有股衝動想推開他?
  不敢再看睿廷的臉,依蘿逃避似的走人屋內。
  失神地凝視依蘿關上的大門,睿廷靠在椅背上,一動也不動。
  萬千種複雜的情悸包圍住他,苦澀、失落、傀疚、茫然……一波波的浪潮直 撲上來,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知道自己應該惜福,應該知足了,他擁有的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珍寶,依 蘿是無可挑剔的好女孩。
  但,為什麼盈滿他心頭的確是另一個身影?這麼多年了,還是無法將她抹去。
  她就近在颶尺,每天望著她卻無法真正擁有她,這對他而言是那麼痛苦的折 磨!
  婚已經訂了,再過不久,他會挽著依蘿走向紅毯的彼端;而他和她,將會是 兩個永不交集的圓,兩條背道而馳的平行線……
  巨大的痛苦撕裂他的心,他真的能忘記她,忘記他們所擁有的回憶嗎?
  這對依蘿又公平嗎?他不愛她卻娶了她,他真的能勝任一個好丈夫?他真能 給她幸福?
  天知道他不想對不起任何人,不想對不起單純無辜的依蘿,他想做一個最好 的丈夫,只可恨他根本忘不了她……
  老天,他到底在做什麼?他真的要造成三個人的悲劇嗎?
  睿廷苦澀地望著前方,不由自主地拿起行動電話,按下那組他最熟悉的號碼。
  「鈴……鈴……
  「喂?」才響兩下,電話就迅速的被接聽,她的嗓音清冷中帶著平靜,似乎 早已預料到電話的鈴聲。
  「是我。」他低沉地開口。
  彼端一陣沉默,然後她冰冷地道:「有事嗎?不是約好不再打來嗎?」
  「不要用這種態度對我!」他暗啞地吼著,「我想見你!想見你!現在!」
  「你要逼我辭職嗎?」她幽幽地歎氣,「除了上班時間,我們不能私下見面。 睿廷,回家去吧!別忘了我們都已非自由之身,我們沒有任性的權力。你也訂婚 了,有個美好的未婚妻。」
  「我可以為你放棄!」他激烈地吼著,「你明明知道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放 棄,所有的財富、地位、權力,我可以統統不要,我只想守著你,一生一世地守 著你。」
  「不要再說這種話!」她急促地打斷他,「睿廷,不要忘記了,我還是董太 太,我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我和你之間早已結束,早在六年前就該結束了,不 要再找我……」她匆匆地掛上電話。
  結束?睿廷笑得無比淒涼,瞳眸底閃著熾烈異常的光芒,完全不似平日的斯 文冷靜。
  「你說謊!我沒有辦法忘記我,正如我無法忘記你的一切,你說謊!」
  猛地踩下油門,跑車如根箭般向前奔馳。他要見她!現在!不論她用任何理 由拒絕他,他都要見她!
          ☆          ☆          ☆
  放下電話,她的心頭狂跳,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忘掉他!忘掉他!你們之間 早就該結束了,你已經結婚,井且有個女兒,而他……也訂婚了,擁有美好的未 婚妻!
  所以,你不准再見他,更不准再考慮不該發生的事!
  但他會這樣善罷甘休嗎?以她對他的瞭解,她知道他一定馬上衝過來。
  冷靜,冷靜!
  可儘管一再命令自己鎮定,但她卻像只無頭蒼蠅般在屋裡繞來繞去,連她都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緊張什麼,或者是說……在期待什麼!
  突來的電話響聲又把她嚇了一大跳,她反射性的接聽。
  「喂?」
  「是我。」彼端傳來董建維冷漠的聲音。
  「你……」韋菱愣了一下,隨即急促地問:「小茵睡了嗎?她還好吧?你明 天幾點送她回來?」
  他們夫妻的感情已無法以惡劣或相敬如「冰」來形容,兩人早就分居了,唯 一的女兒小茵輪流住在父母家。未分居前,董建維已有外遇,協議分居後,他更 是公然地帶著那女人出雙人對。
  「時間到了我自然會送她回去。」董建維機械般的聲音沒有半點感情,「我 打電話是告訴你,小茵的成績退步了,你這母親的是怎麼教的?你從來沒有關心 過她嗎?」
  「你……」她憤怒地低吼,「你說的是什麼話?我是什麼樣的母親輪不到你 來指責!你為什麼不先們心自問,自己是否做好父親的責任?如果你不健忘,應 該還記得還沒分居前,你每天晚上都喝得醉醺醺,弄到三更半夜才回來,身上還 有各式各樣的香水味,是我一個照顧小茵的!她發高燒時,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是我一個人在深夜瘋狂地抱著她狂奔到急診室!」
  「閉嘴,那是你該盡的責任。」董建維冷漠地打斷她,「你最好搞清楚一件 事——既然你不能在事業上輔助我,那你就該本本分分地當個全能的賢內助。媽 的!我真後悔為什麼會娶你,我念醫學院時,多少家財萬貫的女人倒追我,我真 是瞎了眼才拒絕她們而選上你。」
  「夠了!董建維,說這些話你真的不覺得可恥嗎?」她全身發抖地怒吼,狠 狠地掛上電話。她的心好痛!她怎麼會嫁給這種男人?她心痛小茵竟有這樣的父 親,她更生氣當年的她,竟愚昧地看不出他是別有居心的。
  韋菱來自南部一望族,當駐院醫生的董建維以為她一定可以資助他開業,所 以煞費苦心地追求她,硬趁歐陽睿廷服兵役時把她搶過來,婚後便一再催促韋菱 回娘家要錢。當韋菱明白地表示自己絕不會向娘家開口時,老羞成怒的董建維便 露出真面目。婚前的體貼溫柔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永無止盡的冷嘲熱諷,以 折磨她為最大樂事。不能在金錢上幫助他的韋菱,在董建維眼底跟廢物沒什麼兩 樣!
  韋菱一再提出離婚,但董建維不肯答應,因為他的野心不只是當一名賺錢的 醫生,他還想進軍攻壇,如果婚姻失敗,將來對他的參選會是很大的阻力。
  所以,他寧可繼續維持怨偶般的關係,也堅決不離婚。
  而且他的底線——就算要離婚,他也不會放棄小茵!
  她能失去小茵嗎?奪走唯一的女兒無異是殺了她,但她鬥得過董建維嗎?姑 且不論攻於心計的他會如何爭奪小茵,但就法律上對女性的不公平……
  她沮喪地跌坐在地,苦澀的淚珠一顆顆掉下來。上蒼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 幾乎已經失去婚姻的她只想保有最愛的女兒,難道也是奢求嗎?
  她知道董建維絕不會輕易讓步的,他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任何手段的人。
  「叮冬,叮冬!」急促的電鈴聲響了。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難道真的是……韋菱整個人驚得跳起來。
  她衝到大門前,由門上的貓眼,清清楚楚地看到站在門外的……歐陽睿廷!
  「韋菱,開門!」他一邊猛按門鈴,一邊大吼,「我知道你在裡面,讓我進 去!」
  「歐陽睿廷!」她氣急敗壞地隔著門板低喊:「你這是做什麼?你想吵醒全 棟大樓的人嗎?算我求求你,你快走吧!」
  「我不會走的!」臉色陰騖的他十分固執,「開門,讓我進去。」
  看來他是打算耗到底了!韋菱氣憤地打開門。
  睿廷立刻衝進來,反手重重的關上門。「為什麼不肯見我?你……」
  一見到她臉頰上未干的淚痕,他的質問嘎然停止,濃眉緊揪,「你哭了,為 什麼?」
  她的淚水總能輕易地刺痛他的心,六年前是如此,六年後的今天依舊不變。
  「我沒有。」韋菱慌亂地擦擦臉,躲避他洞悉一切的利眸。
  「我真的很好,歐陽睿廷,現在真的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告訴我,你為什麼哭?」他粗暴地抓住她怒喝。在任何人面前,他一直是 溫文儒雅的,但一面對韋菱便全都走了樣,她總能逼出他最激烈的一面。
  「是董建維?」他精銳犀利地盯著她,「他又對你做了什麼?」
  「我說過我沒事,真的沒事。」韋菱甩開他的手大喊:「歐陽睿廷,你管得 太多了!請你記住我是董太太,還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就算我發生任何事也不需 要你操心,而且,我早就沒有資格了……沒有資格了……早在我決定嫁給董建維 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資格再接受你的感情。這一切全是我自己選擇的,我的婚 姻發生任何問題都怪不得任何人……」她重重地跌落在地,茫然地低語。
  「我不准他這樣對你!」睿廷痛苦地吼著:「是他答應過我會好好珍惜你我 才放手的,我不准他這對待你!不准他給你這樣的婚姻生活!」
  服役中的他得知韋菱竟要嫁給別人時,整個人幾乎發了狂,冒著觸犯軍紀的 危險,不顧一切地衝出部隊。
  一衝到婚禮現場,見到滿臉淚痕的韋菱時,他已明白一切——她沒有穿結婚 禮服,只穿了件簡單的白洋裝,小腹明顯地隆起。
  那是歐陽睿廷生平第一次打架,他狠狠地抓著董建維,將他揍得鼻青臉腫, 直到董建維一再發誓、一再保證這輩子都會珍惜韋菱,他才放過他。
  「他在哪裡?」他抓住韋菱殺氣騰騰地逼問:「那該死的董建維現在住哪裡? 我要去找他。」
  他非親手殺了那人渣不可!他奪走他的摯愛,他生命中的珍珠,卻給她這樣 的生活!
  「不,你不要去找他。」韋菱擋在門口,淚水狂流。「睿廷,算了,他早就 不要我,不要這個家了。我跟他的婚姻已名存實亡,不具任何意義,誰都沒有挽 回的心。我已無法忍受他的精神虐待,我只求能跟他離婚,但我要小茵!我絕不 放棄小茵,小茵是我的全部……」她已泣不成聲。
  「我幫你。」睿廷心痛地抱住她,「我會幫你爭取到小茵,把所有的問題都 交給我!」
  「不,這是我自己的事,你沒有必要捲進我的難題中。」韋菱堅決地搖頭, 淒楚地望著他。「睿廷,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你為什麼還要對我好?我不值得啊! 是我背叛了你,我答應要等你退伍的,但我卻背叛了你,我應該一開始就拒絕董 建維,應該跟他保持距離的……是我的錯,我太懦弱,我沒有用!所有一切全是 我自己造成的……」
  董建維不但懂得乘虛而人,更深知韋菱的弱點——心軟!一開始,一心等待 睿廷退伍的韋菱,的確不給董建維任何機會,但他毫不退縮,很有技巧地動用哀 兵政策,采低姿態糾纏韋菱,並費盡心思地取悅她周圍的朋友,慢慢攻入她的生 活圈。
  而他的致勝關鍵就在韋菱盲腸炎發作的那一夜。
  那天夜裡,韋菱突然腹痛如絞,臉色慘白如紙,同住的室友在驚慌之餘打電 話向董建維求救。
  董建維知道機會來了!
  他立刻將韋菱送醫院,並守在病房陪著她。但當韋菱出院時,他並沒送韋菱 回去,反而將意識仍昏沉的她直接載回他的住處。
  他讓生米煮成熟飯!
  清醒後的韋菱痛不欲生,自覺對不起睿廷的她企圖輕生,但董建維跪地向她 道歉、保證,信誓旦旦地表明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為他太愛她,他一定會好好 的保護她一輩子。
  兩個月後,韋菱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不忍心殺害腹中的小生命,除了嫁給董建維,她沒有第二條路。
  她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也沒有資格再去愛睿廷了。婚禮當天,她絕望地 這樣告訴自己……
  「我從來沒有恨過你。」睿廷深深地望入她眼底,一字一句沉聲道:「一直 以來,我只希望你幸福!你知道你結婚時,那種打擊與心痛……是無法形容的, 但我一心一意只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擁有美好的婚姻,我會好好地管住自己, 絕不會介人你的生活。但那該死的董建維並沒有好好地對待你,所以我無法原諒 他!對我而言,你永遠是無法取代的珍寶,我不准他這樣糟蹋你。」
  他有力的大手捧起她的臉,堅毅的眸光滿是珍惜。
  「菱,回到我身邊吧!讓我來替你解決一切,我要給你一個全新的生活。」
  在他溫暖厚實的擁抱下,她的身軀竟止不住地發抖,拚命地想退縮……「
  「不可以,睿廷……我們不能這樣……」
  「不許拒絕我!」他瘠啞低沉的嗓音充滿魄力,「菱,讓我愛你,我已經退 讓太久了。」
  頎長的身軀逼近她,他狠狠地堵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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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6:40: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他的吻飢渴而強悍激烈,要求完全的征服。舌頭無禮且固執地硬分開她緊閉 的櫻唇,深深探人,他的動作是那麼狂野迅速,沒有半絲的遲疑與猶豫。他要徹 底地佔有她的嫣紅,宛如熾烈的地獄之火將她吞噬……
  「不要,睿廷……」她企圖推開他。
  毫不理會她的掙扎,他猛力將她按壓在牆壁上,一手鉗制她揮舞的小手,另 一手扣她的柳腰,讓她完全癱陷入他懷中,更深、更輾轉激情地吻她……佔據纖 腰的大手帶著火焰往下滑,把她長至小腿的絲質睡衣往上撩,愈來愈高……一手 探向她圓潤修長的雙腿間,輕柔地撫弄著,夾帶著魔力點燃慾火……
  不行……當他粗糙卻炙熱的大手碰觸她的肌膚時,她渾身掠過強烈的顫悸, 腦中警鈴大作,本能地想推開他;但他的攻勢是如此驃猛,濕熱的吻飽嘗她甜美 的唇後,一路著沿著她的頸線,香肩往下滑……大手也解開她胸前的鈕扣……
  「不要……」在她急促的喘息中,他已霸道地鬆開所有的扣子,並拉下睡衣 的細肩帶。她的胸前一涼,高聳完美的酥胸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她聽見睿廷發出比她更激烈的喘息,緊接著,他狂猛地捧起她的豐盈,唇舌 迅速佔有。
  他以手、以唇完全攻佔有她的雙峰,濕熱的吻,吻遍玫瑰花蕾,大手也不斷 地愛撫它……
  韋菱痛苦的弓起嬌軀猛喘氣,這太罪惡,也太熟悉了!讓她想起他們還在大 學時,在他小屋的歡樂……他有多久沒碰觸她了?而該死的她竟發現自己的身體 瘋狂的渴望他……
  渴望他更深的佔有,更纏綿的愛戀!下腹的燃燒灼熱折磨著她,雖然一再壓 抑自己,但她仍忍不住發出細微的嬌喘,指尖嵌入他的肩頭。
  她的反應更加鼓舞他,她迷濛微醉的星眸、微啟的濕熱紅唇……對他而言都 是最好的邀請。
  她的絲質睡衣無力的掉在地板上,被他緊壓住的胴體只剩下底褲,烏黑的發 絲低垂在胸前,晃動之間,玫瑰色蓓蕾若隱若現,更加妖艷媚惑,令他瘋狂!
  唇舌流連在她的乳溝之間,他粗暴不耐地拉扯自己的衣服,脫掉襯衫,鬆開 褲頭,血液的激流早已超越他所能克制的地步,他要她!
  灼烈的唇瓣在她的酥胸,她誘人的上半身徘徊,每一寸肌膚都烙下火熱的吻, 他下巴的胡碴輕刮著她粉嫩的雪肌,如此誘惑的試煉,令她激烈地擺動裸軀迎向 他。
  他的大手一把扯下她的底褲,緊接著捧起她挺翹的臀部,雄偉的身軀擠進她 的兩腿之間,他聽見韋菱發出蕩人骨髓的驚喘……
  喘息十分混濁急促,兩人未著寸縷的軀體靠著牆壁,緊緊相貼,她傲然挺立 的蓓蕾頂著他寬闊的男性胸膛,他昂然的慾望在她雙腿之間蠢動……
  「睿廷……」她無力地攀住他,吐氣如蘭。嗓音又媚又銷魂。滾燙的熔漿在 兩人身軀流竄,在他的恣意肆虐下,她的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瑩白修長的玉腿不 受控制地勾住他腰間,飽滿的酥胸也主動貼近他、摩擦他的胸膛……
  「吻我,說你愛我!」他的吻又回到她的紅唇上,夾著翻天覆地激情焰狂吻 她,舌尖在她口中翻雲覆雨,大手在她凹凸有致的軀體四處游移,清楚地感受她 體內的變化,和愈來愈激情的嬌喘……可他卻遲遲不肯佔有她,他要逼她回應, 他要逼她說出他最想聽的那三個字!
  「睿廷……」韋菱快在情慾洪流中滅頂了!他怎能這樣折磨她?老天!他的 大手探人她的雙腿之間激情撫弄,一遍遍地探人……牆壁的冰冷和他手下的火熱, 她狂亂地回吻他,她也要他體會烈焰焚身的感受!
  每一次喘息都代表著她的需求,終於由心底深處她發出呼喊:「我愛你!愛 你!一直深愛你……」
  「小菱!」他喜悅地歎息,在兩人慾望都攀至頂峰時,深深地、火熱地推進 她體內。
  「睿廷!」巨大的熱流自她核心崩洩,釋放著銷魂蝕骨的嬌吟……
  她的滋味還是如他記憶中的甜蜜美好!抓住她的大腿,他一遍遍地衝刺,每 一次更深的佔有只是引發他更無窮的慾望,她的長髮披散,她的肌膚如緞,她的 喘息嬌媚,她如絲絨般緊緊包裹住昂起亢奮的他……給他前所未有的激情歡悅!
  兩人飢渴地交換瘋狂的吻,沒淫迷失在彼此發熱的軀體中。他緊緊地捧起她 渾圓的臀部,讓她更貼近自己,也讓自己更深地進人她……戰慄與滿足一波接著 一波,璀璨的煙花炸開……
  彷彿承受不住他的熱情,她雙腿發軟地往下一跌,兩人雙雙跌落在地毯上, 更狂野地翻滾交纏……
  屬於戀人的夜,正長……
          ☆          ☆          ☆
  喘息未歇。
  他仍伏在她的小腹上,雙手環住她的纖腰,她透著暈紅的軀體上有層薄薄的 汗意,混合著她天然的體味,散發出他最迷戀的幽香。
  他的手指輕撫過她玲瓏的曲線,他的黝黑與她的細緻瑩白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的身軀仍殘存著她嬌媚的氣息,佈滿情愛紅印的雪白胴體蠱惑著他,想再度占 有她。
  要不夠她似的,情慾之火依舊在他體內燃燒……他撐起身子將她完全納人懷 裡,輾轉纏綿地吮吻地美麗的粉頸,大手也開始往下滑……
  「不!」韋菱突然倒抽一口氣決絕地推開他,拾起地上的睡衣慌亂地套在身 上往窗邊走。
  「這太荒唐了,我們不能一錯再錯,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會這麼墮落……竟忘 記自己已為人妻、為人母的身份和你……我是全天下最罪惡的人……」
  她痛苦地咬緊下唇,說不下去了,悔恨和自責像是一座巨大的山頭沉沉地壓 過來。
  「菱!」睿廷緊跟到她身畔由背後抱住她,「我不許你這樣責怪自己,兩個 真心相愛的人是沒有錯的,就算真的有罪,就讓我一人承擔!你本來就是我的, 我只恨當年為什麼把你讓給董建維,我應該在那裡就不顧一切地奪回你……菱, 是害了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原諒我。」
  按住她的肩頭,他直視她的眼睛深情地道:「相信我,菱,把一切的難題交 給我,我會幫你打贏離婚官司,我會幫你爭取到小茵,我要合法的擁有你,讓你 完完全全地屬於我。」
  「不行!」她避開他的懷抱,心亂如麻,「你不瞭解董建維的為人,對於小 茵的監護權他是勢在必得,他絕不會輕易放棄的,必要時,他會使出任何卑劣的 手段,我不要你卷人我的私事。」
  「菱,聽著,這不只是你的事,而是我們兩個的事,明白嗎?」他捕獲她驚 慌的瞳眸,溫熱的掌心傳遞出最大的力量。「早在你又出現在我的眼前,成為我 的機要秘書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這一次我絕不再放開你!我曾試過控制 自己,強迫自己對你死心,我真的試過!但沒有用,我不由自主地渴望你,每天 看見你出現在我的面前卻不能擁有你,對我而言是最大的折磨,尤其當我知道董 建維他井沒有好好地待你時,我更恨不得殺了他!菱,讓我幫助你結束這一段痛 苦的婚姻,不要再殘忍地拒絕我,讓我給你真正的幸福!」
  「你為什麼還要對我好?我根本不值得,不值得……」新的淚珠又滾滾而下, 她悲哀道:「睿廷,我是罪有應得啊!當年是我禁不起董建維的追求而背叛你, 今天我有任何下場是我活該。你根本不必再對我好,更何況,你已經訂婚了…… 依蘿是那麼美好善良的女孩,跟她比起來我自慚形穢,你應該好好地珍惜她……」
  「菱,我說過,當年的事不是你的錯,我只怪我自己為何沒有好好把握住你。」 睿廷心疼地凝視她,當年她不只一次地向他求救,她的迷惘和彷徨全寫在臉上, 只怪年少的他太自信而忽略了她。
  「至於依蘿……」睿廷喉頭一緊:「她是無辜的,也是我最不想傷害的人。 菱,給我時間,我會向她解釋清楚,不管要付出任何代價,我一定會努力把這件 事對她的傷害減至最低。」
  睿廷執起她的手,堅定而認真地道:「答應我,把所有的事都交給我,我會 幫你處理好離婚的難題,幫你爭取到小茵的監護權。相信我!也相信我們的未來! 上蒼一定會給我們一次機會的,她不會忍心見到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分隔兩地。」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淒楚的淚霧迷濛了韋菱的視線,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她太清楚董建維陰狠的個性,她真能結束掉這段煉獄般的婚姻嗎?她還有機會擁 抱真愛嗎?
          ☆          ☆          ☆
  歐陽企業的辦公大樓。
  依蘿進人睿廷的辦公室,「睿廷大哥。」
  「依蘿,你來了?」正埋首文件中的睿廷聞言立刻抬起頭來,起身幫她拉開 椅子,並倒了杯咖啡給她。「坐,真不好意思,沒能去接你,讓你自己跑一趟。」
  「沒關係,反正我在家也沒事,自己開車過來很方便的。」依蘿嫣然一笑坐 下來,「對了,睿廷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先看這個。」
  睿廷微笑地扭開幻燈片機器開始操作,一幕幕美麗的海景出現在眼前,椰影 搖曳的潔白沙灘,澄澈無波,令人怦然心動的湛藍海水,有碧海藍天中的美麗風 帆,還有神奇瑰麗的海底世界……
  「哇!好漂亮啊!」依蘿忍不住讚歎,「好碧藍的海水,像是浮動的藍寶石 一般,海天一色耶!珊瑚礁也好漂亮,五彩繽紛的。」
  「你喜歡嗎?」睿廷望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解釋道:「這是夏威夷群島中, 一個名喚Constance 的私人島嶼,所有權屬於有東歐貴族血統的卡爾爵士。島上 的旖旎風光絕不遜於歐胡島或茂宜島等知名島嶼,但因是私人產業,所以一直未 能公諸於世。最近,卡爾爵士對外宣稱要在島上興建大型度假村,引起了世界各 國旅遊業及土地開發業的興趣。曾被邀請到島上觀光的業者,都堅信只要Constance 島一對外開放,絕對會成為南太平洋上最閃亮的珍珠。所以,每個投資業者都對 它興趣濃厚。」
  睿廷一邊更換幻燈片,一邊繼續道:「依蘿,你知道我們公司也常承建國際 知名飯店的工程,對於這麼一個可以揚名國際的好機會,我們當然不會放過,所 以公司在前一陣子便寄出整座度假村的設計圖,希望能爭取到這個案子。很高興 的,我們接獲回音了,卡爾爵士邀清我們到Constance 島上做更進一步的洽談。」
  「真的?那太好了。」依蘿也感染了睿廷的興奮,這麼一座美麗的海島,如 果再加上精緻典雅的度假飯店,相信一定可以吸引全球人士的眼光。
  「我相信我們一定做得到。」睿廷深途的黑眸滿具信心,「依蘿,下個禮拜 我要到Constance 島去洽談,你有時間嗎?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他已經仔細考慮過了,他必須向依蘿坦誠他和韋菱之間的事,求得依蘿的諒 解,但他不希望在台灣談,因為台灣的親人多,一定會左右兩人的心情與決定。
  他希望找個安靜的地方,兩人好好地詳談與思考。
  「可以啊!我當然有時間。」依蘿很乾脆地答應,目光一直沒離開那晶亮如 藍寶石的幻燈片。這島真的好漂亮!
  「那好,明天你就把護照交給我,我去辦簽證,下個禮拜我們三個人就一起 去Constance 島。」
  「三個人?」依蘿疑惑地抬起頭來,「另一個是誰啊?你的秘書韋小姐嗎?」
  「不是韋菱,是睿昕。」
  歐陽睿昕?那惡棍?依蘿大驚失色,剛送人口中的一口咖啡險些全噴出來。
  「什麼?他……咳咳咳……」
  「小心點,你沒事吧?」睿廷連忙幫她拍背,掏出手帕遞給她。
  「還……還好……」依蘿接過手帕,勉強地擠出聲音。好個屁!熱熱的咖啡 突然直竄人喉間,她快燙死了!也快被嗆死了!不過,眼前她關心的不是這個……
  歐陽睿昕……為什麼他也要一起去?天啊!她幾乎要尖叫了,她到底是走了 什麼狗屎運?到哪裡都擺脫不掉這個煞墾嗎?
  「睿昕當然要去啊!因為他是度假村的設計人,所有的設計的都出自他一人 之手。」睿廷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了?依蘿,你似乎不太喜歡睿昕,這麼排斥 他嗎?」
  「沒有……沒有的事,我怎麼可能排斥他呢?」只不過想宰了他罷了!她硬 生生的壓下心底的狂怒。
  「這就好,睿昕長年在國外,豪邁不羈的個性讓他有些不拘小節,我還以為 是他在言語上得罪過你……」睿廷還想說些什麼,桌上的內線突然響了,他迅速 接聽。
  「什麼事?好好……你讓他們在會議室等我一下,我就過去。」是秘書韋菱 通知他開會時間到了。
  「睿廷大哥你忙吧!我先回去了。」依蘿拿著皮包站起來。她現在心底一片 混亂,她要回家好好地想想,該不該跟他們去Constance 島,如果不去,又該拿 什麼藉口向睿廷解釋?
  「我找個人送你回去。」睿廷體貼地道。
  「真的不用了,我是自己開車來的,睿廷大哥,再見。」依蘿幾近是落荒而 逃地衝出去。
  一直到沖人電梯,她的大腦仍像被坦克壓過般混亂,怎麼辦?要和那個魔鬼 一起出國?雖然同行的還有睿廷,她相信歐陽睿昕那惡棍應該還不敢對她怎麼樣, 但她就是沒來的由的緊張、害怕……
  心慌意亂的回到地下停車場,依蘿由皮包中找出車鑰匙,手一抖,整串鑰匙 直接掉在地上。
  她正想彎腰去撿,已有一雙在手幫她撿起,並遞到她面前。
  「謝謝……」依蘿正要開口道謝,一陣熟悉的陽光與煙草味侵人她腦門。不 對!這味道……
  她猛然地抬起頭,正撞上睿昕那雙興趣盎然的閃亮黑眸。
  「哈羅!美人兒,我們又見面啦!」他笑咪咪地和她打招呼,看起來心情很 好。米白的亞麻休閒衫鬆垮垮地套在他高大的身軀上,很可能剛起床,中長髮不 羈地散亂著,在依蘿眼中,他簡直就像是無惡不做的痞子!
  「你……」依蘿倉促地搶回自己的車鑰匙,惡狠狠地瞪著他,「走開!你擋 住我的路了!」
  他就倚在她的車邊,她毫不客氣地推開他,迅速開門落坐。
  睿昕也十分俐落地由另一扇車門坐進車門。
  「你做什麼?下車!」依蘿全身警戒地吼著。她一向是個和善的小女人啊! 但一旦面對睿昕,她就會莫名其妙地緊張,張牙舞爪……
  「別緊張,我只是進來跟你『閒話家常』,話說完了我自然會走。」睿昕瀟 灑地伸展長腿,姿勢十分悠閒,掠奪的手已扣住她的下巴,不安分地撫弄著。
  「剛剛去見過我老哥了?嗯?」
  「放手……」依蘿氣憤地想掙開他,眼光不知怎麼地落到他的胸前。他的領 口敞開,露出一片似乎飽受了豐富的陽光洗禮,閃著光澤的小麥色胸膛,他的肌 肉強健,分佈均勻……
  他薄薄的唇角逸出低沉的笑意,壓低的嗓音更加性感。「我想,我們該為你 的目光好好地喝一杯,對不對?」
  依蘿愕然回神,雙頰迅速湧上驚人的嫣紅。天啊!她簡直羞得無地自容,竟 然這樣傻傻地看著一個男人的胸膛,甚至看呆了……而且,這男人竟是她未來的 小叔!
  她倉促地收回視線,深吸一口氣企圖壓下紊亂的心緒。
  「你……你該下車了吧?我真的要走了。」她狼狽地發動引擎。
  「別急,我說完了想說的話自然會走。」
  他繼續用邪惡的眼神侵犯她,依蘿覺得他真是下賤無恥到極點!那種眼神, 那種眼神……
  「那你就快說啊!」怪了,她明明已經把冷氣開到最冷了,為什麼還是渾身 燥熱?他那無禮的眼神就像兩團火球……
  盯著她,他惡魔的微笑慢慢勾動,俯身逼近她。
  依蘿嚇得連連往後仰,「你……你要做什麼?等一下!」
  眼見情勢不對,她的手已扣住車門想衝出去。但來不及了!下一秒,他已強 悍地壓上來,火辣而熾熱地佔有她的唇。
  他鋼鐵般的力氣令她動彈不得,著火的舌駭人地侵人她口中,她的掙扎在他 面前全無用武之地,大手輕鬆一扣便把她拚命揮舞的小手制伏在他背後,一使勁, 她的身體成弓形仰起,更緊密的貼近他……
  她驚愕的喘息全融人他狂野的掠奪中,他十分享受她甜美的滋味,像天鵝絨, 更像多汁的果子……他僅以一隻手便擒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沿著她的脊背往下 滑,大膽地拉下拉鏈……
  該死!依蘿幾乎喘不過氣來,當他發熱的巨掌碰觸她的肌膚時,一股瘋狂的 騷動傳遍全身,魔鬼竟敢這樣侵犯她!
  他的手在她完美的背部四處遊走,唇舌的佔有也更加激烈,吻遍嬌嫩的唇瓣 後移到漾滿潮紅的雙頰上……兩人的喘息愈來愈混濁,迷人的她就像是完美的水 蜜桃,令他永遠也要不夠……
  他的氣息懷感溫熱,純粹的陽剛,齒舌撩人地吮咬撥弄,一波波的戰慄如海 浪般將她淹沒,將她的力氣一併奪走……她緊握的拳頭不自覺地鬆開,墜入亢奮 的漩窩中,她期待他更多的愛憐……
  撩起她烏黑的長髮,他親吻她白淨香滑的頸滑……吸人鼻間的全是她神秘幽 香的女性氣息,他清楚地感受到她沸騰勃發的血液,絲緞般的肌膚在他的愛撫下 變為炙熱,牽動他的慾望。
  如果再繼續下去……他的唇又回到她的櫻唇上,深深地擁有後,他倏地抽身 離開她。他必須狠下心停止,再繼續下去他就無法控制了!
  彷彿由情慾漩渦中跌回地面,依蘿愕然回神,思緒有好幾秒的空白,整張小 臉滿是驚人的燙紅,手忙腳亂地整理儀容,別過臉不敢看他。
  老天!她愈看愈不起自己了!她應該狠狠地趕他下車的,卻讓他吻得……
  低啞而性感的男性嗓音響起:「要我幫你開車送你回去嗎?」
  「不……不用了。」依蘿死命地低著頭,勉強擠出破碎的字句,「你……你 快下車吧!」
  令她意外的,這回他倒是很合作地推開車門,臨下車之際,閒適地丟下一句: 「下星期再見了,Constance 島很美、多帶幾件性感的泳裝,我知道你有這個身 材!」
  多虧他閃得快!及時閃入地下室電梯裡,不然依蘿發誓——她鐵定、一定、 千定、萬定會開車撞死他!
          ☆          ☆          ☆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依蘿,登機的時間還早,先去喝一杯咖啡好嗎?」
  依蘿失神般沉默無語。
  「依蘿?依蘿?」
  「啊?」在睿廷的連連呼喚中,依蘿才回過神來。
  「睿廷大哥,你說什麼?」
  「怎麼了?瞧你心不在焉的。」睿廷微笑著,幫她拿起手上的隨身小皮包。 「離登機的時間早,去喝點東西好嗎?」
  「喔……好啊!」依蘿嘴上應著,眼睛卻仍緊張地東張西望,「睿廷大哥, 睿昕還沒來,他是不是不跟我們去夏威夷了?」
  她在心底一直祈禱——最好歐陽睿昕改變主意不去了!她真的沒有勇氣跟他 一起出國。
  「睿昕嗎?你不用擔心。」兩人走人國際餐飲部,各點了咖啡後,睿廷胸有 成竹地道:「昨天晚上他跟我通過電話,說他今天會先送一份資料去公司再來機 場。放心吧!睿昕很有時間觀念,一定來得及的。瞧,他來了。」
  依蘿轉過頭,果然看到睿昕那高大的身軀已出現在前方,正筆直迅速地朝他 們走過來。
  「大哥。」他來到他們的座位前,沒有坐下,向來玩世不恭的臉竟出現少見 的凝肅,「我剛由公司出來,我想,你必須回去一趟。」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睿廷放下咖啡杯,依舊氣定神閒,「飛機待會就 要起飛了,公司的事他們可以找程副總全權處理。」他十分看重這一次在Constance 島的投資案,一定要親自前往。
  「公司沒有問題,出了問題的是韋菱。」睿昕深深地望人睿廷眼底,「大哥, 你必須趕回去,韋菱的房東打電話到公司,說她昨晚割腕自殺。」
  「割腕自殺?」依蘿不由得驚叫出聲。
  睿廷霍地起身,整張臉迅速變得死白,「她人在哪裡?現在怎麼樣?」
  「W 醫院!217 病房,」睿昕冷靜地道:「大哥,別擔心,院方說她已經沒 有生命危險,但我知道她會希望看到你。」
  剎那間,睿廷整個人狠狠一愕,目瞪口呆地瞪著睿昕,而後者依舊沉穩地回 視他,眸光深不可測。
  「大哥,快去吧!」睿昕緩緩地開口。
  沒有再多耽擱一秒,睿廷火速地抓起外套。匆匆丟下一句,「替我照顧依蘿, 事情辦完後我會到夏威夷和你們會合。」語音剛落,他已飛奔出去。
  「睿廷大哥……」坐在椅了上的依蘿看傻了,他的秘書出事他的確應該關心, 但……睿廷大哥的反應好激動,也好奇怪……他這麼緊張韋菱嗎?他好像是飛奔 去見自己最心愛的人。
  「走吧!」睿昕優雅地開口。
  「啊?」依蘿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們該登機了。」他親呢地將她由椅上拉起來,壞壞地在她耳畔低語, 「我們該登機了,親愛的大嫂,這次的旅行只有我們兩個人,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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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6:41: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飛機抵達夏威夷後,他們轉搭一架小飛機抵達CONSTANCE 島上卡爾男爵的私 人機場。
  飛機尚未降落,依蘿由空中俯瞰便知道,為什麼要選定CONSTANCE 作為開發 的觀光重地,因為這裡實在太美了,簡直是人間仙境。
  觸目所及的是潔白的沙灘,迎風搖曳的椰林,而且沙灘綿延十公里長,悠閒 漫步其間是人生一大樂事。海水湛藍晶亮得令人心跳失控,隨著陽光色彩的轉變, 幻映出更多彩多姿、美不勝收的波光瀲影。
  最得天獨厚的是,全世界的氣候型態共有十一種,而CONSTANCE 島就囊括了 八種。在同一座島上,可以見到四季不同的美景:有人在山上滑雪,也有人在海 裡游泳……
  往山區走,可以發現島上有數百頭野生的花鹿,肥沃的草原、神秘的原始森 林和美麗的山丘,處處可見。
  在這裡能夠從事任何一項想得到的水上活動,踏浪、戲水、浮潛、行舟、海 釣、滑水、水上摩托車、降落傘、海底漫步……應有盡有。
  它的海底世界之美更是令人驚艷,龐大、色彩鮮艷的珊瑚群絕不遜地夏威夷 本島,或帛琉、關島等任何知名的海島。
  CONSTANCE 島最美、最令人心弦顫悸的是日落奇景,每當如火焰般燃燒的落 日跌入汪洋時,CONSTANCE 島上的東邊綿延長達十公里的海灘,儼然如一面明鏡, 映照出色彩斑斕,令人著魔迷戀的夕陽天地,奇異的絢爛美景令人終生難忘。
  它可以說是人間最後一塊淨土,上帝遺忘在太平洋上的珍珠。
  因此,當卡爾男爵決心開發島嶼的消息一傳出去,便湧來全球各地的建築大 享,競相角逐合作的機會。
  據說卡爾男爵是完美主義者,他花了數月的時間,在數以百計的合作方案中 逐篩選,終於選定三個最有可能的合作對像;分別是來自美國休斯頓的JOSEPH財 團;第二個是富甲東南亞的新加坡祈氏集團;第三個則是來自台灣的歐陽企業。
  坦白說,不論是JOSEPH財團或是新加坡的祈氏集團,因本身財力豐厚,所以 給卡爾男爵的合作方案自然也十分優渥且有利。
  反觀歐陽企業,在財力方面,它的確無法與前面兩大集團相抗衡,但卡爾男 爵實在太喜歡歐陽睿昕提供的度假村設計圖了,所以,他們也列人決選名單中。
  在繪製設計圖之前,睿聽曾多次親赴CONSTANCE 島,對於島上的自然風光、 地理條件及它本身的特色相當瞭解。
  為了配合CONSTANCEE島的浪漫景致,睿昕為度假村的住宿區設計出六種選擇: 水上別墅、皇家沙丘別墅、皇家沙灘別墅、丘陵珊瑚別墅、山間別墅、雪地小城 堡等。
  其中最特別的當然是水上別墅,一棟棟的原木小屋建築在碧藍的海水上,它 還有個美麗的蔫稱叫做海上皇宮。
  而睿昕為度假村所規畫的休閒設備,更是羨煞所有想偷得浮生半日閒的人, 除了玩浮潛、獨木舟、小風帆和快艇等基本設施外,還有附空調的超大健身房、 超音波冷溫池,及建築在海邊的三溫暖室,可以在全身沸騰時直接沖人冰涼的海 裡;以及五座游泳池和五座網球場。
  在他的設計圖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位於皇家灣沙灘邊的游泳池,緊臨著沙灘, 但是邊緣高出地面,水若溢出便順著池邊流下,形成一道天然的瀑布牆。
  你可以躺在池畔的躺椅上,撐開顏色鮮艷的遮陽傘遮住驕陽,點杯冰涼的飲 料猿眺前方,只見池水和海面連成一線。海水是湛藍的,海面是碧綠的,而心, 則是飛揚的……
  如此浪漫的度假村設計,難怪會在眾多競標者中脫穎而出,而且所有的建築 完全融人CONSTANCE 島的傳統文化中,非但不顯突兀,更充分發揮CONSTANCE 島 的固有特色。
          ☆          ☆          ☆
  「歐陽先生,葛小姐,請往這裡走。」
  接待人員帶他們來到古樸典雅又充滿南國氣息的水上木屋內,這是他們的下 榻處。
  「睿昕!」才剛踏人大廳,一聲嬌柔清亮的嗓音便傳過來,緊接著,一個身 穿比基尼的巧克力女郎飛奔而來。
  「太棒了!親愛的,你終於來了,人家等你好久了。」女郎十分熱情地撲向 睿昕,直接掛在他偉岸的身上,左右開弓便在他的雙頰上印上「啵!破!」兩個 響吻。
  這……依蘿簡直是看呆了,這噴火女郎是誰?也未免太大膽了吧?大庭廣眾 下就這麼旁若無人地獻吻……
  依蘿很不悅地把臉轉向一邊。哼!她最討厭這種大膽的行徑了,真是礙眼。
  「蕾莉拉,你還是這麼美艷動人。」睿昕笑咪咪地抱著巧克力女郎轉了一圈, 瞥見依蘿變為鐵青的臉色後,他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故意緊摟蕾莉拉的小蠻腰道: 「不斷,我來介紹,依蘿,她叫蕾莉拉,是卡爾男爵在當地收養的養女,很漂亮 吧?蕾莉拉,這位小美人叫葛依蘿,嗯!她是我……是我在台灣的小馬子。」
  他故意將另外一隻手放在依蘿的纖腰上。
  「真的啊?你好壞!人家在這裡癡癡地等你回來,你竟然移情別戀。」蕾莉 拉偎著睿昕咯咯嬌笑,臉上甜蜜不減,但一雙媚眼卻上上下下地打量依蘿,似在 評量她。
  「你……」依蘿狠狠地瞪著睿昕。誰是他的小馬子?本想出言抗議的,但一 接觸到他那充滿邪氣的魔魅黑眸時,已到唇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算了!她負氣地移開視線,跟這惡棍、人渣計較什麼?他愛怎麼胡扯就隨他 去吧!她只希望快點將事情辦完,快點回台灣,她會躲他躲得遠遠的。
  所以,雖然擱在她腰間的魔掌令她很不舒服,但她也很聰明的不去掙扎—— 算了,她還不瞭解這惡魔嗎?她愈掙扎,他一定愈強硬,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 的?
  「睿昕,祈克佐昨天就到嘍!他在那裡喝飲料。走,過去打個招呼吧!」
  蕾莉拉拉著睿昕,正要走向覆在芭蕉傘下的飲料區,便看到一個身形頎長的 男人向他們走過來。
  祈克佐,來自新加坡祈氏集團的代表,是個相當優秀出色的男人。身上穿著 米白色亞麻休閒衫,駱駝色百慕達休閒褲,長腿下套雙懶人鞋,濃厚的休閒調調 還是散發著掩不住的貴族氣質,因為他有張相當乾淨俊美的臉龐,舉手投足間盡 是優雅的從容氣魄。
  「晦!睿昕,真高興又見面了。」祈克佐已來到他們面前,微笑地伸出手來, 「最近怎麼樣?還好吧!」
  「老樣子。」睿昕懶懶地伸出手,吊兒郎當地回答,「就是追追女人、泡泡 小馬子羅!喂,老祈,哪天你去台灣一定要找我,我帶你去些好玩的地方,保證 你樂不思蜀。」
  無聊、下流、低賤!依蘿在心底暗罵著,色狼就是色狼!牽到北京還是一頭 狼。她的視線不受控制地移向還緊挨著睿昕的巧克力女郎……說實在的,她的身 材真不是蓋的,凹凸有致,簡直要噴出火來,螞蟻如果從她的雙峰上跌下來,一 定會跌死!難怪她可以那麼充滿自信地穿上比基尼泳裝。
  反觀自己……哼!她才不要跟別人比,反正她只是被硬壓著來辦事,一辦完 事立刻走人。
  「睿昕,介紹一下吧!這位美女是——」析克佐盯若睿昕攬住依蘿的手,很 感興趣地問。
  睿昕轉眼望了依蘿一眼,黝黑眩人的眼底又邪又壞,語調懶洋洋的,霸佔她 柳腰的手卻摟得更緊。
  「她叫葛依蘿,是……」
  「是你這花花公子的小情人!」睿昕還沒說完,蕾莉拉便搶著道,雙臂妖饒 地摟住睿昕又親又咬,灩灩紅唇亂七八糟地嚷著:「你真是太壞,太花心了!不 久前還在島上跟我卿卿我我、你儂我儂,一回台灣馬上就便變心了。祈克佐,你 說,他是不是始亂終棄?你要幫我討回公道啊!」
  依蘿看不下去了!這兩人火熱的肢體糾纏……乾脆直接撲到床上算了!
  依蘿轉向一旁的服務人員:「麻煩你,馬上帶我到我的房間。」由睿昕手上 搶過她的隨身行李,依蘿氣呼呼地扭頭就走。
          ☆          ☆          ☆
  水上木屋內。
  卡爾男爵果真是財力雄厚,連待客用的水上木屋都擁有五星級飯店水準。
  前來競標的代表,一人住一間水上木屋,擁有極高的私密性,木屋由高級的 南洋杉木所搭成,古樸、舒適寬敞,每棟木屋都擁有一片私人海域,可以直接跳 下去游泳。
  它的浴室更是令人驚歎,採用露天設計,浴缸由整塊的大理石材雕鑿而成, 地面上則鋪滿扁平的鵝卵石。如果是在晚上人浴,還可以仰望璀璨星空和皎清月 色。
  依蘿舒服地躺在浴缸裡,滿地的浴鹽散發鳶尾花香,浴室外是這棟木屋擁有 的庭園,植滿隨風搖曳的棕櫚樹、椰子樹,溫軟的土地上佈滿鮮艷奪目的熱帶花 朵和茂盛的羊齒類植物。
  已經是黃昏了,從這裡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落日奇景。海島上的落日總是特 別絕美震撼,橘黃的球體沉人大海被端,雲朵則是灰和淺紫的色澤,整個天幕被 染成嫣紅、粉紫、靛藍、嫩黃等繽紛色彩,燦爛不似人間,而海水的光輝則由蒼 綠轉為藍紫,再轉為霞紅……
  依蘿怔怔地望著眼前炫麗萬千的奇景,沉醉在大自然的魔法中,一直到浴缸 的水溫變冷。
  也該起來準備了,為了歡迎他們,卡爾男爵今晚在水上餐廳舉辦了一場宴會。
  邊換衣服,依蘿邊將窗簾拉開一小條細縫,對面就是睿昕住的木屋!
  她真是氣死了!負氣的搶回行李時,她以為睿昕會追上來,和她一起去下榻 處,但他根本動也不動,依舊和那塊巧克力調情調得不亦樂乎。
  反而是祈克佐頗具紳士風度地追上來,陪她走向水上木屋。
  睿昕的房裡傳出暈黃的燈光,他似乎不是一個人。因為一陣陣女人的嬌笑聲 不時傳出來。他把那塊粘人的巧克力帶回房裡了?真是太荒淫了!才下飛機沒多 久就迫不及待在消耗體力,讓他濫交至死算了!
  重重地摔下木梳,依蘿不知自己在氣什麼,但她就是很不舒服,相當地不舒 服!
  走至梳妝鏡前,出現在鏡中的鐵青臉蛋令她悚然一驚!她定定地望著自己, 一遍又一遍地自問——
  葛依蘿,冷靜一點,你憑什麼生氣?
  他是你未來的小叔啊!你不是千方百計想躲開他嗎?蕾莉拉的出現正好,有 她在,他就不會再來糾纏你,騷擾你了。
  雖然一遍遍地自我命令,但她的心還是一片混亂。依蘿垂下眼睫,根本不敢 看自己的眼睛,因為她的眼底積滿太多她不敢面對的情愫……
  與其說她怕睿昕的接近,不如讓她更怕自己的反應。她不敢離他太近,她不 敢感受他身上的陽剛氣息,她不敢接觸他的魔鬼的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 什麼。但她就是驚惶地想躲開他……
  她只敢縮在層層縛繭中,以為不探出頭,自己就安全了……
  為什麼……為什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熱,她的胸口竟有股難以控制的怒氣? 一方面渴望他不要再來招惹她;一方面卻又自私地期待他的眼光只看她一人……
  亂了!一切全亂了……依蘿煩悶地抱住頭。回台灣後,她很可能馬上就要成 為睿廷的新娘,但她的身心卻這麼不潔淨地想著另一個男人,她愈來愈討厭自己, 也愈來愈看不起自己了……
  當敲門聲響起時,她著實地被嚇了一大跳。
  是誰呢?難道是……睿昕?他來接她一起去參加宴會,他終於捨得離開那塊 巧克力了?
  她的腳步定住不動,一顆心卻早已飛至門外。
  匆匆地掃視鏡中的自己,她已換上簡潔高雅的白色晚禮服,露出纖細的鎖骨 和肩部線條,也將她的蜜糖色肌膚烘托得更加晶瑩、長髮秀氣地挽起輕擾在腦後, 別上一個瑩瑩生輝的水晶髮飾。
  敲門聲又響起,她在心裡默數到十才去開門。哼!她才不要讓那頭色狼知道 她早等在一旁。
  門一打開,依蘿原本閃亮的黑瞳迅速一黯,來者並不是睿昕,而是祈克佐。
  「祈先生?」她幾乎掩不住內心的失望。
  「晚安,依蘿小姐。」他的笑容漾滿春風,很溫柔地將一朵嬌艷的蘭花別在 她的衣襟上。「準備好了嗎?我可有這榮幸護你去宴會廳?」
  「當然。」依蘿硬擠出一朵微笑。「麻煩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好。」
  返身人房拿了小巧的宴會包後,她走出來挽著祈克佐的臂彎,兩人並肩步向 燈火輝煌的水上餐廳。
  夏夜晚風涼涼地吹著,空氣中瀰漫著歡愉的氣氛,不過依蘿臉上的表情並不 怎麼愉快,因為她看到了睿昕……
  當然,他並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是粘著那塊巧克力。兩人倚在水上木屋的欄 桿前,似乎在欣賞落日;蕾莉拉嬌媚地偎在他胸前,而他由背後環住她,低頭竊 竊私語,彷彿有訴不盡的濃情蜜意似的……
  下流!依蘿的胸口無法控制地燃起怒火,狠狠地把瞼轉向另一邊。在房間裡 親熱得還不夠?兩人還一路調情到屋外,他們乾脆躺在大馬路上算了!
  一旁傳來祈克佐的輕笑聲:「他們兩個的感情還是這麼好,我看,一忙完島 上的開發案,他們也好事近了。」
  「好事近了?」雖然命令自己不要再去管那混帳的事,但依蘿還是忍不住地 開口問到。
  「對啊!蕾莉拉和睿昕,他們是大伙公認的一對啊!」祈克佑微笑地解釋, CONSTANCE 島的開發案早在半年前就開始準備了,我們這些竟標者都曾應邀來島 上參觀、考察。蕾莉拉是卡爾男爵的養女,也是他的代理人,一直都是她代表男 爵和我們接洽。半年前,睿昕第一次到CONSTANCE 島來時,和蕾莉拉可以說是一 見鍾情,我們這些競標者就是他來CONSTANCE 島來得最勤,聽說有一次他們兩個 還單獨在離島上待了兩個月呢!睿昕可說是艷福不淺。「
  冷靜!冷靜!這又不關你的事!他又不是你的什麼人,愛玩幾個女人都是他 的自由,你就當他是頭髮瘋的種馬好了……
  雖然拚命地喝令自己,但依蘿的小臉仍逐漸發白。太可恨了!他早就有親密 的女朋友,為什麼還要招惹她?還不肯放過她?
  戲弄她真的這麼好玩嗎?這花花公子根本沒有真心,從頭到尾只是在看她出 丑……
  胸口的氣憤愈來愈嚴重,如果不是礙於禮貌,依蘿真想掉頭回房。
  水上餐廳內佈滿鮮花和各式各樣可口的食物,身穿傳統服飾的曼妙女郎穿梭 其間為客人服務,還有樂隊現場演奏,舞池裡儷影雙雙,氣氛是輕鬆且浪漫的。
  祈克佐是個相當好的男伴,他一直陪在依蘿身邊,說笑逗她開心,並為她引 見許多賓客,讓她不會感覺無聊。他體貼地幫依蘿取了些精緻的食物,兩人找個 地方坐了下來。
  依蘿才一落座,便看到睿昕挽著蕾莉拉也出現了,很奇怪的,樂隊一看到他 們倆進來,演奏的曲子瞬間一變,所有的人都在他們倆身邊成圍一圈,興致高昂 地拍手鼓噪,又叫又跳。
  「這種舞叫做ULA 舞,是島上的傳統舞蹈。」祈克佐向依蘿解說,「不過, 這複雜的舞步可不易學。這還是蕾莉拉親自教會睿昕的,樂隊知道他們兩個最喜 歡這種舞蹈,所以故意演奏後邊曲來助頭。」
  「喝嘿喝嘿,喲喲喲,喝嘿喝嘿……」舞池裡的人齊聲喊出強烈的節奏,鼓 聲澎湃地響起。
  在大伙的歡呼叫好中,睿昕和蕾莉拉雙雙踩出眩惑述人的舞步。
  跳ULA 舞最重要的就是兩人的默契,只見蕾莉拉嬌軀妖嬈如蛇般纏著睿昕, 靠著他高大雄偉的軀體誘惑地左右擺動,眼波春情蕩漾,滑膩的粉臂非常有技巧 地挑逗他、撫摸他……
  蕾莉拉穿的是一襲豹紋的緊身小禮服,更強調出她恣意奔放的野性美,短短 的裙擺在她狂烈的肢體扭動中一直往上移、往下移,幾乎要春光外洩……繫著豹 紋高跟鞋的美腿也十分大膽在勾住睿昕……
  旋轉……往下勾,摟住她的柳腰轉半圈……睿昕也是個技巧相當高的舞伴, 和蕾莉拉配合的天衣無縫,如魚得水。
  今晚的睿昕只簡單地穿上黑色休閒衫和黑色緊身牛仔褲,豪放不羈的打扮使 他更加狂野粗擴。波光炫人的黑眸淡淡逸出誘人的魅惑,薄薄的唇角似笑非笑, 挑動每一個女郎的芳心;他的神情是慵懶的,散亂的黑髮、微微敞開的頜口,以 及古銅肌膚上的薄薄汗漬,令英挺的他更性感,更是令人喘不過氣的侵略性……
  舞池邊的每個女孩都著迷地癡望著他,羨慕死蕾莉拉的好運道!哦!他那邪 魅放肆的笑容多麼迷人啊!她們多渴望也能和他共舞一曲,名正言順地癱在他懷 中。
  哇!又是個漂亮俐落的迴旋,在眾人的驚歎中,蕾莉拉腳尖如蝶舞般靈巧輕 躍,順勢倒在睿昕懷中,整個人全粘住他;而睿昕也十分合作地環住佳人的柳腰, 兩個人的動作暖昧且親密……
  這……這簡直是太不要臉了——依蘿看得臉紅心跳,心火旺盛!睿昕真是太 無恥了!他們的動作比粘巴達更加粘巴達,簡直就是限制級嘛!
  更可恨的是睿昕在擁吻佳人之際,還不懷好意地瞥向依蘿,那抹該死的笑意 更放蕩、更邪惡……
  他是什麼意思?氣翻的依蘿霍地站起來,他是故意做給她看的?想告訴她他 有多受女人歡迎,有多少紅粉知己?
  下賤!不要臉!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再多待一刻她會想吐!她轉身便想回房。
  「咦!依蘿,你要去哪?」疑惑的祈克佐也跟著站起來。
  「你留下來繼續玩吧!」她努力維持平靜的臉色,「我想先回房休息。」
  「可是舞會剛開始啊!你怎麼了?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我幫你找醫生?」 祈克住關心地問。
  「不用,我沒事。」依蘿輕壓著太陽穴,頭痛得半死,她只想奔回房間清靜 一下。但當她看到睿昕和蕾莉拉又旁若無人地擁吻後,原本欲離去的腳步突然一 頓,定定的盯著祈克佐,清晰地道:「不過……我突然又想跳舞了,你肯當我的 舞伴嗎?」
  婆娑起舞的人愈來愈多了,睿昕和蕾莉拉的熱舞將氣氛帶到最高點,每個人 都拉著舞伴盡情狂舞。
  「哦!這……當然,我當然願意,這是我的榮幸啊!」祈克佐受寵若驚。
  親密地挽著祈克佐滑人舞池,依蘿冷冷地瞥了睿昕一眼,緊瞇的杏眼迸出挑 釁的訊息——
  你以為只有你會尋歡作樂嗎?等著瞧吧!
  在台灣時,依蘿很少涉足舞廳,但中學時代,她曾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學習韻 律舞,所以肢體相當柔軟,節奏感也很好。
  低沉的薩克斯風傳出醉人的音符,來自南美的黑人女主人唱緩緩地唱出浪漫 情歌,昏黃的迷離燈光有助情慾的蔓延……
  I don 『t know how to love him,what to do,how to move him ……
  依蘿跟著節奏釋放身軀,這是一首她相當喜歡的老式情歌,她陶醉地閉起雙 眸,在祈克佐的帶領下款擺腰枝……
  I don 『t know how to love him,What to do,how to move him ……
  依蘿媚眼如絲,玲瓏嬌軀軟軟地倚著祈克佐,髮梢飄蕩之間,滿是萬種風情。
  她的衣著相當高雅得體,並無多餘的暴露,但蜜糖的肌膚隱隱逸出的無邪性 感以及星眸流轉中的柔媚,讓她顯得無比清澆神秘,比任何一個噴火女郎更具有 女人味。
  全場男士的眼光全牢牢地跟著她轉,盡情飽覽地細滑無暇的粉臂,性感凹影 中的鎖骨,若隱若現的勻稱美腿……真是難得一見的佳人啊!毋需衣著暴露,也 毋需大膽的肢體語言,單憑瑩瑩美眸中的柔媚,就足以令人神魂顛倒,心神蕩漾!
  依蘿的水燦星眸半睜半閉,完全陶醉在浪漫的旋律中,渾然不知自己已變成 全場焦點,更沒發現有一雙深奧難解的黑眸深沉地凝視她。
  Should I bring him down ? Should scream and shout? Should I Speak of love ……
  正準備要旋轉時,不期然地,她感覺到有一雙蠻橫的大手抓自己。緊接著, 她整個人撞向一堵鋼鐵般的胸膛。
  錯愕地睜開眼睛,她才發現她的舞伴已不足祈克佐,而是睿昕,她最不想看 到的一張臉!
  「你?」她不悅地瞪著他,「你做什麼?太沒禮貌了?」
  「是嗎?」睿昕壞壞地挑起眉,嘴角勾起邪笑,「交換舞伴是個很平常的禮 節,我想你不會介意和我共舞吧,大嫂?」
  「我介意!」依蘿目光冰冷,原本放鬆的身軀也變得僵硬。
  「可是我不介意。」他充滿威脅性地逼近她,將她完全困在他的懷抱中,濁 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擱在她腹部的大手猛然一收。
  「你不是想盡情狂舞,好好地放浪形骸一番嗎?來吧!我陪你,讓我看著你 有多麼淫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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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6:42: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熱辣辣的熱流衝上依蘿腦門,就像一罐超級辣醬迎面潑來一樣。真是太太太 ……太無恥了!她巴不得甩睿昕一巴掌,或掉頭就走,但隨即又冷靜下來,她不 甘心,在他面前,她永遠只能處於挨打姿態嗎?哼!她倒要看看是誰比較辣!
  誰怕誰?
  一掃先前的冷漠僵硬,柔嫩的身軀親呢地貼住他,馨香滑膩的粉臂勾住他的 頸項,仰起頭對他嫣然一笑,盈盈吐氣——
  「我很樂意告訴你我有多壞、多放蕩。不過,知道這些答案後就要付出代價 喔!你付得起嗎?嗯?」
  丁香小舌頑皮地舔弄他的耳垂,小手也不安分地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游移……
  面對她的挑戰,他笑意依舊不減,只是黑瞳更深邃、熾烈。很好!她不愧是 他最想要的女人,總能輕易挑起他的情慾,單憑媚眼的迷離情絲,就足以令男人 神魂顛倒。
  更加摟緊她,他很滿意他們身體的緊密契合,一掌扣住她不乖的小手送到唇 邊;他十分邪惡地吸吮她的青蔥玉指,誘惑地舔吻她的掌心。
  「你想索取什麼代價!」瞳孔中的魔性恣意流竄,他放肆地吸吮她裸露的粉 頸,嗯!真是人間美味!
  「你說呢?」她笑得好甜、好無害,一邊還游刃有餘地拋個媚眼給一旁的男 人,剎那間,整座大廳差點淹滿口水。
  「先來個開胃甜點如何?」她的笑容令他的血脈更加憤張,動作也毫不遲疑, 精準地印上她的唇。
  紅唇糾纏的悸動化為滾滾熔漿竄人兩人體內,火熱、沉重又危險。這一次, 依蘿採取主動,舌尖比他早一步滑人他口中。很好!他的味道不錯,會上癮的。 她款款擺動柳腰摩婆他,吻得更加大膽、火辣……
  不管四周的喧嘩鼓噪,依蘿瘋狂地吻他,幾絡髮絲掉下來飄在她的香肩上, 形成誘惑的弧線。
  眼兒媚、唇兒蕩……豐盈的酥胸抵住他的胸膛,令他下腹變得灼熱亢奮,盡 管隔著衣物,還是焚燙她的嬌軀,但她全然不管,依舊玩火般地狂吻他、挑逗他 ……
  她要他試試看!試試心跳狂喘、難以呼吸的滋味,試試被情愛逼人困境的絕 望……
  四周的狼嗥虎嘯聲愈來愈洶猛,簡直要掀破屋頂了。所有的男人都嫉妒死睿 昕了,或許,他極有可能被暗殺!當然現場還是有兩張十分鐵青的臉——蕾莉拉 和祈克佐。
  她是不折不扣的妖精!睿昕在自制力尚未完全渙散前結束這要命的熱吻,他 不得不緊急煞車,否則他們倆說不定會當眾上演限制級鏡頭。
  當然,這只是「中場休息」,絕不是終點,他會在另一個地方更香艷地開始 ……
  抓住依蘿,睿昕大跨步地走出餐廳。
          ☆          ☆          ☆
  睿昕直接把她抱人自己的房問,一路上一語不發,熱氣騰騰。
  進房後,他把她重重地拋在水床上,反手扣下門鎖。
  房時沒有開大燈,只留床頭上的小夜燈。陰影在他邪魅的臉上玩著遊戲,灼 的黑瞳異常深邃、異常晶亮,燃著赤色火焰,這是純男性的眼光,毫不掩飾他的 慾念和渴望……
  依蘿率先移開視線,她無法承受這麼強悍的折磨,他燃燒的黑瞳像一面鏡子, 赤裸地呈現他——還有她的本質!
  也許,在這場遊戲中,他是發動攻勢的狩獵者,但她敢坦然無畏地說她不想 要他吧?
  依蘿攏好散亂的頭髮,深吸一口氣後,平靜地道:「我該回房了。」
  他依舊停留在門邊,銳利的眸光像要穿透她,唇角噙著複雜難解的笑意,詢 問般地挑高一邊的濃眉。
  「為什麼?」低沉的嗓音充滿蠱惑力。
  「你不懂嗎?遊戲結束了。」
  「結束了,是嗎?」他頎長的身軀緩緩地移動,步履從容,充滿野性的優雅, 慢慢逼近她。
  看著他凝聚威脅性的軀體通過來,依蘿暗自壓下慌亂,語調冷然地道:「是 的,如果你是懂得尊重女性的紳土,你應該護送我回房。」
  表面上裝得臨危不亂,其實依蘿心裡懊悔死了!她完了!她不該愚蠢地去點 那個火……
  他俊朗的微微一笑,笑得狂妄而性感。「如果你是真正的淑女,我建議你應 該繼續留在床上,取悅愛你的男人。」
  他已侵向她,跪坐在水床上,沒有抓住她的子,巨掌扣住的是她纖細性感的 雙腿的腳踝處。
  她如何能偽裝冷靜?在這麼曖昧的動作下,依蘿粉臉脹紅,低喝:「放手… …」
  該死!她的語氣不該這麼軟弱,但隨著他手掌的愛撫……幾乎被抽光力氣… …
  「好美的腿,你有一雙最性感的美腿!」毫不理會她的抗議,睿昕牢牢盯著 她雙足的優美線條,盡情飽覽,黑瞳更深邃了,他動手為她脫下高跟鞋。
  「穿了一整個晚上,你的腳需要放鬆一下,對吧?」鞋落地之際,她的腳掌 已被他扣在掌心,溫柔地撫摸著。
  「別……碰……我……」短短的三個字夾雜著無法控制的喘息,這姿勢真是 太曖昧了!長裙的開叉處被他移到腰部,整雙玉腿一覽無遺,她完全受控在他霸 道的鉗制中。
  「噓!別說話。」他柔聲命令,惡魔之眼不曾離開她的腰部以下,巨掌由她 的腳踝處慢慢往上移,往上移……火熱的指尖邪惡地撩撥,就像是地獄之火!
  雖然隔著絲襪,但依蘿仍清楚地感受到雙腿的肌膚開始發燙,發燙……血液 也隨之翻騰,最可怕的是這股熱流隨著未梢神經,迅速傳遞到她的四肢百骸,侵 人嬌軀的每一個敏感點……
  不……她不能忍受了!他的碰觸是誘使人墮落的火苗,她竟有股衝動,想動 手脫掉絲襪?她一定是瘋了!
  「不要……」她想滾下床。
  猛地,他壓住她的身軀,讓她無法動彈,「放輕鬆,依蘿。」他的嗓音因欲 望而更加低沉。炙熱的唇舌迅速找到她的,攻佔她的香唇,強迫她的舌尖與他嬉 戲,讓激情的浪潮淹沒她,吻得更深,更銷魂……
  當依蘿再度恢復意識,赫然發現他竟已成功地褪下她的絲襪。
  「不行……啊!」她的拒絕變成難對壓抑的低喘,因為他的唇離開她的,再 度回到她赤裸的腳踝處,非常銷魂地舔吻,吸吮她白淨的腳指,一隻接一隻,含 人嘴裡舔弄……他非常性感地折磨她,滿意地看她狠狠抽氣,因承受不住而扭轉 嬌軀……
  纏綿地舔完她的腳指後,再下來是不盈一握的腳踝,她的腳踝很纖細,燃著 火焰的唇舌畫圈圈的緩緩攻上來,小腿、令人血脈憤張的大腿……慢慢往上移, 由下而上,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緩慢地,撩人地延長這折磨……
  天啊!這太罪惡了!依蘿已完全無法思考,她愈是想阻止他,下腹的潮騷就 愈加熾烈,令她只能無助地緊抓床單,斷斷續續地低喊:「不要!不要這樣…… 求求你……」
  而回應她的是更殘酷的折磨,他以唇舌儒濕她的雙腿,雙手捧起她的臀部, 如絲的肌膚充滿彈性。他低歎著:她真是上帝的傑作!
  他最愛看她混合痛苦與期待的表情,他要她在他的撫摸下嬌艷綻放。他愛她 狂野的唇、迷濛如醉的貓眼,因激情擺動而起伏的雙峰;他更愛她混合著茉莉味 的體香與薄汗的氣味,一鑽入他的腦門便媚人骨髓,令他無比興奮!老天,他永 遠都要不夠她!
  他倏地將她抱起來,強迫分開她的雙腿,讓她跨坐在自己腰上,以吻封緘她 所有的掙扎與抗議。一手靈活地繞到她背後,解開禮服的絲帶扯下胸衣,豐滿的 雙乳緊貼著他,令他渾身戰慄,另一隻手將她的大腿往上抬……
  老天……她快爆炸了!在他的挑逗下,她渾身肌膚變得無比敏感,只覺天旋 地轉,整個房間開始晃動,她只能緊緊攀住他,每一寸肌膚都強烈地呼喊著:她 需要他!她渴望他!
  但不行!依蘿狠狠地咬住下唇克制自己,不可以!她不能一錯再錯。
  「放開我……」她己沒有力氣推開他,只能無助地低喊:「睿廷……我愛的 是睿廷,你不能強迫我……」
  「甜心,你很不坦白,你愛的根本不是我大哥,而是我!」他霸道地更正她。 握住她的柳腰,將她往後仰,未著寸縷的上半身形成最誘人的旖旎風光;他的唇 舌舔吻她完美的雙乳,咬住傲然挺立的蓓蕾,放開,又咬住,又放開……滿意地 看以她因這項折磨而彤暈灩灩,嬌喘連連……
  「你只屬於我,永遠都是我的,明白嗎?」像是宣告,也像命令,說罷,他 又含住她的櫻唇。
  他讓她平躺在床上,燃燒的唇舌再度回到酥胸前,大手也來到她的兩腿之間 散發溫熱的地方……
  「不要!我不是你的……不是……」情慾的浪潮幾乎將她淹沒,令她根本無 法思考。他的吻多延伸一秒,她的理智就減少一分,快停止!快停止……
  「鈴……鈴……」突來的電話聲尖銳地響起。
  像被狠狠一擊般,依蘿猛地睜開眼睛,遠揚的理智也一寸寸地找回來。
  「別理它!」睿昕啞聲命令,沒有停下他的動作,捧起她的雙乳繼續狂吻她 奶油色的乳溝。
  「不……不行……」費盡全身的力氣,依蘿滾到床的另一邊,喘息未歇便接 起電話。
  「喂?」
  電話彼端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聲音,「你是……是依蘿?」
  天!她驚恐地瞪大眼睛,她真是昏頭了!這是睿昕的房間,她竟接電話!而 且打來的還是睿廷……
  「我是……」她硬著頭皮回答。
  睿廷很納悶,「奇怪,我要是打去睿昕的房間,是不是打錯了?」
  「沒有,你沒打錯,這裡的確是睿昕的房間。」她瞪著等著看好戲的睿昕, 深吸一口氣後平靜地道:「我在他的房間幫他整理電腦資料。睿廷,你等一下, 我把電話交給睿昕。」
  「喔!沒關係,我跟你講也是可以的。」睿廷的語氣仍是一派的溫和。「依 蘿,真抱歉,這本是我該去處理的公事,卻麻煩你和睿昕一起去,你一定累壞了 吧?」
  「我沒事,你的秘書出事了,你當然要留下來處理。對了,韋菱還好吧?」 依蘿抓起散落的衣物往牆角移,以嚴厲的眼神瞪著睿昕又探向她的惡魔之掌。
  睿廷明顯一頓,半晌才幽幽地道:「她……還好,幸虧搶救的時間還來得及, 目前沒有大礙了。韋菱的丈夫一直不肯簽字離婚,在不堪長期的精神折磨下,她 才會割腕。」
  「那就好,你有一些事要跟睿昕說吧?我把電話交給他。」匆匆將話筒塞到 睿昕手上,依蘿胡亂地套上衣服後,便頭也不回地直衝出去。
          ☆          ☆          ☆
  一整個晚上,依蘿一直輾轉不能成眠,天濛濛亮時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但睡 不到幾個小時她又猛然驚醒。
  幾點了?她駭然地瞪著手錶——上午十點!
  她立刻跳下床,火速地拖出自己的行李箱,亂七八糟地把所有的衣物塞進去。 她要馬上直奔機場;她要回台灣。
  她不能再待下來!絕不能再待在歐陽睿昕的身邊,太可怕了!一想到昨天晚 上那一幕幕……她忍不住打個寒顫。他是魔鬼!是誘人墜向無底深淵的魔鬼,如 果不是睿廷及時打電話進來,她真的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
  先打電話訂機位吧!依蘿記得她抄有夏威夷國際機場的電話,好像夾在護照 內。
  護照?
  她抓起自己的小皮包。奇怪,護照呢?翻了半天,她索性把裡面的東西全倒 出來——口紅、鏡子、錢包、面紙……護照呢?
  不可能啊!她的護照一直放在皮包內,難道會收在大行李袋裡?
  懷著一絲希望,依蘿又打開大行李袋仔細地找了一遍。
  還是沒有。
  太奇怪了!依蘿皺起雙眉,護照若真丟了那就慘了,她要怎麼回國?
  她不死心的又仔仔細細地搜尋一遍,每一件衣服都拿起來翻,每一個口袋也 搜尋過,甚至找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床鋪上、床墊下、書桌內、保險箱內,地 毯上……
  還是沒有!
  她的護照到底到哪去了?難道被偷走了?
  依蘿知道有一些專偷觀光客的護照,再賣給黑市從事不法勾當,可是……不 可能啊!因為自從在台灣上飛機後,她的護照一直放在隨身皮包內,一路到夏威 夷機場,再到島上,皮包一直不離身,根本沒有掉的機會。
  來到島上就直接進飯店,也沒有和當地居民接觸的機會……依蘿神情瞬間一 凜。也就是說——只有歐陽睿昕是最接近的人。
  她想起來了!由夏威夷飛往CONSTANCE 島的小飛機上,她曾去上過一次化妝 室,當時皮包就擺在座位上,而睿昕坐在她旁邊。
  難道是他?
  該死!他竟敢拿走她的護照?
  依蘿狠狠地握拳捶桌,隨即如旋風般站起來狂衝出去。
          ☆          ☆          ☆
  「歐陽睿昕,你給我出來!」一直直衝到睿昕的水上木屋前,依蘿憤怒地吼 叫道。
  半晌沒有回答,她推推門,發現門沒上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衝進去。
  床上空蕩蕩的,他不在房裡。
  該死,他上哪去了?她又怒氣沖沖的衝出來,她要去問負責接待他們的人員 米路,他一定知道這混帳上哪去了。
  還沒沖人接待中心,她便在廊處遇到祈克佐。
  「嗨!依蘿。」祈克佐向她打招呼,「你要去哪?看起來匆匆忙忙的。」
  「我要去找米路,他在接待中心吧?」
  「米路啊?一早我就看他駕著快艇,陪睿昕去離島;蕾莉拉也一起去了。怎 麼了?你找米路有什麼事嗎?」
  「歐陽睿昕去離島?」依蘿忍不住尖叫,「他真該死!他在離島做什麼?」
  「我想應該是研究生態環境吧!」祈克佐好奇的望著她,「你要找睿昕嗎?」
  「我……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依蘿勉強壓下騰騰的怒氣。
  「他們可能要下午才會回來,因為通常睿昕一去離島就是一整天,而且我看 他們出發前還帶了一大堆冰水和食物。依蘿,你沒事吧?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事……」沒事才有鬼!她很得想殺了他!竟敢藏起她的護照,再大搖大 擺地去離島逍遙。生態環境研究?騙鬼!她才不相信他和那塊溶巧克力會認認真 真地做什麼研究呢!
  只溶你口,不溶你手?哼!下流!
  依蘿只能在心中暗罵睿昕,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醋味有多濃。
  「來,先喝點椰子汁吧!」祈克佐體貼地遞給她一顆已挖好的大椰子,「對 了,我待會要出海去海釣。你要不要一起來?」
  「海釣?」
  「對啊!我請人準備的快艇就泊在那。」祈克佐指給她看,「開到不遠的海 域去海釣,別有一番風味喔!快艇上還準備了浮潛用具,如你不想海釣,也可以 下去浮潛,美麗神奇的海底世界絕對會令你樂不思蜀。」
  「我……」依蘿有些心動,井不是因為他所說的美景,而是她不甘心——憑 什麼歐陽睿昕那雜碎快快樂樂地擁佳人出海,她卻倒霉地留在這生悶氣?
          ☆          ☆          ☆
  太陽緩緩西下,紫黃金紅的餘暉神聖淨美,天空染上藍紫和橘黃,湛藍的海 水轉為神秘的靛青色。金光跳躍,海鷗愉悅地歡唱,白色的浪花溫柔的翻騰著… …
  帶著一身健康的膚色和陽光的氣息,依蘿搭乘祈克佐所駕駛的快艇回到CONSTANCE 島。
  上岸後,祈克佐扶她下船,替她攏好微亂的髮絲,凝視她溫柔地問:「今天 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謝謝你這麼有耐心教我。」依蘿道。
  祈克佐是個相當好的遊伴。他陪她一起浮潛,帶她更深人地認識海底世界之 美,並教她滑水,讓她盡情地享受一個陽光假期。
  「只要你玩得開心就好,」祈克佐目不轉睛地望著她,「我還有這榮幸邀你 一起出海去玩嗎?明天,我們可以玩水上摩托車和拖曳傘。」
  「很抱歉,我恐怕不行。」依蘿欲拒絕,她想早一點回到台灣。
  「不用急著拒絕我。」祈克佐開口阻止她,深情款款,「我承認我十分喜歡 你,但你放心,我也知道你是睿昕的女朋友,我絕不會對你有非份之想。」
  「不,你誤會了。」依蘿驚愕地更正,「我並不是她的女朋友,我是……我 是……」
  「沒關係的,依蘿,你不用向我解釋。」祈克佐溫柔地道:「你們兩個是不 是情侶,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存在於你們之間的特殊情愫是騙不了人的, 我只能說很遺憾沒有早一些認識你。明天一早我仍在港口等你,希望你能來。早 點休息吧!晚安。」
  風度翩翩地執起她的手輕吻後,祈克佐走向另一邊的水上木屋。
  怎麼會這樣?依蘿愕然地瞪著自己的手……她只想早點解決她和睿昕之間的 事,根本沒想到祈克佐會對她……
  算了,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Constance 島了,她相信祈克佐很快便會忘了她, 而且以他的條件,不難交到更好的女朋友。
  還是先去找歐陽睿昕吧!
  回房簡單地沖洗後,依蘿一刻也不願耽擱地直衝向睿昕的住處。
  「叩、叩、叩、叩!」
  使勁敲了半天的房間,卻沒有人來應門?睿昕不在嗎?不可能吧!她明明看 到房裡亮起燈光。
  她轉轉門,沒上鎖,索性直接走進去。
  「歐陽睿昕?」奇怪,房裡空無一人,浴室的門也開著,沒人在裡面。依蘿 正要放棄走出去時,突然聽到由後面的私人海域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這裡的每一棟木屋都隔有一段距離,緊傍著海水,所以,每一個人都等於擁 有一塊私人海域。
  難道他在游泳?她要先出去,等一會再來嗎?依蘿猶豫著,不行!搞不好這 混帳游完泳後又去找巧克力女郎,那她不是又撲個空,她要盡快拿回自己的護照 好回台灣。
  主意既定,她便走下細滑的沙灘。
  今晚的月色很美,皎潔的月光使得沙灘染上如夢似幻的光暈,夾著鹹味的涼 風徐徐吹拂,一波波的海浪帶著白色浪花捲上岸來。
  依蘿極目四望。他在海裡嗎?今晚的浪潮不小,他還敢下海游泳,真是活得 不耐煩了。
  「歐陽睿昕?歐陽睿昕?」
  聲音呼喚後,沒聽到任何回答。算了,他應該不在海裡吧!依蘿正想放棄折 回時,又有一波海浪拍上岸來。
  粼粼生輝的海水漾著美麗的幻影,當他終於冒出海面時,依蘿發現自己的心 跳變得紊亂。
  黑沉沉的海水先送出他的臉龐,不羈的中長髮被海水梳得往腦後服貼。露出 剛毅深邃的線條,素米銳利的黑瞳半掩在水滴下,濕透的臉龐卻更顯得性感逼人。 緊接著,海水送出他堅實寬闊的男性胸膛,再下來是窄實的腰、平坦的小腹而至 雄健且蘊藏爆發力的大腿、小腿、腳踝……
  喜歡裸泳的他此刻竟未著寸縷!
  他也看到沙灘上的依蘿了,臉上沒有什麼驚訝地表情,彷彿她在那裡等他是 天經地義的,只不過邪魅的眼睛迅速閃過玩味的笑意。
  仍濕淋淋的他筆直地一步步走向她,每逼近一步,她的心就狂顫一次。
  依蘿覺得口乾舌燥,她相信一定有一座火山在她體內爆炸了,不然她的全身 不會這麼驚人地發燙。
  她知道自己應該移開視線,可是她就是管不住眼睛,幾乎可說是目不轉睛地 盯著他……
  老天,他真美!
  肌肉憤張且均勻,全身由最粗獷堅實的線條所構成,充滿了男性的力與美, 且身材比例宛如雕像般完美。
  月色下,麥金色的肌膚閃耀著眩目光芒,薄薄的水珠凝聚在他身上,順著鼓 起的胸肌緩緩滑下,滑下結實的小腹,繼續往下滑……依蘿終於面紅耳赤地別開 視線。
  噢!天!她需要一大桶冰水。
  性感的低笑聲響起,對於自己的裸體,他表現得十分大方坦然。順手將濕透 的頭髮往後掠,直勾勾地瞅著她慵懶地道:「特地來找我嗎?我可真是受寵若驚。」
  依蘿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和力氣,「你才臭美!我問你,是不是你拿 走了我的護照?」
  她的眼光不敢看他,只能僵硬地盯著海面。
  「護照啊?對啊!應該是在我這裡吧!」他不否認。
  「你太過份了,把我的護照還給我。」
  他笑得更加興味盎然,「嘿,你很有趣耶!罵人還不敢看對方?把臉轉過來!」
  他最愛看她緋紅滿頰的模樣,像是嬌艷欲滴的玫瑰,即使看千百遍也不會厭 倦。
  在他溫柔卻威嚴的命令下,依蘿不由自主地照做。不行!這真的太罪惡了… …她的視線無法固定在他頸部以上,竟會不受控制地往下移……掃過他性感凸出 的喉結,寬闊如山的胸膛,繼續往下移……
  胸中遲響的警鈴終於大作,她意識到自己再待下去是非常不智的!
  「既然你在『忙』,我看還是明天再談好了,希望明天早上你能把護照還我。」 匆匆丟下一句,她膽小地想溜之大吉。
  強勁的大手擒住她,倏地將她往後拉,低沉而有力地宣告著:「別走!我們 之間——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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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0-4-1 06:42:4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撞人他懷抱之際,她緊張得呼吸幾乎快停了!一抬起眼,她墜入兩汪深邃而 火熱的黑潭中……
  「放手……」
  哦!天!自己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一點都沒「兇惡」的氣勢,反而柔媚得 像貓叫。
  「噓!別說話。」他俯下臉吻她,黑瞳灼燦生輝,唇角漾起勾魂攝魄的邪笑, 壞壞地舔吻地姣好的唇線。
  「首先,我要先給你一個小懲罰,懲罰你今天下午竟敢跟祈克佐單獨出海。」
  「你自己還不是……」依蘿來不及抗議,微啟的香唇便被狠狠地吸入他的唇 瓣中。這個吻非常粗暴且激切,他的手穿過她濃密的發固定她,另一隻手捧起她 的臀部,讓她更貼近他,舌頭以羞人的親密深深探人……
  「不要……」她感覺自己的雙腳似乎離地了,像菟絲花般無助地攀附著他, 雖然兩人之間還隔著她的衣物,但他雄性的熱力卻源源不絕的穿透單薄的布料, 融化她……唯一的感覺只剩下他唇舌的翻騰……
  「啊!」她的喘息倏地轉為低叫,因為他猝不及防地咬住她的下唇,狠狠地 給予她懲罰後,又趁她櫻唇半啟之際竄人她口中,給她一個天旋地轉的蜜吻。
  他將她輕輕一推,下一秒,她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沙灘上,他的身軀壓著他。
  她的薄衫全被海水浸濕了,涼涼的夜風不斷吹拂著,但依蘿一點也不覺得寒 冷。因為她好熱!好熱!她的肌膚在發燙,血液在發燙,靈魂也在發燙!在他炙 熱的凝視下,她已迷失一切……
  浪花捲上岸來,層層泡沫隨著他的手指和唇一起愛撫她的嬌軀。這奇異的快 感是如此強烈,依蘿在他狂猛的吻之中急促喘氣,這真是太瘋狂了!神奇的南國 之夜……
  他解開她的髮辮親吻她的頸項。她濃密的長髮像海藻一般漂浮著,海水熨貼 著她發燙的臉頰,她覺得自己像是由海底升起的女妖,等待了一生一世,只為了 浮出水面與這男人相遇……
  是的!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他的吻已來到她的胸前, 隔著薄衫咬住她的蓓蕾,依蘿雙拳緊握,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呻吟出聲,她不想破 壞夢中的寧靜……
  這一定是夢!她緊繃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柔媚舒展,半醉星瞳迷離,整個人感 覺到解禁般的自由。在夢中,她不必苦苦壓抑一切,不必一再提醒自己他是她未 來小叔,也不用怕走錯路。
  她只要好好地感受他的愛,好好地讓他愛她……
  微風和海濤合奏著夜之狂想曲,她雖然仍穿著長洋裝,但因濕透,早已呈現 半裸狀態。他隔著衣物狂吻她的雙乳,急劇升高的火焰在緊密的身軀間熊熊燃燒, 健壯的大腿灼熱地壓著她,依蘿痛苦地左右擺動頭顱。夠了!她不能再繼續承受 這種折磨……
  他的手指解開她胸前的鈕扣,一顆、二顆、三顆……整個過程中他一直緊盯 著她愈來愈酡紅嬌艷的臉蛋。他輕抱起她,將洋裝褪到她腳邊後再將她放下,沉 沉的黑眸更加危險熾熱……
  他眼底的烈火可令整片沙灘燃燒!
  一洗完澡,依蘿更沒有習慣穿胸罩。所以。在洋裝下她只穿著襯衣,而此刻, 小襯衣如輕紗般輕覆在她的雙峰上,傲然挺立的玫瑰色蓓蕾頂著薄紗,旖旎春色 令睿昕由喉嚨深處發出呻吟……
  他就這樣動也不動地凝視著,濕透的頭髮有一絡垂下來,半掩在頰上,使得 他看起來邪惡危險。依蘿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因為他的凝視,她竟感覺到自己 的乳房變得腫脹且緊繃,這令她的血液更是狂亂地奔流……
  他的胡碴隔著襯衣輕輕刮著她白嫩甜膩的雙乳,依蘿非但不感到刺痛,反而 由神經末稍湧起奇異的歡愉和快感,他拉下她一邊的細肩帶,一邊高聳乳房彈出 來,她聽到他發出銳利的抽氣聲!緊接著,他將她另一隻手舉高,迅速地褪下她 的襯衣……
  她完美的上半身已無任何衣物。
  他的動作好快!在她來不及反應之前,他已用唇舌狠狠地攫住她高聳的豐盈, 霸道地佔有,激情地咬出一個個的紅印……飢渴地吸吮著,技巧地挑逗著,煽情 地吻著她。
  海水沖刷著他們,強烈的鹽味、海藻味,混合著他們糾纏的體味,構成最魅 惑的氣息……她的身軀在溫暖柔滑的海水之中妖嬈地為他綻放,他的唇吸吮一邊 的蓓蕾,再移向另一邊,盡情品嚐……
  他的手往下探,她的洋裝和襯衣早已被扔到腳邊,只穿著襯裙和底褲。他的 手靈活地探人襯裙內,先拉扯下已濕濡的底褲。撫摸她光裸誘人的肌膚,撫遍她 大腿內側的每一寸,緩慢地、徹底地、邪惡地……
  「啊!啊……不……」依蘿無法忍受地激喘,反射性地想推開他。
  「吾愛,別動。」他滾燙的唇再度回到她的小嘴上,更深更猛的吻著,低歎 著:「你是天使,也是海妖,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發狂!」
  撩人的狂吻徹底地掩沒她最後一絲矜持,她亦深深地回吻他,夾著海水的氣 味在他口中翻騰。她發現他的心跳變得更狂亂,下一秒,他以一個轉身將她翻過 來,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不……」依蘿羞得手足無措。
  「你好美!我想看著我,看著你的全部!」他發亮的黑瞳溢滿讚賞,像一股 暖流注人依蘿體內,讓她覺得自己是無比美麗的、驕傲的。
  在他面前,她是徹徹底底的女人,最妖艷的女人。
  她的臉上、發上、身上都沾滿了細沙,但她覺得自己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完美、 更誘人,只需迷離眼波便可顛倒眾生……
  他由沙灘上抬起上半身,舔吻她胸前的細沙,讓她激切的顫抖,起伏晃動的 胸脯刷過他英挺的胸頰……他的手扯破她僅存的襯裙,讓它裂為兩半,大手按住 她的臀部,當她輕輕擺動摩擦他時,他濁重地呻吟,下腹的疼痛亢奮愈來愈狂猛, 他的手探人她神秘的核心……
  由半睜的星眸中,她看到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水上,也將她的側影投射在 海面上。她高聳的胸部緊貼著他,散亂的長髮披散在胸前,如葡萄籐般十分親呢 地纏住她和他的身軀……她的側影無比嬌艷放蕩……
  海水沖擊上岸的聲音愈來愈大聲,頭上的海鷗發出輕快的叫聲,浪花撫慰著 她和他交纏的小腿。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她一點也不害怕,她已沸騰 到最高點,最高點……等著他來填滿她!
  當他強勁地刺人她體內時,猛烈如釋放的電光,熱源自核心源源釋出……依 蘿激喘往後仰,完全陷入瘋狂……
  他的衝刺一次比一次更狂猛,洶湧的波濤聲是他們永不停歇的節奏。兩人的 雙唇緊緊交纏,身軀也緊緊糾纏他一再地推進,讓自己更深地進人她體內。上帝! 她是如此緊密而甜美,他瘋狂地佔有她、填滿她,她銷魂的尖叫被他吞人喉中… …
  依蘿躺在沙灘上。他是如此威猛、如此深人,深得讓她覺得自己將分裂開來。 她香汗淋漓的喘息著,細細的牙齒咬著他憤張的臂肌,他耀眼的汗水滴到她乳上, 那是最酣美的津液……而他……她深深地仰望著他,他是如此雄健英挺,令人不 敢逼視……
  當他更驃猛地再度深入時,依蘿本能地弓起嬌軀配合他的動作,他狂喘著捧 起她的臀部讓兩人契合。霎時,戰慄的快感爆發而出,迸裂為五彩繽紛的旋風, 他們在浪花之中緊緊融為一體……
          ☆          ☆          ☆
  海鷗的歌唱聲和海潮的拍岸聲,喚醒好夢方甜的依蘿,她慵懶地翻個身。好 累幄……整個骨頭好像被拆了一般,兩腿之間的酸痛更是厲害。
  把頭埋人羽毛枕裡,她還想多睡一會。
  突然間,她觸電般的坐起身子。不對!這裡是……
  她瞪著眼前的擺設,這不是她的房間……
  絲被滑落至胸前帶來一股寒意,她瞪著自己的身體。老天!她沒穿半件衣服, 昨晚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湧到眼前…她熱烈地糾纏他,讓他給予她更多、更多… …
  上帝!她掩起臉呻吟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那麼放蕩大膽,她一定是被鬼 附身了。
  睿昕呢?她環視屋內一圈,他似乎不在房裡。她的眼光落到床頭櫃上,那裡 有一張字條,她將它拿起來。
  上面以雄健的字體寫著——
  甜心,早安,很遺憾我約了人一早去勘察地形。所以不能多抱你一會,乖乖 地等我回來,不許出去勾搭野男人!來,給個早安吻。
  P.S.相信我,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紙條旁還放著兩顆她最愛吃的榛果巧克力。
  依蘿緊握著字條,曲起腿,下巴抵著膝蓋陷入沉思,她該怎麼辦?她怎麼可 以讓這種事又發生了?
  訂婚前一晚,她不該去酒吧遇到他,還跟他上床,而現在……她竟又一錯再 錯!
  天啊!她真是討厭自己到了極點!
  但上天知道!她怎能拒絕他呢?他就像是專門來毀滅她的墮落天使,輕而易 舉地奪走她的靈魂。就像現在,他人雖不在房裡,但他的氣息,他粗獷的味道, 他獨有的專制,卻深深地包圍住她…她還能躲避嗎?就像被深深烙印般,從頭到 腳,從裡到外,她都是他的。
  地板上扔著一件睿昕的睡袍,她將它撿起來,怔怔地望著它,然後,整張臉 深深埋入睡地裡……睡袍裡有他殘留的男性氣味。她喜歡他的味道,有海洋與陽 光的氣息,鑽入她的腦門中迴盪、迴盪,令她深深迷戀……
  醒過來發現他已不在身邊,也無法否認自己是失望的。她渴望依偎著他,傾 聽他渾厚均勻的心跳,盡情醉人他醇酒般的深邃眼瞳……她甚至可以在他的瞳眸 中看到自己,最真實的自己。
  他跟她之間有一種無關性事的親密感,就像是互相尋覓已久的兩個半圓,也 像是緊緊相依的磁石,就算在混亂的人海中也能一眼發現對方……無法抗拒那強 大的吸引力!
  她該怎麼辦?她還能嫁給睿廷嗎?
  依蘿決定了!回台灣後,她會堅定地要求睿廷解除婚約,但她不會告訴他是 因為睿昕的出現,她不會讓他面對這麼殘酷的事實——未婚妻背叛了他,而對像 竟是自己的親兄弟。
  就讓一切的混亂隨著她的遠走而畫下休止符吧!她有個很親的表姊現居澳洲, 她會去找她。
  披上睿昕的睡袍,依蘿輕輕地下床。她原本想先進浴室沖個澡,但她發現自 己的身上、發上連半顆細沙也沒有。奇怪,昨天晚上,她和他明明在沙灘上翻滾 ……
  她想起來了……沙灘上,當她因一次又一次的歡愛而倦極昏昏欲睡時,睿昕 十分溫柔地將她抱回房裡,將她抱往有著溫暖水流的浴缸中,細心地為她清洗身 子。
  他幫她洗澡……
  玫瑰嫣紅又染上她的雙頰,依蘿用手指輕輕地滑過自己的手臂……體內的潮 騷再度竄起,每一次呼吸、每一個畫面,都是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寵溺與珍惜。
  為什麼要深陷進去?她苦澀地問著,他給她的是永不磨滅的真愛與回憶,離 開他後,她該怎麼辦?
  不准自己再繼續想下去了,依蘿搖搖頭深吸一口氣,打開睿昕的行李開始尋 找。她要找回她的護照,她不能再繼續留下來。
  很快的,她在行李箱的夾層中順利找到她的護照。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依蘿換上輕便的褲裝,整理好行李,打個電話到服務中 心。
  「米路嗎?你早,我是依蘿。」
  「哦,依蘿小姐,早!」米路熱情地打招呼,「你醒啦!需要早餐嗎?歐陽 先生一早出門時吩咐我,等你一醒過來就為你送上早餐。」
  「不,我不是要早餐。」依蘿咬咬牙後道:「米路,麻煩你為我準備交通工 具,我想去夏威夷本島的國際機場。」
  「國際機場?」米路不解,「依蘿小姐,你要回台灣嗎?可是歐陽先生……」
  「台灣的公司有一些事,我必須先趕回去處理。」依蘿閉上眼睛道:「米路, 麻煩你了。」
  「喔……是是,我知道了。依蘿小姐,我馬上安排汽車。」
  掛上電話,依蘿拿起行李走出門。
  經過睿昕的水上木屋時,她情自禁地走進去,怔怔地望著裡面的擺設……被 她放在椅背上的睡袍,目光愈過窗子往前眺望,是木屋後的私人海域,潔白無瑕 的沙灘……
  萬千種複雜的情緒充斥在胸口,她就要離開他了!她知道自己這一走,和他 就再也沒有重逢的機會,她再也見不到他,再也聽不到他那豪邁不羈的大笑聲, 再也無法醉人他深情如海的黑眸,再也無法投入他寬闊溫暖的懷抱中……
  她真的能離開他嗎?
  依蘿握緊雙拳,她已沒有別的選擇了,她不能允許自己再繼續放蕩下去,不 能一錯再錯。
          ☆          ☆          ☆
  「依蘿小姐,車子已準備好了。我幫你提行李。」米路恭敬地道。
  「好的,就麻煩你了。」依蘿正要進人車內時,突然聽到岸邊的控制台內響 起了不尋常的騷動聲,許多人神情慌亂地奔跑著,還一邊大喊——
  「快成立救援隊,立刻稟告男爵!」
  依蘿也看到祈克佐和蕾莉拉都奔人控制台內,兩人的臉色變得相當慘白。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依蘿的胸口像被重擊一般,她莫名地覺得不安……
  祈克佐像旋風般和幾個男人又衝了出來,直奔向直升機停機坪。
  「祈克佐!」依蘿追上他,「發生什麼事了?」
  「依蘿……」他的額頭上冒出冷汗,按住她的肩頭,深吸一口氣道:「你先 冷靜一下,聽我說,睿昕他……」
  睿昕?睿昕怎麼了……她心跳狂亂,「他人呢?他在哪裡?快說啊!」
  「睿昕他……」祈克佐艱困地道:「他到附近一個叫Omar的離島勘察地形, 所搭乘的直升機墜毀,控制台收到求救訊號趕去救援時,只找到已全毀的直升機, 睿昕和駕駛員都下落不明……」
  直升機墜毀……睿昕下落不明……依蘿剎那間眼前開始發黑,天旋地轉……
  她掩起雙耳淒厲地尖叫:「不——不——」
          ☆          ☆          ☆
  數日後,Omar島。
  直升機緩緩停在沙地上,這裡搭有臨時成立的救援指揮中心,祈克佐和依蘿 坐在直升機裡。
  沙地上也停有許多架剛搜尋回來的直升機,卡爾男爵出動最大的人力、物力 來搜尋失蹤的睿昕。
  兩人下機後,駕駛員對析克佐道:「祈先生,很遺憾,今天還是一無所獲。」
  睿昕的直升機是墜毀在一個峽谷內,這個島的地形相當複雜險惡,百分之九 十都是未開發地,所以搜索起來也十分困難。
  「沒關係,我們明天繼續找。」祈克佐攤開地圖和駕駛員討論,「明天的路 線是由峽谷北側沿著森林往前尋找……」
  祈克佐邊說著,邊注意到依蘿一語不發地由指揮中心內拿出背包背在身上, 背包內有礦泉水和足夠的乾糧,手電筒、防身用的麻醉槍……等一些求生工具。
  「依蘿,這麼晚了你要去哪?」祈克住不解地問。天色已晚,這幾天他們都 是住在指揮中心內。
  「去峽谷。」依蘿將小刀套在腰間皮帶上,平靜地道:「我要去睿昕出事的 峽谷仔細搜尋一遍。」
  「現在?」他無比驚訝,「你是開玩笑吧?天都黑了,你一個女孩子要去那 裡?!外面根本看不清東西南北,而且峽谷旁的原始森林還有猛獸出沒……」
  「我有手電筒,也有射擊用的麻醉槍,我會跟你保持聯絡的。」依蘿將一套 精密的無線電通訊器放人背包中,準備出發。
  「依蘿,不可以!」祈克佐攔住她,「這太危險了,更何況,我們白天就有 救援人員涉下峽谷,做地毯式搜索啊!」
  「祈大哥,你讓我去,我沒有辦法平靜地待在這裡。」依蘿冷靜的語調失控 了,她不想再流淚,但燙人的淚水還是奪眶而出,她的手指顫抖著。
  「好幾天了!雖然我們拚命地搜索全島,但還是找不到他。我只要一想到睿 昕可能全身是傷的躺在島上的某一個角落,等著我們去救他,我就心如刀割…… 我不能浪費時間。浪費任何一秒鐘!也許多耽擱一秒就會延誤他的求生機會,我 只想早一點找到他……」
  整個峽谷都被救援小姐搜索過了,但依蘿還是堅持要親自去找一遍,她不願 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她要以自己的雙腳踏遍睿昕可能出現的地方。
  「依蘿!」祈克佐抓回她,「聽我說,你絕不能單獨會峽谷那,這個島本來 就是無人荒島,峽谷附近又多是原始森林,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讓我去!就是知道這裡的地勢是這麼險惡危險,我才堅持一定要去救睿昕, 我不能讓他孤獨地陷於絕望中。」
  他對她的重要性遠超過她的想像!一想到可能失去他,她便心痛欲絕!她一 定要找到他,是生是死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依蘿……」
  兩人爭執不下時,蕾莉拉由臨時救援中心突伙跑出來喊著:「祈大哥,有消 息了,有人在峽谷外的森林內發現疑似駕駛者的衣物。」
          ☆          ☆          ☆
  隔天清晨,祈克佐駕董晷車,帶著依蘿來到出事的峽谷,同行的還有蕾莉拉。
  依蘿堅持要再到峽谷做一次地毯式的搜索。
  三人下了吉普車後,背上攀爬及求生用的裝備包。再下來的路便崎嶇不平, 他們必須採步行方式。
  祈克佐關心地望著依蘿,「依蘿,你昨天晚上都沒睡,再加上腳傷,體力真 的吃得消嗎?依我看,我們還是等你的腳傷一點再來吧!」
  昨天晚上,依蘿在睡夢中突然驚醒,不知為何,她隱約覺得不對勁,正想走 出帳篷時,赫然發現一條響尾蛇竟盤據在她腳邊,她差點嚇昏了——
  反射性地想衝出去,可她一動,毒蛇便毫不客氣地朝小腿咬下去。
  她痛得幾近失去知覺,拚著殘存的力氣爬出帳篷;但夜深人靜,累了一天的 搜救人員全睡著了,哪有人聽得到她微弱的呼救?
  幸好她命不該絕,一個由帳篷出來小解的工作人員發現她的異樣,緊急幫她 注射血清後,才無生命危險。
  不過,依蘿的小腿也因此腫起一大塊,原本這幾天她最好是留在床上靜養, 但她卻堅持一定要來峽谷,以致天一亮她便迫不及待地出發。
  「我很好。」依蘿保證著,不顧走起來一拐一拐的腳傷。
  蕾莉拉歎了一口氣,「唉!昨天晚上我看到找到的駕駛者衣物時,整個心也 涼了……直升機是全毀,而那件外套則有明顯焚燒的痕跡,雖然我們一直找不到 睿昕和駕駛者,但整個情況看來……真的是凶多吉少,睿昕恐怕真的已經……」
  蕾莉拉不願說出的是:他們很可能一墜機就身亡了,軀體則早被在峽谷出沒 的野獸吃掉了。
  「依蘿。」祈克佐也凝重地道:「我不願說這種話,但,你真的要先有心理 準備……我們已經找了這麼多天了,卻仍一無所獲,睿昕生還的機會……」
  「不!我不許你們胡說,睿昕沒事!他一定會沒事的!」依蘿堅定地反駁, 蒼白的小臉此刻卻閃著無比堅毅的光芒,她緊握雙拳道:「他還活著,我可以感 覺到他還好好地活著,只要有任何一絲的機會,我都不會放棄,我絕不停止任何 搜索行動。」
  這些天來。好多人告訴她:睿昕恐怕是無生還的機會了,但她不相信!他是 充滿生命力的,他的行動是那麼敏捷、剽悍而強健!她堅信他還活著。
  他不能在給她那樣刻骨銘心的愛情後,突然撒手不管,他曾允諾他的胸膛是 她永恆的歸宿,如果他敢說這樣失蹤,她永不原諒他!
  祈克佐和蕾莉拉沉默不語,望著依蘿哀傷地低下頭。
  三人沉默地走向險峻的峽谷。
          ☆          ☆          ☆
  「依蘿,小心點,手給我。」祈克佐扶著她跳過一塊巨大的岩石。
  他們正走到一陡峭的石灰崖壁上,放眼所及儘是稜角分明、崎嶇不平的岩石, 和腳下洶湧翻騰的暗流。
  他們已行走一上午了,依蘿只覺自己受傷的小腿變得火熱且發麻,但她咬緊 牙關,吭也不坑一聲;她不想做任何停留,她相信睿昕一定在這峽谷內,正等著 她來救她。
  「依蘿,你的腳流血了!」祈克佐驚叫,盯著她的小腿,紗布正緩緩地滲出 血絲來。「一定是你走太多路拉扯到傷口,快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我還可以再走一會兒。」
  「別逞強,快坐下來。」祈克佐嚴肅地道:「我知道你很急著要找到睿昕, 但我也不准你拿自己的腳開玩笑,萬一傷口惡化或發炎,極有可能引起無法想像 的後果。坐下,我背包中有一些消炎藥膏,我幫你擦擦傷口。」
  在他的堅持下,依蘿只得先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蕾莉拉以帽子當容器,幫他們盛夾些於淨的清水。
  解下依蘿腳上的紗布,祈克佐幫她細心地清洗傷口後。再敷下消炎藥膏。他 半蹲在依蘿面前、定定地凝視她:「我想,你一定很愛睿昕,才會這樣不顧一切, 拼了命地要找到他。」
  依蘿聞言心頭一窒,默默地壓下苦澀的情愫。是的!她承認她愛他!無可藥 救地愛他!就算她會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也不能減少一滴她對他的狂愛。
  她只恨自己不曾好好地珍惜他,只恨自己來不及親口告訴他:她愛他!
  「我休息夠了,我們上路吧!」依蘿站起來。
  「的確是該上路了,不過——只有你一個人,葛依蘿小姐!」祈克佐和蕾莉 拉跟著站起來。
  什麼意思?依蘿不解地回頭,赫然發現祈克佐正舉起手槍對著她。
  蕾莉拉站在另一邊,手裡也拿著槍,槍口同樣對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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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6:43: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你們……」依蘿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祈大哥,蕾莉拉,你們 做什麼?不要開玩笑。」
  「沒人跟你開玩笑。」祈克佐瞬間像換了另一張臉,陰狠地冷笑著,鏡片後 的瞳孔閃著詭異的火花。他一步步逼近依蘿,「嘿!你這臭丫頭可真命大,放毒 蛇沒能咬死你。只好勞動大爺我親自動手!」
  「毒蛇?你是說……潛入我帳篷內的毒蛇是你放的?」依蘿簡直不敢相信自 己的耳朵。
  「沒錯。」他猙獰狂笑,將子彈上膛,「不過,你這賤女人的真是好狗運, 竟出現一個搞不清狀況的傻瓜來救你。無妨,今天把你帶到這杳無人跡的峽谷下 手,也是一樣的。嘿嘿!我相信大家都會相信我們的說詞——你腳受傷還逞強攀 爬,一個失手才會摔下山谷!」
  「為什麼……」依蘿臉上的血色盡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何要署我於 死地?毒蛇事件不是意外,難道……連睿昕的墜機也不是意外,而是你搞的鬼?」 她憤慨地尖叫。
  「嘿!看不出你還挺聰明的。」祈克佐好整以暇地燃起煙,冷冷地盯著她, 「沒錯,直升機是被我動過手腳。」
  不過,他不會告訴依蘿:睿昕的確沒死,他怎麼會讓他死呢?
  「是你害了睿昕!竟是你——你該下地獄!」依蘿發狂地尖叫,不顧一切地 衝過去狠狠地撲打他。
  「你給我安分一點,憑你這賤女人還不配碰我!」祈克佐粗暴地抓住她,連 甩她兩大巴掌,再將她扔在地下。
  『為什麼?「依蘿的嘴角滲出血絲,憤怒地以眼神控訴他,」為什麼要害睿 昕——就為了爭奪Constance 島的開發權?「
  「呵呵,開發權只是其中一個小原因。」祈克佐摟著蕾莉拉的腰,兩人十分 熱情地交換一吻。他滿意地道:「以蕾莉拉對我的忠心,開發權對我而言簡單地 如囊中取物,所謂的『公開競標』,只是我們要矇騙卡爾男爵的一個幌子。」
  為了取信卡爾那糟老頭,他和蕾莉拉可費了不少功夫。不過,哼!情況很快 就不一樣了,祈克佐盤算著,他苦心建造的「秘密宮殿」內擁有最強大的火力, 他已計畫發動軍事行動,殺了卡爾後奪取島上的擁有權,榮華富貴將享之不盡。
  反正Constance 島本來就是私人產業,沒有政府的保護,卡爾是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的。
  「你們……原來……」依蘿輪流看著他倆,「你們太過分了!睿昕為了爭取 這次的開發權,付出多大的心血,他是一心一意要將Constance 島建設為最美的 島嶼,你們竟因為一己的私利而害死他?」她一字一句儘是血淚。
  「歐陽睿昕沒死,」祈克佐得意地望著她,「看在你死期將至的份上,我可 以告訴你真話,他沒死!他現在在『我的地方』活得好好的。呵呵,我怎麼捨得 他死呢?」
  「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的地方』?睿昕在哪裡?」
  「什麼意思?」祈克佐獰笑著,雙眼儘是淫穢眸光。「葛依蘿,你不用知道 太多了,怪只怪你不該招惹我看上的男人!」
  依蘿懂了,原來祈克佐竟是……
  「你……」她瞪著他,「那蕾莉拉……」
  「我無所謂。」蕾莉拉嬌柔媚一笑,偎著祈克佐嬌滴滴地開口道:「我才不 會限制他去愛多少男人或女人,只要他常常陪我,給我快樂就行了。」她曖昧地 以指尖輕劃祈克佐的胸膛。
  原來……這一切全是騙局!依蘿癱坐在地上,他們早就精心籌畫好的,一到 Constance 就由蕾莉拉先纏住睿昕,再由祈克佐對依蘿大獻慇勤,讓依蘿對祈克 佐毫無防備……
  如今她死在峽谷,絕不會有人懷疑到祈克佐頭上。
  「睿昕呢?」依蘿悲憤地喊著:「你說他沒死是真的嗎?他在哪裡?讓我見 他。」如果真的要命喪於此,至少讓她見睿昕一面,讓她知道他平安無事。
  「你作夢。」祈克佐輕蔑地撒撇唇,「我費了這麼大的心思就是要拆散你們 兩個,我絕不會讓你們再見面。」
  直升機上,他故意做了手腳,並破壞駕駛員的救生衣,但睿昕的救生衣則是 完好無缺損的,他已算計好要讓睿昕生還,但駕駛員必須死,好讓眾人相信睿昕 也遭不測,放棄繼續搜索的行動。
  這樣,他就可以永遠地獨享他。
  他知道睿昕現在好得很,跳傘後,睿昕一落地便昏迷,然後由祈克佐事先安 排好的手下送到「秘密宮殿」去,他已等不及去看他了!
  「站起來。」祈克佐冷冷地以槍指著依蘿命令她,二選一,看你是要自己跳 下斷崖,還是我給你幾槍後,再把你扔下去,我給你選擇權。「
  依蘿連連後退,一回頭——糟!她已退到崖邊,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為什麼一定要殺我?我跟你有這麼大的仇恨嗎?」
  「你當然非死不要。」祈克佐以唇舔著槍,陰狠地道:「你讓睿昕愛上你, 就是罪無可赦的大錯。他是我一個人的,只屬於我的!」他猙獰地大吼,手槍正 指著依蘿的腦門:「廢話少說,我給三秒考慮。二選一!快!三、二……」
  冷汗不斷地冒出來,依蘿的心跳幾乎要躍出喉頭。她緊緊盯著眼前的兩人, 祈克佐嗜血地冷笑,而蕾莉拉則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明白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你保證不會傷害睿昕?」依蘿問。她死不足惜,一心一意只想確定睿昕的 安危。
  「少囉唆,我對他的愛絕不比你少。」祈克佐暴喝:「二選一,快!」
  「我自己跳下去。」依蘿決絕地道。就算要死,她也絕不死在這人渣手上。
  僵硬地移動步伐邁向斷崖。永別了!睿昕,再見!再見……她的心底淒楚地 告別……今生無緣,但願來世!
  永別了!
  即將跳下去的前一秒,一陣巨大的轟隆聲由谷底傳上來。
  什麼聲音?依蘿錯愕地停止動作,祈克佐和蕾莉拉則緊張地衝到崖邊察看。
  這是什麼聲音?祈克佐非常緊張,因為他的秘密宮殿就在谷底,怎麼會有異 聲?
  等等……
  這……這是直升機的螺旋聲!
  又是「轟隆」一聲,數架直升機已由谷底升上來,令三個目瞪口呆。
  「什麼東西?」祈克佐暴喝著,即使現在有道雷劈死他都沒有眼前的事件來 的震撼,最恐怖的是他看清直升機上的標誌——美國國家海岸巡防隊。
  不!不可能!
  更大的驚嚇還在後面,當其中一艘直升機低飛準備降落,祈克佐也看到坐在 裡面的人——冷峻地拿著狙擊槍的歐陽睿昕!
  「天啊!是歐陽睿昕?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逃出秘密宮殿?」蕾莉拉見鬼 般地尖叫。
  祈克佐一回過神立刻衝向依蘿,他知道他完了,而他要拉依蘿當擋箭牌!
  「別動!」直升機的門已打開,睿昕高聲命令:「祈克佐,不准動她!舉起 你的手,否則我馬上轟掉你的腦袋!」
  其他直升機上的槍手也一致瞄準祈克佐和蕾莉拉。
  「媽的!該死——」祈克佐恨聲詛咒。形勢比人強,不想當蜂窩的他乖乖地 丟下槍,而蕾莉拉早已甩下槍了,嚇得站都站不穩。
  「依蘿!」睿昕直接由直升機上跳下來,狠狠地將她擁人懷中。
  不!不!這是真的嗎?她不是在作夢?睿昕——睿昕……決堤的淚水掩沒了 依蘿的雙眼,她顫抖地撲入他懷中,緊緊地抱住他,感受他堅實剛硬的軀體。他 是真的!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是她的睿昕!
  兩人的身軀緊密地契合,擁抱那麼緊,恨不得將對方揉人自己的身體中,再 也不分開了!依蘿喜悅的淚水浸濕他的衣衫。
  睿昕就是她的生命!她的全世界!相互依屬的親密感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失去彼此會令他們發狂!他們再也不分開了。
  「對不起!我來遲了,依蘿,害你受苦了,對不起……」睿昕脫下皮手套狂 吻她,焦急地檢查她全身上下。「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的腳— —」
  一瞥見她腳上的傷,他的鷹眉狠煞地糾結,黑瞳的戾氣更熾。
  「我沒事,真的。」依蘿喜悅地捧起他的手覆在自己臉上,盡情感受他的熱 力。「只要你沒事就好……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傻瓜。」他又是心疼、又是憐惜地吻她。「我怎麼會輕易放過你呢?看到 我留的字條吧?我要你相信:我一定會平安回來。別忘了我還要好好地逗弄你一 輩子!乖!等我一下,我馬上替你討回公道。」
  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後,睿昕將依蘿推到安全地帶,轉身走向祈克佐和蕾莉拉。
  「你……你別過來!」所有的槍枝都對準他們兩個,祈克佐被睿昕兇猛凌厲 的殺人氣勢嚇得連連後退。他完了!一切全完了!他覺得自己馬上要落人嗜血黑 豹的口中,被他狠狠地撕碎……
  「別過來!」他回頭望著斷崖,緊張地嚥下口水。「你……你再過來我就跳 下去。」
  「跳啊!我等著呢!」睿昕一派悠閒,一副等著看戲狀,嘴角勾著狩獵者專 有的詭異笑容,漂亮的黑瞳閃著奇異的光輝。
  如果祈克佐真跳下去了也好,省得弄髒他的手。不過,他很清楚像祈克佐這 種人渣、敗類,絕沒有勇氣自我了斷。
  標準的下三爛、鱉三!
  「不要逼我……」蕾莉拉亦在做困獸之鬥,「歐陽睿昕,你不想要Constance 島的開發權了嗎?萬一我掉下去死了,我乾爹一定會傷心過度而取消整個開發案, 你別忘了那沒種自己生兒子的蠢老頭可是很疼我的!不如……我們來談個條件, 只要你放了我們一馬,我和祈克佐會自動滾出COnstance 島,到時候,整個島都 是你的……」
  「嗯!很誘人的提議嘛!」睿昕撫著下巴,似乎很感興趣地思索著,「非常 感謝你提議給我這麼優惠的條件,不過,我想先聽聽另一位當事人的意見。」睿 昕揚起聲音,「男爵,麻煩您出來吧!」
  男爵?剎那間,蕾莉拉像聽到自己被判死刑般,整個僵住了。
  不會吧?不會吧……
  一個海岸巡邏隊的隊員走去打開另一架直升機的門。
  一抹蒼老但高雅的身影出現——卡爾男爵。
  「不……」蕾莉拉恐懼地掩住嘴,臉色迅速轉成灰敗。
  這不是真的……
  剛才的對話卡爾男爵聽得清清楚楚,他哀傷地搖搖頭,「我很遺憾,蕾莉拉, 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來疼愛,沒想到你竟這樣對我,私底下變賣我的動產、不 動產、有價證券……竟還出言侮辱我……我真是看錯人了!幸好睿昕及時提醒我, 不然,我不知要被你矇騙到幾時……」
  「乾爹!等等,這都是誤會,你聽我說啊……」蕾莉拉試圖挽回。該死!竟 會半路殺出程咬金?眼看她的計畫就要成功了,只要解決葛依蘿,終身軟禁歐陽 睿昕……都怪祈克佐堅持要留他的命當玩物。
  「有話你對刑警說吧!」卡爾男爵搖搖頭,又回到直升機上,他真是被蕾莉 拉傷透心了。
  「乾爹!乾爹!你聽我說啊……」蕾莉拉賴在地上嚎哭著,「我也不願意這 麼做,全是祈克佐逼我的,我是被他脅迫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一旁的睿昕冷峻地搖搖頭。直差勁!她和祈克位之間究竟存在著什麼關係? 只有肉體?大難未來便忙不迭地想撇清。
  眼見情勢愈來愈不利,祈克佐臉色由青轉慘白,瞪著令人望之生畏的睿昕。 「你……你別逼我,要……要死我也不會一個人,整座山谷都被我埋下炸彈了, 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型搖控器、臉孔青筋暴露,嘿嘿冷笑。「沒想到吧? 哼!我早做好最壞的打算,歐陽睿昕,不想一起死的話,就叫他們都放下槍,乖 乖聽我的。」
  「真的嗎?」睿昕的笑容更加灑眠豪放,懶懶地瞄了他的遙控器一眼,眼光 像在看麥當勞兒童玩具;吊兒郎當地道:「好期待喔!我還沒看過整座山谷被炸 掉的盛況那!對了,把這裡炸平剛好可以蓋個巨大溜冰場,造福後世那!快啊, 按下去嘛!」
  「你——你瘋了?」祈克住不敢童信地瞪著他,再轉向他背後的人。他發瘋 想死,其他人不會也想死吧?他渴望其中有一個「正常人」出來阻止睿昕的瘋狂。 因為他更怕啊!他不想死,不想死掉粉身碎骨!
  除了穿橘黃色制服的國家海岸巡防隊人員外,現場還有幾位一身黑的國際刑 警精英,不過,他們全都漠然地持槍注視著祈克佐,面無表情,似乎覺得睿昕的 建議挺吸引人的。
  「快啊!」睿昕向前一步,「快按啊!我等得不耐煩了。」
  「你是瘋子……」祈克位雙手全是汗,抖得幾乎抓不住遙控器,結結巴巴地 喘氣道:「你一定會後悔的……我……埋了幾千頓的強烈炸藥,爆炸威力會非常 猛烈,會讓你灰飛湮滅。」
  此時祈克佐竟開始後悔了!他為什麼要把這個遙控器拿出來?要死也不能死 無全屍,歐陽睿昕一定瘋了!
  「灰飛湮滅?」睿昕哈哈大笑,非常愜意地嚼起口香糖,百香果口味的喔! 吹個大泡泡。「老兄,你的形容詞愈來愈有創意了,夠血腥!我喜歡。快按,快 按嘛!我們都好期待喔!」
  「你是瘋子!是瘋子……」祈克佐混濁急促地狂喘,雙眼緊緊瞪著遙控器, 幾千噸的強烈炸彈若是引爆……他真是後悔死了!恨不得把這燙手洋山芋炸丟炸 掉。
  「我不想害了大家……」他試圖把局面轉回來。
  「囉唆,我叫你快按!」睿昕失去耐性地怒吼,一舉槍,「碰!」地給他一 發當警告。
  子彈「休!」地飛過祈克佐和蕾莉拉中間。
  「哇!哇啊——」祈克佐和蕾莉拉同時尖叫,像鬼哭神號一般,嚇得癱坐在 地。祈克佐還嚇得把遙控器往地上一扔,抱著頭,整個身體蜷成一團,哭爹娘喊 娘地說:「不要!我不想死啊,不想被炸死……」
  現場傳來一陣低笑聲,連一向冷肅的國際刑警也忍不住失笑。真是他們看過 最癟三的敗類!害人終究害己。
  睿昕繼續嚼第二片口香糖,這次換藍莓口味的。吹個更大、更漂亮的泡泡後, 他懶洋洋地踱向他們,撿起地上的遙控器在手上把玩,晃呀晃呀……像玩原子筆 一樣旋轉,還拿吹出來的泡去粘遙控器……
  「別別別……你別亂來啊!求求你……」看著他的「惡行」,祈克佐快嚇死 了!原本剛放下的心再度被揪到胸口,他狼狽地跪在地上求睿昕。
  「算我拜託你,別再玩了,一按下去,真的會引起一場大爆炸。刑警先生, 我知道我錯了……」他轉向國際刑警哀求,「我……我不該破壞直升機蓄意殺人; 不該在荒島上設置火庫擁槍自重。你們把我抓走吧!現在就抓走!」
  他快嚇昏了!他覺得這輩子最恐怖的事就是遇到歐陽睿昕這瘋子,以前他真 是太傻了,竟妄想設計「染指」他,他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敢再找男人了!現在他 只求快快逃離現場,被抓去坐牢關到死都比被炸死在這裡強一千倍!
  「你的罪刑不僅於此。」一位刑警冷漠地道:「關於軍火庫的建造過程,我 們握有直接證據,發現你殘害數百條人命,檢察官會依這些證據—一起訴。」刑 警心裡不屑的想:這種人渣,死刑真是太便宜他,應該五馬分屍!
  祈克佐臉上最後一絲血色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完了!警方怎麼會知道這 件事?沒錯,為了建造秘密軍火庫,他偷偷由這附近的小島上抓來不少人做苦工, 一完工後,為了確保秘密不外洩,他殘殺了數百條人命。
  但他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這下真的完了……
  「我錯了……」他的臉孔扭曲,自動伸出雙手讓刑警戴上手銬,他知道被關 後一定很慘,但留在歐陽睿昕身邊會更慘!
  「別急嘛!」睿昕依舊笑咪咪地道:「我還沒玩夠耶!好吧,我答應你不玩 了——不用手玩,嗯,我的腳也好久沒動動了!」
  一說完,他立刻把遙控器當毽子踢,一下、兩下、三下……喲呵!還愈踢愈 高!
  而祈克佐和曹莉拉便眼睜睜地看著那身系幾千噸炸藥的遙控器,像蝴蝶一樣 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四處飛舞……
  睿昕踢毽子的技術不太好,「冬——」只見它重重地掉到地上。
  「啊!啊——」蕾莉拉受不了這刺激,緊緊掩住臉,口吐白沫,幾乎昏死過 去。
  緊掩住臉是她以為就要爆炸了,她要保護她的臉……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再玩了。」祈克佐跪在地上向他磕頭,求爺爺、告奶 奶的。「我求求你把遙控器放下吧!我不想被炸死啊!」那真的很痛苦的,到時 連一根頭髮都找不到!
  現場其他的人均忍不住偷笑,真是現世報啊!沒事埋下一個巨大火藥庫,再 來跪地求饒。
  大概是踢累了,睿昕總算停止踢毽子的遊戲;不過,他當然不會就這樣輕饒 祈克佐。他最痛恨殘害別人性命的敗類,而且他還傷害他最珍愛的依蘿,他絕對 不會讓他死得很太「好看」!
  他拿起遙控器,眸色很詭異、很邪惡地盯著祈克佐,嘴角勾起最耀眼燦爛的 笑容溫柔地建議:「就這樣停止真的好可惜喔!我好想看看你精心設計的火藥庫 威力有多強。來吧!為了物盡其用,也為了不讓你失望,我們還是……還是……」
  他緊盯著癱在地上像一團爛泥般的祈克佐,優雅尊貴地下了結論——
  「還是按下啟動鈕吧!」手指極緩慢,極慎重地按下紅色按鈕。
  「不要——」祈克佐和蕾莉拉再度爆出尖叫,他們絕望地掩住臉,身體縮得 像蝦米一樣,完了……
  驚天動地的尖叫後,再來是詭異的靜默。不知過了多久,狼狽為奸的兩人恐 懼地慢慢睜開眼,慢慢打量眼前的一切。
  沒有聽到巨大的爆炸聲,沒有毀天滅地的黃硝煙霧。還活著……他們居然還 活著?手沒斷,腳沒斷,頭和身體也都還在……
  不過,卻傳出一陣惡臭……原來,祈克佐嚇得褲子,又拉肚子……
  不過,祈克佐自己卻很滿意了。幸好!幸好!他沒死,還活著啊!尿褲子算 什麼?
  「咦,這玩意兒好像不用那?我怎麼沒看到山河變色的爆炸?祈先生,你的 產品有待改進喔!」睿昕很認真地研究手上的遙控器,蹲下來逼近祈克佐,抓起 他發軟的手往紅色按鈕按下去。「來,你自己按按看。」
  「不要!不要!阿母,救命啊!快放手——」祈克佐又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像觸到千萬伏特的高壓電般縮回手,「我不要啊——」
  惡有惡報,他的精神快崩潰了……
  「不好玩,讓你玩個玩具你就嚇成這樣,這還是你自己做的玩具那!」睿昕 很無聊地站起身,順手把遙控器往地上一扔,像在仍皮球一樣。
  祈克佐和蕾莉拉四隻眼睛死命地叮著地上的遙控器……
  還是文風未動,沒有動炸。他們一方面很慶幸,另一方面又百思不得其解。 不可能啊!上千、幾近上萬噸的強烈炸藥,是他親自監工裝設在山谷的,為什麼 會這樣?
  睿昕冷笑地望著他們困惑的表情。太可笑了!他會蠢得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嗎?更何況現場還有他最珍愛的依蘿在。
  那上萬噸炸藥早被國家海岸巡防隊的爆破小組拆除了。
  「為什麼?」祈克佐噙南地問著,「告訴我,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沒有人… …沒有人能破解我的密碼,逃出秘密宮殿……」
  這是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他藏在深谷下的秘密宮殿固若金湯,沒有特殊的DNA 識別矽晶片,就算一隻蚊子也不可能進去。
  「很簡單。」睿昕挺大方地替他解除疑惑,「我不會笨得去花長時間破解你 設下的機關,我只需要最方便的工具。」
  「最方便的工具?」訴克住不解。
  睿昕慢慢地由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一張精密的DNA 識別矽晶片。
  「啊!」霎時,蕾莉拉狠狠地倒抽一口氣,像是見到鬼一樣!
  「你怎麼會有這張卡片?」祈克佐大吼。這是他列為最機密的物件,進出秘 密宮殿的矽晶片,且矽晶片的製造技術是他花了高價委託國際恐怖組織提供的, 只有他、蕾莉拉,和秘密宮殿少數幾位親信擁有。
  「你說呢?」睿昕的笑容高深莫測,狂野的眉眼閃著淡淡的嘲弄,居高臨下 俯視癱在地上的兩人道:「祈克佐,你的確是用心良苦,很有計畫地進地你的每 一步驟,甚至幾近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這無人荒島上建造你的秘密官殿;但人的 行為畢竟不可能天衣無縫的,很遺憾,一開始你就留下了一個微小,但是致命的 破綻。」
  「什麼破綻……」祈克住發抖地問。不,他一直是小心翼翼地,連建造秘密 宮殿這種大事他都能矇騙全COnstanCe 島上的人,他不相信自己會留下任何把柄。
  「我不會告訴你,你自個兒慢慢想吧!」睿昕很壞心地露出痞子笑。「反正 在你被判決之前,你還要在牢裡蹲一段子,與其一天到晚想要『染指』其他的男 人,不如想想這個問題吧!」
  「至少……至少告訴我你的矽晶片是怎麼來的?」祈克佑不死心地問。
  「這沒問題。」睿昕爽快地道,指指蕾莉拉,「問她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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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6:44: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祈克佐殺人般的視線移向蕾莉拉。
  「我……」蕾莉拉慌亂地低下頭語無倫次地解釋:「不是我的錯,我又不是 故意的……我……我的確發現矽晶片不見了。但我不敢告訴你……我以為不小心 掉在房裡或什麼地方,真不知道是被歐陽睿昕撿去……」
  「不,我不是撿到的,而是『偷』來的。」睿昕笑著更正蕾莉拉,偷就是偷, 怎麼可以侮辱成撿呢?
  坦白說,這對男女的演技還真不錯,只可惜他們太自信而輕敵,以致留下一 些破綻。
  其實睿昕很早以前便懷疑祈克佐了,某種直覺令他覺得事情不對戲,只是苦 無具體證據。
  他一眼便看出蕾莉拉癡迷戀祈克佐,所以,對她為何會一直對自己投懷送抱 而覺得其中必大有文章,花了長許多的時間跟蹤後,他終於意外地發現奇怪的一 點。祈克佐會不定時親自駕駛小艇到一個叫做日一的荒島。
  那荒島根本沒有人居住,也不是觀光據點,更沒出產任何礦物或高經濟農作 物,那祈克佐到那鳥不生蛋的島做什麼?
  睿昕偷偷地潛上島好幾次,前幾次除了熱得半死外,根本一無所獲,但他並 不放棄,冒著在峽谷摔死,或被野獸咬死的危險,終於讓他發現山谷下的「秘密 宮殿」。
  他沒有冒冒失失地企圖闖入宮殿,他知道那只會打草驚蛇,他想,這棟高科 技的建築一定需要特殊的辨識器。
  和依蘿來到Constance 島後,蕾莉拉更加熱情地纏住他,祈克佐也向依蘿大 獻慇勤。睿昕心裡有數,卻不動聲色地陪他們玩遊戲——他知道,開胃菜即將上 桌了!
  由曹莉拉主動的投懷抱中,他終於從她身上偷走一樣東西——DNA 識別矽晶 片。他知道他已找到進人秘密宮殿的鑰匙。
  然後,他故意讓祈克往知道他要搭直升機到OMAR島做地形勘察,因為他等得 很不耐煩了,他要化被動為主動,看看祈克佐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當然,睿昕不會傻傻地去送死,早在搭上直升機之前,他已和卡爾男爵懇談 過,卡爾男爵起初不相信自己最疼愛的蕾莉拉竟會聯合外人背叛他,但睿昕提出 他暗中監視所拍下的V8錄像帶,裡面全是蕾莉拉竊取卡爾男爵資產證明,並變賣 的紀錄。
  卡爾男爵終於答應協助睿昕,他要讓事實來證明一切。於是,他馬上聯絡國 際刑警組織,請他們派人來協助調查。他們的初步計劃是睿昕先故意放出他要去 OMAR島的消息,以做誘餌。
  大魚果然上鉤了!祈克佐很沉不住氣地親自破壞睿昕要搭乘的直升機,切斷 油管等零件,可整個過程全被隱藏式攝影機拍攝下來。
  那祈克佐要活抓睿昕,所以,他故意留給他一套完好的救生衣,只破壞了駕 駛員的救生設備,他相信以睿昕的身手,一定可以在墜毀前及時逃生。
  而睿昕當然不會讓駕駛員白白送命,所以他另外幫駕駛員另外準備了一套求 生設備。因此在墜毀前,他們兩個都及時跳出機外逃生了。
  駕駛員生還後,則照睿昕事前的吩咐,故意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燒得半毀 後丟在谷底,讓祈克佐及其他人都相信他已罹然,然後駕駛員在卡爾男爵的安排 下,秘密潛往其他國家避一陣子。
  睿昕是個很合作的演員,他非常配合地假裝昏迷倒在谷底,讓秘密宮殿的人 員將他抓回去。
  進入秘密宮殿後,他並沒捆綁,反而獲得相當的禮遇,受到帝王般的招待。 因為宮中的人都知道,他將是主人祈克佐的「新歡」,誰敢怠慢他?
  所以睿昕的行動可說暢通無阻,他幾乎什麼地方部可去,只不過要有一個專 門人員陪同。
  就算有人員監視,睿昕依舊能準確地完成他的任務——計劃步驟二。
  他的皮帶扣環上鑲著一個微小的特殊數位相機,其體積比半粒米還小,不但 是全世界最小的相機。敵人根本不可能發現,更是最精密、最高科技的產品,只 用於國防單位,由國際刑警組織提供給睿昕。
  整個相機由鋁金鍍鑽TLXE所製成,具備遠紅外線夜視功能,可高速連續拍攝。
  進行拍攝進不需用手,只要利用最新進的聲波控制,睿昕便可在假裝和監視 人員閒聊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整個秘密宮殿「壯觀」的軍火設備詳詳細細地拍 攝下來。
  最特別的是相機的高速傳送系統——睿昕在秘密宮殿拍下照片的同一時間, 便透過衛星傳輸系統同步顯示並列印。電腦終端機及高解析度列表機就連接在卡 爾男爵的書房,可當場列印出極精密的照片,再由男爵和國際刑警人員一起「監 看」。
  除了大批的軍火,睿昕還拍到一樣最重要的東酉——祈克佐打算血洗Constance 島的完整行動計劃圖。
  只怪祈克佐太自負,他以為把睿昕抓人秘密宮殿,他就再也沒有機會逃出來, 所以沒有限制他的行動,也不避諱讓他看到宮殿內的軍火裝備。
  直到進行計劃第三步驟後,終於罪證確鑿了!國際刑警組織準備出動抓人, 並凋來美國國家海岸巡防隊支援。
  照片拍得差不多之後,睿昕便利用蕾莉拉的DNA 識別矽晶片,輕而易舉地溜 出秘密宮殿。
  一溜出來,他便利用身上的微電腦追縱顯示器,通知國際刑警組織他的位置。 等著他們來接他……
  「都是你!你這賤女人、笨女人!」祈克住發狂地毆打蕾莉拉。「如果不是 你這笨蛋弄丟了晶片,我們也不會一敗塗地!」
  「啊!啊!救命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蕾莉拉尖叫著。
  「夠了。」兩個刑警過來架住祈克佐。
  睿昕森冷不屑地道:「我最看不起只會打女人的男人。祈克佐,別把自己的 愚蠢怪罪到女人身上。你私藏軍火、擁槍自重,殘害數百條人已罪無赦;想不到 你還計劃血洗Constance 島?男爵一直待你為上賓,甚至打算將蕾莉拉嫁給你, 他哪一點對不起你?你真是禽獸不如,準備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我沒有!我沒有!冤枉啊……」剛打完女人的祈克佐變得一把鼻涕、一把 淚,很窩囊地求饒:「刑警大人,求求你們明查秋毫,你們並沒有直接證據啊! 你們不能抓我走……」
  嘖!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名刑警十分厭惡地由口袋中抽出一些相片丟在 祈克住面前。
  看著一張張清晰的相片,祈克佐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鐵青灰敗,他簡直不敢相 信。
  「如何?拍得不錯吧?」睿昕意態優閒地問著,由皮帶扣上解下隱藏式特殊 數位相機。「全是這東西的傑作,除了可拍照,它還有錄影的功能,可以更『詳 細』地介紹你精心佈置的秘密宮殿。另外順便告訴你一個消息,你養的那些走狗 在被捕後,一個個都迫不及待地賣主求『生』,爭先恐後地要當污點證人。指認 你所做的一切。」
  完了!真的一切都毀了…祈克佐絕望地癱倒,整個人劇烈地發抖。太恐怖! 太玄了……他究竟惹什麼?歐陽睿昕不只是個輕浮好色花花公子嗎?他也到底惹 上了什麼樣的人?
  「把他帶走。」刑警隊長下令,接下來祈克佐可有苦頭受了。首先,警方要 先問出他那龐大的軍火來源,他們相信他背後一定有更巨大的不法集團;而接下 來,他要為數百條人命負責。
  「刑警先生,請等一下。」睿昕道,然後逼近祈克佐,轉寒的凜冽黑眸閃著 獵殺信號,一字一句冰寒地問「我跟您還有帳還沒了結呢!依蘿腳上的傷是你放 毒蛇咬的?」
  「是……」祈克佐恐懼得上下兩排牙齒連連打架,連說謊的力氣也沒有,整 個身體激烈狂抖,好可怕……他覺得矗立在他眼前的彷彿就是死神!依蘿傷的是 右腳,睿昕瞳孔燃起霍霍殺機,嘴角的笑容更為陰側,舉起手槍冷然的下令, 「把你的右腳伸出來。」
  「不……」祈克佐很沒種地發出慘叫。
  「快點!」睿昕不耐地擰起眉,「我的耐心不多,再耽擱,我就把你的兩腳 一起轟掉!」
  「不要啊!不要啊……」他嚇得涕淚縱橫,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哦保證再 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刑警大人,求求你們救命啊!這是法治社會啊!不 能動用私刑幾位刑警懶懶地把頭轉向一邊,當作沒聽到、沒看到,像這種殺人如 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渣,根本是死有餘辜!警察該保護的是好人,他們才 懶得理他。
  更何況,祈克佐日後接受審判,就算判一百個死刑,還不是只有一條命死? 一顆納稅人買的子彈就送他上路,真是太便宜他了!
  給他受點教訓也好,大快人心嘛!只是還得留他的命讓國際刑警帶回去。
  「轟!」一聲,睿昕開槍打中祈克佐的右腿。
  「啊——」祈克佐在尖叫中昏死過去。
  兩個刑警迅速上前,一把拎起昏死的祈克佐和蕾莉拉,準備帶回去接受偵訊。
  睿昕拋下槍,張開手臂,依蘿閃電般的撲入他懷中。
  兩人誰也不先開口,只是緊緊擁抱著。能盡情擁抱心愛的人是多麼幸福的事 啊!他們默默地感受兩人之間的親密感。那種無人可取代,注定要依偎一生一世 的親密感。
  良久,睿昕才放開她,眷戀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後,摟著她登上一架直升機。
  又是日落時分,橘紅的夕陽半沉人海平面下,絢麗的餘暉將整片汪洋染成萬 紫嫣紅的奇異美景。
  睿昕近擁抱著依蘿一起欣賞落日,一邊不安分地撩起她的長髮。吮吻著她的 頸後。嗯……她身上有最清新酣美的味道,無邪的媚香,害他這幾天想死這股香 味了,一天不聞上幾回,做啥事都不起勁!
  他一定是上癮了!
  只是,光這樣嗅他還不過癮,竟放肆地扯開依蘿領口,將整個臉埋人她馨馥 的香肩裡。
  「睿昕,別亂來,還有別人……」依蘿面紅耳赤地推開他,紅著臉瞄了前座 的駕駛員一眼,真是個色狼!
  「可是人家想死你了。」睿昕涎著臉,色咪咪地盯著她,「來,親親!」他 指著自己的臉頰。
  依蘿的俏臉更加火熱,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一臉急色狀的睿昕,跟方才在峽 谷上冷酷肅殺的睿昕真的是同一人嗎?
  他一定有雙重人格,不然就是有「分身」!
  「來嘛!來嘛!親愛的快點!人家等你親親。」睿昕挽著她的手撒嬌,趁乘 隙左右開弓地在她臉上偷了好幾個香。
  真是猴急又下流!依蘿得沒地方躲,只得敷衍般地在他頰上輕輕一啄。
  「不行,你沒有誠意,你玩弄我的感情喔!」睿昕很不滿地咕噥,趁依蘿來 不及收回身子時扣住她的腰,一手拖住她的後腦放肆恣意地親吻她……
  好甜!他滿意地低歎著,香尖舔過她的唇線再深深探人,櫻桃檀口裡漾滿醉 人的幽香,她真是令人神魂顛倒!
  結束濃烈霸道的吻後,他將她緊緊按壓在自己胸前,輕吻她的髮絲,低語: 「別動,靠著我,讓我好好地抱抱你。」
  他喜歡她偎人他懷中的感覺,像只嬌憨慵懶的小貓咪,她柔軟豐嫩的嬌軀全 在他的掌控中。兩人身軀緊密的契合度合他滿意,她的一舉一動也都令他深深談 戀,她的確是上天特地為他打造的!
  依蘿乖乖地趴著,不敢抬起臉來。羞死人了!和這色狼在一起久了,自己也 愈來愈放蕩,竟旁若無人地和他吻得天昏地暗……
  唉!她一定是被他帶壞了,但……為什麼她卻心甘情願,甚至渴望他把她帶 得更「壞」呢?
  天啊!她一定瘋了……
  良久,當臉上紅潮稍褪,心跳也不再那麼紊亂時,依蘿才直起身子望著睿昕, 「我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他執起她的柔荑送到唇邊,舔著掌心,吸吮著青蔥玉指,津津 有味的,一根接一根……邪惡的眼神壞壞地勾引她,逼近她在她耳畔吹氣,「我 知道了,你一定是要問我……今晚還要在沙灘上嗎?呵呵!我就知道你也上癮了。 咱們真是絕配,天上一對、地上一雙啊!彼此合作無間。上次的地點的確很刺激, 不過這次換個地方,我們自己駕快艇出海,在甲板上如何?搖啊搖啊搖……」
  「你正經一點!」依蘿嬌叱地抽回手,她真懷疑他是不是看鎖碼台長大的!
  「我是要問你,一開始,你是怎麼懷疑祈克佐的?畢竟他的一言一行是那麼 小心謹慎,你為什麼會盯住他,調查他?還有,你說祈克佐留下『微小卻致命的 破綻』,那是指什麼?」
  「原來你要問這個,真沒情調……」睿昕一臉很「失望『」的表情,懶洋洋 地爬爬亂髮後,才不起勁地應著:「簡單的說就是——我天賦異稟,有第六感嘛!」
  「歐陽睿昕!」依蘿警告地低吼。
  「好好……老婆大人別氣喔!生氣會老耶!老了你的小臉就不像水蜜桃了。 我說就是嘛……」他又賴皮地親她一下後,才慢吞吞地道:「因為……眼神嘛!」
  「眼神?什麼意思?」依蘿不解。
  「我這個人沒別的專長,談情說愛倒是一把罩。」睿昕氣揚揚眉,一臉得意 的痞子樣。「所以,儘管祈克佐和蕾莉拉故意隱藏他們兩個的關係,可我還是敏 感地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且我對於為什麼蕾莉拉會來勾引我,而祈克佐卻去 纏住你,這一點我非常好奇,覺得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祈克佐他真正愛的是男人,也知道他對我有興趣, 他盯著我的眼神太明顯了……充滿佔有慾,就像……呵呵!就像你第一次遇到我 時,就色咪咪地盯著我看一樣『垂涎』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還假藉醉酒把 我拐上床,害人家失身,事後還避不見面,不負責,嗚……你這殘忍的小東西真 是死沒良心……」
  「我一醉酒你就失身啦?你還真沒格調啊!隨時隨地都可以『失身』。」依 蘿氣定神閒地反擊。嘿!她早就知道在這頭色狼身邊,不能軟軟地呈挨打狀況, 她愈害羞,他就愈邪惡,既然要比毒,大家一起來吧!
  「哇!老婆,你愈來愈辣了,正點!我喜歡。」睿昕吹個響亮的口哨,很不 安分地捏捏依蘿的小蠻腰,努力地想把手探進去。該死!這是什麼爛衣服,怎麼 半點縫隙也沒有?
  「別亂來!」依蘿狠狠地打掉他的手,觸及他的胸膛,她好奇地摸索。「你 裡面藏什麼東西?怎麼硬硬的?」
  睿昕故作「害羞」地往後躲,「討厭!別亂摸人家,大白天的你就想啊?真 壞……這是秘密嘛!」
  「什麼秘密?」他愈躲,依蘿摸得愈起勁,想解開他的襯衫鈕一探究竟。
  「喂喂!老婆,你真是愈來愈豪放了。」睿昕笑著抓住她的手,曖昧地眨眨 眼低聲道:「別再亂摸了,你這樣一直挑逗我,小的我慾火焚身……後果要你負 責!」
  「你說是不說?」依蘿板下臉。
  「是……護身符啦!一個朋友送給我的護身符。
  護身符?依蘿的腦袋飛快地轉著……一定是女孩子送的!女人最喜歡送男人 護身符,要他不論去哪裡都記得她。「好,你不說就算了,我不勉強。」依蘿冷 冷的道,轉過臉瞪著窗外。
  真是太可恨了!她對他這麼死心塌地,連命都可以給他,他竟還在外頭搞七 捻三?更過分的是還把別的女人送的護身符帶在身上!
  「生氣?」睿昕笑咪咪地湊到她面前,「別這麼小氣嘛!老婆,好嘛!不然 我讓你看看我的護身符。」他的語氣好委屈,像是做了多大的犧牲與讓步。
  「不用了!」依蘿更斬釘截鐵的拒絕,哼!她才不希罕,才不要讓他以為她 在吃醋。
  「喔!好濃的酸味幄……」睿昕賊笑得更狂妄,搖搖她的手,「好啦!好啦! 為了表示我對你的忠誠,護身符給你看。
  「不要,不希罕!」依蘿小臉結霜地推開他的手。
  「可是我好希罕給你看那!快啊!我長這麼『大』就是為了給你看。來嘛! 沒什麼好害羞的……」
  他硬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膛探去,一邊還自動解開衣扣。
  「你做什麼?」依蘿紅著臉低喊。這神經病!簡直是強迫她吃他豆腐。
  「來嘛!」他喊得更曖昧,更「期待」,「告訴我,你摸到什麼?」
  一坨大便!
  依蘿很想這樣吼回去,可話到嘴邊卻突然頓住了,這……
  她迅速回過頭。
  只見掛上他胸前的護身符是一條項鏈,他由她身上偷走的珍珠項鏈。
  「你……」奇異的悸動像暖流般向四肢湧去,不爭氣的淚霧亦隨之蔓延……
  「好看嗎?」他得意地眨睛睛,「看,我戴起來比你戴起來好看多了,沒辦 法,長得帥嘛!」
  「你……好討厭!」依蘿又哭又笑地捶打他。唉!她就知道他只會逗弄她, 她是注定要被他欺負一輩子了。
  可是,她心甘情願!
  睿昕摟住她的肩,讓她的淚水投入他的胸膛。
  他輕輕佻起她的下巴,讓她望人他的眼底。漆黑如子夜地黑瞳沒有半絲戲謔, 有的僅是堅若磐石的真情。
  他低沈地,堅定地道:「你就是我的護身符,更是我的幸運女郎。」
  不再給她流淚的機會,他俯上臉,先是吻去她的淚珠;唇慢慢往下移,纏綿 地封住她的唇瓣……
          ☆          ☆          ☆
  在戀人懷裡醒過來的滋味是最美好的。
  甜蜜又惱人的吻不斷地落在她的臉蛋上……
  「嗯!別鬧……」睡得正甜的依蘿迷迷糊糊地推開睿昕。她好困!都怪他, 害她昨晚太累……
  「貓咪,起床了,已經中午羅!」睿昕更起勁地逗她。他最喜歡看她嬌憨慵 懶如貓咪的模樣。
  「別吵,我還要睡……」依蘿翻個身,整個人全埋進被窩裡。
  寤寐之中,她似乎又小睡了一會兒,等她醒來時,床邊已空無一人。
  「睿昕?」
  依蘿坐起身子四處張望著。睿昕呢?他不在房裡?
  「睿昕?」她又喚了一聲,一邊拉開絲被下床,踱向套房中的小起居室找他。 奇怪,他真的不在房裡。強烈地失落感湧上來,每天早上,睿昕都是等她一起起 床的……
  她進浴室梳洗出來後,還是不見睿昕回來,心想,難道他一個人去餐廳用餐 了?
  先換衣服吧!依蘿打算換上外出服後出去找他。
  解開衣帶,她彎腰想拿起椅子上的衣服…
  「喲,秀色可餐那!」
  冷不防地,睿昕競由窗簾後竄出來,閃電般地抱住她,很邪惡地把她的蕾絲 肩帶往下咬……
  「哇——」嚇了一大跳的依蘿高聲尖叫,揮舞雙拳捶打他,「你神經病!嚇 死人了,好過分!」
  「在自己的房間怕什麼,反正有我保護你。」睿昕把她摟得更緊,舔咬著她 牛奶般滑嫩的肌膚,真是香甜多汁!其實依蘿一進浴室他就回房了,本來想在窗 簾後躲久一點好嚇她,但依蘿換衣服的姿態太誘人,光線打在她凹突有致的嬌軀 上,令他忍不住提前衝出來。
  「你會保護我才怪,你就是最大的色狼。討厭;你的手別亂來……」依蘿紅 著臉打掉他的魔掌,匆促地拉她睡袍。
  「你早上去哪裡了?」
  「老婆大人,現在是中午,不是早上。」睿昕笑道,拉起她的手,「跟我來, 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睿昕將她拉向面海的大陽台,一拉開白紗簾,依蘿忍不住低呼出聲。
  陽台十分寬闊,上面擺著一張法式長方形餐桌和兩把美麗的休閒椅,餐桌正 中央擺了一盆正嬌艷怒放的雙色玫瑰。其餘的桌面間全擺滿了食物,由中式料理, 到美式、西式、日式的食物應有盡有……每一件都精緻小巧,香味撲鼻。
  「天啊,好香喔!」依蘿已忍不住坐下來,濃烈的燻肉香和剛烤好的法國面 包香味正誘惑她……
  「好棒,還有ESPRESSO和榛果巧克力。」依蘿驚喜地發現。睿昕知道她最喜 歡把榛果巧克力棒浸人熱騰騰的ESPRESSO裡吃,那可是人間第一美味啊!
  「滿意吧?老婆大人。滿意就要有所表示,這可是我專程去廚房為你一樣一 樣選點的喔!」睿昕笑咪咪地指著自己的臉頰,一臉討賞狀。
  「好吧,來,臉靠過來。」依蘿迅速地在他臉上輕啄一下。喔!她已等不及 要享受她的大餐了,先來一口ESPRESSO加一口巧克力,再吃點冰冰的藍莓凍最開 胃……
  「喂!你根本沒誠意嘛!敷衍我喔!」睿昕抗議著,搶下咖啡杯將她壓在椅 子上狠狠地吻著,大手也放肆地扯開睡袍。他本來是打算將她餵飽後再把她綁到 床上……不過,他現在改變主意了。嗯!其實「提前」也滿好的……
  「喂!你別鬧,該死!我的巧克力……」依蘿嬌呼著,被他這麼一鬧,她最 熱愛的巧克力滾到地上……
  「別動。」他抓住她掙扎的雙手,酷臉很不滿地沉下來。「我比不上一條巧 克力嗎?」
  「你是比不上……哇!別扯我衣服……」
  「你說什麼?你這忘恩負義的壞女人,我看你是欠吻兼欠管教。」他吻得更 狠更瘋狂,兩人由椅子跌到地上……
  「睿昕,住手啦!我好餓,我要吃東西。」
  「你吃我就夠了!我上面、下面、前面、後面都給你吃。」
  「不要,你神經病……」
  「你吃不吃?吃不吃?給點面子嘛!我這麼有『誠意』給你吃耶……」
  「不要,變態!救命啊……」
  兩人正纏鬥不休時,門鈴響起了。
  「等等,門鈴響了。」『依蘿乘機推開他,鑽出他胸口貪婪地呼吸,她快窒 息了。
  「該死!會是誰?」睿昕濃密的劍眉一擰。難道是送葡萄酒的?剛才他去廚 房時曾請他們待會兒送冰透的紅酒上來,混帳!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去開門。」依蘿趁踏鑽出來,迅速的跑向門口。
  「來了。」一打開大門,她整個人完全但住了,門口站著兩個她作夢都不到 的人——母親和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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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6:44: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媽,大姐……」剎那間,依蘿的顏面神經好像完全失控了。擠不出半點表 情,只能目瞪口呆。
  「嗨!依蘿,沒想到我們會來吧?」在姐嘉蘿熱情地張開雙臂抱住她。「你 來Constance 島辦事辦這麼久,老媽挺擔心的。反正我也是閒著,乾脆帶老媽來 看你。咦!你待在門口乾嘛?快請我們進去啊!」
  「我……我……」依蘿的雙腳像被釘牢般動彈不得。天啊!這下怎麼辦?睿 昕就在裡面,毀了!毀了!
  正進退兩難之際,睿昕的聲音已傳了過來。
  「依蘿,是不是有人送葡萄酒來?請他送進來啊!」
  嘉蘿和葛太太臉色一變,「什麼聲音?依蘿,你房裡怎麼會有男人的說話聲?」
  天啊!救命!她在心裡哀嚎,根本不敢看大姐和老媽的臉,這時,睿昕已走 到依蘿背後,親暱地抱住她……
  「親愛的,你在門口發什麼呆?快進來享用我們的早餐啊!」
  依蘿絕望地閉上眼睛,當睿昕一抬頭,也看到眼前的兩人。
  「你們——」他的臉色倏變,錯愕地睜大眼睛,「你們是……葛媽媽?葛大 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臉色由青轉白的嘉蘿爆出尖叫,凌厲的雙眼來回瞪 著依蘿和睿昕身上的睡袍,語調無比驚恐憤怒,「你——不要告訴我昨晚你們睡 在同一個房間!葛依蘿!歐陽睿昕!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
          ☆          ☆          ☆
  航向台灣的大型客機上。
  「嗚嗚嗚……」
  葛太太已哭濕了三條手帕,此刻又拿起第四條用力地擤著鼻涕。
  「媽……」依蘿怯怯地伸出手扶住母親的肩,「您別再哭了,您一直哭,對 身體不好,也很傷眼睛的……」
  「我養到這麼荒唐又大逆不道的女兒,能不哭嗎?我還有什麼臉見人?怎麼 對得起那麼疼你的歐陽夫婦?唉!養女無方,我不如一頭撞死算了,也省得繼續 丟人現眼……」葛太太推開依蘿的手,哀哀切切地繼續哭道:「如果不是親眼所 見,我真的作夢也想不到自己養出來的女兒竟會做出這種事!依蘿,你真是太過 分、太荒唐了!他是你未來的小叔啊!你要嫁的丈夫是睿廷,可你竟然……睿廷 對你這麼好,未來公婆也把你當親生女兒般寵愛,你竟然做出這種事,嗚嗚……」
  「媽……」臉色蒼白的依蘿咬著下唇,「對不起,我知道一時之間你很難接 受,但請你聽我說…」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坐在左邊位置的大姐強悍斷然地開口:「依蘿,你 真的太過分、太令人失望了。你到Constance 島只是為了處理公事,一回台灣就 要舉行婚禮嫁給睿廷的。竟然……天!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替你收拾了,你一定 是瘋了!」
  「媽,大姐,請你們聽我說,我和睿昕是真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嘉蘿又專制地打斷她。「依蘿,你跟姐姐說實話沒有關係, 是歐陽睿昕設計強迫你的,對不對了其實你也不願意的,對不對?你別怕,把事 情交給姐姐處理,我不會讓睿昕那混帳得逞的,我會讓婚禮如期舉行,你一定可 以順利地嫁給睿廷。」
  「媽,大姐,你們真的誤會睿昕了。」依蘿盯著兩人一字一句地說:「事情 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麼不堪,睿昕沒有強迫過我,從來沒有!我已經是成年人了, 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媽,我愛睿昕,我真的愛他!除了他,我不會嫁給第二個男 人。一回到台灣,我便會向睿廷及歐陽伯父伯母道歉,請求他們的諒解,我會和 睿廷解除婚約,不管他們能不能原諒我,這輩子,我是跟定睿昕了。」
  「你你……」依蘿的話一說完,葛太太的雙眼瞪得如牛鈴大,一副隨時要暈 過去的模樣。「你真的真的要氣死我了,你敢跟歐陽睿昕走,我馬上跟你斷絕母 女關係。」
  「媽,您別氣。」嘉蘿慌張地拍拍母親的背,「您有高血壓,別再動氣啊! 您放心,小妹只是一時糊塗不懂事,我會好好地勸她的。」
  嘉蘿狠狠地瞪依蘿一眼,「聽著,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你只要乖乖地嫁 給睿廷就行了。」
  「大姐……」
  「閉嘴!不許你再說半句話,你真的想氣死媽媽是不是?」
  望著母親發白的臉色,依蘿沉默了,在心底幽幽地歎了口氣……怎麼辦?她 和睿昕的未來,到底該怎麼辦?
  媽和大姐發現她和睿昕之間的事後,怒不可遏,根本不聽他們的解釋;睿昕 一再嘗試跟大姐溝通,但嘉蘿卻憤怒地把他臭罵一頓,警告他不准再接近依蘿, 更不准再「誘拐」依蘿,並火速地把依蘿押向機場,直接帶回台灣,甚至不肯讓 睿昕跟她們搭同一班飛機。
  依蘿的視線無助地投向窗外,湛藍的晴空中清楚地勾勒出睿昕的輪廓,堅毅 的眉眼線條……他現一個人在Constance 島上做什麼?是否也一樣地想著她?多 麼希望這架飛機是帶她奔向他,而不是離開他。
  我不會放棄的!睿昕,加油!我們一定會度過這個難關的!輕撫著胸口,依 蘿一遍遍地默念著……睿昕的胸前掛著她的珍珠項鏈,那是聯繫兩人的最大憑籍, 她相信,她和他的命運之線,永遠不會中斷。
  我不再是膽怯消極的葛依蘿,睿昕的愛令她新生,給她最大的力量。讓她有 足夠勇氣去悍衛自己的愛情,不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把他們分開!她一遍遍地 為自己打氣,強勁豐沛的勇氣在體內蔓延滋生。
  她已決心要好好地愛睿昕一輩子,不管抗爭的道路多麼漫長崎嶇,她都有足 夠的信心克服。
          ☆          ☆          ☆
  台灣深夜十一點樓下傳來汽來聲,依蘿探出頭去,是大姐和二姐回來了。依 蘿知道她們自晚飯後便到歐陽家去,怎麼這麼晚了回來?
  嘉蘿和芳蘿一進門便直奔父母的房間,過了約半小時後才出來,兩人的臉色 仍一片灰敗。
  到底是怎麼回事?依蘿滿腹狐疑,回到台灣已經好幾天了,大姐和二姐每天 都上歐陽家去,可是每次回來都是這怪異的表情,不論怎麼問,他們都不肯吐露 半句。
  依蘿完全不知道目前的情形是怎麼樣,難道……歐陽夫歸還是不肯原諒她, 堅持要退婚?可是,就算要退婚,兩個姐姐和爸媽的臉色也不會這麼奇怪吧!因 為他們開始便已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了。
  依蘿直覺一定有事情發生了,可是,還會有什麼事?在爸媽和姐姐眼底,她 會和睿昕相戀。就是天底下最恐怖的怪事了!
  「大姐,二姐。」她一個箭步奔到玄關,拉住兩個姐姐。「拜託你們告訴我, 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她知道自己令所有的人失望,所以,就算歐陽夫婦對她恨之人骨,永不原諒 她,她也無話可說,只要能留在睿昕身邊的一輩子就夠了。
  但,她害怕這種曖昧不明的情況,每個人的臉色都好詭異……
  嘉蘿和芳蘿互望一眼,兩人歎了口氣後,嘉蘿幽幽地開口:「小妹,不是姐 姐不願告訴你,而是歐陽家那邊實在……」那麼匪夷所思的事叫她怎麼開口?
  「姐,是不是歐陽伯母堅持不肯原諒我?如果真是這樣,讓我親自去向她道 歉吧!不管能不能諒解,我都要親自致歉才能心安。」
  自依蘿被押回來台灣,葛家的人便把她關在家裡,完全不准她外出,也不准 她接任何電話,房間的私人專線也被拔掉了。所以,她不但無法和睿昕聯繫,也 一直沒有和睿廷通過電話。
  「現在不是去歐陽家的好時機……」嘉蘿又搖搖頭,欲言又止,半晌才避重 就輕地道:「小妹,你別心急,該帶你去歐陽家時,我們自然會帶你去的。這些 日子你先待在家裡。很晚了,快去睡吧!」
  唉!歐陽家現在都亂成一團了……不過,不是因為依蘿,而是睿廷那邊竟… …那時嘉蘿簡直看傻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姐……」
  「依蘿,別擔心。」二姐芳蘿拍拍她,「我們只能說,現在的狀況真的很混 亂……你先待在家裡陪爸媽,順便整理自己的心情。我們回去了,晚安。」兩人 上車後,芳蘿重重地歎了口氣。「唉!真是一場空前大混亂……」
  「可不是嗎?」嘉蘿茫然地直機前方道:「在Constance 島發現依蘿竟和睿 昕亂來時,我真的快氣瘋了!覺得咱們真的很對不起歐陽家,那簡直就像是世界 末日。想不到……世界末日還在後頭,本來是抱著負荊請罪的心情去見歐陽夫婦 的,可萬萬料想不到在這節骨眼,睿廷竟然也……真是世事難測!若非親眼所見, 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像睿廷那種好男人也會有外遇。」
  「姐,這不是『外遇』。」芳蘿低聲道:「別忘了,他跟依蘿只是訂婚,尚 未結婚。」
  「這更慘!」嘉蘿扶著額頭,一臉無力狀。「想不到睿廷愛的竟是別人,他 跟那個女秘書已經有好幾年的關係了。我真不懂,咱們依蘿哪一點比小韋菱?她 都已經結婚,甚至有小孩了。」
  「愛情根本是無法比較的。」芳蘿緩緩地道:「感情的事就是這樣吧!一旦 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根本沒有道理可名而且,我看得出睿廷對韋菱絕對是真心的, 你沒看到今天歐陽夫人都氣成那樣了,睿廷還是堅持不肯放棄韋菱,不惜放棄繼 承權,甚至被逐出家門都要跟韋菱在一起。」
  如果今天不是牽涉到依蘿,芳蘿真的會被睿廷的癡情和決心所感動。
  「唉!那小妹到底該怎麼辦啊?」嘉蘿一個頭兩個大,「本來爸媽叫我們上 歐陽家道歉後,表明放棄這樁婚事,這不敢高攀。但……現在情形變成這樣,歐 陽伯母卻一直叫我們放心,說她一定會『處理』好兩個兒子的事,這時我們若堅 持取消婚約,似乎又不太妥當。唉!我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          ☆
  夜更深了,依蘿披著睡袍靜靜的靠在窗前。
  玻璃窗映出她的面容和堅定無懼的眼神。「東窗事發」後,她只是難過帶給 爸媽和眾人的震驚,但對於她的選擇,她一點都不後悔或害怕!
  她心底很篤定——不管接下來還會發生任何事。她一定會跟睿昕廝守在一起 的!歷經Constance 島上的風風雨雨後,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失去他,所有的試 煉只是更加深她愛睿昕的決心。
  只有在他身邊,她才是最完整,最幸福的女人。
  這樣的愛,一生只有一次,她絕不輕言放棄,她也知道睿昕不准她放棄。
  她想他……輕輕逸出歎息……睿昕現在在做什麼呢?他一定也回到台灣了吧! 好想好想見他!強烈地渴望他的擁抱,她想吻他那又狂妄又熾烈深情的眼睛……
  好想他!
  她的目光飄到房門口,凌晨十二點多,爸媽一定都睡了。其實,在家人的 「軟禁」下,她並不是沒有逃走的機會,只要她真的想走,方法和機會多得是。
  但依蘿不想再讓爸媽及姐姐們擔心,雖然她很渴望見到睿昕,但不急於一時, 她和他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
  所以,她非常「配合」地被關在家裡,連一通電話都沒打過;堆積的思念愈 深,重逢的喜悅便愈加甜美甘醇。
  唯一令她憂心的是姐姐們自歐陽家回來後的神情,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似 乎不是她所知道的那麼簡單。
  一想到歐陽夫婦。依蘿便想起睿廷。整件事情中;她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人 便是他。她和睿昕相戀絕對不是錯誤,但她非常遺憾會因此而傷了睿廷。
  他是那麼溫柔寬厚。而自己竟辜負他了……
  她不知道當睿廷得知她和睿昕之間的事時是什麼反應,憤怒?震驚?鄙棄? 憎恨……
  她完全無法想像平日溫文儒雅的睿廷勃然大怒的模樣,他在她面前似乎不曾 發怒過,其實應該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尚不足以讓她看到他的每一面。
  她和睿廷之間的確是太生疏了,生疏到她根本完全不瞭解他,不懂他會有任 何情緒反應。
  不僅是情緒上,連睿廷平日的生活習慣、嗜好休閒……她可以說一無所知。 很可笑吧?都已經論及婚嫁了,她竟然還不知道未婚夫最喜歡吃什麼東西?最討 厭什麼事情?喜歡的顏色又是什麼……
  而這些……早在她認識睿昕不久便已一清二楚,喜歡一個就是這麼奇妙的一 件事,雖然一開始她還不肯承認自己喜歡他,卻已不由自主地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默默觀察他的嗜好憎惡,想要多瞭解他一些……
  她和睿昕幾天不見面便已牽腸掛肚,像是失去生活的重心。但她去Constance 那麼久,卻從沒主動打電話給睿廷,明知自己的未婚夫在別個女人身邊,她一點 也不擔心,相同的,睿廷也很少打電話到Constance 島找她。
  韋菱?依蘿突然想起登機前那一幕,當睿昕告知他們韋菱割腕自殺後,向來 沉穩鎮靜的睿廷突然臉色大變,可以說是驚慌失措地衝出去。
  難道……姐姐們奇怪的神色和韋菱有關?韋菱和睿廷……
  韋菱和睿廷?
  依蘿倏地坐起身子,她從沒懷疑過睿廷和女秘書之間的關係,印象中,韋菱 跟在睿廷身邊工作已有好多年了,是一個溫婉沉靜又細心稱職的好秘書,依蘿常 覺得她比自己還瞭解睿廷。
  難道是……
          ☆          ☆          ☆
  凌晨一點,歐陽府邸客廳的氣氛沉悶得令人透不過氣來,下人們全噤著聲躲 在一旁。
  客廳中央的法式沙發上坐著臉色鐵青的歐陽夫婦,睿廷則傲然矗立在窗邊, 陰鬱地直視窗外,一語不發。
  這種情形已經持續好久了,睿廷終於轉過身來,雙眼佈滿血絲,疲憊地開口: 「媽,現在已經很晚了,您和爸還是先休息吧!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
  「不行,要談就現在談清楚,我不能等到明天。」歐陽夫人厲聲回答,尊貴 的臉上全是騰騰怒氣。「真是氣死我了,我一手帶大的兩個好兒子竟然會做出這 種事!睿昕拐走你的未婚妻,而你更過分,竟然早就和韋菱那賤女人不清不楚, 家門不幸啊!咱們歐陽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現在竟鬧出這麼大的醜事,你叫 我以後怎麼做人?」
  「媽,請您不要侮辱韋菱。」睿廷凝重的臉上出現勃發的怒氣,「她是一個 很好的女孩,所有的錯都是我一人造成的,與韋菱無關。」
  他願意放棄任何東西,也願意一肩承擔下所有的罪名,但就是不准任何人侮 辱韋菱。
  「事到如今你還敢說這種話?」歐陽夫人氣得全身發抖,「你瘋了是不是? 依蘿哪一點不好?論品行、相貌、家世,她哪一點比不上韋菱?更何況韋菱還是 有夫之婦,還有一個女兒……」
  「媽,我已經說過了,韋菱已經在進行離婚的事……」睿廷嗓音沙啞地解釋。
  「閉嘴!就算她離了婚,我也絕不許她進咱們家的門。睿廷,聽媽的話,不 要再執迷不悟了。你跟韋菱之間趕快一刀兩斷,依照原訂計劃迎娶依蘿。」歐陽 夫人放軟態度試圖打動兒子。
  「不可能的,媽。」睿廷斷然拒絕,「那樣做不但侮辱我,更是侮辱韋菱還 有依蘿。媽,請您尊重我們四個人之間真正的愛情,成全我和韋菱,也成全依蘿 和睿昕。」
  「這麼荒謬可笑的事你叫我怎麼答應?」歐陽夫人憤怒地拔高嗓門。「你想 逼死老媽是不是?所有的親朋好友都知道你和依蘿已經訂了婚,她是我的大兒媳, 你叫我怎麼跟別人解釋你和依蘿不結婚了,她從我的大兒媳變為二兒媳?而你去 迎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兒子,你為什麼不肯接納依蘿?是不是在意她和睿昕之 間的事?」
  「媽,問題的關鍵絕不在於我和依蘿之間。」睿廷正色地道:「更何況。我 根本沒有資格去指責依蘿,是我先背叛她的。從頭到尾,我的心一直在韋菱身上; 我不配擁有依蘿,她會愛上睿昕,並得到真正的幸福,我真的為她高興。」
  「你……真是氣死我了,不管我怎麼說你就是要跟我唱反調到底是不是?」 怒急攻心的歐陽夫人臉色發白地捂著胸口。
  「老伴、老伴!」一直沉默的歐陽老爺焦急地抓住她,「你別激動啊!別忘 了自己有高血壓,老伴——」
  「媽!」
  「夫人——」
  整個客廳陷入一片混亂中。
          ☆          ☆          ☆
  隔天晚上十一點,葛家的電話響起,正坐在茶几邊的葛太太順手接聽。
  「喂!嘉蘿啊?你今天去醫院?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什麼?慧梅她……『 噶太太神色驟變,迅速看了坐在一邊的依蘿一眼。
  發生什麼事了?依蘿也心下一驚,反射性地放下手上的雜誌盯著母親。
  「她沒事吧?好好……沒事就好,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葛太太一放下 電話,依蘿便急促地問:「媽,怎麼了?歐陽伯母她……」
  「在醫院,不過已經沒事了。」葛太太搖著頭歎氣道:「聽說是前天晚上訓 睿廷訓到高血壓發作,緊急送醫院。幸好沒什麼大礙。」
  「我去看她!」依蘿火速站起來,歐陽伯母視她如親生女兒,她關心她的健 康情形。
  「現在都幾點了,早過了探病時間。」葛太太一把拉住依蘿。「你放心,聽 你大姐說歐陽伯母沒事,明天就可以出院。」
  幾十年的好朋友了,葛太太很清楚慧梅的個性,她一定是想趁機嚇嚇這些不 聽話的晚輩們,逼他們乖乖就範!
  「依蘿,你看你歐陽伯母都氣成這親了,你就別再雪上加霜地刺激她。過兩 天,我親自帶你去登門道歉,你好好地向未來婆婆認錯,並保證和睿昕斷得干干 淨淨,專心當睿廷的好太太。」葛太太乘機勸戒女兒,保守如她,無論如何也無 法接受女兒不嫁未婚夫,卻愛上未婚夫親弟弟這等荒謬的事。
  「媽……」依蘿的喉頭似被梗住了,「不行的,我真的不能嫁給睿廷。」她 也不想再激怒雙方家長,但這畢竟關係著她一輩子的幸福啊!就算不能和睿昕長 相廝守,她也無法當睿廷的新娘。
  「你這孩子真的要氣死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是不是?」葛太太生氣地破口大罵 工早辛苦苦地把你養這麼大,卻如此不孝,敗壞門風!你敢再跟歐陽睿昕有什麼 瓜葛,媽就死給你看!「
  一說完,葛太太便氣沖沖地回房。
  「媽……」依蘿難過地愣在原地。原諒我,原諒我……她在心底吶喊著。從 小,她便努力當個乖巧懂事的好女兒,盡力順著爸媽的意讓他們高興。
  但這次……對不起,媽,我真的不能聽你的,我不能因一時的順從而毀了自 己和睿昕的終生幸福,我更不能拉睿廷大哥下水……
  懷著苦澀的心情回到房間,依蘿躺在床上,翻來翻去怎麼也睡不著。
  她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愛著睿昕,想和他共度 終身,為何這麼一點心願會傷害這麼多人?
  她能放棄睿昕嗎?不可能的!依蘿閉上眼睛堅定地搖頭。在COnstance 島上, 她險些失去他,那種蝕骨的絕望心碎比死還痛苦,她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心痛。
  從那裡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再也離不開睿昕。是他給予她對生命的熱情及信 心,一失去她,她不知自己還剩下什麼。
  但,橫在眼前的困難卻接連不斷……
  突然,依蘿聽到奇怪的細小聲音,起初她還不在意,但那聲音卻愈來愈清晰。
  這聲音……依蘿警覺地跳起來,這是由她的陽台發出米的。
  半夜兩點,難道是小偷?她嚇出一身冷汗,抓起床上的球棒,小心翼翼地走 向陽台。
  透過落地窗簾,可以隱約看到陽台外真的有黑影門功,令依蘿全身汗毛宴止。 怎麼辦?真的有小偷人侵,她該怎麼辦?
  家裡只有她和媽媽在,老爸前天晚上就出國洽商了。
  沒時間考慮了,她必須先發制人,絕不能讓那小偷竄人屋裡!
  「喝——」依蘿大喊一聲,倏地拉開落地窗,高舉球棒打算來個迎面痛擊。
  映人眼簾的景象卻令她一呆。
  「依蘿!」睿昕一身黑色勁裝,俐落矯健地由職台旁的老籐樹上跳下來,直 接落到她的陽台上。
  「睿昕?」
  「別怕,是我。」夜色中,睿昕熠熠發亮的黑眸閃耀著,緊緊抱住她。
  「睿昕!」依蘿低喊著,簡直不敢相信。傻氣地揉揉自己的眼睛,不!這不 是真的,我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因為她太思念睿昕而產生的幻覺……
  「傻瓜,真的是我。」睿昕低笑著堵住她囚驚訝而微啟的小嘴,一邊狂吻她。 一邊將她拉人房內,盡情地擷取她的甜美。
  「現在你相信真的是我站在你面前了吧?」結束完激情的一吻後,睿昕眷戀 地捧起她的臉,另一隻手仍扣在她腰上,將她鎖在懷中。
  「睿昕!」依蘿狂喜地勾住他的頸項,喜悅的吻如雨點般落在他臉頰上。 「真的是你,睿昕!睿昕!」
  「想我嗎?」他緊貼著她的臉頰深深吻她,朦朧月色下,她是如此清麗迷人。
  「你怎麼爬窗進來?太危險了,下次不可以。」依蘿緊抓住他的手,她的房 間在三樓呢!
  「對了,伯母她怎麼樣?還好嗎?我聽說她進了醫院。」
  「你放心,媽沒事。」睿昕攏攏微亂的髮絲,兩人坐在床前的地毯上。
  「聽說伯母是和睿廷大哥起了爭執,到底是為什麼?」依蘿擔心地盯著睿昕。
  「這……」睿昕遲疑了一會兒才道:「簡單地說,是因為韋菱的關係。」
  他將睿廷和韋菱之間的過往交代了一遍。「所以,我母親要大哥離開韋菱和 你結婚,但大哥堅持不肯……」
  早在睿昕一回到台灣後,去了公司幾趟便敏銳地感受出睿廷和韋菱之間的不 尋常。但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之前,他不願貿然的去點破依蘿,他要讓依蘿自己去 感受到底誰才是適合她的男人。
  「韋菱?」聽到這個答案依蘿並不驚訝,她慢慢回想韋菱和睿廷之間的相處 情形。他們倆人站在一起是那麼相稱搭配,彼此之間的默契絕佳。
  「是我不好……」依蘿黯然地道:「都是我的猶豫及膽怯才讓事情拖了這麼 久,變成這樣。如果我早一點表達立場,說明自己並不愛睿廷,那睿廷大哥便不 會有所顧忌,可以早一些和韋菱在一起。」
  她覺得自己真傻、真可笑!如果她真的在意睿廷。一定早就發現他和韋菱的 不尋常,但身為未婚妻的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可見她並沒有將心思放在睿廷 身上。
  「不是你的錯,在愛情面前,任何人都是無罪的。」睿昕。手臂一緊。愛憐 地吻她,咬著她的耳垂低笑:「不過,我們四個人真是惹了個大麻煩,把雙方家 長搞得昏頭轉向的。給他們一點時間!我相信他們會諒解的,瞭解我們的一切作 為只是為了追求真正的愛情。」
  「昕,我覺得很不安。」依蘿靠著他的臂膀低聲道:「我爸媽反對的立場很 堅決,伯父伯母也很不能諒解,如果,他們一直不能接受我們的事,那怎麼辦… …」
  「他們會接受的。」睿昕吻著依蘿微微發顫的掌心堅定地保證,「因為他們 愛我們。天下為人父母者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樂。 是這些轉變來得太突然了,只要給他們時間,我相信他們一定可以理解,並祝福 我們的。」
  「但願如此……」依蘿低喃著,滿足地偎人睿昕懷中。她不怕等待,只要睿 昕能一直陪著她,不管再久的等待。再多的試煉;她都甘之如飴。
  睿昕又你下頭來吻她,沒人她的馨香中,吻得愈來愈狂猛挑逗……
  當他的吻滑落她的粉頸之際,依蘿面紅耳赤地輕推開他。
  「停!不可以……」
  「老婆,我只是想好好地吻你,我不會在這裡對你亂來的。」他深邃地瞳眸 發出醉人的光芒,灼熱的手慢慢滑過她的臉頰,熾烈地凝視她,一字一句清晰地 道:「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我保證,當我下一次吻你時,一定是在我 們的結婚典禮上,我要合法地擁有你,永遠地擁有你。」
  滾燙的淚霧迷濛了依蘿的視線,淚珠滑落之前,她已再度被他擁人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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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5-11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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